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刻入靈魂的屈服
南佳蘇冷冷了看了他一眼“公子慎言�!�
謝懷恩站了出來替她說話“我這弟弟隨性慣了,跟燕京舉止有禮的貴公子不同,他在外游學十年,難免有些沾花惹草的毛病,他的話南姑娘不必當真�!�
謝懷恩話里話外都在貶低他這個弟弟。
謝謹跟謝懷恩對視上,眼底鋒芒流露“十年沒回來,看來哥哥對我很了解嘛�!�
聽著兩人話里的交鋒,南佳蘇心里冷哼,敢情他們這兩個兄弟不睦,把她當成較量的棋子了。
謝懷恩皺眉“你今日來這是想干什么?”
“自然是來賞梅了,跟南姑娘一起�!敝x謹挑眉看向南佳蘇。
謝懷恩側身不再理會他“南姑娘,時候不早了,我們該進去賞梅了,既然你要跟著便跟著吧。”
南佳蘇點點頭。
謝謹貼了上來,擠走了謝懷恩,亦步亦趨地跟在南佳蘇身旁。
南佳蘇捏了捏帕子,手有點癢了。
謝懷恩不屑跟謝謹做這些幼稚的爭執(zhí),來到南佳蘇左側,三人沿著湖邊的九曲長廊一路往前。
“南姑娘,你覺得風景如何?”謝懷恩側頭看著南佳蘇,美人側臉猶如神刻。
謝懷恩眼睛里的寵溺,讓南佳蘇感到有些不適,她總覺得男人深情下隱藏的是詭譎的陰謀。
但是該說不說,風景是真的好,特別是那梅花。
厚重的雪開始融化,顯露出梅花的真顏,凌然傲雪,獨占風景。
她發(fā)出真心的贊揚“百花殺盡我花開,寒冬天氣連人都不愿出門,梅花是有傲骨的,不然也不會引得這許多人來欣賞�!�
“好一句百花殺盡我花開�!敝x謹非常捧場地鼓掌。
結果只得了南佳蘇一個白眼。
三人來到一處涼亭,石桌上擺著甜點,桌下放著火爐,一旁的丫鬟給幾人沏上一杯茶。
南佳蘇吹了吹冒著的熱氣,抿了一口。
卻發(fā)現(xiàn)謝謹正盯著自己,眼眸含笑“南姑娘的手真秀氣�!�
謝謹意有所指的話讓南佳蘇一口熱茶全噴了出來。
狗男人說什么呢!
見謝懷恩去了一旁,她低聲壓著怒氣“謝謹,你到底要干什么!”
裘狐毛的領子擁著她的臉,臉和耳朵都粉紅粉紅的,估計是被寒風吹的,此時怒火燒得她的臉更加的緋紅,謝謹咂舌,這嬌嫩的皮膚也太不經(jīng)風吹了。
想起昨夜的春光讓他眸色暗了暗。
謝謹喉結滾動,伏低身子,靠近她“我想對你負責,那天晚上……”
“夠了!”南佳蘇猛地站起來,雙眸含怒瞪著謝謹,謝懷恩就在身后,她不能跟謝謹挑明了說。
她的聲音引起了謝懷恩的注意,看了過來。
南佳蘇忍著翻騰的怒意,轉身“謝國公,我有點不舒服,想一個人走走,你們請便�!�
她實在是受不了謝謹了!
說完,不等謝懷恩開口,領著金月就往洞心湖一處安靜的地方。
一走開,終于感覺到了輕松,輕舒一口氣。
“小姐,你怎么了?”金月疑惑道。
“你難道沒覺得那謝謹非常討人厭嗎?”
金月有些震驚地捂著嘴“怎么會,這位謝公子雖然剛回燕京,但其平易近人的性子早就傳開了,而且我看著傳言也不假,謝公子溫柔和善,對任何人都沒有架子�!�
南佳蘇搖了搖頭,不贊成金月的話,不過是這人會做戲罷了,不管這人的性子是不是平易近人,她只要想到那晚,就毫不猶豫地在謝謹?shù)念^上打上了人面獸心的標志。
這樣的人離得越遠越好!
走至一處安靜的涼亭,周圍來洞心湖看雪的人大多集中在湖邊,像這樣的涼亭,周圍非常地多,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一個,南佳蘇并不怕沒人過來打擾。
一處枝丫越過涼亭的欄桿伸了進來,南佳蘇看著這枝梅花,煩亂的心稍安,沒想到這里竟然還有一株小梅花樹。
漫地雪白,嬌艷的梅花像濺在雪地上的血液,開得令人心顫,令人難以忽視。
捻下一朵花枝,湊近鼻尖聞了聞,浸入肺腑的香。
在掌心打了個轉,自顧自地笑了。
上輩子,她喜歡用花骨朵在手心打轉,只要轉動手指,就能看到絢爛的花在掌心跳舞。
齊厲總喜歡在背后擁著她,不厭其煩地看著她玩。
而她就像是齊厲掌中的花骨朵,跳得再絢爛再用力,都逃不出齊厲的手掌心。
南佳蘇心中悵然,將花順手別在了金月的耳朵處。
金月紅著臉“小姐�!�
南佳蘇彎唇“戴著吧,很好看�!�
轉過身去,這一轉身,笑容直接僵在臉上。
不遠處的涼亭,一個金尊華貴的身影佇立在那,身著暗紋蟒袍,上面繡繪的四爪蟒,似乎憑空生出利爪,掏人心臟。
是齊厲!
南佳蘇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齊厲怎么會在這里!?
他依舊是那矜貴,高不可攀的姿態(tài),看上去似乎瘦了點,本就鋒芒的眉眼,更加的凌厲,那眼神帶著涼意,隔著風雪,緊緊盯著她。
想起剛剛自己那用梅花在自己手心打轉的動作,心中大駭,可又隨即安慰自己,會用花朵打轉的又不止她一個,這小小一個動作應該不至于引起齊厲的懷疑。
以齊厲多疑的性子,如果自己僅僅因為齊厲看了自己一眼,就要逃跑的話,他絕對會派出暗處的暗衛(wèi)把自己抓回去審問。
南佳蘇余光在周圍暗處掃了又掃,不知道這次出行,齊厲帶了多少人出來,自己又是否能夠全身而退。
強裝鎮(zhèn)定地把自己的視線收了回來,一個視線也不敢多瞟,她知道齊厲手下的人同樣很警覺。
就在她開始旁若無人地再次折起花來的時候,她感覺到那道迫人的視線已經(jīng)漸漸從自己身上移開了。
她長舒一口氣,自己的后背都被汗水浸濕了,沒想到齊厲短短時間,那身上的凌厲氣勢變得更加迫人了。
可是又無比后怕起來,見到齊厲的那一刻,她好像分裂了一樣,一半的身體在叫囂地逃跑,一半的身體想要往他身邊去,她只能死死的把指甲握進掌心,讓理智回歸。
心中凜然,這就是用人奴的方法被馴服之后的后遺癥嗎?哪怕再世為人,哪怕死亡逃離,那刻入靈魂的服從還是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