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場館的工作人員看了班表,告訴他余妄今天把課時推后了,請假沒來。
夏時云愣了一下,他并不知道余妄今天有什么別的行程。
在微信上問了一下他也沒有回音。
他倒是不疑心什么,只是撲了個空還是挺納悶的,于是不高興地在微信上給他發(fā)了個生氣的表情。
傍晚七點,余妄就按時到點的回到家了,手上還提了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馁徫锎�,一見他就眼神微亮:“寶寶,今天下班好早啊。�?br />
他放下購物袋就想過來抱抱,卻被夏時云瞇著眼睛抵開。
男人一愣,低頭看了看,反思道:“是出了點汗,我洗個澡再抱抱�!�
夏時云叫住他,問:“我給你發(fā)信息你怎么不回我?”
余妄一怔,連忙把手機拿出來看,看見上面的憤怒黃豆小臉,冷汗都出來了,磕巴道:“我、我沒看見!不是不回……”
“我知道,”夏時云問:“所以你是請了假去哪兒了?我去找你了但沒找到�!�
余妄的瞳孔微微睜大,心疼地說:“寶寶你下次給我打電話,別跑,很累的�!�
“問你去哪了呢�!�
余妄抿了一下唇,倏地開始解衣服扣子,英俊的臉上布滿潮紅。
夏時云一怔,連忙警告:“干嘛啊,不說清楚不準(zhǔn)做!”
然而余妄只是解開了上衣的扣子,耳廓紅紅地說:“寶寶你看�!�
夏時云定睛一看,只見余妄鎖骨那道不明顯的疤痕處,竟然多了一塊紋身,上面紋著一朵懶懶胖胖的小云朵。
云朵圖案圓鈍可愛,和男人硬朗冷峻的外表極不相配,就漂浮在他的心臟上方。
紋身處的皮膚通紅微腫,還貼了一塊防護貼。
夏時云啞然。
男人低聲說:“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的�!�
余妄牽起他的手:“想摸摸嗎?”
夏時云怯怯地往后縮,聲音輕了:“不摸了,很痛吧……干嘛要去紋��?”
他有點心疼地摸著男人的手臂,眉心蹙起來。
余妄很不好意思地笑:“就是想紋而已�!�
痛是有一點痛,但他覺得很高興。
感覺像是把夏時云的名字刻在了身上,他給自己戴上了抹除不掉的項圈。
雖然是他情愿的,但也可以說是他在逼他。
他利用夏時云的溫柔,逼他這輩子都不能丟下自己。
他輕輕啄吻夏時云的手指,聲音喑�。骸暗人謴�(fù)好了,以后做噯的時候你就可以咬上去�!�
夏時云小聲罵他變態(tài)。
結(jié)果后面做的時候他還真咬了。
夏時云仿佛真的變成了一團沒有脾氣的軟云,整個人都失去了形狀,被戳得顛顛簸簸,視線染著漫天的白,破碎的淚滾下來,被快敢折磨得可憐兮兮。
余妄的懷抱很熱,爆發(fā)力很猛的腰腹是推不開的鐵壁,夏時云被困在其中,牙齒倏地咬住指節(jié),阻擋住細弱的聲音。
但在亢奮時候的男人是毫無羞恥心的。
他一看見夏時云擋住了嘴就急切地叫起來:“寶寶不要咬手!”
夏時云頭皮發(fā)麻,烏潤的眸子上翻被眼皮吞噬掉一半,找不到焦點,哪里還聽得清他在說什么。
余妄就愈發(fā)大聲,求他:“寶寶可以不要忍著嗎,我想聽�!�
“你的聲音好好聽啊寶寶,為什么堵住呢?”
夏時云不肯,男人就愈發(fā)癲狂。
精悍的腰振得近乎殘影,身體都仿佛飄上了云端,夏時云在這種突破閾值的混沌中感到恐懼。余妄還不斷地說他好香,又說他好甜,恍惚間他都以為自己變成了什么甜品,比如奶油糯米糍,被攪拌得咕嘰咕嘰的,又或者熱化了,變成甜膩膩的奶油汁水。
余妄直白得可怕,說話顛三倒四,像是在發(fā)瘋,不停地夸他。
“寶寶你好漂亮啊。”
“你怎么這里都漂亮?”
“這么漂亮我可以吃一口嗎?”
“寶寶你好會j……”
話還沒說完,夏時云就氣得抬起淚眼一口咬上他紋著可愛云朵的鎖骨,想讓疼痛止住他沒羞沒臊的胡話。
余妄的瞳孔一瞬間失焦,微張著唇,爽到失聲。他的魂魄飛到了云層之外,迷醉在窄小的天堂。
做完以后,余妄還亢奮地舍不得睡,不斷煩他:“老婆再咬一口吧?咬深點�!�
夏時云:“……”
他默默轉(zhuǎn)身,拽起被子蒙住耳朵。
小狗委屈地汪汪叫:“不覺得這個很像標(biāo)記嗎?”
他只是想要老婆的標(biāo)記,他有什么錯!
夏時云懶得理他,他最近在憂愁另一件事。
那就是——該怎么跟陳越坦白呢?
之前他說分手說得信誓旦旦的,還讓陳越別擔(dān)心,他有他的節(jié)奏,結(jié)果到現(xiàn)在非但沒分吧,人都快被鑿?fù)噶�,夏時云挺羞愧的。
他不知道怎么說,于是老毛病又犯了,開始拖延。
直到陳越主動來問他。
夏時云苦著臉,愁云慘淡地思考要如何滑跪謝罪。
余妄見不得他為難,心疼地說:“你就說都是我的錯吧�!�
夏時云眼巴巴問:“我怎么說?”
“就說是我變態(tài),我不能沒有你,沒談上的時候我就視.奸.你,談上了還……”
夏時云臉頰漲紅,罵他:“你瘋了!他真的會報警的!”
余妄可憐地看著他,心里惴惴不安,他知道陳越在夏時云心中的份量有多重要的。夏時云也是個六親緣淺的人,如今父母都已經(jīng)重組了家庭,彼此聯(lián)系很少,陳越就跟他的哥哥差不多。
兩人面面相覷,那頭左等右等等不到發(fā)小回復(fù)的陳越慢悠悠地發(fā)了一個大紅包來。
【陳越:份子錢。】
夏時云嚇得汗毛都豎起來了,一下子坐直,滑跪認錯:【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
他以為陳越是氣瘋了,嫌他是個爽起來毫無原則的戀愛腦。
天殺的,他可不是那種沒節(jié)操的男同啊!
陳越叼著煙,笑得很了然,打字回復(fù):【早猜到你們分不了了,收著吧,遲早的事兒。】
夏時云錯愕,慫慫地問:【你真沒生氣啊……?】
【求原諒.jpg】
【親親.jpg】
一個涼涼的聲音從身后幽幽響起:“寶寶怎么跟別人親親��?也親親我吧。”
夏時云給他一巴掌,手掌軟綿綿,是開玩笑的,濕漉漉的眼睛瞪他:“不許添亂�。 �
余妄酸得厲害,雖然知道陳越和夏時云感情純粹干凈,但他就是嫉妒每個和夏時云親近的人。當(dāng)然不會阻止了,他沒有那么喪心病狂,也擔(dān)心夏時云生氣,可有點酸嫉是不可避免的。
余妄吃了巴掌也不管,鼻梁挨挨蹭蹭地抵在青年柔軟的臉頰上,找到嘴唇吻上去,吮出黏.膩的水聲。
敏.感的上顎被掃過,青年鼻腔不禁哼出細細的聲音,軟酥酥的腰往前挺,被男人的大掌掐住了揉。
吻了一會兒才安撫住因為一個親親表情包而躁動磨牙的小心眼狗狗,夏時云才看見陳越回他:【真不生氣�!�
陳越是不生氣,他早知道他們之間存在什么奇怪的誤會。
夏時云覺得男朋友不愛他,只是愛跟他上床。
但每次聚會結(jié)束,不論多晚,余妄總是會在二十分鐘內(nèi)趕來接他,熟練地把人抱過去,把他當(dāng)小孩一樣的背起來。
他還聽見余妄趁夏時云困倦睡著,偷偷叫他老婆,叫完之后表情依舊是冷冷的,臉卻一直紅到了脖子根。
只要看見夏時云,余妄的視線就不會移到別的地方去。
他那個樣子,怎么可能不愛?
只是有些情關(guān)需要情人自己過,愛情才會堅固。
夏時云愣愣地看了半晌,眼眶漫上霧,感動得鼻子酸酸的,卻問他:【可是哥你不怕他也是個渣男,我被他騙身騙心騙財嗎?】
【陳越:怕什么,喜歡就談,就算你真窮得只剩一條褲衩子了也沒事�!�
【陳越:有哥在,夏時云永遠輸?shù)闷�。�?br />
夏時云感動得哭了一頓,眼睛紅紅的像小兔子。
余妄看他高興,之后也給陳越發(fā)了一個很大的紅包表達感謝。
這下陳越看他最后一點不順眼也沒有了,扭頭就跟夏時云說此男值得托付。
值得托付的男朋友這天下班,帶回來一對戒指。
是一對看上去比較低調(diào)的男士對戒,內(nèi)圈鑲了細碎的鉆,輕輕轉(zhuǎn)動就會有星光從指間流瀉。
余妄給夏時云買過很多東西,卻唯獨沒買過戒指。
他不敢買。
其實對他而言,「老婆」并不是一個調(diào).情的稱謂,而是很神圣的稱呼,是他的肋骨,是他的愛與欲,是他走失一半的魂魄。
而戒指就是把他的靈魂愛欲套牢的證物。
余妄原以為自己可能永遠也不會敢給他買戒指,畢竟誰能圈住一朵云呢?
云都是會飄走的。
他愿意獻上自己的全部忠誠,卻不敢向夏時云求一個一輩子的承諾。
他的家庭曾經(jīng)很慘烈地破碎過,他其實不太有信心去組建。
是夏時云用無限的包容和軟乎乎的愛給他勇氣。
余妄握著夏時云的手微微顫抖冒汗,總是滾燙的掌心是涼的,干澀的唇抿了一下才說出:“夏時云,你跟我結(jié)婚好嗎?”
呼吸都凍住了,余妄緊張地忘了眨眼,眼睛干得發(fā)痛。
夏時云朝他笑,說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