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假如莫甘娜跟涼冰不是一個人，凱莎和涼冰是真愛】

    梅洛天庭的晨曦總是格外純凈，金色的陽光穿透云層，為天使之城的每一座尖塔鍍上神圣的光輝。凱莎站在最高議政廳的露臺上，銀白的鎧甲在晨光中閃爍著冷冽的光芒。成為天使之王已經(jīng)三百年，她早已習慣了獨自迎接每一個黎明。

    又在發(fā)呆

    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凱莎沒有回頭，但緊繃的肩膀線條微不可察地放松了些許。涼冰走到她身旁，黑色羽翼在晨風中輕輕舒展，與她姐姐的純白形成鮮明對比。

    執(zhí)政官會議還有半小時開始。涼冰遞過一杯散發(fā)著淡淡香氣的花茶，你昨晚又沒休息。

    凱莎接過茶杯，指尖不經(jīng)意間擦過涼冰的手背，那一瞬間的觸碰讓她心跳微微加速。她掩飾性地抿了一口茶，苦澀中帶著回甘，正是她喜歡的味道。

    那些老頑固又在質(zhì)疑你的新法令。涼冰靠在欄桿上，側(cè)臉在晨光中輪廓分明，他們說你太過激進，認為給予下界文明太多自由會威脅到天使的權(quán)威。

    凱莎輕哼一聲：權(quán)威不是靠壓迫建立的。她轉(zhuǎn)頭看向涼冰，發(fā)現(xiàn)對方正用一種復雜的眼神注視著自己。那種目光讓凱莎感到一陣心悸，仿佛涼冰能看穿她所有的偽裝與堅強。

    怎么了凱莎下意識地移開視線。

    涼冰笑了笑，伸手替凱莎整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鬢發(fā)：沒什么，只是覺得你最近太累了。她的手指輕輕掠過凱莎的臉頰，留下一絲若有若無的溫度。

    這個簡單的動作讓凱莎呼吸一滯。三百年來，只有涼冰敢這樣隨意地觸碰她，也只有涼冰能看到她作為王之外的那一面。凱莎突然意識到，自己越來越期待這些微小的親密時刻，這種認知讓她既甜蜜又惶恐。

    我沒事。凱莎強迫自己恢復平靜，會議要開始了，我們走吧。

    議政廳內(nèi)，十二位高階天使已經(jīng)就座。當凱莎和涼冰一同進入時，所有人立刻起身行禮。凱莎走向王座，而涼冰則站在她右側(cè)稍后的位置——天使之王最信任的顧問與副手。

    會議進行得并不順利。以老天使奧古斯都為首的保守派強烈反對凱莎提出的文明自治法案，認為這會削弱天使文明對已知宇宙的掌控。

    王上，給予低級文明過多自由只會導致混亂！奧古斯都的白胡子因激動而顫抖，我們必須維持絕對秩序！

    凱莎剛要回應，涼冰卻先一步開口：絕對秩序就像上古時期華燁統(tǒng)治下的那種秩序她的聲音帶著譏諷，將整個宇宙置于恐懼與壓迫之下，這就是您向往的秩序

    議政廳內(nèi)一片嘩然。奧古斯都臉色鐵青：涼冰大人，請注意您的言辭！

    夠了。凱莎抬手制止了即將升級的爭執(zhí)，奧古斯都卿，我理解您的擔憂，但天使文明的使命是引導而非統(tǒng)治。這個議題不必再議，法案將在下個恒星周期開始實施。

    會議結(jié)束后，凱莎獨自留在空蕩的議政廳內(nèi)。她摘下王冠，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涼冰不知何時回到了廳內(nèi)，腳步聲在寂靜的大廳中格外清晰。

    你總是這么沖動。凱莎說，但語氣中沒有責備。

    涼冰走到王座旁，大膽地坐在扶手上：那群老頑固需要有人點醒他們。她低頭看著凱莎，你太克制了，姐姐。有時候我真想——

    想什么

    涼冰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想看看你失控的樣子。

    這句話像一把火，瞬間點燃了凱莎體內(nèi)某種壓抑已久的東西。她猛地站起身，與涼冰近在咫尺。兩人呼吸交錯，凱莎能聞到?jīng)霰�身上特有的氣息——像是夜風中的星辰，清冷卻令人沉醉。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凱莎的聲音低沉而危險。

    涼冰不退反進，幾乎貼上了凱莎的身體：哦那告訴我，我在說什么

    理智的弦在這一刻繃斷。凱莎一把抓住涼冰的手腕，將她拉向自己，在對方驚訝的目光中吻上了她的唇。

    這個吻如同暴風雨般激烈而短暫。當凱莎回過神來推開涼冰時，她看到妹妹眼中閃爍著震驚、困惑和某種她不敢解讀的情緒。

    凱莎...你...

    出去。凱莎轉(zhuǎn)過身，聲音冰冷得不像自己，現(xiàn)在。

    涼冰沒有動。凱莎能感覺到她的目光在自己背上灼燒，仿佛要看穿她的靈魂。

    原來如此。涼冰的聲音忽然變得異常平靜，這就是為什么你總是用那種眼神看我。

    凱莎握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我說，出去。

    腳步聲漸漸遠去，當大門關(guān)閉的聲音最終響起時，凱莎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般跪倒在地。三百年來筑起的高墻，在這一刻崩塌殆盡。

    接下來的日子，梅洛天庭表面上一如既往地運轉(zhuǎn)，但凱莎和涼冰之間卻筑起了一道無形的屏障。她們依然一起出席各種場合，討論政事，但那些隨意的觸碰、默契的眼神交流全都消失了。凱莎將自己完全埋入工作中，試圖用無盡的責任來麻痹自己。

    一個月后的深夜，凱莎獨自在藏書室查閱古籍。當她伸手去夠高處的卷軸時，另一只手先一步取下了它。凱莎轉(zhuǎn)身，看到?jīng)霰�站在身��，月光透過彩繪玻璃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你在研究上古文明的能量矩陣涼冰掃了一眼卷軸內(nèi)容。

    凱莎接過卷軸，刻意避開手指接觸：最近發(fā)現(xiàn)了一些異常能量波動。

    涼冰靠在書架上，姿態(tài)看似放松，但凱莎能感覺到她的緊繃：我也有事要告訴你。她停頓了一下，我申請了前往邊緣星系的考察任務，明天出發(fā)。

    凱莎猛地抬頭：為什么

    需要理由嗎涼冰反問，作為科研官，實地考察是我的職責。

    你從不需要親自去。凱莎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邊緣星系現(xiàn)在很不太平，惡魔活動的報告越來越多。

    涼冰笑了，但那笑容不達眼底：關(guān)心我還是擔心你的秘密會被泄露

    涼冰！凱莎的怒喝在寂靜的藏書室內(nèi)格外響亮，那天的事...是個錯誤。

    錯誤涼冰的眼神變得鋒利，三百年來，你看著我的每一個眼神，每一次不經(jīng)意的觸碰，都是錯誤

    凱莎無法回答。是的，那份感情早已存在，遠比她愿意承認的還要久遠。從她們還是年輕天使時起，涼冰就是她眼中唯一的光亮。

    你知道嗎，凱莎，涼冰的聲音忽然柔和下來，最讓我痛苦的不是你的感情，而是你連承認它的勇氣都沒有。

    她轉(zhuǎn)身欲走，凱莎下意識抓住她的手腕：別去邊緣星系。

    涼冰沒有掙脫，但也沒有回頭：給我一個理由。

    凱莎張了張嘴，所有準備好的說辭在舌尖融化。最終，她只能無力地說：那里危險。

    涼冰輕輕抽回手：有些危險，值得冒險。

    當涼冰的身影消失在長廊盡頭時，凱莎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她似乎正在永遠失去什么。

    涼冰離開后的第三個月，凱莎收到了第一份令人不安的報告。邊緣星系出現(xiàn)了新型能量反應，與已知的任何科技都不相符。更令人擔憂的是，所有試圖接近調(diào)查的天使都失去了聯(liá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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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凱莎站在觀測臺前，凝視著星圖上閃爍的紅點。直覺告訴她，這與涼冰有關(guān)。自從涼冰離開后，她們之間的聯(lián)系越來越少，最近兩周甚至完全沒有消息。

    王上。天使彥匆匆走入觀測臺，前線傳回最新消息，他們在NX-735星系發(fā)現(xiàn)了...發(fā)現(xiàn)了涼冰大人的蹤跡。

    凱莎的心跳漏了一拍：她還好嗎

    彥的表情變得復雜：據(jù)報告，涼冰大人似乎...在與惡魔接觸。

    一瞬間，凱莎感到全身血液凝固。她猛地轉(zhuǎn)身：準備天刃戰(zhàn)艦，我親自去。

    但是王上，那里已經(jīng)確認有惡魔主力艦隊活動，太危險了！

    凱莎的眼神讓彥立刻噤聲：立刻準備。

    當凱莎的天刃戰(zhàn)艦突破NX-735星系的外圍防御時，眼前的景象讓她呼吸停滯——涼冰站在一艘惡魔主艦的甲板上，黑色的羽翼完全展開，眼中閃爍著陌生的紫色光芒。更可怕的是，她身邊站著的是惡魔之王莫甘娜。

    涼冰！凱莎通過通訊頻道呼喚，聲音中是不加掩飾的痛苦與憤怒，解釋清楚！

    涼冰轉(zhuǎn)向她的方向，表情冷漠得令人心碎：沒什么好解釋的，凱莎。我終于找到了真正的力量——虛空的力量。

    你被蠱惑了！凱莎命令戰(zhàn)艦靠近，跟我回去，我們可以解決這一切！

    涼冰——不，此刻的她更像是另一個人——笑了：回去回到那個壓抑的牢籠回到那個連自己感情都不敢承認的你身邊她的聲音通過通訊器傳來，每個字都像刀子刺入凱莎的心臟，我寧愿擁抱虛空，也不要繼續(xù)活在虛偽的正義之下。

    惡魔艦隊開始發(fā)動攻擊，凱莎被迫下令還擊。在混亂的炮火中，她最后一次看到?jīng)霰�的眼睛——那里面再也沒有曾經(jīng)的溫度，只有無盡的黑暗與決絕。

    當凱莎的艦隊被迫撤退時，她站在艦橋上，望著逐漸遠去的惡魔艦隊。她知道，今天她失去的不僅是妹妹，還有那個從未有機會真正綻放的愛情。

    回到梅洛天庭后，凱莎將自己關(guān)在寢宮內(nèi)整整三天。當她再次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時，眼中再也沒有猶豫與脆弱。她頒布了針對惡魔文明的全新法令，將涼冰——現(xiàn)在被稱為莫甘娜的追隨者——列為最高通緝犯。

    只有凱莎自己知道，每個夜晚，當她獨自站在露臺上望著星空時，心中翻涌的是怎樣復雜的情感。憤怒、背叛、痛苦，還有那份永遠無法宣之于口的愛。

    在某個不為人知的時刻，凱莎對著星空輕聲呢喃：為什么你寧愿選擇虛空，也不愿選擇我

    回答她的，只有永恒的寂靜。

    梅洛天庭的審判大廳從未如此擁擠過。高階天使們列席兩側(cè)，銀白的鎧甲在永恒之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凱莎高坐在審判席上，面容如雕塑般肅穆。三日前從邊緣星系返回后，她幾乎沒有合眼，金色的眼瞳下浮現(xiàn)出淡淡的陰影。

    帶上來。

    她的聲音不大，卻讓整個大廳瞬間安靜。沉重的鐐銬聲由遠及近，當那個熟悉的身影被押入大廳時，凱莎感到自己的心臟似乎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涼冰。

    她的妹妹如今被束縛在特制的能力抑制鐐銬中，黑色的羽翼無力地垂在身后，曾經(jīng)明亮的眼睛如今彌漫著一層詭異的紫色霧氣。但最刺痛凱莎的是涼冰看她的眼神——不再有溫度，只有冷漠與譏諷。

    涼冰，前天使軍團科研官，高階執(zhí)政天使。凱莎機械地宣讀著指控，聲音平穩(wěn)得不像自己，現(xiàn)被控叛國罪、勾結(jié)惡魔罪、研究禁忌虛空知識罪。你可認罪

    大廳里響起一片低聲議論。天使文明歷史上從未有過高階天使背叛的先例，更何況是天使之王的親妹妹。

    涼冰抬起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認罪我唯一后悔的是沒有早點看清你們所謂的正義秩序有多么虛偽。她的目光掃過在場所有天使，最后定格在凱莎臉上，特別是你，我親愛的姐姐。

    凱莎的手指在審判臺下無聲地掐入掌心。涼冰的每一個字都像刀子剜著她的心臟，但她不能表現(xiàn)出來——作為天使之王，她必須公正無私。

    證據(jù)確鑿。凱莎示意審判官播放全息記錄，畫面中涼冰與惡魔首領(lǐng)莫甘娜站在一起的影像讓大廳再次嘩然，根據(jù)天使法典第7章第3條，我宣布——

    何必這么麻煩涼冰突然打斷她，眼中紫光大盛，我們都知道你會怎么判決。她向前一步，鐐銬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直接宣布我的死刑吧，就像你對待所有反對你的人一樣。

    肅靜！高階審判官厲聲喝道。

    凱莎抬起手示意安靜。她站起身，一步步走下審判臺，銀白的披風在身后微微擺動。當她停在涼冰面前時，兩人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三百年來，她們曾無數(shù)次這樣近距離相對——在花園里討論政務，在實驗室研究新技術(shù)，在寢宮的露臺共賞星辰。但此刻，橫亙在她們之間的已是無法逾越的深淵。

    為什么凱莎用只有她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問道，那一刻，她不再是威嚴的天使之王，只是一個心碎的姐姐。

    涼冰的眼中閃過一絲波動，但很快又被紫色霧氣掩蓋：因為你是個懦夫，凱莎。你連自己的心都不敢面對，又怎么配領(lǐng)導整個天使文明

    這句話像最后一根稻草，壓垮了凱莎心中最后的猶豫。她后退一步，聲音恢復了王者的威嚴：涼冰，鑒于你的罪行與毫無悔意，我宣布你為天使文明之敵，剝奪所有天使特權(quán)與稱號，永久放逐出梅洛天庭。

    大廳里一片嘩然。這個判決比所有人預想的都要輕——叛國罪通常意味著永恒的囚禁或死刑。

    就這樣涼冰譏諷地大笑，連處決自己妹妹的勇氣都沒有嗎，凱莎

    凱莎轉(zhuǎn)身不再看她：立即執(zhí)行。

    當守衛(wèi)押解涼冰離開時，凱莎強迫自己不要回頭。直到大廳完全安靜下來，她才允許自己露出一絲脆弱——王座扶手在她的緊握下出現(xiàn)了細微的裂痕。

    王上...天使彥輕聲走近，需要我派人監(jiān)視她的動向嗎

    凱莎望向大廳外無盡的星空：不必刻意監(jiān)視，但...留意邊緣星系的任何異常報告。

    彥了然地點頭退下。凱莎知道自己的命令有多么矛盾——既不能公開表現(xiàn)出對叛徒的關(guān)心，又無法真正切斷與涼冰的聯(lián)系。這種撕裂感日夜折磨著她，比任何物理傷害都要痛苦。

    ---

    邊緣星系的一顆荒蕪行星上，涼冰站在懸崖邊，望著天空中兩個相鄰的月亮。天使的鐐銬已被她掙脫——莫甘娜給了她新的力量，足以對抗凱莎設(shè)下的禁制。

    還在想你那高貴的姐姐莫甘娜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蠱惑的甜膩，她可是毫不猶豫地拋棄了你。

    涼冰沒有回答。自從被放逐后，她加入了莫甘娜的陣營，開始深入研究虛空能量。每吸收一分這種禁忌力量，她感覺自己離天使、離凱莎就更遠一步。這本該是她想要的，但每當夜深人靜，那些與凱莎共度的記憶總會不受控制地浮現(xiàn)。

    她太弱小了，被那些可笑的道德束縛。莫甘娜走到?jīng)霰�身��，紫黑色的能量在指尖纏繞，而你不同，親愛的涼冰。你能看到更宏大的圖景——虛空才是宇宙的終極真理。

    涼冰感受著體內(nèi)流動的虛空能量，它像活物般在血管中游走，賦予她前所未有的力量與自由。沒有規(guī)則，沒有約束，這與凱莎那令人窒息的正義秩序截然相反。

    我需要更多力量。涼冰終于開口，聲音比她自己預想的還要冰冷，足以摧毀她珍視的一切。

    莫甘娜滿意地笑了：如你所愿。但記住，力量總是有代價的。

    代價涼冰在心中冷笑。她早已付出了一切——她的地位、她的家園、她與凱莎之間那種無法言說的感情。還有什么可失去的

    當晚，涼冰在夢境中回到了梅洛天庭的藏書室。月光依舊透過彩繪玻璃灑落，凱莎站在光與影的交界處，向她伸出手。

    回家吧，涼冰。夢中的凱莎輕聲說，眼中是真實的痛苦與渴望。

    涼冰想要向前，卻發(fā)現(xiàn)自己被紫色的能量鎖鏈束縛。她掙扎著醒來，發(fā)現(xiàn)汗水已浸透衣衫。窗外，邊緣星系的恒星正緩緩升起，將詭異紫光灑滿房間。

    該死的...涼冰一拳砸在墻上，石壁在她新獲得的力量下如豆腐般碎裂。她恨凱莎，恨她的判決，恨她的克制，更恨自己仍然會在夢中回到她身邊。

    ---

    時間在宇宙尺度上流逝得很快。一百年對天使而言不過彈指一揮間，但對凱莎來說，這一百年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漫長。

    梅洛天庭的王座上，凱莎聽著邊境傳來的戰(zhàn)報——惡魔勢力正在擴張，他們獲得了一種新型武器，能夠腐蝕天使的能量護盾。更令人擔憂的是，所有報告都提到一個有著黑色羽翼的女性惡魔領(lǐng)袖，她掌握的虛空技術(shù)連高階天使都難以對抗。

    凱莎不需要名字也知道那是誰。

    王上，我們剛剛收到求救信號。天使彥匆匆走入王庭，惡魔襲擊了艾爾行星的天使前哨站，有平民被困。

    凱莎立刻起身：準備天刃戰(zhàn)艦，我親自去。

    但那里靠近惡魔控制區(qū)，太危險了！彥勸阻道，請至少讓護衛(wèi)隊隨行。

    凱莎搖頭：惡魔的新型武器對群體攻擊更有效，單獨行動反而安全。她停頓了一下，如果我三天內(nèi)沒有回來，由你暫代王位。

    彥還想說什么，但凱莎已經(jīng)展開純白的羽翼，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際。

    艾爾行星的大氣層中彌漫著刺鼻的硝煙。凱莎降落在已成廢墟的前哨站外，敏銳地感知到空氣中殘留的虛空能量波動——熟悉又陌生，如同涼冰現(xiàn)在的身份。

    她循著能量痕跡深入廢墟，突然停下腳步。前方的廣場上，一群惡魔正圍困著幾名受傷的天使戰(zhàn)士。而在他們上方懸浮的那個身影，讓凱莎的血液瞬間凝固。

    涼冰。

    一百年時光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但那雙眼睛已經(jīng)完全變成了紫色，黑色的羽翼邊緣纏繞著虛空能量的紋路。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掙扎的天使戰(zhàn)士，表情冷漠得令人心寒。

    放棄抵抗吧。涼冰的聲音在廣場上回蕩，你們珍視的正義秩序救不了任何人。

    凱莎隱身在廢墟陰影中，內(nèi)心交戰(zhàn)。作為天使之王，她應該立刻出面制止這場屠殺；但作為曾經(jīng)深愛涼冰的人，她需要知道妹妹究竟墮落到何種地步。

    就在惡魔準備給予天使戰(zhàn)士最后一擊時，凱莎出手了。銀白的光芒如利劍劃破天際，精準擊碎了惡魔的武器。她沒有現(xiàn)身，而是利用光學迷彩在暗處繼續(xù)攻擊。

    誰！涼冰警覺地環(huán)顧四周，紫色能量在掌心凝聚，出來！

    凱莎沒有回應。她以極速在廢墟間移動，一個接一個地解除惡魔的武裝，卻不取他們性命。當最后一名惡魔倒下時，她看到?jīng)霰�臉上閃過一絲困惑——這種戰(zhàn)斗風格太過熟悉。

    凱莎...涼冰低聲呢喃，隨即又憤怒地提高音量，我知道是你！出來面對我，懦夫！

    凱莎幾乎要現(xiàn)身了，但理智最終占了上風。她悄無聲息地撤退，留下涼冰一人在廢墟中憤怒地釋放著虛空能量。

    當凱莎返回戰(zhàn)艦時，她的手仍在微微顫抖。見到?jīng)霰�的那一��，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從未真正放下過那份感情。一百年的時光沒有治愈傷口，只是將痛苦埋得更深。

    ---

    又是五十年過去。凱莎與涼冰——現(xiàn)在惡魔們稱她為虛空之翼——在無數(shù)戰(zhàn)場上交鋒，卻再也沒有正面相對。凱莎通過天使情報網(wǎng)密切關(guān)注著涼冰的動向，知道她在莫甘娜陣營中的地位越來越高，掌握的虛空力量也越來越危險。

    直到那一天，天使文明最擔心的事情發(fā)生了——莫甘娜的惡魔大軍與死神卡爾的冥河文明結(jié)盟，準備對梅洛天庭發(fā)動總攻。

    戰(zhàn)爭會議持續(xù)了整整三天。當前線傳來惡魔艦隊已突破外圍防線的消息時，凱莎做出了一個令所有人震驚的決定。

    我將獨自前往前線。她宣布，莫甘娜和卡爾的目標是我，只有我能引開他們的主力。

    這太危險了！天使們紛紛勸阻。

    凱莎搖頭：如果這是我的終局，那我接受。她看向天使彥，記住你的誓言。

    當凱莎的天刃戰(zhàn)艦駛向預定坐標時，她的心情異常平靜�；蛟S在內(nèi)心深處，她早已預見到這一天——與涼冰的最終對決。

    戰(zhàn)場位于一片破碎的星云帶中，扭曲的空間結(jié)構(gòu)使這里成為了完美的伏擊地點。凱莎剛進入星云范圍，就感知到了那股熟悉的虛空能量波動。

    終于來了，我親愛的姐姐。

    涼冰的聲音通過通訊頻道傳來，帶著凱莎從未聽過的冰冷與嘲諷。數(shù)十艘惡魔戰(zhàn)艦從星云中浮現(xiàn)，將她團團圍住。而在主艦的甲板上，涼冰傲然而立，全身籠罩在紫黑色的能量中。

    涼冰。凱莎直接傳送到惡魔主艦上，與妹妹面對面，收手吧，趁還有回頭路。

    涼冰大笑：回頭路回到你身邊繼續(xù)做那個聽話的妹妹她揮手示意惡魔們退下，今天只有一個人能活著離開這里，凱莎。

    凱莎緩緩拔出烈焰之劍：如果這是我的命運，那我接受。但告訴我一件事——這一百五十年，你可曾有過一刻后悔

    涼冰的表情微微動搖，但很快又恢復冷酷：每一天我都在后悔——后悔沒有早點離開梅洛天庭，離開你。

    這句話像利刃刺穿凱莎的心臟。她不再言語，展開羽翼沖向涼冰。

    她們的交戰(zhàn)如同兩股相反的能量風暴碰撞。凱莎的銀白光芒與涼冰的紫黑能量在星云中交織，將周圍的空間都扭曲撕裂。這是姐妹之間、戀人之間、仇敵之間的終極對決，積累了數(shù)百年的情感在這一刻全部爆發(fā)。

    你變了，涼冰。凱莎在一次近身交鋒中低語，你眼中再也沒有星辰。

    涼冰的攻擊變得更加狂暴：是你讓我變成這樣的！她的虛空能量突然爆發(fā)，將凱莎擊退數(shù)十米，你寧愿放逐我也不敢承認你的感情！

    凱莎穩(wěn)住身形，嘴角滲出一絲金色的血液：承認又如何那只會讓我們都萬劫不復。

    虛偽！涼冰召喚出虛空長矛，你連自己的心都不敢面對，又怎么配領(lǐng)導天使文明

    就在涼冰準備給予最后一擊時，異變突生。一道比涼冰更強大的虛空能量從惡魔主艦射出，直取凱莎心臟。凱莎勉強閃避，但仍被擊中肩膀，銀白的鎧甲瞬間被腐蝕出一個大洞。

    莫甘娜！涼冰震驚地回頭，看到惡魔女王正站在艦橋上冷笑。

    時機已到，親愛的。莫甘娜的聲音充滿惡意，你的價值已經(jīng)用盡了。

    更多的虛空能量從主艦炮口凝聚，這次瞄準的是涼冰。千鈞一發(fā)之際，凱莎不顧重傷撲向涼冰，用身體擋在她前面。

    不！涼冰的尖叫與能量炮的轟鳴同時響起。

    當刺目的光芒散去，涼冰看到凱莎倒在自己懷中，胸前的傷口觸目驚心。金色的血液染紅了她黑色的羽翼，那場景美麗又殘酷。

    為什么...涼冰顫抖著抱住凱莎，你明明可以躲開的...

    凱莎虛弱地抬手，輕觸涼冰的臉頰：因為...無論你變成什么樣子...你都是我的涼冰...

    這一刻，涼冰眼中的紫色霧氣突然劇烈波動，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內(nèi)部掙扎。她緊緊抱住凱莎，聲音破碎：堅持住，我?guī)�你離開這里...

    但莫甘娜不會給她們機會。第二波攻擊已經(jīng)準備就緒，而凱莎的生命體征正在迅速減弱。涼冰看著懷中奄奄一息的姐姐，又看向遠處冷笑的莫甘娜，突然明白了自己一直被利用的事實。

    虛空能量從來不是禮物，而是枷鎖——莫甘娜早就計劃好讓她與凱莎自相殘殺，然后一網(wǎng)打盡。

    不...涼冰體內(nèi)的能量開始不受控制地翻涌，不應該是這樣的...

    凱莎用盡最后的力氣握住她的手：涼冰...記住...梅洛天庭永遠...是你的家...

    當莫甘娜的第二次攻擊襲來時，涼冰做出了選擇。她將凱莎輕柔地放在甲板上，站起身直面那道毀滅性能量。黑色羽翼完全展開，但這一次，邊緣開始泛起銀白色的光芒——那是被壓抑了數(shù)百年的天使之力正在蘇醒。

    為了凱莎...涼冰輕聲說，然后釋放了自己全部的力量。

    兩股能量相撞的爆炸照亮了整個星云帶。當光芒散去時，惡魔主艦已成碎片，莫甘娜不知所蹤。而在漂浮的殘骸中央，涼冰抱著昏迷的凱莎，淚水終于沖散了眼中的紫色迷霧。

    我?guī)�你回家，姐��。她輕聲承諾，展開了久違的純黑羽翼，向梅洛天庭的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