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電梯門緩緩合上，我緊緊攥著手中的體檢報告，手心里全是汗。
卵巢功能衰竭，建議激素替代治療。醫(yī)生剛才的話還在耳邊回響，像一記重錘砸在心口。
四十五歲，絕經(jīng)。
這兩個字像是宣判了我女性身份的死刑。電梯里的鏡子反射出我憔悴的面容，眼角的皺紋在燈光下格外明顯。什么時候開始，我已經(jīng)從那個意氣風發(fā)的林雨薇，變成了一個徹底步入更年期的中年婦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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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職業(yè)套裝，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狀態(tài)良好。畢竟我還是星辰廣告公司的創(chuàng)意總監(jiān)，還有一堆提案等著我去處理。
剛走出電梯，秘書小張就迎面走來：林總，顧總在您辦公室等您。
顧總我愣了一下。顧慕寒什么時候來的
作為星辰廣告的最大客戶，顧氏集團的每一個項目都足以影響我們公司的生死存亡。而顧慕寒這個年僅二十八歲就執(zhí)掌千億帝國的商業(yè)天才，更是整個業(yè)界傳說般的存在。
只是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會出現(xiàn)在我的辦公室里。
推開門，我看到了那個在財經(jīng)雜志封面上見過無數(shù)次的身影。顧慕寒正背對著我站在落地窗前，寬肩窄腰的身材被訂制西裝包裹得完美無缺。聽到開門聲，他緩緩轉身。
那張臉比照片上更加驚艷。劍眉星目，鼻梁挺直，薄唇微抿。明明只有二十八歲，卻有著與年齡不符的沉穩(wěn)氣質。
林總監(jiān)。他開口，聲音低沉磁性。
顧總，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我快步走向辦公桌，努力保持專業(yè)的距離，請問今天是為了什么項目來的
他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深深地看著我。那種眼神很奇怪，不像是在看一個合作伙伴，更像是在看一件珍貴的藝術品。
我聽說你身體不太好
我心里一緊。他怎么知道的
只是小毛病，不影響工作。我勉強笑道。
顧慕寒走近了幾步，距離近到我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香味。林總監(jiān)，我想邀請您做我的私人顧問。
私人顧問
專門負責顧氏集團所有的品牌策劃和市場推廣。薪資是您現(xiàn)在的五倍，另外還有股權激勵。
我瞪大了眼睛。這個條件簡直優(yōu)厚得不可思議。但是為什么以顧氏集團的實力，想要什么樣的人才找不到
為什么選擇我我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顧慕寒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讓人心跳加速的笑容：因為你是林雨薇。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我的助理Amy慌慌張張地沖進來：林總，不好了！江總監(jiān)說要重新分配云悅項目，還說您...
她的話戛然而止，因為看到了顧慕寒。
江浩是公司的另一個總監(jiān)，一直對我的位置虎視眈眈。最近我因為身體原因請了幾次假，讓他抓到了把柄。
說我什么我的聲音有些冷。
Amy為難地看了看顧慕寒，欲言又止。
沒關系，說吧。
江總監(jiān)說...說您已經(jīng)到了更年期，精力不濟，不適合再負責重要項目。他建議公司重新考慮人事安排。
我的臉瞬間漲紅。更年期這三個字像一根刺，精準地戳中了我最敏感的神經(jīng)。我剛剛才從醫(yī)院得知自己絕經(jīng)的消息，沒想到這么快就成了別人攻擊我的武器。
辦公室里安靜得可怕。我不敢看顧慕寒的表情，生怕看到同情或者嫌厭。
然而，下一秒，一只溫暖的手輕輕覆蓋在我的肩膀上。
林總監(jiān)。顧慕寒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的提議依然有效。其實，我更喜歡成熟有經(jīng)驗的女性。
我震驚地抬起頭，對上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沒有同情，沒有嫌棄，只有一種我無法理解的溫柔。
你確定嗎我已經(jīng)四十五歲了，而且...我咬了咬唇，而且已經(jīng)絕經(jīng)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一個女人，還有什么比承認自己失去生育能力更殘酷的事情
可是顧慕寒不但沒有退縮，反而又近了一步。他的手輕撫過我的臉頰，動作輕得像怕弄壞了什么珍貴的東西。
林雨薇，年齡從來不是問題。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能不能生孩子，也不是問題。問題是，你愿不愿意相信，有人會因為你是你，而愛你
我的眼眶瞬間濕潤了。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已經(jīng)卑微到覺得自己不配被愛了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推開。江浩滿面春風地走進來，身后還跟著幾個公司高層。
林總監(jiān)，聽說顧總來了，我特意來打個招呼...他的話說到一半就停住了，因為看到了顧慕寒放在我臉上的手。
空氣瞬間凝固。
2
顧總，您這是...江浩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我想要推開顧慕寒的手，卻被他緊緊握住。他甚至沒有回頭看江浩，而是專注地看著我：答應我，好嗎
可是...
沒有可是。他打斷了我的話，然后才轉身面對江浩等人，各位，我正式宣布，從下個月開始，林雨薇將擔任顧氏集團的首席品牌官，全權負責集團的品牌戰(zhàn)略。
這句話如同重磅炸彈，炸得在場所有人目瞪口呆。
江浩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顧總，您是不是搞錯了什么林總監(jiān)她年紀已經(jīng)...
怎么顧慕寒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你有意見
那股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威壓讓江浩瞬間閉嘴。他狼狽地笑了笑：沒有沒有，我只是覺得有些突然。
突然顧慕寒嘲諷地笑了，我覺得很合理。林總監(jiān)有十五年的行業(yè)經(jīng)驗，操盤過無數(shù)經(jīng)典案例，是整個廣告界公認的天才。這樣的人才，我當然要爭取。
他頓了頓，看向江浩：倒是你，剛才說林總監(jiān)因為更年期不適合工作
江浩的臉瞬間漲紅：我沒有...
沒有嗎顧慕寒的眼神如刀子般銳利，那我聽錯了
江浩張了張嘴，卻什么都說不出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狡辯都顯得蒼白無力。
既然沒有，那就這樣定了。顧慕寒重新握住我的手，林總監(jiān)，明天我讓秘書把合同送過來。
說完，他看向在場的其他人：各位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想和林總監(jiān)單獨談談。
這已經(jīng)是明顯的逐客令了。江浩等人雖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違逆顧慕寒的意思，只能悻悻地離開。
等到辦公室里只剩下我們兩個人，我才敢開口：你為什么要幫我
顧慕寒走到我面前，伸手輕撫我的臉頰：我說過，因為你是林雨薇。
這不是理由。我后退了一步，努力保持距離，顧總，我們只是合作關系。
現(xiàn)在是。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但不代表以后還是。
我的心跳忽然加快了。這個男人在暗示什么
顧總，我比您大十七歲。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靜，而且我已經(jīng)絕經(jīng)了，不能生孩子。像您這樣的身份，完全可以找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
我不需要孩子。他打斷了我，我只需要你。
我被他的直接震驚了。什么叫只需要我我們才剛認識！
顧總，您是不是...
叫我慕寒。
什么
在私下場合，叫我慕寒。他的聲音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這是命令。
我有些惱火：憑什么
憑我是你的老板。他理所當然地說，從明天開始。
我被他的邏輯搞得哭笑不得。這個男人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明明只有二十八歲，卻有著完全不符合年齡的成熟和霸道。
好吧，慕寒。我妥協(xié)了，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說。
嚴格保持工作關系。不管您剛才說的那些話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我都希望您能明白，我不會和您發(fā)生任何超出工作范疇的關系。
顧慕寒靜靜地看著我，良久才開口：為什么
因為不合適。我誠實地回答，年齡差距、身份地位、生理條件，都不合適。
如果我說這些我都不在乎呢
那我在乎。我堅持道，慕寒，我是一個絕經(jīng)的中年女人，我配不上您。
這句話說出口的瞬間，我看到顧慕寒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大步走向我，將我逼到墻角。
林雨薇。他的聲音很低，但是充滿了憤怒，我不允許你這樣貶低自己。
我說的是事實...
事實他冷笑，事實是你是我見過最優(yōu)秀的女人。事實是你的才華讓我著迷。事實是從我第一次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要娶你。
要娶我
我震驚地瞪大眼睛：你瘋了嗎
也許。他的手撐在我身側的墻上，將我困在他的懷里，但是我很清醒。清醒地知道我想要什么，也清醒地知道我一定會得到。
他的氣息灑在我臉上，帶著男性特有的荷爾蒙味道。我的心跳得很快，快到我覺得他一定能聽見。
慕寒，你冷靜一點...
我很冷靜。他低下頭，鼻尖幾乎貼著我的鼻尖，雨薇，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時刻，辦公室的門又被推開了。我的秘書Amy風風火火地沖進來，然后看到了眼前曖昧的一幕。
對不起對不起！我什么都沒看見！她慌忙轉身要出去。
我趁機推開顧慕寒，整理了一下衣服：怎么了Amy
是...是您老公打來的電話，說今晚您媽媽要過來吃飯。Amy小心翼翼地說。
老公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Amy說的是我的前夫張磊。我們已經(jīng)離婚三年了，但偶爾還會因為一些事情聯(lián)系。
至于我媽媽，那就更復雜了。
3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我對Amy說道。
等Amy離開后，辦公室里又剩下我和顧慕寒兩個人。剛才的曖昧氣氛被突如其來的電話打斷，我努力讓自己回到正常的狀態(tài)。
看來您今晚很忙。顧慕寒的聲音有些冷淡。
我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但不知道該如何回應。老實說，聽到前夫和母親的消息，我的心情也變得復雜起來。
嗯，家里有些事情要處理。我簡單回應。
家里的事情他挑了挑眉，和前夫有關
我驚訝地看著他：你怎么知道我離過婚
我當然要了解我未來妻子的情況。他理所當然地說。
未來妻子這個男人的臉皮怎么能厚到這種程度
慕寒，我們剛才已經(jīng)說過了...
我們什么都沒說過。他打斷我，你只是單方面拒絕了我，但我可沒有同意。
我被他的邏輯搞得頭疼：你這是強盜邏輯。
對。他承認得毫不羞恥，我就是強盜，而你是我看中的寶藏。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前夫張磊打來的。
我看了一眼顧慕寒，接起電話：喂
雨薇，你媽今晚非要過來，還帶了一個什么相親對象。我實在推不掉，你看...張磊的聲音聽起來很無奈。
我的太陽穴突突地跳。媽媽又要給我安排相親
我知道了，我馬上回去。我掛斷電話，對顧慕寒說，抱歉，我得先走了。
等等。顧慕寒叫住我，我和你一起去。
什么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我和你一起去見你媽媽。他一邊說著，一邊整理袖口，作為你的男朋友。
你瘋了！我脫口而出，你不能去！
為什么不能他反問，你媽媽給你安排相親，難道我不應該出現(xiàn)嗎
問題是你不是我男朋友！
那是因為你還沒有答應我的追求。他走過來，但這不妨礙我宣示主權。
我真的被他搞瘋了：顧慕寒，你能不能理智一點
在感情面前，理智有什么用他湊近我，雨薇，我是認真的。我想娶你，想照顧你，想讓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我的心臟狂跳，臉頰發(fā)燙。這個男人的話就像有魔力一樣，讓我無法招架。
可是...可是我媽媽她...
她什么
她不會同意的。我苦笑，一個四十五歲的絕經(jīng)女人，配一個二十八歲的總裁她會覺得我瘋了。
顧慕寒的眼神瞬間變得危險：所以你也覺得我們不配
我...我想否認，但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
說我不覺得，那是騙人的。理智告訴我，我們確實不合適�？墒�...可是為什么心里會有一絲絲的不甘呢
林雨薇。顧慕寒突然伸手捧起我的臉，迫使我看著他的眼睛，聽好了，我不管別人怎么想，我只在乎你怎么想。如果連你自己都覺得我們不配，那我確實沒有堅持下去的理由。
他的眼中有我從未見過的脆弱，那一瞬間，我竟然有些心疼。
可是慕寒，現(xiàn)實就是...
現(xiàn)實就是我愛你，你也對我有感覺。他打斷我，其他的都不重要。
愛他說愛我
我的呼吸有些急促：你怎么能確定我對你有感覺
因為你的心跳。他的手輕撫過我的胸口，每次我靠近你，它就跳得很快。
我想要否認，但事實就擺在那里。這個男人確實對我有種致命的吸引力，哪怕我們才剛認識幾個小時。
心跳加速不代表什么。我強撐著說，也許只是因為緊張。
是嗎他狡黠地笑了，那我們試試看。
說著，他突然低頭吻了下來。
那是一個輕柔的吻，像羽毛一樣輕撫過我的唇瓣。但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接觸，卻讓我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我應該推開他的，但我沒有。我甚至閉上了眼睛，任由自己沉溺在這個吻中。
好久好久，他才放開我。我們都在喘息，空氣中彌漫著曖昧的氣息。
現(xiàn)在你還說這只是緊張嗎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我無法回答。我的腦子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到唇上殘留的溫度。
雨薇，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他輕撫我的臉頰，年齡什么的，都只是數(shù)字而已。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又響了。是媽媽的電話。
我深吸一口氣，接起電話：媽
雨薇啊，你什么時候到家王阿姨帶她兒子已經(jīng)在路上了，你快點回來，別讓人家久等。媽媽的聲音很興奮。
我的心情瞬間跌入谷底�？磥磉@次相親是勢在必行了。
我知道了媽，我馬上回去。
掛斷電話后，我看向顧慕寒。他的表情很難看。
王阿姨的兒子他問。
應該是我媽媽的老同事介紹的。我解釋道，媽媽總覺得我一個人過得不好，經(jīng)常給我安排這種聚會。
那你去嗎
我...我猶豫了。如果我去，就意味著我要面對媽媽的嘮叨和陌生男人的打量。如果我不去，媽媽又會生氣。
我陪你去。顧慕寒忽然說，作為你的男朋友。
4
一個小時后，我們站在了我家門口。
我住在一個普通的小區(qū)里，三室一廳的房子，雖然不算豪華，但也算溫馨。和顧慕寒平時出入的高檔場所相比，這里顯得有些寒酸。
你真的想好了我最后確認一遍，我媽媽她...可能會說一些不太好聽的話。
比如顧慕寒整理了一下衣服，看起來完全不緊張。
比如質疑你的動機，覺得你是在玩弄我的感情。我如實說道，在她看來，一個二十八歲的成功男士不可能真心喜歡一個四十五歲的絕經(jīng)女人。
顧慕寒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她真的會這樣說
很有可能。我苦笑，媽媽是個很現(xiàn)實的人，她不相信童話故事。
那你呢他轉向我，你相信嗎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說相信，太天真了。說不相信，又覺得對不起他的一片真心。
正在我猶豫的時候，門突然開了。我媽媽站在門口，身邊還站著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
雨薇，你怎么才回來媽媽有些不滿，王阿姨和小李都等半天了。
她的目光落在顧慕寒身上，眼中閃過疑惑：這位是
媽，這是慕寒。我深吸一口氣，我的男朋友。
空氣瞬間凝固了。
媽媽瞪大了眼睛，那個被稱為小李的男人也露出了尷尬的表情。
男朋友媽媽的聲音提高了八度，雨薇，你在說什么
您好阿姨。顧慕寒主動伸出手，我是顧慕寒，雨薇的男朋友。
媽媽沒有伸手，而是上下打量著顧慕寒。雖然他今天穿的是低調(diào)的休閑裝，但那種與生俱來的貴氣還是藏不住的。
你多大了媽媽直接問道。
二十八。顧慕寒如實回答。
媽媽的臉色瞬間變了：二十八雨薇都四十五了，你知道嗎
我知道。顧慕寒的語氣很平靜，我不在乎。
不在乎媽媽冷笑，年輕人，你知道雨薇已經(jīng)絕經(jīng)了嗎她不能生孩子了。
我的臉瞬間漲紅。媽媽怎么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這種話
媽...我想阻止她。
我知道。顧慕寒再次回答，聲音依然平靜，我說過，我不在乎。
媽媽明顯被他的態(tài)度激怒了：不在乎你說不在乎就不在乎年輕人，你以為感情是過家家嗎
阿姨，我覺得您誤會了。顧慕寒的語氣開始變冷，我對雨薇的感情不是兒戲，我是想娶她的。
娶她媽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們家里人同意嗎一個二十八歲的小伙子娶一個四十五歲的女人
我感覺自己的臉火辣辣的。雖然我知道媽媽說的都是事實，但當著顧慕寒的面被這樣羞辱，還是讓我難以忍受。
慕寒，我們走吧。我拉住他的手臂。
但顧慕寒沒有動。他看著我媽媽，眼中有我從未見過的寒意：阿姨，我尊重您是雨薇的母親，但我不能容忍您這樣羞辱她。
羞辱媽媽氣笑了，我這是在為她好！雨薇，你看看你自己的條件，再看看人家的年齡，你們合適嗎
我們合不合適，不需要您來判斷。顧慕寒的聲音徹底冷了下來，雨薇是個優(yōu)秀的女性，她值得被愛，也值得被尊重。
優(yōu)秀媽媽嗤笑，她都絕經(jīng)了，還優(yōu)秀什么
夠了！我終于忍不住了，媽，您怎么能這樣說話
我怎么了我說的不是事實嗎媽媽理直氣壯，雨薇，你要理智一點。這個男孩子現(xiàn)在說什么都不在乎，等過兩年新鮮勁過了，你看他還要不要你
她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李先生：小李雖然年紀大一點，但人家踏實可靠，也不介意你的情況。你們才是合適的。
李先生被突然點名，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林女士，既然您已經(jīng)有男朋友了，那我就不打擾了。
等等，小李。媽媽攔住他，這個男朋友是假的，我女兒就是為了躲避相親才找來演戲的。
演戲我震驚地看著媽媽，她竟然認為顧慕寒是我找來的演員
阿姨，您覺得我在演戲顧慕寒的聲音危險地低沉。
不然呢媽媽冷哼，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會真心喜歡一個絕經(jīng)的中年女人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我看到顧慕寒的拳頭緊握，青筋暴起。他顯然被激怒了。
慕寒，我們走。我再次拉住他，這次用了更大的力氣。
但顧慕寒依然沒有動。他走向媽媽，眼神如刀子般銳利：阿姨，我最后說一遍，我愛雨薇，我要娶她。如果您不能接受，那就請不要再羞辱她。
羞辱我羞辱她什么了媽媽也被激怒了，我這是在為她好！她都這個年紀了，還做什么白日夢
白日夢顧慕寒冷笑，在您眼里，雨薇被愛就是白日夢
兩人針鋒相對，空氣中彌漫著火藥味。我知道再這樣下去一定會出事，連忙站在他們中間。
夠了！我大聲喊道，都不要說了！
我轉向媽媽：媽，慕寒不是演員，他是我的男朋友，是真的男朋友。
然后我又轉向顧慕寒：慕寒，我們走吧。這里不歡迎我們。
說完，我拉著顧慕寒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5
我們一直走到樓下，我才停下腳步。
對不起。我背對著顧慕寒，聲音有些哽咽，我媽媽她...她就是這樣的人。
身后傳來腳步聲，然后一雙溫暖的手臂從背后環(huán)抱住我。
雨薇，你為什么要道歉顧慕寒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錯的不是你。
可是她是我媽媽...我的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她說的那些話，那么難聽...
那些話傷害到你了嗎他輕撫我的后背。
傷害到了。我誠實地承認，雖然我知道她是為了我好，但聽到她那樣說我，我還是會難過。
顧慕寒緊緊抱住我：雨薇，你要記住，你的價值不是由年齡或者生育能力決定的。你是個獨一無二的人，值得被愛。
可是社會不是這樣看的。我轉身看著他，慕寒，你真的想清楚了嗎和我在一起，你會面臨很多壓力的。
什么壓力
輿論的壓力，家庭的壓力，社會的偏見...我一一列舉，人們會說你是為了錢，或者說你有什么特殊癖好。你的家人也不會同意的。
顧慕寒沉默了片刻，然后問道：那你呢你在乎這些嗎
我...我猶豫了。
說不在乎是假的，但說在乎又覺得對不起他的一片真心。
雨薇，我問你一個問題。顧慕寒握住我的手，如果拋開所有的外在因素，只考慮我們兩個人，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嗎
這個問題讓我陷入了沉思。如果真的拋開一切外在因素，只考慮我們兩個人...
我必須承認，顧慕寒確實吸引我。他的才華，他的溫柔，還有他對我的堅持，都讓我心動。如果他是一個四十五歲的男人，我可能早就答應了。
我不知道。我最終誠實地回答，也許...也許會吧。
顧慕寒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這就夠了。
夠了
對，這就夠了。他笑了，其他的問題，我們慢慢解決。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我接起電話。
請問是林雨薇女士嗎我是顧氏集團的秘書，顧總讓我通知您，明天上午十點到公司簽訂聘用合同。
我看了一眼身邊的顧慕寒，他正沖我眨眼睛。
好的，我知道了。我掛斷電話。
你讓秘書打電話給我我問他。
對啊，我說過要聘請你做首席品牌官。他理所當然地說，怎么，你以為我在開玩笑
可是我還沒有同意呢。
現(xiàn)在同意也來得及。他狡黠地笑了，怎么樣，要不要來我的公司上班
我想了想：薪資真的是現(xiàn)在的五倍
對。
還有股權激勵
對。
為什么給我這么好的條件
顧慕寒湊近我，在我耳邊輕聲說道：因為我要追你，當然要給你最好的。
我的臉瞬間紅了：你這是公器私用。
那你要去舉報我嗎他挑眉。
我...我被他的理直氣壯搞得無語，你就不怕股東有意見
我是最大的股東。他簡單明了地回答。
好吧，有錢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但是有一個條件。我說。
什么條件
工作就是工作，私人感情不能影響工作。
可以。他答應得很爽快，但我也有一個條件。
什么
下班后的時間，你要給我追求你的機會。
我看著他認真的表情，心跳又開始加速了。
好吧。我最終點頭，但我不保證會答應你。
沒關系。他自信地笑了，我有的是時間和耐心。
就在這時，樓上傳來了媽媽的聲音：雨薇！你給我上來！
我們抬頭看去，媽媽正站在陽臺上往下喊。
看來你媽媽還有話要說。顧慕寒說。
那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不好意思，今天讓您受委屈了。
我不委屈。他握住我的手，雨薇，答應我，不管別人說什么，都不要懷疑自己的價值。
我點點頭：我知道了。
還有。他低頭在我額頭上輕吻了一下，明天記得來公司。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心情復雜。一個下午的時間，我的生活就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一個被診斷絕經(jīng)的中年女人，到被一個年輕總裁追求，這種戲劇性的轉變讓我還沒有完全適應。
雨薇！媽媽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我深吸一口氣，走向樓上。不管怎樣，這場仗總是要打的。
6
回到家里，媽媽正坐在沙發(fā)上，臉色陰沉得可怕。李先生已經(jīng)走了，客廳里只剩下我們母女兩個。
坐下。媽媽指了指對面的椅子，我們需要談談。
我乖乖坐下，準備迎接一場暴風雨。
林雨薇，你告訴我，那個男孩子到底是什么來頭媽媽開門見山。
我說過了，他是我的男朋友。
男朋友媽媽冷笑，一個二十八歲的年輕人，會真心喜歡你雨薇，你腦子糊涂了嗎
我深吸一口氣：媽，為什么您就不能相信，也許真的有人會喜歡我呢
喜歡媽媽站起身，雨薇，你看看鏡子里的自己！四十五歲，眼角有皺紋，身材走樣，還絕經(jīng)了！你哪一點配得上一個二十八歲的年輕人
每一個字都像刀子一樣刺在我心上。我知道媽媽說的都是事實，但聽她親口說出來，還是讓我難以承受。
媽，我知道我不年輕了，但是...
但是什么媽媽打斷我，雨薇，你要現(xiàn)實一點！那個男孩子要么是圖你的錢，要么就是在玩弄你的感情。等他玩夠了，你什么都得不到！
他不是那種人。我堅持說，慕寒他有自己的公司，不缺錢。
有公司媽媽來了興趣，什么公司做什么的
顧氏集團，做投資的。我簡單解釋。
媽媽愣了一下：顧氏集團就是那個...
怎么了
媽媽的表情變得復雜起來：如果真的是顧氏集團的話，那這個男孩子的家庭背景不簡單。這樣的人，怎么可能真心喜歡你
我被她說得心里一沉：為什么不可能
雨薇啊，你太天真了。媽媽坐回沙發(fā)上，越是有錢有勢的人，越現(xiàn)實。他們找女人都是要門當戶對的，要年輕漂亮能生孩子的。你一個絕經(jīng)的中年女人，人家看得上嗎
那他為什么要追我
鬼知道他安的什么心。媽媽搖搖頭，也許是一時新鮮，也許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傊�，你不能被他騙了。
我想要反駁，但不知道該說什么。媽媽的話雖然難聽，但確實擊中了我心里最擔心的地方。
顧慕寒為什么會喜歡我這個問題我從一開始就在想，到現(xiàn)在也沒有答案。
雨薇，聽媽的話，趁早離他遠一點。媽媽語重心長地說，咱們要認清自己的身份，找個合適的人踏踏實實過日子。
合適的人像李先生那樣的我苦笑。
對，像小李那樣的。媽媽點頭，雖然年紀大了點，但人品不錯，也不介意你的情況。你們在一起，大家都不會有閑話。
可是我不喜歡他。
喜歡媽媽像聽到了笑話，雨薇，都這個年紀了，還講什么喜歡實用才是最重要的。
我忽然覺得很累。從小到大，媽媽就是這樣的人，凡事都要講實用，講現(xiàn)實。在她的世界里，感情是奢侈品，是不能當飯吃的東西。
媽，我想一個人靜靜。我站起身，今天太累了。
雨薇。媽媽叫住我，你真的要為了一個不可能的人，放棄自己的幸福嗎
我回頭看著她：在您眼里，什么是我的幸福
找個老實人嫁了，安安穩(wěn)穩(wěn)過日子。媽媽理所當然地說。
那如果我說，我的幸福是被人愛，被人珍惜呢
媽媽愣了一下，然后搖搖頭：雨薇，你想太多了。
我沒有再說什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腦子里亂成一團。
媽媽的話像魔咒一樣在我耳邊回響。也許她說得對，也許我真的在做白日夢。一個二十八歲的成功男士，為什么要選擇我這樣一個四十五歲的絕經(jīng)女人
我拿起手機，看到顧慕寒發(fā)來的信息：雨薇，今天辛苦你了。明天見。
簡單的一句話，但不知道為什么，看到它我的心情好了一些。
我回復：明天見。
發(fā)完信息，我又想起白天的種種。顧慕寒在我被江浩羞辱時挺身而出，在我母親冷嘲熱諷時維護我，在我自己都懷疑自己時鼓勵我...
也許媽媽說得對，也許這一切都只是一場美麗的誤會。但就算是誤會，我也想再堅持一段時間。
因為很久很久以來，我都沒有體驗過被人珍惜的感覺了。
7
第二天上午，我準時出現(xiàn)在顧氏集團的大樓前。
這棟五十層的寫字樓矗立在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通體玻璃幕墻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門口進進出出的都是衣著光鮮的精英人士，讓我這個穿著普通職業(yè)裝的中年女人顯得格格不入。
林女士。一個年輕的男子走向我，我是顧總的秘書張凱，顧總在樓上等您。
跟著張秘書坐電梯到了頂層，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我看到顧慕寒正站在落地窗前打電話。
好的，按照我說的去做。不管花多少錢，一定要把這件事處理干凈。他的聲音很冷，和昨天對我說話時的溫柔完全不同。
聽到開門聲，他轉過身，看到我后表情瞬間柔和下來。
我先掛了。他結束通話，走向我，來得正好，合同已經(jīng)準備好了。
他從辦公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遞給我：你看看，有什么問題可以提出來。
我接過合同仔細。薪資確實是我現(xiàn)在的五倍，還有豐厚的股權激勵和各種福利。這樣的條件，對任何人來說都是極具誘惑力的。
沒有問題。我說，我可以簽字。
等等。顧慕寒忽然叫住我，我想加一個條款。
什么條款
他走到我身邊，伸手接過合同：員工有義務接受老板的追求。
什么我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要把這個寫進合同里
開玩笑的。他笑了，不過我是認真想追你。
我的臉有些紅：好了，別開玩笑了。工作是工作。
簽完合同后，顧慕寒親自帶我參觀了公司。顧氏集團確實是個龐大的商業(yè)帝國，涉足投資、地產(chǎn)、科技等多個領域。而我的辦公室就在總裁辦公室隔壁，裝修豪華，視野開闊。
怎么樣，滿意嗎顧慕寒問。
太好了，我有些不敢相信。我誠實地說。
習慣就好。他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中午了，一起吃飯
這...我猶豫了。
工作餐。他強調(diào)，討論接下來的工作安排。
我點點頭：好吧。
我們來到公司樓下的高檔餐廳。顧慕寒顯然是這里的�？停⻊諉T直接把我們帶到了靠窗的VIP包間。
你平時喜歡吃什么他問。
都可以，我不挑食。
他點了幾道菜，然后對我說：雨薇，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
昨天回去后，你媽媽有沒有繼續(xù)說什么
我頓了頓，最終還是如實回答：她覺得我們不合適，建議我離你遠一點。
顧慕寒的表情瞬間沉了下來：她是怎么說的
她說...我有些不忍心重復那些話，她說像您這樣的身份，不可能真心喜歡我這樣的人。
還有呢
還說也許您是圖我的錢，或者有什么特殊癖好...
夠了。顧慕寒打斷我，眼中閃過寒意，她就這樣看我
慕寒，您別生氣。我連忙解釋，我媽媽就是這樣的人，她只是擔心我被騙。
被騙顧慕寒冷笑，她覺得我在騙你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雖然我不認為顧慕寒在騙我，但媽媽的話確實在我心里埋下了疑慮的種子。
雨薇，你也這樣認為嗎他忽然問道。
我...我猶豫了。
看到我的猶豫，顧慕寒的臉色更難看了：原來你也不相信我。
不是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打斷我，只是覺得我們確實不合適
我被他問得啞口無言。是的，理智告訴我，我們確實不合適。但感情上，我又舍不得這種被珍惜的感覺。
慕寒，我們才認識一天...
所以一天就足夠了。他站起身，林女士，我忽然覺得我的決定太草率了。也許您的母親說得對，我們確實不合適。
我的心突然狠狠一痛。他要放棄了嗎
慕寒...
工作上的事情，您直接和張秘書聯(lián)系就可以了。他的聲音變得公事公辦，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包間。
我坐在原地，心情復雜。剛才那一瞬間，我明明想要挽留他的，但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
也許...也許這樣結束也好。至少我們沒有浪費太多時間。
但為什么心里會這么難受呢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服務員走進來：女士，您的朋友讓我把這個給您。
我接過那張紙條，上面是顧慕寒的筆跡：雨薇，我不會放棄的。我只是需要一些時間，讓你看清楚我的真心。
我握著紙條，眼眶忽然濕潤了。這個男人...真的這么在乎我嗎
8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我都沒有見到顧慕寒。
按照他的安排，我正式接手了顧氏集團的品牌策劃工作。工作量很大，但也很有挑戰(zhàn)性。我每天早出晚歸，忙得不可開交，暫時沒有時間去想其他的事情。
但即便再忙，我還是會不自覺地往頂層看。有時候經(jīng)過總裁辦公室門口，我總想敲門進去看看他，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這天下午，我正在辦公室里整理資料，張秘書忽然敲門進來。
林總監(jiān)，有客人找您。
客人我疑惑地問，是誰
說是顧總的母親。
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顧慕寒的母親來找我這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請她進來吧。我深吸一口氣。
幾分鐘后，一個優(yōu)雅的中年女性走進了我的辦公室。她穿著高定的套裝，戴著珍珠項鏈，一看就是上流社會的貴婦。雖然已經(jīng)五十多歲了，但保養(yǎng)得很好，依然風韻猶存。
您就是林雨薇她打量著我，眼中帶著審視。
是的，您好。我站起身，請坐。
我是顧慕寒的母親，韓雅琴。她優(yōu)雅地坐下，想必您已經(jīng)猜到我來的目的了。
請您明說。
很簡單，離開我兒子。她開門見山，開個價吧，多少錢您才肯離開他
我被她的直接震驚了：韓女士，您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誤會她冷笑，林女士，您不會真以為我兒子是認真的吧
什么意思
他只是一時興起而已。韓雅琴優(yōu)雅地翹起二郎腿，慕寒從小就聰明，但有時候也會做一些幼稚的事情。比如現(xiàn)在，他可能是想通過您來氣我。
我的心慢慢沉了下去：您的意思是，他追求我只是為了氣您
當然。她理所當然地說，不然您覺得呢一個二十八歲的總裁，會真心喜歡一個四十五歲的絕經(jīng)女人
每一個字都像刀子一樣刺在我心上。絕經(jīng)女人，又是這個詞。
韓女士，也許在您看來很不可思議，但也許他真的...
真的什么真的愛您韓雅琴打斷我，林女士，您看看鏡子里的自己，再看看我兒子的條件，您覺得這現(xiàn)實嗎
我無言以對。她說的和我媽媽說的如出一轍，都是在質疑我的價值。
我不要求您立刻消失。韓雅琴放緩了語氣，畢竟您現(xiàn)在是公司的員工。但我希望您能保持距離，不要讓慕寒做出更幼稚的決定。
您覺得他要做什么幼稚的決定
比如求婚。她輕描淡寫地說，您不會真以為他要娶您吧
我的臉瞬間漲紅：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那就好。韓雅琴站起身，林女士，您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什么是對大家都好的選擇。
說完，她留下一張支票：這是五百萬，當做您這段時間的辛苦費。
我看著桌上的支票，心情復雜。五百萬，對普通人來說確實是一筆巨款。但它代表的含義卻讓我感到屈辱。
韓女士，您收回去吧。我推開支票，我不需要。
韓雅琴有些意外：您不要
對，我不要。我堅定地說，因為我和您兒子之間，不是金錢關系。
不是金錢關系她嗤笑，那是什么關系愛情
也許是，也許不是。我看著她，但無論如何，都不是您可以用錢解決的。
韓雅琴的臉色沉了下來：林女士，您不要不識好歹。
我只是在維護自己的尊嚴。我平靜地說，韓女士，如果您沒有其他事，請您離開。我還有工作要做。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拿起支票：林女士，我希望您不要為了一時的虛榮，毀了自己的前程。
等她離開后，我癱坐在椅子上。兩個女人，兩個不同的身份，但說的話卻如此相似。她們都在質疑我的價值，都在告訴我配不上顧慕寒。
也許...也許她們說得對。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推開了。顧慕寒臉色陰沉地走進來。
我媽來找過你他直接問道。
我點點頭：剛走。
她說了什么
我猶豫了一下：她希望我離您遠一點。
還有呢
還給了我五百萬，讓我離開您。
顧慕寒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你收了嗎
沒有。我搖頭，我說我不需要。
他的表情這才緩和了一些：雨薇，我媽她...
慕寒。我打斷他，我想問您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
您追求我，真的是因為喜歡我嗎
9
顧慕寒愣了一下：你為什么這樣問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我看著他的眼睛，您追求我，是不是為了氣您母親
他的臉色瞬間變了：是我媽跟你說的
我沒有否認�？吹轿业谋砬椋櫮胶鋈恍α�，但那笑容有些苦澀。
原來你是這樣想的。他坐到我對面，雨薇，如果我說不是，你會相信嗎
我不知道。我誠實地回答，慕寒，從一開始我就覺得這件事很不真實。一個二十八歲的成功男士，為什么要選擇我這樣的女人
因為你是林雨薇。他還是那句話。
這不是理由。我搖頭，世界上有那么多優(yōu)秀的女性，年輕的，漂亮的，能生孩子的，為什么偏偏是我
顧慕寒沉默了很久，然后開口：雨薇，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愛情應該是什么樣的
什么意思
你覺得愛情應該講門當戶對嗎應該考慮年齡差距嗎應該考慮生育能力嗎
我被他問住了。
在我看來，愛情是最不講道理的東西。他繼續(xù)說，它不會因為你的年齡而來，也不會因為你的條件而走。它就是一種感覺，一種讓你愿意為對方付出一切的感覺。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別人不理解可是不符合社會期待他打斷我，雨薇，你活著是為了別人的眼光，還是為了自己的感受
我無言以對。他說得對，我確實太在乎別人的看法了。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顧慕寒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你擔心我只是一時興起，擔心我會后悔，擔心我的家人不接受你。
我點點頭。
那我告訴你實話。他握住我的手，我的家人確實不會輕易接受你，我們在一起確實會面臨很多困難。但是雨薇，這不是我放棄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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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
因為我愛你。他認真地看著我，從我第一次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是我要找的人。
我的心跳得很快：第一次見到我我們第一次見面不是在我辦公室嗎
顧慕寒笑了：不是。
那是什么時候
三個月前，在星巴克。他坐回原位，那天下午，你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拿著一份策劃案，眉頭緊皺。陽光從窗戶灑在你身上，你專注工作的樣子特別美。
我努力回憶著三個月前的情形。確實，我經(jīng)常去公司樓下的星巴克工作。
從那天開始，我就經(jīng)常去那家星巴克，希望能再見到你。他繼續(xù)說，后來我讓人調(diào)查了你的身份，知道了你的工作單位，你的經(jīng)歷，還有你的家庭狀況。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絕經(jīng)的事
對。他點頭，我也知道你剛離婚不久，知道你一個人過得很辛苦。
我震驚地看著他：那您為什么還要...
因為這些都不重要。他打斷我，重要的是你吸引了我，讓我想要保護你，想要給你更好的生活。
我的眼眶忽然濕潤了。原來他早就知道一切，卻依然選擇了我。
雨薇，我知道你很難相信，但請你給我一個機會。他握緊我的手，我不要求你立刻答應我什么，我只希望你能讓我證明自己的真心。
我看著他誠懇的眼神，心里的疑慮漸漸消散了。也許媽媽說得對，也許韓雅琴說得對，但是...但是我想要相信他。
好。我終于點頭，我給你這個機會。
顧慕寒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真的
嗯。我笑了，但是我有條件。
什么條件
慢慢來。我認真地說，不要太急，讓我們互相了解一下。
可以。他答應得很爽快，我有的是時間。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推開了。韓雅琴怒氣沖沖地走進來，身后還跟著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
慕寒！韓雅琴氣急敗壞地說，你在做什么
顧慕寒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媽，我在和雨薇談話。
談話韓雅琴冷笑，慕寒，你不要再鬧了。我已經(jīng)給你安排了合適的對象。
她指向身邊的女孩：這是李家的小女兒，李夢琪。你們從小就認識，她剛從國外回來，正好和你般配。
李夢琪甜甜地笑了：慕寒哥哥，好久不見。
我看著這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心里忽然涌起一陣苦澀。這才是適合顧慕寒的女人，年輕，漂亮，門當戶對。
而我...我算什么呢
10
媽，請您出去。顧慕寒的聲音很冷，還有，以后不要隨便進我的公司。
慕寒，你怎么能這樣和媽媽說話李夢琪嬌嗔道，韓阿姨也是為了你好啊。
我站起身：韓女士，您帶李小姐來有什么事嗎
當然有事。韓雅琴上下打量著我，我要讓慕寒看看，什么才是適合他的女人。
她拉著李夢琪走到顧慕寒面前：慕寒，你看看夢琪，多漂亮，多年輕。她從小就喜歡你，為了你一直沒有談戀愛。
李夢琪羞澀地低下頭：慕寒哥哥，我...
夠了。顧慕寒打斷她，站起身，夢琪，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一直把你當妹妹。這一點以前就說過了。
可是慕寒哥哥...李夢琪的眼中含著淚水，你寧愿選擇一個...一個...
她看向我，欲言又止。
一個什么顧慕寒的聲音危險地低沉，你想說什么就直說。
慕寒哥哥，我沒有別的意思。李夢琪連忙解釋，我只是覺得林姐姐年紀有些大了，而且她已經(jīng)...
已經(jīng)什么
已經(jīng)不能生孩子了。李夢琪小聲說道，韓阿姨說您需要一個能給您生兒育女的妻子。
辦公室里的空氣瞬間凝固了。
我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那種感覺就像被人扒光了衣服一樣難堪。絕經(jīng)這件事，再次成為了眾人討論的焦點。
夢琪，你出去。顧慕寒的聲音很冷。
慕寒哥哥...
我讓你出去！他忽然提高了音量。
李夢琪被嚇了一跳，委屈地看向韓雅琴。
慕寒，你不要遷怒于夢琪。韓雅琴護住李夢琪，她說的都是事實。你已經(jīng)二十八歲了，是時候考慮結婚生子的事情了。
我不需要孩子。顧慕寒冷冷地說。
你現(xiàn)在不需要，將來呢韓雅琴步步緊逼，慕寒，你是顧家的獨子，你有責任延續(xù)香火。
那是我的事，不需要您操心。
怎么不需要我操心韓雅琴的聲音也提高了，你要是真的娶了這個女人，我們顧家就要絕后了！
絕后...這兩個字像重錘一樣砸在我心上。
我一直知道自己絕經(jīng)的事實，但被人這樣赤裸裸地說出來，還是讓我難以承受。我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有缺陷的商品，被人挑三揀四。
韓女士，您說得對。我忽然開口，我確實不能生孩子，確實不適合慕寒。
雨薇...顧慕寒看向我。
沒關系的，慕寒。我努力保持鎮(zhèn)靜，您母親說得對，您需要的是能給您生兒育女的妻子，而不是我這樣一個絕經(jīng)的中年女人。
你在說什么顧慕寒的臉色變了。
我在說實話。我笑了，但那笑容有些苦澀，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我們不合適。只是...
我頓了頓，看向李夢琪。這個年輕漂亮的女孩，確實是更好的選擇。
只是什么顧慕寒追問。
只是被您的溫柔迷惑了。我如實說道，但現(xiàn)在我清醒了。
說完這句話，我感覺心里某個地方碎了。但同時，我也感到一種解脫。
至少，我不用再擔心配不配得上他了。
林雨薇。顧慕寒走向我，你是認真的
是的。我點頭，慕寒，謝謝您這段時間的照顧。但我覺得我們還是保持普通的工作關系比較好。
顧慕寒靜靜地看著我，良久才開口：這是你的真心話
是的。
他點點頭：我知道了。
然后他轉向韓雅琴和李夢琪：你們也聽到了，雨薇已經(jīng)拒絕我了�，F(xiàn)在你們可以滿意地離開了嗎
韓雅琴松了一口氣：慕寒，媽媽知道你現(xiàn)在心情不好，但是...
請你們出去。顧慕寒打斷她，我想一個人靜靜。
韓雅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顧慕寒，最終還是帶著李夢琪離開了。
辦公室里只剩下我和顧慕寒兩個人。
雨薇。他忽然開口，你后悔嗎
什么
后悔答應給我機會。
我想了想：不后悔。至少我體驗過被人珍惜的感覺。
顧慕寒笑了，但那笑容很勉強：是嗎那就好。
他走向門口，在即將離開的時候，忽然回頭：雨薇，如果有一天你改變主意了，記得告訴我。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我坐在椅子上，看著空蕩蕩的辦公室，忽然想哭。
也許這樣結束是對的。至少，我們都不會受到更多的傷害。
但為什么...為什么心里會這么痛呢
外面的陽光很好，透過落地窗灑在辦公桌上。我想起三個月前那個午后，我坐在星巴克里工作的情形。原來那時候，他就在看著我。
如果我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我還會心動嗎
我想...我還是會的。
因為愛情本來就是這樣，讓人明知會痛，卻還是飛蛾撲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