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是他欠我的才對
深吸一口氣,有些無奈地朝祁慕朝道:“賤內(nèi)這兩日病得不輕,頭腦怕是不太清楚,讓世子見笑了。”
說完他又朝陸晚檸道:“天色不早了,你先帶著世子去休息吧,免得驚擾了世子�!�
他的視線在望向陸晚檸時帶了些隱隱的威脅。
似乎對她這般沒有眼色地帶著祁慕朝來這里的行為甚是不滿。
然而陸晚檸只當(dāng)看不見,仰頭看向祁慕朝,“世子想回去休息嗎?”
“岳母如今身子抱恙,我這做賢婿的自然不能這般離去,岳丈不必?fù)?dān)心,都是一家人,沒什么驚擾不驚擾的�!�
一句話便將陳老爺噎了回去。
祁王府里來提親的是陳家女兒,也是他親口說陸晚檸是陳府義女的,如今要是非要趕祁慕朝走,便是拿他當(dāng)外人不說,顯然也是承認(rèn)了拿陸晚檸來搪塞這樁婚事的事實。
于是他只好將慈父的形象扮演到底,笑得比哭的還難看,有苦難言,“是,一家人,都是一家人。”
祁慕朝很是不要臉的直接坐下來看戲,完全不顧陳老爺?shù)拿嫔呀?jīng)難看到了什么地步。
偏他還一臉的無辜,讓陳老爺沒法說什么。
老夫人活了這么一大把年紀(jì)了,什么樣的招數(shù)沒見過,不過是覺得有些事情不必拆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能過去便罷。
可如今陳夫人鬧了這么一出,丫鬟下人們都看著不說,還有這祁世子如今也在。
若是不將此事好好地處理了,外頭指不定會傳出什么風(fēng)言風(fēng)語來。
老夫人往門口一立,直接讓人關(guān)上了陳夫人的院門。
院中只剩下幾個陳府里的心腹下人。
老仆將她扶到椅子上坐下,老夫人猛地敲了敲拐杖,聲音不怒自威,“這些年你做下的事情我早有猜測,但看在你為了陳家養(yǎng)育了諸多兒女且將陳家管理得尚可的份上,從未與你撕破過臉�!�
她看著睜大眼睛的陳夫人,語氣復(fù)雜,“但我許久之前便提醒過你,人在做,天在看,那些罪孽總有一日都是要償還的�!�
也不知是哪句刺激到了陳夫人,她突然激動起來,“償還?”
“我為了陳家苦心積慮,費心操勞,生下這般優(yōu)秀的昭明,我有什么對不起陳家的?”
憋久了的話說出來,陳夫人長舒一口氣,指著陳老爺?shù)溃骸耙f欠,是他欠我的才對。”
陸晚檸站得離她不遠(yuǎn),聞言語重心長的給陳夫人添了把火,“夫人這話便不對了,夫妻本是一體的,哪來的欠或者不欠呢?”
此話一出,陳夫人終于注意到了她,陰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閉嘴!”
人一旦沖動起來力氣是很大的,陳文簡沒來得及防備,陳夫人已經(jīng)掙脫了他沖到了陸晚檸面前,一雙手掐著陸晚檸的脖子表情十分的猙獰,“賤女人,你真以為我認(rèn)不出你嗎?你這個狐貍精,不但想要勾引老爺還想要勾引我的昭明!”
“母親!”陳文簡慌忙過來,尚未來得及將人扯開,祁慕朝便一腳將陳夫人踹倒在地。
陸晚檸抬手捂脖子時手帕不經(jīng)意地從陳夫人面上拂過,令她剛剛有些清明的眸子再次變得暴躁。
陳文簡低著頭沉聲道:“母親如今不清醒,還望世子和世子妃贖罪�!�
陳夫人話里的歧義太重,別說是陳文簡了,就是陳老爺都慌了神。
父子兩個跟世子妃有牽扯,這要是不解釋清楚,他的腦袋怕是都不保。
于是他連忙喝道:“胡言亂語,一派胡言,你自己交代,柳姨娘為何要報復(fù)你?”
知道陳夫人如今已經(jīng)恐懼到了極點,他直接恐嚇著,“若是不說實話,你便自己呆在這院子里,等著柳姨娘來向你索命。”
“不要!不要!”陳夫人哪敢一個人呆在這里,如今她的大腦躁動混亂,完全無法清醒地思考,她只知道自己不能一個人呆在這里,柳姨娘會來勒死她的。
于是她便一股腦地將自己做下的那些罪孽全盤托出。
“我將她迎進(jìn)侯府是為了穩(wěn)住老爺?shù)男�,而不是讓她生下老爺�(shù)暮⒆觼砗臀覡帉櫟模种荒芄炙^貪心,竟想要給老爺生兒育女。”
陳夫人不覺得自己有任何的問題,“我為了老爺生了四個孩子,苦心經(jīng)營著陳家,沒有功勞總是有苦勞的,我怎么可能讓別的女人生下老爺?shù)暮⒆�,來與我的昭明爭搶呢?”
陳老爺眼前一黑,腳下有些踉蹌。
腦海里又閃過洛神醫(yī)徒弟說的那句三子四女,原本三分的信服如今一下信了十分。
如今他只有陳夫人替他生得著一子三女,安姨娘跟了他多年,始終未曾有孕,而那柳姨娘當(dāng)初自縊的時候腹中還懷著孩子。
他顫聲道:“柳姨娘和粱常懷……”
他的面色太過難看,以至于陳夫人竟笑了起來,“老爺真覺得他們兩人之間有什么牽扯嗎?”
“那粱常懷是個一根筋的,我不過是將城西鋪子里的進(jìn)賬挪了一些貼補(bǔ)娘家,他便一門心思地想要查個清楚,我本不想對他下手的,誰叫他非要摻和進(jìn)來呢?”
粱常懷十幾歲時便跟在陳老爺身邊了,是他非常信任的人,陳家的大半鋪子他都交由了他來管著。
以至于當(dāng)初柳姨娘和粱常懷之間的茍且被爆出來時,他并不相信,給了粱常懷解釋的機(jī)會。
然而他卻咬緊牙關(guān)不為自己辯解。
想到粱常懷被打斷雙腿丟出府去時的場景,陳老爺一雙眸子泛起紅來,“你對他做了什么?竟讓他就這樣認(rèn)了罪。”
“我不過是給他下了藥,將他和柳姨娘丟到一處罷了,他對老爺心中有愧,又覺得自己害了柳姨娘�!�
“如此一來,自然不會辯解了�!�
在她說到下藥一詞時,陳文簡的目光下意識看向陸晚檸。
與她涼薄的目光對個正著,有些狼狽倉促地轉(zhuǎn)移開來。
三夫人視線掃過一旁紅著眼的秋荷,驚訝地捂住嘴,“這秋荷是粱常懷的親妹妹,夫人害了她兄長,竟還敢將她留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