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婆!」季亭書不知所措地喊了幾聲。
「別喊了,她去太平間了�!刮液眯奶嵝鸭就��!咐钽y花,是徐麗的母親�!�
季亭書已經(jīng)傻了。直播間里靜了一瞬,也隨即炸開了鍋。
【我日!史詩級反轉!搞了半天,這女的和小三一起——把親媽晾死在手術臺上了?!】
【這他媽還是人嗎?!庸醫(yī)!畜生��!】
【怪不得周醫(yī)生之前一直不肯說死者名字!他是想給前岳母留點隱私吧?】
彈幕像瘋了一樣滾動,各種驚嘆、辱罵、難以置信的評論刷滿了屏幕。
季亭書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慌忙關掉了直播。
但他關不掉網(wǎng)絡上對這件事情的討論。
謀殺婆婆,反害親媽的詞條直接上了熱搜。
徐麗和季亭書的那場直播,成了他們自己遞給所有人的鐵證。
一個醫(yī)生,連躺在手術臺上的是自己親生母親都認不出,甚至為了維護小三,擅離職守,間接導致了母親的死亡。
還有比這更荒誕、更諷刺、更令人發(fā)指的事情嗎?
他們之前對我所有的污蔑和攻擊,此刻都變成了回旋鏢,狠狠地扎回了他們自己身上。
他們越是聲嘶力竭地辯解自己無辜,越是強調自己識破了我的「陰謀」,就越顯得他們冷血、愚蠢、且毫無人性。
醫(yī)院第一時間成立了最高級別的調查組,警方也介入了調查。
徐麗和季亭書被無限期停職,等待他們的,將是法律和行業(yè)規(guī)則最嚴厲的制裁。
身敗名裂,這四個字用來形容他們,都顯得太輕了。
幾天后,就在醫(yī)院公布初步調查結果,確認手術存在重大過失,并將案件移交司法機關處理的當天,徐麗找到了我。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我平靜地看著她歇斯底里地砸著我的辦公室。
「你故意安排我給她做手術,故意讓我以為那是你媽,故意讓我跟季亭書離開手術室,故意讓我媽死在手術臺上!周鵬飛!你怎么這么惡毒?�。�!」
說真的,精神病挺好的。他們永遠能邏輯自洽,從不內耗。
我氣笑了:「徐麗,你搞清楚,第一,我辦公室有監(jiān)控證明,是你媽自己要求由你做手術,并且不讓我提前告訴你,怕你有‘心理負擔’。第二,是你媽偷走了我媽的醫(yī)�?ǎ淖≡嘿M和手術費用,回頭你記得替你媽還我。第三,手術記錄和監(jiān)控都在,是你自己扔下手術刀走了四十分鐘!第四,身為一個外科醫(yī)生,連自己親媽的都認不出來,你還有臉來質問我?」
「徐麗,」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是你自己,親手殺死了你媽。跟我,跟任何人,都沒有關系。」
「不是的!」她掙扎著想爬起來,卻因為脫力又摔了回去,只能用怨恨的目光瞪著我,「如果我知道是她,我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離開手術室!都是你!是你設計好的!你想毀了我!」
「設計?」我嗤笑一聲,「徐麗,無論患者是誰,從你選擇離開手術室,跟季亭書在值班室里‘深入交流’四十分鐘那一刻起,你就已經(jīng)毀了。」
徐麗看著我眼中的冷漠和決絕,身體晃了晃,像是失去了所有支撐,頹然地跌坐在地上,發(fā)出了絕望的嗚咽。
11
后續(xù)的事情,發(fā)展得毫無懸念。
醫(yī)院的調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徐麗在手術關鍵時刻擅離職守四十分鐘,存在重大醫(yī)療過失,對患者李銀花的死亡負有直接責任。
季亭書作為同組護士,非但沒有阻止,反而協(xié)同主刀醫(yī)生離開,同樣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兩人的執(zhí)照被吊銷,終身不得從醫(yī)。
警方的調查也同步進行,雖然最終沒有以故意殺人定罪,但醫(yī)療事故罪是板上釘釘了。
徐麗被判處有期徒刑七年,這個結果,談不上多解氣,但足以讓她這輩子都抬不起頭。
至于季亭書,雖然沒有刑事責任,但也失去工作,失去家庭,一個人灰溜溜地離開了醫(yī)院,再沒人關注他的去向。
法庭宣判的那天,天氣很好。陽光透過梧桐樹葉,在地上灑下斑駁的光影。我深吸了一口氣,空氣里有青草和陽光的味道。
手機響了,是老媽的電話,催我回家喝她剛燉的鴿子湯。
「好嘞,馬上到家�!刮覓炝穗娫挘_步輕快。
生活嘛,總得向前看。扔掉了垃圾,才能騰出空間,迎接新的開始。
我抬起頭,看著湛藍的天空,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