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叫沈翊青,是一名天選牛馬。
常人說的妙,這總裁有多霸道,秘書處的人過的就有多卑微。
而我,恰好就是某位霸道總裁的特助,以優(yōu)秀全能聞名于世。
霸道總裁和小白花的生活過的有多甜蜜,里面就少不了我日日保姆式的送飯送禮物以及噓寒問暖。
我將自己活成了一個合格廉價的跑腿。
亦或是隨叫隨到的心理咨詢師。
更是一個連私生活都無法擁有的傀儡。
按常理來講,像我這樣兢兢業(yè)業(yè)的愛情保鏢是配享太廟的。
奈何這對瘋批情侶根本就不能以常人思維來思考,我的無私奉獻就像可憐的單親母親偏偏生下了超雄巨嬰。
再如何用溫情潛移默化,終究也是無濟于事,反受其累。
1
三日前,我按照霸總的要求開車去別墅給小白花送東西。
沈特助你人可真好,像你這樣細心體貼的男人,做你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吧!
許思思的話音帶著長長的尾音,那勾人的眸子正眨巴眨巴地對著我放電。
這是她第一次正眼看我。
但,屬實讓我有些不適,雞皮疙瘩密密麻麻起了一身。
直覺告訴我要趕快離開這個炸藥庫。
我不知這倆人今日剛好鬧了別扭,許思思正存心拿我當擋箭牌挑釁魏臨的底線。
也不知魏總此刻正拿著手機陰暗地看著別墅內(nèi)的監(jiān)控,面目逐漸扭曲。
我只是秉持著多年的職業(yè)操守,恰到好處地沖著小白花尬笑了幾下,內(nèi)心卻毫無波瀾。
許小姐過獎了,我不過是拿錢辦事,都是魏總的吩咐,您不必謝我。
我低頭鞠了一躬,便匆忙欲離開別墅。
可許思思今日怪異的很,她竟不讓我走。
她長長的指甲將我的西裝一角抓了個正著。
我嚇了一跳,身體近乎本能地往前傾斜,想讓那雙九陰白骨爪盡快離我遠些。
我自小便有些潔癖,極其厭惡別人的觸碰,尤其不喜除親人之外的其他女人。
許思思這回屬實是在我的雷區(qū)蹦跶。
可我忘了,眼前的女人再怎么討厭,她終究還是霸總的女人。
我在魏總家里對他的女人做出這番失禮的舉動,他必定不會輕易饒恕我的過失。
可我購置的那套大平層的房貸還沒有還完,我無法做不到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我緩緩咽下胃中酸澀的苦水。
再次轉(zhuǎn)身時,我將厭惡的表情收起,已然換上了一副驚嚇過度卻又稍顯擔憂的神色。
很明顯,我在用眼神示意。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對此,我真的很抱歉。
只可惜,我驚天地泣鬼神的演技算是白施展了。
一切已經(jīng)為時已晚。
女人甲片上那顆碩大的施華洛世奇鉆將我的黑西裝勾出了絲。
天哪,我有些心疼那昂貴的服裝費。
但,這事兒顯然還沒結(jié)束。
就在我轉(zhuǎn)身時,那枚勾住的甲片猝不及防在空中翻轉(zhuǎn)了幾下。
咔嚓!
一聲清脆的聲響自我的身側(cè)響起,伴隨著女人凄厲地叫聲。
哐當!
有重物掉落在地面發(fā)出了震顫
是許思思承受不住指甲劈叉的疼痛,難受的跌倒在地。
真矯情!
不就是斷個指甲嘛,干嘛反應(yīng)這么大。
我嫌棄地在心里將這朵嬌滴滴地小白花罵了個狗血噴頭。
可低頭見地面上浸染著數(shù)點紅梅般的血滴時,我還是心軟了。
準確來說,用‘后怕’這個詞形容更為貼切些。
到總裁家里送東西居然還將人家女朋友弄掛彩了。
這說出去我還能有命活嘛
偷偷將外套上帶血的罪證——半截指甲蓋塞進褲子口袋里,我飛快地在客廳茶幾里找到了急救箱。
許小姐冒犯了,請您暫且先忍一忍,我為您處理一下傷口。
用棉簽將女人指甲上的血漬擦掉后,那傷口看起來仍舊血肉模糊,著實有些猙獰。
看的實在難受的我趕忙用創(chuàng)口貼封上了,甚至忘記了撒藥粉。
對面的女人輕咳了幾聲,將心懷鬼胎的我嚇的不輕。
我慌忙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
許小姐今日受傷都怨我,此事我待會兒便會向魏總匯報,我愿意拿出半個月的工資給許小姐買補品,希望您到時不要拒絕。
說出去的話遲遲沒有回音,我尷尬的耳根頭通紅,只覺腳趾在皮鞋里磨的都快摳出座城堡來了。
我悄悄抬頭,卻發(fā)現(xiàn)許思思雙眸正緊盯著我,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鬼,搞得我小心臟突突地。
她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夭壽啦,這要讓魏總看見還得了了
既如此,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既然許小姐不回答,我就暫且當你同意了,只是公司還有急事我就不多待了,要是您有什么需要的補品也可以短信聯(lián)系我哦。
許思思緩緩點了點頭。
眼神雖還將我鎖住,卻也沒起身攔我。
太好咯,終于解脫啦!
我頓時高興地就像只籠中鳥終于被心人放飛,即將在林中恣意飛翔。
可剛打開門,一張陰沉的面龐頓時將我嘴角的笑容給凍結(jié)了。
魏…魏總…您怎么回來了
2
我被魏臨強拽著衣領(lǐng)一路拖回了客廳。
他在沙發(fā)上坐下,伸手將面上沾滿淚痕的許思思摟在懷中。
空氣安靜的可怕,我趴在地上像只貓兒似的大氣也不敢喘。
只見魏臨用粗糲的大手摩挲著許思思指甲上的創(chuàng)口貼,引發(fā)女人疼痛地一聲嬌喘。
哎喲臨哥你輕點,我這指甲才剛抹完藥,疼的咧。
許思思不著痕跡地推開魏臨的手臂,男人卻適得其反地攥緊了女人纖細的手腕。
她逃,他追,她插翅難逃。
這對狗男女沉浸在布滿向日葵的花海中無法自拔,謹言慎行在他們的世界里就是赤裸裸的笑話。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
久到我覺得自己這個本來要被興師問罪的人已經(jīng)被遺忘了。
好無聊啊。
還不如回秘書處上那個破班了,也比擱這兒當狗羞辱強。
橫豎這回也不得善終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在我腦海中閃現(xiàn)。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嘛。
趁他們不備逃出去,把公司東西都整理交接完就發(fā)辭職信。
任你是洪水猛獸也別想威脅我,因為小爺我這回是真不干了。
至于這倆狗男女,誰愛犯賤賤誰就伺候就去吧!
我在地毯上匍匐著往后退,卻不小心撞到了茶幾上。
啊啊我的后背,好痛!
我忍著撞擊的劇痛,一只手強捂著嘴繼續(xù)向后倒退。
就在這時,‘吱呀’一聲,別墅的大門又被打開了。
我嚇的心驚肉跳,定睛一看是每日按時過來做飯的王媽。
她提著布袋子,老遠就瞧見我在客廳顧涌著,趕忙小跑著上前將我扶了起來。
我身子往后退,擺擺手跟她說不用,真的不需要。
可她硬是堅持,以為我那只是客套話,便硬是要強制上前。
可憐巴巴的我便只能推搡著抗拒她的觸碰。
王媽的較真心理就在這時達到了頂峰。
她將掛在肩膀上的布袋子甩在地上,雄赳赳氣昂昂地就朝我發(fā)起了第二波進攻。
甚至于手上的動作尚未完成,嘴巴還巴巴個不停。
哎呀沈特助,你這人可真是的,身體不舒服就別那么逞強,工資是永遠賺不完的,身體若是廢了那可就得不償失嘍。
我終究賴不過頭腦一根筋的王媽,主動起身站了起來。
無他,就王媽身上日積月累的這股牛勁兒,就不是我這長年累月坐辦公室的小脆皮可以抗衡的。
完成樂于助人的好事后,王媽心中頗為愉悅地哼起小調(diào),忍不住靠在沙發(fā)邊邊上蹭癢,卻不知一團冷冽的氣流正向她襲來。
沈特助他站在前面,可沙發(fā)它怎么還自己動了
王媽后知后覺地往后看,正正對上了魏臨冷漠到極致的眼眸。
而他身后,匆匆用毯子蓋住身體的許思思看著著實楚楚可憐。
嘖嘖嘖,王媽這回可算是撞槍口上了。
常言說的好,小白花哭的越慘,霸總就越容易上頭。
都給我滾出去!
魏臨怒火中燒,他用寬闊的肩膀擋住了柔弱的許思思。
王媽驚地腿上一哆嗦,‘撲通’一下就跪在了二人面前。
她絕不能失去這份高薪工作,她那病重的兒子還等著她這個月的工資開刀拿藥呢。
王媽固然有些可憐,可魏臨正在氣頭上。
見不得王媽在這個家把自己當成女主人的姿態(tài),也見不得她吃里扒外地將沈翊青這個傷害思思的王八犢子扶起來。
我再說一遍王媽,滾出去,你給我出去懂嗎你被辭退了!
魏臨語氣堅決,王媽淚眼婆娑,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我卻從夾縫中覓得了一絲生氣。
走吧王媽,咱們先出去,說不定過幾天魏總氣消了又讓你回來呢,你再這樣耗下去估計這事就板上釘釘了。
我面上一本正經(jīng)地勸著王媽,腳上則走的飛快。
我意欲跟在王媽身后趁機開溜,但又被這個心思極其敏感的霸總給發(fā)現(xiàn)了。
一聲河東獅吼響徹了整個客廳。
沈翊青,你走什么,我讓你走了嗎給我回來老實跪著!
王媽被辭本就神神叨叨的,這下徹底被魏臨的氣場給鎮(zhèn)住了。
她走在前面倏地停住了腳步,這就導致后面的我追了尾。
沈特助,你別跟著我了,也不必再拿希望欺騙于我,你本就是為魏總辦事,何必為了我一個老婆子得罪他
我有些愣了神,她居然不怪我嗎
原來,就連跟我不過見了幾次的王媽都能為我著想。
可魏臨和許思思,我與他們朝夕相處,卻還總是被惡意揣度。
人與人之間的高下立判,果然一目了然。
分別前,王媽淚眼汪汪地看著我,
我聳肩,擺擺手,硬是擠出了一堆笑臉。
王媽,你也知道,這真的不怪我,我一直在反抗來著。
我知道,再見了沈特助,你是個好人,希望你以后也好好的。
王媽向我揮揮手,伸手替我關(guān)上了別墅的大門。
而我,則再次被鎖進了這片如同深宮般的別墅。
像只瘋狗,對前主人早沒了期待,更恨不得撕咬進肚。
3
我呆坐在門口,怔怔地想著王媽臨走說的話,只覺的自己像個沒吃過糖的小孩,以為不苦澀就是甜味兒了。
失敗的人生不必過多贅述,做出失敗的選擇更是消磨神志。
我心中辭職的念頭越發(fā)的明晰,奈何對思思占有欲旺盛的魏臨顯然不愿意放過我。
他見我傻傻地蹲在大門前,不僅不為對思思造成的傷害反省道歉,還三番兩次地對他的話充耳不聞,竟下了沙發(fā)親自來找我算賬。
啪嗒啪嗒地昂貴皮鞋一步步向我走來,我心中除了興奮,竟再也沒有其他的感觸了。
data-faype=pay_tag>
也許,刺激魏臨讓他一氣之下將我給炒了,是最快抽離這對瘋子的好辦法。
但某些人留下我,顯然并不是想讓我好過。
沈翊青,你別給我裝聾作啞,我知道你都聽到了,這樣吧,念著你輔佐我多年的份上,你給思思跪下來磕幾個頭,這事就這么過去了,你也不想像王媽那樣吧。
磕頭我呸!
我費心做了這么多年的月老,沒叫你們倆給我磕就不錯了。
而且魏臨那副明顯上對下的姿態(tài)讓我很是不爽。
都什么年代了,誰還搞低人一等那一套啊。
不就是有錢有權(quán)嘛,那又怎樣全當個屁放了得了。
我抬眸,眼神中帶著濃濃的不屑,卻又故意不看他,魏臨,你是非不分,連窩邊草也敢毀,以后必定報應(yīng)不淺。
魏臨被氣笑了,他單手捏住我的下巴逼迫我直視他。
沈翊青,不就是道個歉嘛,有那么難嗎
我被迫直視著這個我惡心到極致的男人,眼角卻莫名蓄出淚花來,也不知究竟在哭些什么。
也許是在為我和東郭先生相似的境遇而感到悲哀吧。
我只是痛恨,在這樣針鋒相對的時刻,我卻先示了弱。
魏臨見我一言不發(fā)地哭泣,剩下的那點耐心也消失殆盡。
他道,沈翊青,你別以為哭就能讓我原諒你對思思做出的傷害,這是最后一次機會了,只要你跪下讓思思原諒你,我就當這事從未發(fā)生過,很難嗎
真是笑話。
你以為所有人會愿意為自己沒做過的事情求人嗎
我笑了,確實也沒那么難啊,除非你們這對狗男女先跪下來求我,那我就同意跟你們道歉,當然,我也會把這事當做沒發(fā)生過的,你們放心好了。
我的話像是晴天霹靂,將魏臨氣的臉都漲成了豬肝色,他懶得再和我這個不識好歹的狗東西浪費時間。
終于扳回一局,我布滿淚痕的眼角都帶著笑意。
可緊接著,一只皮鞋便踩在了我的手上,鞋跟還旋轉(zhuǎn)了好幾次,直至將我疼的眼角再沒了笑意。
沈特助啊沈特助,我沒想到還真是看走了眼。
你這來來回回想逃跑好幾次,究竟是在心虛什么呀,你說,我這次要是不能及時趕回來,真不知道你這只披著狗皮的狼會把思思她給欺負成什么樣!
魏臨漫不經(jīng)心的用腳摧殘著我的手指,仿佛這樣就能幫許思思報斷甲之仇了。
可我眼中的寒意卻越發(fā)的冷冽了。
我呸!欺軟怕硬的狗東西,也就是欺負爺爺我心善罷了。
老虎不發(fā)威,還就真當我是病貓了!
一只手已經(jīng)血跡斑斑,我便用雙臂將那只腳抱得死死。
魏臨慣常受不得別人的桎梏,慌忙對我一番拳打腳踢。
我硬生生忍著腮幫子的腫痛,迅速將那人腳上的皮鞋脫下,哐哐哐對著那張瘋癲的臉蛋就是幾十下,直將那人給砸懵了。
這場戰(zhàn)斗算是暫停了。
魏臨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高挺的鼻梁都刮出了血絲。
我也沒好到哪里去,臉上的腫包疼的厲害,連笑都笑不出來。
可恨,終究還是這么不體面的離開了。
4
我用紙巾摁了摁眼角的淚痕,站直了身體,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腿被一雙手給牢牢抓住了,有些惡寒。
對不起啊沈特助,都是我的錯。
都怪我粗心將你的西裝給勾壞了,連累的自己受傷不說,還讓阿臨誤會了,這事說來說去都是我引起的,沈特助你就別和阿臨他置氣了,西裝的錢我肯定賠給你的。
許思思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可憐巴巴地抱著我的大腿,那雙眸子還淚眼汪汪地仰視著我,誠懇地乞求著我的原諒。
切,真是蜜汁虛偽,剛才怎么不說,現(xiàn)在裝這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是要惡心誰�。�
估計只有那個戀愛腦魏臨愿意相信把錢。
我忍著惡心將視線轉(zhuǎn)向了魏臨,意料之中的與他對視了。
我說沈翊青,既然思思她都已經(jīng)愿意給你個臺階下了,你就別再矯情了,答應(yīng)吧,答應(yīng)之后你還是我的特助,之后的工資還是照發(fā)不誤。
我聞之心中極其不悅,總覺得這倆人在拿臭錢踐踏我的自尊。
可我急于從許思思手里脫困,還是弱弱地嗯了一聲。
魏臨見我終于妥協(xié),很是高興,還一副哥倆好的模樣將手臂搭在我的脖子上,邀請我共進晚餐。
晚飯當然是那對狗男女親自做的,他們非不讓我在廚房插手。
按照以往我該是受寵若驚的。
可此刻在飯桌上,我卻有些心不在焉,那些美味地菜肴在我看來甚至有些味同嚼蠟。
魏臨喝的醉醺醺地,非要拉著我聊起之前我千杯不倒拼死為他談下一筆大生意的事情。
他說他當時決定給我發(fā)一輩子的工資,如今也確實做到了。
我嗤之以鼻,不置可否。
你說,人在虛偽的時候怎么能這么虛偽呢
這么多年下來我的工資不還是那個死樣子呀,倒是許思思這個啥也不干的總裁夫人的身價卻與日俱增。
想想還真是啥都別說了,一天天的盡是白干。
可魏臨翻來覆去說的都是那些虛偽的話語,讓我實在是如坐針氈,便匆忙找了個胃疼的借口離開。
回到家已經(jīng)是凌晨了,我蜷縮在衣柜內(nèi)發(fā)了好久的呆。
被魏臨揍過的臉頰依舊腫著,我拿著冷牛奶敷了好久,也不見起色,反倒是握著的手有些凍傷了。
真沒用,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我憤怒地將牛奶盒扔出了老遠,仿佛將它當成了魏臨。
去死,去死,都去死!
我恨他們,我要他們?yōu)榻袢盏乃魉鶠楦冻龃鷥r。
我在黑暗中突然開了竅,我不甘心,未來,我不想再當受人驅(qū)使的牛馬,我一定要為自己活一次。
于是,第二天一早,我趕在魏臨上班前給下屬小林發(fā)了消息,麻煩他將我的物品盡數(shù)打包寄到家里。
同時,我又給人事處發(fā)了封辭職信。
本以為這事會被拖著,誰曾想粗心大意的實習生小岳竟先斬后奏地秒批了。
哈哈哈。
收到短信的我嘎嘎樂,只覺獲得了新生。
我終于只是我自己,不再是他人的下飯小菜了。
5
晚上,我約了秘書處的前同事們?nèi)ナ袃?nèi)最嗨的酒吧消遣。
這是我第一次出手如此大方。
不為有錢任性,也不為故意刁難,只為自己高興罷了。
我精心培養(yǎng)的下屬林越是唯一一個前來赴約的。
其他人呢,怎么就你一個
我繃了繃嘴唇,有些沒料到墻倒眾人推竟會如此之快。
轉(zhuǎn)身招呼服務(wù)員將包廂退掉,換成了卡座。
林越苦著一張小臉,上來就要了杯酒一飲而盡。
翊青哥你知道嘛,魏總因你不辭而別的事發(fā)了好大一通火,現(xiàn)在秘書處的人都忙的腳不沾地,我因為跟你最親近幫忙打包了行李,魏總竟遷怒于我將我給停職了
嗚嗚嗚哥你說怎么辦啊,我女朋友知道肯定會跟我分手的!
我皺了皺眉,也拿了杯酒一干而盡。
以我對他多年的了解來看,這事多半沒跑。
魏臨這廝向來行事就是一副小學生做派,能力不足不說,還特容易記仇。
若不是當初圖他家里錢財夠多,能夠支撐我完成夢想,想必這個總裁也不會輪到他來做。
也許,那套尚未還完貸款的大平層是時候賣掉了。
這樣我就也有錢當總裁了哈哈哈哈哈!
迷迷糊糊間,我發(fā)覺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這臭小子林越,我才剛不是你的上級,就敢這般僭越了
我不高興地跳起來,一把薅住了他頭頂?shù)膸状槊?br />
‘林越’不悅,慌忙拿手拽我的胳膊。
我不甘示弱,迅速褪下手上的尾戒套在那幾撮頭發(fā)上,形成了一個可愛的大揪揪。
好一個大揪揪!哈哈,我顛顛的鼓了鼓掌又坐下了。
酒勁兒好像又上來了。
我費勁的睜開雙眼,這才看到林越坐在對面已然睡的酣甜。
又出現(xiàn)了一個林越
我不解地歪歪頭,可旁邊的那人分明就是‘林越’��!
這么帥的人我還能認錯
我嘴里嘀嘀咕咕著,但眼前的世界卻越來越模糊。
‘咚’,我徹底醉倒在了桌子上。
可恍惚間,又仿佛有一雙手將我扶了起來。
6
再次醒來時,我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豪華大床上。
被子里明顯還殘留有第二個人的氣味,但我卻沒那么反感。
我光著腳丫子在房子里亂晃,將所有的臥室都打量了一遍,想著這樣便能找尋昨夜荒唐的跡象。
可當真找到蛛絲馬跡時,我又不高興了。
電視機前擺放著一張大大的合照。
那上面的主人公之一正是我的小徒弟林越。
至于另外那人,我想我應(yīng)該不會看錯,不就是魏氏的老對頭林氏集團的ceo林景瑜嘛。
林越怎會同他出現(xiàn)在同一張照片上
想想,他倆都姓林,林越也確實說過他有一個有錢的哥哥。
這么一連串上去,我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氣。
難怪我昨夜認錯了人。
之前怎么會沒發(fā)覺這兩人長的那么像呢。
可恨,這臭小子藏的可真夠深的!
我簡直不敢回想我究竟跟沒跟林越提起過魏氏的機密。
林景瑜這個烏龜王八蛋,他居然在對家公司里頭安插商業(yè)間諜,還真是用心良苦��!
可怕的關(guān)系勾起了我不好的回憶,趁著主人尚未歸家,我匆匆穿上睡衣就離開了。
但沒曾想,我剛關(guān)上門沒走幾步,便遇上了兩張錯愕的臉蛋,好巧不巧正是我的老熟人魏臨和許思思。
我沒想到會這么快與魏臨再會,還是以這么窘迫的方式。
魏臨大步上前,正欲怒氣沖沖的質(zhì)問我。
倒是眼尖的許思思先驚訝的開了口,沈特助你這是脫單了
脫單
不過是一夜貪歡罷了。
許思思她是狗鼻子嘛,連我身上林景瑜的味道都能嗅出來
不對,這事他們絕不可能知曉。
我條件反射地看向小指處銀色的尾戒,果然不翼而飛。
就說呢,許思思她也不可能在我身上安監(jiān)控,想來這戒指定是昨晚喝酒喝蒙弄丟了。
不過,她這副女主人質(zhì)問仆人的姿態(tài)著實讓我不舒服。
我鎮(zhèn)定從容地抬起頭,鄙夷地看了眼許思思。
魏臨,你最好管好你的女人,這你還在旁邊呢,她就這么迫不及待地當你面問其他男人的事,該不會你最近魅力大減,她不愛你了吧,那你可得好好反思一下呀!
魏臨聞聲色變,拳頭緊握,氣的咬牙切齒。
沈翊青,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在挑撥離間,我告訴你,我和思思之間的感情不是你這等奸詐小人能撼動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對吧,思思
魏臨深情地看向許思思,卻見她神色有些躲閃。
好似我的話真的一語成讖,這個發(fā)現(xiàn)讓他頓時勃然大怒。
沈翊青,是你干的是不是好��!你真是我的好特助,居然敢跟我搶女人,還明目張膽地在我面前提及脫單的事情,你是不是嫌命太長了
魏臨像只脫韁的野馬,撲騰著蹄子便朝我撲了過去。
我頭靈活一偏,順利躲開了那只強勁的拳頭。
魏臨不死心,一把抓住我的衣領(lǐng),拳風直指我脆弱的臉頰。
沈翊青,既然你不要臉勾搭思思,那我就索性毀了你這張勾人的臉,讓你再也別想毀人姻緣。
我冷笑了幾聲,揚起頭,絲毫不懼。
魏臨,你何必自欺欺人呢,冤有頭債有主,是她對你沒感覺了,也是她那天故意勾搭我,你不去找正主報仇,反而拽著我這無辜之人不放,你還是個男人嗎膽小鬼!
魏臨慢慢收起了拳頭,眼里卻依舊帶著明晃晃地恨意。
我才不是什么膽小鬼,我可是魏氏集團的ceo,哪個女人不會拜倒在我面前思思她不會這么做的,一定就是你這只白眼狼干的好事!
我嘆了口氣,只覺得對這人愈發(fā)的失望。
不得不說,戀愛腦真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超雄除外。
隨便你吧魏臨,反正我對許思思一點興趣都沒有,這么多年相處你連我的性取向都不清楚,卻還無端猜忌誣陷于我,我覺得咱們以后也沒必要再見了。
我將攔在前面的魏臨撞開,頭也不回的離開,卻又不知刺激到了他的哪根神經(jīng),讓他像個野獸一樣抓著我的胳膊瘋狂撕咬著。
好疼!
我酸澀的眼眶又淌出了淚來。
果然啊,對付這種白眼狼還真不能太善良。
就在我面如菜色之際,一個帥氣的身影沖上去將魏臨給打倒在地。
收手吧魏臨,這么久不見,你還是像只愚笨的野豬,一點腦筋都不長。
人家脫不脫單跟你們有什么關(guān)系但是,既然你們問起了,那我不如就大方的告訴你們,沈翊青現(xiàn)在是我的人,你們以后如果再如此沒有分寸的待他,我可不會輕饒。
林景瑜不知躲在哪里偷聽墻角,直到見我手臂受傷,這才火急火燎的沖了上去。
7
我的手心里緊緊握著剛剛的戰(zhàn)利品——魏臨磕壞的大門牙,被林景瑜連哄帶騙地又抱回了別墅里。
別說,心里還真有點小甜蜜。
他說,原始人打獵后會將動物的牙齒穿成項鏈當成飾品送給心上人。
而這顆大門牙便是他送給我的第一個小禮物,任我磋磨發(fā)泄,之后還會有更多的貴重禮物送給我的。
說不感動那一定是假的。
從來沒有人會將這么簡單的東西述說得這般動聽,簡直讓我無法自拔。
當他給我手臂上藥時,在我被藥粉和傷口之間的碰撞痛的慘叫連連時,卻也只收獲了他溫柔地安慰。
他竟不覺地是我在矯情賣慘嗎
我只覺得心從沒像今天這般暖意融融。
媽媽,我好像見到真的太陽了!
恍惚間,我忽然發(fā)現(xiàn)那只手上閃過一道銀光。
正是我丟失的那枚尾戒。
那天在酒吧……后來又將我?guī)У郊依飦怼翘煳艺埩衷胶染啤麘?yīng)是知道我和魏臨鬧翻辭職的事了。
所以,他這是借著發(fā)生關(guān)系想要挖我
原來啊,我所認為的溫暖,不過都是自我感動罷了。
我咬著唇,硬是將滿腔愛意又盡數(shù)冰封了回去。
冷靜點,沈翊青。
他不過是想利用你擊潰魏氏,才會做出這番下三濫的討好的。
要是真信了,那就真成冤大頭了。
眼見林景瑜上藥的手離我越來越近,那枚戒指就跟個餌料似的快要掉進我嘴里了。
我眼疾手快,一口咬了上去。
那人手上吃痛縮了回去,卻也沒生氣,只是用另一只手輕柔地彈了一下我的額頭。
我一計不成,直接上前爭搶,你快還我!
他小心避開我受傷的那只胳膊,大掌一收,直接將我兩只貓兒似的叨叨個不停的小拳頭握了個結(jié)實。
我的雙手被控制住,只能癟著嘴不高興地叫罵著。
林景瑜卻越發(fā)興奮,還大喇喇地伸出手指,給我三百六十度仔細展示了一下那枚戒指。
就不給,這可是你親手送給我的小皮筋,我肯定是要珍藏一輩子的,你要是非讓還的haul,那我也就只能跟你去商場定制一對新的情侶對戒了。
哼,虛偽的流氓!
我不高興的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還珍藏一輩子
討厭,又故意當著我面說這些煽情的話語。
只說的我眼角微紅,又有點想哭了。
林景瑜,你明明可以不說這些漂亮話哄我高興的。
拜托,謊話說多了真的很容易會讓別人相信的好吧。
我是真的怕自己沉淪��!
8
臉上的傷養(yǎng)好后的第二天,我便去了林氏。
起初,我想裝的高冷一點,讓林景瑜求求我。
這樣,我也能在這段感情里占得一絲先機。
但誰能料到天有不測風云。
上個月的房貸剛還完,這個月的工資錢還沒著落。
我查詢了好幾遍銀行卡余額,晚餐竟連個外賣都舍不得點。
行吧,反正現(xiàn)在房價暴跌,賣掉終究不現(xiàn)實。
更何況,這個大平層是我選了好久才定下的,還舍不得賣捏。
為今之計,只能靠我這顆聰明的頭腦發(fā)家致富了。
林景瑜說我和魏氏有競業(yè)禁止條約,不能明目張膽地在對家企業(yè)工作,便對外廣傳我是他的正牌男友,每月美其名曰給我零花錢代替工資。
我每日啥也不用干,除了嘴里偶爾向我的男友透露一些魏氏的機密外,倒是樂得清閑。
只是,我這人向來有個壞毛病,做什么事都不愿讓別人代勞,尤其是報仇雪恨這種天大的事情,
盡管林景瑜會按照自己的方式將魏臨及其背后的魏氏集團給擊垮,可我還是想靠自己讓這對狗男女連私生活都過的都不順。
當然,要是能夠達到兩敗俱傷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俗話說的好,蒼蠅不盯無縫的雞蛋。
自我辭職以后,魏臨已經(jīng)不再對許思思毫無保留的信任了。
我便趁勢追擊,給許思思打電話索要賠償?shù)奈餮b,順便故意提及了下一次約會的地點。
許思思當場說話便有些語無倫次,聲音還小的跟蚊子似的。
我知道定是魏臨在旁作梗,便索性將他從黑名單里放了出去。
這些天里,魏臨但凡參與有林氏競爭的招商,便沒有一個順利談判成功的。
他肚子里攢著一堆怒火沒處發(fā),便一個勁兒的發(fā)短信、打騷擾電話罵我,更想借此機會私下約我出來報復。
我好歹也是在商場上叱咤風云過的人物,自然不會輕易上當。
只是默默地將這些污言穢語都收集起來,當做后續(xù)的動力。
如今,也是時候開戰(zhàn)了。
許思思的電話之后便撥不通了,我的銀行卡上卻多出了十萬塊錢,應(yīng)是魏臨命人打給我的西裝賠償費。
哈哈,又小賺一筆,看來這個月的房貸不用愁了。
只是可惜,這筆賬我不能收,還得原路退回去。
我動手狠心將錢退了,繼而再接再厲,給魏臨發(fā)了幾條消息。
魏總,你的錢我不能收,我真的跟總裁夫人沒有牽扯,您不必花錢封我的嘴的。
沈翊青你又在裝什么,你是當我眼瞎了還是監(jiān)控壞了都被我抓了個正著了,你居然還在這兒死鴨子嘴硬!
魏臨見我竟將錢退了回去,顯得有些氣急敗壞。
魏總,你真的誤會了,我是不想你和總裁夫人鬧矛盾,這才打算讓夫人將欠我的債還清的,你可不可以不要誤解我。
我慢悠悠地回復,一字一句盡顯茶藝。
我呸!沈翊青你是不是皮癢了,仗著辭職了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這樣的瞎話你竟然也說的出口,看我不找人好好收拾你,你給我等著!
我沒再回復某位小菜雞的短信,果斷地再次拉黑。
9
中午,我?guī)еH自做的飯菜去林氏給我男朋友送餐。
半路上,私家車被幾名神秘綁匪攔住了,司機對著槍口自己暈了過去,而我則被一條破布條迷暈了過去。
醒來時,我被人五花大綁地關(guān)在漆黑的地下室。
不多久,魏臨那張可恨的臉便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
他手持水果刀,齜牙咧嘴地朝我比劃了幾下。
沈翊青,你不是仗著有林景瑜罩著得意的很么,你應(yīng)該沒想到報應(yīng)來的這么快吧。
我聽了他的威脅,臉上卻越發(fā)地堅毅。
被你這樣冤枉下屬的小人抓住,我一點也不意外。
只不過,我和你可不一樣,你的家人和夫人都盼著你死呢,可林景瑜他愛我,他一定會來救我的!到時候,你覺得誰的報應(yīng)會更快一點
話音剛落,我便覺地一道凌厲的掌風向我的鼻尖襲來。
一股酣甜涌上了我的喉嚨,恰在這時魏臨的臉靠極近,我抑制不住將那口血水吐到了他的臉上。
沈翊青你真是好大的狗膽,看我不弄死你!
無數(shù)的拳頭在我的身體上掃過,讓我痛地難以言喻。
救我!,我對著外套紐扣上藏著的針孔攝像頭大叫。
外面忽地傳來警笛聲,將忽然驚醒的魏臨嚇了一大跳。
他慌忙將我身上的繩索解開就要逃走,卻被蜂擁而至的警察和記者團團圍住。
遠遠地,我瞧見林景瑜焦急的神色,疼痛仿佛都減退了幾分。
是了,他一定很生氣我的自作主張。
要不是提早吩咐那司機裝暈回去報警,只怕我受的傷會更重。
但,結(jié)果終歸是好的。
魏臨這個死腦筋一定不會想到,是我給魏氏董事會寄了匿名信,上面拍攝有多張魏臨為了許思思犯法毆打其他集團公子的證據(jù)。
在行業(yè)內(nèi)得罪了那么多有頭有臉的人物,他那沒有我輔佐支撐的總裁位置只怕要煙消云散。
更何況,許思思為了自保,梨花帶雨地主動向媒體傾訴這些年被魏臨強迫的經(jīng)歷,那情景怎叫一個暢快!
狗咬狗的節(jié)目,向來不缺觀眾。
如今,魏臨他又因?qū)ξ覍嵤┕室鈧Ρ魂P(guān)進了派出所中。
本就劣跡斑斑的他自是無處向記者朋友交代自己的無辜。
到這里,魏臨落入了孤身一人的死局,無一人關(guān)心他的生死。
真慘啊,但我卻再也不會同情了。
10
林氏并購魏氏的那一天,全公司舉行了盛大的剪彩儀式,我站在林景瑜的身邊笑的燦爛。
剛剛上廁所,我聽魏氏之前的幾個高管談?wù)摗?br />
說是許思思探監(jiān)時反被瘋狂的魏臨用小刀捅死,在送去醫(yī)院前便沒了呼吸。
而在監(jiān)獄中繼續(xù)服刑的魏臨因再造殺孽后徹底成了失心瘋,一次看管不利,竟讓他爬上高塔墜落而死。
而離我被他冤枉勾搭許思思的那日,才不超過一年。
我感嘆著故人的離去,同時更加投入地擁抱真情。
未來,我一定同林景瑜好好的。
我在陽光下看著手指上璀璨耀眼的鉆石情侶對戒,暗暗許愿。
全文完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