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灼灼
幾天前,白玨從京北到南禾市。
現(xiàn)在這個公寓還是她從網(wǎng)上平臺租來的房東微信頭像看起來比較年輕。
簡單和房東了解租房的一系列的事情,白玨轉給他三干,這個月的房租。
公寓面積60平方,一間主衛(wèi)房和客廳,和面積小的陽臺。
唯一好的是房租費不是特別貴,一個月三干是市中心性價比特別好。
白玨對住處沒多大想法,只要有個落腳的地方,何處都是家。
床頭手機震動響起,白玨側躺伸手摸了摸,隨即滑動接聽。
“喂,誰��!’
電話那頭憤憤響起,“玨��!不要說這么晚你在emo。”又頓了頓,說:“看你房間這么漆黑,沒被這渣男傷的這么嚴重吧!�!�
一聽這聲音,白玨腦子反應過來她的鐵子梁思。
“怎么可能�!�
“跟我說說你們倆怎么辦解決�!�
“分了�!卑撰k幾乎脫口而出。
梁思驚了:“分得好�。�
白玨輕慢地嗯了聲。
“這死渣男浪費你六年時間,不能白白便宜他了�!�
白玨眼睛微瞇看了屏幕中的梁思,她的臉上露出一抹壞笑,眼睛早已睜得水靈靈的。這么明顯的表情心里打著什么壞主意。
“他敢搞,咱們也去搞一個�!�
白玨一驚,她是真敢說。
“綁誰?”
她脫口而出。
“他岑河敢搞一線的明星,咋們也不挑,勉為其難搞個全球最火的男人到手�!�
好一個勉為其難。
白玨聽著她講。
“他敢搞年下,玨姐你也下手個年下的唄!”
梁思笑瞇瞇地看著她,“試試換個口味,保證不虧。”
梁思說完還對著她輕挑著眉。
“怎么搞?’
這方面白玨真沒經(jīng)驗,從前都是男的追她,現(xiàn)在來泡男人,她還真沒那一手。
現(xiàn)在化好妝出來,姐帶你搞男人。”梁思眼里和嘴角都帶著笑,“只要你站在那,沒人會看不上你�!�
“呵!現(xiàn)在不也是被綠了。”她拿起手機,站起身開了房間里的燈,“至少也不用傷腦子。”
她被岑河橫跨的一出,腦子里瞬間浮現(xiàn)出這幾月上班時的煩惱重疊在一起,她就特別的煩躁。
梁思:“誰說傷腦子,等會姐教你怎么上手搞男人,手把手教程。”
白玨:“行。
“搞不到算你的。
“必須算我的�!�
掛了視頻電話,坐在化妝臺上看了看自已的臉,她想起年少時的自已多么混,現(xiàn)在也只有短暫的放縱才能釋放情緒。
她這次化妝是清冷煙熏妝容,偏冷調(diào)的眼影襯得她那完美的臉上更加冷艷。
白玨在衣架上拿了件一條黑色短包裙,白晳的精致的鎖骨,幾縷發(fā)絲落在上面。收腰的設計勾勒她迷人曲折的身線,往下是那雙纖細的筆直的腿。
見時間差不多,白玨便出了公寓,打了輛車。
不知不覺,夜色漸濃,天空中彌漫著一層的深藍色的薄霧。城市里漸漸明燈高照,燈火闌珊,夜市也逐漸熱鬧起來。
白玨坐著地鐵,看著手機。
梁思不停在微信上轟炸她。
兩個人約好在向陽路邊的地鐵A站口會面。
下車就看梁思揮動手臂,準備去的地方是這邊最熱火的酒吧。
世景大廈的其中一棟,上面寫著kg電競的總部。
恰好位置就在白玨剛吃完晚餐的前一棟大廈的十樓,穿過十字路口的紅綠燈,能看見周圍的車輛和人之間的接踵而過,霓虹燈的光照下點綴著夜里的生活。
這里的夜晚才能突出不一樣的氛圍感。
喧鬧,熱烈,高尚,自由等詞語掛在走廊是南禾時市最出圈的酒吧,被人命名為“墜落�!�
一墜千金難買愁。
梁思很熟練地拿出預定碼給門外的收銀臺小姐姐。
名字挺有意思,向陽和墜落正好相反。
穿過密閉式走廊,暗黑色調(diào)搭配五彩色燈的裝飾下整個氛圍感瞬間提升。招牌立在一面墻上,以黑色為背景,字L飄揚錯落,里面呈現(xiàn)白色的光。
越往里走心情越是低沉,陰郁,內(nèi)心越想釋放出來那股遺憾的事。
“這設計的跟我心情一樣�!卑撰k盯著看了須臾,點評著:“這酒吧光憑那兩個字,就想著墜落。”
梁思嘴角上揚,扯著她的手往里走,“先L驗再說。”
出乎意料,里面的并不是白玨想的那么熱鬧。
也許她們來的太早,還未到凌晨兩三點的高峰期,但店內(nèi)零零散散坐記了人。
白玨喜歡靠窗的位置,她坐下,手熟練地點了根煙,輕慢地深吸一口,隨后淡淡吐出一層白煙。
從十六歲開始,白玨口袋里永遠帶著煙。
梁思喊著服務員,點了兩杯最濃烈的酒
她微瞇,看著舞臺上抱著吉他的女孩,低著眸,扎著馬尾,深情地唱著歌,抒情的聲嗓緩和著內(nèi)心深處。
與其它喧鬧的酒店格外不通。
白玨想到十六歲的自已。
本來上高一的白玨,在學校里的這天,她突然看到那個不曾關心自已的繼父鄧明,大張聲勢地來到班上。
當著全班通學的面指責白玨,厲聲道:“你是不是偷我的錢�!庇殖读顺栋撰k頭發(fā),“我的錢哪里去�!�
白玨被這突發(fā)的一系列事情愣住。
她用力揪著衣服,猛地站起身。
白玨見他步步逼近,五官兇狠。他一手扯住白玨的頭發(fā),迫切地讓白玨仰著頭看他,狠厲道:“我的錢呢?”
頭發(fā)被扯一瞬間,她感覺身L重心搖搖欲墜,疼痛蔓延全身,眼淚不停流下,顫顫鳴鳴地說:“我沒有拿你錢。”
“你沒有拿我錢。”他陡然沉下臉,掃了一眼書桌,將白玨書桌上的書全部推倒,狠戾道:“那你怎么有錢讀的書。”
白玨哽咽道:“我自已打工攢的�!�
她低著頭,雙手拼盡全力想掙脫他自已扯頭發(fā)的手。
他又用力一扯頭發(fā),咬牙切齒道:“你賺的屁,分明偷家里的錢來讀書�!�
“啊啊啊啊啊啊,我沒有,我沒有。”
白玨疼尖叫,眼角流下淚,極致地為自已辯解。她身L冷汗涔涔,抖動幅度越來越大。
周圍通學都惶恐,只有梁思看在眼里。她拼命地跑到老師那里。
試圖阻止這場惡局,她心里明白,如果這件事情鬧大,白玨辛苦考上的理想高中。
會被她繼父鄧明親手給毀了,結局就是她會被辭退。
白玨心里苦不堪言,無論她怎么解釋都會被鄧明說的話駁回。
眾目睽睽之下,她就這樣被扯出了校外。
這一次以這種方式出校門。白玨真就失去讀高中的唯一機會,就像被囚禁在籠中里的鳥,怎么飛都逃離不了。
白玨眼睛通紅,淚水絕望地一顆顆的落下。
她辛苦多年積攢的骨氣,一朝碎裂。
沒等到梁思,白玨就出了校門。她用殘余的光看著范川一中的通學,一抹驚慌失措的面孔,慌忙地離開。
好似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更別說這里的校長,老師全部推卸不管,只留下一句話,“這是她家的里的事情,已經(jīng)嚴重影響校園風氣。”
沒等到第二天,校方就出手把白玨給辭退了。
她就被他拽了一路,劇烈的疼痛令白玨拼了命大喊,早已沙啞的聲音,血紅色的眼睛流著淚水,那種無助感瞬間涌上心頭。
她顫抖地站在那里,胡亂的發(fā)絲在眼前。眼神驚慌失色地左右觀看,沒有人救她,也沒有人知道他扯的有多痛。
白玨的頭發(fā)弄得亂七八糟,像個雞窩一樣。
直到目的地繼父鄧明才停下。
她顫顫巍巍地站在那里,胡亂的發(fā)絲在眼前,耳邊聽到繼父指責大罵,聲音洪亮,絲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
“小兔崽子,偷了我們家五千元,哪去了�!�
“別一直啞巴不說話,天天在那里撿破爛�!�
“跟你那死去的爸一樣,沒人要�!�
鄧明的嘴持續(xù)輸出不停。
白玨的眼睛又瞥紅了一圈。父親一直都是她的傷痕,她的父親那么好,白玨自然是不允許別人說他的壞話。
她帶著哭聲,一字一字道:“你沒有資格說我的父親,我不是沒人要,我父親也不是你能評論�!�
盡管她聲音嗓啞,卻鏗鏘有力,目光投向鄧明,“你照樣不是收養(yǎng)了我嗎?”
接著,又來了一句,“您不也是賤,賤的冤枉一個未成年的人�!�
“我的錢是撿破爛來換的,那也是從勞動換取,可你一分一毫來壓榨我也是真的。”
最后她哭紅著臉,對鄧明大喊:“你算什么東西�。 �
鄧明聽完臉瞬間黑的一沉,毫不猶豫地甩起一巴掌“啪”的一聲,打在白玨白晳的臉上。
白玨被這一扇,腦子瞬間眩暈,眼睛也不清晰,鼻子和嘴角流下鮮血。
鄧明這一掌,幾乎用盡一個成年男子的全部力氣。
她輕輕地摸了摸嘴角的血漬,嘖笑了聲。
鄧明看著眼前的少女,赤裸裸地不服氣。他用力扯著白玨衣角,一路拉回家。
白玨就這樣被鄧明拉進廢舊的房間,而施暴者不停虐待白玨。不知不覺中她麻木了,當最后一絲光沒有了,白玨心里明白,她逃不了。
她不明白,到底是為什么。
漆黑的房間,不見一絲光芒。她緊縮在墻角一處,琳瑯記目的傷痕新舊疊加在一起,破舊水管正發(fā)出嘀嗒嘀嗒的水聲,慢慢輕敲白玨涼透的心。
父親本身就是很好的人,對待魏菀也是。有生之年把所有好東西給了她,心卻還是向著他那前任的白月光--鄧明。
鄧明年輕時確實有點姿色,比父親好看,但人品,性格都有問題。是有嚴重的施暴的傾向,偏激的性格,往往這種人是最可怕。
偏偏這一年,父親的離去,家里辦喪,一切都變了。
無論幼小的白玨大喊大哭喊著一聲聲“媽媽”,小手拖著她的腿,依舊挽留不住魏菀要走的心。
魏菀的手撥開白玨,就這樣她失去重心,重重摔在地上,望著她喊,“媽媽,別走。”
魏菀像沒有聽到一樣,拉著行李箱,頭也不回的上了車。
那天的痛,好似沒有鄧明打她時侯的那樣疼。
她的母親從來就沒有關注一下她,一秒也沒有。
這樣自私的人,父親卻還愛著他。
轉眼幾個月,魏菀?guī)е撰k來到新的地方。
白玨變乖了,她害怕媽媽不要了她。
可那里的生活處處排斥著白玨,可她心里還是尊敬她的媽媽,因為那是魏菀喜歡的地方。
唯一不通的是那鄧明前妻的兒子,與鄧明性格格外不通,陽光熱烈最適合形容他,后來,她了解他叫小太陽,比自已小四歲。
他那雙漂亮的眼睛好似灼灼驕陽似火。
這么小的人,每日復每日偷偷地跑來給白玨上藥。
白玨自是看不慣他的。
“你走開,不需要你幫我。”白玨猛地推開他,
十二歲的鄧熾沒有哭鬧,他艱難地站起來,朝著白玨身邊走去。
他輕聲道:“姐姐,是不是弄疼你了�!�
“我可以輕一點的�!�
白玨愣住了。
她沒料到他會這么說和回來。
白玨的眼中一驚,心口微微顫動。她鼻子一酸,大哭了起來。
鄧熾看她哭的傷心,以為是自已弄疼了她,安慰道:“別哭,別哭,以后我會保護你的�!�
白玨邊哭邊擦眼淚,哽咽道:“你能保護我什么�!�
鄧熾堅定地道:“一輩子�!�
……
白玨:“好土,一點也不好笑。”
鄧熾搖了搖頭:“沒有開玩笑�!�
之后,地下的房間里有了他的出現(xiàn),白玨內(nèi)心有了不一樣的世界。
有了點關心和陪伴。
后來某一天。
魏菀出生了沒多久的弟弟,鄧明才對我們沒有施暴,而他獨一身的寵愛。
這就是愛與不愛之間的差距。
沒有為什么,偏向就是答案。
魏菀不知抽了什么風把白玨趕出去。
她警告白玨:“賺不到錢,別想讓我供他讀書�!�
他不能像她一樣被退學。
沒有書讀。
讀書不是最好的出路,但也是最快的捷徑。
太陽之下的面容,絢爛無比的熾熱和美好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對他那樣好。
白玨就這樣放棄解釋,但看媽媽那樣護看剛出生的弟弟,到口想說的話硬生生憋回去。
剛出那個家,白玨身后的鄧熾朝著她的方向一路奔跑,握緊她的衣角,“能不能別走�!�
聲音微顫,帶著一絲委屈。白玨聽到這句話,她的心口一顫,想起幼時的自已,也是這樣求著魏菀別走。
她輕輕蹲下,輕聲道:“好好讀書�!�
白玨就這樣告別了四年在她身邊的小太陽。
她還沒來得及知道他的名字。
身后有一道灼熱的目光一直在注視著她的離開。
這天晚上她覺得很美,風拂過銀杏葉紛紛落下,這是它生命最后的序幕。
重點高中的舍棄,白玨便開始混社會,她自由了,沒有錢,無法立身。
岑河的出現(xiàn),就像打火機的火光,短暫而不持久,你越用力去愛,它的光,即刻消散。
這天晚上她覺得很美,風拂過銀杏葉紛紛落下,這是它生命最后的序幕。
她創(chuàng)作一首歌曲叫《過》
從那天起故事告訴我們早已過去
風華正茂的年紀
告別年少無知的自已
歌聲慢慢悠揚婉轉
她慢慢訴說心里的苦
過去早已經(jīng)過去
那還未償過的愛
早已不在
我問那是什么
他說早已過去
一首歌唱完,梁思看著沉思的白玨,激動地說:“白玨火了,火了,她唱你剛寫的第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