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程霜咬斷縫紉線頭時，血珠濺在婚紗腰封的珍珠上。

    殯儀館訂單總是急單，隔壁王嬸探頭喊：

    福利院那老妖婆又帶人來了！

    旋轉樓梯下方。

    林薇的Jimmy

    Choo高跟鞋，正踩著她上周畫的粉筆星空。

    陳叔說這女孩有靈氣。

    王院長諂笑著，遞過程霜的作文本。

    林薇蔻丹指甲劃過《縫紉機上的銀河》，突然嗤笑：

    銀河該用施華洛世奇水晶繡，破紐扣算怎么回事

    程霜攥緊婚紗下擺的蕾絲，布料刺啦裂開道口子——

    就像三年前，母親攥著裁衣剪倒下時，染血的婚紗，也是這樣裂帛聲。

    我要了。

    林薇甩出黑卡，拍在作文本上。

    明天，來當我的人體模特。

    深夜，程霜在殯儀館后巷燒紙錢。

    火星突然被定制西裝褲踩滅。

    來人是陳總特助陸子昂，金絲眼鏡閃著冷光：

    林小姐看上的東西，從來活不過三個月。

    1.水晶棺的裂痕

    更衣室里蒸汽熨斗嗡嗡作響。

    程霜被按在化妝鏡前描眉時，林薇正用拆信刀，戳爛送來的高定禮服。

    太俗。

    大小姐把Dior裙擺剪成流蘇。

    我要她穿著補丁裙出鏡。

    直播鏡頭亮起瞬間，程霜聽見熟悉的腳步聲。

    觀眾席最后一排，消失三年的青梅竹馬周野，正在簽免責協(xié)議——

    他現(xiàn)在是林薇的私人保鏢。

    說說你的夢想。

    主持人將話筒，塞進程霜手里。

    提詞器閃爍感謝林薇小姐的藍光。

    她卻盯著周野頸間晃動的子彈項鏈——

    那是她用縫紉機零件，串的十八歲生日禮物。

    彈幕突然炸開：

    【小偷！她戴著林薇的玫瑰胸針！】

    程霜摸到領口冰涼金屬時，才驚覺被算計。

    林薇在鏡頭外輕笑：

    贗品配贗品，正好。

    2.荊棘鳥的獻祭

    暴雨砸在彩鋼棚頂時，程霜在捐衣箱底，摸到帶血的學生證。

    照片上的女孩和她有七分像，捐贈人簽名欄，寫著林薇父親的名字。

    2017年失蹤案報道。

    周野的陰影籠罩過來，手機屏幕亮起泛黃新聞頁。

    你母親，當年指認的兇手畫像——

    倉庫門突然洞開，林薇舉著電擊器走進來：

    我的乖狗狗，怎么在垃圾堆打滾

    電流聲炸響的瞬間，程霜看清她腕表內側刻著的編號：

    和母親臨終前，在地板縫摳出的數(shù)字一模一樣。

    周野倒地前，把U盤塞進程霜鞋底。

    那是能黑進林氏集團服務器的密鑰。

    陸子昂帶人沖進來時，林薇正把程霜的頭，往碎玻璃上按：

    上次沒毀掉的右臉，這次補上如何

    3.提線木偶戲

    程霜在直播間掀開紗布時，彈幕靜了三秒。

    右臉蜈蚣狀疤痕上，她用彩繪顏料，畫了只浴火鳳凰。

    陳總在后臺摔了咖啡杯：

    立刻切畫面！

    這是林氏助學基金送的禮物。

    她舉起過期餅干，包裝噴碼機日期，在特寫下現(xiàn)形——

    正好是林薇父親，接受反腐調查那周。

    突然插播的山區(qū)宣傳片里，林薇抱著藏族小孩喂巧克力。

    程霜卻死死盯著背景里半張側臉——

    那個戴勞力士綠水鬼的男人，正是母親葬禮上，撒紙錢的陌生人。

    周野的短信在此刻彈出：

    【你母親，是基金會的第一個受益人！】

    4.毒蘋果的滋味

    程霜在ICU外，撞見林薇時，大小姐正給護士塞紅包。

    三個中毒孩子，都姓程，真巧。

    林薇的鱷魚皮手包，擦過程霜破舊的帆布包。

    就像二十年前那場大火...

    急救室突然傳來尖叫。

    程霜沖進去，看見陸子昂在給昏迷男孩，注射不明液體。

    藥瓶標簽被撕掉一角，殘留的C19，讓她想起母親實驗室燒毀的檔案。

    你以為周野為什么回來

    林薇在她耳邊低語。

    他妹妹需要C19續(xù)命，而只有我能提供。

    走廊盡頭，周野正把槍口，對準聞訊趕來的警察。

    5.人偶的提線

    周野的槍口在顫抖。

    程霜撲過去時，子彈擦著警察肩章飛過。

    鑲進墻面的彈孔，滲出黑色黏液——

    是陸子昂研發(fā)的生物涂料，遇氧會腐蝕混凝土。

    你妹妹，在第三隔離室。

    林薇晃著冷凍箱里的藍色藥劑。

    C19改良版，能讓她活到看見你坐牢。

    程霜趁機扯下周野的子彈項鏈。

    金屬表面浮現(xiàn)全息投影：

    二十年前火災現(xiàn)場，林薇父親抱著個襁褓中的女嬰沖出火場，那孩子后頸有和她一樣的蝴蝶胎記。

    急救鈴突然大作。

    中毒男孩的監(jiān)護儀，變成雪花屏。

    程霜在晃動的屏幕倒影里，看見自己。

    那張臉正和林薇辦公室的童年照重疊。

    6.鏡中鬼影

    程霜踹開基因實驗室的鐵門時，冷凍艙正冒著寒氣。

    三百個胚胎，在藍色液體中沉浮，標簽清一色寫著C19-改造體。

    驚喜嗎

    林薇的聲音，從擴音器傳來。

    當年，你母親制造的完美基因樣本...

    冷凍艙突然翻轉。

    程霜看見倒映在玻璃上的另一個自己——

    那是穿著香奈兒套裝的林薇克隆體。

    周野的匕首，抵住她后腰：

    別動，他們在你頸椎，植入了追蹤器。

    刀尖挑開皮膚時，程霜痛得咬破嘴唇，卻發(fā)現(xiàn)取出的不是芯片，而是沾著腦脊液的微型攝像頭。

    直播畫面，在此刻切入所有電子屏。

    陸子昂的臉，占滿整個城市的天幕：

    歡迎觀看人類清除計劃。

    7.血色圓舞曲

    慈善晚宴的吊燈突然炸裂。

    水晶碎片雨里，程霜拽著林薇，跳進通風管道。

    大小姐的巴寶莉風衣被勾破，露出后背大片的燒傷疤痕。

    你以為火災是意外

    林薇在逼仄空間里狂笑。

    你母親，當年克隆了三百個我，就為找到能適配C19的容器！

    程霜摸到管道壁的刻痕，是母親留下的摩斯密碼：

    【別相信任何像你的人�！�

    下方宴會廳傳來槍聲。

    周野正在彈雨中跳探戈。

    他每扣動一次扳機，吊頂就墜落一具克隆體的尸體，砸在香檳塔上像破碎的水晶鞋。

    8.傀儡師的絲線

    程霜在黑市診所醒來時，脖頸接縫處還在滲血。

    紋身師正在她蝴蝶骨上刺青，針尖蘸的，是混著C19的夜光墨水。

    陸子昂給你裝了視覺同步器。

    紋身師敲敲她太陽穴。

    現(xiàn)在開始，你看見的每道光，都是監(jiān)視器的紅點。

    手機突然收到加密視頻：

    童年程霜正在福利院畫畫，鏡頭拉近畫紙——

    是林氏集團大樓的3D解剖圖，地下十八層標著血紅的焚化室。

    診所門被踹開的瞬間，程霜翻身滾進下水道。

    污水沒過腰際時，她摸到管道壁的抓痕。

    最新那道，刻著周野的名字和經緯度坐標。

    9.木偶的覺醒

    程霜按坐標找到海邊集裝箱時，冷凍艙正在解凍。

    白霧散盡后，露出林薇蒼白的臉。

    她后頸的條形碼編號是：

    C19-001。

    這才是本體。

    周野的槍管結著冰碴。

    火災那晚，林董偷走的是你，留在火場的是...

    集裝箱突然爆炸。

    氣浪掀飛程霜的假發(fā)。

    漫天飄落的金發(fā)里。

    她看見三百個克隆體，從海底浮出，手腕都系著寫有程霜的嬰兒手環(huán)。

    陸子昂的無人機群封鎖海面。

    擴音器播放著二十年前的錄音：

    程博士，要么交出完美克隆體，要么看著你女兒變成灰燼——

    程霜舉起紋著摩斯密碼的左臂，夜光刺青突然引爆所有無人機。

    火光中，真林薇的克隆體，睜開眼睛說：

    媽媽

    10.繭中蝶

    冷凍艙玻璃映出三百張相同的臉。

    程霜握槍的手在抖，林薇克隆體們，正用她的聲音齊唱童謠：

    洋娃娃和小熊跳舞，跳呀跳呀一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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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媽看這個！

    最小的克隆體，舉起蠟筆畫，紙上是用血畫的基因螺旋。

    程霜突然頭痛欲裂——

    這是她五歲時的記憶，而畫紙右下角，赫然簽著林薇父親的名字。

    海底傳來沉悶爆炸聲。

    無人機殘骸中，升起巨型投影。

    陸子昂的臉，像素化成母親的模樣：

    乖乖注射C19，否則...

    畫面切到手術臺，周野妹妹的胸腔，被機械臂打開。

    藍光中跳動的心臟上，刻著程霜的名字。

    克隆體們，突然手拉手圍成人墻。

    最年長的那個，吻過程霜的槍口：

    我們，是你逃出實驗室那晚，分裂的人格呀。

    11.謊言之卵

    地下十八層的焚化爐，噴著幽藍火焰。

    程霜踢開標有自己名字的骨灰盒，里面是串沾血的銀鈴鐺——

    和母親實驗室門禁卡上的掛飾一模一樣。

    林薇的本體，從陰影走出。

    皮膚下蠕動著機械血管：

    驚不驚喜我才是程博士最完美的作品。

    她撕開左臂仿真皮膚，條形碼在火光中灼燒成灰：

    【實驗體001�！�

    周野突然從通風管倒吊下來。

    軍刀割斷林薇的能量管：

    三年前，你讓我殺程霜母親時，可沒說她是...

    焚化爐門自動開啟，三百個克隆體，正在高溫中融化。

    程霜在蒸騰的霧氣里，看見驚悚畫面——

    每個克隆體溶解后的骨骼，都拼成同一個日期：

    今晚凌晨三點。

    12.提燈夜行

    城市電網癱瘓的瞬間。

    程霜腕表的夜光涂層，顯現(xiàn)地圖。

    她沿著母親畫的逃生路線，爬進地鐵隧道。

    車輪摩擦聲里，夾雜著克隆體的嗚咽。

    周野在第三節(jié)車廂等她，顯示屏正回放監(jiān)控錄像：

    二十年前火災夜，真正的林薇，被程霜母親抱出火場，而程霜自己，蜷縮在實驗室的觀察艙。

    林董用你換了他女兒。

    周野調出基因圖譜。

    現(xiàn)在，整座城市都被注射了C19，午夜鐘響后...

    隧道突然亮如白晝，林薇開著鏟車撞進來。

    她脖子上，掛著程霜的銀鈴鐺。

    里面是微型核反應堆的啟動器。

    13.荊棘王座

    程霜在鐘樓頂端，找到操縱臺。

    全息投影顯示：

    倒計時17分23秒。

    林薇的克隆體們，正在廣場跳圓舞曲，每個轉身都露出后頸的注射孔。

    多美的煙火。

    陸子昂的聲音，從廣播傳來。

    等鐘聲響過十二下，C19會讓所有人基因鏈崩解...

    程霜掰開母親留下的懷表，表盤背面刻著解除密碼：

    她自己的虹膜圖案。

    但當她看向驗證鏡頭時，警報器卻顯示【識別失敗】。

    林薇的本體，突然從鐘樓外壁爬上來，機械手指捏著程霜的眼球：

    驚喜嗎你早在七歲那年，就移植了我的角膜。

    14.弒神者

    核爆倒計時歸零的瞬間。

    程霜用軍刺，戳穿自己的右眼。

    噴涌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閃著藍光的納米機器人——

    它們在空中組成母親的臉。

    清除計劃啟動。

    機械音從地底傳來，整座城市開始塌陷。

    程霜在墜落中，抓住林薇的機械臂，看到她胸腔里，藏著的老式膠卷：

    火災當日，真正的程博士，抱著嬰兒沖鏡頭喊：

    記住你叫林薇！

    所有克隆體，突然停止動作。

    她們撕開皮膚，露出金屬骨骼，齊聲高喊：

    檢測到主體記憶蘇醒，執(zhí)行最終指令——

    三百道激光，同時洞穿陸子昂的飛船。

    程霜在爆炸波中墜入大海，咸水里漂浮著無數(shù)記憶芯片。

    每片芯片，都在播放同一段影像：

    童年林薇舉著她們的第一張合影，背后是程博士寫的公式【Love=√（基因熵）】

    15.記憶黑潮

    程霜在海底蘇醒時，防水繃帶正滲出熒藍血液。

    智能手環(huán)顯示：

    基因同化率61%。

    她踢開腳邊的克隆體殘骸，發(fā)現(xiàn)每具骨架，都嵌著二維碼墓碑。

    掃碼出現(xiàn)全息訃告：

    【程霜，享年19歲，死于母愛過量】

    驚喜嗎

    林薇的本體，坐在珊瑚王座上。

    機械手指捏著程霜的童年照片。

    你母親，給三百個克隆體，都寫了成長日記。

    她揮手展開光屏。

    每篇日記結尾，都是同一行公式：

    β=sinα+cosα

    程霜突然嘔吐。

    吐出的納米機器人，組成鑰匙形狀。

    海底廢墟?zhèn)鱽磙Z鳴，沉沒的實驗室升起艙門，門鎖孔洞正是她吐出的形狀。

    16.忒修斯之船

    實驗艙里，陳列著三百套器官培養(yǎng)皿。

    程霜在第七號艙，找到自己的名字。

    培養(yǎng)液里漂浮的眼球突然轉動，虹膜上映出林薇的臉。

    選吧。

    周野的聲音，從廣播傳來。

    換上林薇的心臟活下去，或者...

    警報突然響起，培養(yǎng)皿開始倒計時自毀。

    程霜砸碎2號艙的腦組織保存罐，黏液涌出組成全息投影：

    二十年前，真正的程博士，將自己的記憶，上傳到克隆體網絡。

    畫面突然卡頓，跳出付費提示：

    【解鎖母親遺言，需50書幣�！�

    倒計時歸零瞬間，程霜將鑰匙插入自己胸腔。

    機械心臟亮起的藍光中，她聽見三百個克隆體，在意識網絡里尖叫：

    不要成為我們！

    17.鏡像牢籠

    城市霓虹變成血紅色時，程霜在商場鏡屋被包圍。

    三百個林薇克隆體，踩著她的影子逼近。

    每面鏡子都播放著不同結局：

    鏡A：程霜穿上婚紗，被周野爆頭。

    鏡B：林薇在新聞發(fā)布會，宣布疫苗研發(fā)成功。

    鏡C：陸子昂啟動全球基因重組計劃。

    都是真的。

    林薇本體從鏡中走出，脖頸縫合線里鉆出納米蟲。

    每個選擇，都分裂出新平行宇宙...

    她突然撕開程霜的襯衫，胸口疤痕組成二維碼。

    掃碼出現(xiàn)實時投票：

    【誰該活下去】

    票數(shù)每增加1%，程霜的皮膚，就透明化1%。

    當林薇票數(shù)破萬時，程霜的右手，突然像素化消失。

    18.代碼母親

    程霜在數(shù)據(jù)流里下墜時，抓住飄過的電子日記碎片。

    2012年8月14日的語音記錄：

    小霜今天會叫媽媽了，雖然只是第79號克隆體的模擬聲帶...

    無數(shù)記憶碎片，突然聚合成人臉，是年輕時的程博士：

    真正的你，早死在火災里，現(xiàn)在的你，是林薇基因的載體。

    程霜瘋狂撕扯電子皮膚，代碼傷口里涌出實驗日志：

    林薇才是原生體，而她是被植入記憶的克隆人。

    所有日記的β公式開始重組，最終變成：

    β=1-α

    城市上空炸開全息煙花，林薇的臉變成程博士的模樣：

    乖，把身體還給姐姐。

    19.弒母算法

    核電站冷卻塔頂端，程霜將病毒U盤，插入主控臺。

    林薇的機械軍團，正在攀爬塔壁。

    她們的瞳孔，都刻著程霜的生日。

    你殺不死我。

    林薇的本體切開手腕，流出的卻是程霜記憶里的母乳。

    我的意識備份，在每具克隆體里...

    程霜突然笑了。

    她拔出胸口的機械心臟，裸露的導線接進控制臺。

    全城克隆體同時僵直。

    她們撕開皮膚露出芯片。

    上面跳動著同一串倒計時：

    10:00

    感謝你幫我，激活所有終端。

    程霜在狂風里張開雙臂。

    三百個我，就是三百個病毒炸彈。

    第一具克隆體在廣場自爆時，天空下起了熒光藍的血雨。

    20.疼痛交易所

    熒光血雨，腐蝕著廣告牌上的全息代言人。

    程霜在便利店收銀臺，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臉，商品價簽標注著：

    【程霜的童年噩夢3秒體驗裝88書幣】

    要不要試試這個

    店員扯開零食包裝袋。

    膨化食品里，飄出母親葬禮的雪花。

    程霜吞下第三片薯片時，嘗到實驗室燒焦的皮肉味——

    這是林薇被篡改的記憶。

    便利店突然斷電，冰柜里三百雙克隆體的眼睛同時睜開。

    自動門顯示倒計時：

    【記憶清除程序啟動。】

    程霜抓起貨架上的C19罐頭，砸向監(jiān)控探頭。

    爆裂的玻璃渣里，飛出機械蜂群。

    21.贗品圣母

    教堂彩窗，被改造成基因螺旋模型。

    程霜推開告解室的門，神父轉過頭的瞬間，露出程博士的臉：

    懺悔吧，你殺了自己的三百個女兒。

    告解臺突然翻轉，程霜墜入地下祭壇。

    三百具水晶棺，環(huán)繞著機械圣母像，每具尸體都戴著她的面具。

    圣母心口的顯示屏滾動著：

    【克隆體捐軀次數(shù)：299】

    還剩最后一次。

    林薇的本體，從圣母像后走出，機械臂捏碎程霜的指骨。

    用你的基因鏈，啟動最終獻祭...

    警報聲中，周野駕駛改裝車撞碎彩窗。

    他扔來的電磁脈沖槍柄上，刻著所有克隆體的名字。

    22.記憶黑市

    下水道里，飄滿記憶膠囊的熒光貼紙。

    程霜用匕首，劃開流浪漢的棉衣，翻出標價最貴的膠囊：

    【林薇初吻18歲7秒】

    吞下膠囊的瞬間，她看見自己穿著校服，被周野按在實驗室墻上。

    這個記憶不屬于她——

    背景里閃過的實驗日志日期，正是母親失蹤那天。

    毒販突然舉槍掃射，程霜在彈雨中翻滾。

    被打爆的膠囊，釋放出藍色煙霧。

    三百段記憶全息投影里，每個林薇都在喊：

    程霜是完美的祭品！

    手機突然收到競拍通知：

    【程博士完整記憶鏈�！�

    當前最高出價者，是陸子昂。

    23.弒神直播

    程霜撬開電視臺頂樓時，所有頻道都在播放處刑倒計時。

    林薇被鐵鏈，鎖在粒子對撞機上。

    彈幕瘋狂刷新：

    【注射C19】。

    【活體解剖】。

    【記憶格式化】。

    選個你喜歡的死法。

    陸子昂的聲音，混著電流雜音。

    觀眾打賞金額，決定行刑方式...

    打賞榜突然跳出巨額匿名投注，金額精確到程霜的生日數(shù)字。

    程霜切斷轉播信號時，發(fā)現(xiàn)林薇的電子鐐銬鑰匙，竟是母親遺留的婚戒。

    對撞機啟動的藍光中，林薇用口型說：

    β=1-α

    三百個克隆體，突然涌入直播間。

    她們齊聲高喊：

    我們是β，你是α！

    24.創(chuàng)世代碼

    核爆倒計時歸零時，程霜在廢墟里，找到老式軟盤。

    插入讀卡器的瞬間，全城克隆體停止行動。

    她們胸口裂開露出投影儀——

    拼出程博士的遺言視頻：

    真正的實驗，是逆向操作，林薇才是你的克隆體...

    暴雨沖刷著燒焦的實驗室圖紙。

    最終公式浮現(xiàn)：

    【α+β=1】。

    每個克隆體，都是1%的真實。

    林薇的本體突然抽搐，皮膚下涌現(xiàn)程霜的胎記。

    城市電網重新啟動，所有電子屏播放著童年影像：

    程霜和林薇，手拉手在實驗室種下蘋果樹，樹干刻著αβ永遠在一起

    陸子昂的飛船。墜毀在蘋果樹下，駕駛艙里，掉出程博士的尸骸——

    她戴著程霜同款機械心臟。

    25.倒帶人生

    程霜在數(shù)據(jù)墳場醒來時，手腕上系著三十個熒光手環(huán)。

    每個手環(huán)播放著不同人生軌跡：

    律師程霜在法庭自焚、醫(yī)生程霜用手術刀切開克隆體、乞丐程霜在教堂吞下記憶膠囊...

    選個新身份。

    周野的投影，在廢墟上跳幀。

    陸子昂把你的意識上傳到暗網，現(xiàn)在有三千個平行宇宙，在競拍你的人生。

    程霜撕開第七個手環(huán)，全息屏彈出母親實驗室的監(jiān)控：

    二十年前的程博士，正將兩個女嬰調換標簽。

    真正的林薇后頸，閃過電子紋身——

    是程霜現(xiàn)在的身份證號。

    暴雨突然倒流回云層。

    所有平行宇宙的程霜，同時轉頭：

    找到β公式的第三個變量。

    26.記憶蜂巢

    程霜闖入區(qū)塊鏈中心時，交易大屏正拍賣【程霜的初潮記憶】。

    她的生物數(shù)據(jù)，被切割成NFT碎片，最高出價者ID，顯示林薇β-07。

    歡迎來到記憶黑市。

    拍賣師的臉，是三百個克隆體的融合影像。

    現(xiàn)在競拍第299號標的物——程博士的臨終懺悔。

    全息投影里，垂死的母親，正往嬰兒配方奶注入C19。

    程霜引爆電磁脈沖彈時，所有交易數(shù)據(jù)流進她的虹膜。

    在燒毀的服務器殘骸里，她找到刻在電路板上的公式：

    β=1-α

    克隆體們的尖嘯突然同步：

    平方是愛情啊，傻瓜！

    27.鏡面審判

    聯(lián)邦法庭的量子陪審團席，坐著三百個自己。

    程霜被縛在記憶提取器上，大屏播放著篡改過的證據(jù)：

    是她親手將C19，注入林薇的心臟。

    異議！

    周野拋出記憶膠囊。

    全息畫面卻顯示：

    程霜在實驗室，掐死嬰兒時期的自己。

    旁聽席的克隆體們，舉起發(fā)光手環(huán)：

    【有罪】。

    投票進度條，瞬間漲到99%

    程霜咬破舌尖。

    血里的納米機器人組成反公式：

    α+β=1。

    法庭突然坍塌成無數(shù)鏡面。

    每個碎片都映出林薇舉槍的畫面：

    你才是我的克隆體！

    地面裂開涌出數(shù)據(jù)洪流。

    程霜在代碼漩渦里，抓住標有【原始基因鏈】的冷凍管。

    28.創(chuàng)世母體

    人造Z宮艙里，漂浮著三百個胚胎。

    程霜連接神經導管時，聽見母親的聲音：

    真正的實驗，是創(chuàng)造新人類之母...

    艙內液體突然沸騰，胚胎們睜開復眼。

    林薇的本體，從血水里升起。

    臍帶連接著所有克隆體的后頸：

    感謝你幫我，孕育完美種族。

    程霜扯斷自己的生物電纜，藍血噴濺在控制臺激活隱藏程序。

    培養(yǎng)艙集體爆裂。

    每個胚胎的DNA鏈，在空中重組，拼出程博士遺留的終極公式：

    α

    +

    β

    +

    2αβ

    =

    （α+β）

    克隆體們，突然手拉手，圍成基因雙螺旋。

    齊聲高喊：

    我們是你缺失的愛情變量！

    29.弒神者重生

    程霜站在核電站冷卻塔邊緣時，全城的克隆體，正同步她的心跳。

    林薇的機械軍團，在塔底堆成祭壇，每具尸體都刻著β系數(shù)。

    這就是你要的真相。

    程霜舉起冷凍管，里面蜷縮著嬰兒時期的林薇本體。

    二十年前，被調換的是人生，不是基因。

    暴雨逆流成DNA鏈形狀。

    她在閃電中，看清冷凍管標簽：

    【實驗體γ】。

    所有公式在此刻重組：

    α+β+γ=1

    陸子昂的飛船，從云層俯沖而下。

    艙門開啟時，走出的竟是年輕時的程博士。

    她手中的懷表顯示：

    實驗開始倒計時重新歸零。

    30.觀測者悖論

    實驗艙的白光褪去時，程霜看見三百個自己，正在觀察三百個林薇。

    每個宇宙的監(jiān)控屏，都標注著公式變體：

    【α=1β】。

    【γ=√（1-α）】...

    你才是實驗的觀測者。

    年輕程博士的投影，突然卡頓。

    二十年前，我創(chuàng)造你，就為記錄人類，在絕對真相前的選擇。

    程霜打碎防護玻璃。

    發(fā)現(xiàn)每個宇宙的林薇，都在重復相同動作——

    擦拭她童年手工課做的陶瓷杯。

    杯底裂痕組成莫比烏斯環(huán)。

    內側刻著：

    觀測者即毀滅者。

    全息屏突然爆出雪花點。

    所有程霜，同步舉起槍，對準太陽穴。

    林薇的本體，撞開艙門尖叫：

    別開槍！那是我們的...

    31.母愛算法

    數(shù)據(jù)中心的地下冷庫，藏著三百具程博士尸體。

    每具尸體的左手都握著奶瓶，右手攥著不同公式的演算紙。

    媽媽給你準備了三重驚喜。

    最年輕的尸體突然睜眼，胸腔彈出全息投影：

    程霜五歲生日當天，三百個母親，同時切著基因蛋糕。

    林薇的本體，在液氮冷霧中現(xiàn)身。

    機械臂捏碎程霜的腕表：

    驚喜嗎這些才是你真正的母親。

    表盤碎片映出駭人真相——

    每具尸體后頸，都有克隆編號。

    警報聲中，冷庫開始融化。

    程霜在解凍的尸水里，摸到金屬盒。

    打開是枚胚胎冷凍管，標簽寫著：

    【程霜β

    林薇γ

    融合體】。

    32.時間琥珀

    核爆蘑菇云凝固在粉色天空。

    程霜在時停的街道狂奔，每個櫥窗都展示著她的人生切片：

    七歲接種C19、十二歲初潮染紅白大褂、十八歲在克隆艙寫下日記...

    這是你的第299次循環(huán)。

    陸子昂從鐘樓倒吊而下，懷表鏈拴著程霜的臍帶。

    每次你都選擇殺死林薇。

    他揮手展開光屏，299個程霜，正用不同方式，勒緊克隆體的脖頸。

    程霜扯斷臍帶。

    藍血噴濺在靜止的飛鳥翅膀。

    時空恢復流動的瞬間，她看見林薇在火海中張開雙臂：

    這次，換你開槍了。

    三百個平行宇宙，在此刻坍縮，懷表數(shù)字跳成【300】。

    33.身份雪崩

    記憶診療中心，擠滿程霜的克隆體。

    心理醫(yī)生撕下面具，露出林薇被燒毀的半張臉：

    今天治療主題是...你是誰

    催眠鈴響起的剎那，所有克隆體，開始背誦程霜的人生履歷。

    第297號突然抽搐：

    謊言！我才是原生體！

    她撕開頭皮露出機械顱骨，芯片刻著【林薇α-01】

    程霜砸碎診療鏡，玻璃渣里的倒影突然獨立行動。

    每個鏡像程霜都舉著不同證件：

    出生證明、死亡證明、克隆許可...…

    最新那張是【人類觀察員資格證】，簽發(fā)日期早于她出生二十年。

    警報器突然播放嬰兒啼哭，整座建筑開始折疊。

    程霜在扭曲的空間里，抓住診療記錄：

    所有治療錄音，都是她自己的聲音在問：

    林薇是誰

    34.弒神者之吻

    實驗基地核心區(qū)。

    程霜與林薇的本體，在基因雙螺旋梯上對峙。

    下方是沸騰的克隆體熔爐，每個氣泡都炸開記憶片段。

    公式最終解是...

    程霜將電磁刀捅進自己心臟。

    α+β=0.999循環(huán)...

    藍血噴濺在控制臺。

    全城克隆體突然僵直，皮膚浮現(xiàn)金色公式：

    【1=0.999∞】。

    林薇的本體，在數(shù)據(jù)流中分解。

    最后時刻，將電子吻印在程霜額頭。

    所有實驗設備，同時黑屏，燒焦的顯示屏上，緩緩浮現(xiàn)程博士的遺言：

    愛是允許存在不完美解。

    暴雨沖刷著廢墟，程霜抱著林薇的殘存芯片走進朝陽。

    在她身后，第一個自然孕育的克隆體嬰兒，正在啼哭，基因鏈上，跳動著未被定義的δ符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