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此時驟然一聽白雅柔竟然跟沈君航正打的火熱,對比一下在場眾人的狼狽,一股怒氣自眾人心底升騰而起。
又是一道閃電劈裂天空,隨之而來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之上。
馬哥神情嚴(yán)肅,對著剛回來的小船員再次吩咐,
“再去叫,沈總不出來就一直敲。
還有你們,把所有人都叫起來,再把貨物都綁緊了,尤其是儀器,有一個活動了,整個船都?xì)Я恕!?br />
船員們不忿歸不忿,船要是出了事他們也沾不了便宜,一時間船上亂作一團(tuán)。
然而里面的沈君航根本無暇他顧,色令智昏大概就是如此。
咚咚咚,小船員剛開始還是禮貌的敲門,怎奈外面風(fēng)浪太大,里面正在關(guān)鍵時刻,根本無人理會。
沒辦法他只能大力拍打,雙手握拳不住捶打。
“等一等,外面有人�!�
沈君航停住動作想要去看看,白雅柔卻環(huán)住他的脖子不肯放手,
“沒事的君航,什么事也不急于這一時,我不要你走。”
她難得如此放得開,沈君航也舍不得放開,直接就將敲門聲忽略了過去,心下還暗罵敲門的不懂規(guī)矩。
門外的小船員拍幾下就把耳朵貼門上聽一聽,正聽到聲音停止心中微松。
結(jié)果氣兒還沒松完,某些聲音就再次傳了出來,氣的他險些一腳踹過去。
“馬哥,不行啊,沈總正在興頭上,根本不理人啊�!�
好巧不巧,馬哥正與其他船的負(fù)責(zé)人交流情況,于是整個船隊都知道他們沈總正在溫柔鄉(xiāng)里沉醉,對現(xiàn)在的危險情況置之不理。
“不理就給我踹!”
對講機(jī)砰的一聲摔在桌上,小船員揉揉耳朵,看看門再看看外面,果斷的上了腳。
砰的一下,門被踹開,聲音大的仿佛整個房間都在顫動,沈君航再次停住。
此時他才察覺到,船體搖晃的程度大大超出往常,外面的波濤似乎也不同往日,
“出了什么事?”
終于得到回應(yīng)的小船員險些喜極而泣,激動的高聲喊道,
“沈總,我們遇到風(fēng)浪了,馬哥讓您立刻出去!”
沈君航一個激靈立刻起身,白雅柔卻還是不想放棄好不容易得來的機(jī)會。
她都算好了,今天是她的受孕期,船上也沒有可以避孕的措施,她有很大的可能懷孕。
到時候她就能像沈歸的母親一樣母憑子貴,而且她會是沈氏的正牌主母,而不是沈歸母親那樣不光彩的上位。
到了那個時候她完全可以輕松收拾夜凡,甚至了沈老太太……她都能一并收拾,一解前仇。
“君航,他們能處理的,我需要你……”
第45章
沈君航只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卻幾乎將她凍結(jié),那眼神一點柔情也無,就像看一個泄欲的工具。
白雅柔愣在當(dāng)場,也不敢再挽留。
“情況怎么樣?”
沈君航遭受了所有人的鄙視目光卻顧不上,因為出了艙門他才知道外面的情況比他想的還要糟糕。
“如果只是這樣還扛得住,但要是風(fēng)浪再大。”
話不用說完沈君航也知道什么意思,而且現(xiàn)在才開始下雨沒一會兒,顯然不可能僅此而已。
“馬哥,你是這方面的行家,你看現(xiàn)在我們怎么做才能保證貨物安全�!�
“沈總,能做的我們都做了,這樣的風(fēng)浪我老馬不是沒碰上過,但結(jié)果只能看天意了�!�
這一刻沈君航有些后悔為什么沒有聽老太太話,自他接過沈家就沒碰上過這么大的風(fēng)浪,為什么偏偏白雅柔一上船就出了這樣的事。
“馬哥,多少能做些什么吧,這批貨的重要性你不是不知道,不管什么代價,我只要貨沒事,你明白嗎?”
他握著馬哥的手越收越緊,馬哥明白他的意思,卻不敢茍同。
若是人命能換這次貨物安全無恙,沈君航愿意把所有船員都搭上去。
畢竟買一條人命不過一二百萬,這些貨卻能買無數(shù)的船員。
但他不明白,貨與人是一體的,船沉了,人是不可能游到陸地的。而人也是不可能平息海浪換貨物平安的。
“沈總……”
“有鯊魚,快看那邊,好多鯊魚!”
“不止鯊魚,還有鯨魚,怎么這么多!”
“嗞嗞嗞,馬哥不對勁,我這邊好多魚。”
“我這邊也是!”
傳訊臺接二連三傳來類似的消息,馬哥顧不得與沈君航廢話就往外走,沈君航也急忙跟了出去。
豆大的雨滴,呼嘯的海風(fēng),漆黑的夜色下,沈氏船業(yè)的運貨船就是真正的一葉扁舟,隨風(fēng)飄搖。
波濤一浪接著一浪,但隨著波濤一起涌動的卻還有無數(shù)的大型海魚,不停的在貨船周圍起伏。
“馬哥這是,正常情況嗎?”
馬哥呆呆的回頭看看他,又看看魚。
去他*媽的正常情況,這情況他出海二三十年都沒見過,怎么可能正常!
“馬哥你看那邊!”
沈君航順著船員指的方向看過去,海浪,一道他從未見過的大浪,夾雜著數(shù)不清的大型海魚呼嘯而來,仿佛要吞噬所有的船只和生命。
“快進(jìn)去,所有人都給我進(jìn)去!艙門都關(guān)緊,還有窗戶,把救生衣穿上,還有,把船艙里的人都叫出來,快,快!”
馬哥的催促一聲比一聲急,沈君航被他推的踉蹌向前,直到進(jìn)了船艙手里被塞了一件救生衣才回過神來。
“你這是什么意思,為什么都進(jìn)來了,所有人給我出去,貨必須安全的送到,聽到?jīng)],聽到?jīng)]……”
啪!
現(xiàn)場有一瞬間的安靜,沈君航捂著嗡嗡作響的耳朵盯著馬哥一張一合的嘴唇,卻什么都沒有聽到。
海浪拍擊船體的巨響淹沒了所有的話音,伴隨而來的還有貨物傾倒碰撞的巨響,以及傳訊抬里船員的驚呼。
這一刻沈君航的心幾乎沉到了谷底,康爾集團(tuán)的貨物有很大一部分制藥原材料,正常的運輸不會出問題。
但現(xiàn)在貨倉都翻了,巨大的晃動很難保證原材料不進(jìn)水受潮,損失是必然的結(jié)果。
然而駭浪不會就此停止,一道大浪過去,很快又是一浪襲來,似乎不將所有船打沉誓不罷休。
船體晃來晃去,沈君航卻鬼使神差的站在了破碎的玻璃前,就那么眼睜睜的看著一艘接一艘的貨船被大海吞沒,同時吞掉的還有沈家輝煌的未來。
“不好,船進(jìn)水了,大家快出去!”
“沈總快走!”
馬哥看著還在充愣的沈君航,終究是念在多年的交情上拉了他一把。
“君航,君航等等我!”
白雅柔穿著一件男士的長風(fēng)衣,踉踉蹌蹌的沖過來。
在被她抱住胳膊的那一瞬沈君航有一種被病毒沾上的恐懼,若不是此時情況危急,他早已將這女人甩了出去。
“馬哥,快放救生船!”
人啊,總是在真正面對死亡的時候才明白什么是最重要的。
剛剛的沈君航還想拿命換貨,到了真正要死的時候他又比任何人都恐懼死亡。
“沒用的沈總,浪這么大,下面還全是鯊魚,上了救生船也一樣!”
白雅柔嚇得臉色慘白,
“你什么意思,我不要死,我是白家大小姐,君航是沈氏總裁,你必須把我們安全送回去!
君航,你快讓他送我們回去,我不要死在這里,我不要……”
“啪!給我閉嘴!”
此刻他終于明白馬哥給他一巴掌時的心情,這他媽什么情況了還不知分寸!
白雅柔恐懼的想要后退,卻在下一刻又緊緊的抓住了沈君航�,F(xiàn)在只有跟著沈君航她才有可能活命。
所有人都拼命的抓著手邊的東西,仿佛這樣就能不落水一樣。
然而事與愿違,又一波大浪襲來,所有的貨船都被其吞噬,包括沈君航的船。
驟雨依舊不曾停歇,但海上的風(fēng)浪卻小了許多。
落水的人一個個的冒出頭來,有的笑有的哭,笑自己的死里逃生,也哭自己的孤立無援。
他們現(xiàn)在連個定位器都沒有,更沒有可以求助的工具。
這茫茫大海,就算辨清了方向,難道他們能游到陸地嗎?
欣喜只是一瞬間的,恐懼,無措,絕望卻迅速充斥了所有人的內(nèi)心。
而在所有人看不見的波濤遠(yuǎn)處,兩個騎著巨大鯨魚的人類逆水而去。
女子柔軟的黑色長卷發(fā)即便濕透也依舊嫵媚,男子則小心翼翼的伸著雙臂護(hù)住身前女子。
女子側(cè)身將手深入海洋,藍(lán)色的能量隨波而去,而她的后面跟著數(shù)不清的魚類,
“多謝幫忙,等吃完了就把那些人送上岸,不然這只小海魚是要念叨死我的�!�
魚類們爭前恐后吸食絲絲縷縷的藍(lán)色能量,卻都乖順的沒敢去擁擠她,也沒有再跟隨,直至兩人消失于漆黑的夜色之下。
第46章
最近臨海的所有論壇都被沈氏船業(yè)所占據(jù),擔(dān)憂的,看戲的,還有更多仇富幸災(zāi)樂禍的。
正如網(wǎng)友所想,此時的沈家氣氛之惡劣幾乎凝成實質(zhì)。
“祖母,我的總裁之位是爺爺決定的,不是您說給誰就給誰的�!�
沈君航眼睛危險的瞇起,他九死一生回到沈家,面對的不是家人的關(guān)心和擔(dān)憂,而是一個接一個的算計。
父親和沈歸都想要總裁之位,沈慧和繼母想要股份,而祖母也被沈歸哄得昏了頭,若不是他及時回來,總裁的位置只怕真要落入沈歸那蠢貨手里。
“怎么跟你奶奶說話呢,你看看現(xiàn)在沈氏是個什么局面,若不是你執(zhí)意要接下康爾的單子,我們能面對這樣的困局嘛!”
“是啊大哥,你做的決策給公司帶來這么大的麻煩,難道不該負(fù)責(zé)嗎?
再說你就算再生氣也不能責(zé)備奶奶啊,說起來奶奶也是沈氏的大股東,難道就不能說句話。”
沈母和沈慧識相的沒有開口,她們是家里的女人,這會兒開口只會惹老太太不悅。
沈君航冷眼聽完兩人的叫*囂,目光卻只盯著老太太,
“祖母,不管有沒有您的支持我都是沈氏最大的股東,也還是沈氏集團(tuán)的總裁。
我不管您心里到底怎么想,但只有一點,您手里的股份絕不能動。
否則落到了外人手里,沈氏船業(yè)就真的要易主了!”
“小航,奶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你沒個消息奶奶才慌了神,奶奶聽你的,股份不會動的�!�
“媽!那些股份……”
沈父忍不住,好不容易才哄著老太太把股份轉(zhuǎn)給他,現(xiàn)在前功盡棄!
沈君航冷冽的看過去,語帶冰渣,
“父親,現(xiàn)在除了我沒人能帶沈氏度過危機(jī),若是再讓我知道你們在背后使絆子,就別怪兒子不留情了�!�
沈父想要反駁,畢竟那個位置而是近在眼前啊。
但他就是個連股份都沒有,只能靠兒子‘可憐’的有錢人。若是真的惹惱了大兒子,后果真的比現(xiàn)在好嗎?
沈君航話放的狠,開了車出門卻不知何去何從。
半個月前發(fā)生的事仿佛就像一場夢,沈氏的船全部沉海,船上的船員也都落了水,那樣的情況下基本就是等死。
然而就在他們絕望的時候,一群海豚卻將他們送到了最近的小島。
而他們在島上足足等了半月才等到搜救的直升機(jī)。
那半個月是沈君航這輩子最不想回憶的時光,生魚的腥氣,野果的酸澀,求生無門的絕望,以及那些船員的咒罵羞辱,讓他連睡都睡不安穩(wěn)。
回來后他固然可以讓那些人付出應(yīng)有的代價,但面對的艱難卻比在孤島上只為活命還要大。
康爾集團(tuán)提出總價二十億的賠償,除了貨物本身的價值,還有康爾集團(tuán)時間的消耗以及新藥延遲發(fā)布帶來的負(fù)面影響。
雖然判決還沒下來,但他知道這筆錢他跑不掉,要想沈氏不被強制拍賣,他只有一個月的時間。
沈君航木然的掏出手機(jī)按了一個號碼,
“趙叔叔,我是君航……”
電話那邊不知道說了什么,沈君航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我知道了。”
他又撥通了一通電話,
“錢爺爺病了,好,我明白了。”
又是一通,
“李總出去旅游了?那能把他電話給我嗎?喂?喂?”
一通接著一通,得到的結(jié)果卻驚人的相似,不是旅游就是生病,所有人仿佛齊齊倒了霉,有心無力。
沈君航為了錢發(fā)愁,夜凡也躺在床上渾身酸痛,
“小海魚我告訴你啊,你要是再這樣虐待我,我就告你非法囚禁!”
海羽端著小零食靈活的躲過她扔過來的枕頭,面部改色的道,
“你身體還沒好。”
“我好了好了好了!你看看我,生龍活虎,出門能打死一頭牛�!�
海羽將零食端給她,左右端詳,肯定點頭,
“沒好,臉色還有些蒼白,再補補�!�
夜凡憤恨的將零食塞給他,躺床上裝死,若是嘴不那么乖順的接受投喂可能更像一些。
怪只怪半月前她浪的太脫,驟然抽空身體里的能力導(dǎo)致身體虛弱,竟然奇跡般的感冒發(fā)燒了。
好在有海羽照顧,折騰了四五日也就沒事了。
但她沒事了海羽有事,這條魚也不知道哪根筋搭的不對,武斷的認(rèn)為她生病就是因為身體太虛,必須靜養(yǎng)補身。
于是半個多月她都被強制留在屋里靜臥,但凡有點想出去的心都得被他一頓念叨,并且寸步不離的看守。
“我跟你說過了,我之所以生病是因為那段時間驟然吸收了那么多能量,又短時間的消耗完有些不適應(yīng)。
只要讓我修養(yǎng)兩日,再吸收點能量就沒有問題了,你到底聽不聽得懂!”
夜凡崩潰的搖晃他,海羽一如既往點頭,
“聽得懂,消耗太多導(dǎo)致身體虛弱,來,再吃點魚干補一補�!�
“啊�。∷隳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