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顧青芒抬手蓋住了眼睛,嘴緊緊抿著,緩了很久,才松開手,狀若自然地對那個Beta用英語說:“我們繼續(xù)吧�!�
……他還有事要做。
顧青芒走向那個酒保,腳步穩(wěn)定又緩慢。
一邊,陳斐微微瞇著眼睛盯著顧青芒的身影。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到另一旁。
陳斐的眉心青筋動了動,似乎有些難忍。
陳斐的神色尤其差,就像是看到了什么麻煩的、又極為糟心的東西,那細微的神色變化很隱晦,但肉眼可見,陳斐那慢悠悠的好心情被徹底毀掉了。
陳斐本覺得厭煩晦氣想走。但轉念一想,又深覺得自己這行徑像是在躲著顧青芒,顧青芒配么?
一旁的舞池內搖滾的姑娘穿著性感的服裝,頭上帶著花紋與紋彩,眼尾的眼妝讓她們看起來更加火辣,這樣舞池的姑娘身材都極好,性格也開朗,都在物色著安德魯節(jié)看上的男人或女人,目光大膽而豪放。
那舞池中央的領舞突然看到站在邊緣,正低著頭當然香煙的陳斐,他的手指修長,關節(jié)漂亮,陳斐因為低頭,大半張臉都隱藏在陰影里,酒館內昏暗的光線又讓陳斐整個人像是融入陰影里的影子。
只有香煙那一點明亮的火光。
領舞只有那雙手、以及那略微點煙的動作,突然讓領舞的姑娘因為這個動作而怦然心動,那領舞往陳斐的地方一邊跳舞一邊靠近。
顧青芒從剛才就十分神色不寧,他此時的神色……像是被甩了一樣,在這個歡樂的節(jié)日里格外突兀。顧青芒剛站在前面,那酒保就主動和顧青芒搭話,給顧青芒免費調了一杯酒,顧青芒失神地拿起酒,他應該趁此和酒保打探消息,卻怎么也無法集中精神。
顧青芒喝了一口,那酒極烈,顧青芒有點嗆到,又強行咽下去。酒保問他怎么樣,顧青芒思緒不在這,隨便說了一句還行,那酒保就說,“我還是以為不符合你們東方人的胃口呢,剛才做了一杯,一個亞裔喝沒兩口,就直接讓人喝了�!�
顧青芒喝酒的動作一頓,他猛地起身,他確實不太會喝,這個酒讓他有些熱,顧青芒忙問人去哪里,酒保也沒想太多指了一個方向。
什么叫柳暗花明。
顧青芒幾乎感覺到自己整個人好像都被情感割裂成兩半,他壓根就沒有方向,就憑著一個感覺亂走。
他失神落魄的,又無比期待在某個轉角能看到,但這次顧青芒確實足夠幸運,他往前走不久好就看到了陳斐。
也看到了陳斐面前一個腿長的舞女。
那個舞女再看到陳斐的臉之后,6分的心動就變成了10分,她熱情地去靠近陳斐。那舞女身材極好,有一點人種天賦在,橄欖色皮膚尤為緊致,紅色的頭發(fā),但更讓人驚艷的是她有一雙尤為漂亮的長腿。
那紅頭發(fā)的舞女再靠近陳斐之后,就用磕磕絆絆地中文,難得含蓄地問了一句:“我、可以、吻你……嗎?”
陳斐已經感覺到顧青芒的存在,但這一次他感覺躲很蠢,就沒有特地避開,陳斐本想拒絕這個姑娘,卻在一瞬間回想起現(xiàn)代的生活。
如果在現(xiàn)代,眼前的這個姑娘,絕對是符合自己口味的。漂亮的長腿,熱情又性感,是個大美女。
陳斐在現(xiàn)代雖然沒到上壘這一步,但親吻倒是沒有很抗拒。
陳斐拿出了嘴里的煙,略微點頭,奔放的舞女有些緊張,她許是啦啦隊出身,整個人一蹦就跳到了陳斐身上,腿盤住了陳斐的腰,陳斐還是有紳士風度的,一個姑娘如此主動,他也不至于真讓人摔下來,就抬手抱住了那舞女,但手禮貌地避開了臀部,隨手拉了拉舞女的裙子免得走光。
那舞女吻了上來,那舌頭顯得靈活多了,一來就舌吻。女性的舌頭會比男性精巧而柔軟,舌頭即便是試探地從唇縫內擠進,也只是給人一種輕微的、貓一樣被抓的感覺。
但卻有些……太輕了。任何方面。感官就像是浮游于表層,不夠深刻,更撼動不了陳斐的欲望。
陳斐沒有什么感覺,同樣是被腿夾著腰,陳斐卻無動于衷。他禮貌地半環(huán)著人,但這種態(tài)度讓親他的舞女感到挫敗,又試了幾下發(fā)現(xiàn)陳斐沒有什么反應后就跳了下來。
她欲說什么,陳斐已經拿著煙,重新放在了嘴上,他隨手起手機,在舞女面前給了一串號碼,那舞女以為是要約,高興了起來。但實際上陳斐只是覺得既然吻了就付一點責任,至少錢該給就給,和約倒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但這在顧青芒眼里,卻幾乎是……認同與縱容。
那一通短暫的電話帶來的噩夢成了現(xiàn)實,陳斐腰上的位置從自己變成了其他人,顧青芒整個腦海里嗡嗡作響,什么尊嚴,什么自尊,什么理智,全都在那一刻被攪成了一團。
顧青芒轉眼間就沖到沖到了陳斐身側,他猛地握住了陳斐的衣領,那姑娘被顧青芒撞得一愣,然而陳斐已經手拽住顧青芒的手腕,那力道極大,陳斐的神色有幾分不耐:“誰準你碰我的?”
陳斐的聲音尤為的冷。
語調還帶著幾分深深的、與之前的冷感不同的……厭惡。
陳斐似乎是和他接觸都嫌,握著顧青芒的手一下就松開了。陳斐冷道:“找踹么?邊去?”
顧青芒冷血上涌,剛才的那一幕幾乎是深深地刺入他的心臟,有如綱錐在身體內部攪動,每一下呼吸都帶來鮮血淋漓的疼。
顧青芒就像是所有雄性在遭遇到這種情況時反應一樣,暴露,急躁,幾乎忘了所有理智。
顧青芒手腕被陳斐捏得生疼可他顧不了,他有些崩潰地道:“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吻她?”
顧青芒氣得眼眶都紅了:“你怎么可以親她?!!”
陳斐覺得可笑,真笑了:“我為什么不可以?”
他是真的覺得不可理喻起來。
他壓根沒有和顧青芒接觸的意圖,連揍顧青芒都嫌拳頭的皮膚能碰到顧青芒,陳斐覺得費勁,手的力道極重按著顧青芒的肩膀就把他整個人往邊緣上推開,那力道顧青芒完全控制不了,陳斐手勁顧青芒一直都知道,但此時這種拒接卻讓顧青芒絕望。
顧青芒腦海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的眼睛紅紅的:“我哪里比不過她?”
顧青芒手扯開了自己的衣領,他胸前的紐扣被繃斷了幾顆,露出了自己的胸膛,顧青芒對陳斐說:“是我的身材不好嗎還是哪里你不滿意?”
陳斐一瞬間,真的感覺到一種深深地頭疼,這種頭疼與啼笑皆非甚至在一瞬間蓋過了陳斐在見到顧青芒一瞬間時,內心最深沉恐怖的暴郁。
51,求你干我讓我也做你的情人,你報復我吧
酒館中熱鬧的喧囂聲讓他們的爭執(zhí)并不明顯,昏暗中那些人的影子變得影影重重。
陳斐面色有幾分煩郁,咬著煙,讓自己的那被火灼燒得有些刺痛的神經略微平緩一點,顧青芒已經手摸向了自己的皮帶。
陳斐忍無可忍道:“你真要在這里發(fā)瘋?”
陳斐額頭跳了跳:“還給你比上了?”
顧青芒心跳如鼓,情緒也一樣激蕩,他身高腿長,雖然被陳斐嫌棄地推開兩步,但顧青芒不管不顧又馬上壓回去,顧青芒死死抱著陳斐的肩膀,他也不矮,喝了那口烈酒后酒壯人膽,只靠著那股熱氣,顧青芒就緊緊地盤住陳斐的肩膀。
陳斐人本來就在墻邊,這樣壓上去乍一看隱約讓人以為顧青芒是在壁咚他。
顧青芒很少會如此情緒化,只要下了床西裝一穿他比誰都正經,床上床下顧青芒完全就是兩個人。
床上他對陳斐露出那種著迷與渴望,下了床后就只有一層層的利益與一層層的手段,顧青芒床上的話能信?
但少有顧青芒此時的情緒無比外露。
陳斐沒見過他這個樣子,乍一眼還在冷眼分析他又在做什么幺。顧青芒就已經手扯著陳斐的肩膀,整個人不管不顧地往陳斐的臉上貼。
陳斐咬在嘴里燃燒著火光的煙蒂幾乎快燙到顧青芒頂上來的脖頸側,陳斐垂著眸子冷冷地看著,唇角抿得死死的,那不過是一兩秒的時間,快燙到時陳斐還是低聲咒罵了一聲手隨手鎖著顧青芒的脖頸讓他動不了,側過頭先把煙抽出來扔了。
陳斐的臉黑成鍋底:“你有病么?”
手下摸著的脖頸觸感,能感覺到血管里面血液的流動,能感覺到手下是一具鮮活的生命,顧青芒被他手掌壓著脖頸,那喉結滾動一下,喉結的觸感隔著脖頸柔軟的皮膚,在手心滑動,在手里可以感受到心臟跳動的頻率。
陳斐俯視顧青芒,只看到顧青芒眼睛里深深的迷戀。
陳斐瞳孔微縮。
又來了,又是這樣。
那種心底里的暴郁,好像下一刻就會掙脫出心臟的枷籬,厚重的情緒日復一日地擠壓成濃郁的黑泥,帶來徹骨的痛感。他猝然握住手中的脖頸,一瞬間陳斐的神色無比恐怖:
掐死好了,掐死了他就徹底……
陳斐的手因為克制力道反而在一瞬間顫栗。顧青芒目光緊緊地盯著陳斐而無法移開眼睛,這么近的距離,足以讓顧青芒看到此時陳斐的眼睛里與曾經離開時如出一轍厭惡、暴躁,那完全陌生的、隔著距離的眼睛能讓人的血液一下就冷了下來。
顧青芒酒帶來的那股熱氣一下醒了大半,
這種僵持下,他看到了閃光點拍照的光芒閃過了陳斐的臉,陳斐在這個閃光燈眼睛微動,冷靜了下來。
就見那個紅發(fā)高挑的姑娘不知什么時候走到他們不遠處,正在他們交疊的身影前自拍,擺了個剪刀手。紅發(fā)姑娘看熱鬧不嫌事大,那照片上在紅發(fā)姑娘身后還有他們兩個扯在一起的身影,不用猜都知道這個照片發(fā)出去有些炸裂。
顧青芒短暫愣神中卻發(fā)現(xiàn)陳斐的手已經離開了他的脖頸。陳斐推開顧青芒,他一言不發(fā)地往外走,顧青芒看到陳斐又一次背對自己的身影,顧青芒也顧不得那個姑娘了,突兀沖過去一個背跳就跳到陳斐身上,腿也盤到陳斐腰部。
陳斐被他跳上來身體連動都不帶動的,只是神色從未如此黑過,顧青芒手盤著陳斐的脖頸,把死纏爛打的勁都用上了。
陳斐現(xiàn)在是真的出奇的暴躁了。
他壓了幾下才把那跳動的火氣壓下,陳斐的聲音很冷:“你真以為我不敢打你是吧?”
顧青芒手攬住陳斐的脖頸,在抱到人后驚懼感從少了一點,顧青芒聲音很輕:“你打我也不松手。”
“……”陳斐吐出一口氣:“你到底想怎么樣?”
顧青芒沉默了一會,他頹然靠在陳斐肩上,沉默許久,他才有些沙啞道:“你讓我做你情人吧。”
“你利用我吧�!�
陳斐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自己什么感覺,“……我像你一樣腦子有病嗎?我閑得慌利用你?”
顧青芒說:“你不想報復我嗎?”
顧青芒突然很輕地笑了一下:“讓我經歷所經歷的不是最好的辦法嗎?”
“你這么討厭我……”顧青芒的聲音有些澀然,又很快壓了下去:“你什么也不報復我么?”
顧青芒聲音有些調笑:“我招惹了一團棉花嗎,欺負你不需要受任何代價的?”
陳斐:“我沒你那么無聊。別激我了,我為什么要在沒必要的人身上浪費時間?”
顧青芒盤在陳斐身上,臉貼近了陳斐的脖頸:“內射50,標記80。�?兔赓M�!�
顧青芒說:“來嗎?”
陳斐:“不�!�
顧青芒說:“為什么不,人有愛欲與色欲,你不愿意,是因為你還喜歡我嗎?”
陳斐的臉色霎時間變得很難看。
陳斐說:“我犯賤么我喜歡你?你自己聽聽自己在說什么�!�
陳斐冷笑:“你在侮辱我么?”
顧青芒在陳斐身后并沒有看到陳斐的臉,他話說完后就一直屏息凝氣,聽到陳斐的話后,心中微微一刺,但顧青芒的神色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只道:
“我求你干我,可以么?”
顧青芒道:“你就買我一晚吧。”
“不收你錢�!�
顧青芒手緊緊地盤住陳斐的脖頸,突兀地靠近,舔了口陳斐的耳朵,陳斐后脊背從脖頸的地方一路沿著脊椎一瞬間就打了個激靈。
陳斐手反扣側住顧青芒的手臂,一下就把背后八爪魚一樣扯貼在自己身上的人一并扯下來。
陳斐說:“不�!�
他一下就推開了顧青芒,顧青芒看向陳斐,只見陳斐的眉頭皺得很緊,陳斐說:“你可以隨便就和一個人做愛,我不行。”
陳斐手放在口袋里,瞳孔里帶著令人生冷的懷疑,顧青芒一愣,他的喉嚨微微發(fā)緊,早在之前所有無眠的夜晚里,顧青芒就已經知道如果他在靠近陳斐只有這個結果。
顧青芒長舒一口氣,他修長的手抵住自己的腹部,輕輕道:“可是我這里也就只有你用過�!标愳成晕⒁活D。
顧青芒眼里有些濕潤了,陳斐這種完全無死角的防備態(tài)度不過是證實他和陳斐確實隔開巨大的橫溝,顧青芒還未能理解自己對陳斐的感情,陳斐就已經到了自己夠不到的地方。
啊。
顧青芒手握住了陳斐的手掌,他眼睛里少有帶著水汽,和之前陳斐離開時那過激烈的情緒、被拋棄怒火而帶著的宣泄性眼淚不一樣。
顧青芒現(xiàn)在的眼淚無聲,和顧青芒那個高調且有幾分高傲的性子不太匹配。
顧青芒緊握著陳斐的手腕,陳斐眸光微微落在顧青芒扯住自己的手,眉心跳動的感覺更重了。
陳斐的手握著顧青芒的手腕,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慢慢地拔開。
陳斐沒有說話,但他拒絕的動作已經足夠的明顯,顧青芒被他扯開手指,呼吸都凝固了。
陳斐扯開手后就往外走,顧青芒那眼角的那抹紅被尚在,但神色已經有幾分偏執(zhí)的陰鷙與兇狠。顧青芒抿著唇又往前抓,陳斐的手像是長眼睛一樣避開了顧青芒抓住他的手,那顧青芒就抓住陳斐的衣角。
陳斐:“……”
陳斐這次停頓了,他以為這么拒絕幾次下來,就顧青芒這個脾氣,能在他面前乖乖演戲演個十分鐘就已經很難為他了,早就應該發(fā)脾氣走人了。
這次又怎么了?
陳斐呼了一口氣,他停下來,手從煙盒里摸出煙,陳斐半側過身,他咬著煙睨著顧青芒:“說吧,你這次想要什么�!�
“遇到什么事了?”
“……沒有遇到事�!鳖櫱嗝ⅲ骸拔揖拖胍�。”
“……呵,”陳斐:“哪種要,內射還是標記,發(fā)情期還是副作用?”
顧青芒嘴巴動了動,搖了搖頭:“……都不是,我就是……”
顧青芒在夢境里預演過很多次,見面說卻艱難了:“我可能喜歡上你了�!�
陳斐的神色里閃過很輕的嘲諷,但更像是自嘲,陳斐輕笑了一下:“別說這種話,這種東西空口你說出來不燙嘴么�!�
陳斐頓了一會,他稍稍吸了口煙。
“想做了?”陳斐:“行。”
擁擠的酒館里異國的人來來往往,那不時嘈雜和高分貝的歡呼、各種起哄聲與酒館的重金屬音樂里,陳斐的那個行字卻莫名讓顧青芒心房都在震顫。
啊。
顧青芒一瞬間手指都在抖。
陳斐往外走,顧青芒扯著陳斐的衣角不放手,他跟著陳斐往外走,陳斐推開周圍擋道的人,顧青芒腦海里嗡嗡嗡作響,那種靈魂離體的感覺更重了,此時什么武器商人,什么任務,自己本來應該該做的事情,他都短暫地全忘了。
他握著陳斐衣角的手死緊,那力道很重,顧青芒的手短暫地從陳斐的衣服滑落,衣服布料放在手上有些滑,人又太擁擠,一不小心就滑擦開,顧青芒心下一緊,但馬上,陳斐的手就精準伸出來扣住他的手腕,把他整個人從擁擠的人堆中硬是扯了出來。
扯出來后陳斐就松手了,他抽著煙往外走時,顧青芒久久地凝望著陳斐的背影,他的唇輕輕動了動。
顧青芒想說,你曾經是不是也喜歡我。
兩人從擁擠的酒館中出來時,那姑娘和Beta早就有眼色的走得沒影,顧青芒跟在陳斐身后,他此時反而聲帶被拔了一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陳斐對這里熟得不能再熟,只是在帶著顧青芒去哪里做愛時,陳斐卻遲疑了。
這邊是陳斐的地盤,而不遠處的一間房,完完全全由陳斐獨有,和原主沒什么關系,也是陳斐自己本人住了一年的地方。
陳斐作為一個Alpha領地意識很強,在想著是否要把顧青芒帶回去時,他卻猶豫了。
甚而產生防備與警惕。
但真讓陳斐去酒店開房他又嫌棄臟,之前對顧青芒無所謂的時候陳斐可以隨便在車上做愛,現(xiàn)在陳斐反而挑剔了起來。
陳斐把煙吸完后依然煩郁又暴躁,一根煙的時候后,還是把顧青芒往自己以前住的方向領。
綠洲島的建筑很有風格,各種無規(guī)則分布小巷里四通八達幾乎像是馬蜂窩一樣看不清目的地。
顧青芒本是渾渾噩噩地跟著陳斐走,見陳斐輕車熟路在各種狹窄的道路中穿行,他眸光落在陳斐的背影上,大腦本能地運轉。
他本是想在這酒館截獲關于武器商人的消息,因此與一個Beta偽裝性戀愛,主要是想要套取關系,可如今一想,曾經陳斐消失一年的時間中,陳斐似乎都游離在這片領地。
以及陳斐那并未掩藏的傷痕,繭子,或許陳斐在這塊領地上擁有比自己所猜想更多的掌控權?
顧青芒眸光一閃。
或許他可以從陳斐身上知道武器商人的消息,甚而是新型藥劑的下落……
這完全是下意識的大腦運轉,可腦海中剛滑過這個念頭,顧青芒的心中就一刺。
鈍痛。
被割裂的鈍痛。
顧青芒腦海里一下便滑過陳斐那冷然看著自己的眼睛,他面色一下白了。
陳斐已經帶著他走過了長長的樓梯,這邊的樓層都不高,陳斐手正在給門開鎖,他推開那古舊的門,轉過身就看見顧青芒蒼白的臉。
陳斐心想,管他去死。
陳斐推開門,在身邊側過一個身位:“進來�!�
顧青芒緩了呼吸,房間內沒開燈,陳斐站在一旁,那黑漆漆的房門如同會吞噬人的大口,陳斐站在那里,可能是因為他和陳斐有了距離。熟悉的人如果放在一個遙遠的角度觀察,便會感覺到那人的不同。
此時陳斐便是。
顧青芒突然從一個遙遠地角度去觀察半靠在門邊的陳斐,因為熱有些半撩起的袖子下面,那手臂的肌肉線條無比精悍,上面還帶著已經愈合的淺白色疤痕。
陳斐黑色眼睛沉沉地看著他,身后的黑影幾乎要擇人而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