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方洛櫻聽到這句話,頓時帶著詫異看向周釗戈。</p>
她張了張口,本想問他是什么意思。</p>
但當著方父方母的面,最終她還是什么也沒說。</p>
一頓飯結束,兩人離開方家,回了屬于二人的小家。</p>
周釗戈身心疲憊,洗漱后就進房關了燈。</p>
他本以為女人照舊要睡在書房的小床上,卻聽到一陣腳步聲。</p>
隨即便感到身側的床榻微微一沉,一具溫熱柔軟的軀體在他身后躺下。</p>
由于太長時間沒有和她躺在一張床上,他甚至感到絲絲的陌生和緊張。</p>
周釗戈本想裝作已經(jīng)入睡,卻不想帶著暖意的柔軟的手攀上了腰側。</p>
方洛櫻貼在他身后,溫柔的聲音里染上了幾分嬌媚:“釗戈,我考慮了一下,爸媽說的有道理�!�</p>
“……我們也是時候要個孩子了�!�</p>
女人的氣息噴灑在耳邊,曾經(jīng)讓他臉紅心跳的親密接觸,第一次讓他心里生出一絲排斥。</p>
周釗戈推開了腰上的手,低聲說:“方洛櫻,我們現(xiàn)在不適合有孩子�!�</p>
“更何況……”</p>
他頓了頓,又說:“你也說過的,隨緣分就好,沒必要特意爭取。”</p>
這句話,正是當年他提出想有個孩子時,方洛櫻對他的回復。</p>
當時他的心就像是被一把刀狠狠刺穿,留下了無法愈合的傷口。</p>
如今提起,還是隱隱作痛。</p>
方洛櫻顯然也想起來了,動作一僵。</p>
片刻后,她才沉默地挪開一點距離,翻身朝另一側睡去。</p>
周釗戈帶著滿腔的復雜心緒,同樣閉上了眼。</p>
一夜無夢。</p>
第二天,周釗戈從考古現(xiàn)場下工回家。</p>
一進門,就在桌上發(fā)現(xiàn)了一盒禮物。</p>
女人帶著些微尷尬的神情向他解釋:“釗戈,這是寧宴琛托人送來的禮物�!�</p>
她特意咬重了‘托人’兩個字,才繼續(xù)說。</p>
“他說……想要向你道歉,因為他的事耽誤了我們的紀念日�!�</p>
周釗戈頓時心下了然。</p>
寧宴琛以前也用過這樣的手段,大概是希望重新吸引方洛櫻的注意罷了。</p>
見他沒有什么反應,方洛櫻試探著開了口。</p>
“他并不是有意的,也向你道了歉,你就大度些原諒他吧�!�</p>
大度?</p>
他還要怎么大度?</p>
大度到跟寧宴琛分享自己的妻子還不夠嗎?</p>
周釗戈心口一陣窒悶,沉默了許久,才勉強扯起一個淺淡的笑。</p>
“談不上原諒,我本來也沒有什么好生氣的�!�</p>
他的話音里帶著一絲諷刺,可方洛櫻沒有聽出來。</p>
她只是微微松了口氣,語氣輕松了許多:“既然你消了氣,先前的約定……就作廢吧。”</p>
“寧宴琛那里確實不方便……”</p>
周釗戈的心猛地一墜,扯得胸口生疼。</p>
他沒有想到,到了現(xiàn)在這個地步,方洛櫻也不清楚自己究竟為什么心寒。</p>
更想不到他都以離婚作為籌碼,她還是能抱著這樣的僥幸心理。</p>
這只能說明,方洛櫻根本沒把他的話當一回事,只是覺得他在鬧脾氣,配合他鬧而已……</p>
結婚五年的妻子,竟然一點都不在意自己。</p>
周釗戈壓下上涌的苦澀,平靜的語氣中透著死寂。</p>
“你這么想去見他,那就隨你,我不阻攔�!�</p>
許是周釗戈語中的冷淡太過明顯,女人怔了怔,終究沒再繼續(xù)說下去。</p>
她抿了抿唇,反而提起了另一個話題。</p>
“不說這些了,后天就是你父母的忌日,這次我陪你一起去�!�</p>
“之前……是我不好,沒能陪你�!�</p>
方洛櫻的語氣仿若有些愧疚。</p>
周釗戈這一次沒有再拒絕。</p>
結婚五年,每一年父母的忌日都是他自己孤身一人前去祭拜。</p>
不知道一向?qū)λ蹛塾屑拥母改福吹侥欠瑘雒鏁嵌嗝葱奶邸?lt;/p>
就算離婚在即,方洛櫻也該履行一次身為兒媳婦的義務了。</p>
也好趁此機會,告訴他們……</p>
他們當初一心為他挑選的這個妻子,他不打算要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