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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被碾踩的紅紫,我吃痛出聲,從回憶中抽離出來。
顧修鶴蹲在我面前,慢條斯理的點燃一根煙,而后將煙頭碾在了我的指腹。
十指連心,疼得我滿身冷汗,仍舊死死咬唇不肯發(fā)出聲音。
這番慘樣卻莫名取悅了顧修鶴,他勾唇嗤笑。
挺犟啊,這么有毅力,難過能在我身邊臥底十年,靠著裝聾作啞來讓我放松警惕。
我暫時還沒理清問題出在哪,只知道我和顧修鶴之間一定有著誤會。
只得硬著頭皮解釋道,顧修鶴,那個視頻的女主角真的不是我,那晚我真的在和蘇依依挑婚紗,你要是不信可以調(diào)監(jiān)控,或者問那里的工作人員。
話剛說完我就后悔了。
因為我想起來了,顧修鶴名下的婚紗店或者說顧家名下的每一個場所為了避免條子,都是沒有攝像頭的。
就連工作人員也都是流動的,或許今天還被安排賣婚紗,明日就被派去殺魚了。
而他們唯一的職業(yè)特點,就是低頭服務(wù),避免交談,絕不能記住客人的聲音和臉。
我突然覺得無比絕望。
尤其是當(dāng)我想起蘇依依那日前后委托我去陳凱的場子送合同,現(xiàn)在想來怕是一份空白文件而已。
我仰頭,正對上蘇依依笑得得意的一雙眼睛。
可我現(xiàn)在沒工夫和她計較,只是流著淚爬向顧修鶴去扯他的褲腳。
顧修鶴,你再給我點時間,我一定解釋清楚。
我想到了肚子里的孩子,只覺得又升起些希望。于是摸著肚子看他,顧修鶴,我們又有寶寶了。
我和顧修鶴在一起十年都沒能結(jié)婚,他的仇家多,婚禮不得不等到他穩(wěn)定下來,萬無一失的時候。
于是八年前,我沒名沒份的生下了我們的第一個孩子--顧銘楓。
可是小楓六歲時因為目睹顧修鶴折磨叛徒,巨大的心理陰影使他失聲,再不肯開口說話。
顧修鶴每日和他聊天疏導(dǎo)都無濟(jì)于事,他一年來帶著小楓跑遍了全國醫(yī)院也毫無作用。
心理疾病的問題,系統(tǒng)沒法解決。
顧修鶴因此陷入深深的愧疚自責(zé)中,他酗酒買醉,瘋狂的溺愛小楓。
如今他知道我們又有了一個孩子,肯定會開心的。
我希冀的看著顧修鶴的表情,希望從他的臉上看到歡愉欣喜,可惜都沒有。
他好似早就知道了。
是啊,我暈倒被丟進(jìn)地下室的時候,怎么可能沒有醫(yī)生診治呢。
顧修鶴只是笑著將煙頭彈到鐵窗外,聲音冷淡森然如同地獄羅剎。
顧銘楓的親子鑒定和我毫無關(guān)系,你讓我給陳凱養(yǎng)了八年的兒子,你覺得我會再讓你生下這個小孽種嗎
我如遭雷擊,只是僵硬的轉(zhuǎn)頭向鐵窗看去。
一墻之隔的另一個地下室里,我的兒子小楓被關(guān)在狹小的狗籠子里。
而顧修鶴剛?cè)映鋈サ臒燁^,恰巧點燃了他周邊的柴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