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紀長安的發(fā)絲,被揚上黑玉赫如畫般的眉眼,絲絲縷縷的。
讓人心癢。
“寶寶,親一下�!�
黑玉赫的眼中,帶上了一抹哀求。
這種時候,他特別想他的寶貝,能夠主動的親親他。
一下就好。
紀長安左右看了一眼。
丫頭們立即轉(zhuǎn)過身,臉上憋著笑。
雨水還有點兒懵,站在原地沒動。
立春立即拉了雨水一把,把雨水的身子轉(zhuǎn)了過去。
紀長安這才低下頭,雙臂舒展的圈著黑玉赫的脖頸。
她在他仰起的臉上,輕輕的親了一下。
說好了只親一下。
但是在紀長安輕觸過后,黑玉赫又出爾反爾了。
“嗯?”
他偏了偏俊美的臉,示意寶貝親他的唇。
紀長安紅了臉,悄聲的說,“這在外面�!�
哪里有人這樣黏糊的?
身為蛇君,這樣腆著臉求她親他,他就不怕被他的蛇族笑話?
黑玉赫不動,漆黑的眸子只望著紀長安。
她的心軟了,低頭,將唇貼在他的唇上。
為什么不能應他?
他陪了她兩輩子,護了她兩輩子。
不就是要她主動的親他嗎?
紀長安想滿足他。
花瓣撲簌簌的落,地上很快就積攢了一層梨花花瓣。
黑玉赫在梨花香中,閉上了他的眼睛。
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幸福感,在他的胸腔中炸開。
沒有人能夠體會到,夫人給他的,是怎樣一種驚天動地,山崩地裂的情感。
這是曾經(jīng)充滿了戾氣的黑玉赫,根本體會不到的。
他能戰(zhàn)九州,萬族廝殺的混沌期,他戰(zhàn)無不勝,從無敵手。
天道成形,斥他致使血流成河,殘殺弱小。
黑玉赫嗤之以鼻。
他沒覺得比他弱小的,死了有什么好可惜的。
萬事萬物,實力為尊,強者掠奪弱者,有什么錯?
天道說他不知世間美好,不通情事,無憐憫之心。
笑話了哈,小螞蚱也美嗎?
憐憫?他憐憫一些撲上來想吃他的螻蟻做什么?
世間哪兒有美好?戰(zhàn)場上敵人飆出的血倒是美的。
除了無盡的廝殺外,黑玉赫沒覺得這九州哪兒美了。
金銀珠寶亮閃閃的東西,倒是能看上一看。
可看多了也就那么個意思。
緊接著,人間被劃分出來,獨居九州一隅。
天道拿他沒辦法,只能打發(fā)他到人間反省。
黑玉赫沒覺得自已有什么錯,等他過了反省期,回去還能繼續(xù)干翻天道。
可是現(xiàn)在,黑玉赫不想和天道對著干了。
他看到了天道口中所說的美。
夫人美。
夫人身后的花也美,夫人的身子也美。
夫人給他鬢角邊簪的花,是那一樹的梨花中,最美的美。
黑玉赫睜開了眼,依舊望著他的夫人。
紀長安的唇,稍離了他一些。
她的指尖輕撫黑玉赫的眼睛,微微的笑,
“真傻。”
她覺得黑玉赫這樣子,就像是在仰望某種信仰一般。
虔誠的就連眼中磅礴深邃的欲,都是干凈的。
干凈而純粹的,只想與她陷入情欲之中。
這讓紀長安覺得,那樣的孽海沉浮也神圣了起來。
第
165章
為大小姐尋個萬全之策
元啟宇找到茶舍來的時候。
紀長安已經(jīng)被黑玉赫抱進了茶舍二樓的一間包間。
她枕在黑玉赫的腿上,聽著茶舍下面,有來自南方的小調(diào)在彈唱。
這間茶舍因為臨著水泊,環(huán)境空曠雅致。
客人雖然不多,但還挺得一些附庸風雅之輩的青睞。
青衣來報,
“那個元啟宇說聞家的人已經(jīng)將大小姐您告了�!�
“他特意來找大小姐,要為大小姐尋個萬全之策。”
紀長安閉眼嗤笑,
“他這人就像是一條水蛭,逮著點血腥味就巴上來不放了。”
就算是閉著眼睛,紀長安都能猜出元啟宇打的算盤。
一個小小的聞家,能怎么撼動紀家?
他們住了紀家這么多年的宅子,地契都是紀家的。
他們有什么理由去告紀長安?
這種狀子京兆府也接,還讓元啟宇巴巴兒的追著紀長安的行蹤出了城。
那只能說明元家的人,太想拿捏紀長安了。
黑玉赫坐在榻上,單手放在紀長安的肩上,他看著枕在腿上聽小調(diào)的夫人,
“那就把他趕走?”
紀長安道:“得講究點兒技巧,吊著他的胃口。”
紀長安吩咐青衣,“就說我乃深閨未出嫁的姑娘,不能見外男。”
“讓元啟宇回去吧,有事書信往來。”
元啟宇怎么肯?
他屢次三番的想要見紀長安,就是為了尋個由頭和紀長安拉近距離。
好不容易等到紀長安從紀府里頭出來,他找這個借口追來這里。
與紀長安商討聞家事是小,想要問問紀長安,什么時候簽那封《納妾書》才是真。
青衣的話說完,元啟宇就要往二樓的包間里頭走。
“事關(guān)重大,現(xiàn)在不是講究男女大防的時候。”
元啟宇打算用個強硬些態(tài)度見紀長安。
元家已經(jīng)連續(xù)多日,沒有收到紀家鋪子里的銀子了。
那個洪掌柜的來鳳酒樓,因為給白鶴樓賣餿臭膳食的原因。
如今來鳳酒樓的名聲滂臭。
甚至因為好幾筆大訂單的流失,導致來鳳酒樓還得賠償別人大批的銀子。
元家這些年被紀家養(yǎng)的鋪張浪費成了習慣。
一段時間沒有從紀家收上來賬,他們還能撐住。
可是長此以往,元家人會越來越捉襟見肘。
之前元啟宇說要納紀長安做妾,他阿爹阿娘都反對。
但最近幾日,他阿爹阿娘的口風有點兒松動了。
大家都覺得,現(xiàn)在紀家的生意這么不穩(wěn)定,還是要把紀長安給弄進元家來看著。
銀錢的來路才穩(wěn)妥。
所以元啟宇想要告訴紀長安,這是一個進入元家的好機會。
他不想紀長安錯過。
可紀長安不見他,他這話就無從說起。
元啟宇要強行進入包間,被赤衣抬手一推,就往后退了兩步。
立春呵斥元啟宇,
“放肆,我家大小姐豈是你想見就見的?聞家人要告我們大小姐,那便丁對丁卯對卯的走章程便是�!�
“地契乃是我們紀家祖上傳下來的祖產(chǎn),聞家人是有幾個良心敢睜眼說瞎話?”
“正好也教帝都城的人都看看,究竟是聞家人有理,還是我們紀家有理�!�
“大人私下來見我們家大小姐,引人詬病不說,便是真心想要幫我家大小姐的,也該知私相授受會毀人清譽,大人卻還非要往我家大小姐的包廂里湊�!�
“是何居心?”
立春的嘴皮子厲害。
黑玉公子人在包廂中,間或還能傳出幾句與大小姐說笑之聲。
立春要維護大小姐的閨譽,便不會讓任何外人沖進包廂里去。
除非立春死了。
元啟宇被立春一陣搶白,十分的惱怒。
他要拿權(quán)勢壓人,青衣立即雙手叉腰,擋在了立春的前面。
緊接著,雨水從側(cè)方轉(zhuǎn)身,抬起頭來,垂目看著矮他一個頭的元啟宇。
真要硬闖,那元啟宇就闖闖看。
“呵......嗯......輕點兒捏......”
輕笑聲,自包廂中傳出,帶著嬌嬌的吟聲。
還有男人低聲的誘哄,
“......一會兒......晚上再......進去看看,可以療愈......”
元啟宇的身子一震,臉色頓時黑如鍋底,他怒聲喝問,
“里面是誰?”
“你們家的千金大小姐,究竟和誰一同在里面?”
包廂內(nèi)若有似無的聲音消失了。
緊接著,響起一陣腳步聲,紀長安拉開了房門。
她神色冰冷,居高臨下的看著被擋在屋外元啟宇,
“吵吵嚷嚷的,元大人成何體統(tǒng)?”
元啟宇瞧見紀長安臉頰緋紅,衣衫卻是整整齊齊的。
他怒不可遏,仿佛抓住了妻子在偷情一般,指著紀長安,
“你剛剛和誰在房里?”
“與大人何干?”
紀長安平端雙手,被黑玉赫打扮的一身珠光寶氣。
她的穿著比起做官的元啟宇來,更是氣勢凌人。
都說盛大的裝扮,能夠提升一個人的氣勢。
大概說的就是紀長安現(xiàn)在。
元啟宇生氣道:“你方才不是才讓你的丫頭堵我,說男女大防,不能私相授受?”
“可你看看你現(xiàn)在在做什么?”
紀長安不由得笑了,
“我與自已的未婚夫婿出來飲茶,聽幾首南方小調(diào),同男女大防又有什么干系?”
“元大人這管得也太寬了些,竟還管上一個小小的商戶女,與自個兒未婚夫婿的事兒了�!�
元啟宇張了張口,竟發(fā)現(xiàn)自已無從反駁。
他口口聲聲的說,自已是京兆府的官兒,來這里是找紀長安商談,關(guān)于聞家告她一事。
紀淮有看中的贅婿,那書生據(jù)說才高八斗,見解獨到,見識廣闊。
他被紀淮夸上了天。
大盛朝的文官官場無人不知黑玉赫。
整個帝都城都知道,黑玉赫就是紀淮新看中的贅婿。
紀長安與黑玉赫相伴出游,這合乎情理之中。
元啟宇憋了半天,嫉妒燒昏了他的理智,
“你們尚未訂婚,你便稱呼他為你的未婚夫婿,你這便是有傷風化。”
紀長安稀奇了,“這便不該了呀?那你當眾與我撕吵,就不傷風華了?”
她的背后,微涼的胸膛上前,黑玉赫貼在紀長安的背上。
俊美的書生,鬢角邊還簪著嬌艷的梨花。
他的雙手親昵的抱住紀長安的腰,整個人與紀長安貼得極近。
元啟宇震驚的瞪圓了眼睛,一股痛楚吞噬了他,
“你,你們怎能如此親昵?”
“元大人失心瘋了不成?我們?nèi)绾斡H昵了?”
紀長安笑著,將身子軟軟的靠入黑玉赫的懷中,行徑習慣成了自然。
從外人的視線看,就只能看到紀長安露出門扉的一點裙角。
黑玉赫的身影根本看不見,
自元啟宇的視角,卻是將黑玉赫看得清清楚楚。
紀長安笑話元啟宇,她與黑玉赫這就算親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