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小魚跟兩個爹都還惦念著大堂哥,大堂哥所在的津口縣有很多天然沼澤。
當(dāng)?shù)厝诉沒有挖掘這個寶藏,他能提供一個合作機會。
前提是他親自確認。
否則養(yǎng)虎為患。
宋威不懂他要生皮做什么:“你認識皮匠�。俊�
豐州皮制品都沒有多少,哪來的皮匠?生皮還有獸毛和血肉,放久了都會臭,買那么多生皮做什么?
謝星珩不說。
“你能提供多少生皮?”
宋威所在的上陵府,離草原遠,能搞到的生皮,都是人家賣剩下的。一次能有千百張,牛羊皮都有。
他生意穩(wěn)當(dāng),出手闊綽,這條門路徹底打通了。真想要,那些草原商人能把貨都留給他,平時有稀罕的獸毛也是優(yōu)先供給他的,他愿意抬價。
所以他問謝星珩要多少。
謝星珩垂眸算賬,才拿下兩間鋪面,賬上銀子還有小兩千。
他說:“先拿五百張生皮,牛羊皮各一半�!�
香料延后,先把皮料的價錢砍一砍。再根據(jù)手里余銀來訂貨。
砍價是宋威最愛的環(huán)節(jié),要是碰到死要面子的人,隨便捧一捧,能掙好大的便宜!
不湊巧,謝星珩也是這樣想的。
倆人你來我往砍了半天,你賣慘我講貨色,你說貨色我要比價,你來比價我說押運辛苦。
說押運辛苦,謝星珩可就來勁。
“我能提供人手幫忙!”
宋威都給他逗笑了:“你提供人手幫忙,回頭越過我去進貨,你傻還是你當(dāng)我傻?”
砍了半天,毫無進展。
皮料在手,宋威不愁。
“豐州在內(nèi)陸,你很難再遇上一個能提供上千生皮的商人了�!�
五百張都是一般體量。
謝星珩做最后的掙扎:“一張再便宜兩文錢?這是長久合作,我能要生皮,我就能鞣制出來。手藝在,這生意就不會只做一次�!�
一張省兩文錢,一千張就是兩千文,約莫省三兩銀子。
聽起來不多,長遠來看可真不小。
說個惡心的話,三兩銀子,他能搞個超級糞池了!
也能奢侈一點,用臨期油料試試。
宋威板著臉,心里開心壞了。
老江會招婿,這哥婿有才也拉得下臉面,會辦事。
不錯不錯。
但宋威不給他便宜。
謝星珩繼續(xù)掙扎:“一文錢?”
宋威哈哈大笑,依然不松口:“不便宜,沒有便宜了�!�
謝星珩:“……”
算了,奇貨可居。
他算個賬,再問香料,問的不是家居用品,而是調(diào)情用品。
他是現(xiàn)代來的,更加懂得成年人市場的廣大。
在古代,這一領(lǐng)域純空白,只有上層圈子的人少量使用。
普通百姓短時間兼顧不了,稀缺就價高,他也沒辦法。
試試能不能把這類香料,推廣到中產(chǎn)家庭。
不同收入,不同消費。
他們會有更合適的選擇。
宋威看他連調(diào)情用品都能面不改色到說出來,便故意說些小院常用的香料,問他要不要。
謝星珩知道小院會用,他跟小魚住過小院和花船,香味比較劣質(zhì)。
他要好一些的。他還從隨身的香袋里取了一枚香餅給宋威看。
“要這種�!�
宋威眼尖,看見他的香袋里還有紙疊的小方包,問他那是什么。
“也是香料?”
謝星珩搖頭。
那是他的殺精藥。
夫夫情濃時,沒有殺精藥,很掃興。
再慢慢熬制,哪還有心情做?
他看宋明暉有吃丸藥,就讓章正給他弄成丸藥。
攜帶方便,隨取隨用,很不錯。
謝星珩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他看宋威表現(xiàn)得粗獷隨和,一如從前跟林庚交朋友一樣,也跟宋威聊“男人的話題”。
宋威聽得直樂,笑容有種謝星珩看不懂的揶揄玩味。
謝星珩尬住,“怎么了?這真的是殺精藥,不是我不行,我給你一包,你回去試試就知道了�!�
宋威看在“殺精藥”的份上,本次生意,不給他優(yōu)惠,也不給他抹零,但愿意送他些調(diào)情香料的樣品給他。
香料是貴價好物,這一番贈送,誠意十足。
雖然謝星珩還沒看見貨,也沒看見贈品。
天色已晚,今天的商談告一段落。
宋威說改天拿了樣品過來確認,再收謝星珩的定金,讓謝星珩松了口氣。
不然他還得當(dāng)賭狗,承擔(dān)一定風(fēng)險。
兩人一起下樓,謝星珩要去糖果屋接老婆下班。
宋威也想趁著商鋪還沒關(guān)門時,去糖鋪看看。
這是江知與跟徐誠合伙開的鋪面,他好奇極了。
兩人一路走,一路又聊。
謝星珩順路還給糖果屋打小廣告。
外地商人,總不能白跑一趟,來都來了,再帶些貨走唄。
糖到哪里都能賣,沿路就能清空,是優(yōu)質(zhì)暢銷品類。
現(xiàn)在拿貨,看在合作的份上,謝星珩能幫他要個折扣。
他說話語氣帶著點怨念,就差直說“你不給我優(yōu)惠,但我厚道,我給你優(yōu)惠”了。聽得宋威更是樂呵,連連道好。
謝星珩也不知道他說什么好,就當(dāng)他要買糖。
到了鋪子,江知與也準(zhǔn)備下班走人,看見謝星珩跟宋威進來,他愣了下,驚喜喊到:“舅舅!你來啦!”
宋威哈哈笑著往前走,看江知與又長高了些,聽他喊話的架勢,也比從前外放,很是高興。
“來了,哈哈哈,你夫婿跟我砍價半天,不然我早來了!”
江知與看向謝星珩,似在疑惑他們下午做了什么。
謝星珩僵在原地。
舅舅。
什么舅舅。
這怎么會是小魚的舅舅。
江知與看他表情,就知道宋威早沒說明身份,還跟謝星珩談生意了。
他不由幫一下夫君:“舅舅,你來了怎么也不先到家里?爹爹很想念你的!”
宋威無情笑話他:“給我寫個信,把你這夫君千夸萬夸的,我不得先看看啊?”
三人結(jié)伴回家。宋威輕裝上路來的豐州縣,今天到,今天就近打聽,行裝都背著的。
當(dāng)合作伙伴時,謝星珩有分寸,不會玩“尊老愛幼”那套,沒說幫忙背包袱�,F(xiàn)在知道是舅舅,他當(dāng)然要表現(xiàn)一下。
宋威不跟他客套,還拍拍他肩膀:“別緊張,這是男人之間的秘密,我不會取笑你的�!�
謝星珩信了他的話,到了晚上,家里擺酒給他接風(fēng)洗塵,吃完了飯,宋威又跟江承海續(xù)桌喝酒吹牛,把他捎帶上了,又把他狠狠笑話一遍。
謝星珩是個外向開朗的性格,經(jīng)此一回,他支支吾吾,話也說不利索。
宴過回房,江知與問他怎么那么不自在。
“舅舅為難你了?”
謝星珩不想丟臉到老婆面前,而且這事說出來,小魚也要自閉了。
謝星珩就說:“沒有,他打趣我做生意�!�
江知與點點頭,安慰他說:“沒事,舅舅沒見過這樣子做生意,你還做得很好,他夸你的!”
謝星珩含糊著轉(zhuǎn)移話題,跟他說了個好消息。
“剛確認過了,舅舅確實能搞到生皮,到時我們家的營生又多一樣。鞣制皮革是個苦差事,津口那里有天然場地,你現(xiàn)在有合理理由給堂哥寫信了,咱們先寄信說一聲,定個日子過去看看�!�
津口是窮鄉(xiāng)僻壤,江致微現(xiàn)在是落魄時。
人都有近鄉(xiāng)情怯的時候,江致微年輕,不一定會愿意被熟人看到自己落魄的樣子。
他們提前說一聲,預(yù)留點時間,給江致微做準(zhǔn)備。
到時他能體面一些,若是不愿意見面,也能避開。
江知與又是一陣感動:“你居然還記得這件事……”
“你什么事我不記得?”
謝星珩說著,側(cè)過臉,手指在上連點。
江知與湊過去親他,親了不休,又問他要不要試試別的香料。
謝星珩今天聽不得香料。
他說:“我們可以原生態(tài)一點。”
吃飯時,他們說過是皮料和香料的生意。
謝星珩只愿意說皮料生意,現(xiàn)在一聽香料,又是這種反應(yīng),江知與思緒一轉(zhuǎn),就明悟了過來。
“難道你找舅舅定的香料,都是這種不正經(jīng)的香料?”
謝星珩被他揭穿,臉皮紅透了。
“什么不正經(jīng)香料?這明明是氛圍感香料�!�
江知與聽了笑不停,“就是不正經(jīng)!”
那謝星珩就要對他不正經(jīng)。
第100章
糙漢通病——怕夫郎
酒足飯飽,宋明暉跟江承海留宋威在主院廂房歇息。
房間都收拾好了,初春猶有春寒,炕上被褥準(zhǔn)備了好幾條,厚度不同,隨他取用。
宋威酒量好,飯間是說話多,現(xiàn)在只有趕路的疲憊被激出來,腦子清醒得很。
他看著宋明暉,眼神很是感慨:“你都有白發(fā)了,大哥也老了�!�
兄弟倆難得見一面,宋明暉這一兩年都在為他擔(dān)心,聽了眼圈發(fā)紅。
“年歲到了,你也該享享福了�!�
沒有小輩在,宋威又無情把他也打趣了一回。
“說話還是這么酸溜溜的,老就是老,什么年歲不年歲的,大哥這就來享你的福!”
江承海也聽笑了,跟宋威對著哈哈哈,兩個大嗓門,笑得墻壁都在抖。
宋明暉拿大哥沒辦法,就側(cè)目定定的看向江承海。
江承海收到他的死亡凝視,“嘎”一聲止住笑意,熟練得讓人心疼。
于是宋威又把他嘲笑了一遍。
江承海:“……”
回家太晚,一路風(fēng)塵,今天沒見兩個小甥孫。
宋威問孩子們一般是什么時辰醒,次日踩著點起來,去看兩個小寶貝。
他倆六個月大了,還不會說話,比一般寶寶精力旺盛一些,錦鯉寶寶都在天璣寶寶的影響下,變得好動了些。
因家里大人保證了他們倆的戶外活動時間,現(xiàn)在都不怎么怕生。
宋威在家里抱他們,身邊都是熟人,給他們的安全感很足,兩個寶寶剛到他懷里,就拿爪爪招呼他,又是揪胡子,又是抓頭發(fā),還要摳他鼻子挖他嘴巴。
宋威“哎喲哎喲”的叫喚,有個回應(yīng),崽更開心。
江知與跟謝星珩要來攔著兩個寶,他還不樂意。
一家都是熟人,互相不耽擱。
宋威讓他倆忙自己的去,“我在家跟你們爹有事說,再帶孩子玩,不用你們陪著�!�
這哪里行?生意就在豐州,真有緊要事,能找來家里說,不急著走。
經(jīng)歷過變故,才更懂得家人珍貴。昨天才見面,今天也正好敘敘舊。
徐誠聽說舅爺來了,也忙來江家看看。
宋威聽說他的親事了,連道可惜:“我家那小子沒福氣�!�
徐誠就愛聽他說話,情緒價值拉滿。
還跟宋威謙虛著埋怨:“都沒準(zhǔn)備喜服,還是找黃家定的�!�
宋威搖頭,說他想淺了。
“一百零八抬的聘禮都準(zhǔn)備了,哪可能少了喜服?八成是不知道你喜歡什么樣的,又知道你手工慢,所以給你選�!�
徐誠聽了臉紅,心說舅舅還挺會說話的。
什么“手工慢”,他是手工稀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