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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晚喬看到她時愣了愣,卻又馬上看向我。
她像是不敢置信:"是你傳信給了她?"
我沒說話,也沒否認(rèn)。
與溫笙的交易,便是我?guī)退业疥懥w知,她救我出去。
楚晚喬露出個悲愴的笑:"你叫她來,是想殺我?"
"你寧愿依附她,也不愿留在我身邊?"
我頓覺無趣。
"你憑什么覺得,我會愿意留在你身邊?"
"我是不是忘了告訴你,在你身邊的每一刻,都讓我覺得無比惡心。"
楚晚喬臉色瞬間灰敗下來,身形顫抖著,像是站立不穩(wěn)。
她想走到我面前,卻被溫笙攔下。
"你將羨知傷成這樣,楚晚喬,你便不會感到愧疚嗎?"
楚晚喬冷冷的看著她:"我只后悔,沒殺了他。"
溫笙大怒,恰時陸羨知反應(yīng)過來,聲嘶力竭的開口:"阿笙,她害我至此,你快幫我殺了她!"
下一瞬,兩人便打了起來。
我本想離開,卻發(fā)現(xiàn)整個地牢都被結(jié)界覆蓋,無法進(jìn)出。
我知道,是楚晚喬的手筆。
就算到了這個時候,她也還是不想放我離開。
可她今日,必死無疑。
二人打得激烈,我卻看出了溫笙的頹勢。
她到底敵不過楚晚喬。
很快,她就被楚晚喬一腳踹到地上。
未來得及起身,便被一劍刺穿了咽喉。
血流了滿地,楚晚喬沒有留手。
溫笙死了。
陸羨知發(fā)出一聲嘶吼,撲到溫笙身上,第一次露出些真情實(shí)感的痛苦。
楚晚喬滿不在乎的將劍抽出,緩緩走到我面前。
"嶼墨,是我贏了。"
"你說過,只要我殺了陸羨知,你便原諒我過去之事。"
"以后再也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了,你也只能依靠我,只能待在我身邊。"
我勾起抹譏誚的笑,如她當(dāng)初那樣開口。
"不,我食言了。"
"我不會原諒你。"
"等你死后,天南地北我都可以去。"
楚晚喬一愣,猛的捂住嘴唇。
可已經(jīng)晚了,無數(shù)黑血從她嘴里涌出。
我下在她身上的鮫毒,在她用盡法力之后,終于發(fā)作了。
她跪倒在地,卻仍是不甘,抬頭看我:"你早給我下了毒?"
"引溫笙過來,也不是想讓她殺我?只是為了讓她當(dāng)毒引?"
我蹲下身,漠然道:"是,我知道她殺不了你,也同樣知道這毒殺不了你。"
"所以……"
我再度幻化出匕首,利落刺進(jìn)她的心口。
只有這樣,她才會死。
楚晚喬睜大眼,緩緩倒了下去。
她還沒有馬上死去,動了動唇,問我。
"鮫毒需以鮫人心頭血煉制,你從心頭取血,是不是很痛?"
我靜靜等著她死去。
"痛,但比不上你給我的那些痛。"
楚晚喬苦笑一聲,目光漸漸渙散。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已經(jīng)這般恨我了。"
"之前我是騙你的,你還是可以化身鮫人,帶著我們的孩子回家……"
聲音漸低。
楚晚喬眼角落下一滴淚,永遠(yuǎn)的閉上了眼。
我站了片刻,看向抱著溫笙尸體呆坐的陸羨知。
她滿臉是淚,再不是往日意氣風(fēng)發(fā)的鳥族太子。
我移開目光,轉(zhuǎn)身離開。
身后卻傳來陸羨知低低的聲音。
"謝嶼墨,從前是我對不起你。"
"我天生靈脈虧損,處處被人瞧不起。"
"可只有你會幫我。"
"怪就怪,你對我太好,卻又不止對我一個人好,讓我感激,卻又控制不住的嫉妒。"
我腳步一頓,不明白他為何說這些話。
陸羨知繼續(xù)道:"可我如今也已得到了報應(yīng)。"
"只求我死后,你能將我與溫笙同葬。"
空氣寂靜半晌,我淡淡應(yīng)了一聲:"好。"
身后響起一絲輕笑,很快又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
陸羨知的氣息也消散了。
我沒有回頭,一步一步走出地牢。
走出片刻,身后地牢轟然倒塌。
對她們來說,也算是一個好的墓穴。
而我大仇得報。
此后回歸四海,再無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