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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子小說網(wǎng)/我修的老物件成精了/ 第39章 穿越大漠……我的選擇錯了嗎?什么,我還要繼續(x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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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穿越大漠……我的選擇錯了嗎?什么,我還要繼續(xù)走?

    穿越大漠……我的選擇錯了嗎?什么,我還要繼續(xù)走?

    任務(wù)?

    什么樣的任務(wù)?

    只有我才能完成么?

    沈樂拼命轉(zhuǎn)動腦筋,努力梳理這個身體的記憶。從那次吐蕃入寇,侵犯烽燧,掠奪人口,已經(jīng)過去了……

    五年?

    十年?

    啊,已經(jīng)十年了啊。十年堅守大漠,十年音信難通,十年時間,昔日英姿勃發(fā)的少年,已經(jīng)滿面風(fēng)霜。

    十年時間,眼看著吐蕃,回紇的勢力越來越大,唐軍從中原得到的支援越來越少,漸至于無。

    到現(xiàn)在,只能安西、北庭,兩個都護(hù)府互為犄角,互相支援,才能勉強(qiáng)支撐住,在群狼環(huán)伺的西域,保住大唐一脈……

    他雙臂一抱拳,大聲道:

    “將軍!標(biāo)下寧死,也不負(fù)將軍所托!”

    “好——”

    那位將軍豁然轉(zhuǎn)身,一掌拍在面前幾案上,整個條案轟然震了一震:

    “我命你帶一什人馬,北上龜茲,面見大都護(hù)。然后,與大都護(hù)派遣的人馬合兵一處,去——長安!”

    沈樂輕輕一震。或者說,沉睡在這個身體里的,屬于阿李的靈魂,輕輕地震動了一下:

    自從永泰元年,他們這群人隨大都護(hù)巡撫河西、安西,被迫滯留安西開始,都護(hù)府幾乎每一年,都設(shè)法向長安派出使者。

    然而,涼州陷落,武威陷落,整個河西走廊,全都被吐蕃人攻陷——

    所有的使者,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否到達(dá)長安,只知道,他們再也沒有回來。

    沒有一個人回來。

    沈樂一時屏息。將軍已經(jīng)盯住了他,鋒銳的雙眼,目光幾乎要射到他心底:

    “阿李,我知道去長安很艱苦,很危險,甚至到現(xiàn)在為止,還沒有人活著回來。但是,向長安報信,一則是人臣本分,再則……”

    他長嘆一聲:

    “安西軍難啊……太難了……如果能得到長安的支援,哪怕是只言片語,我們,也能聚攏人心,多撐一段時間……”

    沈樂默默低下頭去。他深深吸了口氣,胸膛隆起,平伏,輕聲道:

    “標(biāo)下愿往。”

    希望這次能順利出發(fā),順利回來……記得安西派過去的使者,似乎有一支,是順利到達(dá)了長安的……

    十個人。

    十人一隊(duì),以沈樂為首,踏上漫漫征途。一頭扎進(jìn)沙漠,唯有流量越來越小、接近干涸的和田河,一路陪伴著他們:

    “隊(duì)正!這里沒水了!”

    大家順著河流奮力趕路。從于闐到龜茲,八百里大漠,他們不說閉著眼睛都能走通,卻也已經(jīng)走了十來次:

    哪里有水源,哪里有綠洲,哪里可以扎營,大伙兒都心知肚明。然而,這一回北上,河流卻是越來越窄,到了今天的宿營地,干脆已經(jīng)沒水了!

    “挖!”

    沈樂只看了一眼,就斬釘截鐵下了命令。

    他從駱駝背上解下一把鏟子,繞著宿營地緩步走了一圈,又在干涸的河床里走了一圈,在一叢紅柳樹扎根的沙丘邊緣,直接一鏟子挖下去:

    “挖井,取水!”

    三把鏟子一起圍了上來。沈樂一聲不吭,埋頭干活,一邊干,一邊暗暗感謝之前在考古工地積累的經(jīng)驗(yàn):

    沒這些經(jīng)驗(yàn)的話,只怕他挖沙土的姿勢都不對,到時候干不了多少活,卻又累得半死。

    然而,身邊兩個士兵,卻是一邊埋頭苦挖,一邊嘀嘀咕咕:

    “怎么才走進(jìn)去兩天就沒水了……”

    “這個季節(jié),總要走到

    穿越大漠……我的選擇錯了嗎?什么,我還要繼續(xù)走?

    他們找到了一叢紅柳樹,把盔甲打成一個包,埋在下面,做了記號。衣服攤開,包裹解開,包裹皮鋪在沙坑頂上,好容易收集了一點(diǎn)點(diǎn)水,只夠每個人潤潤嗓子。

    第二天晚上,第三天晚上,還是挖不出水。一行人靠著殺駱駝,喝駱駝瘤胃里的水,喝駱駝血,勉強(qiáng)又撐了兩天。

    第四天,他們在星月光芒下,高一腳低一腳,勉強(qiáng)走了半個時辰,突然,沈樂座下的駱駝昂起頭,鼻孔翕張,用力嗅了幾下,猛然飛奔起來!

    沈樂拼命往下一撲,抓住駝鞍。駱駝全速奔跑起來,可比馬匹要顛簸得多,感覺完全不顧及背上的人流——

    和前些天馱著他們,在沙漠里慢悠悠走動完全不一樣,沈樂感覺自己都快要被顛飛出去了。背后,一個老兵放聲大喊:

    “有水了!有水了!��!”

    有水了!

    沈樂也是一喜。他把頭埋在駱駝脖頸后面,由著這大家伙帶他飛奔,甚至還試探著讓熱流涌到掌心,涌入駱駝體內(nèi)。

    有沒有用處不知道,總之,那駱駝跑得�?欤艹隽饲八从械乃俣取�

    “錚!”

    一聲弦響,跟著,就是同袍的長聲慘叫。沈樂全身一凜,反射性地拔出橫刀。瞇著眼睛向前看去,幾頭駱駝遙遙站在沙丘上,駝背上,有人張弓搭箭——

    “馬匪!”

    “馬匪來了!”

    大家的盔甲都留下了。

    弓箭留下了一半。

    十個人,只有五張弓,對面沙丘上已經(jīng)站出來了五個人。沈樂一時間恨得眼睛都紅了,死命一勒駱駝,把它往沙丘方向圈轉(zhuǎn)。

    駱駝長嘶,卻不肯轉(zhuǎn)向,悶著頭往前跑。沈樂一咬牙,縱身跳下駝背,張弓搭箭:

    嗖!

    嗖!

    嗖!

    一邊飛奔向前,一邊連發(fā)三箭。很遺憾,三箭并沒有一箭成功,都沒有射中敵人;

    運(yùn)氣不錯,那三個敵人忙著躲避,也并沒有來得及射箭,或者一拉弓就射飛了。眼看對方的駱駝沖向近前,沈樂站定在原地,屏息拔出橫刀——

    這沙漠之舟,真是太高大了!

    步兵對騎兵,下對上,心理壓力,簡直拉滿!

    但是那有怎么樣——我有內(nèi)力,有超過常人的力量和耐力,最重要的是,我是在一段記憶當(dāng)中,大不了扔了這條命,重開一次!

    殺!

    千鈞一發(fā)之際,他側(cè)移兩步,讓過駱駝�?v身躍起,橫刀掠過馬匪頸項(xiàng),拉出一道血泉。還沒來得及高興,眼神就是一凝:

    沙塵滾滾。沙丘后面,鐵蹄如雷,一口氣沖過來二三十號馬匪。沈樂強(qiáng)提熱流,在駱駝群里縱躍來去,一邊戰(zhàn)斗,一邊大喊:

    “別過來!”

    “你們別過來!”

    “跑!跑�。�!”

    然而并沒有戰(zhàn)友聽他的命令。驚呼聲,大吼聲,刀劍相擊聲,駱駝蹄子踩斷骨頭的駭人聲音……不斷響起。

    沈樂全神拼殺,直到眼前猛然一空,身邊安靜下來,才發(fā)現(xiàn)駱駝都已經(jīng)去遠(yuǎn),周圍橫七豎八的,全都是駱駝、馬匪和戰(zhàn)友的尸體……

    只剩他一個人了。

    再一次,又只剩他一個人了。

    沈樂仰面朝天,長長地吁了一口氣。他甚至來不及悲痛,就開始搜羅駱駝身上攜帶的水囊。

    舉起水囊,痛喝一遍,仔細(xì)看過所有同袍的尸體,整頓弓刀,高一腳、低一腳,往北走去……

    那里有水源。

    那里有駱駝。

    那里——有仇人!

    他按了按胸口深藏的軍書,頂著黯淡的星光,奮力趕路。五里?

    十里?

    十五里?

    他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前方的夜色中,亮起了一點(diǎn)篝火光芒。沈樂屏住呼吸,彎腰伏在沙丘后面,聽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借著沙丘的掩蔽行走:

    夜風(fēng)吹來了復(fù)雜的氣味。泉水的濕氣,駱駝身上濃厚的騷味,烤肉美妙的味道……還有……還有……

    還有沙丘上面,圍坐著的一群馬匪。此時此刻,他們正翻動著駝包里的物品,烤著肉干,煮著餅子,一張張撕開家書,怪聲怪調(diào)的朗讀,然后怪叫著把家書扔進(jìn)火堆:

    “父母大人膝下:兒在于闐一切安好,已積功升為云騎尉……哦豁,是個云騎尉哎!老曹,你怕不怕那家伙來殺你?”“

    “我可怕死了呀!”

    那個“老曹”張開一口黃黑相間的爛牙,格格一笑。劈手奪過家書,拿來擤了一下鼻涕,直接扔進(jìn)篝火。

    問話的人也不以為忤,又抽了一封家書來讀:

    “張十六敬奉娘子妝前……居然是個有老婆的!可惜搶不到手……”

    沈樂屏住呼吸,慢慢拉開了弓。這一伙還有四五十人,他未必能一口氣干掉,原本,悄悄離開,偷一匹駱駝直奔龜茲,活下來的可能性更大。

    可是,戰(zhàn)友們的家書在這里,怎么能不管不顧?反正大不了重開,重開還能嘗試救回來那9個同袍,上了!

    這一戰(zhàn)打得異常艱苦。以一敵眾,周圍的敵人仿佛無窮無盡,哪怕是沈樂,打到身邊一空的時候,身上也添了七八條口子。

    他在星月光芒下以橫刀拄地,茫然四望:

    “還有……一,二,三……十一,十二……12匹駱駝,周圍有泉水,我……我能走得出去嗎?”

    走不動也要走。哪怕馬匪會再次卷土重來,然后還有一口氣在,就要拼命向前。

    沈樂磕磕絆絆,感覺串成一串的駱駝,死了命地走到龜茲。然后,剛剛喘了口氣,喝飽一肚子水,就挨了當(dāng)頭一棒:

    “啥?還要繞道?”

    “是的,要繞道�!苯右娝麄兊陌参鞫甲o(hù)郭昕,昔日帶隊(duì)離開長安的時候,還是個豐姿英偉的青年,此時已經(jīng)兩鬢斑白。

    但是,揮舞著手臂指向地圖的時候,眼里還是光芒粲然,舉頭見日,如見長安:

    “最近我們和回紇的關(guān)系稍微好了一點(diǎn),可以從回紇繞道了。雖然還是遠(yuǎn),但是,能走,”

    他遙望北方,目光堅定:

    “拜托你們了!”

    回紇……

    那要走多遠(y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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