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主線：一場名為血月浩劫的全球性災難爆發(fā)，起因是外星隕石攜帶未知病毒（代號‘X-0’）與地球生物基因融合，導致90%的人類異變?yōu)槭妊治铮ㄑＳ嗳祟愔�，部分覺醒異能，部分成為‘系統(tǒng)宿主’
主角：林燼（代號:零），前黑客組織暗網幽靈成員，浩劫中成為首批系統(tǒng)宿主之一
1
血月降臨
林燼的指尖在鍵盤上敲出最后一個回車鍵，屏幕上跳動的代碼終于停止了閃爍。他向后仰倒在電競椅上，頸椎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咔噠聲。窗外，深沉的夜色籠罩著城市，只有零星的燈光還在堅持與黑暗對抗。
總算搞定了。他揉了揉酸脹的眼睛，伸手去拿已經涼透的咖啡。
就在這時，他的余光捕捉到窗外有什么東西不對勁。林燼皺起眉頭，推開堆滿電子設備的桌子，走到窗前。
當他拉開窗簾的瞬間，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竄上后腦——月亮，變成了血紅色。
不是那種文藝作品里描述的暗紅色，而是像被鮮血浸泡過一般，猩紅得刺眼。
那輪血月懸掛在夜空中，散發(fā)著不祥的光芒，將整個城市籠罩在一片詭異的血色之中。
這是什么鬼天氣現象...林燼下意識摸出手機想查新聞，卻發(fā)現所有信號都消失了。WiFi圖標上那個熟悉的扇形標志也變成了灰色。
黑客的本能讓他立刻回到電腦前，手指在鍵盤上飛舞。三塊顯示器同時亮起，各種監(jiān)控程序開始運行。
但更令他不安的事情發(fā)生了——互聯網似乎癱瘓了。不，不只是互聯網，連本地網絡都出現了異常波動。
這不對勁...林燼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迅速調出自己編寫的監(jiān)控程序，試圖通過私人衛(wèi)星鏈路獲取信息。
屏幕上跳出的數據讓他瞳孔驟縮——全球范圍內的網絡活動在五分鐘內下降了99.8%，這絕不是正常的技術故障。
窗外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慘叫，緊接著是汽車警報器的嚎叫。林燼再次沖到窗前，眼前的景象讓他渾身血液凝固：街道上，人們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奔逃，而在他們身后，一些...東西正在追逐。
那些東西曾經是人�，F在卻像被抽干了理智的野獸，皮膚呈現出不健康的灰白色，眼睛在血月下反射出詭異的紅光。它們移動的方式很奇怪，時而像提線木偶般僵硬，時而又快得不可思議。
其中一個東西撲倒了一個穿西裝的上班族。林燼眼睜睜看著那人的皮膚開始變色，肌肉扭曲變形，短短十幾秒內就變成了和追逐者一樣的怪物。
操！林燼猛地拉上窗簾，但那些畫面已經烙在了他的視網膜上。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試圖用理性分析眼前的一切。病毒生化武器還是某種集體幻覺
公寓樓下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和更多尖叫。林燼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首先檢查了門鎖，然后迅速拉上所有窗簾，只留下一條縫隙用于觀察。接著他打開了備用的太陽能電源系統(tǒng)——這是他作為前黑客組織成員的基本準備。
幽靈，如果你能收到這個，立刻回復。林燼對著加密通訊設備低聲說，但只有靜電噪音回應他。
外面的混亂在迅速升級。林燼通過窗戶縫隙看到，那些怪物——他決定暫時稱它們?yōu)檠獢盗空诔蕩缀渭墧翟鲩L。每一個被攻擊的人類，要么被撕成碎片，要么在短時間內變成新的血傀。
更可怕的是，血傀似乎對聲音和光線異常敏感。林燼看到一棟公寓里有人打開了燈，不到一分鐘，數十個血傀就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聚集過去，瘋狂撞擊大門。
必須保持安靜和黑暗。
林燼默念著，輕手輕腳地關閉了所有不必要的電子設備。
他的公寓在十五樓，暫時還算安全，但誰知道這些怪物會不會進化出爬墻的能力
他回到電腦前，繼續(xù)嘗試各種通訊方式。突然，一個加密頻道有了微弱的響應。林燼立刻輸入解碼指令，屏幕上跳出一段斷斷續(xù)續(xù)的文字：
...全球事件...血月...變異...不是自然...尋找庇護...系統(tǒng)...
系統(tǒng)什么系統(tǒng)林燼皺眉，正要進一步解碼，整棟大樓突然劇烈震動起來。他踉蹌了一下，撞倒了桌上的咖啡杯。瓷器碎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公寓里顯得格外刺耳。
林燼僵在原地，冷汗順著背脊流下。幾秒鐘后，他聽到了——樓下傳來集體移動的聲音，像潮水般涌來。那些血傀聽到了聲音，正在向他的位置聚集。
該死！林燼迅速行動起來。他抓起早已準備好的應急包，里面裝有食物、水、簡易醫(yī)療用品和一些工具。然后他從床底下抽出一個金屬箱，輸入密碼打開——里面是一把改造過的手槍和幾個彈夾。作為前黑客組織暗流的成員，他有些不太合法的渠道獲取這些東西。
門外的走廊已經能聽到雜亂的腳步聲和那種非人的低吼。林燼屏住呼吸，舉槍對準門口。他的公寓只有一個出口，如果那些東西破門而入...
一聲巨響，門框開始變形。林燼的手指扣在扳機上，心跳快得像要沖出胸腔。第二下撞擊，門鎖處出現了裂縫。第三下，整扇門向內倒塌，灰塵四散。
第一個血傀沖了進來。那曾經是個年輕女性，現在卻面目猙獰，嘴角滴落著不明液體。林燼沒有猶豫，扣動扳機。槍聲在密閉空間里震耳欲聾，血傀的頭部爆開一團暗紅色的物質，倒下了。
但更多的血傀正在涌入。林燼連續(xù)開槍，又放倒了兩個，但很快彈夾就打空了。他迅速后退，試圖更換彈夾，卻撞到了身后的桌子。一個血傀撲上來，尖銳的指甲劃過他的手臂，火辣辣的疼痛讓他倒吸一口冷氣。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林燼看到窗外一道藍光閃過。那光芒如此強烈，甚至穿透了厚厚的窗簾。所有血傀都停下了動作，像被按了暫停鍵一樣僵在原地。
下一秒，藍光如潮水般涌入房間，林燼感到一股電流般的感覺流遍全身。他的視野突然被一串串數據流覆蓋，仿佛整個世界都被數字化了。
[生存者系統(tǒng)激活中...]
[宿主身份確認：林燼]
[初始技能解鎖：數據視野（Lv.1）]
[新手禮包已發(fā)放]
這些文字直接出現在林燼的腦海中，伴隨著機械化的女聲。他震驚地發(fā)現，自己現在能看到每個血傀頭上漂浮著紅色的血條和簡單的數據：
[普通血傀
Lv.1]
[生命值：6060]
[威脅等級：低]
更不可思議的是，他看向自己的手臂，那里剛才被血傀抓傷的地方，現在顯示著：
[輕微感染]
[抗性檢定中...]
[鑒定成功！感染已被清除]
那些血傀似乎從藍光的震懾中恢復過來，再次向林燼撲來。但這次，情況不同了。林燼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清明，仿佛整個世界都變慢了。他輕松躲過第一個血傀的攻擊，順手抄起桌上的戰(zhàn)術匕首，精準地刺入它的太陽穴。
[致命一擊！經驗值+10]
[首殺獎勵：基礎屬性點+1]
林燼沒有時間思考這些信息的意義。他如法炮制，利用數據視野提供的預判能力，迅速解決了剩下的三個血傀。最后一個倒下時，他的視野中跳出一條新消息：
[等級提升至
Lv.2]
[全屬性小幅提升]
[獲得技能點：1]
林燼喘著粗氣，靠在墻上。短短幾分鐘內，他的世界觀被徹底顛覆了。這個生存者系統(tǒng)是什么為什么選擇了他血月和全球異變又是怎么回事
他走向窗邊，小心翼翼地拉開一點窗簾。血月依然高懸，城市的大部分區(qū)域已經陷入黑暗，只有零星的火災照亮夜空。
遠處，他能看到更多的藍光像流星般墜落，有些擊中了建筑物，有些則落入街道。
那些藍光...是系統(tǒng)在尋找其他宿主嗎林燼喃喃自語。
就在這時，他的系統(tǒng)界面突然閃爍起來，一條加密信息自動彈出：
[警告：檢測到異常協(xié)議]
[源標識：零]
[信息片段解碼中...]
[...實驗場...重置...進化...]
林燼的瞳孔收縮。這不僅僅是一場災難，而是一個實驗零又是什么
窗外，血月的光芒似乎變得更加濃郁了。林燼不知道的是，這只是漫長黑夜的開始，而他剛剛邁出了成為生存者的第一步。
2
系統(tǒng)的秘密
林燼的指尖在虛空中停頓，視網膜上跳動的藍色光幕隨著他的呼吸微微起伏。生存者系統(tǒng)激活完成的字樣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串不斷刷新的數據流。他眨了眨發(fā)酸的眼睛，超市破損的頂棚漏下的血月光斑在貨架間游移，像某種活物的觸須。
數據視野啟動。
隨著意念指令，世界突然覆上一層半透明的網格。倒塌的貨架變成綠色線條構成的框架，深處幾個閃爍的黃色光點格外醒目。林燼踉蹌著跨過碎玻璃，在收銀臺后方發(fā)現標注醫(yī)療包（未開封）的立方體輪廓。
還真像游戲里的物品高亮。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卻在彎腰時被系統(tǒng)突然彈出的警告驚得渾身緊繃。
[檢測到生命體x3
距離15米
運動軌跡預測中]
三道紅色人影輪廓穿透墻壁出現在視野邊緣，正以包抄路線向超市移動。林燼猛地關掉數據視野，抄起消防斧閃到承重柱后。冷汗順著脊椎滑下，他這才注意到系統(tǒng)界面左下角有個不起眼的雷達圖標正在閃爍。
生存指南第一條。他無聲地默念，在末日里最危險的不是怪物...
破碎的櫥窗傳來靴子碾過玻璃的脆響。
...是同類。
三個穿著改裝摩托護具的男人踹翻了擋路的購物車。為首的光頭壯漢掄起鋼管砸向貨架，罐頭食品嘩啦啦散落一地。媽的，這區(qū)不是清干凈了嗎他踢了踢地上新鮮的腳印，小老鼠跑得倒快。
林燼屏住呼吸，視線鎖定在突然浮現在空中的半透明面板：
【支線任務觸發(fā)：物資爭奪戰(zhàn)】
·目標A：擊退掠奪者（03）
·目標B：保全至少50%物資
·獎勵：生存點數x200
隨機技能芯片x1
這時候發(fā)布任務他在心里咒罵，卻看見系統(tǒng)又刷出一條提示：【新手保護機制激活：臨時技能弱點標記已加載】。再看向那三人時，每個人脖頸處都浮現出櫻桃大小的紅色光斑。
鋼管男突然轉向林燼的藏身處：找到你了！
消防斧與鋼管相撞迸出火星的瞬間，林燼突然福至心靈。他假意踉蹌后退，在對方高舉武器的剎那猛地擲出藏在左手的罐頭。鋼管男慘叫一聲捂住血流如注的鼻子——那罐鳳尾魚精準命中系統(tǒng)標記的紅點。
異能者！剩下兩人慌忙后退。林燼正要乘勝追擊，整個超市突然劇烈震顫。金屬貨架像被無形的手揉捏變形，數十個罐頭懸浮而起，如同子彈般對準入侵者。
建議你們保持不動。清冷的女聲從二樓斷裂的扶梯處傳來。月光勾勒出修長的身影，及肩短發(fā)在腦后扎成利落的馬尾，一柄軍刺在她指間翻飛。除非想試試被SPAM午餐肉爆頭的感覺。
林燼的數據視野自動激活，這次他看見女子周身纏繞著淡紫色的能量脈絡，系統(tǒng)標注為：【覺醒者·金屬操控
LV2】。更令他震驚的是自己視野右上角不知何時多了個組隊狀態(tài)欄，顯示著【臨時盟友：蘇雨
同步率37%】。
系統(tǒng)，這是...
【檢測到同類協(xié)議響應】狀態(tài)欄突然彈出大段亂碼，其中反復出現的零字符格外刺眼�！揪妫簲祿茡p率42%
部分功能受限】
鋼管男團伙的求饒聲打斷了系統(tǒng)提示。名叫王鐵的光頭男人跪在地上，鼻血在胸前匯成暗色的小溪：蘇姐饒命！我們這就滾！
上次在加油站也是這么說的。被稱作蘇雨的女子打了個響指，空中的金屬制品突然加速旋轉。林燼，你覺得呢
他心頭一跳：你怎么知道我的...
你襯衫口袋里的員工證。蘇雨軍刺輕挑，一張塑封卡片從林燼口袋飛出，而且普通幸存者可不會讓我的能力共鳴器發(fā)燙。她晃了晃手腕上青銅色的鐲子，那東西正在發(fā)出急促的蜂鳴。
等掠奪者連滾帶爬逃走，蘇雨才從扶梯一躍而下。近距離看，她眼下有著明顯的青黑，作戰(zhàn)服袖口沾著可疑的藍色污漬。你身上有系統(tǒng)的味道。她突然湊近林燼頸側嗅了嗅，雖然型號很古老...但確實是正統(tǒng)協(xié)議。
林燼后退半步：什么協(xié)議
邊走邊說。蘇雨從貨架扯下登山包扔給他，王鐵那種人渣肯定會帶更多人來。她的手指在空氣中劃出復雜的軌跡，變形的貨架重新排列成簡易路障，出口處則豎起鋒利的金屬尖刺。
穿過超市后門的員工通道時，林燼的系統(tǒng)突然彈出新消息：【盟友情報解鎖：蘇雨，前軍方深藍項目研究員，異能覺醒后叛逃。危險等級：B+】。他偷瞄身前的女子，很難將這個看起來不過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和機密項目聯系起來。
蘇雨的安全屋設在廢棄地鐵隧道里。她用能力熔接了幾節(jié)車廂，入口處懸掛著用子彈殼串成的風鈴。別碰那個。她拍開林燼伸出的手，每顆殼里都嵌著納米級金屬絲。
車廂內出乎意料的整潔，醫(yī)療設備與電子儀器井然有序地排列在改裝過的座椅上。蘇雨從保溫箱取出兩管藍色凝膠，將其中一支推給林燼：基礎營養(yǎng)劑，能緩解系統(tǒng)初期的數據饑渴癥。
你似乎很了解這個系統(tǒng)。林燼小心旋轉著試管，數據視野顯示其中懸浮著數百萬個微型發(fā)光體。
比你早三個月激活而已。蘇雨突然扯開衣領，鎖骨下方浮現出和林燼手腕上相似的紋路——但她的編碼是醒目的血紅色。所有覺醒者最終都會連接系統(tǒng)，區(qū)別只在于是主動還是被動。
林燼的系統(tǒng)界面突然劇烈閃爍，蘇雨的血色編碼在視野中扭曲成警告符號：【檢測到異常協(xié)議入侵！】。他強忍頭痛調出日志，發(fā)現大量以零為前綴的加密條目正在自動解密。
看來你的系統(tǒng)比我想象的更有趣。蘇雨不知何時湊到極近處，她的瞳孔在昏暗車廂里泛著詭異的銀光，這些數據流...你在災難前接觸過量子加密協(xié)議
林燼正要回答，角落里老式無線電突然爆出刺耳雜音。一個經過電子處理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傳出：...呼叫夜鶯...幽靈協(xié)議啟動...坐標已鎖定...
蘇雨瞬間繃直身體，而林燼如遭雷擊——那是他黑客時期組織專用的加密頻段。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系統(tǒng)界面突然覆蓋滿血紅文字：
【警告！檢測到協(xié)議入侵者】
【重復：立即清除所有數據痕跡】
【零號指令優(yōu)先級覆蓋一切行動】
3
首次升級
【系統(tǒng)提示：數據清除完畢】
【任務隧道清道夫完成度100%】
【生存點數+200】
林燼靠在潮濕的隧道墻壁上，視網膜上跳動的藍色文字讓他緊繃的神經稍微放松。蘇雨正用一塊沾血的布條包扎手臂傷口，金屬碎片在她指尖詭異地懸浮著，像一群聽話的螢火蟲。
你的系統(tǒng)有反應了蘇雨頭也不抬地問道，一塊生銹的鐵片突然刺入墻壁，將試圖爬進來的血傀釘死在裂縫處。
林燼眼前突然炸開一片刺目的藍光。
【生存者系統(tǒng)升級條件滿足】
【當前版本：v0.9→v1.0】
【新模塊加載中...】
他感覺后頸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仿佛有人將冰錐插進了脊椎。視網膜上的文字開始瘋狂滾動，大量陌生信息涌入腦海。當劇痛消退時，系統(tǒng)界面已經完全變了模樣——原本簡陋的列表現在分化出數個閃著微光的子菜單。
怎么了程小刀拖著受傷的腿挪過來，手里的消防斧還在滴落暗紅色液體。
林燼剛要回答，隧道深處突然傳來此起彼伏的嘶吼聲。聲音在封閉空間里形成詭異的回聲，像無數把生銹的鋸子在摩擦混凝土。
至少二十只。蘇雨臉色驟變，懸浮的金屬碎片全部轉向聲源方向，剛才的動靜把它們都引來了。
【技能模塊解鎖】
【當前可用技能：聲波模擬（初級）、戰(zhàn)術預演（初級）】
林燼突然抓住蘇雨的手腕：我有個想法。他快速調出新解鎖的聲波模擬界面，一組復雜的頻率參數正在跳動，你說過血傀的聽覺比視覺發(fā)達
蘇雨皺眉甩開他的手：現在不是上生物課的時候！
等等。程小刀突然指向隧道頂部，你們看那些蝙蝠。
昏暗的應急燈下，成群的蝙蝠正瘋狂撞擊墻壁。它們發(fā)出的超聲波在隧道里形成某種共振，最近處的幾只血傀突然像觸電般蜷縮起來，腐爛的指爪死死捂住耳朵部位。
林燼和蘇雨對視一眼，兩人同時明白了什么。
高頻聲波...蘇雨喃喃道，指尖的金屬碎片開始高頻振動，它們受不了特定頻率的聲音！
【戰(zhàn)術預演啟動】
【模擬成功率：67.3%】
林燼眼前突然浮現出半透明的隧道立體圖，十幾個紅點代表血傀的移動軌跡。系統(tǒng)標注出三個關鍵位置，只要在這些點制造特定頻率的聲波，就能形成三角共振區(qū)。
小刀，把你那個破收音機給我！林燼突然喊道。
程小刀愣了下，從背包里掏出一個纏滿膠帶的老式收音機：天線斷了，只能收到雜音...
林燼接過收音機，系統(tǒng)自動彈出改造界面。他扯掉外殼，將兩根裸露的電線直接插進收音機電路板。視網膜上跳出頻率調節(jié)滑塊，他毫不猶豫地拉到最高頻段。
蘇雨，我需要你把這些金屬片排列成拋物面。林燼頭也不抬地說，手指飛快地調整著收音機零件，就像衛(wèi)星天線那樣。
蘇雨沒有多問，懸浮的金屬碎片立即重組。當最后一塊鐵片就位時，林燼按下開關。
滋——
刺耳的尖嘯聲瞬間充滿整個隧道。那聲音像是百萬只蟬同時振翅，又像指甲刮過玻璃的放大版。程小刀痛苦地捂住耳朵，而遠處的血傀群突然集體僵住，然后像被無形重錘擊中般瘋狂抽搐。
有效！蘇雨大喊，但她的聲音完全被聲浪淹沒。
林燼看著系統(tǒng)界面上的頻率計不斷跳動，聲波在隧道墻壁間反射強化，形成完美的殺傷網絡。最前排的血傀開始融化——字面意義上的融化。它們暗紅色的表皮像蠟油般剝落，露出下面蠕動的黑色筋肉，然后連筋肉也開始分解。
【警告：能量不足】
【聲波模擬即將終止】
堅持��！蘇雨突然抓住林燼的肩膀。一股奇異的暖流從她掌心傳來，林燼驚訝地看到系統(tǒng)能量槽開始緩慢回升。但與此同時，蘇雨手腕內側浮現出蛛網狀的藍色紋路，那些紋路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散。
最后一波聲浪過后，隧道里只剩下幾灘冒著氣泡的黑色粘液。寂靜突然降臨，連蝙蝠都逃得無影無蹤。
程小刀第一個打破沉默：老林...你什么時候學會這招的
林燼沒有回答，他正盯著系統(tǒng)新跳出的提示：
【隱藏任務觸發(fā)：頻率共鳴】
【獎勵：聲波模擬升級為定向音爆】
【特別提醒：能量補給源與用戶蘇雨生物特征匹配度89%】
你早就知道聲波能對付它們蘇雨松開手，藍色紋路迅速消退。她的語氣帶著明顯的質問。
林燼搖搖頭：系統(tǒng)剛解鎖的新功能。他猶豫片刻，還是調出共享界面，你自己看。
蘇雨盯著浮現在空中的半透明面板，瞳孔微微收縮。當她看到能量補給條目時，嘴角不易察覺地抽動了一下。
有意思。她輕聲道，手指劃過林燼根本還沒解鎖的某個灰色模塊圖標，看來你的系統(tǒng)比想象中更復雜。
程小刀湊過來：這上面說血傀是被人為設計的他指著一段滾動文字，什么零號協(xié)議生物兵器...
林燼猛地關閉界面：系統(tǒng)有時候會胡說八道。他轉移話題，趁現在安全，我們得想辦法離開隧道。
【加密通訊接入】
【發(fā)信人：幽靈】
【內容：別相信系統(tǒng)關于零的所有描述】
林燼渾身一僵。這條信息直接投射在他的視網膜上，連蘇雨都沒看到。更詭異的是，發(fā)信人ID帶著他無比熟悉的代碼特征——那是三年前他和程凜設計的專屬加密標識。
怎么了蘇雨敏銳地察覺到他的異常。
林燼搖搖頭，悄悄回復信息：你到底是誰
回復瞬間到來：老朋友。你正在被歸零者追蹤，系統(tǒng)升級會暴露坐標。小心蘇雨，她不是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
隧道突然劇烈震動，碎石從頂部簌簌落下。遠處傳來某種巨型生物移動時的沉悶聲響，像是上百噸腐肉在混凝土上拖行。
血傀母體！程小刀臉色慘白，它們居然真的存在...
【緊急警告】
【檢測到零號協(xié)議激活跡象】
【建議立即撤離】
蘇雨突然拽住林燼的衣領：你剛才在和誰通訊她的眼睛在黑暗中泛著詭異的藍光，別否認，我感知到了數據流。
林燼正要回答，整個隧道突然陷入黑暗。應急燈全部熄滅，只有系統(tǒng)界面依然漂浮在絕對的黑暗中，上面閃爍著一行血紅色文字：
【零號指令優(yōu)先級覆蓋一切行動】
在完全失去意識前，林燼聽到蘇雨在他耳邊說了最后一句話：記住，當血月升起時，系統(tǒng)說的所有話都是謊言...
4
幸存者營地
記住，當血月升起時，系統(tǒng)說的所有話都是謊言...
林燼的指尖在戰(zhàn)術匕首上收緊，程凜的警告像一根刺扎在神經末梢。他抬頭望向灰蒙蒙的天空，鉛云縫隙間透出的陽光泛著病態(tài)的橘紅。
前面就是營地。蘇雨突然停下腳步，戰(zhàn)術靴碾碎了一只從瀝青裂縫里鉆出的機械甲蟲。她手腕內側的藍色紋路在陰影中微微發(fā)亮，像某種活物般隨著呼吸起伏。
林燼瞇起眼睛。高速公路收費站被改造成鋼鐵堡壘，焊接在崗亭頂端的重機槍反射著冷光。更令人不安的是圍墻——那不是普通混凝土，而是由無數微型金屬單元組成的活性表面，正以肉眼難以察覺的頻率脈動著。
納米建筑群。生存者系統(tǒng)的機械音突然在耳道內震動，檢測到軍用級蜂巢構造體，建議保持戒備。
林燼的視網膜上閃過一串紅色警告框。當他凝視圍墻時，視野自動放大，看到金屬表面下流動的銀色微�！退烨霸趶U棄實驗室里見過的納米機器人如出一轍。
歡迎來到新伊甸。哨塔上的守衛(wèi)拉動槍栓，他左眼戴著機械義眼，轉動時發(fā)出細微的齒輪聲，姓名感染等級
林燼，未感染。他不動聲色地擋住蘇雨手腕的藍紋，這位是...
蘇雨。女孩搶先回答，黑色作戰(zhàn)服裹住她纖細的身軀，我們在找棲身之所。
機械義眼閃過紅光，圍墻突然裂開一道縫隙。踏入營地的瞬間，林燼后頸的汗毛全部豎起——某種無形的掃描波穿透了他的骨骼，生存者系統(tǒng)突然彈出全息警告：
檢測到意識上傳信號
別緊張，只是例行消毒。穿著白大褂的女人從陰影中走出，她胸前的ID卡寫著醫(yī)療組長楚瑤，但林燼注意到她的手套邊緣沾著類似神經導液的銀色物質，所有新人都要接受納米滅菌。
蘇雨突然抓住林燼的手腕。通過皮膚接觸，他感受到女孩掌心異常的高溫——就像握著塊燒紅的金屬。系統(tǒng)界面在兩人之間閃爍：
檢測到同源納米網絡共振
排隊！持槍士兵粗暴地分開人群。
林燼這才注意到廣場上擠著數百人，他們像沙丁魚般被鐵柵欄分割成不同區(qū)域。最外圍的幸存者脖頸都烙著條形碼，而中央高臺上...
是將軍。
楚瑤的聲線突然緊繃。高臺上的男人穿著改造過的將校呢大衣，右臂卻是閃著冷光的機械義肢。當他抬手時，整個廣場瞬間寂靜，連風聲都仿佛被某種力場屏蔽。
林燼的瞳孔驟縮。將軍的機械臂表面流動著與圍墻相同的納米機器人，但更令人不安的是他太陽穴處——那里鑲嵌著一枚六邊形晶體，正以與血傀核心完全一致的頻率脈動。
今日配給減半。將軍的聲音經過電子合成，帶著金屬摩擦的嘶嘶聲，因為又有人試圖偷竊疫苗。機械臂突然延長，像毒蛇般刺入人群，拽出個滿臉是血的少年。
蘇雨的手指掐進林燼的肌肉。在他們視網膜上，系統(tǒng)同步顯示出恐怖數據——將軍的機械臂正在抽取少年脊髓液，而液體在空氣中迅速凝結成藍色晶體。
警報：檢測到意識萃取協(xié)議
這就是叛徒的下場。將軍捏碎晶體，粉末飄向一臺形似雷達的裝置。林燼胃部抽搐，他認出了那機器——在程凜的記憶碎片里，正是這種設備將人類意識轉化為數據流。
人群突然騷動。某個條形碼奴隸撞翻了配給臺，罐頭滾落時林燼看清標簽：根本不是食物，而是寫著認知抑制素-7的化學藥劑。
動手！楚瑤突然扯掉白大褂，露出綁滿炸藥的軀體。但她的引爆器還沒按下，機械義眼守衛(wèi)的槍口就噴出火舌——子彈卻在空中詭異地拐彎，全部射進了將軍腳下的陰影里。
林燼這才發(fā)現自己的右手正不受控制地顫抖，生存者系統(tǒng)界面上跳出一行字：
已激活納米偏轉力場（剩余能量12%）
將軍的機械眼轉向他們。太陽穴晶體爆發(fā)出刺目紅光，林燼感到有冰冷的數據流強行侵入神經——
警告！意識掃描中...
劇痛中他恍惚看到蘇雨撲向自己。
女孩手腕的藍紋如活物般蔓延，在兩人周圍形成淡藍色光罩。更驚人的是圍墻上的納米機器人突然暴動，像銀色風暴般撲向高臺。
零號協(xié)議啟動！將軍的電子音扭曲變形，機械臂分解重組為炮管形狀。但炮口對準的并非暴動者，而是他自己的太陽穴晶體。
林燼的視網膜被血紅警告淹沒：
檢測到歸零者最高指令：記憶清除程序
楚瑤的尖叫與爆炸聲同時響起。在意識消散前的最后一秒，林燼看到蘇雨漂浮在半空，她的長發(fā)全部轉化為發(fā)光的數據流，而系統(tǒng)界面上跳出一行閃爍的文字：
共生體覺醒進度37%...血月協(xié)議即將覆蓋...
黑暗吞噬了一切。不知過了多久，林燼在刺鼻的消毒水味中醒來，發(fā)現自己的雙手被釘滿數據線的拘束帶固定。
純白房間的角落里，楚瑤正在給昏迷的蘇雨注射某種藍色藥劑。
別動。女醫(yī)生頭也不抬，我在用納米阻斷劑延緩她的轉化速度。
她掀開蘇雨的后衣領，露出頸椎處發(fā)光的六芒星烙印——與將軍晶體完全相同的圖案。
林燼的生存者系統(tǒng)突然自主啟動，全息投影在空氣中拼出一段殘缺視頻：程凜站在類似實驗室的地方，背后是數十個灌滿藍色液體的培養(yǎng)艙，每個艙體里都漂浮著與蘇雨容貌相同的少女。
歡迎來到真相的第一層。
楚瑤的瞳孔突然變成機械般的銀白色，你以為將軍是統(tǒng)治者不，他不過是歸零者組織的看門狗。而你們...
她按動墻上的開關，天花板褪去偽裝，露出布滿血紅色符文的金屬表面，是整個系統(tǒng)最重要的兩個異常變量。
房間突然劇烈震動。警報聲中，林燼聽到某種巨大機械運轉的轟鳴，而系統(tǒng)在他視野角落投射出最后一條信息：
血月倒計時：1小時23分
5
暗流涌動
23分。
林燼盯著戰(zhàn)術終端上跳動的數字，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通風管道里的灰塵粘在汗?jié)竦暮箢i上，像無數只螞蟻在爬行。蘇雨在前方突然停住，黑色作戰(zhàn)服包裹的背影在昏暗的紅色應急燈下繃成一道銳利的剪影。
到了。她無聲地比著口型，指尖點在通風口金屬柵欄上。下方傳來機械運轉的嗡鳴，某種液體在管道中流動的黏膩聲響讓林燼想起屠宰場的傳送帶。
他湊近柵欄縫隙，瞳孔驟然收縮。
三十米下的球形空間里，十二個透明培養(yǎng)艙呈環(huán)形排列，每個艙體內都漂浮著赤身裸體的人類。淡藍色液體中，那些軀體頸椎處都嵌著與將軍胸前晶體如出一轍的六芒星裝置，細如發(fā)絲的光纖正從裝置中抽取著某種瑩藍色物質，匯聚到中央的半球形設備里。
意識萃取器...林燼的生存者系統(tǒng)突然在視網膜上投射出猩紅警告，這是違禁科技等級——
蘇雨的手突然掐住他的手腕。她脖頸后的衣領滑落一截，露出個正在泛出微光的六芒星烙印。林燼呼吸一滯，那個烙印與下方培養(yǎng)艙受害者們的一模一樣。
我可能也是流水線上的產品。蘇雨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右手腕內側浮現出蛛網狀的藍色紋路，三個月前在C區(qū)廢墟醒來時，這些紋路就在了。
通風管道突然震動，遠處傳來金屬變形的呻吟。林燼的終端跳出新提示：【檢測到納米建筑群重組，預計封鎖倒計時2分17秒】。他猛地扯開柵欄：走！
兩人順著檢修梯滑入球形空間時，最近的培養(yǎng)艙突然發(fā)出泄壓聲。艙體內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她頸椎處的六芒星裝置正在解體，瑩藍色光粒從七竅中飄散而出。林燼撲到控制臺前，生存者系統(tǒng)的破解模塊自動激活，屏幕上閃過一連串數據流。
他們在抽取記憶情感...林燼突然僵住，監(jiān)控畫面切換到某個實驗室。將軍的身影出現在鏡頭里，他胸前晶體延伸出無數光絲，正刺入一個不斷掙扎的男人太陽穴。當光絲收回時，晶體內部多了團蠕動的黑影。
蘇雨突然拽著他沖向中央設備：這里有存儲單元！
半球形設備基座彈出全息界面，某個加密文件夾正在自動播放視頻片段。畫面里出現個穿白大褂的女人，她背后的墻上噴涂著歸零者三個血字。
程凜博士林燼認出了這個在軍方通緝令上見過的面孔。女人正在急促地說著什么，音頻卻布滿雜音。生存者系統(tǒng)突然捕捉到可讀數據段：【...將軍是傀儡...血月周期...克隆體穩(wěn)定性...】
刺耳的警報聲驟然炸響。球形空間的天花板裂開，露出由血紅色符文組成的環(huán)形陣列，那些符號與林燼在血月表面見過的如出一轍。倒計時懸浮在陣列中央：【00:23:11】。
觸發(fā)式陷阱！蘇雨腕間藍紋突然暴漲，在三人周圍形成半透明屏障。楚瑤不知何時出現在設備另一側，她銀白色的機械瞳孔縮成針尖大小：你們不該來這里。
林燼的納米偏轉力場自動激活，將射來的麻醉針彈開。楚瑤的機械右臂分解重組，露出微型脈沖炮的發(fā)射口時，蘇雨突然悶哼一聲跪倒在地。她后頸的六芒星烙印正在滲血，那些血珠詭異地懸浮起來，被天花板上的符文陣列吸收。
血月同步率提升至78%...將軍的聲音通過廣播系統(tǒng)傳來，把實驗體帶至頂層。
楚瑤的脈沖炮突然轉向，轟碎了最近的監(jiān)控探頭。她甩出三個數據膠囊：拿著這個去找老K，他知道——
整面墻壁突然液化重組，納米機器人構成的銀潮中伸出數十條機械觸須。林燼抱住抽搐的蘇雨滾到設備后方，生存者系統(tǒng)在視網膜上瘋狂閃爍：【檢測到歸零者協(xié)議激活，建議立即撤離】。
抓緊我！楚瑤的機械瞳孔變成全黑，她撕開作戰(zhàn)服露出脊椎上的接口，直接將數據線插入地面。納米洪流突然停滯，構成一條狹窄的通道。林燼扛起蘇雨沖進通道時，看到楚瑤的皮膚正在龜裂，露出下面閃爍著電光的金屬骨骼。
通道盡頭是排污管道，腐臭的空氣中漂浮著納米機器人殘骸。林燼的終端突然收到加密信息，老K的骷髏頭像在閃爍：【東區(qū)倉庫，帶好你撿到的鑰匙】。他低頭看向懷中昏迷的蘇雨，她手腕的藍紋正組成某種古老符號，與天花板上的血色符文形成鏡像對應。
管道深處傳來機械運轉聲，某種多足步行器的紅點瞄準器已經鎖定了他們后背。林燼啟動最后的納米偏轉力場時，蘇雨突然睜開眼睛——她的虹膜變成了與血月完全相同的暗紅色。
它們來了。她輕聲說，腕間藍紋暴漲成光刃劈向黑暗，那些被刪除的末日代碼。
6
逃亡與追擊
程凜的全息影像在空氣中閃爍，她背后那臺巨型培養(yǎng)艙里漂浮著數十具蘇雨的克隆體。林燼感覺喉嚨發(fā)緊，視頻里傳來的最后一句話還在控制室里回蕩：將軍要的不是宿主，是容器。
警告！自毀程序已啟動。機械女聲突然響起，天花板開始噴灑淡綠色氣體。
蘇雨拽住林燼的手腕就往外沖，她眼中的藍紋此刻如同活物般流動。跟著我的腳印走！她右手揮出一道藍色光幕，接觸到的氣體瞬間凝結成冰晶墜落。
走廊盡頭傳來機械骨骼運轉的咔嗒聲。楚瑤帶著五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包抄過來，她裸露的頸部皮膚下隱約可見金屬光澤。你們逃不掉的。她舉起改裝過的脈沖槍，槍口亮起危險的紅光。
現在！蘇雨突然將林燼推向左側通風管道，自己迎著槍口躍起。藍紋從她瞳孔擴散至全身，在身前形成半透明護罩。脈沖光束擊中護罩的瞬間，整個走廊的燈光全部炸裂。
林燼在黑暗里摸到通風管蓋板，老K臨終塞給他的金屬片正好能撬開螺栓。當楚瑤的夜視鏡亮起綠光時，蘇雨已經閃身鉆入管道，最后一絲藍光像嘲笑般在金屬壁上跳躍。
追！楚瑤的怒吼伴隨著機械關節(jié)過載的嗡鳴，將軍要活的！
通風管道里彌漫著機油和血腥味的混合氣息。林燼的膝蓋壓在某個柔軟物體上，摸出來發(fā)現是半截被啃噬的人類手指。蘇雨在前方突然停下，她耳后的皮膚正不正常地起伏著。
你的系統(tǒng)還在吸收能量林燼壓低聲音。管道外傳來此起彼伏的警報聲，某種重型裝備正在調動。
蘇雨沒有回答。她瞳孔里的藍紋突然劇烈收縮，右手不受控制地刺向林燼咽喉，在最后一厘米硬生生停住�？熳�...他們在用某種頻段干擾...她咬破的嘴唇滴下藍色血珠。
管道突然劇烈震動，上方傳來鉆探機的轟鳴。林燼抱住蘇雨滾進側面的檢修通道，下一秒他們剛才所在的位置就被鋼鉆貫穿。紛揚的金屬碎屑中，林燼看清了鉆頭上歸零者三個血字。
是精英小隊。蘇雨掙開林燼的手臂，藍紋在皮膚下形成蛛網狀防御層，雷恩來了。
仿佛回應她的話，整個管道系統(tǒng)突然通上高壓電。藍紋護罩與電流接觸爆出刺目火花，照亮了站在下方排水口的黑影——戴著戰(zhàn)術頭盔的男人正用機械義眼記錄他們的每一個反應。
7號實驗體。雷恩的聲音經過電子合成后帶著金屬質感，將軍說你今天會想起密碼。
蘇雨突然抱住頭跪倒在地，她后頸處浮現出一串發(fā)光代碼。林燼的生存者系統(tǒng)突然彈出紅色警告：【檢測到更高權限指令，強制進入休眠倒計時：59秒】
變電站的巨型變壓器后，林燼用老K的金屬片切斷了兩根電線。遠處探照燈掃過時，他看清了金屬片上蝕刻的迷宮圖案——正是程凜視頻里提到的鑰匙雛形。
他們用血月能量維持系統(tǒng)運轉。蘇雨的狀態(tài)越來越不穩(wěn)定，藍紋已經蔓延到鎖骨，雷恩是初代宿主，他能直接調用部分末日代碼...
爆炸聲突然從東側傳來。楚瑤率領的改造人小隊正在無差別射擊，某個士兵的流彈擊中了儲油罐。沖天火光中，雷恩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穿過火墻，他的戰(zhàn)術頭盔裂開一道縫隙，露出半張機械化的臉。
你以為自己真是蘇雨雷恩的機械義眼鎖定蘇雨顫抖的雙手，第七號克隆體的記憶只維持了72天。他突然扯開作戰(zhàn)服，胸口嵌著的晶體核心正在脈動，看清楚了，這才是原版系統(tǒng)宿主該有的形態(tài)！
林燼的生存者系統(tǒng)突然強制激活，光幕上閃過大量亂碼。雷恩大笑起來：沒想到吧你們用的都是刪減版！他胸口的晶體突然射出一道紅光，蘇雨構建的防護罩像脆玻璃般碎裂。
就在雷恩即將抓住蘇雨喉嚨的瞬間，天空的血月突然膨脹了一圈。所有人體內的系統(tǒng)同時響起提示音：【緊急版本更新開始，強制休眠倒計時：10、9、8...】
雷恩的動作頓時僵住，機械義眼里閃過驚恐的亂碼。林燼趁機抱起昏迷的蘇雨沖向圍墻缺口，最后回頭時看見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所有改造人同時跪倒在地，他們的機械部件正在融化成血紅色黏液。
7
聯盟的形成
血紅色黏液像活物般在地面蠕動，林燼抱著蘇雨沖出圍墻缺口時，聽見身后傳來雷恩系統(tǒng)尖銳的警報聲。那些黏液正沿著改造人的機械骨架向上攀爬，被接觸的金屬部件發(fā)出被腐蝕的滋滋聲。
這邊！程凜從變電站陰影處現身，他左臂不自然地垂著，作戰(zhàn)服被血浸透了大半。林燼注意到他右手握著老K留下的金屬片，那東西正在發(fā)出微弱的脈動藍光。
變電站的鐵門在身后重重關閉，程凜用金屬片劃過控制面板，生銹的機械鎖竟發(fā)出新型電子鎖的確認音。老K改造過這里，他喘著粗氣解釋，金屬片是密鑰。
昏暗的應急燈下，蘇雨臉色慘白如紙。林燼將她平放在臨時拼湊的醫(yī)療臺上，發(fā)現她后頸的植入體接口處滲出詭異的銀藍色液體。這不是血，他手指沾了些許，系統(tǒng)立即彈出警告：【檢測到神經傳導液β-7型，軍用級克隆體專用】。
見鬼！程凜扯開急救包，動作突然頓住。三人系統(tǒng)界面同時強制彈出，猩紅的全息投影在空中交織成相同文字：【檢測到宿主協(xié)同協(xié)議觸發(fā)條件】。
林燼的系統(tǒng)突然開始自動檢索，海量數據流中閃過一個熟悉代碼段——正是他噩夢里的片段。這不是錯誤代碼，他聲音發(fā)緊，是某種喚醒協(xié)議。
變電站深處傳來設備啟動的嗡鳴，金屬片在程凜掌心劇烈震動，藍光轉為刺目的猩紅。蘇雨就在這時突然抽搐，她的系統(tǒng)界面不受控地展開，投射出一段模糊的童年記憶：白色實驗室里，穿防護服的身影正將發(fā)光芯片植入小女孩后頸，窗外懸著一輪血月。
那個標志！程凜突然撲向投影。在研究人員防護服袖口，隱約可見黑底紅月的徽章。林燼的系統(tǒng)同步放大圖像，進行增強處理，當圖案清晰化的瞬間，三人的系統(tǒng)同時發(fā)出尖銳蜂鳴。
【警告：檢測到原始指令沖突】
程凜的機械臂突然失控砸向控制臺，火花四濺中，變電站的主電源被意外激活。生銹的變壓器發(fā)出垂死般的呻吟，而金屬片卻像被喚醒般懸浮到空中，投射出全息地圖。一個坐標點正在城郊廢棄工業(yè)區(qū)閃爍，旁邊浮現文字：【宿主培養(yǎng)艙α-7】。
所以我們是實驗品程凜冷笑著一拳砸在墻上，混凝土墻面頓時蛛網般龜裂。他的系統(tǒng)界面突然彈出從未見過的子菜單，【武器權限：解放】的選項在不斷閃爍。
林燼正要回應，蘇雨突然睜眼。她的虹膜呈現出不自然的銀白色，聲音帶著電子合成的重疊音效：記憶移植完成率89.7%，確認原體蘇醒協(xié)議啟動。這句話說完，她就像斷線木偶般再次昏迷。
什么原體林燼扶住她下滑的身體，觸碰到后頸時突然被靜電般的力量彈開。蘇雨的皮膚下隱約有藍光流動，形成類似神經網絡的發(fā)光紋路。
程凜的金屬片突然發(fā)出高頻嘯叫，地圖坐標開始急速變化。有人在遠程操控！他試圖關閉系統(tǒng)連接，但所有操作界面都被鎖定。變電站的玻璃窗同時爆裂，夜風裹挾著血腥味灌入室內。
林燼的系統(tǒng)在這時捕捉到異常信號——與雷恩系統(tǒng)相同的代碼段正通過某種加密頻道傳輸。更可怕的是，他發(fā)現自己系統(tǒng)的底層協(xié)議里埋藏著完全相同的代碼。我們都被設計了，他聲音干澀，所有系統(tǒng)都來自同一個源代碼。
蘇雨突然坐起，動作僵硬如提線木偶。她的右手不受控地抬起，指尖凝聚出微型血月投影。聯盟...或死亡...她口中吐出機械化的語句，投影中浮現出將軍的身影。那個永遠戴著金屬面具的男人正站在某個類似控制中心的房間里，身后是數十個培養(yǎng)艙，每個艙體里都漂浮著與三位宿主相貌相似的人體。
全息投影而已。程凜舉起改裝手槍，卻在扣動扳機前被林燼攔住。蘇雨眼中的銀光正在消退，她像個溺水者般突然大口喘息，投影隨之消散。
那不是將軍...她虛弱地抓住林燼衣袖，是...我的...
變電站外突然傳來黏膩的蠕動聲，透過破碎的窗戶，能看到血紅色霧氣正從四面八方涌來。霧氣中隱約有金屬反光，那些被溶解的改造人似乎正以另一種形態(tài)重組。
沒時間糾結了。程凜將金屬片按在中央控制臺上，變電站所有設備同時超頻運轉。地圖坐標最終鎖定在城北污水處理廠地下，與蘇雨記憶中的實驗室位置完全重合。
林燼的系統(tǒng)突然彈出新提示：【協(xié)同協(xié)議已激活，臨時技能共享開啟】。他感覺陌生數據流涌入意識，瞬間理解了程凜的武器改裝圖紙和蘇雨的神經黑客技術。更驚人的是，三人系統(tǒng)界面邊緣都浮現出相同的倒計時：06:59:59...
七小時程凜皺眉，到血月完全降臨
蘇雨掙扎著站起，她后頸的發(fā)光紋路已蔓延到鎖骨。不，她觸碰著三人系統(tǒng)中相同的核心代碼段，是系統(tǒng)底層協(xié)議的最后存活時限。
變電站外，血色霧氣已形成包圍圈。霧氣中站起三米高的人形輪廓，由無數金屬碎片和血肉臨時拼湊而成。它頭部的位置嵌著半張雷恩的臉，機械義眼轉動著鎖定避難所的位置。
要結盟嗎程凜給手槍換上特制彈夾，彈殼上刻著與金屬片相同的符號。
林燼檢查著突然出現在系統(tǒng)里的新技能，發(fā)現其中包含血月能量中和的選項。蘇雨則沉默地組裝著從變電站設備上拆下的零件，她手中漸漸成型的裝置，赫然是記憶里實驗室中見過的神經脈沖發(fā)生器。
當第一個血肉巨人撞上變電站大門時，金屬片突然分裂成三塊，分別飛向三位宿主。林燼接住的碎片在他掌心融化，形成微型接口刺入皮膚。系統(tǒng)提示音冰冷地響起：【宿主聯盟協(xié)議最終確認，倒計時06:53:21...】
看來我們別無選擇。林燼啟動能量劍，劍刃上躍動的不再是往常的藍光，而是與血月同色的暗紅。
程凜大笑著撞開側門，他的機械臂展開成旋轉炮管：那就讓將軍看看，實驗品是怎么造反的！
蘇雨落在最后，她的眼睛再次閃過銀光，輕聲說出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話：或者看看，原體是怎么回收復制品的...
8
秘密實驗室
污水處理廠的銹蝕鐵門在三人面前自動滑開，露出向下的金屬階梯。林燼的能量劍照亮墻壁上干涸的血跡，那些噴濺狀痕跡組成與金屬片相同的迷宮圖案。
空氣過濾器還在運作。程凜的機械臂展開掃描儀，但檢測到神經毒氣殘留。
蘇雨走在最前方，她后頸的發(fā)光紋路如同活體指南針，隨著深入地下而愈發(fā)明亮。在穿過第三道氣密門后，眼前豁然開朗——直徑百米的球形空間中央，懸浮著由無數光纖連接的培養(yǎng)艙矩陣。
歡迎回家，七號。雷恩的聲音突然從四面八方傳來。林燼猛地轉身，發(fā)現入口已被液態(tài)金屬封死。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培養(yǎng)艙里漂浮的不僅是人類，還有半機械化的血傀原型。
蘇雨突然跪倒在地，她的系統(tǒng)界面強制彈出全息投影：【記憶解鎖進度92%】。投影中閃現的畫面讓林燼呼吸停滯——年幼的蘇雨被綁在手術臺上，而操作機械臂的正是沒有戴面具的將軍，他的太陽穴處嵌著與蘇雨相同的六芒星晶體。
你不是克隆體...林燼扶住顫抖的蘇雨，你是最初的...
程凜突然開槍射向某個培養(yǎng)艙，玻璃爆裂聲中，浸泡在藍色液體里的軀體睜開了眼睛——那是另一個程凜，只是全身機械化程度超過70%。見鬼的鏡像實驗！他怒吼著連續(xù)射擊，直到機械臂過熱報警。
球形空間突然旋轉起來，培養(yǎng)艙重新排列組合成血月圖案。雷恩的全息影像出現在中央，他的身體正在融化重組：血月降臨不是災難，是進化！將軍只是系統(tǒng)的看門狗，而我們...
蘇雨突然躍起，她的指尖刺入雷恩投影的太陽穴。令人牙酸的電子音響起，整個實驗室的燈光變?yōu)榘导t色。林燼的系統(tǒng)突然收到數據洪流沖擊，在意識模糊前的最后一刻，他看到所有培養(yǎng)艙的液體都變成了血紅色。
【檢測到原始協(xié)議覆蓋】系統(tǒng)警告閃爍著，【血月真相解鎖：意識上傳實驗場】。
9
生死一線
林燼在尖銳的警報聲中醒來，發(fā)現自己被固定在某種手術臺上。天花板由無數六邊形屏幕組成，每個屏幕都顯示著不同宿主的戰(zhàn)斗畫面。最中央的巨屏上，血月已經膨脹到正常大小的三倍。
你醒了。楚瑤的聲音從右側傳來。林燼艱難轉頭，看到女醫(yī)生的機械骨骼完全暴露在外，正將某種藍色液體注入蘇雨的后頸。別擔心，只是暫時抑制她的原體意識。
實驗室突然劇烈震動，某個屏幕顯示程凜正在上層大開殺戒。楚瑤的機械手指劃過控制面板：你知道為什么選擇黑客作為宿主嗎因為你們擅長在系統(tǒng)里找后門。
她調出全息投影，顯示血月表面布滿電路板般的紋路：那不是月亮，是量子計算機的外殼。三年前程凜的黑客組織入侵軍方網絡，意外激活了沉睡的零號協(xié)議。
林燼的系統(tǒng)突然強行啟動，這次顯示的內容讓他血液凝固——所有宿主的系統(tǒng)都連接著血月核心，而數據傳輸是單向的。他們不是宿主，是人體電池。
蘇雨才是真正的鑰匙。楚瑤的機械眼閃爍著，將軍用她的記憶碎片制造了我們這些克隆體，但原體的意識會定期回收所有副本。
爆炸聲從頭頂傳來，程凜撞破天花板墜落。他的機械臂已經損毀，但手中握著從雷恩身上拆下的晶體核心。老林！他將晶體拋向林燼，接住這個能獲得管理員權限！
楚瑤的機械觸須閃電般刺出，卻在半途被蘇雨抓住。女孩的眼睛完全變成銀白色：記憶同步完成。她的手指刺入楚瑤的機械眼，現在，把偷走的人生還給我。
晶體落入林燼掌心的瞬間，整個實驗室陷入了絕對黑暗。只有系統(tǒng)界面依然亮著，顯示著最終倒計時：00:15:00...
10
系統(tǒng)極限
黑暗中的血月紋路逐漸亮起，組成龐大的神經網絡。林燼握緊晶體，系統(tǒng)界面突然重構——他看到了真相。血月是上個文明留下的意識牢籠，而零號協(xié)議是防止囚犯逃脫的防火墻。
所以將軍是在阻止血月覺醒程凜拖著斷臂靠過來。
蘇雨站在中央控制臺前，她的身體正在數據化：不，他在加速這個過程。每回收一個克隆體，血月就更接近完全覺醒。
林燼的系統(tǒng)接入核心，顯示血月內部囚禁著數百萬意識體。而最深處，有個與蘇雨容貌相同的女性意識正在蘇醒：她是初代實驗體，也是第一個發(fā)現真相的人。
倒計時進入最后五分鐘時，實驗室開始崩解。楚瑤的殘骸突然發(fā)出電子音：警告：血月引力井開啟，地表所有生物質將被抽取。
有辦法關閉嗎程凜咬牙問道。
蘇雨的身體已經半透明化：需要三個管理員同時授權。她看向林燼和程凜，但代價是...
程凜大笑起來：意識上傳老子早就是行尸走肉了！他將斷臂插入控制臺接口。
林燼握緊晶體，系統(tǒng)的最終提示彈出：【確認執(zhí)行協(xié)議Ω：永久休眠血月網絡】。他看向即將完全數據化的蘇雨，女孩眼中終于流露出人類的情感。
值得。她輕聲說。
三人的手同時按下確認鍵。
11
新的希望
血月崩解的光雨持續(xù)了三天三夜。林燼在廢墟中醒來時，發(fā)現后頸的系統(tǒng)接口已經失效。陽光穿透云層，照在身旁半埋的金屬片上——那東西不再發(fā)光，只刻著簡單的迷宮圖案。
遠處傳來幸存者的歡呼聲。林燼踉蹌著站起，看到人們正從避難所走出。在他腳下，廢墟中露出半截培養(yǎng)艙，艙門上的編號07正在陽光下漸漸褪色。
某個熟悉的身影站在百米外的水塔上，及肩短發(fā)在風中飛揚。當林燼眨眼時，那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只有金屬反光一閃而過。
他摸了摸突然出現在口袋里的數據芯片，里面只存著一句話：系統(tǒng)會休眠，但協(xié)議永遠存在。
在更遠的地下，某個未被啟動的培養(yǎng)艙里，銀發(fā)少女的睫毛微微顫動。她后頸的六芒星烙印正逐漸變成與林燼手中金屬片相同的迷宮圖案。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