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阿娘今日打烊很早。</p>
她回到小屋內(nèi),耐心地給我打扮梳頭。</p>
抹上厚厚的珠粉,暈開薄薄的胭脂。</p>
卻蓋不住我隱隱散發(fā)出腐爛氣味。</p>
阿娘思索著:”過幾日,再給你買些香粉回來。“</p>
為我整理好儀容,阿娘帶上利刃和藥粉,要出門去了。</p>
我想攔住她,卻只能看著她穿過我透明的魂魄。</p>
阿娘輕手輕腳,沿著街邊的陰影,走得很快。</p>
半個時辰后,她找到了地方。</p>
她繞著養(yǎng)豬戶的院子走了一圈。</p>
屋內(nèi)點著燈,六個男人坐在桌邊喝酒說話。</p>
阿娘找來幾塊磚頭墊腳,佝僂著背翻進墻。</p>
她先是打開了院子后門,然后走到豬圈旁,無聲無息地點燃了火。</p>
火焰很快席卷著飼草,點燃了豬圈。</p>
幾十只豬在豬圈哼叫跑動,找到了破口的柵欄,在混亂中逃了出去。</p>
阿娘捏著嗓子在街對面大喊:</p>
”誰家豬跑了!“</p>
屋內(nèi)幾個人立即站了起來,沖出屋子。</p>
只剩下為首的黑臉男人留在屋內(nèi)。</p>
阿娘等了一會兒,然后帶著滿身寒氣,扣響了養(yǎng)豬戶門上的獸面銜環(huán)。</p>
門被一個黑臉大漢推開。</p>
看見這張臉的一瞬間,我仿佛又回到了那日。</p>
窒息而無助。</p>
就是他,就是他們!</p>
阿娘,快走,快離開這!</p>
可是阿娘聽不見我的呼喊。</p>
她半個字都沒說,動作極快地將手中的刀揚起、斬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