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视频专区免费看_亞洲高清在線播放_一级毛片久久久_女友被粗大的猛烈进出_亚洲黄色操B网站_免费亚洲欧美精品_欧美小屁孩cao大人在线播放_大陆国产乱人伦a_2023国产精品视频_免费国产vā在线观看视频

背景
18px
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一章

    第一章

    匣中影

    林未晚第一次見到那只青瓷匣時,正蹲在潘家園的舊貨攤前挑碎瓷片。秋陽透過梧桐葉隙,在她沾滿釉料的圍裙上投下斑駁光影。攤主是個缺了門牙的老頭,指著角落里的藍布包:姑娘,這匣兒跟你有緣,十塊錢拿走。

    布包打開的剎那,一股霉味混著泥土氣撲面而來。青瓷匣巴掌大小,蓋面刻著纏枝蓮紋,釉色暗沉如死水,唯獨蓮心處有道細如發(fā)絲的裂痕,像極了她右眼角的那顆淚痣。這匣兒有年頭了,

    老頭搓著手,民國那會兒從老宅墻縫里掏出來的,聽說能鎖魂。

    當晚,未晚把瓷匣放在修復臺上。子夜時分,臺燈突然頻閃,匣蓋縫隙滲出幽藍微光。她湊近細看,竟在釉面裂痕里看見個穿旗袍的女人

    ——

    正舉著剪刀,朝自己手腕劃去。��!

    未晚驚退半步,瓷匣

    啪

    地合上,裂痕處滲出暗紅液體,在臺面上暈開朵蓮花。

    次日清晨,未晚發(fā)現(xiàn)左手背多了道淤青,形狀與匣蓋蓮紋分毫不差。去工作室的路上,她路過巷口的舊書店,櫥窗里擺著本泛黃的《北平風俗志》,其中一頁用紅筆圈著:青瓷鎖魂匣,民國二十七年出現(xiàn)在胭脂胡同,匣主蘇曼卿自刎身亡,死時腕間有蓮形血痕。

    工作室的座機突然響起時,未晚正在修補明代青花瓷片。電話那頭是個沙啞的男聲:林小姐,我知道你拿了鎖魂匣。

    未晚手一抖,鑷子夾著的瓷片摔得粉碎。你是誰

    她盯著桌上的青瓷匣,裂痕處的血痕似乎更深了。

    我是蘇曼卿的后人,

    男人輕笑,七十年前,我曾祖父為了奪匣,把她鎖在胭脂胡同的老宅里。現(xiàn)在匣子里的魂要出來了,你得幫我把她送回去。

    未晚掛了電話,瓷匣突然震動,裂痕里滲出的液體在臺面上寫成兩個字:救我。

    周末,未晚按地址找到胭脂胡同的老宅。腐朽的木門上釘著八卦鏡,門環(huán)處纏著紅繩,卻攔不住從門縫里溢出的檀香味。推開門,庭院里長滿荒草,正中央的海棠樹下埋著半截石碑,碑上刻著

    蘇曼卿之墓,碑角缺了塊,形狀竟與青瓷匣的裂痕吻合。

    她等了七十年。

    身后突然有人說話,未晚轉身看見個戴墨鏡的男人,手里轉著串紫檀佛珠,我叫沈慕言,曾祖父就是當年奪匣的人。

    他指著海棠樹,蘇曼卿死時,腕間的蓮形血痕滲進泥土,這棵樹從此只開血色海棠。

    青瓷匣開始夜夜發(fā)出異響。未晚總能在深夜聽見細碎的梳頭聲,從匣縫里滲出的幽光中,她看見蘇曼卿坐在鏡前,旗袍上的盤扣一粒粒解開,露出腕間猙獰的刀疤。她在找替死鬼,

    沈慕言把張泛黃的照片放在修復臺上,這是她死前拍的,手里攥著青瓷匣。

    照片上的蘇曼卿眉眼與未晚有七分相似,唯獨右眼角沒有淚痣。未晚突然想起父親臨終前的話:我們林家世代守護鎖魂匣,千萬別讓它落在沈家手里。

    這時,瓷匣劇烈震動,裂痕處滲出的血字變成:子時三刻,開匣。

    子夜時分,工作室的窗玻璃突然結滿冰花。未晚顫抖著打開青瓷匣,里面沒有魂魄,只有塊帶血的釉陶碎片,碎片上刻著半朵蓮花。沈慕言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門口,墨鏡滑落,露出右眼下方的刀疤:七十年前,我曾祖父剜了她的眼,把碎片嵌進匣里。

    釉陶碎片在修復臺上突然發(fā)燙時,未晚正在比對明代釉色。碎片滲出的血珠滴在瓷匣裂痕處,竟將殘缺的蓮紋補全。她要出來了。

    沈慕言按住未晚的手,指尖冰涼,當年蘇曼卿發(fā)過毒誓,要讓沈家斷子絕孫,現(xiàn)在她要借你的身體還魂。

    工作室的燈光突然熄滅,未晚感覺有雙冰冷的手扼住脖頸。把碎片給我......

    蘇曼卿的聲音從瓷匣里傳來,未晚看見鏡中自己的臉正在裂開,露出底下蘇曼卿的容貌�?彀阉槠胚M匣里!

    沈慕言將紫檀佛珠纏在未晚手腕,血蓮紋瞬間淡了下去。

    碎片剛放進瓷匣,整個工作室開始震動。未晚看見胭脂胡同的老宅在鏡中浮現(xiàn),海棠樹下的石碑裂成兩半,蘇曼卿的魂魄從碑中走出,腕間的血蓮紋發(fā)出紅光。沈慕言,你曾祖父欠我的,今天該還了。

    她的聲音混著風雷,瓷匣突然炸開,碎片飛濺,每塊碎片上都映著蘇曼卿的臉。

    塵埃落定后,工作室里只剩未晚和沈慕言。青瓷匣的碎片散落在地,每塊碎片上的蓮紋都泛著金光。她走了。

    沈慕言撿起塊碎片,上面映出未晚的臉,右眼角的淚痣變成了血色蓮花。七十年前,我曾祖父剜了她的眼,她就把魂魄鎖在匣里,等林家后人來解咒。

    未晚看著腕間淡去的血蓮紋,突然想起父親的遺言。沈慕言從兜里掏出個木盒,里面是枚釉陶眼瞳,瞳仁處刻著纏枝蓮紋:這是蘇曼卿的另一只眼,當年被我曾祖父藏在老宅的磚縫里。

    釉陶眼瞳突然發(fā)燙,未晚感覺右眼劇痛,鏡中自己的淚痣變成了完整的蓮花。

    現(xiàn)在你是新的匣主了。

    沈慕言把木盒遞給未晚,每隔七十年,鎖魂匣會找新的宿主。

    未晚接過木盒,感覺掌心的釉陶眼瞳正在與瓷匣碎片共鳴,發(fā)出清越的聲響。窗外的梧桐葉沙沙作響,胭脂胡同的老宅上空,血色海棠花瓣正緩緩飄落,像極了七十年前那場未下完的雪。

    第二章

    窯變

    春夜的雨絲敲打著工作室的窗欞時,未晚正在拼接宋代鈞窯瓷片。桌上的青瓷匣碎片突然發(fā)燙,每塊碎片上的蓮紋都滲出血絲。它們在找蘇曼卿的魂魄。

    沈慕言撐著傘站在門口,肩頭落滿雨珠,我查到民國二十七年,蘇曼卿死前曾在景德鎮(zhèn)燒過一批瓷,其中有件蓮花尊,里面封著她的一縷殘魂。

    兩人連夜趕到景德鎮(zhèn)的古窯遺址。暴雨中,未晚看見廢棄的龍窯里埋著半截蓮花尊,釉色如血,瓶身上的纏枝蓮紋與青瓷匣的裂痕完美吻合。她把殘魂封在瓷里了。

    沈慕言用洛陽鏟撬開窯磚,蓮花尊突然震動,瓶口滲出的血釉在地上寫成:替我毀了沈家的族譜。

    沈家的族譜藏在老宅的暗格里。未晚和沈慕言撬開地板,看見銅匣里的族譜已經(jīng)被血釉浸透,每一頁上的名字都在蠕動,像極了蘇曼卿腕間的血蓮紋。這是釉毒,

    沈慕言翻開族譜,指尖立刻冒出血泡,七十年前,她把毒下在族譜上,只要沈家后人翻看,就會血脈逆流。

    data-faype=pay_tag>

    青瓷匣的碎片突然共鳴,未晚看見鏡中蘇曼卿站在龍窯前,正把血釉涂在族譜上。她要讓沈家絕后。

    未晚抓起族譜想扔進火盆,卻被沈慕言攔住:不行!族譜里封著她的殘魂,毀了族譜,她會永世不得超生。

    這時,族譜突然炸開,血釉飛濺,每滴釉料都在墻上凝成蓮花形狀。

    景德鎮(zhèn)的老匠人告訴未晚,要解釉毒,必須用宋代龍窯的窯火重燒族譜。月圓之夜,兩人把血釉浸透的族譜放進匣缽,推入龍窯。未晚看著窯門關上的剎那,鏡中蘇曼卿的魂魄正在族譜上燃燒,腕間的血蓮紋發(fā)出紅光。她在道謝。

    沈慕言把青瓷匣碎片嵌進窯壁,每塊碎片都開始融化,與龍窯的老釉融為一體。

    窯火持續(xù)了三天三夜。開窯時,匣缽里的族譜已經(jīng)燒成灰燼,唯獨封皮上的蓮花紋變成了金箔。未晚撿起金箔,看見上面刻著蘇曼卿的字跡:恩怨已了,各生歡喜。

    沈慕言的墨鏡突然滑落,未晚看見他右眼的刀疤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蓮花印記。

    回到北京后,未晚發(fā)現(xiàn)青瓷匣的碎片在工作室里拼成了完整的瓷匣,釉色變成了溫潤的天青色,蓮紋處閃著金光。這是窯變,

    沈慕言指著瓷匣,龍窯的火解開了釉毒,也凈化了蘇曼卿的魂魄。

    未晚打開瓷匣,里面躺著枚釉陶眼瞳,瞳仁處的蓮花紋正在褪色,漸漸變成透明。

    工作室的座機突然響起,是景德鎮(zhèn)的老匠人:林小姐,龍窯里發(fā)現(xiàn)件新瓷器,上面刻著你的名字。

    未晚和沈慕言趕到景德鎮(zhèn),看見龍窯的窯壁里嵌著件白瓷瓶,瓶身上的纏枝蓮紋是用她的血釉畫的,瓶口刻著

    林未晚制。老匠人摸著白瓷瓶,驚嘆:這是失傳的生人祭窯法,你用自己的血釉,替蘇曼卿重塑了魂魄。

    秋分那天,未晚把白瓷瓶放在修復臺上。青瓷匣突然震動,釉陶眼瞳飛入白瓷瓶,瓶身的蓮紋發(fā)出柔和的光。她解脫了。

    沈慕言看著鏡中浮現(xiàn)的蘇曼卿,她穿著現(xiàn)代旗袍,腕間沒有刀疤,右眼角多了顆與未晚同款的淚痣。謝謝你們。

    蘇曼卿的聲音從白瓷瓶里傳來,瓷匣的天青釉色突然變得通透,像極了雨后的天空。

    工作室的窗外,梧桐葉正緩緩飄落。未晚看著白瓷瓶里的釉陶眼瞳漸漸消失,知道蘇曼卿終于擺脫了七十年的詛咒。沈慕言把青瓷匣遞給未晚,匣蓋上的蓮紋閃著金光:現(xiàn)在它是你的了。

    未晚接過瓷匣,感覺掌心傳來溫潤的暖意,仿佛握住了一段被歲月釉封的往事,從此江湖路遠,恩怨皆成釉色,在時光的窯火里,終成溫潤的圓滿。

    第三章

    紋道

    清明時節(jié)的雨絲帶著寒意,未晚在潘家園的舊貨攤前駐足。一個戴斗笠的老人推來輛板車,上面擺著堆碎瓷片。姑娘,看看這釉色。

    老人掀開油布,未晚看見片宋代鈞窯瓷片,釉面上的蚯蚓走泥紋里滲著血絲,形狀竟與青瓷匣的裂痕相似。

    這是從胭脂胡同挖出來的。

    老人搓著手,斗笠陰影里露出半截蓮花紋身。未晚接過瓷片,指尖剛觸到釉面,就看見鏡中浮現(xiàn)出沈慕言的臉

    ——

    他正被鎖在老宅的地窖里,手腕上纏著血蓮紋的紅繩。沈慕言出事了!

    未晚扔下瓷片就跑,身后老人的斗笠滑落,露出與沈慕言同款的右眼刀疤。

    胭脂胡同的老宅地窖里彌漫著霉味。未晚用青瓷匣砸開鎖,看見沈慕言倒在地上,腕間的血蓮紋正在蔓延,像活物般爬向心臟。是沈家的仇人。

    他咳著血,指著墻角的陶罐,里面是我曾祖父當年剜下的蘇曼卿眼球,現(xiàn)在被人下了紋道咒。

    陶罐里的眼球已經(jīng)變成釉陶,瞳仁處的蓮花紋滲出黑血。未晚想起景德鎮(zhèn)老匠人說的話:紋道咒是用仇人血釉畫的,中咒者會被紋道吸干精血。

    這時,地窖的石壁突然裂開,露出民國時期的壁畫

    ——

    蘇曼卿被綁在龍窯前,沈家曾祖父正用刻刀在她腕間畫血蓮紋。

    要解紋道咒,必須用蘇曼卿的血釉重燒釉陶眼球。未晚和沈慕言趕到景德鎮(zhèn),老匠人正在龍窯前嘆氣:窯變把窯膛燒壞了,現(xiàn)在點不著火。

    未晚看著青瓷匣的天青釉色突然變深,知道這是蘇曼卿的魂魄在回應。她割破指尖,血珠滴在匣蓋上的蓮紋里,青瓷匣突然發(fā)出紅光,龍窯的窯膛里竟燃起了藍色火焰。

    這是生人血釉引。

    老匠人驚嘆著把釉陶眼球放進匣缽,當年蘇曼卿就是用自己的血引窯火。

    未晚看著龍窯的火焰變成血色,鏡中浮現(xiàn)出蘇曼卿燒瓷的場景

    ——

    她正把自己的血混入釉料,腕間的刀疤滲出的血珠,每顆都凝成蓮花形狀。

    三天三夜的窯火熄滅后,匣缽里的釉陶眼球變成了透明的水晶,瞳仁處的蓮花紋閃著金光。未晚把水晶眼球放進青瓷匣,沈慕言腕間的血蓮紋立刻消退,只留下淡淡的白痕。紋道咒解了。

    他摸著右眼的刀疤,那里已經(jīng)變成了蓮花印記。這時,龍窯的窯壁突然裂開,露出件新燒的白瓷

    ——

    上面刻著未晚和沈慕言的名字,釉色如淚,在陽光下泛著虹彩。

    這是窯變生瓷。

    老匠人捧著白瓷瓶,七十年前,蘇曼卿曾燒出過一件,可惜被沈家毀了。

    未晚看著白瓷瓶上的纏枝蓮紋,發(fā)現(xiàn)每片葉子都由她和沈慕言的血釉組成,知道這是蘇曼卿用最后的魂魄之力,為他們燒出的和解之瓷。

    回到北京時,潘家園的那個老人正在等他們。他摘下斗笠,露出與沈慕言相似的眉眼:我是沈家旁支,當年被曾祖父趕出家門。老人指著青瓷匣,紋道咒是我下的,想替蘇曼卿報仇。

    未晚打開瓷匣,水晶眼球突然飛出,嵌入老人的右眼眼眶。

    謝謝你替我解了咒。

    蘇曼卿的聲音從老人眼中傳來,他的右眼變成了水晶瞳仁,蓮花印記在瞳孔里旋轉。恩怨就此了結吧。

    老人摸了摸右眼,轉身消失在潘家園的人潮中。未晚看著青瓷匣的天青釉色變得越發(fā)通透,知道蘇曼卿終于放下了七十年的仇恨,從此紋道成釉,過往皆為窯變,在時光的火里,終成溫潤的圓滿。

    工作室的窗臺上,白瓷瓶里插著血色海棠,每朵花的中心都嵌著塊青瓷匣碎片,在陽光下閃著金光。未晚和沈慕言相視一笑,知道有些紋路注定糾纏,有些道途必須同行,而所有的愛恨嗔癡,最終都會在歲月的釉色里,燒成獨一無二的窯變,成為彼此生命里,最溫潤的印記。

    第四章

    道釉

    重陽那日,未晚收到封匿名信,信封里是片元青花碎片,釉面上的纏枝蓮紋里滲著銀絲,形狀與青瓷匣的裂痕吻合。這是通往沈家祖墓的地圖。

    沈慕言指著碎片,我曾祖父把蘇曼卿的另一只眼球埋在那里。

    兩人連夜趕到西山的沈家祖墓,發(fā)現(xiàn)墓碑下的地宮已經(jīng)被打開,石壁上刻著民國時期的壁畫

    ——

    蘇曼卿被活埋時,手里攥著青瓷匣。

    地宮里散落著七口釉陶棺,每口棺材里都放著塊帶血的瓷片。未晚把青瓷匣放在中央,碎片突然共鳴,拼成完整的蓮花尊,釉色如血,瓶身上的蓮紋開始蠕動。這是蘇曼卿的七魄。

    沈慕言看著蓮花尊滲出的血釉,當年她被活埋前,把魂魄封在七塊瓷片里。

    要集齊七魄,必須找到七塊瓷片的窯址。未晚和沈慕言循著地圖來到景德鎮(zhèn)的瑤里古鎮(zhèn),在廢棄的古龍窯里找到塊元代釉里紅瓷片,釉面上的纏枝蓮紋里嵌著銀絲,像極了蘇曼卿的發(fā)絲。這是她的喜魄。

    沈慕言摸著瓷片,突然咳血,腕間的蓮花印記變成血色。

    接下來的三個月,兩人走遍大江南北,在宋代官窯遺址找到怒魄,在明代御窯廠找到哀魄,每集齊一塊瓷片,沈慕言的蓮花印記就加深一分。當?shù)谄邏K魄片

    ——

    欲魄在清代民窯遺址出土時,沈慕言已經(jīng)奄奄一息,蓮花印記從手腕蔓延到脖頸。

    七塊魄片集齊的當晚,蓮花尊突然裂開,蘇曼卿的魂魄從中走出,身著血旗袍,腕間的刀疤發(fā)出紅光。謝謝你們。

    她的聲音混著窯火聲,七十年前,我發(fā)咒要讓沈家斷子絕孫,現(xiàn)在后悔了。

    未晚看著青瓷匣的天青釉色突然變深,知道這是蘇曼卿在用魂魄之力解咒。

    蓮花尊的血釉突然飛濺,在沈慕言的蓮花印記上凝成保護膜。這是釉道,

    蘇曼卿的魂魄漸漸透明,能保住你的血脈。

    未晚把七塊魄片放進青瓷匣,瓷匣突然發(fā)出萬道金光,天青釉色里浮現(xiàn)出蘇曼卿的笑臉,右眼角的淚痣與未晚一模一樣。

    沈慕言的蓮花印記逐漸消退,只留下淡淡的白痕。未晚看著青瓷匣的天青釉色變得如同雨后晴空,知道蘇曼卿終于完成了自我救贖�,F(xiàn)在你自由了。

    沈慕言對著空氣說,仿佛能看見蘇曼卿的魂魄。這時,蓮花尊突然變成粉末,每粒粉末都凝成水晶蓮花,落在未晚和沈慕言的掌心。

    工作室的窗外,西山的楓葉正紅得似火。未晚把水晶蓮花種在花盆里,第二天竟長出株海棠,開出的花是透明的,花瓣里嵌著青瓷匣的碎片。沈慕言把青瓷匣遞給未晚,匣蓋上的蓮紋閃著金光:從今往后,它就是你的道器了。

    未晚接過瓷匣,感覺掌心傳來溫潤的暖意,知道有些道途注定要并肩走,有些釉色必須用歲月來熬,最終才能在時光的窯火里,燒成屬于自己的道,釉色成紋,道心圓滿。

    多年后,未晚成了著名的古瓷修復師,工作室的墻上掛著那幅窯變生瓷,上面的纏枝蓮紋在陽光下泛著虹彩。沈慕言則守著胭脂胡同的老宅,把庭院里的海棠樹修成了蓮花形狀。每當梅雨季來臨,青瓷匣就會發(fā)出清越的聲響,未晚知道,那是蘇曼卿在另一個世界,向他們道一聲安好。

    某個深秋的午后,未晚在修復明代瓷片時,突然聽見青瓷匣震動。她打開瓷匣,看見里面躺著枚新生的釉陶眼球,瞳仁處的蓮花紋正在旋轉,像極了初見時的模樣。沈慕言推門進來,手里拿著片剛從老宅挖出來的碎瓷,上面的纏枝蓮紋與未晚右眼角的淚痣完美吻合。

    兩人相視一笑,知道有些故事從未結束,有些釉色永遠在歲月里流轉,等待下一次的窯變,下一次的重逢。而所有的恩怨情仇,最終都會在時光的釉道里,燒成最溫潤的圓滿,成為彼此生命里,永不褪色的印記。青瓷匣的天青釉色在夕陽下閃著微光,仿佛在訴說著,那些被釉封的往事,終將在道與釉的輪回里,得到最妥帖的安放。

    第五章

    釉輪回

    立春那天,未晚在景德鎮(zhèn)的陶瓷大學講課,課間收到個快遞。牛皮紙信封里裝著片唐代秘色瓷碎片,釉面上的水波紋里滲著血絲,組成的圖案竟是青瓷匣的裂痕。這是從法門寺地宮出土的。

    沈慕言的電話適時打來,我查到唐代有個女陶工,和蘇曼卿長得一模一樣。

    兩人趕到法門寺,地宮的石壁上刻著唐代壁畫

    ——

    女陶工跪在龍窯前,腕間畫著血蓮紋,正在用自己的血釉燒瓷。她叫蘇蓮,是蘇曼卿的前世。

    沈慕言指著壁畫,唐代筆記里說,她燒出的秘色瓷能鎖魂,結果被官府活埋在窯里。

    未晚摸著秘色瓷碎片,突然看見鏡中浮現(xiàn)出蘇蓮的臉,右眼角沒有淚痣,卻有與青瓷匣同款的裂痕。

    要解開釉緣輪回,必須找到蘇蓮燒的那批秘色瓷。未晚和沈慕言循著線索來到浙江的越窯遺址,在海底沉船里打撈出件秘色瓷蓮花碗,碗底刻著

    蘇蓮制,釉色如淚,碗心的蓮花紋里嵌著粒人牙。這是她的牙齒。

    沈慕言拿著放大鏡,唐代陶工有把牙齒嵌進瓷里的習俗,祈求窯火興旺。

    秘色瓷蓮花碗突然震動,未晚看見鏡中蘇蓮正在被官兵追趕,她把牙齒嵌進瓷碗,跳進龍窯自焚。她發(fā)過誓,生生世世都要找到鎖魂匣。

    未晚摸著碗心的人牙,感覺青瓷匣在口袋里發(fā)燙,匣蓋上的蓮紋正在與秘色瓷的蓮花紋共鳴。

    回到北京后,未晚發(fā)現(xiàn)青瓷匣的天青釉色變成了血紅色。沈慕言的蓮花印記再次浮現(xiàn),從脖頸蔓延到胸口。這是釉劫,

    景德鎮(zhèn)的老匠人看著青瓷匣,蘇蓮的怨念太強,要把你們拖進輪回里。

    未晚看著鏡中蘇蓮的魂魄正在與蘇曼卿的魂魄融合,形成新的血蓮紋,知道這次的劫,必須用生魂來渡。

    月圓之夜,兩人帶著秘色瓷蓮花碗和青瓷匣來到胭脂胡同的老宅。海棠樹下的石碑突然裂開,蘇蓮和蘇曼卿的魂魄從中走出,兩人的臉漸漸重合,變成未晚的模樣,只是右眼角有裂痕和淚痣并存。謝謝你們找到了我。

    融合的魂魄拿起秘色瓷蓮花碗,碗心的人牙突然飛出,嵌進青瓷匣的裂痕里。

    青瓷匣的血釉突然褪去,變回溫潤的天青色,裂痕處的人牙變成了透明的釉珠。我終于解脫了。

    融合的魂魄看著未晚和沈慕言,唐代的蘇蓮,民國的蘇曼卿,都是我的前世,而你,未晚,是我的來生。

    她的聲音漸漸消散,秘色瓷蓮花碗和青瓷匣同時發(fā)出金光,釉色交融,形成新的纏枝蓮紋。

    沈慕言腕間的蓮花印記徹底消失,未晚右眼角的淚痣與裂痕合二為一,變成顆血色蓮花。釉緣已了,輪回已斷。

    老匠人看著融合的瓷器,從今往后,再也沒有鎖魂匣,只有釉緣瓷。

    未晚捧著釉緣瓷,感覺掌心傳來千年的暖意,知道那些被釉封的前世今生,終于在時光的窯火里,完成了最后的渡化。

    多年以后,未晚和沈慕言的孩子出生,右眼角天生有顆血色蓮花痣。孩子滿月那天,釉緣瓷突然發(fā)出清越的聲響,未晚看見瓷面上的纏枝蓮紋正在生長,開出新的花朵。沈慕言抱著孩子,指著釉緣瓷上的金光:你看,這是蘇蓮和蘇曼卿在跟我們道喜。

    工作室的窗臺上,血色海棠開得正艷,每朵花的中心都嵌著釉緣瓷的碎片,在陽光下閃著微光。未晚知道,有些釉色永遠不會褪色,有些緣分注定輪回,而所有的愛恨嗔癡,最終都會在時光的釉道里,燒成最溫潤的新生。釉緣瓷的天青釉色在夕陽下泛著虹彩,仿佛在訴說著,那些關于鎖與解、魂與魄、道與釉的故事,從未結束,只是在歲月的輪回里,化作了更美的模樣,等待下一次的窯變,下一次的遇見,在時光的長河里,生生不息,釉色永流傳。

    (全文完)
← 鍵盤左<< 上一頁給書點贊目錄+ 標記書簽下一頁 >> 鍵盤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