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珍珠覺得好玩咯咯笑了起來,撕下一張喬治非要往祁令揚的臉上也貼上去,但她的小手短夠不著,急的啊啊的叫了幾聲,祁令揚寵她,配合的低下身來讓她貼了。
舞臺后面有其他工作人員走來走去,祁令揚也不介意被人看到,大大方方的抱著珍珠往臺下觀眾席走去。表演在繼續(xù),即便是在后臺走廊也能聽到舞臺上觀眾的熱烈歡呼聲。蘇湘不得不提高了聲音問道:“你怎么過來了,不是說要忙嗎?”
祁令揚道:“提前做完了�!�
蘇湘點了點頭,前面就是觀眾區(qū),山呼海嘯般的聲音席卷而來,再說什么就聽不到了。珍珠還小,完全就是來湊個熱鬧,祁令揚提前給她戴了耳塞,這樣就不會被過大的聲音嚇到。
小丫頭年紀雖小,但已經(jīng)見識過不少大場面,這么多人也沒嚇到她。蘇湘將熒光棒彎成兩只手鐲套在她的手臂上,讓她舉著小手自個兒去樂,她就在那咿咿呀呀的跟著叫。
幾支節(jié)目下來,觀眾的情緒已經(jīng)完全被調(diào)動起來,就連蘇湘也沉浸在這樣的氣氛中,跟著舉起熒光棒揮舞。
忽然手臂一扯,蘇湘嚇了一跳,轉(zhuǎn)頭看過去,那一張讓她驚愕的臉在周圍的熒光下平靜如水,與周圍熱烈的氣氛格格不入。閃爍的光芒將他的臉照應(yīng)的明明滅滅,烏黑的眼眸靜靜的看了她一眼,也不等她稍有反應(yīng),就直接拉著她走了出去。
蘇湘手上有前排的票,不過過來時,他們的席位已經(jīng)被人占了,想著不會停留太久也就隨便的站了個位置。此時,四周都是觀眾,那人拉著她的手腕穿過層層人群,逆流而出。
一直到了會場門外,傅寒川才停了下來,他看著她臉上貼著的那兩個膠貼,眉頭皺了下道:“你那是什么鬼?”
蘇湘見到他時的懵然還沒消除,摸了摸臉上的膠貼,演唱會上,很多觀眾都貼著加油應(yīng)援的標貼,只不過她的特別了一點而已。蘇湘正要問他干嘛來了,他可不是來聽演唱會的人,不過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傅寒川打斷了。
他一伸手就直接撕了她的膠貼,扯著她臉上的汗毛疼得她倒抽了冷氣,臉上火辣辣的一片疼。傅寒川看都不看她,將那兩張膠貼揉成了一團,蘇湘搓了搓臉頰瞪著他道:“你干嘛呀!”
傅寒川淡淡看她一眼,臉色沉郁,薄唇開合道:“我不高興。”
蘇湘簡直無語了,他不高興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她因為那撞車的事又上了新聞,她還不高興呢。
蘇湘不想跟他廢什么話,就聽傅寒川又說了一遍:“我不高興�!�
蘇湘瞧了瞧他,看他繃起的臉不像只是為了這兩張膠貼而不高興,像是還有別的什么發(fā)生了。剛才她還在想,他不是個會跑來聽演唱會的人……
蘇湘神色微動了下,問道:“你又怎么了?”傅氏的任免公告一出,上次她打電話給他,也沒聽出他有頹廢的意思。
傅寒川抬頭往前看了眼,會場中烏鴉鴉的一片人群,有人正從里面擠出來,他又一次的抓著蘇湘的手腕往外走。
祁令揚剛才還跟蘇湘一起看著舞臺上的表演,轉(zhuǎn)頭時,身邊的人就不見了。待他抬頭往周圍張望,就見兩個人逆著人群往外走。祁令揚即刻追了出去,只來得及看到一個高大的人影一閃就消失了。
他微微瞇了下眼睛,臉色即刻沉了下來,掏出手機……
……
工體館附近有一片人工湖,環(huán)湖種著一圈廣玉蘭,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樹葉清香,傅寒川拉著蘇湘一直到了那片人工湖才停下。
蘇湘的手機一直在響,在這片安靜的地方,那鈴聲并著震動的嗡嗡聲格外響亮。蘇湘掏出手機還沒來得及看清上面的來電顯示,男人就上去一把搶下將手機關(guān)了,順手塞回自己口袋。
蘇湘伸了伸手:“哎,你——”
傅寒川語氣惡劣:“閉嘴!”
蘇湘看他一眼,看他臉色沉怒,像是在壓抑著什么,也就忍了這口氣。她看了看周圍,走到這兒,她才發(fā)現(xiàn)在香樟樹下還安著路燈,幾乎是一棵樹一根電線桿的排布,一直往遠方延伸過去,看上去悠遠而寧靜。
湖中央裝著景觀燈,每隔幾秒鐘就轉(zhuǎn)換一下色彩,變幻出各種圖案,交匯在黑夜中。
這樣的安靜,與在工體館的山呼海嘯簡直是天壤之別,蘇湘耳中還回想著演唱會上的吵鬧聲,心中在漸漸的平靜下來。
傅寒川的臉色在這樣的光影下也好像平靜了下來,蘇湘望著他,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也不見他說話。
見他這樣蘇湘有點兒緊張,開口道:“傅寒川,你——”
她一張口,嘴唇就被人堵住了,滾燙的唇貼著她的,他用力的吮著她,結(jié)實的雙臂將她箍緊,像是要捏碎她的骨頭。
他推著她,蘇湘不得不往后退,一直到她的后背抵著樹干,他靠上來,兩人的身體緊緊的貼著不留一絲縫隙。
蘇湘嚇著了,推了推他,他紋絲不動,反而因為她的掙扎而更加用力,蘇湘覺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一個勁兒的想要退出,只是才縮回時就又被他又拖了過去,抵死纏綿。
后背磨蹭著樹干,即便是穿著風衣外套,皮膚也有種刺痛感,她覺得她后背肋骨都要被擠壓斷了。樹葉簌簌搖晃,頭發(fā)上感覺有片樹葉落下,但她不能抬手去摘下,因為他已將她完全的箍緊。
過了很久,連傅寒川自己都透不過氣時,才松開了蘇湘,而此時的蘇湘已經(jīng)連站的力氣都沒,只能靠著身后的大樹,她一低頭,頭頂?shù)哪瞧淙~飄飄的在她面前落下。
她的身體軟軟的往下滑時,又被傅寒川一把提溜起來擁在懷里,他抱著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灼熱的呼吸噴拂在她的后脖子,蘇湘后背的雞皮疙瘩都顫栗起來了。
此時,她的腦子里也是一片空白,兩人都用力的呼吸著,加速的心跳分不清誰是誰的,只是覺得那么的快,那么的用力,像是用盡全部的力量在拼命跳搏著。
清風徐徐的吹,在春夜涼涼的,給兩人燃起的溫度降溫,湖中的百米噴池忽的竄起來,幾道水柱沖向天際,在燈光下,每一滴水珠都發(fā)出絢麗的色彩。
落下的水霧落在皮膚上涼涼的,蘇湘打了個激靈,終于從空白中找回自己。她看著面前的男人,直覺的推了他一把,這回傅寒川沒再緊抱著她不放,她一推,他往后踉蹌了下,默默的站在那邊。
蘇湘擰了下眉毛,不知道他又抽什么瘋,憤憤的擦了下嘴唇轉(zhuǎn)身就想走,身后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他們離婚了。”
蘇湘腳步一頓,以為自己聽錯了,離婚,誰離婚了?
傅寒川低低的又說了一遍,在徐徐風中,連聲音都顯得縹緲孤寂起來。
“今天,他們離婚了�!�
這一次,蘇湘確定她聽到的是真的,她轉(zhuǎn)過身怔愣的看著面前的男人。他站在路燈背光處,斜斜的光投射下來,他的臉半明半暗,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可以看到他垂著的手指握了下,像是要抓住什么又無力的松開了。
蘇湘可以感覺到他的難受,抿了下嘴唇但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這么說,卓雅夫人跟傅正南是真的離婚了。在卓雅夫人的事情鬧出來以后,就有風聲傳出說她會承擔責任離開傅氏,沒想到老爺子頭七一過,就真的離婚了……
蘇湘一臉茫然,是真的不知道要說些什么,更不知道此時她應(yīng)該是什么心情。
當年,她被陸薇琪陷害,在卓雅夫人的壓迫下登出離婚公告,在這一天,她又聽到了這樣的消息,那個高高在上的女人,也會落得如此這般……
高興嗎?解恨嗎?然而她并沒有那樣痛快的感覺。
是因為她經(jīng)歷過那樣的痛苦,還是面前這個男人沉重的表情?
蘇湘覺得他此時像是個大男孩,彷徨無助,脆弱的,孤單的。
卓雅夫人跟傅正南一離婚,傅家就真正的四分五裂,徹底的散了。
蘇湘的喉嚨翻滾了下,第一次認識到,即便強大霸道的如傅寒川這樣的人,也有這樣的時候。
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道:“我小時候,就知道他們的感情不好。只是身在傅家,各有身不由己。我想著,他們那樣牢固的利益關(guān)系,再怎么鬧,一條船上的人總不會散,卻還是散了……”
他勾唇諷刺的嗤笑了下,雙手抄進衣兜里,轉(zhuǎn)頭看向蘇湘:“你覺得怎么樣?是不是痛快了?”
蘇湘垂下眼皮沉默不言,過了幾秒,她淡淡道:“傅寒川,我的快樂我自己找,不建在別人的痛苦上。我沒辦法說,我很同情她。她跟我不一樣,她是卓雅夫人,有自己選擇什么路的權(quán)利,甚至還能決定別人走什么路。”
“走到這一步,是她自己走出來的路。但如果她因此怨恨我的話,我照樣不會對她客氣�!�
卓雅夫人的偏執(zhí),蘇湘是很清楚的。假如她將離婚的原因歸結(jié)在她身上,蘇湘自認不背這鍋。
傅寒川深深的吸了口氣,微微皺眉看她,蘇湘被他的目光看得身上發(fā)毛,他這眼神又是什么意思?
難道他覺得她不該說這種話,覺得她說的是風涼話?
果然,傅寒川下一句道:“蘇湘,難道你覺得這件事跟你沒關(guān)系嗎?”
“如果不是你堅持要她對外道歉,她也不會被人揪著把柄,落到如此境地,名譽掃地。她才做過心臟手術(shù),如果因此出什么事,你的心能安?”
蘇湘頓時心頭一股火起,只覺自己剛才不該說的那么不咸不淡,她應(yīng)該狠狠的嘲諷一頓,讓他覺得他媽完全是罪有應(yīng)得!
蘇湘就差罵臟話了,她就不應(yīng)該同情他。
想他一個大男人,有權(quán)有勢的,又不是脆弱小孩經(jīng)不得父母離婚打擊,她真是太傻了。
蘇湘怒道:“那你就該好好的陪在她身邊,如果她出什么事的話,你也好馬上找醫(yī)生急救!你來找我干嘛!”
傅寒川往前走了兩步停下,淡漠道:“我從早上一直陪她到現(xiàn)在,現(xiàn)在,我就只想找你�!�
蘇湘握著拳頭,看著他削薄的嘴唇就覺得自己剛才是被狗咬了,他怎么能說這種話呢?
難道她就該為別人的婚姻負責?
再說了,當她要求卓雅夫人公開道歉的時候,他分明說過不會干預,卻在現(xiàn)在來責怪她?
難道,她就應(yīng)該忍受屈辱忍氣吞聲?
蘇湘噙著眼淚,狠狠擦了下嘴唇道:“傅寒川,你這是訛上我了,是嗎?你要那樣想,我跟你無話可說,你要怎么打擊報復,隨你便吧�!�
她不想多呆,轉(zhuǎn)身就走,男人卻不放過她,說道:“撞車的新聞還在網(wǎng)上瘋傳,都在猜駕車人的身份,你想被人知道嗎?”
蘇湘腳步一停,轉(zhuǎn)頭驚愕的看他,她張了張嘴唇:“好,隨便。”反正她什么樣的都經(jīng)歷過了,還怕那些做什么?
嗒嗒的腳步聲很快,蘇湘只想趕緊離開他,不想再見到他,身后腳步跟上來,她的手臂又一次的被人抓住,她剎不住腳,身體隨著那股力量猛的往后一退,后背抵上他的胸口,撞得蘇湘后背一陣悶響。
“放開!混蛋!”蘇湘忍無可忍,扭過身去對著他一頓拳打腳踢,一巴掌打了上去,脆生生的響。
他剛才那樣的吻她,她還以為他是傷心難過,原來是對她的羞辱。他覺得卓雅夫人受到了屈辱,就對她報復起來了。
傅寒川的腦袋被打偏向一側(cè),時空好像靜止在那一刻,蘇湘停止了掙扎,他停止了強迫,兩人靜默的站著。
蘇湘氣得渾身顫抖,眼睛都睜紅了,傅寒川冷淡的聲音響起道:“蘇湘,你知道什么是冤冤相報何時了嗎?”
“你跟我,跟傅家,這糾纏這輩子都不會干凈了。你身在外,可你并沒有離開過傅家,現(xiàn)在傅家出了事,又因你而起,你理應(yīng)要還�!�
“早前是你賴上我,現(xiàn)在,就當我賴上了你。傅家的這劫,我不打算放過你�!�
傅寒川直截了當?shù)恼f出來,話音落下,腿骨上傳來一陣銳痛,疼得他彎下腰去搓了兩下,心中暗罵,臥槽,這女人還能不能更狠一點,是要瘸了他么!
耳邊傳來快速的跑步聲,抬頭看去時,那女人兔子似的已經(jīng)跑遠。
傅寒川直起身沒再追上去,只一直看著那道身影在黑暗中消失了。他將手伸進口袋,她的手機還在他這里,指尖觸碰到一團有棱角的東西,還有粘粘的感覺,他掏出來一看,是之前貼在她臉上的那兩張貼紙。
她不會知道,在演唱會現(xiàn)場,他看到她臉上的貼紙,還有祁令揚臉上也貼著同系列的貼紙時,他心里有多嫉妒多惱火。
他還是沒能阻止他們的離婚,他的心情跌倒谷底,原想找她解郁,見到那一幕時,他就決定了,不想放過她了,不管她怎么想,都不會放過她了。
只是,他原先想找一個溫和的方式告訴她,卻還是起了這么大的沖突。
他又自嘲笑笑,其實讓她配合他一起解決傅家的問題,哪有什么溫和的方式?
她拼了命的要逃離,鐵了心的不歸,本就是他在強人所難,非要拉著她一起沉淪。就算是地獄,他也會拖著她一起下去。
一陣風吹過來,臉上火辣辣的感覺稍減卻有另外的刺痛感,他抬手摸了下,大概是被她的指甲刮到,皮膚上摸到一種破皮的感覺。他舔了下嘴唇,眼中閃著嗜血微光。
他從口袋里掏出蘇湘的手機,開機,一片光亮亮起,待手機進入工作狀態(tài)時,鈴聲就響了起來。他淡漠看著上面的來電顯示,手指一劃接聽了起來。
幾分鐘后,祁令揚的身影從黑暗處慢慢顯出來,傅寒川勾起冷笑道:“我想我的妻子了,怎么,你覺得你有生氣的資格?”
祁令揚看著他手里的那支手機,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他冷聲道:“傅寒川,送到你手上的東西你也能弄丟,你覺得你有資格找回她嗎?”
祁令揚的意思,傅氏,連同他送上的盛唐,都落在了傅正康的手里,傅寒川那么聰明的人又怎么聽不出來他的諷刺,當即冷笑落下,陰沉的臉孔如同活閻王。
祁令揚冷冷看他一眼,既然蘇湘不在,他便沒有多停留一秒的必要,轉(zhuǎn)身便走。傅寒川對著他的背影,手指捏的咯吱咯吱響。
在這爭口舌之爭沒必要,就等最后花落誰手!
……
蘇湘一口氣跑了很遠的路,到跑不動時才停下來。胸口又悶又沉又疼,她知道自己很難受。
傅寒川的那些話,深深的刺到她了。
工體館因為今晚上開演唱會,馬路邊停了不少小販車,蘇湘吸了吸鼻子,走到一輛賣冰淇淋的車那里,買了一根冰淇淋吃。
這樣的天氣其實吃冰激凌很冷,但蘇湘心里有火,一口咬下去,滿口的冰涼,心中這才舒坦了些。
“一個人跑來吃冰,不覺得涼嗎?”一道聲音從她身側(cè)響起,蘇湘一口冰激凌含在嘴里,不用轉(zhuǎn)頭看也知道是祁令揚。她還沒想好怎么對他解釋,手上一空,冰激凌已經(jīng)被祁令揚拿走。
他另一只手牽著珍珠,小丫頭看到冰激凌就想吃,奶聲奶氣的說道:“珠珠也想吃冰冰�!�
祁令揚瞄了一眼蘇湘,淡淡說道:“現(xiàn)在知道一個人偷跑來吃冰激凌的后果了吧?”
“就算覺得里面熱,出來吹吹風透透氣就行了。你知不知道,你的體質(zhì)不適合吃冷的,回頭又要肚子痛。”他走到垃圾桶旁邊,將冰激凌丟了進去,珍珠一見就撅起了小嘴不高興了,拍他的小腿罵爸爸壞。
祁令揚轉(zhuǎn)頭看向蘇湘道:“看到了?你給她立了個壞榜樣。”
蘇湘抿了下嘴唇,以祁令揚對她的了解,他卻沒有問她為什么出來,還先給她找了理由,這反而讓她不安起來。
“祁令揚,我……”
“時間不早了,先回家去�!逼盍顡P不等她說完,往車子那邊走,蘇湘看了看他,只好跟著過去。她自己開車過來的,見到自己的那輛紅色小車,她又想到被她撞廢了的那輛超跑……
2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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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川真的會把這件事透露出去嗎?
自從視頻出來以后,不管在名門圈還是對公眾而言,她都已經(jīng)跟祁令揚在一起,傅寒川再要扯個三角戀出來,對他有什么好處,不怕被人笑死嗎?
蘇湘的手指搭在車門上,一聲突兀的車鳴將她拉回神,祁令揚的車已經(jīng)開出停車位,停在了馬路上,他看她道:“在想什么呢?”
蘇湘搖了搖頭:“沒什么�!�
她坐上車,暫時的將這件事拋在腦后,不管他打算做什么,她等著就是了。
時間,會教人解決一切事的辦法。
祁令揚的車跟在蘇湘的車后,明亮的車前燈照亮了前路,也令人看不透他的眼底寫的是什么。
回到湘園,祁令揚也沒有再說起過什么。
第二天,卓雅夫人的離婚聲明從傅氏的官網(wǎng)上發(fā)布出去,并且宣布從此以后,跟傅氏不再有任何關(guān)系,引起坊間又一輪談資。
蘇湘看到這則新聞時,內(nèi)心很平靜。助理拿著電話進來,對她道:“蘇小姐,殘聯(lián)那邊來電話,需要你過去一趟�!�
蘇湘看著助理手里的手機,想起自己的手機還在傅寒川那里,怎么也要把手機拿回來才行。她點頭道:“知道了�!�
助理點了下頭,返身走到門口時又停了下來,困惑問道:“蘇小姐,你的手機是不是丟了,要不要我去幫你再買一個?”
蘇湘收拾著桌面,面色平靜道:“不用了,我現(xiàn)在去殘聯(lián),有什么事的話,你先幫我給處理了。”
“嗯,好的�!敝沓鋈ズ螅K湘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看了眼桌角的座機,手指在上面碰了下但沒有拿起,然后走了出去。
北城殘聯(lián)辦公室,負責人見到蘇湘過來,一臉憂心忡忡的模樣。蘇湘心里咯噔了一下,一下子就想到撞車的那件事,心想該不是被人認出來了?
雖然說車子是傅寒川的,但是她的身上擔著殘聯(lián)愛心大使的身份,不明真相的人再故意拿這件事炒作說她貪污慈善公款什么的,那她真冤死了。就算不是這樣,她開豪車對殘聯(lián)的影響也很大。
之前的事件鬧得沸沸揚揚,網(wǎng)絡(luò)上的黑評就不少,殘聯(lián)這邊也受了很大壓力,如果真的鬧出來的話,蘇湘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自己主動請辭算了,免得連累了別人。
蘇湘心中惴惴不安,但力持鎮(zhèn)定的問道:“吳主任,什么事啊?”
那吳主任露出個苦笑道:“你先跟我來�!�
說著,她先往走廊外走去。殘聯(lián)的左側(cè)部是活動室,為了讓殘疾人活動放松身心用的,這樣的設(shè)計還是當初蘇湘提出來的,殘聯(lián)另外劃出地方,蓋了這么一塊場地。
到了活動室,里面坐著幾個年輕人,在那看電視,看不出有什么異樣。
蘇湘疑惑的看向吳主任,就聽吳主任道:“他們是今年聾啞院校畢業(yè)的畢業(yè)生,出去找工作遇到了點困難。蘇湘,你能不能把他們安排到你那邊去?”
蘇湘怔愣了下,面有難色。她的護膚品牌現(xiàn)在還在起步階段,目前也只是用了別人的廠房產(chǎn)線做生產(chǎn),一時還吸收不了這么多人。至于別的手工品工作室,那些都是技術(shù)活兒,銷量也有限。
吳主任看她面色,輕輕的嘆了口氣道:“我們這邊也在想辦法解決,但是如果你那里可以進去的話,就最好不過了�!�
蘇湘聽出吳主任話中有話,問道:“是不是他們之前有接收的單位,但是被辭退了?”
吳主任道:“辭退倒沒有。但是你也知道,這些人進入那些單位,會受到歧視排擠,這些孩子在聾啞學校,大家都是差不多的,沒誰瞧不起誰,可一出社會,就相當于沒了保護罩。他們還小,一時還不能適應(yīng)過來這些變化,就……”
吳主任說的比較含蓄,蘇湘聽明白了。
就算是正常孩子,弱小一點的還受到凌霸,更不要說他們這些人了。光是那些異樣的眼神,就夠讓人自卑,孩子們受不了不想去工作也是在所難免。
蘇湘抿了下嘴唇:“可是吳主任,他們出了校門就是社會人了,你不能……”
吳主任笑了笑道:“我知道我不應(yīng)該這么護著他們,應(yīng)該磨煉他們的身心,可我就是舍不得他們受那委屈。這些孩子都很好,聰明也能干,就是特殊了一點嘛。”
“蘇湘,你認識的人多,你看能不能再想想辦法?”
蘇湘往那幾個孩子那邊看了眼,微微蹙了下眉,腦子里轉(zhuǎn)著每一個可以用人的地方。實在不行還是安排到工廠去先用著,就當培養(yǎng)儲備干部,等歐洲品牌研發(fā)出來,再轉(zhuǎn)幾個人過去?
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每年都有那么多畢業(yè)生,代工廠那邊也不好交代……蘇湘想了想道:“吳主任,你先讓我去跟他們談?wù)劊梢詥�?�?br />
“你去吧。”吳主任下巴往那邊抬了下,蘇湘便走了過去。
她先將電視機關(guān)了,那幾個孩子茫然的眼睛看著她,有些手足無措。其中一個認出她來,指著蘇湘手語比劃起來。
——你是那個蘇小姐?回形針?
蘇湘點點頭,她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知道她,但有些人是真的把她當成了勵志偶像。
——對,是我。
那男孩靦腆的笑了起來,蘇湘也笑了笑,隨后比劃起來。
——我現(xiàn)在在做一份調(diào)查報告,可以告訴我,你們在工作中遇到了什么困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