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那些孩子們沉默了下來,年輕的臉龐卻好像承受著莫大的壓力,一下子滄桑如中年,沮喪而無奈。
——他們跟你們在做工作交接的時候,溝通不通暢?
那幾個孩子點頭。
——他們不跟我們說話。
——我聽到他們背地里叫我們外星人。
——我的工資,少了一半,說我聽不懂教不會,耽誤了他們的工作。
另一個指了指電視機,比劃起來。
——蘇小姐,為什么我們是聾啞人,而不是有超能力的變種人?這樣,就算跟別人不一樣,我們還能保護自己。
蘇湘記得剛才他們在看X戰(zhàn)警,她笑了下。
——我也曾經(jīng)這樣想過,如果我有超能力,我只要動一下手指頭,或者用魔法,讓他們變成我們一樣的人。但現(xiàn)實就是,我們只是普通人。但這不代表,我們沒有成為優(yōu)秀人的機會,只是我們需要多點耐心,多些努力。
——蘇小姐,醫(yī)生說,我的病能治,只要及時治療就可以。我也想工作賺錢治病,你可以幫幫我嗎?
蘇湘看著那幾個孩子一臉的期待,點頭答應(yīng)了下來,就先安排到工廠那邊,其他的等以后再說。就在這時,吳主任握著手機一臉喜氣洋洋的走了過來:“蘇湘,蘇湘,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蘇湘怔愣了下,剛才吳主任還一臉愁苦,怎么轉(zhuǎn)眼就眉開眼笑。
“什么好消息��?”
吳主任幾乎是小跑著走到蘇湘面前,指著手機道:“剛才有人通知我說,有個愛心人士去年參加了慈善晚會后,買下了一塊地皮建工廠,說要幫助解決殘疾人的就業(yè)問題。蘇湘,你說這是不是天大的好消息?”
剛才愁什么,就有人來解決什么,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聽到了,派了個神仙來救。
蘇湘一聽,也是大為高興,這樣最好了。本來她就有這樣的目標(biāo),只是她的實力還不夠。
高興過后,蘇湘冷靜下來,北城的地皮寸土寸金,現(xiàn)在就連城郊地方的地價也比前幾年高出很多。一些公司老板,幫著收納幾個殘疾人進工廠都已是勉為其難,怎么還有人特意買下地皮來給殘疾人建工廠的?
蘇湘好奇問道:“是什么人��?”
蘇湘曾經(jīng)聽說,有人利用殘疾人項目騙取政F府資金的,可別攤上這樣的麻煩。
蘇湘把自己的顧慮說了一遍,吳主任在位時間長,這樣的事當(dāng)然也了解,笑瞇瞇的道:“我剛才了解過了,是真的�!�
說著,她特意的看了蘇湘一眼,那目光跟看財神爺似的,把蘇湘看得莫名其妙,又不是她買下的地,這樣看她做什么。
吳主任怕蘇湘看出什么,又接著說道:“是這樣的,那位愛心人士已經(jīng)跟政F府方面做過溝通,并且拿到了相關(guān)文件,明天就要召開記者招待會了,同時還要舉行破土儀式,就在那塊工地上。除此以外,對方還希望蘇湘你能夠出席,并且想聘請你做顧問,指導(dǎo)他們以后的工作。”
吳主任情緒激動,越說越快,蘇湘聽得一頭霧水,這是個什么人啊,做慈善助殘,不是先應(yīng)該跟殘聯(lián)這邊咨詢一下,也好有個目標(biāo)跟方向,這人怎么先自己干了,然后才來跟殘聯(lián)聯(lián)系,這不是倒過來了嗎?
如果出了差錯,不是前功盡棄了?
還有那什么做顧問,她都不知道那工廠是做什么的,她去指導(dǎo)人家什么呀?
蘇湘張了張嘴,問道:“可是對方為什么要我出席?”
吳主任道:“去年的慈善晚會,就是你作為代表發(fā)言的,對方是被你的話所感動,這才做了好事的。你是愛心大使,當(dāng)然這次也是由你作代表�!�
蘇湘覺得奇怪,但還是答應(yīng)了下來。
回去的路上她想,那位愛心人士建廠解決了殘疾人的就業(yè)問題,倒真的是做了一件大好事。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與她的想法不謀而合。
蘇湘回到湘園的時候,張媽拿著一只盒子,見到蘇湘進來,上前說道:“蘇小姐,剛才有個人送來了這個,說是給你的。”
蘇湘看了眼那只扁扁的盒子,里面裝的應(yīng)該是衣服�?烧l沒事給她送衣服,還這樣神神秘秘的。
蘇湘拆了開來,里面裝著的果然是衣服,還是工整的小西裝,讓人立即聯(lián)想到一個人。
蘇湘搖了搖腦袋,這個時候想起那個人干什么。她捏起盒子角落放著的一朵紅色胸花,絲帶下面印著“扶蕊”二字,就是說,這是那個神秘人士送來的,明天的出席禮服?她捏著花在指尖轉(zhuǎn)了下,越發(fā)好奇這個人是誰。
祁令揚從外面走進來,看到蘇湘在發(fā)愣,看了眼她手上的東西問道:“龐夫人又出什么新計劃了嗎?”
龐夫人是扶蕊慈善的發(fā)起人,看到扶蕊二字自然而然的就令人聯(lián)系起她。蘇湘怔了下,對啊,如果是用扶蕊的名義,怎么從來沒有聽龐夫人提起過?
蘇湘轉(zhuǎn)頭看著祁令揚:“你也不知道嗎?”
祁令揚看了她一眼道:“你是愛心大使都不清楚,我知道什么?”
蘇湘琢磨了下,地皮破土動工這種事不大不小,但對商圈人士來說,不算什么秘密,但連祁令揚都不清楚,這就奇怪了。
祁令揚又看了看蘇湘,問道:“今天的新聞,你看了么?”
卓雅夫人跟傅正南離婚,離開傅氏,算是今天最大的新聞了吧。卓雅夫人在傅氏占有極重要的地位,她離開傅氏,某種程度上也代表了傅氏一個時代的完結(jié)。
蘇湘點了下頭,淡淡道:“看到了。”
“但,好像跟我沒什么關(guān)系�!�
祁令揚看她一眼,見她神色淡漠,就像說誰誰家離婚了一樣,沒有什么情緒起伏。他捏捏她的手指道:“是,跟我們都沒有關(guān)系�!�
他想起什么事,又開口道:“對了,過幾天,晨風(fēng)畫廊會舉行一次書畫展,我打算去那里看看,看能不能打聽到關(guān)于那個畫家的消息�!�
晨風(fēng)畫廊不是某個畫家的個人畫廊,是一名書畫經(jīng)紀(jì)人的私人畫廊,這個經(jīng)紀(jì)人熱衷于挖掘新銳畫家,收藏他們的書畫,等升值了再出售,說不定能從他那兒打聽到一些消息。
但是也正因為他熱衷于挖掘新人,所以全國各地跑,一般很難見到這個人,只能等他開畫展的時候,能見上一見,而且還要做好被狠宰一筆的準(zhǔn)備。
盡管蘇湘一直懷疑宴霖的身份,但沒有證據(jù)之下,事情便停滯在那里沒有了新的進展,聞言,她的眼睛一亮,有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她放下那朵胸花說道:“是啊,我怎么沒想到!”
祁海鵬說,當(dāng)年與沈煙相愛的那個畫家并不出名,連名字都不知道,不過對于那些書畫經(jīng)紀(jì)人來說,他們對藝術(shù)品敏銳,每一件作品出自什么人手里,都一清二楚。就算那個人不出名,對他們這一行的人,總該有些印象的吧?
如果幸運的話,說不定還能找到那個畫家的畫?
祁令揚笑了下:“那你可以讓助理把那天的行程空出來了。晨風(fēng)畫廊很大,一時半會兒離不開�!�
蘇湘嗯了一聲,這時候助理已經(jīng)下班回去,她正要掏出手機告知她一下,翻了翻包,她道:“一會兒我再跟她說一下吧。”
手機……還沒拿回來。
祁令揚看了一眼她的包,眼睛微冷了下,這時候珍珠回來了,小丫頭跑過來,手里高高舉著她畫的畫。
“粑粑,看畫畫�!�
祁令揚從蘇湘包上抽回視線,蹲下抱起小丫頭,配合著道:“我看看�!�
他大手抓著那一頁紙,小丫頭畫的簡直是抽象畫,滿紙的手掌印子,就算是這樣,他也夸好看,讓蘇湘去收起來。
吃過晚飯,祁令揚回去以后,蘇湘坐在工作室,座機就擺在她的面前。
自從卓雅夫人跟常妍公開道歉之后,蘇湘工作室的邀約便不斷,不過這段時間事情有點多,很多洽談都被蘇湘往后挪了,新來助理已經(jīng)給她預(yù)約了幾個,她得讓助理把那天的日程給空出來。
打過電話以后,她便怔怔的坐在那里,眼睛盯著上面的撥號鍵。
手機不在她的手上,但是號碼她是記得的,只是一直遲遲沒有打出電話。
她想了想,將座機放回了桌角,然后登錄自己的QQ,給傅贏發(fā)消息:明天上學(xué)時,把我手機帶過去。
傅贏上了小學(xué)就有了自己的專屬電腦,平時用來學(xué)習(xí),做投資練習(xí)。不過蘇湘運氣不大好,這天傅寒川正式從古華路搬到半山的傅邸,這會兒還在拆箱包,傅贏的電腦擱在紙箱上在跟連良視頻聊天,讓連良參觀他的超級大房子。
此時,傅贏跑去上廁所,當(dāng)然不好意思把電腦也帶到廁所去。
QQ響了兩聲咳嗽提示音,傅寒川拎著咖啡走出來,聽到那提示音便掃了眼,看到閃動的頭像,他的眼睛微瞇了下,走了過去。
連良還在等著傅贏出來,看到傅寒川的人影嚇了一跳,連忙乖乖叫叔叔好,傅寒川淡淡嗯了聲,打開了那閃動的頭像,立即彈出一個對話框,視頻頁面也便切換過去了。
傅寒川一眼就掃完對話框上的內(nèi)容,然后關(guān)了。頁面恢復(fù)到視頻狀態(tài),連良在電腦另一端,呆呆看著傅寒川,什么話都不敢說,就見到傅寒川拎著咖啡又離開了攝像頭的范圍。
傅贏甩著手上的水珠,隨手在身上擦了擦跑過來,對之前的事毫不知情,他道:“連良,我好了,我們繼續(xù)吧�!�
他端起筆記本,這時連良道:“傅贏,我剛才看到你爸爸了�!�
傅贏道:“看到又怎么了,你又不是第一次見到他。”之前他過生日的時候,他爸爸還送她回家,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是的,傅贏,剛才你有別的信息進來,叔叔看了你的電腦�!�
連良也知道不應(yīng)該打小報告,但是這個年紀(jì)的小孩子已經(jīng)開始懂得隱私權(quán),她跟傅贏同一陣線的,所以還是告知了。
傅贏回頭瞅了瞅院子的方向,傅寒川此時站在臺階上正在那兒喝咖啡,他皺了下小眉毛,將電腦放回紙箱上對著連良道:“你再等我一下�!�
說完,他打開蘇湘的頭像,便也看到了那一行內(nèi)容記錄。
手機?
傅贏又往院子看了眼,眨了眨眼睛,這話沒頭沒腦的,怎么回事兒?
她的手機在爸爸那里?
可她為什么不直接去公司找爸爸要呢?
不過,大人的世界很奇怪,他猜,準(zhǔn)是爸爸又惹她生氣了,所以才不想搭理他。
不過媽媽既然拜托他了,做兒子的當(dāng)然要聽話。
小家伙抓了抓后腦勺,在對話框上打字進去:好的。
結(jié)束對話,傅贏將屏幕切換到連良的那一頁時,連良已經(jīng)下線了,不過給他留了話:我先去吃晚飯,一會兒再看你的新房子。
傅贏聳了下肩膀,決定先去找蘇湘的手機�?蛷d里,箱子堆了很多還未拆封,不過小家伙聰明,想手機肯定不會封在這里面。
他氣定神閑的抬起手臂,用自己的手表電話打了蘇湘的號碼,然后豎著耳朵聽聲音,一樓沒動靜便上二樓。
主臥的方向隱約的傳來鈴聲,傅贏朝著傅寒川房間的方向走過去,推開臥室門,里面聲音更大。
傅贏走到床頭柜那邊,確定手機就在里面便切斷了電話,他將小手放在抽屜把手上,還未拉開抽屜,身后傳來淡淡的聲音:“在找什么?”
傅贏扭頭看了看他,松開小手:“找……遙控器。”
傅寒川走進來:“遙控器在樓下�!�
傅贏撇了撇小嘴,踢踏著腳步走出去,一大一小,兩個身影錯身而過時,傅贏腳步一停,說道:“爸爸,以后你不要隨便看我的電腦。”
傅寒川腦袋微側(cè)了下,看著那個小身影挺著身板往樓梯那邊走。
“臭小子�!彼叩酱差^柜那邊,在床沿坐下,拉開抽屜,一支玫瑰金的手機躺在里面。
大手抄起那支手機,傅寒川的拇指摩挲了下光滑邊緣,摁了下開機鍵,亮起來的屏保是手機內(nèi)置的,毫無特別之處,食指在指紋框按了下,機身輕輕震了下,顯示指紋不匹配。
他將手機隨手丟在床鋪上,身體往后一趟,手指正好落在手機上,于是又拿起按了下開機鍵,又是那一張屏保,真是個無趣的女人。
一起搬家過來的大白貓?zhí)剿魍晷录�,無聲的踩著貓步進來,縱身往床上一跳,對著傅寒川喵叫了一嗓子,便趴在了他的胸口打盹。
傅寒川垂眸看了那只貓一眼,伸手捉了它的貓爪子,用那厚厚的肉墊在指紋框按了下,機身又震動了下,大白貓嚇了一跳,縮回了爪子拍拍手機,傅寒川逗它晃了晃手機,那貓更加用力的拍了拍,仿佛那手機欺負(fù)了它要報仇回來。
271
他的甜言蜜語
“笨蛋……”傅寒川捏住軟軟的貓爪子,大白貓掙扎了下在他手背上輕輕咬了一口,從他身上跳了下來,自個兒在床尾找了個舒服的地方睡覺去了。
傅寒川覺得無趣,把手機丟回到抽屜。
翌日,傅贏大搖大擺進來的時候,傅寒川正在洗漱間刮胡子。傅贏看了看他,說了聲早安,傅寒川也斜眼睨了他一下:“早。”隨后繼續(xù)對著鏡子將下巴刮干凈。剃須刀嗡嗡的聲音輕響,也沒人再開口說話,傅贏瞧他在洗漱,便走回到了房間。
床頭柜前,小家伙輕輕的打開了抽屜,里面空空如也。他轉(zhuǎn)頭又往洗漱間看了眼,小手抄在校服口袋,又大搖大擺,裝作什么事也沒有的走開了。
傅寒川整理完畢,從洗漱間出來,房間內(nèi)并無人影,他隨意的看了眼床頭柜的方向,隨后走到衣帽間,修長的手指在一排襯衣上劃過,最后挑了一件白色襯衣,西服領(lǐng)帶搭配完畢,再挑了一款機械表戴上,看似與往常并無二致。
下樓,傅贏坐在餐桌前正在吃早飯,餐桌上也是往常的幾款餐點,宋媽媽看到他過來,招呼了一聲,傅寒川淡淡的嗯了一聲,拎開椅子坐下。
偌大的一張餐桌,就只有父子倆坐著,餐桌上的早點擺的再多也是空蕩,整個餐廳安靜的很,也平常的很,就跟以前一千多個早晨沒什么區(qū)別。
宋媽媽瞧了瞧,大概是換了大別墅的關(guān)系,就顯得更加冷清了,難怪她覺得不適應(yīng)。
吃過早飯,吳老師到點來接傅贏去上課,傅贏說了句“爸爸,我去上學(xué)了�!彪S后就自個兒背著書包出去了,走到門口,他的腳步頓了下,回頭看了看傅寒川,只見他端坐在桌前,喝著鮮榨果汁,一動不動。
為什么他沒說送他去學(xué)校呢?
吳老師看傅贏站在那兒沒動靜,還以為他忘了什么,問道:“傅贏小少爺,是不是忘了什么沒拿?”
傅贏搖了搖頭:“走吧。”
宋媽媽把傅贏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里,還以為傅贏搬了新家不適應(yīng),想撒嬌又不好意思才那么別扭,便開口對傅寒川提醒道:“傅先生,剛才傅贏小少爺似乎是想要您送他去學(xué)校�!�
傅寒川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唇,淡淡道:“不用�!�
話音落下,擱在桌角的手機響了,宋媽媽看了眼,便默默的收拾桌子。
傅寒川接了電話,一邊往門口走,喬深沉穩(wěn)的聲音傳過來道:“傅總,我已經(jīng)到了,這邊有幾家媒體已先到場,我先安排起來�!�
“嗯。”傅寒川站在臺階上,抬頭看了看天氣,天空飄著幾朵云,氣溫也合適,是個做好事的日子。
……
學(xué)校門口,蘇湘的車子停下,傅贏站在校門口,看到蘇湘走過來,聳了聳肩膀道:“沒找到。”
蘇湘微蹙了下眉毛,心里就又多一股煩悶,看起來是只能去找傅寒川本人要了。她下巴往校門里面抬了下道:“你先去上學(xué)吧。”
傅贏點點頭,背著小書包進門去,回頭看到蘇湘坐上車時,小家伙想明白了些什么,心中嘀咕:難怪他沒來送他上學(xué),原來是想她送上門去,真是老謀深算啊……
蘇湘坐在車上,手指輕揉著頭皮。上次兩人不歡而散,他那樣的氣她,她真的是不想跟他再說一句話,也不想看到他的臉。
可手機還是要拿回來的,總不能因為這個再去換一部手機,憑什么呀?
蘇湘咬了咬嘴唇,目光落在手腕的表上,距離記者發(fā)布會的時間不早了,也便不再耽擱,琢磨著先去參加的發(fā)布會再說,傅寒川扣著她的手機也沒意思,見她不理會,他覺得沒趣了也就還回來了。
……
西側(cè)城郊的一塊荒地,原先是一片農(nóng)田,荒廢了三五年后取得荒地資格才上土地拍賣,被一名外地房產(chǎn)商買下,別墅群的設(shè)計圖紙都構(gòu)畫出來了,宣傳造勢的同時,也開挖地基開始建造,轟隆隆的弄了幾個月卻突然停工,之后就再也沒了動靜,后來才斷斷續(xù)續(xù)的傳出風(fēng)聲,那房地產(chǎn)商因為資金鏈斷裂欠債跑路了,也沒人接盤,從此那里就真的成了一片荒地,草長了一米多高。
這件事被城市記者揭露出來,一度被人罵的厲害,說浪費土地資源等等,新聞沉寂下來后,這片地皮又沒了聲息繼續(xù)荒蕪著,而今再引起關(guān)注,卻是這兒要建成廠房,而且是給殘疾人的廠房,消息一透露出去,新聞界都盯在這兒。發(fā)了邀請函的媒體到場了,沒拿到邀請函的也在等著第一手的資料,想知道是哪位神秘大款做了這么件大善事。
因是荒地,主辦方提前將這里清理干凈,除了草,搭建了簡易遮棚,入場記者看到這一大片的荒涼,還以為看到了什么古城遺址。
喬深在現(xiàn)場接待賓客,忽然聽聞一陣響動,抬頭看過去時,就見封輕揚下了車,與她一起下車的還有她的那位明星男友,一下子又引起了記者關(guān)注,一個個都跑了過去,長槍短炮閃光燈不停。
喬深微微皺了下眉,他知道封大小姐作為幕后投資人之一肯定要過來看一下,但是可沒聽說她那位明星男友也要來。這年頭,公眾對于明星的關(guān)注度可比社會新聞要熱得多,可別喧賓奪主了才好。
封輕揚抱著手臂走過來問道:“傅寒川還沒來?”
喬深看了下時間道:“應(yīng)該快到了�!彼D了下,往仍舊被媒體圍著的男星那兒瞥了一眼,“封小姐,你可沒說李先生要來�!�
封輕揚聳了下肩膀,正對臺上兩盆海棠花感興趣,她不在意的道:“李特聽說這邊做慈善,他正好有空就過來幫忙。”
喬深眼眸微動了下,掃了眼身側(cè)這位大大咧咧的千金大小姐。她明明是個很聰明的女人,怎么這點都看不出來。
身為傅寒川的助理,喬深對于娛樂圈事不說門兒清,但也不是一兩句話就給忽悠過去的。
明星怎么包裝營銷暫且不說,李特這個咖位的男星可不是閑得沒事的人,而且他的經(jīng)紀(jì)人很會賺錢,李特的出場費高達七位數(shù),能放他跑來義務(wù)做慈善?
前不久,李特跟另一位明星撕番位的事兒招了些黑,看來是洗白來了。這兒有現(xiàn)成的記者,都不需要請人擺拍寫文章,輕輕松松就翻身,這么好的事兒,難怪免費跑來了。
喬深道:“封小姐,我覺得這件事你最好跟傅先生說一下。”
封輕揚微皺了下眉,瞪了他一眼道:“我說你怎么這么死板。李特有熱度,記者會不多個明星誰看新聞�!�
喬深張了張嘴,封輕揚掐了朵海棠花捏著道:“這花誰買的,顏色真好看�!�
喬深被打斷,漠漠說道:“我買的�!�
封輕揚沖著他笑,將海棠花別在胸口小西服的裝飾袋:“小伙子眼光真不錯,知道我喜歡海棠花�!�
喬深一張嘴,封輕揚往他身后看過去,對著他身后的人揮了下手,喬深轉(zhuǎn)頭看過去,就見傅寒川的頎長身影走來。喬深畢恭畢敬的跟他打了個招呼:“傅總�!�
封輕揚道:“你可總算來了。你知不知道,你的這位助理很煩人。怎么說我也是重大投資人,怎么能這么沒大沒小�!�
喬深簡直暈死了,這封大小姐告狀也太能了,她那投資明明是硬摻和進來的,他什么時候成了她手下。
傅寒川偏頭看了眼喬深,淡淡道:“封輕揚,你是認(rèn)真的,還是存心氣老爺子呢,就不怕跟你家真的鬧翻?”
封輕揚跟男星鬧了一陣子緋聞,封家人以為她只是鬧著玩,也沒太當(dāng)回事,但她要真陷入進去了,封家可不會高高興興的說句祝福。
“不過,別搞砸了我的發(fā)布會,不然封小姐你的面子我也不給�!备岛ㄍ悄行悄莾嚎戳搜�,最好別太出風(fēng)頭,不然他會知道什么叫封殺。
喬深看了看封輕揚給她一個眼神自己體會,隨后往前走到圍著的記者那兒,提醒發(fā)布會時間就要開始,請安排入座。
封輕揚看著在臺下坐下的傅寒川,他的大長腿疊著,手里有一份起草好的演講稿,正在那兒看。封輕揚在他旁邊的椅子坐下,看了眼那份演講稿,直直的看著前方忽然道:“蘇湘來了!”
傅寒川面色鎮(zhèn)定,但是捏緊紙的手指出賣了他的緊張,封輕揚嗤笑了一聲道:“人還沒來呢,這就緊張了?”
傅寒川冷冷看她一眼,淡淡道:“或許我可以跟老爺子見一見面,給他介紹幾個不錯的世家子弟。聽說你大哥屬意讓你跟官二代聯(lián)姻?”
封輕揚抽了抽唇角道:“傅寒川,你一直這么無趣又毒舌的話,就連啞巴都不想跟你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