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送蕭陽離開京城時(shí),蕭陽伸手如幼時(shí)那般摸了摸我的頭:「阿嬋,照顧好母后和易秋姑娘,等三哥回京給你帶徐州的特產(chǎn)�!�</p>
我微微一愣,后退了半步,蕭陽的手尷尬地落在半空中。</p>
突然想起我八歲那年,蕭陽奉父皇之命隨將軍閱兵,將要分開半年,我在城門口哭得眼淚鼻涕糊一臉,抱著蕭陽的大腿不撒手,不讓他走:</p>
「三哥不要走……」</p>
我那時(shí)除了分離之苦,更多的是怕邊境兇險(xiǎn),蕭陽若是在那邊有個(gè)三長兩短該怎么辦?</p>
在眾將面前,蕭陽臉上也沒有絲毫不耐煩,一遍又一遍地摸我的頭安慰我。</p>
最后在將軍催促下,才狠心掰開了我的手,毅然離開:</p>
「阿嬋,我想看邊境子民過得好不好,想看我們保家衛(wèi)國的將士們到底是怎樣一群人,阿嬋,這是我們皇族兒女生來便該有的使命�!�</p>
那時(shí)的蕭陽是我最好的哥哥。</p>
我回過神,笑著接住蕭陽的手:</p>
「三哥快走吧,早些走也早些回來。」</p>
蕭陽想要再說些什么,被我半推著上了馬車。</p>
馬車越來越遠(yuǎn),最后在邊界處化成一個(gè)虛無的黑點(diǎn)。</p>
水露在我耳邊悄聲道:「公主,都安排好了。」</p>
馬車?yán)镉?*,路上有刺客,徐州更是危機(jī)四伏。</p>
八歲時(shí),我哭著讓他別走,怕他有危險(xiǎn)。</p>
而現(xiàn)在,我笑著催促他走,想要他性命。</p>
蕭陽此行去徐州,前途未卜。</p>
他一走,易秋就無法發(fā)揮什么作用了。</p>
我只派人帶了些銀兩去攬春樓,沒有見她的想法。</p>
派去的人卻傳回來易秋的口信,說易秋想見我一面:</p>
「公主,易秋姑娘說您看了這張紙,自然會(huì)去見她�!�</p>
我挑了挑眉,展開水露遞過來的紙張。</p>
上面只有兩個(gè)字——泰安。</p>
我雙手猛地一顫,那薄薄的一張紙瞬間被撕裂開。</p>
泰安是上輩子蕭陽登基后的年號(hào)。</p>
明明叫著泰安年,可在蕭陽的統(tǒng)治下卻民不聊生,百姓流離失所,不得安寧。</p>
真是諷刺。</p>
不過易秋既然知道這個(gè)年號(hào),莫非她也是重生的?</p>
我思定,腳尖拐了個(gè)彎:</p>
「走,去攬春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