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到了湘園,蘇湘打開車門時,祁令揚的手指還握在方向盤上,臉色少了那份溫潤,正生著氣,他道:“出事了為什么不告訴我?”
“不小心撞到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祁令揚轉(zhuǎn)過頭來看她,想要說什么但到底沒有說出口,他道:“醫(yī)院那邊應該睡得不好,你先去休息下。”
蘇湘昨晚很晚才睡,沒怎么睡得安穩(wěn),早晨醒來的又早,眼皮底下有著淡淡的青色,臉色懨懨的。她點了下頭,嗯了一聲,轉(zhuǎn)過身去開車門,這時她的手腕忽然被人握住了。
蘇湘轉(zhuǎn)頭看過去,祁令揚一臉凝重的看著她:“以后再有什么事,不可以再瞞著我�!彼D了下,又補充道,“珍珠也會擔心�!�
蘇湘張了張嘴,哦了一句,祁令揚等她答應了才放開她的手。他坐在車內(nèi),看著蘇湘慢慢的走進去的背影,眼眸黯淡了下來。
有些話,即便很想說卻不能說出口。他想不論何時何地,只要她有需要第一個想到的立即是他,在她身邊的也是他,而不是別的什么人。
湘園內(nèi),張媽見到蘇湘回來,上前道:“蘇小姐,你回來了�!�
蘇湘嗯了聲往樓梯上走,張媽道:“祁先生聽說你在醫(yī)院,急的跟什么似的。蘇小姐,祁先生是真的關(guān)心你�!�
蘇湘腳步一頓,轉(zhuǎn)過身來問道:“珍珠去學校了嗎?”
過了春節(jié)后,蘇湘就給珍珠報了幼兒園,張媽道:“去了,珍珠小姐早上沒有看到你,哭著不肯去學校,祁先生送過去的�!�
“哦,好�!碧K湘繼續(xù)往樓上走,“中午就不要來叫我了,你先去忙吧�!�
張媽看她精神不大對勁,點頭答應了便去做事了。
臥室內(nèi),蘇湘躺著,明明感覺身體很累卻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子里冒出很多事,很多人,根本無法靜下心來。
她坐起身拿出了自己的那本筆記本,封面有些粗糙,大概是昨天摔倒的時候被路面水泥刮花了。
蘇湘翻開來看自己的那些畫,抽出了筆在上面寫寫畫畫,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新的一頁紙上寫著三對詞,過去,現(xiàn)在,將來,兩兩相對應著,線連接起來,卻是一團亂麻。
過去的傅寒川是沒有蘇湘的,而現(xiàn)在的蘇湘,也不應該有傅寒川,未來更不會有。
這些線,都只是單向的……蘇湘垂下眼眸,看著握筆的手指,筆尖在紙上重重的落下一個點。
她想起了很久以前,母親送給她的一條裙子。那條裙子灰撲撲的,她不喜歡那個顏色便一直掛在衣柜里。后來有一次她看到另一個女生穿著同樣的款式卻特別養(yǎng)眼,一點都不難看。
她回去柜子里拿,母親卻告訴她說,那件裙子已經(jīng)被她送人了,因為她不喜歡。
而今想來,她自己跟那條裙子又有什么區(qū)別。
她對傅寒川來說,不過是他衣柜里掛著的一件衣服,嫌棄難看不曾穿于人前,等到他送出去了又覺懊惱。
那些人都說,他后悔了,他喜歡她,他喜歡什么呢?
傅寒川與她還不一樣,他那樣霸道,只是不喜歡自己的東西不再屬于他了,哪怕不喜歡了,也應該在他的地盤上待著。
蘇湘握著筆一劃,在那幾條線上打下了叉。
為什么不擁有的時候就對她好一點,她已經(jīng)不再是他衣柜里的那件衣服,三年前,她就被他丟出來了啊……
張媽說,祁令揚很關(guān)心她,這些年來,他也一直陪在她的身邊。他很好很溫柔,好到她無以回報……
回報……蘇湘一怔,窗外,依稀能夠聽到阿了嘎嘎的叫聲,她回過神來看了眼被她涂得亂七八糟的東西,扯著唇角苦笑,這又是何必,既然下了決定,想多了就是庸人自擾。
這天過后,又風平浪靜了幾日,蘇湘在家休養(yǎng),把接下的那些歌手編舞工作完成了,少年團跟著去參加演唱會,由她的新任助手小蔡跟著去打理,蘇湘電話跟進就可以了。
蘇潤那邊,祁令揚已經(jīng)去跟他說過關(guān)于蘇氏的事情,當時,蘇潤根本不相信自己被人設(shè)了套,把蘇氏拖垮了。祁令揚把他在日本也被騙的事情說了做對比,蘇潤整個人都懵了,沒有想到自己走到這一步,竟然都是在別人的精心安排下。
而他更沒有想到,自己變成這樣,來源于幾十年前的那些恩怨。
一連串的打擊,讓蘇潤差點崩潰了,瘋了兩天后才冷靜下來,也答應了祁令揚去見那個宴孤。
祁家老宅,蘇潤一掃前兩日的頹廢,修理了頭發(fā),刮干凈了胡須,穿著筆挺的西服看上去好像還是以往那個風光的蘇先生。
祁令揚等他收拾完畢了,把人帶了出去。
另一邊,蘇湘接觸過宴孤,名片雖然被他收了回去,但是她留了個心眼,把他的電話號碼記下了。那宴孤接到她的電話,并未拒絕見面的要求。
蘇湘在去赴約之前,去了一次蘇家老宅,那里依然是一片廢墟,過了這許多天,已經(jīng)生出了雜草,旁邊別墅有人走出來,抱怨著說這兒拆了以后也沒見施工隊再來,都成了老鼠窩,惹得旁邊幾戶人家不得不找了捕鼠公司過來抓老鼠。
蘇湘拍了照片留存,然后開車過去赴約。
一間茶餐廳的包廂內(nèi),宴孤已經(jīng)先到了地方,蘇湘走進去時,他抬頭看了她一眼,夾著一顆蝦餃慢慢的蘸醬。他姿態(tài)優(yōu)雅,鎮(zhèn)定沉穩(wěn),不緊不慢的動作著:“蘇小姐,既然你約我來,怎么自己反而遲到了?”
男人夾著那顆蝦餃,手臂橫越過半張桌子,將那蝦餃放在蘇湘面前的碟子里,蘇湘看了眼道了聲謝,大大方方的吃了那顆蝦餃。
宴孤瞧著蘇湘淡淡一笑道:“蘇小姐不怕我動手腳?”
蘇湘臉色微動了下,想來這個人已經(jīng)將她過去的那些事都查了個遍。她也是一笑說道:“是我有事要找宴先生詳談,宴先生若要做什么,不就是間接承認了我要問的那些問題?”
至于是哪些問題,聰明的他應該能夠猜到,若不夠聰明就自個兒琢磨唄。
宴孤淡淡瞥她一眼,眸色微動了下,拎著茶壺倒茶,開口說道:“上次蘇小姐要問的,我都已經(jīng)說了,蘇小姐怎么又找起我來了。早知道買個宅子這么麻煩,就不接手了。”
蘇湘看他倒茶,彎了彎唇角道:“宴先生上次說,房子拆了要重建,但是我剛才去看過,那里還是一片廢墟�!彼贸鍪謾C,把照片給他看,“宴先生,我認識幾個不錯的房建公司,其中一家已經(jīng)掌握了現(xiàn)今最新的技術(shù)3D打印,時間很快,幾天就能夠完工了�!�
宴孤笑了起來,捏著茶杯品茶,他道:“那塊地是我的,怎么蘇小姐比我還急了。”
蘇湘道:“那里畢竟是我長大的地方,看著片斷瓦殘垣,心里自然不舒服。宴先生嫌麻煩,不如出讓那邊土地,我愿意買下�!�
宴孤慢慢的轉(zhuǎn)著茶杯,褐色的瞳眸盯著蘇湘,幾秒的安靜后,他放下茶杯笑說道:“蘇小姐說笑了,那塊地是我喜歡的,當然要好好規(guī)劃后再建造,不急�!�
蘇湘道:“可是我聽小區(qū)的居民說,因為那邊長期閑置,都已經(jīng)被老鼠安了窩,再不動工,恐怕以后還要先請那些老鼠們搬家了�!�
宴孤道:“無妨。蘇湘小姐,你今日約我,就只是為了說那塊地的話,恐怕我就不奉陪了�!�
說著他便要站起身,這時候蘇湘看著他,聲音略微提高著道:“宴先生,那塊地我收不回來,那么蘇氏公司呢?”
宴孤一停頓皺了皺眉裝作不解的道:“蘇小姐,你這是什么意思?”
蘇湘用著極為平靜的語調(diào)說道:“我查到三年前,蘇氏也是被你所收購,宴先生好像對蘇家的東西特別感興趣呢?”她的眼睛沉靜,直視著對方,不放過他臉上一絲絲的表情。
宴孤沉默的瞧著她,這時候門推了開來,蘇潤走進來,兩人一起轉(zhuǎn)頭看過去,蘇潤看到里面的人,情緒激動的大步上前:“是不是你干的!”
252
你是對我有興趣?
“你害的我公司沒了,家也沒了,老婆女兒都跑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蘇潤揪著宴孤的衣領(lǐng),通紅的眼睛似乎要吃了他,“是你害我變成了這個樣子,你還要殺了我!”
蘇潤的情緒激動非常,對著他咆哮了起來,反觀宴孤,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也只是靜靜的瞧著面前的人,毫無表情的臉但不見慌亂,只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他慢慢的抬起眼看向蘇湘:“蘇小姐,這是你的客人,還是他自己闖入進來?”
蘇湘站了起來,對視著他緩緩道:“他就是蘇潤,蘇氏的前任執(zhí)掌人,蘇明東的兒子�!�
宴孤褐色的眼睛慢慢的轉(zhuǎn)向了蘇潤,唇角勾起一絲玩味:“哦?不過,我不認識他�!�
他看著蘇潤道:“蘇先生,關(guān)于你的任何事情,我都不清楚,我想你是找錯人了�!�
他握著蘇潤的手腕,用力一扯將蘇潤拉扯開一推,撣了撣衣領(lǐng)上揪扯出來的皺痕再一掖,筆挺高大的身軀站在那里,矜貴的模樣不容任何人的侵f犯。
蘇潤愣愣的站在那里,看了看男人再轉(zhuǎn)頭看向祁令揚,他依然氣憤難平,氣息不穩(wěn)的質(zhì)問道:“你不是說他就是那個害的我們蘇家家破人亡的兇手?”
祁令揚在蘇潤之后進來,站在門口的位置,宴孤的眼看向他,他也看著他,宴孤開口道:“你又是何人?又為什么要誤導別人我害了他?”
祁令揚漫步進來,淡淡的道:“宴先生不必知道我,只要認識這位蘇潤就可以了。三年前,收購了蘇氏的是你,三年后,買下蘇家老宅的也是你。蘇潤作為蘇家的掌權(quán)人,稀里糊涂就沒了這一切,自然是要好好問一問的�!�
宴孤靜默著,唇角勾笑了起來,似是有些無奈,他道:“我是外商,原意為進軍北城發(fā)展做準備,看中那公司品牌我才愿意出資,但我也被人騙了,買了一艘修補不起來的破船,留著也是拖垮我公司的業(yè)績,當然只有放棄�!�
他看向蘇湘道:“倒是蘇小姐幾次三番糾纏于我,是對我有興趣?”
蘇湘笑了起來,承認道:“我對宴孤先生當然是感興趣的,不過我對那位宴霖先生更感興趣,幫我?guī)話,說我會去枕園拜訪。”
宴孤勾唇一笑沒做任何表情,掖了掖衣服兩側(cè)抬步走了出去。蘇潤腳步一轉(zhuǎn)跟了上去,蘇家一敗涂地他當然要問個明白,但是當他走到門口,祁令揚腳步一動攔住了他:“不必追了�!�
蘇潤有些糊涂了,等門關(guān)上,他看著祁令揚道:“你干什么攔住我,你就讓他這么走了?”
這仿佛就是一出鬧劇,有點關(guān)門放狗,狗沒咬到人,讓人走了的意思,白激動了一場。
“你在耍我?”
“你不是說,他就是那個害的我一無所有的人嗎?”
祁令揚看向蘇潤道:“他確實是那個當初騙你入局,一步步讓蘇家陷入困境的人。不過你自己都沒認出來,別人又為什么要承認?”
宴孤要騙蘇潤入局,當然不會自己親自出馬,他手下的任何一個人,只要按照他的指令就能做到。他唯一算漏的是,蘇潤是個糊涂蛋,但是沒有料想到蘇湘會去查這一切。
如果他當初沒有看輕蘇家那個啞女的話,或許就不會自己出面買下公司跟老宅,留下這個疑點了。
不過這也可以理解,這么深刻的怨恨,只有在自己手上捏碎了,才能解心頭之恨,旁人執(zhí)刀沒有那種快感。
祁令揚此番讓蘇潤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讓蘇明東的兒子出面,也只是要觀察一下這個人的反應。
他看向蘇湘道:“剛才看出什么了嗎?”
蘇湘轉(zhuǎn)頭看著門口說道:“他的反應太冷靜了,好像早有準備似的�!边@也就更加印證她的的猜想,那宴孤只是欲蓋彌彰。
她微皺著眉頭沉吟了下,又道:“只是我有個疑問。既然他們已經(jīng)復仇結(jié)束了,又為何不承認呢?”
那個人沉寂了這么多年,布局了這么多年,為何最后大仇得報的時候,還依然這么低調(diào)呢?
祁令揚蹙了下眉毛,他看了眼蘇潤,握了下蘇湘的手指道:“剛才,那宴孤說到他要進軍北城。或許,是為了這個吧�!�
宴霖的復仇結(jié)束了,可是宴孤還年輕,他想讓事情終結(jié)在這里。畢竟背負著一段不光彩的歷史,對未來發(fā)展沒什么好處。
而對他們這些老牌家族來說,北城涌入了太多的勢力,面臨的壓力就更大了。
蘇潤站在一旁,氣咻咻的握著拳頭,他往前一步道:“他還想取代了蘇家不成?”
想當年,蘇家在北城也有一席之地,風光無限,卻被那人一步步的逼到了殞沒!他含著恨意的眼盯著蘇湘,如果那個人真是蘇家的仇人的話,那蘇湘,就是那個人的女兒?
祁令揚感覺到蘇潤的恨意,腳步一動站在了蘇湘的前面,他淡淡道:“蘇潤,蘇家早就沒落了,又何來取代之說?”
蘇潤的喉結(jié)翻滾了下,眼睛里的紅血絲不減,手指捏的噼啪響。
父親,不應該讓這個野種生下來的!
……
枕園,圍墻旁邊的一棵梨樹冒出了今年春天的第一朵梨花骨朵兒。
宴霖站在梨樹下,背著手仰頭看著那朵梨花,宴孤走入進來,一扭頭就看到宴霖站在那邊看著花。
宴孤抬頭看了眼那朵花,宴霖的聲音低�。骸澳憧纯催@花,今年開得好像比往年還早�!�
宴孤道:“這幾天天氣回暖,氣溫合適花就開了�!�
宴霖回頭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道:“你總是這么直白,不解風情,你這孩子,以后誰要跟著你過日子,可有的苦吃�!�
他嘆了口氣,又道:“不過,我教會你的,一直是殺伐果斷,不是畫畫,哎……”
宴孤垂下頭來,臉上沒有什么波動,他道:“父親,我這樣挺好。”
宴霖又在看著那朵花,悠悠道:“宴孤,你看這花,再好看卻只有一朵,顯得孤單。人這一輩子,身邊總要那么個人。一輩子那么長,一個人太寂寞了,開枝散葉,方顯燦爛。我跟你不一樣……”
說到這里,他捏了下拳頭不再繼續(xù)說下去,換句話道:“事情都結(jié)束了,你也開始自己的人生吧�!�
宴孤看了他一眼,說道:“父親,蘇湘找過我,把蘇潤也帶來了。不過,看來那些消息是真的,因為那則道歉公告,傅家跟蘇湘老死不相往來,傅寒川并沒有告知她那些事,他們只是各自單方面的在查�!�
如果互相溝通的話,蘇湘今日就不必再拉了蘇潤來試探他了。
自從那日傅寒川來過枕園以后,枕園這邊便有了準備,不管他們?nèi)绾尾�,這邊都會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宴霖道:“那丫頭,可是要為蘇家出口氣?”他本來想放她一馬的,若真死抓著不放的話,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宴孤想了想,搖了下頭,眉頭微微皺起道:“看起來不像�!比绻菫榱颂K家的話,她的反應不應該那么平靜的,除非,她更沉得住氣。
“嗯?”宴霖回頭看了他一眼,“那她耗費這般精力是為了什么?”
“這還不清楚,我會再繼續(xù)盯著的�!�
宴霖擺了擺手,背著手往屋子里走去……
……
北城上方風起云涌,當傅氏跟常氏官微上的那一則道歉公告懸掛的最后一日時,兩家公司的電話被打爆,官微下面的評論區(qū)突然燃起戰(zhàn)火,最后不得不關(guān)了評論區(qū),傅正南下令,立即刪除那則道歉公告。
起初,這道歉公告掛出來以后,兩家公司都采取了一樣的手段,控制輿論走向,盡量壓制那些有心人利用此次事件制造事端,過了七日,盡管道歉聲明還掛著,但是已經(jīng)不大有人注意了。
但是這一日,網(wǎng)絡上突然爆出好幾篇文章,拿這道歉聲明大作文章,各種揣測卓雅夫人以及常家大小姐對蘇湘道歉的緣由,甚至有的將這與之前的視頻事件聯(lián)系起來,寫了一篇真相文,一時輿論嘩然,直接上了熱搜。
記者電話打入到了傅正南的手機上,問他卓雅夫人是否與蘇湘的視頻事件有關(guān),是否真如那文章上的傳言,這一手是卓雅夫人與那常家小姐策劃安排,彼時,傅正南正在商會開會討論行業(yè)發(fā)展,當場砸了手機,會議當即中斷。
卓雅夫人在道歉之后就遠避比利時散心,此時,她坐在躺椅上看書,夏姐拿著手機匆匆走來:“夫人,您的電話�!�
卓雅夫人將書合在腿上,慢悠悠的接起電話,但當她聽到電話內(nèi)容時,所有的優(yōu)雅嫻靜不見,倏地站了起來,渾身哆嗦著道:“你說什么!”
她摁斷了電話,讓夏姐把她的電腦拿了過來,郵箱里幾篇文章截圖,連同一些文章評論也發(fā)送了過來,卓雅夫人的手劇烈的顫抖著,移動著滑動條,忽的,電腦從她手上滑了下去摔在了草地上,她捂著胸口,挺直的身體晃了晃,眼睛一閉軟軟的倒了下去……
253
怎么證明?
“夫人!”夏姐嚇了一跳,連忙上去抱起她,一邊對著屋內(nèi)大聲呼救起來,“來人吶,夫人暈倒了!”
一輛救護車緊急送往醫(yī)院,而國內(nèi)的傅、常兩家也是一團亂。
由于文章造成的惡劣影響,傅氏、常氏的股價一路下跌,公司部門作出緊急應對,公關(guān)部門到處公關(guān),一片焦頭爛額。而在這片混亂中,只有祁氏的股價一路高升。
傅氏大樓的總裁辦公室,傅寒川一臉陰沉的關(guān)注著事態(tài)。喬深推門進來,不等傅寒川開口他便先搖了下頭,沉聲道:“時間太短,還在繼續(xù)追查中。”
這一看就是有人蓄意針對傅氏、常氏做出的攻擊,只是對方目的為何?為什么挑在事件就要平息的時候再生事端呢?
傅寒川的目光落回電腦上,手指骨緊握了起來,氣息沉沉的,喬深皺了皺眉,疑惑道,“傅總,太太那時候明明答應,只要道歉她便不再追究的,這怎么——”
看到傅寒川凌厲的目光看過來,喬深立即閉嘴,這時候外面吵吵鬧鬧的,秘書攔都攔不住,幾個大股東硬闖進來,其中一個大聲道:“傅寒川,當初那道歉掛出去的時候,你說什么大企業(yè)風范,堅持掛了這七天,現(xiàn)在你倒是說說看,這要怎么辦!”
“這分明就是你們傅家的私事,卻連累了我們整個公司,你又該怎么給我們?nèi)旧舷陆淮�!�?br />
那董事怒氣沖沖,怒不可遏,秘書嚇得看了眼傅寒川,低聲道:“傅總,我們……”
傅寒川站了起來,擺了下手示意她出去,涼淡的目光看向那幾位董事鎮(zhèn)定說道:“傅氏一直處在頂尖位置,也是別人要超越的目標。這么多年來,傅氏什么時候沒有過危機,這只是一次小事件,各位董事經(jīng)歷過那么多風浪,這次怎么就坐不住了?”
沉默之中,傅寒川繼續(xù)沉穩(wěn)道:“各位董事,也請想一想從道歉聲明發(fā)出來以后,傅氏的股價一直穩(wěn)定,各分公司也正常運作,并無什么不良影響。而這次的事端,分明是有人拿這件事做文章。我也會跟進這件事,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他凌厲的眼神帶著無比威嚴在前頭幾個董事身上一掃而過,那幾位董事動了動嘴唇壓著火氣,但是眼睛依然冒著火,這時候那顧董又開口道:“小傅,以前傅氏確實有過不少危機,但是你自己想想看,這幾年來,有多少次是因你們傅家私事而起的?”
“至于這次事件,本可以避免,是你一意孤行讓公司給你們傅家私怨受到了直接影響,就算你能夠消除影響,但是你覺得,你還可以坐在這個位置上面嗎?”
“我們可是很不放心吶�!彼捯袈湎�,冷冷的白了傅寒川一眼側(cè)過頭去,擺明了不想再聽傅寒川的保證。
他一開頭,另一位董事也說起來道:“寒川,你在公司業(yè)績上的表現(xiàn)我們都看在眼里。但是這一次次的事件,我們這些董事實在是不想再看到發(fā)生了�!�
一個兩個,言語之間都透露出了要罷免傅寒川這位總裁的意思,辦公室內(nèi)的氣氛冷到了極點,喬深看了看僵持不下的雙方,正焦急想怎么讓這些董事們回去,傅寒川突然冷笑了一聲,他看向那些董事道:“那么你們想怎么樣?”
“換人!”擲地有聲的兩個字響起來,像是平地起了一聲雷,喬深一驚,都把話亮出來了,他驚愕的轉(zhuǎn)頭看向了傅寒川。
傅寒川的薄唇抿緊著,凜冽眼神盯著那位顧董,另一位董事的語氣稍微沉緩一些,但是也是表達了同樣的意思說道:“寒川,眼下北城情況復雜,這個時候你倒不如先下來,把自己的私事處理完了再說嘛。”
傅寒川嗤笑了一聲,轉(zhuǎn)頭看向他,涼涼問道:“那么,你們意欲讓誰來坐這個位子呢?”
話音落下來,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也越加顯得走廊上的腳步聲清晰沉穩(wěn)。
傅正南的身影出現(xiàn)在辦公室門口,他冷冷的看了里面眾人一眼道:“你們圍在這里,是在為難我兒子嗎?”
他針尖似的目光在那顧董身上看了一眼,再一個一個的看了過去,氣氛更加僵冷。
傅正南把持了傅氏這么多年,當年又是他逼得傅正康遠走加拿大再也沒有回來,他的威望比起這里的任何一個人都要高,也更讓人畏懼他。
那位顧董的氣焰立即消了一大半,笑了笑道:“老傅,這怎么是為難寒川。只是事情擺在面前,我們這些董事們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另一個董事笑著道:“老傅,你不是應該在商會嗎?”
傅正南冷冷看他一眼道:“公司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我要是再不馬上回來,這公司就不是我們傅家的了。”他停頓了下,看了看這間辦公室,又問道,“你們這是在開董事會議?”
此時一個助理模樣的人走進來,貼著那位董事耳邊悄聲道:“那道歉公告是大傅先生要求馬上撤下來的�!�
那董事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挺著身板說道:“不,當然不是。我們只是著急,來討要個說法�!�
“老傅,我們這些人有不滿也是正常的。你看看從那道歉公告掛出來以后,卓雅夫人連個人影都看不到了,而我們這些人則明著暗著的被人問起�,F(xiàn)在那些文章都爆了出來,說卓雅夫人……”
那人撇撇嘴,似是羞于提起,掏出手機繼續(xù)道:“我這手機今天都沒停下來過,不得不關(guān)機了�!�
傅正南沉了口氣,瞧了眾人一眼說道:“這件事因我夫人而起,我會處理給你們做出個交代,這樣可是滿意了?”他的目光落在那打頭的顧董身上,目光中可見陰狠。
那顧董笑了下道:“老傅,你這是要為卓雅夫人一力承擔了?”
傅正南道:“事情總要有解決,我也相信,是誰要整垮我們傅家,我一定不會這么輕易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