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對頭幫我追男人的第四周，他把我騙到他臥室，親到我缺氧。
我叫就不來，他叫你就隨叫隨到
真行。
我氣到臉紅：你明明答應(yīng)幫我追他！
他卻又冷著臉又低頭。
更兇更用力。
嘴唇被磨破。
被親成這樣還看不出我別有用心
1
閆盛斜靠在門框上檢查我的聊天記錄，肩膀跟著笑聲的頻率抖得不行。
我不解：大哥，差不多得了��！有這么好笑嗎
還笑得這么變態(tài)，神經(jīng)病。
他沒忍住得更大聲：這好事將近，我替你感到開心。
我半信半疑：才多久就好事將近，你這個軍師能別瞎說嗎……
閆盛把手機遞到我面前，一邊劃一邊向我投來贊許的目光：再接再厲呀小姑娘，真聊得不錯。
2
黎毅旭：【一直流鼻涕，買了點感冒藥就一百多了，好貴。】
我：【老鼠藥便宜�！�
或者這種。
黎毅旭：【買了點藍莓，你吃嗎，下午給你。】
我：【額，誰知道你買藍莓的錢哪來的……】
又或者這樣。
黎毅旭：【我做了紅燒肉。】
黎毅旭：【圖片】
我：【排泄物打碼哈�！�
還有這種。
黎毅旭：【今天牛肉面加了一個煎蛋，超級大一個！】
我：【你看到的時候不自卑嗎（無惡意）】
蒼天有眼啊，這可都是閆盛一對一指導(dǎo)的成果。
他說黎毅旭就喜歡這么抽象的！
發(fā)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么，現(xiàn)在復(fù)盤怎么就越看越不對勁��！
3
閆盛笑得我心煩，我一腳踹過去：你笑毛啊，再笑我真的踢飛你！
徐謹(jǐn)伊，我兢兢業(yè)業(yè)地幫你撮合，你家暴算怎么回事，我可都是為了你的幸福著想。
我心思都在那邊：那你說我要不要約他出來玩
你倆能玩什么
就約會三件套唄，看電影吃飯逛街。
他盯著我：怎么感覺我和你出來也是干這些。
那你說還能干啥
4
于是根據(jù)閆盛這個僚機的指示，我把黎毅旭約了出來。
蹦極攀巖漂流，怎么刺激怎么來。
我本來對他的這些約會方案半信半疑。
直到我發(fā)現(xiàn)黎毅旭逐漸地會主動約我吃飯，約我逛操場。
我覺得可能還真有戲！
我興奮到快把鍵盤敲爛，恨不得把每一個眼神都分享給閆盛。
【我說真的，我真的覺得他對我和以前不一樣了，他昨天還給我送了我一直沒舍得買的卡帶…�。�！這代表什么！】
【這代表他看我以前發(fā)的朋友圈了�。。 �
很久，閆盛才回復(fù)：【挺好�！�
5
可惜好巧不巧趕上期中，我忙著做一大堆作業(yè)，還得和黎毅旭熱絡(luò)聯(lián)系、保持曖昧，每天頭腦風(fēng)暴得都快累成狗了。
至于某只姓閆的神經(jīng)病狗，他不主動找我，我也沒空搭理他。
周末回到家我都還在做
PPT，光是下周一我就要交三個實驗報告！
6
【來我家。】
我挑了挑眉——閆盛居然詐尸了。
但我敲了敲鍵盤，時間緊任務(wù)重，拒絕了：【sry
啦，你爹有正事。】
閆盛回復(fù)得很快。
【黎毅旭也會來。】
我猶豫了幾秒，點了保存，把筆記本合上，反正到他家不到二十分鐘的地鐵。
【行，馬上，等我會�！�
7
剛踏進閆盛家門檻不到三秒，我就被他強硬地拉到了他臥室，他單手扯過門，反鎖。
一氣呵成。
我完全沒反應(yīng)過來。
閆盛，你干什么，你家有賊啊
有病吧，有賊你還叫我過來，要死你一個人死去。
但他只是直直地看著我。
什么都不說。
我就開個玩笑，不至于吧
啞巴了
表情也嚴(yán)肅得嚇人，我有些發(fā)怵，眼神都變得飄忽不定。
好了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你不是說他也在，人呢
他只冷冷地掃我一眼，握住我手腕把想離他遠點的我拉了回來：躲什么，我房間就這么大，還是你說心里有鬼
鬼什么！躲什么！倒是你，你不是說黎毅旭也在嗎，人呢
他冷冷掃我一眼：我叫就不來。
他在你就隨叫隨到
嗓音也冷。
我……
所以你說的有正事。
但正事只能為了他拋棄掉
氣氛詭異起來，我抬腳想跑，轉(zhuǎn)身的瞬間，他就攔腰把我抬起，還將我翻了個面，微微低眸，緊盯著我，似是審視，更多是不滿。
不是心里沒鬼
閆盛，你還生上氣了，我都還沒、
他扣住我的手腕，吻了下來。
我拼命踢他，他卻像沒痛覺一樣，直到我喘不過氣了才放過我。
他下頜繃緊，眼眸一片漆黑，似乎要將我盯出一個窟窿：你別說話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答應(yīng)過幫我追他的！
他冷哼一聲，扣住我的后腦勺，又低頭。
更兇更用力。
發(fā)泄情緒般的氣息把我包裹著，濃烈到我怎么掙脫都躲不開。
過了好久，他的指尖輕擦過我被親破的嘴唇：太相信我了啊。
被親成這樣還看不出我別有用心
閆盛，你滾。
你別發(fā)瘋了。
我滾哪去，這我家。
那我走行了吧！
他卻把食指放在我唇中間，急著走干什么，不跟你說了嗎，他也會來。
果然，我聽到了大門被關(guān)上的聲音，以及黎毅旭自言自語的聲音：居然沒關(guān)門…太沒安全意識了。
奇怪，叫我來的人怎么不在。
黎毅旭在外面叫閆盛的名字，我大氣都不敢出，本能反應(yīng)地捂住自己的嘴唇。
害怕被他發(fā)現(xiàn)
我瞪他：閆盛，你個騙子。
他毫不在意地哦了聲，我知道我是。
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喜歡你嗎
我管你現(xiàn)在喜歡誰。
你有病吧！
之前那些，你追著玩兒的那些男的，不都不到一周就放棄了，我不是一直安靜待著
我現(xiàn)在不想了。
不可理喻。
閆盛，你沒病吧
我是有病，我現(xiàn)在后悔了，不想就這么安靜待著，還傻不愣登地幫你追人。
他看我惱怒，越發(fā)饒有興致：再說了，我們現(xiàn)在是親過嘴的關(guān)系，說謊不要這么粗魯。
我被這番話震驚得遲遲沒有反應(yīng)，太不要臉了。
他牽起嘴唇，笑了。
食指勾起我左手手腕上的表帶，紅色的心跳圖案格外明顯，振動聲也格外刺耳。
我趕緊把手抽了回來，拉下衣袖，把手表遮蓋進去。
可這該死的心臟卻跳得更快了，那紅心恨不得沖出那塊小小的屏幕，跳進我的嗓子眼。
外面的腳步慢慢逼近。
真是要了命了。
黎毅旭敲了敲門：閆盛，你在里面嗎
我一愣，拼命搖頭，懇求地望向閆盛。
他笑意加濃，低了下頭埋在我頸窩，拉起我手時，表盤上亮起的紅心砸進我眼睛里。
他壓低嗓音：伊伊，你是因為我親你才心跳得這么快。
還是因為外面有他在
我默不作聲，他卻句句逼近。
還是…都
8
我慌張地用力推開他，意外的，他并沒有攔住我，反而是倚在門上彎起嘴角看我。好整以暇，仿佛在看我笑話。
聽著外面的聲音，我像個無頭蒼蠅鉆進了他的衣柜，關(guān)上門前我警告他：別跟他說我在這里。
徐謹(jǐn)伊，你到底在心虛什么
我忍住了白眼，朝他比了個國際友好手勢：少廢話，你幫不幫。
您的忙，我怎么會不幫呢。
等會我找理由把他支開，你聽見關(guān)門聲過兩三分鐘再出來。
我滿意地點點頭，關(guān)上了柜門：切，還算你識相。
9
我靜靜地躲在衣柜里，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門外，我聽見了他們倆打招呼的聲音。
我靠，黎毅旭你拾荒去了啊，衣服臟成這樣。
你別提了，我好好地站在路口等紅綠燈，一摩托車一下就飛了過去，給我白色衣服弄得全是泥點子了，想回家換吧，又怕你等著急了。
閆盛拍拍他肩：你看你，還是這么為別人著想。這樣，你先穿我衣服吧，衣柜里隨便拿。你領(lǐng)口現(xiàn)在還濕著，穿著該多難受。
我：
死閆狗，他想干嘛！
透過兩個門之間的狹小縫隙，我感覺閆盛看了我一眼。
不太確定。
嗡的一聲，我的手表又因為心跳加速過高在提醒我。
要死了啊。
也是這一瞬間，我聽見了閆盛的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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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心翼翼地點亮手表，再點設(shè)置，把手表關(guān)機。
黎毅旭正發(fā)愁呢，沾著泥水的衣服黏在他身上，他是真有點受不了，這下總算是能換個干凈的衣服了：行��！那你衣服我穿了回學(xué)校第二天就還給你。
說著，黎毅旭的手已經(jīng)放在了門上。
你妹的！
閆盛，你等我出來，你給我等著！
閆盛卻像等著這一幕似地一下把他的手打了下來，嫌棄地開口：算了，我有潔癖，不喜歡和別人共用，你回家自己換吧。
不是你叫我、
閆盛換上了教育的口吻：男子漢這點都受不了嗎，你用你的體溫暖暖，等會就干了。
黎毅旭無語地撇嘴，跨了幾步直接坐到他床上：…剛才夸你的話，我現(xiàn)在就收回。
閆盛毫不客氣地踹了他一腳：大哥，你給我起來啊，你臟死了知道嗎！去客廳那個小板凳那兒坐著去！
閆盛看著黎毅旭邊罵他沒良心邊捂著屁股出去了，靠在衣柜門前悄悄跟我說話：我們馬上走。
我也小聲回：知道，你快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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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他們聊什么小組匯報，什么實訓(xùn)報告的。
直到聽到了關(guān)門聲，我才松了一口氣，把手表開機，開始計時。
十分鐘總碰不到他們了吧。
12
哈哈。
判斷失誤了。
他們怎么還站在小區(qū)路口�。∥艺垎柲�！
當(dāng)路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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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jǐn)伊好巧啊，你怎么會從里面出來
哈，就黎大人您眼睛尖。
哦，我是、我就是給閆盛送東西來著，結(jié)果敲門沒人，我這不又出來了嘛。
黎毅旭衣服果然很臟。我有一種他剛從工地回來的感覺。
看我皺眉，他趕緊解釋：我剛不小心被車濺到的，沒事我回去洗洗就行。
我點點頭，裝作剛知道：你們這是剛出來嗎
我們等車呢。
黎毅旭替我感到可惜：我們才出來沒多久，這點空擋都被你選上了，太不巧了吧。早幾分鐘還能碰到。
害，這不是又在這兒也碰見了嘛。我一邊說一邊瞪某人。
一旁的閆盛挑了挑眉：給我送東西送什么
他嗓音低啞，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的戲謔，給吧，我現(xiàn)在就在這兒呢。
不是大哥，你來真的
你真要啊
閆盛無辜地聳聳肩：不是你說送的嗎
可我什么都沒帶啊！
我拼命給他使眼色，他就一直笑臉盈盈地盯著我。真的是指望不上他。
我摸摸褲兜又摸摸衣兜的。
含淚把衣袖往上挽，摘下了手表時，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給你呀，喜歡嗎，你現(xiàn)在滿意了吧~
閆盛滿意地戴上，灰棕色的表帶繞在他冷白的腕骨上顯得格外扎眼。見我瞪過去，他故意意抬了抬手，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腕。
我真是想給他一腳！
我怒火中燒：還我，我突然不想給了！
氣得我一個箭步?jīng)_上去搶，他卻側(cè)身一躲，順勢將手舉高，眼里還帶著幾分玩味的笑意：那哪能行啊，您這么大老遠的跑一趟就為了送一手表，我可得好好保管。
我抓著他的脖子往下按，怕黎毅旭聽見，低聲在他耳邊說腹語：行啊，你就是這么幫我的，你們不走還站在這兒干什么呢，守株待兔
閆盛亮了亮手機：我們等車呢。誰知道你這小短腿還倒騰得挺快。
你真不要臉。
我晃了一眼目的地，不就是我們學(xué)校嗎，齊海大學(xué)離這兒就六站地鐵，地鐵站走不到三百米就到了，用得著他在這假惺惺打車嗎！
閆盛你個臭狗屎。
黎毅旭朝一輛白車揮了揮手，把我倆分開，好了好了，車來了，你們別鬧了。
謹(jǐn)伊，你回學(xué)校嗎一起
我拍拍手，順便給了閆盛肚子一拳：不了不了，我還得先回家。
黎毅旭點了點頭，那我們到學(xué)校再聯(lián)系。
就這么兩句話的功夫，閆盛就坐上車了，余光瞥到他在出租車?yán)镅芯渴直�，我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黎毅旭：怎么了嗎
我扯扯嘴角，恢復(fù)平常的表情：沒事，看見一只狗在臭顯擺而已，那我們明天見。
14
反正自從那天后，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過閆盛了。
我有意躲著他，當(dāng)然他也沒有主動找我。
反而是黎毅旭，即便現(xiàn)在中間沒有了閆盛那個軍師教我怎么說話、怎么回復(fù)。我們還是會經(jīng)常見面，看電影、泡圖書館、逛夜市……
就好像是真的情侶那樣。
就連我第一次去酒吧，也是和他一起去的。
玩游戲太菜我至少去廁所吐了三次。
看著鏡子里我自己的臉，嘴巴邊還有剛才漱口殘留的自來水，幾個小時前化的妝也變得一塌糊涂，我沒理由地、突然想起了閆盛。
如果他在，他一定不會讓我吐成這樣。
不行，不對不對。我拼命搖頭：我怎么能想起他呢！
可恍惚間，我在鏡子里真的看見了閆盛，我使勁眨了眨眼，確定是他。
閆盛，你怎么來了
一半驚喜，一半疑惑。
他一愣，喝醉了
他一手拿著我的腋下包，一手扶住我：怕你不省人事，過來找你，把你送回去。
別，我爸媽看見我這樣會說我的，送你家吧，你睡客房，我睡主臥！
我家
15
后面的事，我有點記憶模糊了。
腦子昏昏沉沉的，只想扎進被窩趕快睡一覺。
可能是因為有閆盛一直陪著，我比較有安全感吧。
16
于是，第二天醒來，我和趴在床邊的閆盛面面相覷。
你！你不睡床上在這里干嘛！偷窺狂！
他舉起我和他十指相扣的兩只手：麻煩某變態(tài)在說大話之前，把我的手放開，你以為我想在這里腰酸背痛一晚上
還不是因為某人拉著我的手一直不放！
低頭看見衣服還是昨晚的衣服我就放心了。
我尷尬地咳了一聲：謝謝你啊…這么晚了，還打擾你。
你不是不喝酒嗎，怎么和他一起鬼混到酒吧了
我就是想試試，再也不去了。
不好玩也不好喝，還差點吐了一身。
閆盛冷笑：黎毅旭這小子還算有點良心，知道把你送到我家來，你要是讓叔叔阿姨知道你昨天那個樣子，你等著被剮一層皮吧。
我有些疑惑，拼命回憶，腦子卻跟糨糊一樣，一點有用的信息都記不起來了，黎毅旭
有問題
那你昨天呢你昨天在干嘛
閆盛莫名其妙地看著我：廢話我在家能干嘛，吃喝拉撒啊。
壞了，這酒還真是個壞東西，還給我干出幻覺了。
黎毅旭和閆盛我居然都能看錯！
我煩躁地掀開被子：那黎毅旭呢
聽見一聲冷笑，我被閆盛一把按了回來，你沒搞錯吧，在我的床上睡醒，現(xiàn)在找另一個男人
挨得太近，我不自然地移開視線，人、人家送我回來，我總得去謝謝他吧。
怎么還結(jié)巴了，你不謝謝我
他勾起我的發(fā)尾在指尖繞圈，眼神直勾勾地落在我臉上：一身的酒臭味睡我床上，還給你擦了臉擦了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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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別扭：我倆不是在冷戰(zhàn)嗎。
那是你對我，我對你沒有。
你想我怎么謝你。
他邊說邊指尖往下?lián)衔业膫?cè)頸，連心都變得癢癢的了。
答應(yīng)我一件事就行。
你先說，我考慮考慮。
以后量力而行，別這么喝酒。
我一愣：就這個
他點點頭，起身：就這個，除了叔叔阿姨、還有我在你身邊的情況下，不準(zhǔn)喝酒。
什么嘛……
我把頭埋進被子里，悶嗯了聲，算是答應(yīng)他了。
哦對了，黎毅旭昨晚把你送到這里就走了，要找他，你自己發(fā)消息。
他皺起眉，不情不愿地給我轉(zhuǎn)達消息：他讓你醒了給他發(fā)消息，當(dāng)然我覺得沒那個必要。
我點點頭，拿起手機，剛解鎖閆盛就把我的手機抽走，取而代之的是一杯醒酒湯。
沒下毒，先喝。
一杯下肚，我咂咂嘴，呸了聲：好難喝��！
閆盛像是早就預(yù)料到了一樣剝開了一顆糖，塞進我嘴里，就你事多。
17
糖果的邊緣慢慢融化，浸潤著我的味覺。牙齒輕咬了下，化成薄片的糖發(fā)出細碎的脆裂聲，每一片都甜絲絲的。我和閆盛就這樣肩并肩坐著，什么都沒說，直到糖果化成虛無。
閆盛勾了勾我的小拇指，輕聲叫我的名字。
那一瞬間的觸碰讓我不自覺想要靠近。
我腦海里卻突然閃過黎毅旭的樣子，猛地回過神來，像是被什么燙到了一般，迅速抽回了手。
干什么呀
閆盛的目光落在我迅速抽離的手上，眼神落寞。
他收回手，指尖回味般地輕輕摩挲了一下。然后，他低笑了一聲，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卻讓我的心跳漏掉了一拍。
躲什么
我倆小時候還在一個澡盆里光著身子洗澡呢，現(xiàn)在勾勾手指都不行了。
這哪能一樣啊。
閆盛身體微微前傾，向我靠近，再近一點點就能互觸鼻尖，但是他忽地停下了，輕聲抱怨：越大越小氣。
怎么會有人連抱怨都那么像撒嬌啊……
我舔了舔唇，有點緊張：你別這樣偷換概念。
徐謹(jǐn)伊，你是覺得我那天說的話都是在開玩笑是嗎。他的聲音低啞，我卻聽出了一絲鬧脾氣的意味。
我睜圓了眼睛裝傻：什么、什么話，哪天啊沒印象。
他低笑了一聲，眼里是毫不掩飾的占有欲：我親你那天，你嘴巴破了還跟黎毅旭解釋是因為最近上火加上天氣干燥的那天。
你當(dāng)時撒謊的時候也結(jié)巴了，耳朵特別紅。
伊伊記起來了嗎
目光如炬，仿佛我無路可逃。
你別這樣，我該走了。
恰時，有人敲門，我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在叫我和閆盛的名字。
是黎毅旭。
閆盛笑出了聲，佯裝苦惱：怎么辦啊，想不起來的話，我再演示一遍吧。
我紅著臉推開他：我都、都記得，你別耍流氓了！
心臟一直砰砰砰跳個不停，我站起來冷靜了幾秒：你別動，我去給他開門。
18
其實說起來，喜歡上黎毅旭也挺突然的。
就有一次實驗課，他幫我調(diào)試好了電腦輸入法總是被禁用的問題。當(dāng)時大家都忙著做練習(xí)題，誰都沒空管我。
明明只有那短短的兩三分鐘，我卻現(xiàn)在還能在腦子里切片分幀、打光、甚至加濾鏡。
我甚至能回憶起，他的沐浴露是茉莉花味的，頭發(fā)剛過眉頭，食指側(cè)邊有一顆痣。
他弄完之后，鼠標(biāo)上有一層薄薄的手汗，當(dāng)時那么心動，現(xiàn)在想想，竟會覺得有點惡心。
甚至現(xiàn)在，我打開門看見他的時候，竟然沒有覺得開心。
我把剛才鬧那一通亂糟糟的頭發(fā)順了順，抬頭看著他：你怎么來了
你沒有給我發(fā)消息，我有些擔(dān)心。
身后的閆盛聽到這句話，笑了：裝什么呢，我不是人嗎。
言外之意，閆盛其實已經(jīng)給他報過平安了。
黎毅旭沒搭理閆盛，伸手揉了揉我的發(fā)頂，親眼看看你我才比較安心。
剛順齊的頭發(fā)又被撥亂了。
我客氣地回答：我挺好的，謝謝你送我昨晚把我送到這里，其實不用特地跑一趟的，太麻煩了。
閆盛慢慢悠悠走到和我一個水平線，肩膀都快和我貼在一起，說話的時候有些挑釁：聽見了嗎，伊伊說不用你過來，你可以回去了。
黎毅旭瞥了他一眼，依舊微笑看我：沒關(guān)系，不麻煩。
空氣里瞬間彌漫起一股無形的火藥味，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無聲的較量。
閆盛挑了挑眉，語氣懶洋洋的：確認(rèn)完了，你可以走了吧
黎毅旭沒再堅持，那明天學(xué)校見，我在網(wǎng)上看到好幾家評分很高的餐廳，到時候我們再一起去探店。
我點點頭，松了一口氣，終于把他打發(fā)走了，雖然準(zhǔn)確來說是閆盛把他一句一句打發(fā)走的。
過了會，我也找了個借口，匆匆離開了閆盛家。心里亂成一團，只想找個地方冷靜一下。
走到樓下時，黎毅旭居然還站在那兒。
見我出來，他快步走了過來，聲音溫和：伊伊，我這么叫你你不介意吧，閆盛也這么叫你。
你怎么還在這里我不想回答他的問題。
他一愣，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像是吞咽下了什么難以言說的情緒：我在等你。
你先走吧，不用等我，我還、還得去買點東西。
我的幾次回答，他好像也察覺到了什么，臉上的笑容凝固成了苦笑，努力保持上揚的嘴角格外僵硬。
我知道了，那你注意安全。
我呼出一口氣：嗯，拜拜。
19
回學(xué)校后，我躲黎毅旭躲得太明顯，晚上他約我出來，說有重要的話對我說。
正好，我也想跟他說清楚。
可當(dāng)我表明心意后，他卻突然變了一個模樣。
他不可置信地怒視著我：明明是你先接近我，明明是你先喜歡我的，徐謹(jǐn)伊。
不、伊伊，伊伊！你憑什么這么對我，為什么要這么對我，你現(xiàn)在說我們不可能
我呆滯了好久，沒辦法相信眼前這個大吼大叫的人是我認(rèn)識的黎毅旭。
我以為黎毅旭總是溫柔又體貼。他總是恰到好處地出現(xiàn)在我需要的時候，說話輕聲細語，舉止得體，甚至連笑容都像是精心設(shè)計過的。
沒想到其實這都只是表象而已嗎。
黎毅旭的聲音幾乎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帶著一種我從未聽過的失控和憤怒：你在跟我開玩笑吧！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黎毅旭這么失態(tài)。
我愣了好多秒才找回自己的思緒：對不起，我應(yīng)該早點和你說清楚的。
對不起他媽的有屁用！他死死地鉗住我的肩膀：呵，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我知道了，你喜歡閆盛是吧，一邊追求我，一邊釣著他不放，你可真會做人啊徐謹(jǐn)伊。
你在說什么啊，你原來一直這樣看我
你不就是這樣的人我有說錯！
帶你去喝個酒事還那么多，都到酒店了還要給他打電話，真不要臉，你以為我想把你送到他家！
我氣得不輕，胸腔不停起伏，努力深呼吸平復(fù)自己的情緒：黎毅旭，我現(xiàn)在和你沒什么好說的了。
我想掙脫、想走，他卻死死按住我肩膀，痛到我感覺整個人都要嵌進去。
黎毅旭！瘋子，你放開我！
得不到你的心，沒事啊無所謂。他的手開始不安分地挑逗，我想起那天在鼠標(biāo)上殘留下的、他惡心的汗液。
身體也可以。
我猛地抬起膝蓋，狠狠頂向他的腹部，不解氣，我還往襠部補上了一腳。
他猝不及防，手上的力道瞬間松了。趁他吃痛，我迅速后退幾步，拉開距離，把包里的防狼噴霧拿了出來，對著他。
黎毅旭捂著肚子，臉色有些發(fā)白，眼神里帶著一種近乎偏執(zhí)的執(zhí)念，死死盯著我：伊伊，你別逼我……
逼你我冷笑了一聲，從包里掏出手機，直接打開錄像，行啊，你繼續(xù)，我正好錄下來，回頭報警告你猥褻。
他的臉色瞬間變了，眼神里的瘋狂漸漸被慌亂取代。
黎毅旭，我們之間到此為止。如果你再敢糾纏我，我不介意讓你嘗嘗法律的滋味。
同時我向他亮了一下手機屏幕：我剛才和你的對話已經(jīng)全部錄了下來，也全部同步到了云端，你之后如果再敢對我大手大腳，或者散布謠言，你可以試試我會拿著這些錄音干什么。
說完，我轉(zhuǎn)身大步離開，沒有再看他一眼。從疾走轉(zhuǎn)為慢跑，風(fēng)吹過我的臉頰，帶著一絲涼意，讓我覺得無比清醒。
我知道，從這一刻起，我和他之間，再也沒有任何可能。
我只是不小心喜歡上了一個爛人。
20
擺脫了黎毅旭，又和閆盛陷入了冷戰(zhàn)。
我的生活變成了一潭死水，機械的三點一線。
宿舍，食堂，教室。
有時候去圖書館學(xué)習(xí)，周末了就回家待著。
就跟我生命里沒有出現(xiàn)過閆盛這個人一樣，我們就這樣默契地保持著距離，好像誰先主動誰就輸了。
21
直到今天，我在食堂吃晚飯的時候刷到一條朋友圈，我一下坐直了身體，筷子夾著的菜都掉回了餐盤里。幾百年不發(fā)朋友圈的閆盛，竟然破天荒地更新了一條動態(tài)賣慘。
文案是【脆皮大學(xué)生】，配圖是一張體溫計的照片，電子屏幕上赫然顯示著
39.2
度。
發(fā)燒了
我自問自答：啊……最近換季來著。居然燒這么高嗎。
我捏著手機，正猶豫著要不要給閆盛發(fā)個消息慰問一下，突然接到了閆盛媽媽的電話。
喂阿姨
哎，伊伊啊！電話那頭傳來閆盛媽媽焦急的聲音，你說閆盛這孩子，真是讓人操心，什么時候生病不好，偏偏這時候發(fā)高燒！他爸在外地出差，我這會兒還得去上夜班，實在調(diào)不開時間。阿姨這不，想麻煩你個事兒。
能不能幫著照顧一下閆盛，不會太久，早上六點阿姨就下班回來了。
我趕忙應(yīng)下：哪有什么麻不麻煩的，生病也不能挑時間生嘛。
聽筒那邊傳來了阿姨感激的聲音：哎喲，真是謝謝伊伊了，阿姨把鑰匙放在門口鞋柜底下了，你等會直接開門進去就行。
沒事的，阿姨您放心，我會照顧好他的。我輕聲安慰道。
好，好，那阿姨先去上班了，有事兒給我打電話啊。阿姨說完，匆匆掛了電話。
我趕緊隨便巴拉了兩口，把東西收拾好，往閆盛家里趕。
22
從鞋柜下掏出鑰匙，我打開閆盛家的門，換了鞋徑直走向閆盛的臥室，推開門時，他正躺在床上，被子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只露出了一張泛紅的臉。
閆盛我輕聲叫了他一聲，走近床邊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燙得嚇人。
他皺了皺眉，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聲音沙啞得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你怎么來了…
阿姨給我打電話了。
你感覺怎么樣頭疼嗎都有哪里不舒服我坐在床邊，輕聲問他。
他搖了搖頭，聲音低�。壕褪穷^暈，渾身沒力氣……
我皺了皺眉，有些擔(dān)心。他平時身體挺好的啊，怎么突然就燒得這么厲害。
吃過藥了嗎
他點了點頭：樓下診所打過點滴了，你放心吧，小診所下藥很猛的。
我摸了摸他的額頭，簡直熱得像炭。
我有些著急了：閆盛，你真的不用去醫(yī)院看看嗎，這真的不是小事啊，發(fā)燒會把人燒成傻子的！
他搖搖頭，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
倔驢。
可兩個小時過去，毛巾在水盆里打濕又?jǐn)Q干，反復(fù)了好多次，他的體溫卻不降反升，我的耐心逐漸被焦慮取代。
突然想到以前我發(fā)燒了媽媽會把我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說讓我悶出汗來就好了，于是我趕緊幫他掖被子，還想著等會把客房的那床被子一起給他蓋上。
可我掖被子的時候，突然摸到一個軟軟的東西。
更是異常的滾燙。
他想阻止我掀開被子的動作，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我看見一個暖水袋躺在他的腋下。
一切不言而喻。
閆盛！我氣得一巴掌拍在他身上，你裝病騙我是嗎
閆盛臉上那副虛弱的表情瞬間消失不見。
他心虛地坐了起來：被你發(fā)現(xiàn)了啊。
我生氣地瞪著他：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dān)心！你媽還特意打電話讓我來照顧你，結(jié)果你居然是裝的
他靠在床頭，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我，聲音低啞：你就這么喜歡他，是嗎
我一頭霧水，這又是哪跟哪�。�
我腦子里一片空白，完全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喜歡誰你在說什么
喜歡到可以兩個星期都不找我，我裝可憐你才舍得看我一眼。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覺得心里又氣又亂，完全搞不懂他這莫名其妙的醋意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剛才不是在說他裝病的事情嗎！
我一時語塞：我喜歡誰關(guān)你什么事。
閆盛嘴里輕輕重復(fù)了下我的話，抬起眼皮，緊緊注視著我：你來我家照顧我，不怕他生氣
我被他看得不自在，硬邦邦地回：人道主義關(guān)懷你懂嗎。再說了，我是因為阿姨，又不是因為你。
你都跟他做過什么
…什么
你跟他做過的事情，再跟我做一遍。我可以不要名分。
我瞪大了眼睛，腦子里嗡的一聲，脫口而出：閆盛，你燒糊…！不對你沒發(fā)燒……
你別發(fā)瘋了…！閆盛，我就當(dāng)剛才什么都沒有聽見。
他卻好像生氣了。
真無語，明明是我該生氣好吧！
他撐著手臂坐了起來，挨我很近。我下意識想往后躲，可剛一動作，他的右手早已經(jīng)不知不覺地掌住了我的后腦勺，讓我動彈不得。
你們親過嗎
關(guān)你p…！
口腔被包裹，被啃食。
我也分不清這是愛意還是恨意。
又一次，嘴角都破了。
我用力推開他，閆盛重重地倒在床墊上，用手臂擋住的雙眼。理所當(dāng)然的，我并沒有看見他手臂下被遮住的兩行眼淚。
對不起，我只是太想見你了，你不要不理我。
可是我聽出了哭腔。
空氣里逐漸只有我和他沉默的呼吸聲，然后我聽見他輕輕發(fā)問。
徐謹(jǐn)伊，我如果沒生病，你是不是打算這輩子都不理我了。
……怎么可能，我們過年還要互相串門。
沒了
我認(rèn)真思考了幾秒：我們父母都認(rèn)識而且還挺熟的…所以我也不想鬧那么僵那么明顯，我肯定會和你說話的吧。說不定到過年我早就忘記我們?yōu)槭裁闯臣芰恕?br />
他扯了扯嘴角，沒忍住罵我：徐謹(jǐn)伊，你是白癡嗎。
我一愣，呆呆地看著他。正想反駁，忽然聽見他手腕上的智能手表嗡嗡的震動聲，屏幕亮起刺眼的紅光：【心率過高，請及時休息�！�
氣氛瞬間凝滯。
我低頭看了眼手表，又抬頭看他，發(fā)現(xiàn)他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
他嘖了聲，別過臉：煩死了，你別這樣看著我。
…哦。
他認(rèn)輸?shù)剌p嘆了下氣，想抽回的手被我反手扣住。
要不我給你貼一張退燒貼吧，是不是暖水袋燙著你把你真燙發(fā)燒了。
這一刻，閆盛沉默了好久、好久。
伊伊。
好久沒聽他叫我小名了，我有些恍惚地啊了聲。
難道你和朋友也接吻嗎
我愣了一下，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已經(jīng)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什么狗屁發(fā)燒心率突然加快，那是你剛那樣盯著我、我心動了。你懂不懂啊，笨死了。
他說完，像是泄了氣似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我喜歡你你明白嗎……
我眨了眨眼，努力理解他最近的那些舉動，但我還是忍不住發(fā)問：閆盛…難道你就只靠這種方式來解決問題嗎
我們認(rèn)識這么多年了，如果你有這種想法，應(yīng)該早點跟我說的，而不是、
我就簡單舉一個例子，要是我真的深深地愛上了黎毅旭，和他交往了，以后和你形同陌路，你打算怎么辦
我可以為愛做、
我又惱又氣：閆盛！
他回想了一下我剛說的話，突然反應(yīng)過來：所以你現(xiàn)在，你和那誰沒有在交往
我想起幾天前不愉快的記憶，語氣也變得煩躁起來：不然呢我早就和他沒有聯(lián)系了。
隨手扔在床頭柜的毛巾已經(jīng)冷掉，我嘆了一口氣，閆盛，你再好好想想吧。
說完，我把鑰匙放下，轉(zhuǎn)身走了。
23
那天之后，我和閆盛之間的關(guān)系變得有些微妙。
他沒再大大咧咧地調(diào)侃我，雖然平時大課還是一起坐，可每當(dāng)我感受到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時，又在我看過去的時候迅速移開。
真是……也太不自然了吧，他以前也不這樣啊。
24
直到一周后，他把我約到他房間。
踏進來時，想起一些讓人臉紅的記憶，我不自在地揉了下耳朵：說吧，你找我干什么
他緩緩開口：這幾天，我想清楚了。
伊伊，對不起，以前的我總是缺少太多勇氣，但是感謝你上次把我點醒。
這么多年，你追過的男生沒有一公交車也有一面包車的了，每次你都要問我的意見，還讓我?guī)兔Α?br />
我心里一直不是滋味，但是在你心里，我好像永遠只是你的朋友而已。
你總是讓我約你喜歡的男生一起打籃球，中場休息的時候，你卻只給他們送水和吹小風(fēng)扇。還有好多這樣的事情，我是不是挺小心眼的。
最開始那一兩個，我還是本著幫你的目的，可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我會吃醋，會不開心。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像是壓抑著什么情緒，每次看見你對他們笑，我心里就像被魚刺卡住了，喘不過氣來。
我愣住了，腦子里一片空白，完全沒想到他會說出這些話，這樣地對我敞開心扉。
我不知道這些話說出來會不會太晚了，我看見你笑我就開心，看見你哭比我被打了一頓還難受。我也總是在留意你在干嘛，你最近過得好不好。
我平時總是喜歡損你、和你對著干，但、
他突然停下，沒再說話，那雙眼睛沒有以往的戲謔和漫不經(jīng)心，取而代之的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徐謹(jǐn)伊，多看我一眼吧。只是不要再用討厭的眼神。
他的眼神炙熱又認(rèn)真，壓抑了太久的情感終于找到了出口。
我的心跳卻不受控制地加快，以前的一幕幕回憶閃過。
我想起我初中分班考試沒考好被父母又打又罵了三個小時，躲在房間里還不敢哭出聲，只是一個電話，他就在凌晨2點偷偷翻窗戶進來陪我，哄了我好久好久。
還有大一時，和我曖昧的人突然斷崖式冷暴力我，我才知道其實他早就有女朋友了，我只是他無聊生活里的消遣之一。
是閆盛二話不說，不僅把我和其他女生跟這個男生的聊天記錄全部打包發(fā)給了那個女生，還幫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發(fā)給了校園墻，全校都知道了他的所作所為。
那天晚上，他背著我回家，我趴在他背上，迷迷糊糊地問：閆盛，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他當(dāng)時沒回答，只是輕輕嘆了口氣，把我往上托了托。
現(xiàn)在，我終于明白了。
那些我們一起度過的時光，那些他默默陪伴我的日子，還有那些我從未察覺到的，他藏在心底的感情、他的真心。
我踮起腳，輕吻他唇角。
他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時，低頭看著我，眼里帶著笑意：伊伊，你這是…
以前親我那么多回，現(xiàn)在被我親一下臉紅成這樣，搞得我強搶民男一樣！
我抿了抿嘴，故作鎮(zhèn)定：怎么，你有意見
他抱住我，表情鎮(zhèn)靜，聲音卻在微微發(fā)抖：當(dāng)然沒有。
25
我看著熟悉的房間，想起一件事，推開他的懷抱質(zhì)問：等一下啊閆盛，我突然想起我喝醉那天。你又說你守了我一夜我還一直不讓你走，我請問醒酒湯是熬的啊，你有分身術(shù)啊
他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其實你沒有牽住我的手。
是我想牽著你，想看著你，當(dāng)時那么久沒有見面。我很想你。
我的喉嚨瞬間有些發(fā)澀，心跳聲大得像是要沖破耳膜，瞎說，我們的手現(xiàn)在牽得可緊了好嗎！
閆盛看著我傻樂，也笑了，沒說話，卻悄悄收緊了我和他握住的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