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看于煙不說話，他又說：“好吧好吧，我們?nèi)パa口供記錄，那于老師，你看什么時候方便，把字簽了？”
這案子李隊有點后悔申請了行為分析組的幫助了，早知道這么簡單，他就不拉行為分析組入局了。
過了行為分析組的案子，都需要于煙的簽字才能結(jié)案。
于煙要是拖個幾天，對他們的破案效率是有影響的。
于煙思考了片刻：“李隊，我晚上再看看卷宗，研究一下，如果沒問題，等明天下班前給你簽字。”
“明天啊……”李隊有點不樂意，現(xiàn)在是下午三點，他本想今天就能了結(jié)了呢。
“怎么？你著急？”于煙的聲音發(fā)冷，抬頭反問，眉毛微微一挑。
他為人向來溫和，可是那僅限于在生活之中。一旦到了案子上，從來打不得半點馬虎。誰也別想在他這里糊弄過關(guān)。
李隊長從話里聽出一絲鋒利，吃了一枚軟釘子，本來要發(fā)作，可是看了于煙的表情噎了一下。
總局里的風言風語他也聽說過，特別是不喜歡這些新事物的老學究們，把這位于組長視作眼中釘，肉中刺，因為他長得好看，什么佞臣奸相都罵出來了。
可是他做一線，也看到過于煙破了幾個案子，知道他還是有真本事，不是靠給領導吹風才坐到了這個位置上。
大家畢竟是協(xié)同部門，真把于煙惹火了，最后還是他們工作不便。
想到此，李隊長把脾氣壓了下來，決定不得罪他：“不不，您慢慢看。一天半天的，我還是等得起的�！�
說完李隊走出門去。
于煙把資料遞給了姚飛，聲音緩和下來：“你去影印一份，然后查一下，附近幾個小區(qū)三年內(nèi)的死亡記錄�！�
姚飛接過來，道了一聲好。然后他問：“老師，你是懷疑這案子是死亡天使嗎？”
于煙問他：“你覺得呢？”
姚飛低頭思考了一會：“不像是，大部分的死亡天使，下手的是沒有行動能力的老人，周冰怡不屬于這一種。我知道近年來國內(nèi)有一些保姆嫌照顧老人麻煩，或者是子女買兇的情況。但是這位許昭然的工作是做保潔，不是保姆。無利可圖，容易暴露，貿(mào)然殺人對她而言太危險了�！�
“你說的是典型狀況，還要考慮非典型狀況。”于煙指點他道，“這么推理容易犯主觀臆斷的錯誤，現(xiàn)在先按照一般的常規(guī)操作，謹慎一些進行并案排查，你還是先把資料調(diào)過來吧�！�
姚飛嗯了一聲，去和分局電話溝通。
于煙這時候又想起了之前自己在周冰怡手機上看到的那個Q群，他搜出來試圖加群。沒想到群是封閉的，不接受外人的申請，群里一共有三十六人。上面的簡介寫的是，每日打卡群。
于煙聯(lián)系網(wǎng)警調(diào)了一下記錄，定位是在小區(qū)附近，里面沒有閑聊，只有一個一個的打卡……
看頭像，沒有動漫，大部分是貓狗和風景，可以看出來群里人的年齡應該不低。
到了下午五點左右，分局把資料和檔案都發(fā)過來了，姚飛那里先初篩了一遍，去掉了意外和明顯有死因的，把幾個沒有明顯死因的交給了于煙。
于煙在那里看著，姚飛有點閑，看了看時間，關(guān)了電腦，提醒他：“于老師，下班了�！�
于煙哦了一聲說：“我加一會班，晚上晚點回去。”
姚飛點開藍色外賣軟件：“用幫你點餐嗎？”
于煙搖了搖頭：“我晚些去我親戚家蹭飯。”他看姚飛沒動問他，“你怎么不下班？”
姚飛把腿翹到一旁的凳子上：“我回家也是一個人，在這里還有空調(diào)。”
于煙就沒管他，自己在那里繼續(xù)查看資料，他翻看著，一時有些忘了時間。
姚飛應該是外賣到了，走出去取餐。
于煙打開手機看了一眼，一個Q群彈了99+的信息。
那是一個同城警員群，于煙也忘記自己是什么時候加的了。他一直放在群助手里，今天是被圈了才跳出來。
群里不光包括總局的警員，還有各個分局的警察，一共有幾百人。
雖然里面的都是警察，但是沒有幾個領導在，平時大家都在里面八卦聊天，還會分享一些資料，一起約著打打游戲什么的。
此時群里有個叫做金大福的正在發(fā)飆。
因為這個群并不是工作的正式群，群里名字五花八門的，叫什么的都有。
金大福就是在噴這一點：“，你看你們這些小年輕，還記不記得自己是警察，這一個一個名字起的，什么老司機帶帶我，林仔小胖達，白菜打工人。你們好意思做人民警察嗎？你們思想有問題？！”
這人是個新加的，群里沒人眼熟他。
有人問：“你誰啊你，家住海邊嗎？管的真寬�！�
“對啊，我們領導還沒說，你挑什么毛病？”
“我們上班完成任務就夠累了，下班為什么不能起個調(diào)侃的名字？”
“私人號碼又不是工作號，叫什么網(wǎng)名還要有紀律規(guī)定？”
群眾憤怒極了，一個叫做飛天茅臺的賬號還跳出來發(fā)了一個嘲諷的表情。
金大福：“我是金達！”
一時群里安靜了，大家都知道這是總局金副局的名字，最近主抓警風警紀，今天是微服私訪來了。
“你們一個一個的，別以為私人賬號，在群里就是法外之地，名字起得不對的，平時發(fā)亂七八糟圖的，都給我馬上改正，情節(jié)嚴重的，需要寫檢查�！苯鸶本掷^續(xù)發(fā)飆：“還有你，叫什么飛天茅臺？看起來就像是警察隊伍被腐化了似的！”
飛天茅臺反駁：“我這不過就是起個名字玩，您老作為領導平時沒少喝啊�！�
群里一時鴉雀無聲。
金副局本來也就是挑挑刺，耍耍官威，改個名就是了，結(jié)果這位仁兄直接跳出來懟了。
金副局：“反了天了，你，第幾分局？哪個部門的？！”
群里更安靜了。
那飛天茅臺沒回話。
過了一會有人怯生生發(fā)：“不……不知道……”
“我們不認識……”
“不是我們?nèi)志值娜��！?br />
“這群里幾百號人呢，也許不是警局的人吧？”
“群主呢？不是說進群都需要開驗證的嗎？”
飛天茅臺沉默了一會，直接發(fā)了一張照片，照片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拍的，上面的金副局喝得面紅耳赤的，形象全無。好死不死，旁邊正好是一瓶茅臺。
所有人�。。。。。�
查風紀的人忽然被爆了料。
原來這位剛才不直接懟，是在憋大招。
隨后有人反應過來：“哥們，夠剛！”
“
“這照片上的人是誰啊……”
金副局沉默了片刻，無能狂怒：“臭小子，等我抓到你的！”
剛打了一句話。
有人喊了一聲：“保護英雄�！�
“怕什么？法不責眾！”
“我也不爽這狐假虎威的糟老頭很久了，有本事把我們都開了��！”
然后有人反應過來了：“群主快逃！”
“散群散群！”
隨后群真的散了。
于煙不常用Q，要不是今天查周冰怡的資料，他都好久沒有打開這軟件了。沒想到一上來就看了一出鬧劇。
他回味了一下，覺得那個飛天茅臺的頭像有點眼熟，查了一下自己的好友列表……
然后他就看到一手拎著外賣，一手拿著手機的姚飛走了進來。
他的嘴巴里叼著一根煙，用薄薄的嘴唇抿著，沒有點燃。
于煙：“……”
姚飛：“……”
于煙：“剛才……群里的不會是你吧？”
姚飛叼著煙，含糊不清地說：“放心吧，老師，群里幾百號人，各個分局加起來上萬號人，我小號，他找不到�！�
為了不讓于煙擔心，他又道，“而且我沒說什么啊，我說的都是大實話，照片是偶爾遇到拍的，他敢做，我就敢發(fā)，找我對峙我也不怕。我還有幾張呢，回頭發(fā)給紀委去。”
于煙扶額：“那個，安全起見，你先改個名字吧�！�
姚飛嘴角挑起一絲笑：“我覺得我那名字挺好的��？貴氣，還有一種醬香味�！�
于煙：“……”
看于煙有些頭疼地看著他，姚飛屈服了：“那改叫什么？飛天小女警？”
于煙低下頭嘆了口氣：“你就不能起個低調(diào)正常一點的名字嗎？”
兩個人正說到這里，辦公室里忽然黑了下去，像是保險斷了，燈光和電腦全滅，連空調(diào)都停了。
周圍忽然安靜極了。
屋子里漆黑一片，只有手機的光亮，還有從窗簾縫隙里灑下來的一點月光。
姚飛低頭看向于煙，正好有一縷月光照下來，落在了他的臉上。
在一片黑暗之中，只有眼前這個人是亮著的，那光淡淡的，銀白色的，像是從他身上發(fā)出圣潔的光。
時間仿佛靜止了。
“月光……”姚飛情不自禁地吐出兩個字，嘴里叼著的煙掉落在了地上。
今晚的月光太美了。
“什么？”于煙被那停電弄蒙了，沒領會姚飛的意思。
有人推上了電閘，停電不過持續(xù)了三十多秒，那黑暗轉(zhuǎn)瞬即逝，屋子里的燈又亮了起來，空調(diào)也嗡地一聲啟動。
世界又被點亮了。
姚飛卻還在回想著剛才停電時看到的景象。
于煙問：“你剛才在說什么？”
姚飛并不急著答話，他蹲下身，把剛才掉在地上的煙又撿了起來。
他的手指捏著煙，拿到鼻子下面聞了聞，有點戀戀不舍，隨后做了個彈煙灰的動作，把煙扔到垃圾桶里。
姚飛抬起那雙桃花眼看向于煙說：“老師，我說我想好了新的名字，叫做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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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里出現(xiàn)的拼圖總結(jié)
uzzel五片和七片
月球拼圖
白色地獄
EHTACT
JigsawPuzzle29
無盡之謎
第153章
于煙來到姐姐于淼家時，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多。
家里開著地暖，一進屋就覺得暖暖的。
姐姐姐夫已經(jīng)吃過了，還給他留著飯，屋子里滿是食物的香氣。
今天做的是排骨湯，三杯雞，香菇菜心，小蔥皮蛋豆腐，看他來了，姐姐還說要給他加個菜。
于煙一邊脫外衣一邊說：“姐，不用忙了，這已經(jīng)比外賣不知道豐盛多少倍了。”
于淼說：“沒事，不做復雜的，就再炒個你最愛吃的牛肉，你先吃著，一會就好。”
于煙這才沒說什么。
屋子里亮著溫馨的燈光，男主人陸博生給自己倒了一倍茶水，也給于煙倒了一杯溫水，坐在他對面。
于煙一邊夾菜一邊問：“姐夫，陸俊遲最近在國外還好嗎？”
陸博生道：“那個孩子，從小會照顧自己，不用操心他。現(xiàn)在還有半年的學業(yè)，他電話里和我說想要回國呢，如果回來，可能會在華警任職吧。你最近工作忙嗎？”
于煙道：“最近剛接了一起案子，還在調(diào)查之中�！�
陸博生：“你們那里人手不足，你不要太勉強自己，弄得太累了。”
于煙：“領導已經(jīng)批了名額，順利的話新人年后過來，到時候就不會這么忙了。”
陸博生點頭，放心下來。
兩個人又閑聊了幾句，于淼端上來一盤子熱騰騰的蔥香肥牛：“我們的綠卡也定下來了，回頭明年可能會出國了。到時候昊初在國內(nèi)上學，駿遲回來后，你們幾個互相有個照應。你要多帶帶他們�！�
陸博生笑了：“你這是把你弟弟當做帶孩子的保姆了�！�
于淼道：“怎么不可以？小時候他們不就是于煙帶大的嗎？對著舅舅比對我這個媽還親呢�！�
“沒事，不麻煩，現(xiàn)在陸俊遲大了，說不定是我?guī)�是他幫我呢�！庇跓煀A了一口牛肉吃，姐姐的手藝很好，做的鮮香滑嫩，一點也不柴，他又問，“昊初成績還好吧？”
于淼道：“還行，這次模擬在學校里考了一百三十來名，就是英語有點差，所以他想留在國內(nèi)，不想和我們出國讀書�！�
于煙道：“要不我給他補補？”
于淼說：“他那個英語，也不是一天兩天能補上去的，哪里敢勞煩你這個大忙人��！”
于煙想了想：“我有個同事，大學的時候英語成績不錯，回頭我?guī)椭鴨枂枴！?br />
他想回頭問問姚飛有空不，也可以多點外快。
“行啊，你幫著問問。”于淼給他夾菜，“你多吃點，我看最近又瘦了。”
于煙嗯了一聲，埋頭吃飯。
于淼和于煙念叨：“陸昊初也想要去華警讀書，我希望他不要像他哥哥一樣做刑偵，建議他做后勤。這兩個孩子被你帶的，一個一個都想當警察。哪里危險往哪里去�！�
孩子做警察，父母自然是擔心的。
陸博生看著妻子，又看了看于煙，打圓場道：“警察工作挺好，為人民服務，我支持�！�
過了一會陸昊初遛狗回來了，進屋叫了一聲小舅，他放開了狗，想要坐到主桌來：“小舅，最近有什么好玩的案子嗎？”
“案子哪里有好玩的？”于淼推了他一把，“你的放風結(jié)束了，別纏著小舅了，快進屋去學習吧。”
一頓飯吃完，于煙放了碗筷，想要幫忙刷碗。
于淼搶過來道：“你工作忙，這些我來就好了，你早點回去休息。”
陸博生提醒了一下：“我公司發(fā)了橘子，你帶幾個回去吃吧�！�
于淼這才想起來，拿了個大袋子出來：“多拿幾個，給同事們分分�！�
于煙想了想：“那我給我徒弟帶幾個�！�
于淼笑了：“你那個徒弟叫做姚飛吧？我都聽你提了好幾次，看你張口徒弟閉口徒弟的�！�
陸博生也調(diào)侃他：“看你不光是要在家里帶孩子，還要在總局里帶孩子�！�
于煙嘆了口氣：“是個聰明孩子，就是不太懂事，不讓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