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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褚休從懷里將那個藍色的日月荷包掏出來遞給張二明,“你的吧,我替你找回來了,好好收著�!�

    張二明眼睛瞬間亮起來,雙手接過荷包,見荷包上干干凈凈清清爽爽,立馬捧著貼在心口上,昂臉朝褚休露出大大的笑臉,“謝謝哥哥!”

    褚休望著他的笑頓了頓,抬手摸摸他腦袋,“沒事,玩去吧�!�

    跟裴景并肩往齋舍里走的時候,褚休問他,“你認識會手語的夫子嗎?”

    “你是為……”裴景把話咽了回去。

    褚休笑得大方明朗,“為我媳婦找的,我想讓她在想說話的時候能說話,哪怕是用手。”

    才回書院幾天,她就好想好想她了。

    夜里摟著被子,翻身時手習慣性的往旁邊一圈,圈空了時她才發(fā)現(xiàn)她身體都記住于念了。

    于念側躺時腰的高低,胯的位置,以及,那兩團的大小跟重量。

    褚休有些難為情,怕裴景看出來,抬手揉著鼻子朝別處看,“她雖然不能說話,但她笑起來特別好看�!�

    裴景知道,因為裴景見過。

    裴景望著褚休通紅的耳朵,好半天才緩緩點頭,“我,我替你打聽打聽,應當是有的只是不多。”

    “多謝裴兄。”褚休立馬拱手。

    求人才喊兄,裴景都習慣了,敷衍的拱拱手。

    褚休在書院就住齋舍。

    一間齋舍住四人,除了她跟裴景還有兩個。

    晚上桌上點著油燈蠟燭,提前回來的褚休提筆在桌面上書寫,一張紙又一張紙。幾天時間,寫了快一小摞。

    裴景靠坐在床頭被褥上看書,瞧見褚休寫的認真不由問她,“你寫什么呢?看著也不像策論文章�!�

    “話本,”褚休道:“之前無意間聽書發(fā)現(xiàn)廖先生講的故事不夠齊全,我重新寫一個替書里的人把原本的內(nèi)容補全�!�

    她提起話本,裴景就想到了武秀長公主。

    裴景坐直了身體抬眼看褚休,眼底火光在蠟燭火苗映照下明明滅滅,“你不怕?”

    “我自然怕了,”褚休說的理所應得,“所以回頭我署你的名�!�

    裴景,“……”

    裴景將書朝褚休砸過去。

    褚休扭頭躲過,“逗你呢,我起個假名就行。”

    “如果你要寫,”裴景自己下床撿書,站在褚休身邊低頭看紙上的字,只覺得褚休那張方寸大小的桌子上亮著的油燈蠟燭,就這么慢慢照明了她原本迷�;璋档穆罚拔乙瞾��!�

    “你不怕?”褚休扭頭抬眼看裴景。

    裴景拍著書上的灰,“怕,所以我署你的名�!�

    褚休,“……滾。”

    裴景笑著。

    編書自然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褚休跟裴景講,“明天領完月銀我就回家,你要是有老師的消息跟寫了新內(nèi)容,就讓褚大叔幫我捎帶回去�!�

    既然重寫,那自然不可能只補武繡長公主的事跡,否則意圖未免太明顯了,褚休要把所有該記住的人都寫上去,這樣就算有人想查想使絆子,都得再三掂量。這也是她敢出頭的原因。

    裴景點頭,“行�!�

    十二月五日,書院給舉人發(fā)月銀。

    褚休買了蜜餞果脯,還悄悄買了根珍珠的珠釵,眉眼彎彎的坐車回家,打算回去好好抱抱自己香香軟軟的媳婦!

    第27章

    “先這么疼疼你好不好。”

    冬季天黑的快,

    基本過罷晌午沒多久,太陽就要落山了。

    黃昏余暉,周氏蒸了鍋窩頭,

    出鍋后給于念送幾個過來,瞧見她正在拍打晾曬在麻繩上的被褥準備收被,

    笑著道:“瞧瞧你跟楚楚蒸的紅棗窩頭,出鍋后棗都擠出來了。”

    于念扭頭朝周氏手里的扁竹筐上看,眼睛彎著。

    是楚楚非要往窩頭中塞紅棗,見周氏不搭理她,

    就跟于念撒嬌。于念心軟,背著周氏偷偷替楚楚將棗藏進窩頭芯里,

    如今窩頭蒸開,

    棗從芯里跳了出來,

    冒出尖尖撐裂了窩頭。

    “你收你的被,就別沾手這個了,

    ”見于念要過來,

    周氏直接往灶房走,

    “我找個東西給你騰出來,留你明天熱著吃。晚上我煮的白菜豆腐湯,

    做的多你直接過來吃飯就行�!�

    于念點頭。

    這幾天天氣好,于念就將大紅的床單被罩全換掉洗一遍,

    又將被褥掏出來晾曬拍打。尤其是今日太陽大,被子曬得綿軟蓬松,湊近了都能嗅到晌午陽光的暖熱氣息。

    被子曬得好,晚上躺上去定能睡個安穩(wěn)覺。

    床單被罩摸著有些潮濕還要再曬一天,

    于念就先將被褥收起來抱屋里。

    周氏放完窩頭挽起袖筒洗了手進東屋替她罩被罩:

    “這套被罩其實原本是藏藍色的,被秀秀都蓋五六年來回洗曬,

    都快褪成藍色。你瞧瞧這摸著都毛躁了就這她都舍不得換新的,說又沒破沒臟,何必花那個錢。還有秀秀那身衣服,我都不稀得勸她。”

    于念摸被褥,臉往上面輕輕蹭了蹭,笑著看周氏。她也覺得這套挺好的,舊被褥的料子洗薄了摸著格外柔軟貼身,就算擦在皮膚上都不冰涼。

    “哦對了,”周氏想起什么,看著于念的臉色跟眼睛,“我剛才去你嬸兒家買豆腐的時候,倒是聽說了一件事情�!�

    村頭褚嬸兒家里賣豆腐,天氣好了就去縣城挑著走街串巷賣,天氣不好就在周邊村里吆喝,周氏去她家里買豆腐半點都不奇怪。

    于念正在套枕頭皮子,聞言抬臉看過來,很是捧場的認真聽。

    周氏坐在床尾,手里折著楚楚的那件破舊灰棉襖,“她男人今個從于家村路過,說是瞧見于老大帶著李氏跟于大寶搬走了�!�

    于念手上動作停住,眼里露出茫然疑惑的神色,微微歪頭以示疑問。

    好好的怎么會突然搬走呢?

    周氏睜著眼睛說瞎話,“誰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于大寶在縣城書院里讀書得罪了什么不該得罪的人了吧,于家三口子逃難這才搬走�!�

    于念第一反應是于大寶的事情會不會連累到褚休,畢竟縣城里就那么一個書院。

    她不知道怎么跟周氏表達,只伸手拉著周氏的衣袖,眼睛左右看,最后落在身后那套舊被褥上,眼眸微亮,連忙伸手往被褥上輕輕拍了兩下。

    “被子怎么了?”周氏湊過去看。

    于念搖頭,唇瓣抿了又抿,先是朝周氏笑笑將周氏的注意力引過來,然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被褥:

    ‘跟她同姓又是她名義上弟弟的于大寶,會不會連累到睡舊被褥的褚休�!�

    簡單的一句話,于念急的眼睛都快紅了周氏才看懂。

    “不會不會,怎么會連累到秀秀,”周氏拉著于念的手,寬慰她,“他是他秀秀是秀秀,而且就那天李氏在咱家院里鬧了那么一通,算是跟你斷絕了母女情,以后他們?nèi)绾胃惆朦c關系都沒有。”

    于念這才輕輕吐出胸口的氣,肩膀下塌,整個人露出如釋重負的笑。

    不會連累到褚休就好。

    當然不會連累褚休,這事就是褚休干的,周氏心里明鏡似的,只是不能跟于念講,免得嚇著她讓她多想。

    周氏見于念有些心不在焉,故意逗她,“你是不是想秀秀了?”

    她道:“小兩口才成親幾天就分開,肯定想的慌對不對,何況你這月事結束,心里更裝著她�!�

    于念臉果然跟石榴皮一樣,被周氏這小秋風一吹,慢慢紅了個透,羞澀的低下頭,繼續(xù)塞自己的枕頭芯。

    于家三口子搬走,周氏估摸著褚休辦完事情也就是這兩天便能回家,邊替褚休疊她的破襖枕頭邊打趣于念,“秀秀這時間挑的忒好了些,剛走你月事就來了,半點沒委屈她�!�

    等再回來的時候,于念月事又走了,正正好。要說沒點運氣在身上,日子都算不了這么準。

    秀秀挑開灶的日子挑的不行,大好的日子弄得李氏上門,晦氣極了,反觀這方面,她挑日子倒是能手。

    于念沒聽出周氏話里的深意,可依舊被這糙話打趣的臉皮通紅臉蛋滾熱。

    “行了行了,你臉皮薄我也不逗你,”周氏將破襖擺在床頭,“你收拾收拾,我去燒火做飯,待會兒你忙完直接過來就行�!�

    于念點頭,站起來送周氏出去。

    望著周氏開門關門身影消失在院子里,于念抿著唇,孤零零的站在堂屋門口,眼里映著落日感覺多少有些落寞冷清。

    身邊有人說話的時候于念不覺得如何,可一旦沒人,尤其是夜深人靜只剩她自己的時候,于念就忍不住想褚休。

    她拿著枕頭走回東屋床邊,挨著褚休的“枕頭”將自己的枕頭擺在她旁邊,壞心眼的,將自己枕邊邊上的花邊壓在褚休的“枕頭”上。

    于念側坐在床上抿唇笑,手指輕點褚休的“枕頭”,覺得出了口惡氣,誰讓她總是欺負自己。

    套完枕頭,于念去將曬干的月事帶收起來留著下回用。床頭的木頭箱子掀開,就能看見折疊整齊放在里頭的一紅一粉兩條墊子,還有那個塞飽了棉花的紅枕頭,都安安靜靜躺在里面。

    于念伸手去摸,摸著摸著眼睛就紅了。

    褚休在的時候,兩條墊子都不夠用,于念被欺負極了又不能說,有時候生悶氣就想著干脆不想洗了,讓她一條都用不了�?神倚莶辉冢瑝|子擺在那里,瞧著顏色都暗淡許多。

    于念抱著棉花紅枕頭坐在床頭。雖然不好意思跟周氏承認,但她的確想褚休了。

    月事在的時候想,月事結束了更想,想她咬著她的唇,想她環(huán)著她攪風弄雨,想她讓她哭的泣不成聲又欲拒還迎。

    于念眼淚掉在枕頭里,還沒等她抬手擦干淚,就聽到外頭院子門發(fā)出吱呦聲響。

    有人進來了。

    于念連忙將枕頭放進箱子里,整理衣服出去。

    她想著可能是楚楚來喊自己吃飯了,人才走到堂屋門口,就傻愣愣的頓在那里,眼睛亮晶晶朝前看,滿眼的難以置信。

    褚休推開自家院門,還沒來得及喊念念,抬頭就瞧見她穿著那身洗到發(fā)白的舊衣裙,站在堂屋門口看自己。

    褚休笑了,索性站著不動,手臂垂下包袱放腳邊,張開雙臂,“過來,抱抱�!�

    出門消失幾天的人,陡然又回來了,于念原本就濕潤的眼睛瞬間決堤,毫不猶豫提起衣裙往前走。

    她矜持的抬腳跨過門檻兒,眼睛隔著水霧望向那個棗紅色的身影,等淚珠滾落視線清晰,于念腳步也越走越快,最后雙手丟下衣裙,張開雙臂朝褚休跑了過去。

    往前一撲,雙手摟住褚休的脖頸,將臉埋在她的肩頸里,張嘴咬她衣領鼻尖蹭她脖子,委屈又想念的嗚嗚出聲。

    褚休被于念撞得微微往后退了小半步,昂著臉仰著脖子,手搭在于念單薄清瘦的背上,溫柔撫摸,“想我了對不對,是不是想我了�!�

    于念不回答,只咬著褚休的衣領。

    褚休哼哼,偏頭親于念額頭碎發(fā),聲音低沉溫柔,“就是想我了。”

    輕輕的聲線撩撥不止心弦跟耳膜,于念腦袋從褚休肩上抬起來,眼睛濕潤潤的看著她,眼里只盛著她。

    黃昏余暉即將消散,天邊的最后那抹暖光似乎都偏愛的灑在了于念身上,將她從頭到尾鍍了層柔軟的橘黃,從裙角到臉頰,都散著柔和的光。

    褚休沒忍住,低頭吻她唇瓣,雙手環(huán)緊了于念的腰,摁著她后腰將她往自己身上壓,恨不得就這么貼合著融進身體里,然后撬開她的唇。

    于念任由褚休親吻,手搭在褚休背后,手指抓著她的衣服攀著她的肩膀支撐自己。

    明明兩人站在院子里,四周還算空曠沒什么遮擋,可于念卻覺得呼吸越來越急促喘氣變得艱難。

    氣息越發(fā)粗重,耳邊全是心臟咚咚跳動的有力聲響。

    她抓緊褚休的肩,額頭抵在褚休肩頭,任由褚休尋著她的脖頸解開她的衣帶低頭吻她鎖骨。

    于念臉慢慢熱起來,整個人像燃燒的炭一般,從里到外全是火,禁不住半分撩撥。

    “冷嗎?”褚休回過神。

    于念只覺得熱,秋水眸子看著褚休,只是這么專注看著。

    褚休要淹死在這眼睛里了,撿起包袱雙手打橫抱上于念,抬腳往東屋里走,邊走邊低頭親她眼皮,“都是水�!�

    眼里都是水。

    褚休看到床上換了新被褥,先將于念放在桌邊,包袱放凳子上。

    她自己也來不及慢條斯理兌熱水洗手,就著洗臉盆里的涼水仔細將雙手里里外外洗的干干凈凈。她扯著巾子擦手,隨手將巾子搭回去,又順手將旁邊那個顏色暗一些的巾子扯下來拿著放在桌邊。

    “我剛從外頭回來,衣服臟不上床,”褚休坐在于念面前,拍拍腿面,“先這么疼疼你好不好�!�

    于念咬著下唇,被褚休握著手腕往前一拉,面對面跨坐在了褚休腿上。

    冬季的衣服厚重,加上于念不下地干粗活,穿的也不是短襖長褲,而是衣裙從上到下一路遮到鞋面腳背。

    裙子里頭穿了褻褲跟棉褲,可不管是哪條褲子,為了方便解手蹲下,都不帶□□。

    這會兒她坐在腿上,褚休手貼著于念的腰,下巴搭在于念肩上,邊問她想不想自己,邊用手腕堆起她的裙擺,最后整條小臂都被裙子遮住,手掌堵在了褲子漏風的地方。

    褚休笑了,胸腔震動,“果然都是水。”

    于念環(huán)著她的肩自然能感受的清清楚楚。褚休一笑,于念的臉頓時更紅,惱羞成怒般,低頭咬她肩膀。

    “臟�!瘪倚菖乃�

    她坐驢車回來的,白天下午又在街上走了半天,風塵仆仆,衣服肯定不干凈。

    褚休示意于念,“解開帶子,咬里面的衣服,今早新?lián)Q的,咬著不臟嘴。”

    外頭的衣服可能幾天洗一次,但里衣褚休是夏天一天一換,冬天兩天一換,不說別的,她自己都忍不了身上衣服有汗味,剛才瞧見于念換了新被褥又疊的整齊,自然不會壓著她就這么躺上去。

    于念剝洋蔥似的,剝開那層棗紅色,露出白色里衣。

    衣服帶著皂角的清新,聞著讓人格外踏實心安。

    只是于念的心這會兒根本落不到胸腔里,安不了一點。心臟隨著褚休手指作亂,興奮到猶如擂鼓咚咚作響,不停的往上竄跳,隨著大口換氣恨不得從嗓子眼里跳出來。

    今天的感覺比第一次時還要強烈。

    兩人分明不是頭回,不知道是因為歇了幾天還是月事結束特別想,于念只覺得熟悉中帶著點不排斥的陌生感,快樂里又多了層快樂。

    沒有止境似的疊加,將她一層一層往上推。

    外頭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屋里并沒有來得及點油燈跟蠟燭,眼見著最后的光亮也順著窗欞消失,東屋也變得黑暗。

    沒有光本該害怕才是,可于念坐在褚休懷里,只覺得黑暗帶走她僅有的一層遮羞布,讓她敢嗯嗚著出聲哭。

    于念手指搭著褚休的肩,兩條細長筆直的小腿忍不住往后折,腳趾頭瘋狂抓緊鞋墊。

    腳從開始的腳板沾地,到最后仰著脖子腳尖點地作為支撐,小腿繃的發(fā)緊發(fā)酸。

    越來越難耐,于念腳尖點地往上逃,敏感的像是初次。

    褚休手環(huán)著她的腰,將她固定在自己懷中。

    幾天的思念都在這一刻噴涌爆發(fā)。

    等屋里點上油燈亮起光的時候,于念正擦洗完,扯著衣擺蓋住腿。褚休小解回來,拿起凳子上的那團巾子放進水盆里揉洗干凈搭回原處。

    于念還沒回過神,眼睛只本能的追著她,坐的端正端莊,乖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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