第193章
“娘子陪我一起吃�!鼻伛Y含笑的說道。
宋錦問道:“相公這趟要去多久?”
“少則四五個月,多則一年。”
按照秦馳的預計,安置好災難,最快也要明年春耕過后才能回京。
宋錦沉思片刻后,將自己的打算說道:“等過幾日,我借日老家來信去找你。”
“沒必要跟我去吃苦�!�
秦馳想讓她跟自己去,卻也舍不得,袁家讓他離京必定會有其他小動作,”娘子留在京城,我才會安心做事。”
“嘴上說得這么好聽�!�
宋錦杏眼顧盼生姿。
秦馳瞧得心頭癢癢的,飛快的湊過去在宋錦的唇角輕啄了一下,“在家等我回來�!�
把早飯吃完,秦馳下了馬車。
宋錦沒有想到秦馳會不答應,讓外人知曉他去賑災帶著妻子一起,傳出去會不好聽。因此她都想好了借口,對外就說老劉氏生病,急需回老家一趟。
正如袁尚書所說。
徽州府距離太湖不遠。
受災的百姓逃難,徽州府那邊幸免不了。黟縣那邊如何尤不可知。
宋錦再如何不舍,還是目送秦馳隨著賑災隊伍出發(fā)。
遠遠的,秦馳朝她揮手。
宋錦也抬起了手回應。
一股淡淡的離愁襲上心頭,開始僅是一絲絲,朦朦朧朧的,漸漸的越來越清晰,始終纏繞于心間,揮之不去。
直到賑災的隊伍,在官兵的護送下漸行漸遠,再消失于道路的盡頭。
“夫人,該回去了�!鼻仄咛嵝训�。
宋錦斂眸遮住了眼底的不舍,轉身鉆入了車廂。
馬車徐徐行駛于街道。
安然回到了翠花胡同。
下車的時候,宋錦心不在焉的,差點一腳踏空了,嚇得秦七魂飛魄散。
“夫人小心!”
秦七一把扶住宋錦的手臂。
宋錦心有余悸的回神,踏著馬凳下車,此時她的臉色微微發(fā)白。
回到家里的時候。
不一會兒。
景大夫背著藥箱來了。
宋錦詫異的看到他,“你老怎么來了?”
“小七說你身子不舒坦,讓老夫來瞧一瞧。”
景大夫這次是一個人過來。
此次秦馳去太湖賑災,他本該跟著去的。但他的徒弟說師父年紀大了,提出由他來隨行,秦馳沒有反對。
擺好腕枕。
宋錦把手腕擺上去,景大夫又將手帕覆蓋在她的手腕,這才開始號脈。
半晌過后。
景大夫笑瞇瞇的摸了把胡須,“是滑脈,夫人有喜了,恭喜�!�
宋錦愣了半晌,“當真?”
“真的,快要兩個月了。夫人的身體很好,并不需要喝補胎的藥,平時多注意休息,莫要過多的勞累�!本按蠓蚨趲拙洌皖I著大紅封,喜氣洋洋的出去了。
不用多久。
家里人全知道宋錦懷孕了。
老李頭、秦八和老霍隨秦馳去賑災,留守在家的是洪老頭和秦七等四人。
最高興的莫過于洪老頭,當即寫了三封密函。一封要傳給剛離京的秦馳,一封是傳去黃山,另一封送去了西北。
別家懷孕怎么樣不知道,在秦家卻是天大的喜事。
宋錦好半天心情在飄。
宛若踏在云端,渾身輕飄飄的,距離上次懷孕已經(jīng)五六年,隔上數(shù)年不曾懷孕,當中有和秦馳聚少離多的原因,也是因為生雙胎比較傷身子。
宋錦本以為這輩子難懷孩子。
沒想到突然懷孕了!
真是意外之喜。
孩子的到來,倒是減少了此時離別的愁緒。
接下來的日子宋錦安心養(yǎng)胎,時不時招待來串門子的鄰居。
偶爾聽到一個八卦,說翠花胡同有人去工部領縫制棉服的活計,開始幾日還好,上交棉服的時候,檢查合格了便能結算工錢。后來不知怎么回事,主事的說先前秦郎中放在賬上的銀子用完,再申請銀子還要上頭審批。
當場結算變成了記賬。
幸好秦馳有先見之明,把棉花和布料的賬目結算了。不然換上袁尚書接手,搞不好要求退貨或是拖延貨款。
“阿七,過來�!�
宋錦在秦七耳邊小聲交待幾句。
秦七秀眉一挑,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又過了兩日,雇工怨聲載道。
工部好些天不結賬,本來工人熱切的勁頭一日不如一日。
有人說工部沒了秦郎中就是不行,瞧一瞧,人不在就出毛病了,連工錢都結算不出來。
王侍郎受到同僚嘲諷,這才驚覺出大問題了。銀子在袁尚書那里保管,他說過好幾次了,袁尚書總是說不急。
這下好了,本想將銀子挪去填爛賬的袁尚書,只能作罷。
任由謠言擴大也沒臉。
沒多久,雇工的賬目結算清楚,又恢復了日結。二十萬的軍用棉服,無需一個月就完成。
不等袁尚書有下一步。
一個武將帶了一隊后勤的士兵,將倉庫二十萬件棉服利落的裝車,當天連夜出城。
98第307章
氣得七竅生煙
袁尚書急得讓人快馬去攔截。
沒有經(jīng)過他批準,誰敢擅自動用倉庫的棉服?
結果收到回信,那武將說是秦馳事先聯(lián)系的,上面還有公文和衙門蓋的公章,確認這些棉服是送去給西北軍營。
這可把袁尚書氣得七竅生煙!
想從他手里摳東西,哪個不先來討好他,再三催四請他才答應?
袁尚書從此深信秦馳克他。
這事情做得并不隱蔽。
很快就被其他人知曉了,得知秦馳去賑災還擺了袁尚書一道,一個個聽了樂不可支,還把這個當成笑話說給自家小輩聽。
然后,哪家沒幾個紈绔子弟?
于是小范圍傳開了。
可以讓袁尚書這樣手握權柄的大臣吃癟,秦馳的形象一下子在他們眼里高大上了,以前傳聞的秦馳也厲害。但給人的感覺,他還是斗不過袁尚書。
事實上呢?
袁尚書也沒在秦馳手里討到好。
搶了功勞又如何?
他秦馳揚名了啊。
偏生這一回袁尚書吃了個啞巴虧,還不能擺到明面上來說,見到人還要裝出笑呵呵,不能說秦馳一句不好的話。
袁尚書表面沒有什么。
背后卻安排了兩撥人去暗殺秦馳。
在京城眼線比較多,袁尚書想殺個人,要掃尾沒有那么簡單,在外面就不一樣了,把目標殺死之后,兇手大可以遠走高飛。
只要人不回京城,誰又能抓到袁家的把柄?
故而秦馳尚在途中,便碰到了兩次刺殺。
秦馳自然不是忍氣吞聲之輩,當即寫了密奏給明成帝,懷疑有別國奸細想謀殺大夏的朝廷命官,好比他這個賑災官員,剛踏出京師地界就遭遇了兩次刺殺,言明幕后的奸細喪心病狂,太湖的百姓正等著救命的物資,其心可誅,欲要攪亂大夏的安寧等。
上升到的層次很高,希望明成帝徹查。
明成帝看到密奏,十分震怒。
當即命錦衣衛(wèi)去調查,又派了一支錦衣衛(wèi)去保護秦馳。
“混賬東西!”
明成帝這次是真的發(fā)怒,“朕今年親封的三元六首的狀元,竟然也有人敢對他下手?這是沒把朕放在眼里了�!�
剛封的狀元,一年不到就被人暗殺。
日后史書要怎么寫他?!
“陛下息怒,別氣壞了身子�!迸赃叺睦咸O(jiān)安撫道。
明成帝氣笑了,“讓朕怎么不怒?去傳工部尚書來見朕。”
一個小太監(jiān)頓時領旨出去。
不一會兒,袁尚書匆匆來面圣。
明成帝將密奏砸到了袁尚書的臉上。
按照袁尚書對明成帝多年的了解,明成帝正在盛怒之中,這樣的帝王隨時可以落下屠刀。
袁尚書驚得伏跪下來。
再顫顫巍巍的打開密奏。
一見到上面的內(nèi)容,他差點吐血三升。
秦祈安果真克我!
“是你派的人吧?”明成帝不需要證據(jù),直接就這樣下定論了。
袁尚書驚出了冷汗。
明成帝剛愎自用不是虛談。
他認定的真相,你不承認都不行。
于是,袁尚書折中的解釋道:“陛下,臣、臣只是想讓人嚇一嚇他,讓他以后尊敬下老臣,沒想過要殺他的�!�
“呵,當朕好糊弄嗎?”明成帝指著袁尚書大怒。
袁尚書連連磕頭,“是真的,臣哪敢糊弄您。想一想以臣的能力,真有心要暗殺秦祈安,豈會讓他逃過兩回�!�
明成帝冷笑,“沒殺成,倒是成了你脫罪的理由�!�
兩者實力懸殊。
沒有殺成,還真能成為借口。
明成帝一拂衣擺,威嚴坐下,“朕不管你是真殺,還是想嚇唬他,朕在位一日,他都得給朕活著�!�
“是、是臣錯了,求陛下饒恕。”
“滾!”
明成帝一撿硯臺,砸向袁尚書。
袁尚書連滾帶爬的滾出去,直到出了宮他依舊是心有余悸。
“秦祈安……”
袁尚書咬牙切齒。
他這是又給秦馳擺了一道。
同時,他知道明成帝會護著秦馳,卻沒料到會護得這么沒道理,秦馳出事就想到他,也不用去調查的,等回到了袁家。
袁尚書踏入自己的院子,一口老血就吐了出來,“欺人太甚!簡直欺人太甚�。 �
“老爺!”
見到的下人慌忙上前扶住袁尚書。
接著院落里一陣兵荒馬亂。
等府醫(yī)過來給袁尚書把脈。
袁尚書揮手讓他退下去,府醫(yī)就到外面去開藥,過了一會兒,住在府上的幕僚過來探望。
揮退左右,袁尚書將事情同幕僚提起,“陛下如今是認定我是幕后的主謀�!�
“這好沒道理�!�
幕僚聽了也憋出一肚子火。
袁尚書嗤笑,“咱們這個陛下何時跟人講過理啊。前半輩子會裝得好些,如今他不屑去裝給誰看了�!�
即便真是他們干的。
但沒有證據(jù),誰能奈何他?
幕僚費解道:“陛下何故護著秦祈安?”
“他不是在護秦祈安,是在護他自己的顏面。也是,是我太著急了。”袁尚書想到秦祈安是今年新科,入朝為官也不過數(shù)月。
若是現(xiàn)在死于刺殺,是有損天家顏面。
袁尚書只能命人將殺手撤回來。
“大人,此事就這樣算了嗎?”幕僚察覺到了袁尚書的不甘。
袁尚書搖頭,“先生有何高見?”
“只要做到人不知鬼不覺就成,好比一個人的生老病死�!蹦涣胖酪粋人死,不必非要用刺殺,可以偽裝成意外死亡或是病逝。
兩人相視一眼,默契的點了點頭。
秦馳那邊是何風起云涌。
宋錦在家里歲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