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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塵埃落定，我正要和季時月離開，身后卻響起獨孤辛夷悲切的聲音：
挽歌......姐姐，我不知道你為我付出了這么多......
我雖比獨孤辛夷大，可他卻很少叫我姐姐，少年身上總是充滿折不斷的傲氣。
只有在惹我生氣的時候，他才會小心翼翼地喚我姐姐。
我卻從來舍不得讓他低頭道歉，以前在他剛表現(xiàn)出示弱的跡象時，就會率先原諒。
只是這次，我頭也沒有回：
都過去了。
眼見我沒有妥協(xié)的意思，獨孤辛夷重重垂下頭，像是做錯事情的孩子：
對不起，都怪我太蠢了......挽歌，你要是實在生氣的話，打我也好，罵我也好，不要離開我可以嗎
你以前明明說最喜歡我了。
他的嗓音染上一絲明顯的哭腔。
我的腳步終于頓住了，緩慢轉(zhuǎn)頭，看向他一字一頓：
你以前也不會折斷我的尾巴，更不會讓人當眾羞辱我。
季時月站在我身邊，看著這一幕，只是抱臂冷哼：
道歉有什么用你還不如把靈根還給挽歌。
話音剛落，獨孤辛夷只頓了片刻，下一秒，他毫不猶豫地將自己靈根生生挖出。
血順著他的指尖一點點滴落，他的臉色蒼白毫無血色，一步一步向我湊近。
都是我的錯，是我不相信你，才給你帶來了這么多傷害......咳咳......這些都是我應得的報應。
你當初挖靈根的時候也會這么痛嗎......如果我就這樣死掉的話，你會不會記我一輩子......
說著，他的身體就要倒下去。
季時月眼疾手快將靈根收回，他輸送修為，暫且保住了獨孤辛夷的性命。
靈根我就收下了，至于命，你自己拿回去吧。
我不想我的妻子隨便記住別的男人。
說著，他像宣誓主權似的擋在我的身前。
獨孤辛夷聞言，眼眸中的最后一絲光亮也盡數(shù)泯滅，只剩下一片死灰。
......
接下來的時間，季時月為我調(diào)養(yǎng)身體，每日變著花樣討我歡心。
有時是海中尋得的珠寶，有時是百年難見的雪蓮花，偶爾也會帶著我去人間共賞佳節(jié)。
七月初七，人間的煙火甚是熱鬧，那日正巧是我的千歲宴，在一片明亮的花火下，男人深邃的眼眸中翻涌著無法言說的愛意。
挽歌，你愿意嫁給我嗎
他的話音很輕，帶著幾分不易覺察的小心翼翼，仿佛在緊張我的回答。
四目相對，我聽見自己堅定的聲音：
我愿意。
回到青丘后，我時不時會在附近的山上看見獨孤辛夷的身影，他總是遠遠望著我，眼神充滿化不開的悲哀。
他坐在最高的山頂上，縱容季節(jié)變化也不挪動分毫，一連如此十余年。
直到失去氣息，被風化成為一尊石像。
山里的精靈都稱他為望妻石。
卻不想這個傳言被季時月聽了去，很快，那尊被風化的石像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用漂亮玉石雕刻的圣女像。
潔白的玉石照著我的模樣刻得栩栩如生，漆黑的深夜，映著月光泛起漂亮的弧光。
挽歌，就這樣一直看著我吧，不許再被別人分去任何目光。
低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伴隨而來的是一個纏-綿的吻。
好。
我?guī)еσ鈸碜∧腥耍瑑?nèi)心一片柔-軟。
夜，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