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蕭景姝聽他的語氣,便知曉在這件事上絕無忤逆他的可能了,便抿緊了唇不說話。
見她面色不好看,蕭不言極有耐心?道:“這不是以往你?的要求么?要我好好護(hù)住你?的性命?”
蕭景姝反問:“那你?能允許他們?在我需要時才出來,不需要時就離我遠(yuǎn)遠(yuǎn)的么?”
這下沉默的成?了蕭不言,他做不到對她說假話。
蕭景姝冷笑一聲,轉(zhuǎn)身就要走,卻被?蕭不言一把拉住了。
“皎皎�!彼吐暤溃安灰傇谖乙x開時同我置氣,好么?”
上次還意識不到自己這般喜歡她時,就已經(jīng)因離別時的爭吵不痛快過一次了。
“明明是你?先惹我不痛快的�!笔捑版ゎ^斥他,眼底蘊(yùn)著薄薄的水汽,“我明明與你?說過以往的事……我討厭被?人監(jiān)視!”
她出口的話傷人極了:“我方才還很喜歡你?,眼下卻很討厭你?�!�
蕭不言簡直快要被?她逼瘋了:“你?別這么說。”
于是蕭景姝又繼續(xù)戳起他的痛處:“我就要說,我討厭你?……唔!”
他的吻又落了下來,比方才還要狠,放在她腰間?的手也無意識地拂開了她的衣襟。
蕭景姝終于有些怕了,不過卻仍舊強(qiáng)撐著。蕭不言終于還是在發(fā)覺她身體的輕顫后放開了她:“……你?真是非得?逼到我對你?退讓不成?�!�
蕭景姝吸了吸鼻子,啞聲道:“你?不早就知道我是這種人了么。”
是啊,早就知道了,可又能怎么樣?
不是還會強(qiáng)忍著不甘不愿照她的話做么?就怕她真的會討厭自己。
蕭不言深深吸了一口氣:“那還是照舊,三日……兩?日給我寫一封信。”一日一封行不通,劍南可用的信鷹太少,經(jīng)不住這種飛法。
“倘若讓我知曉你?做了什么冒險或是可能傷及性命的事,”蕭不言咬緊了牙關(guān),“那別怪我日后收拾你?�!�
蕭景姝垂下眼睫:“你?也無需過分擔(dān)憂,這次是我不要你?派人保護(hù)我的,倘若我真出了什么事,當(dāng)?初發(fā)的那個?毒誓也不會應(yīng)到你?身上的�!�
她知曉自己應(yīng)該見好就收的,可不知為什么,就是想要再激一激他,看他能忍到什么地步。
蕭不言到底不是一直任人拿捏的軟柿子,面上的表情已經(jīng)讓蕭景姝隱約感到膽寒了�?伤耘f沒有躲開或退讓,任由?他抱起自己走進(jìn)臥房,還不忘在他耳邊輕聲道:“關(guān)門聲小一點(diǎn),阿嬰還在睡。”
蕭不言還是頭一次進(jìn)她的臥房,并沒有心?思打量室內(nèi)陳設(shè),只面色森然地將?她按在了榻上,撕開了她的領(lǐng)口。
牙齒嵌進(jìn)皮肉的感覺是那樣清晰,劇痛之后是微微的濕涼,蕭景姝知道自己被?他咬出血了。
這樣也好,自己的血如今可是好東西,他被?烏梢咬了一次,又入口了自己的血,估計有段時日能夠百毒不侵了。
蕭景姝閉上眼睛,唇舌間?溢出忍痛的喘息,雙臂與雙腿卻毫不躲避地纏在他身上。
——即便他再過分一點(diǎn),她也會原諒他的。
蕭不言懂了她的暗示,慢慢將?她頸間?的血跡吻干凈,居高臨下審視著她,面容被?殷紅的唇色襯出幾分妖異。
他說:“混賬�!�
蕭景姝目光水潤潤地看著他:“蕭泯,我喜歡看你?喜歡我到發(fā)瘋的樣子�!�
久不回蕭氏,蕭不言已經(jīng)很久沒有聽到人這樣叫他,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脫掉鞋履上了榻,什么也不做,只面對面緊緊抱著她。
蕭景姝隔著他的衣衫在他心?口處親了一下,似乎是在安撫他方才的心?痛。
“你?會一直像今日這樣么?”蕭景姝帶著一點(diǎn)輕微的鼻音問:“會在我做了你?不喜歡的事后還喜歡我么?”
這么折磨他,就是為了這么一個?答案。
蕭不言簡直要恨上她了:“不會,你?若再這么折磨我,我就不喜歡你?了。”
蕭景姝徹底清醒了。
——是她太貪心?了,她到底在妄想什么?
她不清楚自己臉上有沒有失落,如果有的話她不想被?蕭不言看到,她不允許被?他察覺到自己的軟弱。
于是蕭景姝轉(zhuǎn)過身,從面對面被?他抱著改為背對著他。
蕭不言低聲道:“轉(zhuǎn)過來�!�
“不要�!笔捑版恳曋巴�?,“曇花頂多開兩?三個?時辰,我要看花�!�
蕭不言默然片刻,又道:“以后不準(zhǔn)再說那種不吉利的話�!�
雖說方才說了那么多,但蕭景姝還是瞬間?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哪一句:“我最惜命了,才不會隨意咒自己出事�!�
頓了頓,又道:“我長了點(diǎn)本事,烏梢也比以往厲害多了,絕不會讓人欺負(fù)了去�!�
他們?二人俱不出聲了,都沉默地看著窗外?的曇花由?盛開敗,由?生機(jī)勃勃到頹然衰弱。
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蕭景姝克制不住地打了個?哈欠,聽到蕭不言輕聲道:“睡罷�!�
“不睡了。”她含糊應(yīng)著,“再過一會兒又該去節(jié)帥府了�!�
“我走之前會安排好的,睡罷�!笔挷谎云鹕碓谒鷤�(cè)輕吻了一下,“聽話一點(diǎn)兒,你?稍微聽話一點(diǎn)兒我就不會不喜歡你?�!�
蕭景姝心?中驀然生出一股悲涼之感,卻還是依言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睡罷,睡罷,也沒幾個?好覺可睡了。
蕭不言就在一旁注視著她緩緩睡去,心?道,干脆就這樣把她抱回西北去算了。
可終究還是什么都沒做。
在所有曇花盡數(shù)開敗的時候,他離開了這座住了幾個?月的山莊。
……
雖說睡醒已是午后,但蕭景姝還是收拾收拾去了節(jié)帥府。
辛隨正在書房里鋪開輿圖與諸人商議用兵之事,蕭景姝識趣地沒有去湊這個?熱鬧,而是在花園正中央的涼亭里坐下吹風(fēng)。
她趴在亭中石桌上出神想著,衛(wèi)覬……該和衛(wèi)覬打交道了,不過還是要避著老師些。
正這般想著,忽地瞧見不遠(yuǎn)處有人分花拂柳悠哉悠哉地走過來,不是正在念叨的衛(wèi)覬又是誰。
他身邊作陪的是個?瞧著還算眼熟的節(jié)帥府的侍從,時不時指著花園某處介紹一番。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衛(wèi)覬側(cè)身望了過來,在看清楚她的面容后輕輕挑了挑眉,步子一轉(zhuǎn)走向了這座涼亭。
“半日不見,本王甚是想念烏小娘子啊�!毙l(wèi)覬撩袍坐下,面上帶著點(diǎn)促狹的笑,“是難忍與情郎分別么,看著竟比先前憔悴了不少�!�
蕭景姝心?頭一動,直視著他的眼睛緩緩道:“我和郡王還沒有熟悉到說這些罷�!�
“我這個?人一向自來熟。”衛(wèi)覬用折扇輕敲著掌心?,笑道:“若小娘子覺得?冒犯,我自會對你?……敬而遠(yuǎn)之。”
他饒有興趣地與這個?前幾日還與蕭不言一同擠兌自己、今日卻又口稱“不熟”的小娘子,琢磨她到底想玩什么把戲。
“倒也不必�!笔捑版崃送犷^,眼底也蘊(yùn)出了些意味不明的笑,“畢竟有這么多干系在,遲早要和郡王熟悉起來的�!�
她刻意拖長了那個?“早”字,見衛(wèi)覬怔了一下,面上浮現(xiàn)出些許若有所思之色。
花園一側(cè)陸陸續(xù)續(xù)出現(xiàn)了些人影,應(yīng)當(dāng)?是在書房議事的人忙完了。
蕭景姝起身道:“我該去見老師了,郡王,再會�!�
衛(wèi)覬已經(jīng)收起了面上那層面具般的笑,頷首道:“我曉得?了,再會�!�
書房里,面上略帶倦色的辛隨正在飲茶出神,聽見蕭景姝的腳步聲后懶洋洋地抬了抬眼:“來了啊。”
她提起茶壺又倒了一盞茶,示意蕭景姝在自己對面坐下:“你?怎么激蕭不言了?他臨行前再三托付讓我照顧好你?�!�
蕭景姝端起茶盞,垂眸道:“……或許是因為沒有準(zhǔn)許他留人保護(hù)我。”
辛隨“哦”了一聲:“難怪。”
至于為什么不能讓蕭不言留下人,她們?彼此心?知肚明。
就這般沉默片刻,辛隨終于又開了口:“我在地牢找了個?與你?年紀(jì)、身形幾乎一致的死?囚,你?應(yīng)當(dāng)?用得?上�!�
“確實用得?上。”蕭景姝低聲道,“多謝老師�!�
她明明將?自己的后背交給了劍南,但除去一些無傷大雅的小細(xì)節(jié)外?,竟不肯再透露其他了。
若是其他人,定然不肯再繼續(xù)幫她了,可辛隨卻能奇異懂得?她那種想要獲取信任卻不敢托付信任的感覺。
辛隨極其寬容地看著這個?和年少時的自己如此相似的孩子:“那你?是要走,還是留下?”
“……我要走�!笔捑版羌馑崃艘幌�,“老師見諒,我有不得?不走的理由?�!�
單是聽她的語氣,辛隨就知曉她離開后應(yīng)當(dāng)?葉過不上什么痛快日子,嘆了口氣道:“好,我知道了,臨走前同我說一聲……這幾日不多管你?了,你?自己做好安排,留好后手。”
蕭景姝起身后退幾步,對辛隨行了個?大禮。
“老師是我在外?遇到的第一個?不求回報對我好的人。”蕭景姝抬起頭來,眼角微紅,“還請老師放心?,我絕不會做出有損太女?衛(wèi)、有損劍南之事�!�
辛隨扶她起來,低聲問:“日后還會再見么?”
“自然會的�!笔捑版鴾I笑了笑,“阿嬰會留在這兒,我們?終究會再見的�!�
我曾天?真地以為躲開洶涌暗潮便能過上想過的生活,怎料逃開后卻發(fā)現(xiàn)潮水中還裹挾著我的所牽所念。
我曾以為不讓旁人知曉身份便可安穩(wěn)度日,怎料自己卻時時刻刻覺有刀劍高懸。
既如此,那便干脆返身入局去掃平后顧之憂,去爭我所愿,去用一時的苦換我余生活得?坦然歡欣。
待到所有人都無法再利用我的身份做出我不愿做的事時,我自會堂堂正正出現(xiàn)在所有人面前。
第39章
現(xiàn)真容
“可若不幫我,表哥恐怕性命有……
今天的?夜格外黑。
蕭景姝和巫嬰手?牽著手?回到家時,瞧見正堂里的?燈燭亮著,在門窗上?映出影影綽綽的?人影。
她們并不意外。
蕭景姝的?目光掃過院子里那?株曇花,最后定格在巫嬰的?眼底。巫嬰伸出空著的?那?只手?為蕭景姝理了理鬢發(fā),另一只手?仍與她交握。
兩個人推開了門。
羅漢床的?小幾上?放著盛滿熱茶的?杯盞,一側(cè)坐著漫不經(jīng)?心的?衛(wèi)覬。原本放在墻邊的?根雕被挪到了他?面前,他?賞玩的?目光掠過根雕,落在了蕭景姝的?臉上?。
“蕭不言剛走小娘子就約本王來,是有什么?要事么??”衛(wèi)覬姿態(tài)閑適語氣輕松,唇角卻并沒有那?抹常見的?笑意,“……本王著實惶恐啊�!�
衛(wèi)覬打量蕭景姝的?同時,蕭景姝也在審視他?。
這同樣是個會“攻心”的?人。
他?對蕭不言坦誠相待,抓得住老師的?心病,把宮里的?皇帝哄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對他?而言也并非難事。
——這樣想來,這個人和自己還?真是頗有幾分相似。
蕭景姝摸準(zhǔn)了該如何同他?相處,開口道:“既是一家人,自然?該見個面�!�
衛(wèi)覬怔了怔,隨即面色漸漸沉了下去。
與聰明人說話就是這點(diǎn)好,交待秘密時能少?費(fèi)好多?解釋的?口舌。蕭景姝看向站在他?身側(cè)的?那?個面露迷茫的?侍衛(wèi):“可否請這位小郎君給?我打盆凈面的?水來?”
阿喜下意識看向了衛(wèi)覬,見衛(wèi)覬沒反對便依言照做去了。
蕭景姝又晃了晃巫嬰的?手?:“阿嬰,你先去歇著罷,等我與郡王議完事再找你。”
接下來的?交鋒,只留她與衛(wèi)覬兩人就好。
巫嬰又攥了兩下她的?手?才慢慢松開:“今夜我們一起睡,我去收拾床鋪�!�
清水很快便打了上?來,房中只余他?們二人。蕭景姝向盆中倒了些藥粉,俯身凈面。
衛(wèi)覬眼睛都不眨地盯著她瞧。
片刻后她起身擦凈了面上?的?水珠,露出一張艷麗到近乎妖異的?臉孔。
在未卸易容前她便已經(jīng)?足夠白皙,可卸下易容才讓人知曉真正的?好皮相不僅只是白皙,還?是透的?、潤澤的?,襯得本就含情的?雙眼更加盈盈如秋波,唇色鮮妍如春花。
饒是衛(wèi)覬見慣了美人,也不由?得晃神了一瞬,畢竟鮮少?有人的?皮相能生出這樣奪人的?艷色,讓人在看到的?第一眼外除了驚艷之外生不出任何其他?感受。
衛(wèi)覬用目光細(xì)細(xì)描摹著蕭景姝的?五官。
因為實在太?過耀目,須得沉下心端詳才能辨認(rèn)出她到底長?得像誰。眉眼無疑是像先帝,和自己也有幾分像,鼻與整張臉的?輪廓則是像韋蘊(yùn)。
倘若讓記得先帝與韋蘊(yùn)樣貌的?人對著這張臉推測她的?父母,十個人里有八九個都能說準(zhǔn)。
衛(wèi)覬咬牙切齒地笑了笑:“果真是……唔,表妹�!�
他?伸手?請蕭景姝在羅漢床另一側(cè)上?坐了,緩緩道:“還?未請教表妹芳名呢�!�
坐近后蕭景姝能清楚嗅到他?身上?蟬蠶香的?氣味,垂眸掩面道:“我一個被當(dāng)成傀儡養(yǎng)大的?弱女子,哪里會有什么?正經(jīng)?名字,表哥喚我七娘便是�!�
“真是可憐�!毙l(wèi)覬面上?流露出些悲嘆來,“是哪里的?粗鄙之人薄待了我們七娘?告訴表哥,表哥替你教訓(xùn)他?們。”
——到底是哪一方人折騰出的?這些事?!日后他?非得好好謝、謝、他?、們。
蕭景姝對上?他?的?目光:“其實我倒有一個掩藏身份的?假名可以告訴表哥�!�
她微微一笑:“瑯琊蕭氏七娘子,蕭景姝。”
衛(wèi)覬的?臉色有一瞬的?空白,似乎正在腦海中不斷確認(rèn)自己有沒有聽錯。他?前段時日剛摸過一遍蕭氏,因此很快反應(yīng)過來七娘子是哪一個:“……被蕭成安仍在瑯琊的?妾室之女?”
蕭景姝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變幻的?神色:“表哥倒是格外熟悉蕭氏,是近日蕭氏做了什么?引起表哥注意了么??讓我猜猜……”
她慢條斯理地問:“陛下……唔,皇兄中的?絕嗣毒,該不會是蕭氏下的?罷?”
衛(wèi)覬的?面容徹底冷了下來,竟平白生出幾分懾人之意。
蕭景姝深呼了一口氣:“看來我猜對了�!�
公儀仇果真與蕭成安不是一條心,瘋起來誰都坑。
衛(wèi)覬頃刻間從她這句話里聽出來了更多?的?意味。
“蕭氏還?藏著另外一股勢力,看來毒是他?們下的?,不是蕭成安�!毙l(wèi)覬緊緊盯著蕭景姝,“貴妃當(dāng)初也是他?們救下的?,你也是他?們養(yǎng)大的??”
他?這些時日打探到了,她來劍南的?時間并不長。加之今夜她的言語行徑,不難猜出以往她也未曾生活在定安,西北那些傳言應(yīng)當(dāng)只是遮掩身份的幌子。
腦中千回百轉(zhuǎn),衛(wèi)覬篤定道:“你來找我,那蕭不言和辛隨定然不知道你的?身份——你是年初自己逃出來的?。”
不愧是在陰謀成堆的?宮禁中混得風(fēng)生水起的?人,頃刻間就把她扒了個底朝天。
若是面前是蕭不言抑或辛隨,蕭景姝定會膽戰(zhàn)心驚,可此刻她竟只覺出一股奇異的?放松:“表哥果然聰明�!�
衛(wèi)覬不怕出狀況,怕的?是出他?一無所知的?狀況。此刻摸了底心中有了成算,他?的?面色又恢復(fù)了平靜,甚至還?頗有閑心地給?蕭景姝倒了杯茶:“所以表妹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呢?”
“想請表哥幫忙救出我阿娘。”蕭景姝毫不猶豫道,“事后再給?我們母女改換身份,最好與衛(wèi)氏再無瓜葛�!�
這話符合衛(wèi)覬對她所求的?揣測。他?半瞇起眼睛瞧她,緩緩道:“這種事你不去求辛隨,我尚能明白,為何連蕭不言都不找?我瞧著他?可喜歡你喜歡得緊呢�!�
蕭不言又有什么?秘密?倘若蕭不言那?里有什么?超出他?意料之外的?東西,許多?事都要推翻重來——那?可太?麻煩了。
蕭景姝一直未敢小看這個蕭不言與辛隨都覺得有幾分能耐的?人,饒是早已做好被問及此事的?準(zhǔn)備,心卻依舊因他?的?敏銳提了提。
“喜歡得緊”那?幾個字落入耳中,她感覺喉嚨被堵了一下:“……我前些時日才知,蕭不言是陸瓊與蕭成安的?孩子,蕭泯�!�
蕭景姝聽到衛(wèi)覬明顯松了一口氣:“……不是什么?大事。”
這話弄得她心頭也隱隱開始發(fā)堵了。
可對她來說,這是一件很大的?事。
衛(wèi)覬的?姿態(tài)更閑適了,像是身處自己的?郡王府一般隨意:“表妹看著也是個伶俐人,竟摸不透蕭不言是什么?脾性么??潼關(guān)那?一戰(zhàn)時你甚至還?沒出生,怎么?會覺得蕭不言會介懷你的?身份呢?”
他?面上?透出些似真似假的?憐意:“看來是養(yǎng)大表妹的?……陸氏遺兵,真的?對表妹不怎么?樣,讓表妹都不敢信人了。”
——這個人,真聰明,真可惡。
蕭景姝似是被他?戳中了傷心事,眼淚撲簌簌落了下來,癟著嘴抽咽道:“是啊,我怎么?敢隨意信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