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蘇小雅，你個不要臉的狐貍精！
我剛推開知青大院的門，就聽見有人在罵我。
循聲望去，是大隊長家的兒媳婦王桂花，正指著我破口大罵。
王嬸子，您這是...
話還沒說完，一盆臟水就潑了過來。
1
我叫蘇小雅，今年二十二歲，是下鄉(xiāng)的女知青。
剛才那盆臟水，把我從頭到腳澆了個透心涼。
你還有臉問！王桂花叉著腰，一副要吃人的架勢，你勾引我家老大，還懷了野種，現(xiàn)在還想裝無辜
我愣住了。
勾引野種
這都什么跟什么
正當我一臉懵逼時，腦海里突然涌入一段不屬于我的記憶。
原來，我重生了。
重生到了1975年，一個同名同姓的女知青身上。
而我面前這個王桂花，正是原身暗戀對象張建國的婆婆。
按照記憶，原身確實懷孕了，但孩子的父親不是張建國，而是縣城的干部家公子周明軒。
那天夜里，原身去河邊洗衣服，遇到了喝醉酒的周明軒。
稀里糊涂被占了便宜后，周明軒第二天就當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原身因為害怕，一直沒敢說出真相。
結果傳來傳去，就成了她勾引張建國的謠言。
王嬸子，您誤會了，我和建國哥什么都沒有。我連忙解釋。
誤會王桂花冷笑，那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哪來的難道是大風刮來的不成
圍觀的村民們指指點點，眼神里都是鄙夷。
就是，這種不要臉的知青，應該趕出村子！
還想勾引我們村的小伙子，做夢！
建國那孩子老實，被她騙了！
我深吸一口氣，知道再這樣下去，我就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既然重生了，那就要為原身討個公道。
各位叔叔嬸子，我蘇小雅今天就把話說清楚！
我大聲說道，我肚子里的孩子，父親是縣城的周明軒，跟張建國一點關系都沒有！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周明軒那可是縣里有名的公子哥，聽說馬上要調到省城工作。
王桂花顯然也被我的話震住了，但很快就反應過來：
你胡說八道！周公子那樣的人物，怎么可能看上你這種泥腿子
是不是胡說，讓周明軒自己來說！
我從懷里掏出一封信，這是他寫給我的，上面有他的親筆簽名！
其實這信是原身偷偷寫的，模仿周明軒的筆跡寫了一些曖昧的話。
原身本想用這個逼周明軒娶她，但一直沒敢拿出來。
現(xiàn)在正好用來為自己正名。
王桂花一把奪過信，看了幾眼，臉色頓時變了。
信上的字跡確實很像周明軒的，而且內容曖昧，什么小雅妹妹、那晚的美好之類的。
這...這怎么可能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娘，您在這里干什么
是張建國回來了。
他穿著一身軍綠色的中山裝，高大挺拔，濃眉大眼，確實是村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好小伙。
難怪原身會對他癡心不改。
建國，你來得正好！王桂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這個蘇小雅說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周公子的，你看看這信！
張建國接過信，看了一遍，眉頭緊皺。
半晌，他抬起頭看向我，眼神復雜：
小雅，這信是真的
我點點頭：千真萬確。
張建國沉默了好久，最后說道：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就去縣城找周明軒對質。
對質就對質！我毫不示弱，我倒要看看，周明軒敢不敢承認！
話音剛落，人群中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承認什么
所有人都回頭看去，只見一個穿著干部服的年輕男人正朝這邊走來。
正是周明軒！
他怎么會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
周明軒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蘇小雅，你在這里造什么謠
我心頭一緊，但表面還是強撐著：
周同志，您來得正好，請您告訴大家，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您的
周明軒冷笑一聲：你說是就是我連你是誰都不認識！
那這封信怎么解釋我舉起那封信。
周明軒看都沒看，直接說道：假的！我周明軒什么身份，會給你這種女人寫信
而且，我今天來就是要告訴大家，我已經和縣城的李書記家的女兒訂婚了，下個月就結婚！
這話如同晴天霹靂，讓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訂婚結婚
原身的記憶里沒有這件事！
難道是因為我的重生，改變了什么
王桂花得意地笑了：聽見了吧人家周公子馬上要結婚了，怎么可能跟你有關系
你就是想污蔑我兒子，才編造這些謊言！
圍觀的村民們也紛紛指責我：
原來是假的！
這女人太惡毒了！
為了甩鍋，什么謊都敢撒！
我感到四面楚歌，但還是不肯認輸：
周明軒，你敢發(fā)誓，那天晚上在河邊什么都沒發(fā)生嗎
周明軒臉色微變，但很快恢復正常：
我發(fā)什么誓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而且，你一個下鄉(xiāng)的知青，有什么資格在這里胡言亂語
識相的話，就趕緊收拾東西滾回城里去，別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
我急了，大聲喊道：周明軒，你不能這樣！
可他頭也不回，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
王桂花更加得意了：現(xiàn)在還有什么好說的你就是個撒謊精！
建國，你可不能被這種女人騙了！
張建國看著我，眼神里有失望，也有同情：
小雅，如果你真的有困難，可以跟我說。但是撒謊可不行。
我看著他們一個個看我的眼神，心里五味雜陳。
原身確實懷了周明軒的孩子，但現(xiàn)在沒有證據，誰也不信。
而且看周明軒的態(tài)度，他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這該怎么辦
就在我絕望的時候，突然想起原身記憶里的一個細節(jié)。
那天晚上，周明軒喝醉后掉了一個金質的鋼筆！
原身當時撿起來想還給他，但一直沒機會。
那支鋼筆上還刻著周明軒的名字！
等等！我大聲喊道，我有證據！
2
所有人都停下來看著我。
我快步跑回知青宿舍，從床底下的木箱里翻出一個小布包。
打開一看，正是那支金質鋼筆。
鋼筆的筆身上用小篆刻著明軒二字，工藝精美，一看就價值不菲。
我拿著鋼筆跑回人群中，高高舉起：
大家看，這就是證據！
王桂花湊過來看了一眼，撇撇嘴：一支破鋼筆能證明什么說不定是你偷來的！
偷來的我冷笑，這可是定制款，上面還刻著周明軒的名字！
而且這種金筆，整個縣城也沒幾支，怎么可能是偷來的
村民們圍過來看，確實在筆身上看到了明軒二字。
這字真的是明軒！
這么貴的筆，怎么會在蘇知青手里
難道真的是周公子的
張建國也看了看鋼筆，眉頭皺得更緊了。
正在這時，周明軒又回來了。
他本來已經走遠了，但聽到這邊又有動靜，忍不住回來看看。
一看到我手里的鋼筆，他臉色瞬間變了。
我的鋼筆怎么在你手里他脫口而出。
這話一出，全場鴉雀無聲。
王桂花傻眼了，村民們也傻眼了。
剛才還說不認識我的周明軒，現(xiàn)在卻承認鋼筆是他的
我心里暗爽，但表面還是裝作無辜的樣子：
周同志，您不是說不認識我嗎那怎么知道這是您的鋼筆
周明軒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連忙補救：
我...我是說這鋼筆的款式像我丟的那支。
但不代表就是我的！
說不定你是偷的，或者撿的！
我步步緊逼：那請問您是在哪里丟的呢
我...我...周明軒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因為他根本不敢說是在河邊丟的，那不就等于承認了那天晚上確實去過河邊
周同志，您是不是在河邊丟的我繼續(xù)追問。
胡說！我什么時候去過河邊周明軒矢口否認。
就在這時，人群中有個老大爺說話了：
咦，我想起來了！前段時間確實看見過周公子在河邊，好像是晚上，還喝得醉醺醺的。
對對對，我也看見了！另一個大娘附和道，當時我還想，這大晚上的，周公子去河邊干什么
周明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我趁熱打鐵：各位叔叔大娘都看見了，周同志確實去過河邊，而且還喝醉了。
那么，您能解釋一下，您的鋼筆為什么會在我手里嗎
周明軒被逼急了，惱羞成怒：
就算我去過河邊又怎么樣就算鋼筆是我的又怎么樣
這能證明什么說不定是你趁我喝醉了偷的！
偷的我冷笑，那您報過案嗎有報案記錄嗎
還是說，您根本就沒發(fā)現(xiàn)鋼筆丟了，因為您當時喝得太醉，完全不記得發(fā)生了什么
這話就像一把刀，直接戳中了周明軒的軟肋。
他當時確實喝得爛醉如泥，對后面發(fā)生的事情記憶模糊。
第二天醒來，他只是隱約記得好像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但具體是什么已經想不起來了。
所以當蘇小雅后來暗示那天晚上的事情時，他才會那么心虛。
現(xiàn)在鋼筆被拿出來當證據，更是讓他坐立不安。
我...我不跟你這種女人浪費時間！
周明軒想要逃避，轉身就走。
但這次我不會讓他跑了。
周明軒，你想一走了之我大聲喊道，那我現(xiàn)在就去縣里告你強奸！
看看是我一個知青說話有分量，還是受害者的控訴更有說服力！
周明軒停住了腳步，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知道，如果這件事真的鬧到縣里，對他的前途會有很大影響。
雖然他有背景，但這種事情一旦傳出去，名聲就毀了。
而且他馬上要結婚了，未婚妻家里也不是省油的燈。
如果讓他們知道他在外面糟蹋了女知青，婚事肯定要黃。
你想怎么樣周明軒咬牙切齒地問。
我心里暗喜，終于讓這個渣男服軟了。
很簡單，承認孩子是你的，給我一個名分。
不可能！周明軒想都不想就拒絕了，我絕對不會娶你！
我早就料到他會這么說：
那就給錢，撫養(yǎng)費！
這個孩子既然是你的，你就得負責到底！
周明軒沉默了好久，最后說道：
你要多少
我伸出一根手指：一千塊！
這在七十年代可是個天文數(shù)字，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資也就三四百塊。
周明軒倒吸一口涼氣：你瘋了一千塊你怎么不去搶
搶我冷笑，我這叫合理要求。
毀掉一個女人的清白，毀掉一個孩子的前程，一千塊不多吧
還是說，周公子覺得自己不值這個價
周明軒被我氣得渾身發(fā)抖，但又不敢發(fā)作。
他知道現(xiàn)在形勢對他不利，如果我真的去縣里告狀，麻煩就大了。
你...你等著！
他丟下這句話，灰溜溜地走了。
王桂花看著這一幕，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剛才還信誓旦旦說我是污蔑，現(xiàn)在事實擺在面前，打臉打得啪啪響。
建國，我們走！她拉著張建國就要離開。
但張建國卻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我：
小雅，你...真的懷孕了
我點點頭：三個月了。
張建國的眼神很復雜，有失落，也有不甘。
按照原身的記憶，張建國對原身其實也是有些好感的，只是礙于母親的反對，一直沒有表態(tài)。
現(xiàn)在知道原身懷了別人的孩子，他心里肯定不好受。
建國哥，對不起。我真誠地說道。
張建國搖搖頭：你沒有對不起我什么。
只是...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說完，他跟著王桂花走了。
圍觀的村民們也慢慢散去，議論紛紛。
這場鬧劇總算是結束了，但我知道，真正的挑戰(zhàn)才剛剛開始。
周明軒不會輕易就范的，他肯定會想辦法報復我。
而且，一千塊錢對他來說確實是個不小的數(shù)目，他多半不會乖乖給的。
看來，我得想個更好的辦法才行。
3
果然，第二天一早，就有派出所的同志來找我了。
蘇小雅同志，有人舉報你敲詐勒索，請跟我們走一趟。
兩個穿制服的同志站在知青院門口，神情嚴肅。
我心里早有準備，淡定地說道：好的，我跟你們走。
到了派出所，周明軒已經在那里等著了。
他一副受害者的模樣，對派出所的李所長說：
李所長，這個女人昨天當著全村人的面敲詐我，要我給她一千塊錢！
還說如果我不給，就要去縣里告我強奸！
這簡直是誣陷！我一個堂堂的干部，怎么可能做那種事
李所長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周明軒：
蘇同志，你有什么要說的
我不慌不忙地從包里拿出那支金筆：
李所長，這是證據。
這支鋼筆是周明軒的，上面刻著他的名字。
而且昨天村里的老鄉(xiāng)都可以作證，周明軒確實去過河邊，還喝得醉醺醺的。
鋼筆是在河邊撿到的，時間和地點都對得上。
李所長接過鋼筆看了看，確實看到了明軒二字。
周同志，這鋼筆確實是你的
周明軒臉色有些難看：是我的，但不代表什么！
說不定是她偷的，或者...
或者什么我打斷他，周同志，您是想說我能預知未來，提前偷了您的鋼筆，就是為了今天敲詐您
還是說，您覺得一個農村知青，有本事偷到縣城干部的貼身物品
李所長也覺得周明軒的說法站不住腳。
這種金質鋼筆，在整個縣城都沒幾支，不是一般人能偷到的。
而且蘇小雅一個女知青，平時連縣城都很少去，怎么可能偷到周明軒的東西
周同志，你能說說這鋼筆是什么時候丟的嗎李所長問道。
周明軒支支吾吾：我...我記不清了，可能是前段時間吧。
那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丟了之后報過案
沒...沒有。
為什么不報案這么貴重的東西。
我...我以為放在辦公室里了，沒想到是丟了。
李所長覺得越來越不對勁。
按理說，這么貴重的鋼筆丟了，正常人都會很著急，到處找，甚至報案。
但周明軒的態(tài)度很奇怪，既然昨天才知道鋼筆在蘇小雅手里，為什么之前一點都不著急
蘇同志，你說說你是怎么得到這鋼筆的。
我早就想好了說辭：
是這樣的，大概三個月前，我晚上去河邊洗衣服，發(fā)現(xiàn)河灘上有個人躺著。
走近一看，是周同志，喝得醉醺醺的。
我擔心他出事，就想叫醒他，但他醉得太厲害，怎么叫都不醒。
后來他自己醒了，但是...但是因為喝醉了，他把我當成了別人，對我...
我說到這里，故意停了下來，臉紅了紅。
李所長明白我的意思，臉色也嚴肅起來。
然后呢
然后他就走了，我在河灘上發(fā)現(xiàn)了這支鋼筆，想還給他，但一直沒機會。
昨天村里的事情鬧大了，我才拿出來當證據。
這個版本和我昨天說的有些出入，但更加合理。
把原身描述成一個好心想叫醒醉漢的善良女孩，被醉漢趁機占了便宜。
這樣一來，道德上的制高點就在我這邊了。
李所長聽完，看向周明軒的眼神已經變了。
周同志，是這樣嗎
周明軒額頭開始冒汗：我...我不記得了，我當時喝醉了。
不記得李所長提高了聲音，那你怎么能確定沒有發(fā)生過這樣的事
我...我只是覺得不可能...我不是那樣的人...
不是那樣的人我冷笑，那請問，您一個堂堂的干部，大晚上的跑到河邊喝醉酒干什么
還醉得連回家都找不到路
周明軒被問得啞口無言。
李所長沉思了一會，說道：
這樣吧，我需要調查一下。
周同志，你先回去，這幾天不要離開縣城。
蘇同志，你也回去，有消息我會通知你們。
從派出所出來，周明軒追上了我：
蘇小雅，你想要什么
他的語氣不再是之前的高高在上，而是帶著一絲懇求。
顯然，剛才在派出所里的對話讓他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如果這件事真的被認定為強奸，他的前程就徹底毀了。
很簡單，我之前說過的條件。我淡淡地說道。
一千塊太多了，我...我可以給你五百。
五百我冷笑，周同志，您覺得這是討價還價的菜市場嗎
一千塊，一分都不能少！
而且，我要你當著全村人的面，承認孩子是你的，給我一個名分！
不可能！周明軒想都不想就拒絕，我要結婚了，不可能承認這個孩子！
那就等著坐牢吧。我轉身就走。
等等！周明軒拉住我，我...我可以給你錢，但你不能再提這件事，也不能再糾纏我！
我看著他著急的樣子，心里暗爽。
終于讓這個渣男嘗到被逼急的滋味了。
給多少錢
八百，這是我的極限了。
不夠，一千，而且要一次性給清。
你...周明軒咬牙切齒，好！一千就一千！
但是，你必須保證，拿了錢就離開這個村子，再也不能提這件事！
我故意裝作考慮的樣子：這個...倒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但我有個條件，除了一千塊錢，你還要給我寫個保證書。
什么保證書
保證以后如果我或者孩子有任何困難，你都要負責到底。
而且，如果你將來發(fā)達了，還要定期給孩子撫養(yǎng)費。
周明軒快被我氣瘋了：你這是想訛我一輩子
不是訛，是負責任。我義正詞嚴地說道，這是你應該承擔的責任！
除非...我話鋒一轉，你愿意娶我，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做夢！周明軒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那就按我說的辦，一千塊錢加保證書。
否則，咱們法庭上見。
周明軒沉默了很久，最后咬牙說道：
好！但我有個條件，你必須保證，拿了錢就馬上離開這里，再也不回來！
我假裝很為難的樣子：這...讓我想想。
data-faype=pay_tag>
其實我早就計劃好了，拿到錢就離開這個鬼地方。
但表面上還得裝作很舍不得的樣子，讓周明軒覺得他占了便宜。
行吧，為了孩子，我同意。
周明軒如釋重負：那就這么說定了，明天我把錢和保證書給你。
我點點頭：一言為定。
看著周明軒匆匆離開的背影，我心里暗笑。
一千塊錢在這個年代可是一筆巨款，足夠我在城里安家立業(yè)了。
而且那份保證書，就是周明軒的把柄。
以后如果他發(fā)達了，我還可以用這個繼續(xù)找他要錢。
原身你放心吧，這個仇我一定會幫你報的！
4
第二天下午，周明軒如約而至。
他帶來了一千塊錢，還有一份保證書。
保證書上寫著他愿意承擔孩子的所有撫養(yǎng)費，直到成年為止。
雖然沒有明確承認孩子是他的，但這份保證書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
錢和保證書都在這里，你檢查一下。周明軒的語氣很冷。
我仔細數(shù)了數(shù)鈔票，確實是一千塊整，保證書上也有他的親筆簽名和手印。
沒問題。我滿意地把錢和保證書收起來。
那你什么時候離開周明軒迫不及待地問。
明天一早就走。
周明軒松了一口氣：那就好，記住你的承諾，拿了錢就再也不要回來！
放心吧，我也不想再看到你這張臉。
周明軒被我氣得臉色發(fā)青，但還是忍住了。
等他走后，我開始收拾東西。
其實也沒什么好收拾的，就是一些衣服和日用品。
那支金筆我也帶上了，這可是重要證據，說不定以后還用得上。
正在收拾的時候，張建國來了。
小雅，聽說你明天要走
我點點頭：嗯，是時候離開了。
張建國看著我，眼神里有不舍，也有愧疚：
對不起，如果我早點表態(tài)，也許...
建國哥，你不用道歉。我打斷他，這不是你的錯。
而且，現(xiàn)在這樣也挺好的，至少我們還是朋友。
張建國苦笑了一下：朋友...對，我們永遠是朋友。
他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包裹：這是我攢的一點錢，你拿著路上用。
我打開一看，里面有五十塊錢。
這對一個農村小伙子來說，已經是很大的一筆錢了。
建國哥，這我不能要。
拿著吧，就當是...當是朋友間的幫助。
看著張建國真誠的眼神，我心里有些感動。
在這個冷漠的時代，還有人愿意這樣幫助我，真的很難得。
謝謝你，建國哥。我收下了錢，以后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不用報答，你好好生活就行了。
張建國轉身要走，又回頭說道：
小雅，如果...如果以后有困難，可以寫信給我。
雖然我不能做什么，但至少可以聽你說說話。
我點點頭：好的，我會記住的。
送走張建國后，我繼續(xù)收拾東西。
天快黑的時候，又有人來敲門。
這次是村里的幾個女知青。
小雅，聽說你明天要走
是啊，是時候回城了。
那...那關于周明軒的事，是真的嗎
她們一臉八卦的表情，顯然是來打聽內幕的。
我也不隱瞞：當然是真的，不然你以為我是為了什么
天哪，周明軒那樣的人，竟然...太渣了！
就是，仗著自己有背景，就欺負我們女知青！
小雅，你一定要為我們女同志爭口氣！
聽著她們義憤填膺的話，我心里暗笑。
這些女知青平時對我可不是這個態(tài)度，現(xiàn)在看我要走了，都來表示支持，真是夠虛偽的。
不過也好，至少證明我這次的行動是成功的。
不僅為原身報了仇，還維護了女知青的尊嚴。
放心吧，像周明軒這樣的人，早晚會有報應的。
聊了一會，她們就走了。
夜里，我躺在床上，想著明天就要離開這個地方了，心情還挺復雜的。
雖然這里有很多不愉快的回憶，但也有像張建國這樣的好人。
而且，通過這幾天的經歷，我對這個時代也有了更深的了解。
七十年代的中國，雖然物質條件艱苦，但人們的思想相對單純。
善惡分明，是非清楚。
像周明軒這樣的渣男，一旦暴露出來，就會被所有人譴責。
不像后世，有些人做了壞事，還能找一大堆理由為自己開脫。
想著想著，我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來準備離開。
張建國早早就在門口等著，要送我到鎮(zhèn)上的汽車站。
東西都收拾好了
嗯，就這么多。我指了指手里的包袱。
那走吧，早點到車站，好趕上第一班車。
在去車站的路上，我們沒有說太多話。
但我能感覺到，張建國心里還是很不舍的。
到了車站，正好有一班去省城的車。
小雅，保重。張建國幫我把包袱放上車。
你也保重，建國哥。
車子啟動了，我透過車窗看著張建國的身影越來越遠。
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也許，這就是青春吧。
有遺憾，有不舍，但也有對未來的憧憬。
車子開了幾個小時，終于到了省城。
看著眼前繁華的都市，我深深吸了一口氣。
新的生活，開始了！
5
省城不愧是省城，比縣城熱鬧太多了。
馬路上汽車來來往往，街道兩邊商鋪林立，到處都是人。
我先找了個便宜的招待所住下，然后開始考慮下一步的計劃。
一千零五十塊錢，在這個年代已經是一筆巨款了。
但如果只是坐吃山空，也撐不了多長時間。
我得找個工作，自力更生。
可是，一個懷孕的女知青，能找什么工作呢
正在發(fā)愁的時候，招待所的服務員小李跟我聊天：
同志，你是從哪里來的
縣城下面的村子。
哦，知青啊。小李很同情地看著我，現(xiàn)在知青的日子確實不好過。
你準備在省城做什么
找個工作吧，總不能一直閑著。
小李想了想：要不你去試試紡織廠我聽說他們最近在招工。
紡織廠
對啊，就在城東，離這里不遠。我表姐就在那里上班，待遇還不錯。
不過...小李看了看我的肚子，你這個情況，估計有點困難。
我也知道，懷孕了還想找工作，確實不容易。
但總得試試，萬一有希望呢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紡織廠。
廠門口貼著招工啟事，確實在招女工。
但當我去報名的時候，工作人員一看我懷孕了，直接搖頭：
同志，我們不招懷孕的工人。
為什么我可以先做輕松的工作，等生完孩子再...
不行，這是廠里的規(guī)定。
工作人員態(tài)度很堅決，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
我又去了幾家工廠，結果都一樣。
看來，懷孕確實是個大障礙。
正在街上發(fā)愁的時候，看到路邊有個老大娘在賣雞蛋灌餅。
生意很好，排了很長的隊。
我忽然想到，既然找不到工作，為什么不自己做點小生意呢
雖然這個年代政策還不是很開放，但小本買賣還是被允許的。
而且我有一千多塊錢的本金，足夠做個小生意了。
想到這里，我走過去問那個大娘：
大娘，您這生意怎么樣
大娘看了我一眼：還行吧，一天能掙個幾塊錢。
不過這活挺累的，要起早貪黑。
您是怎么學會做這個的
這有什么難的面和雞蛋，再加點調料，誰都能學會。
大娘很熱心，跟我詳細介紹了做法。
其實確實不復雜，就是需要一些技巧。
當天晚上，我就在招待所的房間里試著做。
雖然沒有專業(yè)的工具，但大致的流程還是摸清楚了。
接下來幾天，我每天都去菜市場買材料練習。
招待所的服務員小李知道后，還特意來嘗了嘗：
哎呀，同志，你這手藝不錯�。�
比外面賣的還好吃呢！
得到認可后，我更有信心了。
又過了幾天，我覺得技術差不多了，就開始準備正式營業(yè)。
首先是找個好位置。
經過觀察，我發(fā)現(xiàn)紡織廠門口是個不錯的地方。
早上工人上班，中午下班，都需要買點吃的。
而且那里競爭不大，只有一家賣包子的。
我去跟廠門口的保安老張商量：
張師傅，我想在這里擺個小攤，賣雞蛋灌餅，行嗎
老張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小同志，你是哪里的
我是知青，剛從農村來。
知青啊...老張的態(tài)度立刻溫和了很多，那確實不容易。
不過在這里擺攤，你得先去街道辦申請，拿到許可證才行。
謝謝張師傅提醒！
第二天，我就去了街道辦。
工作人員聽說我是知青，而且還懷著孕，很同情我的處境：
同志，你這種情況確實特殊。
按說我們是應該幫助你的，但擺攤這個事...
有什么問題嗎
倒不是不行，就是手續(xù)比較麻煩。
而且你一個孕婦，做這種辛苦活，身體受得了嗎
我堅定地說：沒關系，我能堅持。
而且我也不想給國家添麻煩，能自力更生最好。
工作人員被我的話感動了：好吧，我給你辦個臨時許可證。
不過只能擺三個月，三個月后你得重新申請。
謝謝！謝謝！
拿到許可證后，我立刻去買了擺攤用的工具。
一個小推車，一個煤氣灶，還有鍋碗瓢盆什么的。
一共花了一百多塊錢。
第三天一早，我就推著小車來到紡織廠門口。
張師傅看到我來了，笑著說：
小同志，許可證辦下來了
辦下來了，張師傅，以后請多關照！
應該的，應該的。
我在廠門口找了個不影響交通的角落，支起攤子開始營業(yè)。
第一天，因為是新攤子，很多人都不敢買。
只有幾個好奇的工人過來嘗了嘗。
味道還不錯��！
這小同志手藝挺好的！
比那邊賣包子的強多了！
雖然第一天只賣了十幾個，掙了不到三塊錢，但我已經很滿足了。
至少開了個好頭。
第二天，生意就好了一些，賣了二十多個。
第三天更好，賣了三十多個。
到了第一周結束，我已經有了固定的客人群體。
那些紡織廠的工人們都認識我了，經常過來買。
小蘇，今天的餅怎么樣
新鮮出爐的，師傅您嘗嘗！
好嘞，給我來兩個！
慢慢地，我的生意越來越好。
平均每天能賣五六十個餅，掙十幾塊錢。
雖然辛苦，但心里很踏實。
這是靠自己的雙手掙來的錢，光明正大。
不過，好景不長。
一個月后，麻煩來了。
6
那天早上，我正在攤子前忙活，突然來了幾個人。
為首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穿著干部服，一看就是當官的。
誰是攤主
我擦擦手站起來：我是，您有什么事
我是工商所的王所長。中年男人掏出工作證，有人舉報你無證經營，請你配合調查。
無證經營我有點懵，我有許可證��！
我趕緊從包里掏出街道辦給我的臨時許可證。
王所長看了一眼，冷笑道：這種臨時許可證不算數(shù)，你必須到我們工商所辦理正式的營業(yè)執(zhí)照。
而且，你這種流動攤點，根本不符合衛(wèi)生標準。
什么衛(wèi)生標準我這里很干凈的！
干凈王所長指著我的小推車，你看看，這些工具都生銹了，食品直接暴露在外面，一點防護措施都沒有。
萬一吃壞了人，你負得起責任嗎
我仔細看了看自己的攤子，雖然簡陋了點，但確實挺干凈的。
每天收攤后我都會把所有工具清洗干凈，食材也都是新鮮的。
王所長，我這里真的沒有衛(wèi)生問題...
沒有問題王所長打斷我，那你有健康證嗎
健康證
對，從事食品行業(yè)必須有健康證，證明你沒有傳染病。
而且你還懷著孕，萬一有什么傳染給顧客怎么辦
我被說得啞口無言。
確實，我沒有健康證，也不知道還需要這個。
那...那我去辦健康證行嗎
辦健康證可以，但在此之前，你必須停止營業(yè)。
而且，你這個位置也有問題，影響了廠門口的秩序。
說著，王所長揮揮手，身后的幾個工作人員立刻上前：
收攤！把東西都帶走！
等等！我急了，我這是合法經營，你們憑什么...
合法王所長冷笑，沒有營業(yè)執(zhí)照，沒有健康證，沒有固定經營場所，這叫合法
現(xiàn)在立刻收攤，否則我們就要沒收你的工具了！
看著他們強硬的態(tài)度，我知道今天是斗不過了。
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把我的攤子收拾得一干二凈。
七天之內，如果你辦不齊所有證件，就不準再在這里擺攤！
王所長丟下這句話，帶著人走了。
我站在空蕩蕩的街頭，心里五味雜陳。
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生意，就這樣被毀了。
旁邊的保安老張過來安慰我：
小蘇，別太難過。
這種事在這里經常發(fā)生，那個王所長就是喜歡找茬。
那我該怎么辦
去辦證唄，雖然麻煩點，但總比沒生意強。
老張說得輕松，但我心里清楚，辦這些證件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首先是營業(yè)執(zhí)照，需要有固定的經營場所。
我這種流動攤點，根本不符合要求。
其次是健康證，雖然相對簡單，但也要花時間和錢。
最關鍵的是，我懷著孕，很多地方都不愿意給我辦證。
但是沒辦法，為了生存，只能硬著頭皮去試試。
下午，我先去了醫(yī)院辦健康證。
醫(yī)生給我做了各種檢查，驗血、驗尿、拍胸片...
折騰了一下午，花了二十多塊錢。
醫(yī)生說三天后拿結果。
接下來是營業(yè)執(zhí)照。
工商所的人態(tài)度很冷淡：
你要辦營業(yè)執(zhí)照有固定經營場所嗎
我...我想申請流動攤點...
流動攤點不給辦營業(yè)執(zhí)照，只能辦臨時許可證。
可是你們說臨時許可證不算數(shù)...
誰說不算數(shù)臨時許可證當然算數(shù)，但你得符合衛(wèi)生標準。
我被他們搞糊涂了，怎么剛才王所長說的和現(xiàn)在不一樣
那我需要什么手續(xù)
健康證、衛(wèi)生許可證、還有街道辦的證明。
衛(wèi)生許可證去哪里辦
衛(wèi)生局。
我又跑到衛(wèi)生局，結果那里的人說：
流動攤點不需要衛(wèi)生許可證，有健康證就行了。
我徹底暈了，這些部門的說法完全不一樣！
跑了一天，什么都沒辦成，還花了不少錢。
晚上回到招待所，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
也許，這就是那個王所長故意刁難我
但為什么要刁難我呢我跟他無冤無仇的。
想著想著，突然想起一個細節(jié)。
今天王所長來收攤的時候，那個賣包子的老板一直在旁邊看熱鬧，臉上還帶著幸災樂禍的表情。
會不會是他舉報的我
因為我的生意好了，影響了他的買賣
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畢竟在同一個地方，多了個競爭對手，確實會分走不少客人。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就算辦齊了所有證件，他還會想別的辦法來整我。
看來，我得想個更根本的解決辦法。
第二天，我沒有去辦證，而是在附近轉悠，觀察情況。
果然，我發(fā)現(xiàn)那個包子攤的老板和王所長很熟，兩人在一起聊天，還挺親密的樣子。
基本可以確定，就是這個包子攤老板搞的鬼。
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坐以待斃。
想了半天，我決定去找一個人——紡織廠的工會主席老劉。
前段時間擺攤的時候，老劉經常來買餅，人很和善，對我也挺照顧的。
而且他在廠里有威望，說話有分量。
也許他能幫我想想辦法。
第三天一早，我就到紡織廠門口等老劉。
小蘇你怎么沒擺攤老劉看到我，有些意外。
劉主席，我遇到了點麻煩，想請您幫幫忙。
我把昨天的事情詳細跟他說了一遍。
老劉聽完，眉頭緊皺：
王所長這么做確實不對。
你一個孕婦，自力更生，應該受到支持才對。
那您能幫我想想辦法嗎
老劉想了想：這樣吧，我去找廠長商量一下。
我們廠里正好有個食堂窗口空著，也許可以讓你去承包。
真的嗎我眼前一亮。
我先去問問，不過你得有個心理準備，承包費可能不便宜。
沒關系，只要能合法經營就行！
老劉的辦事效率很高，當天下午就給我回話了。
小蘇，好消息！廠長同意了！
那個空著的窗口，一個月承包費五十塊，你覺得怎么樣
五十塊一個月，確實不便宜。
但比起在外面被人刁難，這已經是很好的條件了。
我同意！什么時候可以開始
明天就可以，不過你得先交三個月的承包費。
一百五十塊，對我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但為了穩(wěn)定的生意，這錢必須花。
沒問題，我明天就把錢帶來！
當天晚上，我興奮得睡不著覺。
終于要有一個正當?shù)墓ぷ髁耍?br />
雖然還是賣雞蛋灌餅，但至少不用擔心被人趕來趕去了。
而且在廠里做生意，客源穩(wěn)定，收入也有保障。
最重要的是，我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掙錢養(yǎng)家了！
7
第二天一早，我就帶著一百五十塊錢去了紡織廠。
老劉已經在辦公室等我了，還有廠長和后勤主任。
小蘇，這是承包合同，你看看。廠長把一份合同遞給我。
我仔細看了看，條款還算公平。
承包期一年，每月承包費五十塊，按季度交。
廠里提供基本的設備和水電，我負責食材和人工。
營業(yè)時間是早上七點到晚上六點，主要面向廠里的工人。
沒問題，我簽字。
簽完合同，后勤主任帶我去看了那個窗口。
確實是個好位置，就在食堂的入口處，人流量很大。
窗口里面有個小廚房，雖然設備簡陋，但比我的小推車強多了。
小蘇，這些設備你看看能不能用。
我檢查了一下，煤氣灶、案板、鍋碗瓢盆都有，基本能滿足需要。
可以用，謝謝主任！
那你什么時候開始營業(yè)
明天就可以！
當天下午，我就去菜市場采購食材。
面粉、雞蛋、青菜、肉餡...買了滿滿一大袋。
晚上在招待所里準備，和面、調餡、切菜，一直忙到深夜。
第二天一早六點，我就到了廠里，開始準備開業(yè)。
先把廚房收拾干凈，然后生火和面，準備制作。
七點鐘，工人們陸續(xù)來上班了。
看到窗口有個新面孔在忙活，都很好奇。
哎，這不是之前在門口擺攤的小蘇嗎
小蘇進廠里來了太好了！
我還想著什么時候能再吃到你做的雞蛋灌餅呢！
看到這些熟悉的面孔，我心里暖暖的。
師傅們，我現(xiàn)在在廠里承包了這個窗口，以后就在這里給大家服務了！
太好了！來，給我來兩個餅！
我也要兩個！
給我來三個，帶給車間的同事！
沒想到，第一天生意就這么好。
我手忙腳亂地給大家做餅，雖然累，但心里很高興。
這就是被人需要的感覺，真好！
中午下班的時候，生意更好了。
工人們排著隊來買午飯，雞蛋灌餅成了最受歡迎的食品。
小蘇，你這手藝真不錯！
比外面飯店的都好吃！
以后我們就不用出廠吃飯了！
聽著大家的夸獎，我心里美滋滋的。
第一天就賣了一百多個餅，掙了三十多塊錢。
扣除成本，純利潤有二十多塊。
這樣下去，一個月掙六七百塊沒問題。
扣除承包費，還能剩五六百，比很多正式工的工資都高！
接下來的幾天，生意越來越好。
我也根據大家的需求，增加了一些新品種。
除了雞蛋灌餅，還有肉夾饃、煎包、小餛飩等。
為了保證質量，我每天都要很早起來準備食材。
雖然累，但看到顧客滿意的笑容，就覺得一切都值得。
一個月下來，我的純收入達到了五百八十塊。
這在七十年代，已經是相當可觀的收入了。
更重要的是，我在廠里的口碑越來越好。
工人們都認識我，經常跟我聊天，關心我的身體狀況。
小蘇，你現(xiàn)在幾個月了
快六個月了。
那要注意休息啊，別太累了。
是啊，身體最重要。
他們的關心讓我很感動，也讓我對未來充滿信心。
就在生意蒸蒸日上的時候，一個意外的消息傳來了。
那天下午，正在忙活的時候，老劉急匆匆地跑來：
小蘇，不好了！
怎么了，劉主席
周明軒來了！就在廠長辦公室！
我心里咯噔一下。
周明軒怎么會來這里難道是發(fā)現(xiàn)我在這里做生意了
他來干什么
不知道，好像是談什么合作項目。
但我聽說，他在打聽你的情況。
我的心跳加速了。
如果周明軒知道我在這里，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一定會想辦法搞我。
劉主席，您能幫我個忙嗎
什么忙
如果周明軒問起我，您就說不認識我，行嗎
老劉看出我的擔心：小蘇，是不是有什么麻煩
我簡單跟他說了一下我和周明軒的恩怨。
老劉聽完，義憤填膺：
這個畜生！仗著有點權勢，就欺負我們勞動人民！
小蘇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他得逞的！
有了老劉的支持，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但還是很擔心，萬一周明軒直接找到我怎么辦
果然，沒過多久，周明軒就出現(xiàn)在食堂里。
他穿著筆挺的中山裝，頭發(fā)梳得整整齊齊，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
但在我眼里，他就是個衣冠禽獸。
周明軒
看到我在窗口忙活，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蘇小雅，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故作鎮(zhèn)定地繼續(xù)手上的活：這是我的工作地方，有什么問題嗎
工作地方周明軒冷笑，你不是說要離開那個村子，再也不回來了嗎
我確實離開了村子，但沒說不能在省城工作。
周明軒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顯然沒想到我會出現(xiàn)在這里，而且還過得這么好。
你...他剛要說什么，老劉就走了過來。
周同志，您需要什么幫助嗎
周明軒看了看老劉，又看了看我，最終什么都沒說，轉身就走了。
但我知道，這事不會就這么結束的。
果然，第二天一早，廠長就找我談話了。
小蘇，昨天那個周同志跟我反映了一些情況。
我心里一沉：什么情況
他說你品行有問題，可能會影響廠里的聲譽。
廠長，您相信他的話嗎
廠長看著我，眼神復雜：
我當然相信你的人品，這段時間你的表現(xiàn)大家都看在眼里。
但是...周同志的來頭不小，如果他真的要搞你，我們廠也很難辦。
我明白廠長的難處。
周明軒有背景，而我只是個無依無靠的知青。
在這種情況下，廠里肯定會選擇息事寧人。
廠長，您是要解除我的承包合同嗎
那倒不至于，但你最好小心點。
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我們廠也保不了你。
從廠長辦公室出來，我心情沉重。
看來，周明軒是鐵了心要搞我了。
在這個年代，有權有勢的人想整治一個普通百姓，實在太容易了。
我得想個辦法自保才行。
想來想去，我決定主動出擊。
既然周明軒不想讓我安生，那我也不會讓他好過。
當天晚上，我寫了一封舉報信，詳細描述了周明軒強奸我的經過。
信中，我把時間、地點、經過都寫得清清楚楚，還提到了那支金筆的事。
寫完后，我把信寄給了縣里的紀檢部門。
雖然不知道會有什么結果，但至少要試一試。
幾天后，周明軒又來了廠里。
這次他的臉色更加陰沉，顯然是收到了什么風聲。
蘇小雅，你在搞什么鬼他壓低聲音威脅我。
我不知道您在說什么。我裝糊涂。
別裝了！你是不是寫信告我了
告您什么我有什么好告的
周明軒氣得咬牙切齒：你最好老實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您要怎么不客氣我冷笑，難道還要再強奸我一次
你...周明軒被我的話噎住了。
這里是廠里，周圍都是工人，他不敢太過分。
但我知道，他肯定會想別的辦法報復我。
果然，沒過幾天，麻煩就來了。
8
這天早上，我剛到廠里準備開業(yè)，就看到窗口貼了一張封條。
暫停營業(yè)，等待檢查。
老劉急匆匆跑過來：小蘇，出事了！
怎么了
昨天晚上，衛(wèi)生防疫站的人來檢查，說發(fā)現(xiàn)了衛(wèi)生問題。
什么衛(wèi)生問題我這里一直很干凈的啊！
他們說在你的食材里發(fā)現(xiàn)了細菌超標，可能導致食物中毒。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每天都很注意衛(wèi)生，食材也都是新鮮的，怎么可能細菌超標
這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
老劉也覺得蹊蹺：我也覺得不對勁，但人家是官方檢查，我們也沒辦法。
那現(xiàn)在怎么辦
先停業(yè)整頓吧，等他們重新檢查合格了再說。
沒辦法，我只能暫停營業(yè)。
但心里清楚，這肯定是周明軒搞的鬼。
他利用自己的關系，讓衛(wèi)生部門來整我。
而且，就算重新檢查，他們也會想辦法找出毛病來。
這一停就是半個月。
半個月沒有收入，我的積蓄開始捉襟見肘。
更讓我擔心的是，肚子里的孩子馬上就要出生了，我必須準備生產的費用。
正在焦慮的時候，老劉帶來了一個消息：
小蘇，我聽說周明軒出事了！
出事了什么事
紀檢部門在調查他！好像是有人舉報他作風問題！
我心里一陣竊喜，看來我的舉報信起作用了。
那我的事怎么辦
廠長說，如果周明軒真的被查處了，你的問題就好解決了。
果然，沒過幾天，周明軒就被停職調查了。
原來，除了我的舉報信，還有其他人也舉報了他。
有的說他貪污受賄，有的說他生活作風有問題。
這些舉報加起來，足夠讓紀檢部門重視了。
而且，調查人員還找到了我，詳細了解了那件事的經過。
我把所有的證據都拿出來，包括那支金筆、保證書，還有村里老鄉(xiāng)的證言。
調查人員聽完，臉色很嚴肅：
蘇同志，你的遭遇我們很同情。
但是，由于時間過去太久，取證比較困難。
我們會盡力調查，但你也要有心理準備。
我點點頭：我明白，只要能還我一個清白就行。
不管結果如何，至少周明軒暫時不能再搞我了。
衛(wèi)生部門很快就撤銷了對我的處罰，允許我重新營業(yè)。
重新開業(yè)的第一天，工人們都很高興：
小蘇，你終于回來了！
這半個月，我們都想死你做的餅了！
那個周明軒真不是東西，竟然整你！
看來，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這讓我很感動，在這個冷漠的世界里，還有這么多人關心我。
生意很快就恢復了，而且比之前更好。
可能是因為同情我的遭遇，工人們都特意來照顧我的生意。
一個月下來，我的收入達到了六百多塊。
更重要的是，我在這里找到了歸屬感。
這些樸實的工人們，把我當成了自己人。
他們關心我的身體，關心我的生活，還經常給我一些建議。
小蘇，你這肚子越來越大了，要不要找個人幫忙
是啊，一個人太累了。
我認識個靠譜的阿姨，要不要介紹給你
他們的關心讓我很感動，但我還是決定自己堅持。
一來是為了省錢，二來也是不想麻煩別人。
就這樣，我一邊做生意，一邊等待生產。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預產期。
那天晚上，我突然感到陣痛。
老劉的愛人陳姨發(fā)現(xiàn)后，立刻叫了救護車送我去醫(yī)院。
小蘇，別怕，我陪著你！陳姨緊緊握著我的手。
在產房里疼了十幾個小時，孩子終于出生了。
是個男孩，白白胖胖的，很健康。
看著懷里的小生命，我眼淚止不住地流。
這個孩子，承載著我對未來的所有希望。
無論多么艱難，我都要把他養(yǎng)大成人。
在醫(yī)院住了一周，我就帶著孩子出院了。
老劉他們特意來接我，還給孩子買了很多東西。
小蘇，孩子叫什么名字
我想了想：就叫蘇強吧，希望他能堅強地長大。
好名字！蘇強，以后就是我們廠里的小少爺了！
大家都笑了，氣氛很溫馨。
回到招待所，我開始了新的生活。
白天帶孩子，晚上準備第二天的食材。
雖然累，但很充實。
孩子很乖，很少哭鬧，好像知道媽媽的不容易。
一個月后，我重新回到廠里工作。
陳姨主動提出幫我照看孩子，讓我很感激。
陳姨，這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孩子就應該大家一起帶！
再說，我閑著也是閑著，正好有個伴兒！
就這樣，我重新開始了工作。
有了孩子之后，我更加努力地工作。
每一分錢都要精打細算，為孩子的將來做準備。
半年后，周明軒的調查結果出來了。
雖然強奸的事情因為證據不足沒有定性，但他的其他問題很嚴重。
貪污受賄、生活腐化，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聽到這個消息，我心里五味雜陳。
雖然沒有為我討回完全的公道，但至少他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而我，也終于可以安心地生活了。
9
轉眼間，蘇強已經三歲了。
這三年來，我們母子在紡織廠過得很安穩(wěn)。
我的生意越做越好，不僅在廠里開了窗口，還在外面開了一家小餐館。
蘇強也長得健健康康的，聰明可愛，是廠里所有人的寶貝。
蘇強，來，叫王叔叔！
王叔叔好！小家伙奶聲奶氣地說道。
哎呀，這孩子真懂事！來，王叔叔給你買糖吃！
工人們都很喜歡蘇強，經常給他買零食玩具。
我也教育他要懂禮貌，感恩這些好心人。
媽媽，為什么大家都這么好有一天，蘇強天真地問我。
因為他們都是好人啊，就像媽媽一樣。
那壞人在哪里
我想了想：壞人已經被關起來了，不會再傷害我們了。
蘇強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這天，我正在餐館里忙活，突然來了一個意外的客人。
張建國！
他穿著一身樸素的中山裝，比三年前成熟了不少，臉上有了一些風霜。
小雅真的是你張建國有些不敢相信。
建國哥！你怎么來省城了我也很驚喜。
我調到省城工作了，在機械廠當技術員。
聽說這里有家餐館味道很好，沒想到老板是你！
我們聊了很久，彼此說著這三年來的經歷。
張建國知道我有了孩子，臉上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但很快就恢復正常。
孩子在哪里我想見見他。
我把蘇強叫過來：強強，這是媽媽的朋友，張叔叔。
張叔叔好！蘇強乖巧地打招呼。
張建國蹲下來，仔細看著蘇強，眼神很溫柔：
好孩子，長得真像你媽媽。
叔叔，你是媽媽的朋友嗎
是啊，叔叔和媽媽是很好的朋友。
看著他們互動，我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如果當初沒有發(fā)生那些事，也許我和張建國會有不同的結局。
但現(xiàn)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
我已經習慣了現(xiàn)在的生活，也不想再去想那些假設。
張建國成了餐館的常客，幾乎每天都來吃飯。
他對蘇強很好，經常給他買玩具，帶他去公園玩。
蘇強也很喜歡他，總是叫他張叔叔。
有時候看著他們父子般的互動，我心里會有一些觸動。
但我告訴自己，要理智一些。
張建國是個好人，但我們之間已經不可能了。
我有孩子，他還是單身，勉強在一起對誰都不公平。
小雅，你考慮過再婚嗎有一天，張建國突然問我。
我愣了一下：沒有，為什么這么問
我覺得你一個人帶孩子太辛苦了。
而且蘇強也需要一個父親。
我看著他，明白了他的意思。
建國哥，我們不合適。
為什么
因為我們之間隔著太多東西。我苦笑，而且，我不想再給任何人添麻煩。
張建國沉默了很久：是因為孩子嗎
不完全是。我搖搖頭，主要是我覺得現(xiàn)在這樣挺好的。
我有自己的事業(yè)，有可愛的兒子，生活很充實。
不需要再依靠任何人。
張建國看著我，眼神里有失望，也有敬佩：
你變了，小雅。
怎么變了
變得更堅強了，更獨立了。
也許這就是成長吧。我笑了笑，經歷了那么多事，總要學會一些東西。
從那以后，張建國還是經常來，但我們之間的關系變得更加純粹。
就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他幫我照看生意，我為他做好吃的飯菜。
蘇強把他當成最好的叔叔，他也真心疼愛這個孩子。
這樣的關系，其實也很好。
沒有愛情的復雜，只有友情的溫暖。
時間過得很快，蘇強到了該上學的年齡。
我給他報了附近最好的小學，希望他能接受良好的教育。
媽媽，我不想上學。第一天送他去學校時，蘇強有些害怕。
為什么
因為舍不得媽媽。
我蹲下來，認真地看著他：
強強，你知道媽媽為什么要你上學嗎
不知道。
因為媽媽希望你將來比媽媽更有本事，能做更多的事情。
那我要學什么
學知識，學做人，學怎么樣讓自己變得更強大。
蘇強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我去上學，但是媽媽要每天來接我。
當然，媽媽會每天來接你的。
看著兒子走進學校的背影，我心里既欣慰又不舍。
孩子總是要長大的，總是要獨自面對這個世界。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小的時候給他足夠的愛和支持，讓他有勇氣去面對未來的一切。
10
1982年，蘇強八歲了。
這些年來，我的餐館生意越來越好，已經開了三家分店。
我也從一個無依無靠的知青，變成了小有名氣的女老板。
但最讓我驕傲的，還是我的兒子。
蘇強聰明懂事，學習成績優(yōu)秀，在學校里很受老師和同學們的喜愛。
雖然沒有父親，但他并沒有因此自卑，反而更加堅強獨立。
媽媽，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有一天晚上，蘇強突然很認真地說。
什么問題
我的爸爸在哪里
這是我一直在擔心會被問到的問題。
我早就想好了該怎么回答，但真正面對的時候，還是有些緊張。
強強，你為什么突然問這個
因為同學們都有爸爸，只有我沒有。
他們問我爸爸在哪里，我不知道該怎么說。
我心里一陣心疼，把他抱在懷里：
強強，媽媽告訴你，你的爸爸是個很壞的人。
他傷害了媽媽，所以我們不跟他在一起。
但是這不是你的錯，也不是媽媽的錯。
有些事情，就是會發(fā)生，我們只能接受它，然后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好。
蘇強抬起頭看著我：那我恨他嗎
你可以恨他，也可以不恨他。我摸摸他的頭，但是不要讓恨意影響你的生活。
你要記住，你是媽媽的兒子，是個好孩子。
不管別人怎么說，你都要相信自己，相信媽媽。
蘇強點點頭：我明白了，媽媽。
我不需要爸爸，有媽媽就夠了。
而且，我還有張叔叔，他對我就像爸爸一樣好。
聽到這話，我眼眶有些濕潤。
這個孩子，真的太懂事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小雅，是我。是張建國的聲音。
我開門讓他進來，發(fā)現(xiàn)他臉色有些異常。
建國哥，怎么了
我有個消息要告訴你。張建國看了看蘇強，關于周明軒的。
我心里一跳：他怎么了
他出獄了。
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讓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怎么可能不是判了十年嗎
因為表現(xiàn)良好，減刑了。張建國的聲音很沉重，而且，我聽說他在打聽你的消息。
我的手開始發(fā)抖。
七年了，我以為這個噩夢已經結束了。
沒想到，它又回來了。
媽媽，怎么了蘇強敏感地察覺到了我的異常。
沒事，強強，你先去房間寫作業(yè)。
等蘇強離開后，我才對張建國說：
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知道。張建國握住我的手，但是你不要怕，現(xiàn)在的情況和以前不一樣了。
你有自己的事業(yè)，有很多朋友，還有我。
他如果敢來找麻煩，我們都不會坐視不管的。
雖然張建國這么說，但我心里還是很不安。
我了解周明軒，他是個記仇的人。
當年因為我的舉報，他不僅丟了工作，還坐了七年牢。
他肯定會想辦法報復我的。
果然，沒過幾天，周明軒就出現(xiàn)了。
那天下午，我正在店里忙活，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七年的牢獄生涯，讓周明軒蒼老了很多。
頭發(fā)花白，臉上皺紋橫生，整個人看起來很憔悴。
但那雙眼睛，還是和以前一樣陰冷。
蘇小雅，我們又見面了。
店里的客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我強迫自己保持冷靜：周明軒，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他冷笑，我只是想看看，這些年你過得怎么樣。
看起來不錯嘛，有房有車有店鋪，還有個兒子。
聽到他提到蘇強，我心里一陣恐慌。
你離我兒子遠點！
你兒子周明軒的笑容更加陰險，我記得，那是我的兒子吧
胡說八道！我怒道，孩子和你沒有任何關系！
是嗎周明軒從懷里掏出一份文件，那這個怎么解釋
我接過一看，竟然是親子鑒定報告。
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蘇強與周明軒存在親生血緣關系。
這不可能！我聲音發(fā)顫，這是假的！
假的周明軒得意地笑了，我花了很大力氣才搞到孩子的血樣，做了這個鑒定。
蘇小雅，我的兒子叫什么名字來著蘇強
不管怎么樣，他都是我的骨肉。
我有權利見他，有權利帶他走。
我感到天旋地轉，幾乎站不穩(wěn)。
原來，周明軒真的是蘇強的父親。
雖然我一直懷疑，但看到確鑿的證據，還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你想怎么樣我努力保持冷靜。
很簡單。周明軒說道，我要帶走我的兒子。
不可能！我斬釘截鐵地說，蘇強是我一個人辛苦養(yǎng)大的，你沒有資格帶走他！
沒有資格周明軒冷笑，我是他的親生父親，法律上我有監(jiān)護權。
而且，你覺得法院會把孩子判給一個曾經的妓女嗎
你胡說！我從來不是妓女！
不是嗎那你怎么解釋那個孩子的來歷
還有，你這些年開店的錢是哪來的會不會是賣身得來的
周明軒的話句句誅心，讓我氣得渾身發(fā)抖。
但我知道，現(xiàn)在不是動怒的時候。
我必須保護好蘇強，不能讓他被這個惡魔帶走。
你要多少錢我咬牙問道。
錢周明軒搖搖頭，我現(xiàn)在不需要錢。
我只要我的兒子。
為什么
因為我想讓他知道，他的父親是誰。
我想讓他知道，他母親是個什么樣的女人。
我還想讓他跟著我，過真正的好日子。
我明白了，周明軒不是真的想要孩子。
他只是想報復我，想通過搶走蘇強來折磨我。
這比直接傷害我更殘忍，因為孩子是我的全部。
周明軒，你不要太過分！我怒道。
過分他冷笑，蘇小雅，你知道我這七年是怎么過的嗎
每天被人欺負，被人瞧不起，就因為你的舉報！
現(xiàn)在，輪到你嘗嘗失去一切的滋味了！
就在這時，張建國沖了進來。
周明軒，你在這里干什么
喲，這不是張建國嗎周明軒看到他，表情更加嘲諷，怎么，現(xiàn)在當護花使者了
你給我滾出去！張建國擋在我面前。
滾出去這是公共場所，我想來就來。
而且，我是來看我兒子的，你有什么資格趕我走
聽到這話，張建國愣住了。
他看向我，眼神里有震驚，也有失望。
顯然，他從來不知道蘇強的真實身份。
建國哥...我想解釋，但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張建國什么都沒說，只是默默地站在我身邊。
這讓我很感動，也很愧疚。
我一直瞞著他這個秘密，現(xiàn)在卻要他承受這種尷尬。
張建國，你知道嗎周明軒繼續(xù)落井下石，你喜歡的這個女人，其實是個破鞋。
八年前，她就被我睡過了。
那個孩子，就是我的種！
你閉嘴！張建國終于爆發(fā)了，一拳打在周明軒臉上。
周明軒被打倒在地，嘴角流血。
但他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笑得更開心了：
打得好！看來我說中了你的痛處！
張建國，你給一個破鞋當接盤俠，感覺怎么樣
張建國還要上前，被我拉住了：
建國哥，別上他的當！
他就是想激怒你，好報警抓你！
張建國深呼吸了幾次，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周明軒慢慢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
蘇小雅，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
要么乖乖把兒子交給我，要么我就去法院起訴爭奪撫養(yǎng)權。
到時候，你這點破事全都要公開，看你還怎么在這里混！
說完，他揚長而去。
店里的客人們竊竊私語，顯然都聽到了剛才的對話。
我感到無地自容，只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大家都散了吧。張建國幫我清場，今天不營業(yè)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我才崩潰地哭了出來。
對不起，建國哥，我一直瞞著你...
沒關系。張建國輕撫我的后背，過去的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現(xiàn)在怎么辦。
你不會真的把蘇強交給他吧
絕對不會！我擦干眼淚，就算拼了這條命，我也不會讓他帶走我兒子！
那就好。張建國堅定地說，不管發(fā)生什么，我都會幫你的。
蘇強是個好孩子，不能讓他落到那種人手里。
有了張建國的支持，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但我知道，真正的戰(zhàn)斗才剛剛開始。
周明軒不會輕易放棄的，我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為了保護我的孩子，我什么都愿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