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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柴在烈火里發(fā)出噼里啪啦的爆裂聲。
有些貪婪的火苗已經(jīng)燎到了小楓的皮膚,空氣中飄過一陣煙霧和炙肉味,令人反胃。
我止不住的干嘔,可看著角落里擰眉忍痛的兒子,憂子心切,我近乎本能的磕頭求顧修鶴高抬貴手。
顧修鶴很滿意的俯身望我。
你讓我當了十年的活王八,只要你現(xiàn)在認錯說你的確與陳凱私通,說你林葉是人盡可夫的賤人......
顧修鶴頓住,笑著轉(zhuǎn)頭看向小楓。
我就可以考慮饒那個野種一命。
心臟疼的一揪一揪,我正要張嘴,顧修鶴卻在這時打開了手機視頻通話,電話那頭正是我的母親。
母親身體不好,受不得刺激。小楓因為吸入過多煙霧,也在此時劇烈咳嗽起來。
容不得我多加思慮,我正能看著那頭流淚的母親,一字一句道:
我林葉與人茍且,人盡可夫......
視頻那頭的母親流淚,瘋狂咒罵著顧修鶴。
顧修鶴毫不在意,只是在我念完脫力倒地后,踹開門沖進火海將小楓抱了出來。
小楓在顧修鶴的懷中瘋狂撲打撕咬著,看的我心驚唯恐顧修鶴將小楓扔了出去。
可顧修鶴哪怕被咬的血肉模糊,疼的倒吸涼氣也沒有脫手。
我這才放下心,一顆心卻在目睹蘇依依怨毒的神色后再度揪了起來。
蘇依依柔弱的扯住顧修鶴的衣角,滿是得意的目光卻始終落在我身上。
小顧哥哥,剛剛伯母因為擔心林葉姐姐瘋狂咒罵我,我怕她氣出個好歹就給她發(fā)了位置。
小顧哥哥,你不會怪依依自作主張吧
顧修鶴放下小楓,滿是憐愛的用手背輕觸蘇依依的臉頰,怎么會呢。
他望向蘇依依的眼神溫柔專注,自然也沒有注意到一旁的小楓牛犢一般猛地沖撞了過去。
蘇依依痛呼倒地,緊接著下一秒小楓就被顧修鶴一腳踹飛。
幼小的身影重重的砸在墻面上再滾落下來,小楓疼的滿頭冷汗,卻只是艱難地爬向我。
我知道他現(xiàn)在很痛很想找媽媽,可我除了哭著抱住他卻什么都做不了。
蘇依依的身下泅出一大片血跡,一旁守護的顧修鶴轉(zhuǎn)頭,看向我和小楓的眼神像是在看兩個死人。
依依剛出院就被你們害成這樣,小小年紀如此惡毒也敢說是我顧修鶴的孩子
他冷笑后揮了揮手,把這個賤種帶過去給蘇小姐輸血,再找兩個人押著林葉跪在病房外給依依祈福。
依依要是少一根頭發(fā)絲,我就剁這個野種一根手指頭。
顧修鶴不顧我的破口大罵,讓人強行從我的懷中拉走了小楓。
我被按壓在病房外,跪的膝蓋紅腫,眼睜睜的看著小楓因為輸血過多而面色慘白。
直到他的眉頭愈發(fā)緊蹙,血色盡褪,顧修鶴才揮手叫停。
可當小楓的血袋被送到顧修鶴眼前時,他慵坐在真皮沙發(fā)上卻都懶得看一眼。
拿去依依小姐的玫瑰園澆花吧,醫(yī)院血庫充足,給依依用這野種的血。
我都怕有病毒。
我再也繃不住了,不顧身后按壓的保鏢只是瘋狂的撲向顧修鶴,恨不得生啖其肉,飲其血。
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當初窮到交不起小楓的住院費,一家人擠在電話亭里時我沒悔過,為顧修鶴擋刀險些心脈盡斷時也沒有悔過。
可現(xiàn)在他身居高位,名利雙收,我們也終于從陰暗狹小的地下室搬到了寬敞明亮的別墅里,我卻無比悔恨當初和他在一起。
視線里出現(xiàn)的高定皮鞋還是去年顧修鶴生日時,母親送給他的。
顧修鶴無父無母,母親憐他孤苦對他很是關愛,每年更是會親手給他做蛋糕。
母親有心臟病,若是知道這些只怕接受不了。
思慮到此,我慌忙摸索手機給母親打電話,可電話鈴聲卻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