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再見到姜崇霖已是三日之后。</p>
他坐在我的床前，看著臉色灰敗的我。</p>
“歲寧，你這又是何必呢？不過是一個(gè)死嬰，你這不吃不喝做給誰看？”</p>
“不就是一個(gè)死嬰？可他本不該死�！�</p>
我的聲音極低，生產(chǎn)到現(xiàn)在我?guī)兹账孜催M(jìn)，已是強(qiáng)弩之末。</p>
“葉歲寧，你曾經(jīng)日日和死人打交道，這些生生死死你早該看淡。”</p>
是啊，我早該看淡的，若我早些看淡，就不會(huì)為了他自損功德，為他續(xù)命。</p>
“你且振作些，阿寧，待瑤瑤日后生下嫡子，我定成全你做母親的心愿�！�</p>
我很想笑，可我笑不出，只能努力地咧一咧嘴角。</p>
姜崇霖似乎沒有看到我眼中的譏屑，以為我情緒緩和下來。</p>
“皇后產(chǎn)子后，身體虛弱，你作為宮中嬪妃，應(yīng)當(dāng)為其解憂�！�</p>
“是�！�</p>
我不想與姜崇霖多說，只將頭扭在一邊。</p>
“既然如此你是答應(yīng)了？”</p>
“答應(yīng)什么？”</p>
我疑惑出聲，我這副殘破的身子，還有什么價(jià)值？</p>
“答應(yīng)用你的靈血為皇后調(diào)理身子�！�</p>
原來姜崇霖來我這兒，不是為了開解我，只是為了取我的血。</p>
這次我笑出聲了，笑得眼角血淚橫流。</p>
“歲寧，你別這樣，你莫哭�！�</p>
他抬手心疼地擦過我的眼角。</p>
“你的每一滴血都無比珍貴，該留給瑤瑤用的�！�</p>
姜崇霖忘了我也是剛生產(chǎn)過的人，自此后日日命人來取血。</p>
我一日日地衰敗下去。</p>
邀月抱著來取血宮人的腿，苦苦哀求。</p>
“娘娘身上已經(jīng)沒有鮮血了，要不取奴婢的吧�！�</p>
宮人面露難色。</p>
“圣上說過，你主子并非常人，讓我們隨意取血，死不了的�！�</p>
這像是姜崇霖的話。</p>
這是我騙從亂葬崗救回的他，安心飲下我的血，編出來的謊話。</p>
我的雙臂刻滿了劃痕，我虛弱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p>
皇后柳瑤忽然擺駕過來。</p>
柳瑤經(jīng)過我血的滋養(yǎng)，面容紅潤，顏色更勝從前。</p>
“葉歲寧，你現(xiàn)在真的越來越像鬼物了�！�</p>
柳瑤抬手用帕子捂住鼻子，滿眼都是嫌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