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最愛程硯洲的那年,他為救白月光失手傷人,我主動擔下罪責替他坐牢。
入獄那天,程硯洲哭著把我擁入懷中,許諾出獄后娶我。
這個念頭支撐著我度過了獄中長達七年之久的非人折磨。
就在我以為苦盡甘來的那天,卻聽到他和兄弟的對話:
這招真絕啊,只是演了場戲就讓溫初意乖乖在牢里待了七年,這樣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和嫂子在一起了。
但如今七年已過,她一出來你還是要履行婚約,嫂子怎么辦
程硯洲冷嗤一聲:
這些年我已經(jīng)命人在牢里好好‘關(guān)照’她了,被玩爛了的女人還怎么配得上我程硯洲
可溫家在京城一家獨大,你怎么和溫家對抗誰不知道溫家二老寵著她,只不過溫初意自己蠢和他們不親罷了,萬一她突然開竅,求著二老讓你娶她又該怎么辦
程硯洲神情冷漠,眸中閃過一絲陰狠:
那就再演一場戲,那女人愛我如命,肯定會為我擋刀,這次就讓她變成植物人,再也不能阻止我和小汐在一起。
他信誓旦旦,和兄弟談笑風生。
好像認為我會一直愛他。
所以當我眼睜睜看著綁匪的刀刺向他而無動于衷時,他徹底慌了。
1
知曉一切真相后,我的心如墜冰窖。
當年他說他最痛恨聯(lián)姻這種沒有感情基礎的包辦婚姻,于是我想方設法讓他愛上我。
他為白月光失手傷人,面臨七年牢獄之災,我就替他坐牢,期待我的付出能得來他的愛。
可現(xiàn)實卻告訴我,我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那個說要娶我的人,整整折磨了我七年。
我打開社交軟件,翻看這七年來他的點點滴滴,不出意外地,都有另一個女人的身影。
熱搜上也全是他們轟轟烈烈的恩愛證明。
五年前,我被監(jiān)獄里十多個壯漢折磨一整晚下體大出血時,他包下整座摩天大樓為林語汐慶生;
三年前,我被人活生生挑斷手筋,被迫渴了三天時,他買下整片海域用游艇艦隊鋪成心形航道向林語汐告白;
一年前,我在監(jiān)獄被迫流產(chǎn)九次時,他空運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在首都最繁華的地帶擺出她的名字向全世界宣誓主權(quán)。
看到這些,我握著手機的手止不住地顫抖。
因為被挑過手筋,我拿東西也總是不穩(wěn),沒一會兒就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門內(nèi)的人聽到動靜頓時噤聲,程硯洲開門發(fā)現(xiàn)是我,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卻佯裝驚喜道:
初意,你出獄了!
緊接著又一臉歉意地說:
抱歉啊初意,今天我是想來接你出獄的,但因為要陪一位客戶,實在抽不開身……
他向他的兄弟使了個眼色,一旁的男人會意,立馬裝模作樣道:
對,程總和我在談一個項目,初意小姐不會怪罪吧
我扯出一個微笑:
怎么會還是硯洲的事業(yè)更重要。
見我還和以前一樣體貼,他稍稍松了口氣。
見此情形,他的兄弟又道:
程總可是個事業(yè)狂呢,他說這樣就能風風光光地迎娶初意小姐了,您和程總的愛情還真是讓人艷羨��!
要是換作以前,我肯定已經(jīng)感動得無以復加,發(fā)誓要對他死心塌地了。
但是現(xiàn)在,我只覺得他們的表演很拙劣。
我忍住心底的冷笑,裝作一臉感動的樣子撲到程硯洲懷里,他雖然面上不動聲色,卻掩蓋不住眼底的那一抹嫌惡。
然而這一幕卻讓林語汐看見了,她紅著眼跑開。
程硯洲立馬推開了我,上去追她,我則是狼狽地撞在了墻上,五臟肺腑鉆心地疼。
我強撐著跟了上去,卻看到程硯洲狠狠地把人壓在懷里親。
我突然感到一陣惡心,對程硯洲也徹底失望。
第二天,程硯洲主動來找我,大概是覺得那天將我拋下不妥,這次特意帶了一個蛋糕。
可他不知道,拜他所賜,我在監(jiān)獄里被好好關(guān)照,現(xiàn)在已經(jīng)患上了膽囊炎,是不能吃奶油蛋糕的。
見我沒怎么動蛋糕,程硯洲以為我還沒消氣,提出要帶我去旅游。
出發(fā)前,我還天真地認為程硯洲是真的覺得自己錯了想要要彌補我,可直到到達目的地,看見等待我們的導游時,我才知道,他不過是想和林語汐待在一起。
2
來到玉龍雪山山腳下,我明顯感到有些不適。
林語汐夸張道:
姐姐不會是有高原反應吧程哥,我們要不要給姐姐買個氧氣瓶
程硯洲掃了我一眼,眼底溢出心疼:
你在這等著,我們?nèi)ソo你買。
我點了點頭,強扯出一抹笑:
那你們快去快回。
他的語氣柔和得不像話:
嗯,乖乖等我。
然而等到走出我的視線,程硯洲卻立刻冷下了臉:
呵,坐了七年牢還這么矯情。
林語汐卻嬌嗔了一聲:
硯洲!別這么說初意姐。
程硯洲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
好好好,都依你,全世界最善良的小妻子。
說著,他一把將她打橫抱起,走向了景區(qū)的廁所,過了兩個小時,他們才將氧氣瓶買了來。
我心知肚明,卻也不打算戳穿。
爬到一半,我的高原反應越來越嚴重,因為身體實在難受,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幾乎是乞求地向程硯洲道:
你能不能扶一下我
他看到我痛苦的神色一頓,蹙了蹙眉,作勢就要摟過我,卻被一聲尖叫打斷。
林語汐弱弱道:
我好像扭到腳踝了。
程硯洲幾乎是瞬間轉(zhuǎn)身,單漆跪地檢查她的傷勢,下一秒,他不由分說地把林語汐背在了背上。
我伸出的手緩緩收回,強撐著繼續(xù)走,走了沒一會兒,林語汐難受道:
程哥,我好像呼吸不上來了……
程硯洲焦急道:
什么!
他將目光移向我,神情有些糾結(jié)。
林語汐虛弱道:
硯洲,我是不是快死了……
程硯洲沒再猶豫,而是直接將我的氧氣瓶拿了過去,給林語汐用上。
初意,語汐現(xiàn)在很危險,人命關(guān)天,你撐一下。
很危險嗎。
可我明明看到她在程硯洲的背上勾出一抹挑釁的笑。
反倒是我,沒有了氧氣瓶,窒息的感覺像是要將我包裹,沒一會就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在醫(yī)院,然而身邊卻沒有一個人。
不知過了多久,門才被人推開,是程硯洲。
我本以為他至少會有一絲愧疚,卻不想他直接將我從床上拽了起來,惡狠狠道:
全是你害的!你現(xiàn)在滿意了嗎!
我一臉懵,不明所以道:
發(fā)生什么了
他怒不可遏地甩了我一個巴掌,他的力道極大,我的下巴傳來脫臼的清脆聲響,他眼底森然:
沒想到你這么惡毒!竟然在氧氣瓶里做手腳!小汐現(xiàn)在生死未卜,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會用你的命來贖罪!
果然,我就不該相信一個坐過牢的女人
扔下這句話,他摔門而出,并且下命讓醫(yī)生不許醫(yī)治我。
最后是一個私人醫(yī)生來治的我。
小姐,老爺和夫人說只要你受了委屈,隨時都能回去。
我瞬間了然,他是我父母手下的人。
想起父母,我的眼眶一酸,以前因為程硯洲的緣故,我很討厭自己這個千金大小姐的身份,對父母都是不冷不熱的,家也難得回一次。
現(xiàn)在我才知道之前的自己是多么愚蠢。
于是我對那個醫(yī)生道:
替我跟爸媽說一句對不起,以前是我豬油蒙了心,我已經(jīng)看清程硯洲了,不久后我就搬回去和爸媽住。
他應下,欲推門離開,我補充道:
順帶告訴爸媽,這個聯(lián)姻我不要了。
3
回到自己家時,程硯洲又找上門了,這次依然是道歉。
初意,那天在醫(yī)院我誤會你了,你別放在心上,我也只是擔心會鬧出人命而已。
我心中冷笑,面上卻勾起一個淺淺的笑:
我理解,人命關(guān)天嘛。
再說了,我現(xiàn)在不是沒事了嗎
聞言,他松了一口氣,對我道:
我就知道我老婆最識大體了!你現(xiàn)在乖乖坐著,我去給你做飯。
我笑著點了點頭,看他走進廚房后,臉瞬間冷了下來。
我知道,他現(xiàn)在低頭,并不是因為有多愛我,而是要穩(wěn)住我,等到我心甘情愿為他擋刀,變成植物人的那一刻,他才會露出真面目。
這樣想著,他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屏幕亮了,他從沒告訴過我鎖屏密碼,不過我一試就開了。
是林語汐的生日。
想起自己手機十年未變的密碼都是程硯洲的生日,我就覺得很諷刺。
點開,是他和兄弟的聊天:
【安了,計劃可以順利進行,她現(xiàn)在還是愛我愛得要死,別說刀了,子彈她都會給我擋�!�
【可以啊程哥,那就定在三天后,我和那群人聯(lián)系。】
我退出界面,程硯洲恰巧在此時從廚房出來,臉上有些慌張,卻還是帶了些怒氣道:
初意,你就這么不信任我嗎
為了讓他安心,我假裝問:
沒有,我就是手機沒電了,想拿你手機百度一個問題,你的鎖屏密碼是什么啊
見我這么說,他瞬間放松了下來:
嗐,你早說啊,我給你開。
我百度的是膽囊炎注意事項,他接過手機淡淡地瞥了一眼,就繼續(xù)去做飯了。
沒過一會兒,他招呼我吃飯,我看著一桌子的飯菜無從下口,因為他今天做的全是重油食物,我不能吃。
可是他但凡有心,就會看到手機上寫的忌口。
原來愛與不愛這么明顯。
我在他的賬號里看過,他是為了林語汐才學做飯的,那個曾經(jīng)連廚房都不肯進的人,竟也會為了一個人洗手作羹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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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些,我興致缺缺,只是敷衍地吃了幾口,察覺到我的異樣,程硯洲少見地關(guān)心道:
怎么了是沒胃口嗎
話音剛落,門響了,程硯洲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解釋道:
我想著反正做這么多我們倆也吃不完,就把語汐喊來了。
我沒說什么,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姐姐,我不會打擾到你吧
林語汐的聲音從玄關(guān)處傳來,程硯洲立馬起身,在看到我的時候又閃過一抹心虛,最終對我道:
初意,我去拿鞋套給她。
于是,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兩人勾搭在一起,交換了一個深吻。
林語汐看到餐桌上的菜時,驚喜地哇了一聲:
都是我喜歡吃的誒!程哥你也太會做菜了吧,難怪姐姐這么喜歡你。
程硯洲下意識地給她夾菜,反應過來時,他夾菜的動作僵住,發(fā)現(xiàn)我沒什么反應,才松了口氣。
接著又主動給我夾菜。
要是以前,只要是程硯洲給我夾的,就算我不愛吃,我也會吃個精光。
可現(xiàn)在,我只要一想起他們親得拉絲的嘴唇,瞬間連這碗飯都不想吃了。
姐姐,你怎么不吃菜呀是沒有喜歡吃的嗎
程硯洲臉色一僵,可能是想起自己下意識做的都是林語汐喜歡吃的有些愧疚,隨即溫聲對我開口:
初意,是我思慮不周,我再去做幾道。
我沒應聲,然而他卻看著冰箱里的食材默了聲。
是了,他根本不知道我愛吃什么。
不用了,我吃飽了。
我適時出聲,他有些不自然道:
那好,下次想吃什么,記得提前告訴我。
飯后,林語汐主動提出要洗碗,我隨即出聲:
哪家有讓外人洗碗的道理。
除非她根本不把自己當外人。
聽出我話里的諷刺,林語汐當即紅了眼眶,程硯洲立馬道:
初意,小汐不是外人,她是我喊來的。
可這是我家。
程硯洲吃癟,面上有些不好看。
初意,你說什么呢,我們不是未婚夫妻嗎
我沒有回話,徑直回了房。
沒一會兒,程硯洲追了上來。
初意,我知道你在吃醋,但語汐只是我的朋友,我的妻子只可能是你啊。
我瞥到門外偷聽的林語汐,故意道:
那林語汐呢
他輕嗤了一聲:
她怎么比得上你呢
他說著,一只手伸了過來,摟住我的腰,在我的唇上印上一個吻。
為了惡心林語汐,我極力克制著把他推開的沖動。
看到這一幕,林語汐的包落在地上,發(fā)出聲響。
程硯洲注意到門口的林語汐,一瞬間慌了神,立刻追了出去。
4
程硯洲要為舉我辦一個宴會,說是為了慶祝我出獄。
我挽著程硯洲出場時,林語汐就站在不遠處,我眼尖地發(fā)現(xiàn)她的手上戴的鉆戒和程硯洲的恰好是一對。
她挑釁地沖我笑了笑,又拿出手機發(fā)了一條短信。
程硯洲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忽地松開我的手。
初意……
陳總找我,你……
我笑得得體:
我一個人可以的。
他放下了心,和林語汐走入了一間房。
再次看見程硯洲,是在兩小時后,他一臉饜足地從房間走出來。
同時,我的手機收到一則陌生短信,點開圖片,是驗孕棒的兩條杠。
我聽到程硯洲的聲音:
我的小孕婦真棒,剛剛讓你受苦了,我一想到以后幾個月都不能碰就想發(fā)狠,小孕婦不會怪我吧
我不動聲色打開手機錄音。
林語汐紅著臉,嬌聲道:
討厭!
隨后,她似乎是想起什么,眼角紅了起來。
可你不久后就要娶初意姐了,我們的孩子會是私生子……
程硯洲立刻心疼地抹去她的眼淚:
小汐,我們的孩子絕對不會是私生子。
隨后他的眼眸暗了暗,閃過一抹狠戾:
過了今晚,就再也沒有人能阻止我們在一起了。
說著,他將計劃告訴了林語汐,又用眼神暗示了宴會里埋伏著的人。
林語汐嬌羞地埋入他的懷里:
老公,你真好。
我在一旁的死角聽得想吐。
不錯,今晚的宴會暗流涌動,我早就注意到大廳里行為怪異的人了,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就是七年前的那一伙。
我會答應來這個宴會,就說明我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今天在場的有很多都是爸媽派來的保鏢。
我提前和父母聯(lián)系過,將這一切都告訴了他們,他們聽后怒不可遏,直罵程硯洲畜生,發(fā)誓要讓程氏倒臺。
我卻勸他們先不用著急,好飯不怕晚,我一定會讓程硯洲輸?shù)靡粩⊥康亍?br />
有暴徒!
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句,眾人立馬四散逃命。
我假裝搜尋著程硯洲的身影,程硯洲看到這一幕毫不意外,唇角甚至勾出了一抹諷刺的笑。
我也在心中冷笑,程硯洲居然還以為我會不顧一切地救他。
我裝作要替他擋刀,在歹徒拿刀向他靠近的時候沖向了他,卻在關(guān)鍵時刻停住腳步。
歹徒是個反應快的,看刺的不是我立馬偏轉(zhuǎn)了刀鋒,那把匕首只堪堪擦過他的腰身。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一旁冷眼旁觀的我。
5
他猛地攥住我的手腕,聲音發(fā)緊:
初意,你……
你真的不在意我了嗎
他大概怎么也不相信一個愛他如命的女人會冷眼看著他置于險地吧。
我瞥了一眼地上的歹徒,冷聲道:
我們之間沒什么好說的了。
看著落荒而逃的歹徒,他有些慌亂道:
不!初意你聽我解釋……
我沒有理他,而是徑直走上天臺,站在話筒前,平靜道:
諸位,不用驚慌,我家的保鏢已經(jīng)出動,勢必會抓住這伙人。
大家先安靜下來,我宣布一件事。
從今天起,程氏和溫氏的聯(lián)姻取消,溫氏將把程氏列為敵對關(guān)系。
此話一出,全場啞然。
程硯洲的神色一下子變得極為難看,想要上前抓住我的手,卻被涌上來的保鏢攔住。
初意……你剛剛說的是假的對不對
聯(lián)姻怎么能取消呢我說過要娶你的啊……
我冷眼看著他:
程先生,我不想嫁了,很難理解嗎
我把錄音放了出來,他頓時臉色蒼白。
不是的初意!不是這樣的!
是那女人勾引我!你放心,我會親手把孩子打掉!
林語汐出現(xiàn)在宴會廳的時候,剛好聽到這句話,不可思議道:
硯洲……你說什么
她小心翼翼地摸著腹部:
你要打掉我們的孩子……
程硯洲甩了她一個巴掌,狠狠道:
什么我們的孩子誰知道你肚子里懷的誰的種!
林語汐一把跌坐在地上,不斷地搖頭:
不!硯洲……你不能這么對我!
她的眼神掃過我,閃過一抹陰狠:
都是因為這個女人對嗎!
說完,她瘋了一般地撿起地上的匕首沖我砍來。
初意——!
程硯洲眼底慌亂,想也沒想地就沖了過來,替我擋住了這一刀。
林語汐見程硯洲滿身是血,大叫了一聲,隨即暈了過去。
程硯洲倒在地上,朝我露出一個虛弱的笑:
初意,你沒事就好……
我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
救護車很快來了,他卻不肯上去,而是死死拽著我的袖子,一定要我守在身邊。
護士和醫(yī)生看情況緊急,紛紛勸我:
小姐,人命關(guān)天,你就依他吧!
好一個人命關(guān)天,他們的命就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嗎
我在獄中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時候,程硯洲怎么不覺得人命關(guān)天
思及此,我冷冷道:
你愛死不死,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程硯洲的手猛地松開,眼角落下一滴淚。
6
聽說程硯洲因為送去醫(yī)院不及時,傷口感染,進了重癥監(jiān)護室。
爸媽知道我要去探望,以為我還對他不死心,趕忙勸我:
女兒啊,你這是何苦呢
看著爸媽蒼老的白發(fā),卻還在為我擔心,瞬間一股愧疚感涌了上來,以前的我是有多混蛋啊,為了個程硯洲,竟推掉自己繼承人的責任,讓逐漸年老的爸媽在一線奮斗。
回想起這些,我眼中溢滿了淚花,媽媽立刻心疼地將我抱在懷里:
傻女兒不哭,你要是實在喜歡,爸媽就把程氏收購下來,讓他做贅婿,不過要先打斷他的手和腳才行,這樣他才不會再有傷害你的機會。
我剛想解釋我只是要去將他的慘狀拍下來發(fā)朋友圈,卻突然覺得這個主意也不錯。
看著我點頭,媽媽憐愛地摸了摸我的頭,轉(zhuǎn)頭吩咐爸爸去擬收購案。
我來到病房時,驚醒了程硯洲。
我注意到,程硯洲的手里緊緊地握著幾根淺棕色碎發(fā)。
那正是我的發(fā)色。
見到我,程硯洲的眼底閃過一抹驚喜,也許是手術(shù)后還很虛弱,他的話語斷斷續(xù)續(xù)的:
初意……你終于……來看我了……
我剛想開口嘲諷,卻又突然改口:
是啊,我發(fā)現(xiàn)我還是很愛你。
我忍著惡心說出這句話,程硯洲的瞳孔驟然擴大,嘴角彎出一個笑:
那……阿意,我們還是要結(jié)婚好不好
我笑道:
好啊。
等你康復我們就結(jié)婚。
我主動握上他的手,他幾乎是立刻就將手掌合攏,我的手被他牢牢地包裹住,傳來一片溫熱的觸感。
我強忍住甩開他的沖動,一邊在心里告誡自己:
小不忍則亂大謀。
為了穩(wěn)住他,他住院期間我?guī)缀趺刻於紩䜩怼?br />
這天,我剛好碰上林語汐,她在質(zhì)問他為什么要打掉她的孩子。
程硯洲冷冷一笑:
你這種女人也配懷上我的孩子!
林語汐歇斯底里:
那溫初意那種被玩爛了的女人就配嗎!你還要和那種女人結(jié)婚,你明明說過會娶我的!
程硯洲聽了當即暴怒,也不顧傷口的撕扯,下床就給了林語汐一個巴掌,狠狠拽著她的頭發(fā)向墻上砸去:
你胡說!
林語汐冷笑一聲:
你別再自欺欺人了!當初就是你親自安排的!溫初意被人上的時候你還在監(jiān)控室里看著!
手里的門把手一松,發(fā)出細微的聲響。
程硯洲猛地一頓,視線慌亂地瞥向門口的我。
林語汐得意地笑了一聲,旋即離開,病房只剩我和程硯洲。
他慌亂失措,緊緊地抱住我,語氣微顫:
初意,不是這樣的……
盡管我內(nèi)心很平靜,卻還是裝作撕心裂肺地咆哮。
因為我知道,只有在乎一個人,才會這樣歇斯底里,而我已經(jīng)不在乎他了,但我卻不得不演出來。
我裝作失望地轉(zhuǎn)身離開。
7
他不顧醫(yī)生的阻攔,在后面追我。
我打到車回了家,他也跟了上來。
我吩咐了保鏢不讓他進,他就跪在別墅外,直到下起了大雨也毫無反應,即使他的傷口再次感染發(fā)膿。
我坐在窗前喝咖啡看到這一幕,不禁冷笑,真深情啊。
男人就是這樣,在犯錯后會用各種手段來求得你的原諒,可是這有用嗎,造成的傷害是永遠都不會回轉(zhuǎn)的。
可悲我現(xiàn)在才明白這一點。
就在我陷入沉思時,媽媽從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火候差不多了,是時候該‘原諒’他,然后結(jié)婚了,爸媽會安排好這一切的。
我點了點頭,拿了一把傘下樓。
他抬頭看見是我,愣了愣,隨后抱住我的腰身:
初意……我求你原諒我……
以后我一定會好好彌補你的。
我撫了撫他濕透的頭發(fā):
好。
就在他緊緊埋在我腰間的時候,我勾出一抹得逞的笑。
我們的婚禮很快來臨。
這天早上,他還是雷打不動地給我準備了一份愛心早餐。
因為要早起化妝,他怕我折騰來折騰去會餓肚子,還比平時加了一塊牛排,特意切成了愛心狀。
他出門前囑咐我一定要乖乖吃完,我笑著應下,卻在門關(guān)上后將早餐倒入垃圾桶。
走完一天的流程,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深夜了。
經(jīng)過門口,我和管家交換了一個眼神,他比了個手勢,這說明一切都已經(jīng)安排好。
我看著笑得滿臉春風得意的程硯洲,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程硯洲,我說過,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今晚之后,你就是個殘廢了。
回到房間,程硯洲反手箍住我的腰,將我壓在門后,語氣低沉:
初意,我等不及了。
我故作嬌羞地錘他的胸膛:
哎呀,我還沒洗澡呢!
他悶笑一聲,將我橫抱起來放在床上。
待他脫光衣物后,我假意咳嗽了一聲。
下一秒,黑衣保鏢從四處涌來,抓起程硯洲就是一頓毒打,空氣中傳來清脆的骨裂聲和男人的慘叫。
程硯洲不可置信地看著我,我從心底里感到一陣痛快。
程硯洲,當初我在監(jiān)獄被你的人折磨時,你有沒有想過會有今天
程硯洲的眼底閃過一抹痛色:
初意,我……會贖罪的。
我嗤笑了一聲:
贖罪你說得倒輕巧。
他幾乎是手腳并用地爬過來,直到抓到我的鞋緣才嘶啞地開口:
初意,其實我今天早就準備好了。
他說著,顫顫巍巍地從一旁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個小瓶裝的藥品。
當年,就是這張嘴下發(fā)的命令,我現(xiàn)在把它毒啞。
我微微一愣,一時竟沒有掙開他。
只是,以后都不能對你說情話了……
可是初意,但我會用行動來證明我愛你。
我的理智很快回籠,冷笑一聲:
那你倒是毒啊,磨磨唧唧的,你不想向我贖罪嗎
他苦笑了一聲,有些不甘心道:
我想最后確認一個問題。
你前段時間對我的溫柔,是因為對我還有一絲愛意,還是想讓我放下警惕……
我毫不猶豫開口:
后者。
他絕望地閉了閉眼:
原來那些都是假的……
周圍燈光明滅,他的脊背壓了下去,在墻上映出一個頹然的倒影。
突然,他猛地一仰頭,將毒藥都灌了下去。
我湊到他耳邊:
想得到我的愛嗎
他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喉嚨溢出一道嘶啞的聲音。
那你可要準備好了。
我每天都會給你帶來新的折磨。
往后余生。
我會讓他感到生不如死。
那屈辱的七年,就讓他用一生來償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