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有毛少杰的襯托。
秦馳實在太過優(yōu)秀了。
以一頂三的人才,有目共睹。
“日后不必給他安排活了,讓聞侍讀辛苦些,聞侍讀做不過來,你便挑個新人當(dāng)下手。”顏掌院當(dāng)即吩咐道。
秦馳佯裝猶豫道:“這樣好嗎?他會不會說我在排擠他?”
“他若鬧事,讓他來找本官。連送到御前的經(jīng)史都不上心,擺明了沒把我這個掌院放在眼里�!�
顏掌院先前就不喜歡毛少杰此人。
能耐沒多少,毛病卻一堆。
有了顏學(xué)院這句話,秦馳覺得時機(jī)差不多了。
晚上在寢室之時。
秦馳便跟宋錦提起了此事,“今日顏掌院會這么說,娘子的胡椒占了大半的功勞�!�
“胡說什么?”
宋錦聽了有點好笑,“相公先前鋪墊了那么久,又不是白干的,是時機(jī)成熟了吧。我猜是上頭有人在關(guān)注相公,顏掌院擔(dān)心再不出面制止,姓毛的會捅出大簍子來,屆時他也會面上無光�!�
秦馳眼眸浮現(xiàn)笑意,“還是娘子想得深遠(yuǎn)。”
“油嘴滑舌的。”
宋錦不信他沒有想到。
那點胡椒只能拉近點距離,想讓顏掌院倒向秦馳不可能。
顏掌院今日會站在秦馳這邊,十有八九是權(quán)衡利弊過后的決定。不然,有心要幫秦馳便不會等到現(xiàn)在。
98第275章
皇室的暗衛(wèi)
作為翰林院的學(xué)士,是有很大的機(jī)會見到皇帝。但上任這么久,皇帝似乎忘記了秦馳一樣,并不曾召見過他。
否則,毛少杰不會明著使絆子。
很顯然是想激怒秦馳。
只要人生氣就容易出紕漏,毛少杰早就和袁尚書說好,但凡秦馳公事上出錯,就會有人參秦馳一本,把秦馳破格升官的事情搬到朝會上討論。
到時候大臣以秦馳年輕,不能勝任工作為由,便能把秦馳打回原形。
誰知秦馳居然很是沉得住氣。
兢兢業(yè)業(yè)的完成分內(nèi)之事,更是將同僚刁難他的事也給做了。而且其他不該做的小動作,他是一樣都沒干。
“今日有人給你下帖�!�
宋錦把別人送來的請?zhí)f給秦馳來過目,“我看了,是楊家人的帖子。呂延吉和路柏舟也來口信了,說他們考上了庶吉士�!�
“他倆考試的事,我沒有干預(yù)。”
秦馳翻開看了一遍請?zhí)?br />
請?zhí)菞顟?yīng)榮送來的,設(shè)了個賞花宴。
秦馳沒打算過去,“這宴我便不去了,讓老李叔去楊府回了。我現(xiàn)在剛上任,正是最為忙碌的時期,不該有精力去赴宴�!�
“好,我知道怎么回了�!�
宋錦作為狀元夫人。
這個月送給她的請?zhí)膊簧佟?br />
九成九都是不認(rèn)識的人。
宋錦全推了。
秦馳邁入官場的方式過于高調(diào),正是該低調(diào)做事的時候,這個低調(diào)不是說真就低調(diào)了,而是低調(diào)給外人看。
什么宴會都去參加。
透露出野心勃勃的姿態(tài),更容易招人忌憚,也是給幕后之人下手的機(jī)會。
夫妻倆正要寬衣休息。
“公子,有急事。”
外面是秦八故意壓低的聲音。
秦馳又披上了衣衫。
走到了外間開門,秦八閃身進(jìn)屋稟報。
“捉到山賊頭子的兒子,那人交待了一條線索,順著追查之際,查到了一處富商的別院,潛進(jìn)去的探子一死一傷,秦一直接讓人圍住了別院,打斗的時候引出了一批高手……”
最重要是那些“高手”,武功招數(shù)竟然跟他們是一個路數(shù)!
這事兒就難評了!
狀元游街當(dāng)日向宋錦下手的是皇室中人?
打斗引來了巡邏的士兵。
對方迅速撤退,秦一也下令撤離。
秦一帶著兩人去追了。
到底什么情況,要等秦一歸來才知曉。
秦馳面色沉寂得可怕,“確定是跟你們一個路數(shù)的暗衛(wèi)?”
“是的公子,絕對沒有錯�!�
一個暗衛(wèi)可能看錯,不會所有人都看錯的。
睿親王府的暗衛(wèi),本身就是出身于皇家的暗衛(wèi)營,好比洪老頭就是先帝賜給睿親王的暗衛(wèi)之一。后來王府私建的暗衛(wèi)營,用的也是皇家訓(xùn)練的法子。
不就是一個路數(shù)?
秦馳他們這邊震驚。
想必對方那邊同樣有所懷疑。
秦馳出去了一趟,直到深夜了這才歸來,剛寬衣側(cè)躺下來的時候,宋錦便醒來了,“相公,碰到麻煩了?”
“秦一幾個去跟人,跟丟了。”
秦馳出去是等他們回來,“說是進(jìn)入了南城一個宅子,之后不見人出來,他們潛進(jìn)去就發(fā)現(xiàn)里面空無一人。秦一找過了,卻沒有發(fā)現(xiàn)機(jī)關(guān)暗道�!�
宋錦安靜地聽著。
秦馳又復(fù)雜地說道:“對你起歹意的人,很可能出身于皇室。”
宋錦疑惑地問道,“我也沒有礙著皇室中人,連見都不曾見過。我出事對他們有何好處?不會是袁家背后支持的皇子吧?”
“袁家送了個孫女進(jìn)宮�!�
秦馳想起了此事。
宋錦有了片刻的啞然,“你提這個做什么?難道宮里那位一把年紀(jì)了,還能再弄個老來子。”
十幾年沒嬪妃懷孕。
有人突然懷上了……大概連皇帝都會懷疑是不是戴了綠帽子。
秦馳沒忍住笑,“你腦子在想什么呢,我是想告訴你袁家是�;庶h,背后沒有所謂的皇子。袁尚書少年時便跟著皇帝了。”
明成帝不會派人向宋錦下手。
而明成帝膝下成年的皇子,如今僅有剩下三位。
太子、壽王和祿王。
太子據(jù)說身體不好,長年居于東宮,很少露面。
祿王早年摔落馬,摔斷了雙腿,早就無緣皇位。
壽王不思進(jìn)取,沉迷于琴棋書畫,時常與文人吟詩作對、圍爐煮茶、談古論今,卻從不關(guān)心朝廷之事。不是沒有人懷疑壽王是假裝的。事實上試探的人很多,皆是無功而返。
壽王三十幾歲了,要裝也裝了這么多年。
即便不是廢人也成了廢人。
明成帝對于三個兒子也沒有了期望,早就將目光放到孫輩的身上。
目前最出色的就是太子妃生的皇長孫赫連勉,經(jīng)常跟在明成帝身邊,由他親自教導(dǎo)。
赫連勉已經(jīng)開始接觸朝政。
他的父王和兩個皇叔年輕時都接觸不到的權(quán)力,孫輩倒是有機(jī)會爭取了�?缮磉呌幸淮笈始野敌l(wèi)保護(hù)的,還真沒有。最得重視的赫連勉身邊也僅是四名皇帝送的暗衛(wèi)。
秦馳將人在心里過一遍。
可惜沒有找出嫌疑之人。
宋錦喃喃自語:“太子在朝中的聲望不高,低調(diào)到快要讓人忘記了他的存在,聽說還是個藥罐子,只是不知真假�!�
“是真的,他不是病,是少年時期中毒了。”秦馳這些消息是從赫連溥那里得知,“御醫(yī)說就算解毒了,也會大傷元?dú)猓視绊憠蹟?shù)�!�
“那朝我下手的人會是他嗎?”
宋錦想著歷來的太子就沒有著不想當(dāng)皇帝的,想給皇帝添堵也有可能。
秦馳又是搖頭,“他住東宮,整日活在錦衣衛(wèi)的監(jiān)視下。不是我小瞧太子。在錦衣衛(wèi)的眼皮底下,太子能搞小動作的可能性不大�!�
兩人一通排除下來。
真兇越發(fā)撲朔迷離。
“不懼陛下的人,又有實力的,一圈兒下來,睿親王府最有可能�!�
宋錦懷疑了一圈,最可疑的竟然是自己人。
聽完她的分析,秦馳好笑又好氣,一把將人摟到懷里,“這事兒我會讓人繼續(xù)調(diào)查。夜深了,不能再想,先就寢吧�!�
“我精神著呢�!�
腦子想著事情,早就沒了睡意。
只覺得昏暗的燈光之中,湊過來一張放大的俊臉,“不困嗎?那干點兒別的事……”
“唔……”
98第276章
豐寧胡同
次日宋錦醒來。
秦馳已經(jīng)去了翰林院。
宋錦洗漱過后,吃了早飯又回房,沒有多久便換了一身男子的裝束,從后門出去。
宋錦去了濟(jì)方藥鋪。
城內(nèi)的布局,向來是北貴南賤,東富西貧。
宋錦特意把鋪子開在了西城。
這一帶居住的皆是百姓。
尋常百姓不到身體受不住,一般不會來看大夫,看病也是摳摳搜搜,故此鋪子的利潤不高,不像劉家開的醫(yī)館藥鋪,針對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貴。
在西城開一間小藥鋪不顯眼。
鋪面不算很大。
勝在鋪子后頭連帶的院落寬敞。
宋錦從側(cè)門進(jìn)了藥鋪。
“少族長,您來了?”
宋繼濤如今是濟(jì)方藥鋪的掌柜。
宛平縣宋氏分支,有宋錦的貨源支撐,發(fā)展得很好。宋懷旺把兒子送來當(dāng)小藥鋪的掌柜,就是大財小用。
宋繼濤竟然也聽話。
在宛平縣當(dāng)?shù)卦趺粗彩莻小少爺,偏生他爹讓他干啥,他就干啥。所幸,跟在宋錦身邊,掌柜僅是擺在明面的活計。
“鋪子的生意可還好?”宋錦隨口問道。
宋繼濤應(yīng)道:“比預(yù)期的好�!�
“那便好,辛苦了�!�
宋錦笑著虛應(yīng)了句。
虧本就虧本,不提也是在虧。
等到了客廳,宋錦低聲問道:“昨晚西城是否出了什么熱鬧?”
宋繼濤往門口看了眼,見沒有外人,也低聲回道:“金海胡同那邊的事,聽說晚上有人打斗,驚動了五城兵馬司�!�
金海胡同在東城。
宅院建得很好,大多數(shù)都是富商。
宋錦知道此事。
她要問的是另外一事。
秦馳說那富商別院里藏的人,撤離的方向是朝西城坊市而來,進(jìn)入了豐寧胡同一處舊宅,之后就沒有蹤跡。
豐寧胡同正好離濟(jì)方藥鋪不算遠(yuǎn)。
宋錦打聽起此事。
宋繼濤對附近一帶很熟,“您提的宅子,那里聽說不住人的,平時就一個門房照看的,說是主子不在京城�!�
“那他隔壁的住戶呢?”
“隔壁就是當(dāng)?shù)仄胀ǖ娜思�,在豐寧胡同住了幾十年的。左邊那家人姓肖,在坊市里開了個小酒館。右邊那家姓丁,就在胡同口那里擺了個面攤�!彼卫^濤把自己所知的道出。
宋錦聽后,沒發(fā)現(xiàn)異常。
宋繼濤疑問:“少族長,這兩家人很可疑嗎?”
“狀元游街當(dāng)日,有人想對我不利,昨晚幕后的人逃到剛才我說的那個舊宅就不見了,我猜想那宅子理應(yīng)有密道,可昨晚有人去看過,并沒有找出密道或機(jī)關(guān)�!彼五\沒有把他當(dāng)外人。
既然他問起來,宋錦便告訴他。
宋繼濤道:“要我讓人潛入宅子去查一查嗎?”
“不必,查過說沒有,那應(yīng)該就是真沒有�!彼五\對于秦一等人的本事,還是有所了解的,起碼比起自己這邊的人懂得多,“我懷疑的是相鄰的宅子,但你說那兩家是當(dāng)?shù)厝恕?br />
“我平時讓人留意些�!�
宋繼濤旋即說道。
宋錦點頭,“不必刻意去做,免得打草驚蛇,牽連到藥鋪就不好了。幕后的人不是我等能夠抗衡的,僅是知道對方是誰�!�
“小子明白�!�
宋繼濤聽了又謹(jǐn)慎了幾分。
宋錦又再三叮囑了他們要小心。
實話說了,對于他們來說,宋錦沒有抱多大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