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如同沉默中爆發(fā)般的發(fā)怒

    炎客在率軍攻破了邊境中的一座城池后，在他面前的并不是頑強(qiáng)抵抗的士兵，而是躺在地上，頭被重重的鈍器砸的出血，雙肢斷掉以及一些。蹲坐在地上，或者是跪在地上的老人。

    遠(yuǎn)處的女人下體糜爛，沒有衣服。

    他看到的是什么？

    旁邊的瑪恩納伸手想要阻止炎客，但炎客還是一步接著一步的走向了那些平民百姓們。

    “元帥…階級間的傾軋并未衰朽，無辜者仍然被株連……”

    炎客緩緩的走向了躺在地上的老人，他那高傲的身軀頭一次顫抖著。

    他打過很多次仗，但從來沒見過能有一個帝國能夠如此的卑劣。

    如果無法撤退，就將能燒的燒了，無法帶走的當(dāng)場打暈，打死在街頭，留在這里。

    老人的手是直接被一種利器給切斷的，應(yīng)該是老人死之前想要緊緊的握著什么東西，但是被大兵給搶走了。

    “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可恥……”一旁的瑪恩納憤慨的說道。

    “只是老人而已……還有…”炎客緩緩的站起了身來，身后的烏薩斯士兵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炎客�！�

    遠(yuǎn)處的女人認(rèn)出了炎客，炎客的這張臉在高盧可太有辨識度了。

    炎客沒有從她的臉上看見憤怒，沒有看見她的臉上表露出一個侵略者入侵該有的憤怒，而是無限的悲涼。

    炎客將自己的大衣脫下來，披在了女人的下體上，女人已經(jīng)癱瘓，不能動了。

    “元帥，我想給你講個故事�！�

    “你說�！毖卓烷]上了眼睛，向后揮了揮手，示意大軍可以先停下來原地休息了。

    “當(dāng)前方的防線支撐不住你們的沖擊的時候，那些士兵。讓我們打開城門，把他們引進(jìn)城�！�

    “他們的人太多了，但都是我們自己的士兵，于是我們就讓他們?nèi)氤橇恕?br />
    他們?nèi)氤呛�，手里拿著刀劍。擁擠的人流，他們那如同野獸的邪惡的目光看著這一片平坦無疑的大空地。

    我們聽到了第一聲慘叫聲。

    當(dāng)利刃砍斷骨骼發(fā)出鈍器的悶哼聲時，那位將軍下達(dá)了攻擊命令，我們高盧的百姓被這群畜牲蜂擁而起給當(dāng)街砍殺。

    你知道嗎？一棵大樹，一棵百年的大樹，幾分鐘就能直接鋸成兩半，更何況我們一群人在幾分鐘之內(nèi)就全部被殺。

    那些人用隨身帶著的大鐵盒子把尸體裝在了一個桶里，他們把頭給割掉，懸掛在城外的墓地里。身體則作為軍糧帶走。

    他們很有效率，女的是直接先奸被殺。眼睛，耳朵，肚臍能用的全都用。

    我們是那么弱小，像我們這個城池內(nèi)的青壯年都被拉過去征兵了，只要弱小到?jīng)]法為帝國效力的程度，就應(yīng)該被消滅……”

    “報告元帥！”一聲突然的大喝打斷了女人的話語，炎客轉(zhuǎn)過頭去。

    博卓卡斯替用手拎著一個身穿著烏薩斯軍衣的高盧人走了過來。

    炎客先是溫柔的打斷了女人的話語，然后看著那位顫巍巍的高盧人，質(zhì)問道：“你一個高盧人，為什么要穿著我們?yōu)跛_斯軍人的衣服？”

    “報告元帥……我們冷……”那位瘦弱的高盧人眼眶微紅，污濁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在地上。

    他的褲子與其說是褲子，倒不如說是幾塊爛布組成的抹布。他的臉上有著很濃厚的淤青，看樣子是剛被人打過。

    他是僥幸在戰(zhàn)場上撕下烏薩斯軍人的衣服來給自己添件能夠保暖的外衣的，已經(jīng)入秋了，高盧的秋天很冷，他只是想活著。

    炎客沒有再說話，而是走到了這位軍人的面前，拍了拍這位高盧人的肩膀：

    “烏薩斯的士兵，我命令你�，F(xiàn)在，你可以回家！回邊境，回烏薩斯去�！�

    “大人！”高盧人痛苦的想伸手去擁抱炎客，但看了一眼自己骯臟的身體，最終還是選擇跪下來，用頭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我們每個人都想回家，可是，往昔的高盧只存在我們的心里……”

    只要是即將可能會被攻陷的高盧地區(qū)的人，都經(jīng)歷過這樣一場幻夢。

    天上的流星劃過，高盧的人們聚在一起，望著天空，即使無法阻止敵軍的到來，人們也依舊滿懷笑容地?fù)肀П舜�，高聲歌唱著高盧萬歲，伴隨著黃昏，平靜的等待著自己的死亡，被自己的同胞所屠殺的死亡……

    此時，烏云密布的天上正好響起了雷鳴，風(fēng)卷起房邊的窗簾，碩大雨點斜斜打得窗戶顫動，炎客抬起頭，閉上了眼睛。

    磅礴的大雨中只有嘩啦的流水聲與細(xì)微的水流流動著物體的聲音能夠聽見。

    “下雨了�！爆敹骷{站在博卓卡斯替的旁邊，看著炎客對博卓卡斯替說道。

    “走吧…”炎客在大雨中睜開了眼睛，他能看見殘破的屋內(nèi)擠滿了無法行動的老人。

    讓他的士兵和這么一群老人搶最后的遮雨處，他完全做不到。

    ……

    炎客沉默的帶著身后的大軍離開了這座城池，后續(xù)的格羅瓦茲爾將會將這座城池給占領(lǐng)。

    炎客挺起胸膛，他在雨中堅定地牽著馬經(jīng)過著一片被火焰燒黑了的田野。

    他在路中看見了幾名斷胳膊少腿的高盧百姓正在大雨中埋葬著尸體。

    一名四肢較為健全，但是他的身體里能夠清晰的看見突出的肋骨，這位高盧人是以一種邊跪邊向前驅(qū)動著身體的姿勢來到了炎客的旁邊。

    博卓卡斯替剛想阻止，被炎客伸手?jǐn)r下。

    “長官…請不要屠殺我們…至少等我們埋葬好尸體�！�

    “她是怎么死的？”炎客半蹲下身體，看著男人手中那位婦人的尸體問道。

    “她…雙腿殘廢。只能坐在輪椅上，那些士兵們問他，見到軍官為什么不站起來行禮，以這個理由將我的母親當(dāng)著我的面強(qiáng)暴了一頓…然后。就連人帶輪椅，從三樓直接摔了下去………”

    雨勢下的更大，但眼前的少年只感覺到了溫暖，那是一種在寒冷天氣中能夠接近篝火的救贖感。

    炎客身后猙獰的焱傖正在燃燒著。

    “我明白了，你們幫忙埋葬這位婦人的尸體…然后再將其他可憐人也給……”炎客已經(jīng)無話可說了。

    大雨還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