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時隔多年，又一次見到初戀，她還是那么美。
但現(xiàn)在她冷漠得就像一塊冰，見到我就毫不猶豫的離開。
江遲你放開，別讓我瞧不起你。
又想逃，又想逃……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在我親手打造的金絲籠中。
這些年我腦海里無數(shù)次演練過，再次遇見，要怎么懲罰她。
但當我真正實施的時候，卻只是抑制不住地掉淚，一遍又一遍的問她：
為什么要不告而別，一走就是八年。
良久，她才施舍般抬頭認真看我。
輕飄飄扔出一句話，將我打入十八層地獄。
老天有眼，你現(xiàn)在看起來真像個神經病。
01
我確實是有病。
起初我對身邊的一切無感，連父母都覺得我是怪物，從小把我寄養(yǎng)在鄉(xiāng)下。
后來接我來大城市上學，接手公司。雖然條件變好了，但一切都很無趣。
我開始追求刺激，那種心跳加速，血壓上涌的時候，我才能感覺到我還活著。
我以為我的一生就如此過了，但她偏要來招惹我。
那是極其平常第一天，公司團建。
我再一次綁上繩子準備往下跳時。
她驚喜的聲音傳來：江總，好巧啊你也來玩這個。原來你平常喜歡這么刺激的項目啊。
也
要一起嗎我發(fā)出邀請。
她驚呼一聲，臉上立刻糾結成了一團。
那個模樣怎么形容呢
害怕、向往……
都直白的表現(xiàn)在臉上。
我竟有些期待她接下來的表現(xiàn)。
好，我跳。
她終于做出了決定。
真是有趣，明明害怕還要跟著來。
工作人員替她系好安全繩，有些擔心：
女士，你真的要跳嗎我看你臉色發(fā)白，要不要再準備下。
她有些猶豫地望著我，卻更是激起了我的惡趣味。我不允許她后退，蠱惑道：
過來，陪我一起跳。作為獎勵，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
那天，我抱住她縱身一躍。
她大聲尖叫著，我卻不覺得吵。
我好像發(fā)現(xiàn)了比蹦極更有趣的事物，林婉。
下來后，她提出意料之中的要求。
我答應做她的男朋友。
這副皮囊能吸引到她，我很榮幸。
工作人員拍了照，開口要500元。
她傻乎乎的給了，嘴都咧到耳朵上了。
江總你看，我們兩個的臉都很清楚誒。不過你好淡定哦。
我對這個稱呼不太滿意，畢竟我現(xiàn)在是她男朋友了。
阿遲。她紅著臉道。
嗯。
02
我們在一起后，度過了一段開心快樂的時光。
我有胃病，她會早早起來給我熬粥。出門時會親手給我打上領帶，叮囑我小心開車。
后來，我問她，為什么喜歡我。
她說，她是濱海交大的學生。新生典禮我代表學生致辭那一刻，她就喜歡上我了。
答應和她交往只是一時興起，但我好像越來越離不開她了。
從來不過生日的我，向她許了一個愿望：婉婉，我好喜歡你啊，你永遠都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然后，蠟燭熄滅。
愿望脫口而出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徹底淪陷了。
她眉開眼笑地吻過來，林婉永遠不會離開江遲，我們會在一起一輩子。
可是她卻食言了。
由于父母挪用了資金，公司瀕臨破產，而她也跟著消失了。
沒想到在這個不知道是誰結婚的婚禮現(xiàn)場，又遇見了她。
林峰說是老同學的婚禮，同住一個寢室四年，硬要拉著我來。
既然是老同學，我包了個十萬的紅包。
林峰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兄弟，你怎么包這么多，我好心痛啊。
我以后結婚，你準備包多少
一百萬。他確實值，從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學，我只和他玩得來。
林峰痛哭流涕，我卻一把推開了他。
因為我瞥見了一道身影，一道我想了無數(shù)遍的身影。
視線和她在空中交匯，她愣了一下，然后起身離開。
又想什么都不說就跑，我允許了嗎
我追出去，把她堵在墻角。
為什么要離開
你說啊，你知道我這八年怎么過的嗎
她有些好笑的看著我，靜靜地看著我發(fā)瘋。我終于破防了。
沒關系，我可以不追究你當初的不告而別。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當初你說過永遠不會離開我的，求你，不要食言。我放下尊嚴，乞求般開口。
就像求她她就能回頭一樣。
我們不會有以后了。
眼淚滴在我的手上，聲音冰冷刺骨，我心底發(fā)慌。
我不敢放手，心底有預感如果這次錯過，永遠都不會有機會了。
于是她出現(xiàn)在了這里。
我為她精心打造的籠子。
03
她喜歡藍色的百合花。
我跑了十幾家花店，終于買到一束。
林婉，喜歡嗎。我反手把門鎖上。
她應該很生氣，抬手打翻了，散落了一地。
你到底什么時候放我走
你喜歡這里嗎我轉移話題。
這座金絲籠是我親手打造得，這八年來我總是在想。要是再找到她，要把她關在這里一輩子。
陽光能透進來，照在林婉的身上。她很白，渾身像散發(fā)著光。
她向我走來，一件一件的脫掉了衣服。場面很香艷，曾經在我的夢中出現(xiàn)過無數(shù)次的畫面。
但不知道為什么真看見了，我心底只剩心疼。
林婉你……
她露出嘲諷的笑，你綁我來這兒不就是為了睡我嗎睡吧，睡了趕緊放我走。
不、這不是我想要的。
夠了林婉，把衣服穿上。你到底怎么了，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我轉過身，不敢面對她。雖然我現(xiàn)在不會動她，但身體已經起了反應。
江遲、林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沒時間陪你玩這種失憶游戲。
她冷不丁冒出這樣一句話。
什么叫失憶游戲
我有失憶嗎
腦袋里瞬間掀起了暴風驟雨，像要裂開一樣。
我撲向房間的抽屜，那里有我的解藥。
04
兒子，今天有好好吃藥嗎
電話里是我媽的聲音。
可能是因為從小父母就不在身邊，我不習慣和父母住在一起。
這些年我一直在做心理治療，醫(yī)生說我不能多思多慮。
吃了。
明天的心理治療媽幫你約好了，上午九點，記得去哦。
好。
……
路邊咖啡廳里，我約了林峰出來。
江遲，我真的不知道你們之前發(fā)生了什么事已經這么多年了，你就不要再執(zhí)著了好嗎林峰臉皺成一團，手上的小動作很多，他真的不擅長撒謊。
你以前那樣耀眼的一個人，怎么失個戀就成這副德行了。
呵，這種話我聽得太多了，所有人都勸我放下。
看來還是沒人懂我。
八年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你要想我好就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訴我。
哎呀，你怎么不聽勸呢我不……
我真是受夠了！陳欣悅一拍桌子，打翻了我面前的咖啡杯，你個渣男，現(xiàn)在在這里裝什么深情啊
你知道什么告訴我。陳欣悅是林婉的朋友，她這樣的表現(xiàn)一定是知道什么。當初她走是不是覺得我家破產了，已經找好了下家……
啪。臉上火辣辣的疼，但我的目的已經達到。
你放屁！當初她被你氣到流產，上手術臺時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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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林峰手忙腳亂的捂住她的嘴。
我失去的那些記憶，發(fā)生了這樣的事嗎
流產
為什么
我怎么可能允許這樣的事發(fā)生
祖宗，你就別添亂了，你忘了之前他發(fā)瘋鬧自殺的事了嗎
那是他活該！
好了好了，你先回去吧。林峰把她推出店外，你再刺激他不知道他會做出什么瘋狂的事來。
瘋狂的事嗎
我已經做了。
什么林峰有些摸不著頭腦，忽的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兄弟、你不會真的綁……。
陳欣悅不依不饒，他什么意思啊，你給我說清楚。
她會待在我身邊一輩子的，感謝你們給我說這些，我要回去了。
任由身后的兩人拉扯。
我回去了。
我找到了和她之間的癥結所在。
既然失去孩子是她心里的痛，那就還她一個孩子。
05
推門開時，林婉安靜地坐在床上，眼睛不聚焦的看向窗外。
這是我特意設置的玻璃窗，雖然打不開，陽光卻能透進來。
正好打在床頭柜上的相框上，里面的兩人在空中，女孩嚇得縮在懷里。一切仿佛回到了最初。
她是那樣的美好，皮膚白皙。
以前和她纏綿時，稍不注意就會在她皮膚上留下紅痕。
光是想到這個畫面就有些口干舌燥。
情欲來得太快，一發(fā)不可收拾。
婉婉，我要你。
她沒有掙扎，冷冷的看著我，任由情欲吞沒。
她說：就這一次，你就放了我吧。
我沒有聽清，任由身體宣泄出來。
我能感覺她的沉淪，這讓我很受鼓舞。
我說：婉婉，給我生個孩子好嗎
瞬間，空氣仿佛下降到零度。
她掙扎著推開我：你給我滾！
我不明所以，婉婉，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不想要孩子，沒事，以后再要也是一樣的。
以后她冷笑出聲，轉而表情痛苦，我再也不能懷孕了！
我看得心疼不知道該怎么安慰。
她突然起身，拿起桌上的相框擺件朝我砸過來。
血，從頭上滴落下來。
一滴又一滴，她面色發(fā)白，痛苦的嗚咽。
沒事的婉婉，一點都不疼。我想伸手抱她，但她避開了。
到底為什么啊婉婉，你能告訴我發(fā)生什么事了嗎，我真的不記得了。
良久，她說：
都怪你，你為什么要出軌！
06
我又發(fā)病了。
父母一大早就來到了我的公寓。
我給兩老開門的時候還有些恍惚。
爸媽，你們怎么來了
沒事我和你媽就不能來了嗎
我媽拉著我坐下，朝我爸嗔怪道：不能和兒子好好說話嗎他能受刺激嗎
我就是看不得他那樣，不愿意和我們一起住就算了，現(xiàn)在還……算了，你跟他說，我去洗手間。
說著他往樓上走。
爸，衛(wèi)生間在一樓。
哦，好，老糊涂了。我爸一邊咕噥著，一邊往回走。
他應該沒發(fā)現(xiàn)什么吧
兒子啊，林峰說你最近心情不好，我和你爸商量著想陪你去做治療，順便了解一下情況。
昨天齊醫(yī)生又給我打電話了，說你的藥吃得太猛了，媽很不放心。
我看著眼前頭發(fā)花白的老人，好，等爸出來我們一起去。
自從林婉離開后，我病得更嚴重了。
我看向樓上的方向。
只一眼，不能再看了。
要是他們發(fā)現(xiàn)我把林婉關在樓上，他們不會同意的。
他們肯定會給她一筆錢，讓她離開我的世界。
就像之前他們對待王芳……
王芳
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是誰呢
�。�
頭像要炸了一樣，我痛得蜷縮在沙發(fā)上。
不想了不想了，不想就沒事了啊—
我媽一下又一下拍著我的背，我才好受了一點。
……
我們一起出門后，我來來回回把門反鎖了幾次，才放心。
半道上，我爸漲紅了臉，說他還要去洗手間。
臨時找了個地方�？俊�
因為生病的緣故，法律不允許我開車。
我媽罵罵咧咧，一天到晚就知道拉屎。
兒子，我們不等他了，約好的九點不能遲到了。我們打個車去吧。
好。這么多年爸愛拉屎的毛病還是沒改啊。
我心情好，笑得也舒暢。
我媽反應過來也開始笑，畢竟我已經忘記什么時候這樣開過玩笑了。
07
路邊很好打車。
不一會兒，出租車停到了面前。
車上下來一個女人，穿著打扮乃至長相，竟然和婉婉有些像。
她看見我時有些怔愣，隨即眼里透出瘋狂。
這種眼神我太熟悉了。
她一把抱住我，救救我，再給我一千萬。我要翻本。
頓時心底升起一股惡心，剛剛的好印象徹底淪為負數(shù)。
她就像抓著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抓著我不放。
但男女天生力氣差距大，我一點點扳開她的手指，把她推開。她重心不穩(wěn)，跌坐在地上。
我看著我媽安慰道：沒事媽，林婉回來了，沒有什么事能刺激我了。
林婉那個女人費力的爬起來，目光狠毒的盯著我：哈哈哈，你是說林婉。
那個賤貨，憑什么你們還能生活在一起！要不是她，你也不會和我分手。
我一把掐住她：你有什么資格提她的名字，從你嘴里說出來我惡心。
我惡心她咯咯咯地笑，聲音嘶啞難聽：那當初和我共赴云雨的是誰說我比林婉有趣的人又是誰
她懷著孕的時候，你和我睡在一起，孩子掉了做手術的時候你還和我在一起，她是個什么圣母啊居然還能原諒你。
我不信。一個字都不信，我怎么可能會背叛林婉。
我要殺了你！
我加深了力道。
只要我再使一點力氣，她就會永遠消失在這個世上。
周圍開始吵鬧，我媽的哭聲傳來，她使勁扯開我的手。
兒子，你不能殺人啊，會坐牢的。
你不是說找到林婉了嗎，聽媽的放手好嗎。
我突然就卸了力道。
對、不能為了這個瘋女人毀了自己的以后。
還不快滾。我兒子要是有什么事，我饒不了你。
我媽對著那個女人吼道。
兒子，我們去診所啊。
不、媽，我有不好的預感，我剛剛心很痛，我想回去看看林婉。
08
我瘋了似的往回跑。
我媽沒有追上。
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心里有很不好的預感。
一輛救護車從旁邊經過，開向公寓里，我沒來由的心慌。
救護車停在我所住的樓下。
我跌跌撞撞地進了電梯，按下樓層。
電梯門開了，可是我家里的門怎么打開著呢
我明明出門時上了鎖，林婉不可能能出來。
醫(yī)護人員抬著擔架從我旁邊經過，不小心撞到了我。
太可笑了！
怎么會是林婉呢一定是我眼花了。
我爸從里面出來，看見我滿臉的怒火。
你看你干的好事，要不是我返回來叫了救護車——
——對了你媽呢，怎么沒看住你
我追上去，我爸卻拉著我。
爸，你別拉我。我不跟上去，她醒了又會逃跑了。
看我失魂落魄的樣子，我爸吼道：沒出息，你這是犯法的知不知道。
你們已經離婚了，還纏著別人做什么
要不是我及時趕到，那孩子就沒命了。她割腕了你知道嗎
哎，兒子醒醒。
醫(yī)生等等，這還有一個。
……
我做了很長一個夢。
夢里我回到了過去，那時候我們很幸福。
林婉的眼神，能感覺到滿滿的愛意。
她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在給對面的人打領結。
我知道，他就是我。
他趁機把林婉圈在懷里，偷親她的額頭。
她假意推開，嬌嗔道：再不走要遲到了。
他不情愿的放開，又在她手上親了一口：等我回來吃晚飯。
爾后，他出門。
身體控制不住地跟隨著他出門。
我不舍的轉頭，看到她幸福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已經很大了。
公司里很忙，那時候剛剛走上正軌。
我焦急地等著他下班。
事情都處理的差不多了，可以回去了，我想林婉一定等急了。
可是卻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是那個瘋女人。
她拿了一沓資料進來，坐在他的對面，等他簽字。
等他簽完字，她卻不走，還得寸進尺把手伸進了他的腰間。
我暴跳如雷，但是什么都阻止不了。
還好事情沒有往下發(fā)展。
但我還是高興得太早了。
她出去后，他掏出手機，是一則消息提醒。
【303，等你哦。】
09
我想我明白了，他出軌了，在林婉懷孕期間。
我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竟敢背叛林婉，你這個下賤的渣男，你不得好死。
他看不見我，看不見我此時的狼狽。
他拿出手機，按下了那串我熟記于心的號碼。
不一會兒，那邊接通了，傳來了林婉的聲音。
喂，老公，你下班了嗎
老婆，今晚公司臨時要加班，別等我吃晚飯。
啊，我還做了你最愛吃的番茄炒蛋呢。聲音盡顯失落，但還是很懂事道：沒事，老公你辛苦了，我和寶寶在家等你回來。
好，愛你老婆。
眼前的人虛偽、惡心，散發(fā)著惡臭。
接著他撈起西裝外套，朝外面走去。
你不準去。
林菀還在家等你。
他聽不見，越走越急切。
不顧我歇斯底里的喊叫，我的身體被迫拉著前行。
303房間。
我蒙著眼睛，捂住耳朵。
不敢接受這惡心的一幕。
一遍遍地呢喃：你會后悔的，真的。
但畫面還是強勢在我腦海里，因為他就是我。
耳邊傳來男女的喘息聲，調笑聲。
等了很久，周圍陷入了寂靜。
我鼓起勇氣睜開眼，卻是在手術室門外。
林婉的家屬在嗎
我連忙跑過去，可是醫(yī)生不理我。
他的目光越過我看向我的身后。
又是那個負心人，他胡子拉碴，黑眼圈深重。
他連忙跑過來，穿過了我的身體。
醫(yī)生交代：孩子月份大了，引產對產婦的身體傷害極大。
見他精神恍惚，語氣變得嚴厲：你們家屬也不知道怎么照顧的，竟讓她受了這么大的刺激，命雖然保下了，但以后再也不能懷孕了，要好好開導，切忌情緒大的波動……
10
突然一個項鏈閃過。
這項鏈我認識，是我的心理醫(yī)生的。
每次催眠治療的時候，我才能什么都不想，好好的睡上一覺。
只是這次我落入了一片白幕中。
耳邊傳來我媽熟悉的聲音：兒子，快醒醒。
再睜開眼，我躺在老房子那張硬板床上。
手腕傳來刺痛，我轉頭看過去，上面纏著紗布，應該是剛剛處理好的。
媽，我們怎么在這兒啊
我媽眼睛紅腫著，像是剛哭過了一樣，還有淚痕。
爸，你怎么惹到我媽了。
我爸身子一頓，轉過頭來，眼睛也是紅的，有恨鐵不成鋼。
離個婚尋死覓活的，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離婚誰離婚了。
我看著我媽，她也看著我。
你……我媽突然捂住了我爸的嘴。
沒、沒什么，就是隔壁鄰居的兒子和媳婦兒離婚了。
他那是活該，結婚了還在外面找小三，這種人就該早點死。
林婉呢，我要去找她。我要去公司找她。
還找什么找，她走了。
我爸掙脫開來，公司，公司因為你都快破產了，你去什么去，不準去。
為什么要走
為什么
為什么
一時間天旋地轉。
我全都想起來了，是我，是我背叛了她。
不對，
是你！
眼前這個人長得和我一模一樣，他好笑的看著我：我不就是你嗎
你沒起這個心思，怎么會誕生出我來呢。他像游魂一樣繞道我的耳邊，確切的說是你覺得她有趣，讓我代替你實施了而已。
不是我，不是我。我瘋狂的拒絕這個說法。
敢做不敢當，孬種！
你閉嘴，再胡說我殺了你。
手上適時出現(xiàn)了一把刀。
他就那樣站在那里，等著我一刀將他捅了個對穿。
可是又再次出現(xiàn)了一個和我一樣的人。
他嘖嘖兩聲，抽出刀又遞到我手上：你把他殺了有什么用。
得照這里刺啊。他點在我的胸口。
我像受到蠱惑一般，聽話地把刀一寸寸扎進去。
全都毀滅吧，哈哈哈。
快把他搖醒，病人沒有生的意愿，恐怕會永遠陷入沉睡。
一時間，只剩下手忙腳亂和父母的呼喚聲。
兒子，你快起來啊，你要媽怎么活啊。是我媽的聲音。
我意識醒了，但眼皮怎么也睜不開。
都怪你，要把兒子留在老家。賺這么多錢有什么用，兒子都不在了，你給誰花。
我爸的聲音響起：我也不知道大哥為什么會虐待兒子，明明我每個月都寄了生活費。
11
江建，他是個瘸子。
也是我的大伯，我爸的親大哥。
那個魔頭，喜歡把我關在地窖里。喜歡看我餓極了求他給點吃的的樣子。
那個時候村里只有一個電話，每次爸媽打電話來，他都信誓旦旦的保證會好好照顧我。
轉頭就惡狠狠地抽我：你敢多話我抽死你。
他喜歡喝酒，每次喝醉了就把我關到地窖里，拿皮帶抽我。
要不是當年我救了你爸，老子的腿也不會瘸。以為給錢就能彌補了。
那次，他抽得特別狠，我驚嚇之余在地窖里亂竄。
我的眼睛長期適應了黑暗，可是江建不行，他看不見。
我故意帶著他往土瓦墻那邊跑，我記得那個墻快塌了。
果然江建撞上墻，被掩埋了。他喝了酒，沒掙扎幾下就不行了。
第二天發(fā)現(xiàn)的時候，人早就死透了。
警察來調查了死因，是意外。
卻意外調查出了他平時虐待我的證據。
我爸媽終于來接我了，他們哭著給我道歉。
我原諒了他們，因為我終于可以離開這個黑暗的地方了。
大城市里的生活我適應得很快，只是我對一切仿佛都提不起興趣，我迫切的需要一些新鮮事物刺激我活下去。
沒有人能真正走近我的內心，直到林婉的出現(xiàn)。
最開始注意她是我獨自在河邊淋雨時，她默默地跟在我身后，結果第二天她發(fā)燒重感冒。
她說看見那天的我很頹，以為我要自殺。
怎么會呢，我只是覺得有趣，不過我發(fā)現(xiàn)她還挺有趣的。
……
12
我這次昏迷了一個月，醒來時陽光刺得我睜不開眼。
手機叮咚一聲，推送消息
我機械地拿起手機，一一點開小紅點。
本地推送消息。
【某女子因敲詐勒索罪立案調查】照片是那個瘋女人。
我媽說當初她和我的事被林婉撞破，導致林婉受刺激大出血。孩子沒了，我和林婉的婚姻也完了。
我因此發(fā)了病，大腦選擇忘了這件事。她卻趁機敲詐，提出要500萬的封口費。
當時為了湊錢挪用了公司資金，差點周轉不過來。
本來她乖乖的待在外地永遠不回來，這份錄音就永遠不會拿出來。
結果她去賭博，輸了所有的錢。
……
多年以后，在臨市出差，碰到了林婉。
當年她割了腕，被我爸叫來救護車送到了醫(yī)院。
出院后，我媽給了她一張卡作為補償。
她收下了，我心稍安。
這本就是欠他的。
我醒來后，她已經離開了。
這些年我也不敢再找她，我知道她在臨市。但我不敢去打擾她。
學校門口，她牽著一個小女孩的手，緩步走向了一輛車里。
陽光撒到她的身上，是那樣的恬靜美好。
那個女孩一點也不像她。
我們本該有自己的孩子的，是我搞砸了。
我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沒想到她從車上下來了，而且朝我的方向走過來。
我四處張望，沒有能藏身的地方，只得把頭低到塵埃里。
不一會兒，眼前出現(xiàn)了一張卡。
是我的卡。
我抬起頭，她好像釋然了。沒有了冷漠，但也沒有親近。
就像對待陌生人一樣有禮有節(jié)。
她說：這卡還你，離婚的時候我已經分了一半的財產了�，F(xiàn)在我們兩不相欠了。
你是怕我發(fā)病再來找你嗎我鼓起勇氣望著她，對你造成的傷害我很抱歉，其實我一直想和……
不好意思，我先生和孩子還在等我。
她打斷了我的話。
孩子是……
我先生很愛我。我們一起在孤兒院領養(yǎng)的小芯。
哦，好——羨慕他。
再見。
再見。
13
我的人生再也沒有什么值得期待的了。
江建說得對，我這樣的人，只配生活在陰暗的地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