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頓時愣在了原地。</p>
這一幕,如針般扎進我眼睛里,疼的我想哭。</p>
賀淮嶼自然的環(huán)住她,帶著她朝車子的方向走去。</p>
趙燁等在車旁,見了那女人,臉上也帶著笑意。</p>
“顧秋小姐,賀總已經(jīng)讓我定了好幾家婚紗店,就等著你回來了�!�</p>
婚紗?她是……賀淮嶼的未婚妻?</p>
我飄在半空,只覺得渾身都被凍住了,寸步不能進。</p>
我看向賀淮嶼,他臉上有著我曾見過的笑意。</p>
這樣的笑,讓我眼眶瞬間滾燙。</p>
我拼命壓制住心底的難受,不停告誡自己,這是對他最好的結(jié)果。</p>
可淚水還是模糊了眼前。</p>
自這天起,我竭力將自己與賀淮嶼的距離控制在最遠的那一點。</p>
我看著他著手對付段氏,看著他將段君言逼得步步敗退。</p>
其實段君言不算差,可跟賀淮嶼此刻的狠辣比起來,卻略有不足。</p>
在賀淮嶼的步步緊逼下,段氏的商業(yè)版圖越縮越小。</p>
不過半個月時間,我就見到了段君言。</p>
不知道他在賀氏樓下等了多久,賀淮嶼的車剛拐過角,他就撲了上來。</p>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p>
段君言就這樣狼狽的扒在賀淮嶼車窗前。</p>
此刻他落魄的模樣跟我記憶里的孔雀相去甚遠。</p>
“賀總,就算我曾經(jīng)得罪了你,至于下這么狠的手嗎?”</p>
賀淮嶼輕輕撩了撩眼皮,吐出兩個字:“讓開�!�</p>
段君言面色一僵,表情透出一種氣急敗壞。</p>
眼看著賀淮嶼要合上車窗,他驟然出聲。</p>
“你該不是為了鹿悠悠才報復(fù)我吧?她都死了四年,你還想怎么樣�。 �</p>
這話,讓賀淮嶼扭頭看著他。</p>
“死了?那就把她的尸骨從墓里挖出來給我看。”</p>
后視鏡里,段君言呆立的身影越來越小。</p>
賀淮嶼只掃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臉上漠然一片。</p>
我看著他冷漠的眼,幾乎能讀出他的想法。</p>
我這樣自私自利的人,怎么會死?</p>
我不由記起,曾經(jīng)賀淮嶼每年都會去圣佛寺一趟,求我歲歲平安。</p>
只是在分手后,再也沒有人會為我虔誠禱告,普度眾生的佛自然就忘了我。</p>
我用力閉了閉眼,強行逼著自己不再去想。</p>
只是我沒想到,當天晚上,我媽會找到賀淮嶼的別墅來。</p>
她站在門口,穿著一身阿瑪尼西裝,頭發(fā)也打理的一絲不茍。</p>
可別墅明亮的燈光下,我分明看見,她衣擺卷了邊,領(lǐng)口也泛了白。</p>
放在身側(cè)的手更是緊張的碰著褲腿。</p>
當賀淮嶼的身影出現(xiàn)時,她還局促不安的找著話題。</p>
“賀總將這白玫瑰照料的真好,我家悠悠從前最喜歡這個了。”</p>
我站在賀淮嶼身邊,心里一個咯噔,糟了。</p>
果不其然,賀淮嶼臉色沉了下去,他拿出手機撥通電話。</p>
“你們的安保是怎么回事?什么阿貓阿狗都能放進來!”</p>
我媽的笑容瞬間僵住,挺直的脊背仿佛被這句話盡數(shù)打碎。</p>
她慌張的湊到門口的柵欄前,眼里閃動著淚光。</p>
“賀總,您聽我說,我真的找不到悠悠了,希望您能幫幫我�!�</p>
“段君言不知道把她藏在哪了,我根本見不到她。如果不是走投無路,我絕不會來麻煩您的!”</p>
我眼眶驟然滾燙,我狠狠別開頭,不敢再看。</p>
賀淮嶼嗤笑一聲:“藏?你就沒想過是鹿悠悠在躲著你這個負債累累的母親!”</p>
我媽半點猶豫都無:“不會,悠悠不是那樣的人。”</p>
賀淮嶼冷眼看著她,沒再說話。</p>
不一會,別墅區(qū)的安保便趕了過來。</p>
他們一左一右扣住我媽的胳膊,邊跟賀淮嶼道歉,邊拖著我媽往外走。</p>
可這時,我媽突然重重跪了下去。</p>
我簡直目眥欲裂,快步朝她沖去。</p>
可我剛沖到門邊,就被莫名拉回到賀淮嶼身邊。</p>
我一次次沖出去,一次次跌倒,一次次哀求。</p>
“媽,你起來,不要跪,你起來啊——”</p>
可她聽不見,甚至往前跪爬了兩步,從兜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p>
“賀總,我找到了悠悠的病歷,您看,她得了白血�。 �</p>
她滿臉都是淚:“要是悠悠瞞著所有人獨自等死,她該多痛啊�!�</p>
“淮嶼,當初悠悠跟你分手,一定是有苦衷的!”</p>
賀淮嶼握緊了拳:“夠了!”</p>
他冷眼看著我媽:“林女士,你也曾叱咤商界,別再做這么掉價的事�!�</p>
我媽愣在那里,臉上的悲切與哀慟似乎都被定格。</p>
我心如刀絞,轉(zhuǎn)身沖到賀淮嶼面前,重重跪下。</p>
“是我的錯,賀淮嶼,都是我的錯,求求你查到我的死訊,別再折磨她了!”</p>
賀淮嶼只是站在那里,任由我媽像個人偶一樣被拖了出去。</p>
夜風(fēng)吹過,他說:“就算鹿悠悠真死了,那也是她自己選擇的路�!�</p>
我仰頭看著他冷硬的下頜線。</p>
這一刻,我終于承認,賀淮嶼對我,真的再無半分情意。</p>
痛上加痛,不過如此。</p>
這時,賀淮嶼的手機響了一下。</p>
他拿起手機看了眼,低垂的眼里透出無盡的冷嘲。</p>
“死?真他媽荒唐!”</p>
隨著他的手放下,我也看到了手機上的內(nèi)容。</p>
我又發(fā)了朋友圈,這次沒有配文,只有一張圖——</p>
餐桌邊,段君言正在吃飯。</p>
畫面另一角的窗邊,我正在舒展身體。</p>
而墻上的時鐘,赫然顯示著今天的日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