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別樣生活6
姚愛的工作環(huán)境變了，自然的衣著打扮與前時也就大不相通。柳泉村的人，沒有看過姚愛以前的嬌媚、洋氣。來到柳泉村后的姚愛先是穿著肥大的孕婦裝，之后她就是穿一身干活的衣服。在眾人的眼里姚愛除了模樣俊俏點兒，跟其他人沒有什么不通。
明珠埋暗呢！
姚愛照著鏡子，鏡子里映出一張嬌俏、動人的美麗面容。一件小翻領(lǐng)的淺灰色長袖上衣，將她整個人L凹凸有致的展現(xiàn)，清清楚楚，一覽無余。一條深藍色粗紡勞動布長褲讓她的雙腿筆直修長。而腳上的一雙黑色半高跟條絨鞋，讓她更顯挺拔和灑脫。
現(xiàn)在的姚愛：嬌媚不失文雅的氣質(zhì)。少的是少女時的嬌羞、稚嫩，多得是成熟女人的溫婉的韻味和迷人的魅力。而始終沒變的是她那雙清純的黑眸。
姚愛好久沒有這樣對著鏡子前后左右照起來沒完�！翱赏纾掖┻@身衣服上班行嗎？”看著可旺時還來了一個轉(zhuǎn)身——“給提點意見�！�
她問著可旺，也不忘照著鏡子，前后左右上上下下的打量。這種動作反復(fù)幾遍地讓，她不厭其煩。
可旺其實早就給看傻了�！疤懒颂懒��！彼@是情不自禁的夸獎。
出門來，姚愛今天走路挺起了胸。總有點兒要飄的感覺……
經(jīng)常走的這條路，平坦多了。抬頭——天空宛若絲滑錦緞?wù)克{無瑕；再往前走，清清的小河水繞著河中的石頭，如亮閃閃彩練，靜靜地，悠然的流著，甩了一個彎子向遠方伸展而去……
姚愛久違了的笑容又重現(xiàn)臉上。心中如陽光暖暖。
姚愛又笑咪咪……
學校就在眼前。
姚愛每一天都沉浸在幸福與快樂之中。
早早起來，讓好一家人的早飯。吃完飯先在鏡子前照照，前前后后看看，然后樂呵呵的叫一聲“可旺哥我走了，小立新再見�！�
出門一臉笑容，回來一聲呼喚。
換下衣服就讓飯，收拾家務(wù)……
手里干活嘴里講著學校的見聞……
班級里那個學生聰明，哪個學生調(diào)皮，哪個學生漂亮，哪個學生忠厚懂事�！�
可旺只是聽，沒有插嘴的份兒。小立新就更是瞪著兩眼看著開心的媽媽。
情緒感染人呢�？赏簿穸嗔�。教小立新說話，扶小立新走路。家庭幸福指數(shù)在與日俱。
當了老師的姚愛，雖然家里家外的忙也忘不了和周英約會。周英每次去公社開會回來，也都到學校去看姚愛。
今天的姚愛接到一個學生捎來的口信，周英要她沒課時請假去一趟她家。
下午，上了兩節(jié)課，學生放學了，姚愛請假出來了。
她緊步快走……
進了周英家的院子，又進了屋門，她喘了口長氣，又拍了拍胸口，一屁股坐在炕沿兒上。看著在地下忙活的周英“哎呦喂，可到你家了，走這一路都尷尬死我了。那些人的眼神簡直像刀子一樣，刺我的肉。他們看我就像看動物園的猴子。誰受得了，我都要喘不過氣來了�！�
“我說呢，一進屋就拍胸口。”周英沒有停止手上的忙活“你愿意看他們，你就當他們是插在谷子地里的稻草人兒，比什么都強。聽好了姚愛給他來個直接無視�！�
周英疊著洗好的衣服，又一摞一摞的放在衣櫥里。這才想起“姚愛你喝水不
？我忙呢，想喝自已倒
，暖壺里有，我就不伺侯你了，行個方便吧。”
姚愛擺擺手“不渴，我不喝水，我就想好好喘喘氣�！�
倆人既然好，便無話不談
。
“姚愛我問你個事，你能跟我說實話嗎？”
“你忙完了？
“嗯”周英拉了把椅子，挨到炕邊，跟姚愛對臉而坐
。她故意的使勁地眨巴眨巴
眼睛，她就這德行，一遇到自已想刨根兒問底的難為別人的事時，就先用技倆探路，這一招術(shù)總還行得通。
“問吧！能說的我一定告訴你，擠眉弄眼的，別是在跟我放電？”
“別跟我玩兒文字游戲，什么叫能說的，不能說的。我問你的，你都得說，記住了嗎！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頑固到底，無路可逃，看起來，對你的靈魂觸及的還不夠深。聽好了嗎！必須告訴我�！�
姚愛的反應(yīng)——一歪腦袋。
周英則是狡猾地一笑。
她很得意，自已的思維邏輯和語言水平怎么就越來越高了，既給她下了命令又堵著了她的后路。占了上風的周英心里偷著樂！
她有點兒故弄玄虛“你聽好，你的那個他，我指的是立新的親爸爸，是個什么樣的人？”
姚愛微微一怔。
本來已經(jīng)不是什么敏感的話題了。這柳泉村人哪個不知哪個不曉哇�？芍苡⑼蝗灰粏枺�是小有激動，臉面也有點兒微微的發(fā)熱……半天沒能接上茬，語塞了。
“瞧你那難樣，羞于開口。不好說？還是他沒特點！”
姚愛遲疑了下說：“沒什么不好說的。他應(yīng)該是個很好的人吧。他很正直，很上進，思想境界也比較高�！闭f到這姚愛略停一下，“哎！我以前沒跟你說過他嗎？你以前沒有問過我嗎？”
周英搖搖頭。
“他叫徐正，是軍事學院的大學生……”
姚愛給周英娓娓道來……
周英點點頭。
“嗯！我說嘛，你寧可受辱、受難也生下你們的孩子。而且因此挨批挨斗。弄得天知地知，所有柳泉村人都知。這還不說，關(guān)鍵是這么個美人，竟然嫁給了那么個‘如意郎君’，這么委屈自已，你卻還是不怨不悔的�！�
“他無論怎樣都是我的曾經(jīng)了�！�
姚愛又沉靜了片刻，不知再說些什么了“嗯”了一聲。
她肯定地告訴周英
“他只是我生命里的一顆流星，一閃就過去了�！�
姚愛的話說得很清淡，面目表情更是風輕云淡。
“過去了？沒留任何痕跡？小立新可是天天擺在那，時時提醒著你——你和他的過去，我覺得你過不去！”
周英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跟她掰扯。
，姚愛又語塞了……
姚愛前段時間的思想教育別說毫無意義，她對自已的人生有了新的認識。她知道自已不過是一個微小得如草芥般的人物，不足為道，但也不能在混沌下去了。即使是一棵草，也不讓菟絲子，沒有了依附，便不能挺立，只有趴伏在地上，一直糾纏到死。
姚愛說：“我會忘了過去，重新生活！”
周英說：“嗨！忘記過去，談何容易�！�
周英又開始通情她了。
周英：“哎！姚愛，那個他對你好嗎”
姚愛：“好�！�
“怎么個好法？”周英窮追不舍，不弄個水落石出絕不算完。
姚愛慢條斯理“他對我的好我能感覺到。他對我是真心的，不是虛情假意的樣子。現(xiàn)在想想——”姚愛頓了頓“當時還是小哇！剛離開校門，走上社會，考慮問題不全面，讓起事情來不想后果。只是沉浸在那種感情之中，順理成章地接受了那些事實。以為在我的生活里，永遠會是那樣的鮮花朵朵，根本沒有去想再美的鮮花也有開敗的時侯。他給我那么多承諾，我都沒有想過，他的那些承諾他能不能兌現(xiàn)。我又能不能得到�！币圯p喘低嘆“說我單純也好，說我傻也好。但是他對我的好，他的真心，他對我的愛，我不會感覺錯的。那是他的真情流露！不過，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我不后悔，現(xiàn)在不后悔，將來也不會后悔。”
姚愛不自覺的搖搖頭“周英啊，我告訴你，我不再妄想了，不再留戀了，不再沉迷了，不了��！”
周英：“你很愛他吧？”
姚愛點點頭，“那時是這樣的�！�
周英：“你們倆為什么就分開了呢？”
“不知道為什么？”姚愛搖了搖頭“也許天知道”。
周英：“他拋棄了你？”
姚愛苦笑，還是搖搖頭，“不知道�！焙笥职岢隽四蔷洌骸耙苍S天知道�！�
周英也茫然了，沒法問下去了。
事實也的確是不知道是不是他拋棄了她，突然兩個人就音訊渺茫，如藕斷開。
“你真的就真的如你所說，再也不想他了�！敝苡⒁话櫛亲印拔也恍拍��！�
姚愛又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肯定的點頭
，“不想再想了，太累人”。她輕輕吐著氣，“我把小立新養(yǎng)好，能長大成人，讓他能讓的事，我就心記意足了，別無奢求�！�
周英看著姚愛不知是一種什么樣的心情，疼愛有加。
“能說不想就不想嗎，那是不客觀的，也太不現(xiàn)實了。給你一點點時間，藕斷絲連呢。姚愛呀，你是個傻姑娘啊，老天都會幫助你的�！敝苡厝岫终\摯的說。
姚愛雙手一合“祈求多福吧�！�
周英看看坐在身邊的姚愛，聲音突然放低了�！耙�，我今天要你來，不是要你說你的過去。主要目的，是讓你幫我一件重要的事情�！�
周英換了副表情，跟姚愛湊得更近了。
“前兩天，我們村來了一個神秘的大人物，因為他病得很重，被從監(jiān)獄里保釋出來。上級給下面下達命令要嚴格保密。老支書讓我負責照顧他的生活。老人就住在你們隊的牛棚的西屋�！�
周英一咂嘴，“這個任務(wù)我完不成了，我要完成另一個任務(wù)去。可寧來信了，說我的探親假部隊批下來了�？蓪幷f要我趁現(xiàn)在部隊訓(xùn)練任務(wù)不緊，趕快去，要不有了變化，探親假就泡湯了。我已跟老支書請好了假了，老支書通意了。我提議讓你照顧那位老人，老支書也通意了�！�
姚愛拍拍她的腿“你放心去吧，把照顧老人的任務(wù)交給我好啦，你也要按時完成造個小人的任務(wù)回來�！�
周英笑了起來，“我就是此意，我們倆夠條件了，急著想要一個，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呢�！�
“那就祝你們成功！”
“姚愛呀！我還真的很掛念那個老人，他有病，可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你說多可憐多凄涼啊！”
周英站了起來，開始換衣服。
“這個照顧老人的任務(wù)非你莫屬，別人我瞧不上，更信不著。”
周英強調(diào)一句：“說明一點的是，你只管照顧他，千萬不要跟她打聽什么，也不要告訴別人他身份的秘密。總之，他在我們這里，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對你家可旺也不可詳細說明什么。不要生出枝節(jié)，惹出事端�！�
姚愛認真地點頭答應(yīng)。
周英表情突然變得神秘起來，“姚愛我跟你說，我和那老人可有眼緣了。我第一眼看見他，心有動，是種親切感。這句話就只敢跟你說，他特像我二叔，我就覺得他一定是個好人�！�
她還在忙活著穿褲子、穿襪子、登上了鞋……
周英停了下下，又頂了一句:“這個老人好有學問了。聽上面的人說過，他是個老北大的大學生。他年輕時，肯定是個大帥哥。現(xiàn)在都這么大年紀了，又有病，可還是不倒架子，特有派。他往那一坐，不怒自威�！�
周英收拾利落了，也是前后左右的照了一排……
周英很美，臉長得屬于小巧娟秀型，五官搭配得恰到好處，身材嘛，也是火的惹人的眼。穿著一身軍裝，就差領(lǐng)章帽徽了。這都是可寧在部隊給她淘來的。不是正式場合她絕對不舍得穿上。這身女軍裝不知讓多少愛美女士羨慕又嫉妒，可望又不可及。
這兩個一文一武的大美女。
一路走，引來一路的注目。眼珠子不知掉地上多少，她們不顧。
兩個美女邊走邊談。
“姚愛呀，你要小心那個‘可惡’�！蓯骸侵苡⒔o可財起的外號，只有姚愛知道。
“行，我注意就是了�！�
周英還是不放心地提醒姚愛：“你知道嗎，天天防火，夜夜防賊，時時防‘可惡’。記住了嗎你——要像防火防賊那樣防著‘可惡’。精神點兒，別讓他再占你的便宜。他就是軟的欺硬的怕，他不就是欺負你家可旺是個病漢子嗎？如果換成一個壯爺們兒，他還敢欺負你，就是看你的眼光不正——他的面門之處就得被乎上‘五指山’，讓他的鼻子嘩——流出個‘萬泉河’。
姚愛笑得……你在哪又淘來的這些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