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于淼建議：“現(xiàn)在的孩子嬌生慣養(yǎng)，要不給他介紹個女朋友？有的男孩談了戀愛才能懂事，才會知道心疼人。”

    陸博生道：“你別出餿主意，回頭不好好工作了，更不好帶�！�

    夫妻兩個一邊說一邊給他裝了一兜子，直到于煙說不好拎了才住手。

    于煙從姐姐家出來，打了輛車往家里走，打開了門以后，他把橘子放下，然后把包里的文件放在了桌子上。

    這時候是冬天，就算是打開了空調(diào)也有點冷。

    于煙一個人在房間里，面對著冷鍋冷灶冷床，總是感覺怎么暖也暖不熱。

    他忽然羨慕起姐姐家里的那種溫馨了……

    于煙給自己倒了一杯熱咖啡，隨后開始看那些檔案。

    他越看，神情就越嚴肅起來。

    .

    第二天一早，于煙拎著一袋子橘子進入了辦公室，姚飛已經(jīng)坐在那里，腿翹在一旁的凳子上，看他進來把腿放下：“老師，早。”

    于煙把橘子遞給他：“橘子，帶回去吃吧�！�

    姚飛愣了下看了看兜子里有好幾顆，一打開袋子就聞到一股香甜的橘子味：“老師你怎么忽然給我送橘子？大早晨的哪里買的？這一出戲是背影嗎？”

    “我姐給的，我自己吃不了，剩下的才讓你幫忙。”于煙瞪了他一眼，“別貧嘴，和我去趟刑偵隊�！�

    姚飛接過橘子站起身，他從于煙的語氣里聽出一絲嚴肅，擼了擼袖子問：“要打架？”

    “每天就想著打架……”于煙嘆氣，帶孩子不易。

    他解釋：“是那個案子有問題，不能結(jié)�！�

    姚飛一愣：“怎么？有需要并案的？”

    于煙拿了幾份歸攏好的資料給他。

    姚飛翻看了幾張就明白了過來：“我就說，這案子沒有那么簡單�！�

    師徒兩個人一前一后進入了刑偵的那棟樓，直奔四隊的辦公室，一進去于煙就問：“你們李隊呢？”

    小警察看他們來者不善，指了一下出現(xiàn)在門口，拎著包子油條的李隊。

    于煙說：“李隊，昨天那個案子還有疑點。”

    “那等下，我們會議室里聊�！崩铌犝f著把他們拉到了一旁的空會議室。

    他坐在一旁，拿起了早點，準(zhǔn)備邊吃邊說。

    于煙深吸了一口氣，語不驚人死不休：“這是一起連環(huán)謀殺案�！�

    李隊一口包子險些噎�。骸坝诮M長，這……我們都快結(jié)案了，你給我整出來一起連環(huán)謀殺案，這可是要證據(jù)的�！�

    于煙讓姚飛在一旁白板上貼了資料和照片。

    這些是他昨天忙了半個晚上，從幾百條記錄之中整理搜集出來的，最終發(fā)現(xiàn)了一些端倪。

    于煙：“這是最近三年內(nèi)附近片區(qū)的死亡記錄之中存疑的，死者都是六十到九十歲的老人，獨居，無子女配偶父母在世，死因都是不明，歸為病逝自然死亡，最后卻沒有驗尸。”

    李隊皺眉：“為什么沒有驗尸？”

    于煙解釋：“死者年齡很大，有常見病，死亡之后尸體放置了幾天，開始腐爛，自然都會被歸為自然死亡。公民正常死亡無法出具死亡證明的，居委會和衛(wèi)生院就可以開具了。”

    一旁的姚飛雙手抱臂道：“要驗尸的話，也得有人報警，沒人報警的話，基層警方也不會多事。每天一個片區(qū)里死亡人數(shù)近百，分局的那幾個法醫(yī)，根本跑不過來。再說了，驗尸費誰出啊�！�

    于煙點頭：“這幾例死亡的發(fā)現(xiàn)人都是俞染，開具證明的，也是她�！�

    李隊這時候也覺得案子非同小可：“俞染？就是那個居委會的？！那看來，她的嫌疑很大了？”

    于煙道：“我還沒說完，他們按照規(guī)定，進行了死亡現(xiàn)場的拍照留檔，從照片上看，這些老人們的唇角有輕微的血跡，以及擦拭痕跡。此外我發(fā)現(xiàn)，這幾位老人的死亡現(xiàn)場，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都很干凈。也就是有人在他們死前，進行過保潔，保潔員很有可能是許昭然。這個女人專門給那些孤寡老人提供家政服務(wù)，價格便宜，在老人們之中很有口碑，大家會幫她介紹生意�！�

    “打掃了衛(wèi)生以后下毒殺人？”李隊皺眉，“那么是俞染和許昭然共同作案？”

    于煙沒有直接回答他，繼續(xù)說：“我核查了一下，這些死亡老人大部分出自于一個打卡群，而打卡群的群主，就是居委會的俞染。他們在群里的打卡是在通報自己的身體狀況，一旦有人沒有打卡，俞染就會上門拜訪。死亡的老人，會被踢出群里。但是我核對了群記錄和那些老人的死亡時間，有一些踢群操作發(fā)生在老人確認死亡之前。”

    仿佛俞染早就知道，這些人會馬上死去。

    “我又細查了一下許昭然的個人資料，她原名叫做許招娣，是家中的老大，后來她的父母又生了兩個兒子，可是一個落井一個病故，沒有一個活過了三歲，隨后他的父母身亡，她自己二十歲就結(jié)婚，一年后懷孕，孩子四歲時死亡，隨后老公死亡。”

    “這運氣也太差了點�！崩铌犝f出來自己才反應(yīng)過來，“你不會說這么多人都是這個女人殺的吧？”

    這何止是祥林嫂，天煞孤星，簡直就是黑寡婦。

    于煙道：“由于她家人的死因有各種的偶然性，沒有留下多少的證據(jù)和線索，但是這個概率和死亡的密集度，不排除有謀殺行為的可能性�！�

    李隊驚訝問：“那這個女人是為什么殺人呢？動機是什么？”

    于煙道：“我懷疑許昭然是一位有孟喬森綜合征的女性連環(huán)殺手。”

    隨后他解釋道：“所謂孟喬森綜合征，是指不惜破壞自己和他人的身體，引起別人同情的病癥。因為其外表表現(xiàn)為救護者和受害人，所以難以發(fā)現(xiàn)�！�

    李隊看真的出來個連環(huán)殺手，油條都驚得忘了吃，支著脖子聽著于煙講解。

    于煙繼續(xù)分析：“女性連環(huán)殺手和男性連環(huán)殺手完全不同。首先，女性連環(huán)殺手的覺醒較晚，大部分女性連環(huán)殺手的年齡在三十歲左右，或者以上。其次，和男性殺手通常會選擇陌生人下手不同，大部分的女性連環(huán)殺手，會選擇自己認識的人，或者是身邊的人下手。第三，男性連環(huán)殺手大部分和性有關(guān)，而女性連環(huán)殺手的大部分殺機，會和利益掛鉤。第四，大部分的女性連環(huán)殺手，會有同謀。第五，她們大部分會用毒殺等相對不那么暴力的殺人方式。”

    許昭然符合這些特質(zhì)……

    于煙總結(jié)：“如果假設(shè)成立，那么案子的真相，有可能是在許昭然和俞染來訪時給周冰怡下毒，兩人離去時，周冰怡尚未毒發(fā)。隨后周妄林來訪，在和周妄林打斗的過程之中，她毒發(fā)倒地，刀子刺中了自己�！�

    這樣的推斷符合尸檢的結(jié)果。

    許昭然和俞染兩個人相識，自然會互相包庇。

    李隊捏著油條，細細回想，也想到了一些端倪：“怪不得那娘們兒給我哭了一個小時……這是在警察面前炫耀自己的殺人過程啊……”

    周妄林的證詞含糊不清，也就可以解釋了。

    姚飛在一旁聽著，忍不住想要給于煙鼓掌。

    他昨天判斷許昭然可能不是死亡天使，現(xiàn)在看，這個推論還是較為武斷了。

    如果真像于煙所說，這兩個女人足夠變態(tài)了。

    于煙說到這里，嚴謹?shù)溃骸爱?dāng)然，目前并沒有進一步的證明，這些死亡和我們現(xiàn)在的案件一定是有關(guān)系的，但是我覺得這些案件之中有疑點，還是謹慎一些比較好。具體的真相如何，還需要李隊你來查明�！�

    李隊聽完了這些分析一頭的汗，他現(xiàn)在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幸好之前沒有著急結(jié)案，否則可能造成錯誤，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

    他急忙道：“多謝于組長，我馬上再把許昭然和俞染叫過來再次了解情況，進行排查�！�

    說完以后，李隊顧不得沒吃完的早點，飛奔出了會議室。

    整個警隊瞬間忙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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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小蘇回出場。

    第154章

    李隊長最后還是慢了一步，等到他們再翻回頭去找許昭然時，已經(jīng)是房門緊鎖，手機關(guān)機，這個女人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警方調(diào)出了許昭然的銀行卡信息，發(fā)現(xiàn)她的卡上時不時會多出一筆錢，像是有人在買兇|殺人。

    可是誰會去殺害這些人畜無害的老人們呢？

    俞染倒是還在家里，直接被帶了過來，可她一直在重復(fù)一句話：“我沒殺人�！�

    他們從這個老太太嘴巴里問不出來什么線索。

    一位七十多歲的老人，就連說話聲音大一點，都怕她的心臟病發(fā)作了。

    刑偵隊那邊只能好言好語地勸著她，水和飯也不敢怠慢。

    俞染什么也不肯說，李隊對此一籌莫展。

    雖然于煙給他指出了疑點，可是現(xiàn)在并沒有俞染參與謀殺的相關(guān)證據(jù)，這么耗下去，過了十二個小時，還是得乖乖放人。

    觀察室里，姚飛小聲對于煙道：“老師，我覺得有點陷入僵局。”

    于煙皺眉：“我現(xiàn)在也沒有想到很好的突破點。”

    許昭然的殺機是因內(nèi)心而起，但是這位俞染，子孫滿堂，家境優(yōu)渥，他實在想不明白，她為什么會和許昭然串通在一起。

    這個案子還有一些疑點，是他沒有想清楚的。

    于煙說到這里看了看時間：“你先在這里看他們審著，有問題打我電話�！�

    姚飛抬頭：“老師你要去哪里？”

    于煙解釋：“我約了人了。”

    姚飛眨眼，有點警惕：“誰��？”

    于煙道：“你的未來同事�！�

    姚飛啊了一聲：“現(xiàn)在就開始面試了？”

    他們行為分析組的待遇是優(yōu)于普通刑警的，之前考試的時候很多人參加，最后名額都是于煙和譚局商定的，他還幫著整理過試卷。

    那時候他聽了一耳朵，面試會放在年末，不是這個時候。

    于煙解釋：“這位比較特殊。需要單獨見下�！�

    姚飛更好奇了，想知道怎么個特殊法，他待得無聊，沖著于煙撒嬌：“老師，我不想看審問老阿姨，你帶我去見見新同事吧�！�

    于煙按下他：“真不方便帶你，審問老阿姨也是破案的過程，無論嫌疑人什么身份，能夠套出答案就是本事�！�

    姚飛：“可問題是他們問得出來才叫本事，現(xiàn)在根本是問不出來毫無進度。”

    于煙：“那也能總結(jié)經(jīng)驗教訓(xùn)，你好好看一看，將來也能少走彎路�！�

    做好了安排，于煙一路走到行為分析組的辦公室內(nèi)。

    他來到門外，就看辦公桌旁站了一個年紀(jì)不大的男生。

    那男生個子不低，人很瘦，身姿頎長，五官長得精致漂亮，就是看起來有點冷漠。

    此時那男生低著頭，看著桌子上攤開的資料，那是早上于煙和姚飛分析案情的時候放在那里的。

    男生聽到有人進來抬起頭來，那雙眼睛瞳孔特別黑。

    盡管早就在簡歷上看到過照片，那瞬間還是看得于煙有點晃神，他想起了網(wǎng)上看到過的BJD娃娃。

    于煙打了個招呼：“蘇回，你好，等很久了吧？”

    蘇回道：“沒有很久，是我早來了一會。”

    他的聲音也很好聽，這樣干凈清爽的男孩子，走到哪里都會讓人歡迎，惹人偏愛。

    于煙給蘇回倒了水，把他讓到了一旁的會議室里，開門見山：“蘇回，我之前看到了你的那份答卷，然后了解了你在學(xué)校的成績以及各種的信息，我非常希望你能夠來華都總局，加入我們部門�！�

    當(dāng)時他們從各個分局還有各個學(xué)校里，收到了上萬份的答卷，很多是刑警，協(xié)警寫來湊熱鬧的，還有的根本不知道犯罪心理是何物就來答題。

    篩選下來，唯有蘇回的那一份，讓他一眼看到就覺得十分驚艷，其中的一些分析一針見血，觀點獨到，甚至有些問題，考慮得比他都要全面。

    于煙覺得這個人的能力可能在自己之上，他覺得撿到了寶貝，一定要把他招過來。

    他和譚局特別討論過，甚至給蘇回申請了他權(quán)限內(nèi)最高的工資。

    譚局有點心疼，他問于煙：“這就是個剛畢業(yè)的學(xué)生，你開出的條件都足夠請個專家了�！�

    于煙道：“我能夠保證，這個人比專家并不差�！�

    可是隨后他們電話之中溝通了兩次，于煙可以聽出來，蘇回的就業(yè)意愿并不是很強，這才又提出公費讓他過來面談。

    于煙首先給蘇回介紹了一下華都這里的情況，然后又聊了一下這邊的薪資待遇，工作范疇。

    蘇回聽完道：“實話說，那份試卷我當(dāng)初是好奇才填寫的，因為其他的地方?jīng)]有組建過行為分析組，所以想看看考卷是什么樣子的，就順手答了一份。這次來華都我也是聽說華都的博物館里有一些不對外的藏品，近期會公開展覽，就順便來看看。”

    他修長的十指交疊，不留情面地繼續(xù)講：“近期我收到了四份工作的邀請，我想對比下情況……”

    蘇回說得直白，帶著年輕人特有的高傲。

    他從上學(xué)起就是個天之驕子，沒怎么接觸過社會，也不喜歡老油條們的客套。

    不過蘇回這么說也是有原因的，他有高傲的資本。

    華都總局雖然不小，薪資也在努力往高里開，可是條件實在和一些地方給得沒法比。

    省廳那邊甚至許諾，他進去就給他獨立的辦公室，人才公寓，解決戶口，職稱評級也比這里高，他父母都傾向于他在那邊任職。

    于煙撫著胸口，這小子還真是咄咄逼人，不愧是他看中的人，這么直接了當(dāng)。

    現(xiàn)在并不是他在面試人，而是看他要怎么打動這位面試者，才能夠讓他來這里工作。

    相對于蘇回的銳利，一往直前，于煙是個更知進退的人。

    他沒有直接回答蘇回的問題，而是開口問他：“你是下午的高鐵對嗎？”

    蘇回一愣：“晚上八點多的。”

    于煙：“那正好，我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你，剛才你看到我桌子上的那個案子了吧？”

    蘇回嗯了一聲：“案子有點意思，女性連環(huán)殺手�！�

    上面還零散地列了一些其他的分析，只是他的時間有限，沒有看得很仔細。

    于煙把資料拿了過來，給他講了一遍這個案子，還說了一些他們發(fā)現(xiàn)的細節(jié)，最后總結(jié)道：“我們現(xiàn)在在審問俞染，他不肯松口，審問遇到了瓶頸�！�

    蘇回凝神看了看資料，還有時間，他就和于煙一起分析了起來。

    兩個人聊著案子，反復(fù)推演，討論了許久，甚至已經(jīng)忘了這次談話的主題，忘記了時間。

    于煙的話會給蘇回一些啟發(fā)，而蘇回的話也會讓于煙開始思考。

    心理分析，行為邏輯，蛛絲馬跡，一點一點耐心細致地推理下去。

    時間推移，他們好像距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蘇回忽然道：“我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太尋常的事情。”然后他分析道，“如果那些老人是毒發(fā)，他們?yōu)槭裁炊紱]有撥打120電話？”

    于煙聽了他的話，眉頭舒展開來，他終于知道自己覺得奇怪的點是在哪里了。

    這么多老人，一個呼救或者是撥打120的也沒有。

    毒發(fā)雖然迅速，但是畢竟要一個發(fā)作的過程。

    沒有一個人進行呼救，所有人都是死在床上，連滾落地面的都沒有，這顯然是不合常理的。

    他接著蘇回的話繼續(xù)往下分析：“而且還有一點，如果許昭然的主顧頻繁死亡，為什么還會在老人們的口中聲譽很好，很多人都找她來打掃衛(wèi)生？”

    她的主顧死亡一個兩個還好，現(xiàn)在死亡的人數(shù)可能會在五名以上，按照常理推斷，那些老人肯定會產(chǎn)生警惕，可是一個提出異議的人都沒有，那些老人們甚至在警方的回訪之中，幫許昭然說話。

    “許昭然是連環(huán)殺手，她的殺人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但是俞染作為一個正常的普通人，一定有她的動機和行為原因�！碧K回看著檔案，神情專注，“周冰怡的指甲修剪得很干凈，家里的狗可能是處理掉了�！�

    于煙點頭：“嗯，是送給了同一個小區(qū)的另外一位老人�！�

    “她可能買了花，這個日子你們核對過了嗎？”

    “是她老公的忌日，墓園有她上午的到訪記錄。”

    “還有，那天過了晚飯的時間，周冰怡卻沒有吃晚飯�！�

    并沒有太多的交流，只需只言片語他們就可以明白對方所想。

    兩個人不約而同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蘇回沉默了片刻，放下資料道：“我想，這可能是她給自己選擇的死亡�！�

    不想獨自老去，周冰怡送掉了狗，修剪了指甲，最后一次和老公告別。她選擇了行刑人，選擇了一個不那么痛苦的方式，選擇了具有紀(jì)念意義的時間，收拾好了房間，準(zhǔn)備結(jié)束她的一生。

    可是她的侄子卻因為這處房產(chǎn)打擾了她的清靜。

    如果不是那個男人的闖入，他們也不會發(fā)現(xiàn)這名隱形在城市里的殺手。

    周冰怡會像照片里的那些老人一樣，安靜逝去。

    “其他的老人也是，穿戴整齊，頭發(fā)梳得很好，指甲也剪過�！庇跓熞裁靼琢诉^來，“所以那些老人們死去的都很安詳，沒有一個人曾經(jīng)進行求救。俞染可能是輔助完成者和牽線搭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