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想和你一起到天盡頭，想和你一起長生不老

    想和你一起到天盡頭，想和你一起長生不老

    沈樂掙扎。

    沈樂抗拒。

    沈樂堅(jiān)決不肯答應(yīng)。

    任憑特事局人員許下各種條件，他都是拼命搖頭：

    “我暫時不缺錢�。　�

    “我也暫時不缺儀器！上次出那波任務(wù)，該買的，我都買齊了！”

    我連顯微電鏡都買了！

    特事局那位對接的同志，和匆匆趕來嘗試刷臉的顧玉林對望一眼，兩人眼里都是無奈。

    這年頭，不怕你想要什么，就怕你什么都不想要。有想要的，特事局上天入地，總能給你搞到——你總不見得想要個艦?zāi)铮?br />
    但是，沒有想要的，徹底躺平，那就比較麻煩了。

    好比一個大學(xué)畢業(yè)生，自己卡里有千萬存款，本人又是個宅，不想談戀愛，只想打游戲，這種情況下你逼著他出去工作……

    人家表示，我有錢，我給自己交個靈活就業(yè)社保，我就在家里躺平怎的？

    這種情況下，除非父母拿雞毛撣子硬是抽出門去，否則，他真能天天待在家里，從《明日方舟》打到《黑神話》，就是不肯出門。

    早些年還有家長把孩子逼出門的。最近這些年，也有家長想開了：

    家財萬貫，找不到好工作，出去當(dāng)人下人，忍不了那口氣；

    出去創(chuàng)業(yè)……拜托，敗家的速度，還不如在家里躺著打游戲呢！

    但是，要說之前給得太多了，那這話也說不出口。

    沈樂一個編外人員，跟著出這么危險的任務(wù)，在巨大收獲當(dāng)中起了決定性作用。一個巨大的隱蔽型基地，值多少錢？

    這不是錢的問題，如果沒有機(jī)緣，這是想要拋頭顱、灑熱血來換，都換不到的東西！

    一個實(shí)驗(yàn)室，一個儀器設(shè)備齊全的實(shí)驗(yàn)室，相對沈樂的貢獻(xiàn)來說，已經(jīng)算少了。再少，人家下次不跟你干了�。�

    ……現(xiàn)在的問題是，人家對手里資源滿意了，也不跟你干了……

    特事局無語，無力，又不能直接把沈樂拖出去。他們只能努力哀求：

    “那……您在裱畫的時候，能不能盡量使用可逆的方法。

    ——我們?nèi)ヌ剿髂莻�地方，如果有足夠多的證據(jù)證明是個秘境，又不能順利進(jìn)去，好歹還能把這褙紙拆了，重新研究一下？”

    這一點(diǎn)，沈樂倒是愿意的。如果要重新裱好，才能激起畫卷的回憶，看到褙紙的完整內(nèi)容，那么，以他的強(qiáng)迫癥，少不得要把裝裱拆了，再將褙紙里的信息給補(bǔ)上：

    “我想想啊……”

    特事局帶來的專家團(tuán)，在沈樂這里研究了五天，終于撤離。而沈樂，也在張老師的指導(dǎo)下，開始最后一步的裝裱：

    “什么？你要可逆？回頭能拆開再補(bǔ)？你……”

    張老師指導(dǎo)沈樂修這幅古畫，也經(jīng)歷過各種奇怪的要求了，自以為可以心如止水。然而，聽到這種要求，還是想打沈樂一頓：

    “所以你為什么不用新的褙紙？想要保存原有的褙紙，你可以把它單獨(dú)保存起來，比如夾在玻璃板中間，放在恒溫恒濕柜子里��！”

    “老師……靈性，靈性……”

    沒辦法，張老師只好平復(fù)心境，幫沈樂把關(guān)他想出來的裝裱方法。簡單來說，是在裝裱畫心的妝花緞周圍，再粘一圈宣紙，把它面積擴(kuò)大一輪；

    然后，在褙紙周圍，也粘上一圈宣紙，同樣擴(kuò)大面積。

    這樣的話，就可以暫時不用往褙紙上刷漿糊，直接把外面那層宣紙粘上，需要的話，外面的宣紙裁掉，里面那層，自然就能脫離了，不用再往上辛苦澆水……

    “這種法子……勉強(qiáng)行吧。”張老師板著臉，不情不愿地點(diǎn)評：

    “只不過，外面的宣紙和內(nèi)部相連面積太少，不太能受力，不方便掛起來。

    還有，這樣擴(kuò)大面積，會比原有畫軸寬一圈，原來那根畫軸裝上去很不好看，你確定要裝？”

    沈樂已經(jīng)摩拳擦掌開干。不用往褙紙上刷漿糊，工序就簡單了很多，工期也縮短了很多。

    他大開大合，將畫心和褙紙強(qiáng)行并攏在一起，覆褙，裝天地桿，穿繩系帶。

    一邊干活，一邊就看見古畫的各個部分，靈性很歡悅地閃耀了起來，快速融合，氣息強(qiáng)度快速增長。

    很快，所有部分的靈性擰成一股，如同海潮一樣，撲面而來：

    喂，終于有結(jié)果了嗎？

    終于能看到后續(xù)了嗎？

    沈樂放開心神，去迎接畫卷傳達(dá)給他的記憶。記憶畫面中，青年將領(lǐng)已經(jīng)蓄起了髭須，顯得更加成熟，更加威嚴(yán)；

    而鐘金哈屯容顏一如往昔，只是多了幾分貴氣，也多了幾分從容。

    他們并馬而行，在如云的帳篷當(dāng)中穿行。這些年來，貢市的規(guī)模已經(jīng)越來越大，帳篷占地越來越廣，一眼望不到邊；

    （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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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和你一起到天盡頭，想和你一起長生不老

    而貢市上賣的東西，也已經(jīng)越來越多：

    “賣茶葉啦——中原最好的茶葉，茶水碧綠，茶葉片片如雀舌，一杯入喉，清潤如仙——要品嘗一下嗎？”

    “奶酪！奶酪！最好的奶酪！三歲口的母羊，剛生了小羊的第一批羊奶，醇厚香甜，吃一塊，頂一天的飽！”

    “好馬！這里有好馬！草原上的馬王，剛剛套來，還沒馴服的！這位將軍，我看您氣宇軒昂，一定是位武藝高超的大將，要不要看一看我們的好馬？”

    草原上的牧民，中原趕來的商人，在這里陳列各式各樣的貨物，爭相叫賣。

    厚重密實(shí)的狼皮、熊皮、獺皮、貂皮，和顏色紛繁的各種綢緞，帳篷挨著帳篷擺在一起，陽光下煥為異彩；

    風(fēng)干的牛肉條，砸得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奶酪干，與一大袋子一大袋子的稻谷、麥粒、小米、高粱遙遙相望；

    甚至還有草原上的馬奶酒，與關(guān)內(nèi)的烈酒擺在一起。

    時不時的，就能看到做完了買賣的牧民，和關(guān)內(nèi)的商人手臂挽著手臂，醉醺醺地從酒館里面出來，拍打著鼓鼓的肚子唱歌……

    “真好啊……”

    鐘金哈屯眼波流轉(zhuǎn)，笑意舒暢。她的子民，草原上的牧民們，終于可以吃飽飯，穿暖衣，不用每次一到受災(zāi)，就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點(diǎn)著牲口的數(shù)目：

    又死了一只……又死了一只……啊，活不下去了，這些羊，完全沒法撐到明年這時候，撐到母羊下羔子、再撐到羔子長大……

    還是去搶吧！去關(guān)內(nèi)搶一波，搶到了，就可以活下去，搶不到，把命丟在關(guān)內(nèi)，也省出了足夠的口糧，家里的老小可以活下去……

    現(xiàn)在不用了。有了每季一開、每月一開的互市，他們能及時賣掉牛羊，換來足夠多的米面，撐過一個又一個寒冬；

    受了風(fēng)寒，受了傷，他們能通過互市買到藥材；

    吃了太多的肉，胃腸不舒服，也能買到足夠多的茶葉，濃濃一壺茶喝下去，就好了很多……

    “是啊，真好�！鼻嗄陮㈩I(lǐng)也微微而笑。從小，他在父帥麾下練武，總是會聽到各種各樣的噩耗：

    哪里哪里又被入侵了，哪個哪個城池又被包圍了，哪里哪里被搶走了多少人，哪里哪里，整個村子的男女老幼，都被搶走了；

    哪位叔叔，哪位伯伯，死在抵御入侵者的戰(zhàn)斗中，或者死在出關(guān)追殺的戰(zhàn)斗中……

    “能一直這樣安寧下去，真好啊。你看，這些百姓，他們多么高興……”

    和金珠分別以后，青年將領(lǐng)努力了三年，終于調(diào)到了大同，和鐘金哈屯遙遙相望：

    老情人時時相會是不可能的，但是，貢市開放的時候，出于巡視貢市的理由，一年還是能見上幾次

    邊境有什么事情，比如有不聽話的小部族進(jìn)入邊墻，燒殺搶掠什么的，大明這里有逃犯跑去草原什么的……雙方首領(lǐng)，就要通信交流，難免還要見個面。

    至于小金，那就更加幸福了，從老朋友那兒跑到新朋友那兒，再從新朋友那兒跑到老朋友那兒，一天可以打個來回。

    白天在金珠這里大吃大喝，晚上跑到老朋友那里睡覺；或者白天跟老朋友打打鬧鬧，晚上回到金珠那里，趴在她的帳篷外面守夜。

    除了運(yùn)動量大了一些，需要更多食物以外，這日子，簡直快活似神仙。

    “對了，你們什么時候在一起�。俊�

    小金懶洋洋翻了個身，舉起爪子來舔。金珠苦笑著給它抓了抓腦后的毛發(fā)，又給它撓耳朵：

    “在一起是不可能的……最起碼公開是不可能的。”

    她是草原上的王妃，他是明國將領(lǐng)，偶爾會面不會有人說什么，公開在一起，那就是挑戰(zhàn)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

    只要現(xiàn)在這樣就好了，只要這樣遙遙相望，知道彼此在做什么，知道他們能夠互相提供支撐，就很好了……

    “對了……我要調(diào)走了�！币呀�(jīng)不再年輕的將領(lǐng)輕聲道。金珠微微一怔，扭頭看他：

    “調(diào)走？去哪里？你……”

    可以不走嗎？

    “西邊有叛亂，當(dāng)?shù)氐膶㈩I(lǐng)壓不下去，朝廷調(diào)我過去�！蹦腥宋⑽�嘆息：

    “抱歉，不能在這里陪你了……”

    “這樣嗎……”

    金珠目光一點(diǎn)點(diǎn)黯淡下來。她轉(zhuǎn)身望向北邊，望向那蔓延到天際的草原盡頭，一片淡青色的山巒：

    “我還想找個機(jī)會，和你一起去一個地方呢……據(jù)說，那里有仙家妙境，有人從那里拿到了奇妙的東西，能夠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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