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輝-月
像我這般罪孽深重之人,地獄便是我的歸宿。
我必落入無止盡的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但若可保他來世無憂,地獄即是極樂。
世界一片si寂之後,他聽見了細微的流水聲,那聲音逐漸將他喚醒,視野再次清晰了過來。
那是一條沒有盡頭的長河,他站在河岸,意識卻b任何時候還清晰。
他知道這里是si亡之後的世界,因此這里萬籟俱寂、毫無生氣。
船夫蕩著扁舟,來到他面前,攪起的河水濺在他的衣角上。
他倒退了一步,轉(zhuǎn)身離開。
他尚有未能放下的事情,還不到離開的時候。
「宇智波鼬,該是進入輪回的時候了�!�
鼬不顧船夫的唱名,迅速混入了人群中。
「你聽過宇智波佐助嗎?他怎麼樣了?」
為了填滿心中的思念之情,他一次次的攔住新來的亡魂,問著千篇一律的問題。
世界陷入混戰(zhàn),新來的大多都是忍者,有幾個較有資歷的忍者認出了他的身分,竟撿了河邊的鵝卵石,憤怒的朝他投擲。
「宇智波鼬!你這個殺人犯!叛徒!」
他只好倉惶離開,幸好在對方認出自己前,倒是說了一些佐助的事情。
佐助似乎加入了戰(zhàn)局,正和漩渦鳴人并肩作戰(zhàn)。
原來亡魂也會流血。
鮮紅的血花在冥河邊綻放。
他用手按著額角,婉拒了船夫遞給他的手帕和輪回的邀約。
他仰躺在鵝卵石上,發(fā)現(xiàn)冥界竟有月亮,雖不似人世的月光明亮而溫暖,但柔和的光線灑在冰冷的河岸,竟讓鼬的心情逐漸放松了下來,額角的血也漸漸止住了。
同時也讓他想起了那個月夜。
那個月夜太過深刻,都烙印在他們心里,難以抹滅,偶爾回想起來,都像是一個痛苦的惡夢,似乎連自己都陷在一個強大的幻術(shù)里,無法掙脫。
他無意間發(fā)現(xiàn)口袋里有樣東西,那是一張小小的卡片,歪七扭八的寫著哥哥生日快樂——是佐助在他某一年的生日寫給他的卡片。那天他為了任務(wù)很晚才回到家,佐助卻躲在他的被窩里等著他回來,躲著躲著就睡著了,手里卻僅捏著這張卡片。
這是他離開木葉時,唯一帶走的念想,是他的支撐。
他笑了,笑里有淚。
「宇智波鼬,你做好準備進入輪回了嗎?」
他閉上眼,情不自禁地將紙片貼在自己x前,喃喃自語地說:「我得,再想想�!�
不知道是在對船夫說,還是在對自己說。
佐助一直是他心里的慰藉與遺憾,他慶幸佐助能在斗爭的夾縫中存活下來的同時,也遺憾自己再也不能和佐助保留任何一絲多余的情感,只能讓他在殘酷的鮮血中成長。
他問過自己,若是有一天他必須在和平與佐助之間作出抉擇,他會怎麼做?他能怎麼做?
當佐助的x命和千萬條人命放在一起時,那個天秤永遠都只傾向佐助的那一方。
他一闔上眼,就會看見佐助,像月光一樣,溫暖著他的心。
太yan是光明,月亮也是,但月亮的光明是柔和的,毫不刺眼,卻可以照亮黑夜里的路,在他墜入黑暗之時,是佐助一直支撐著他,照耀著他漆黑的夜路。
佐助就是他的一切,以前是、現(xiàn)在也是。
戰(zhàn)爭終於走向了結(jié)尾。
進入冥界的亡魂欣慰地討論著現(xiàn)世的和平,他找了一個空擋cha進了他們的對話。
「平定了戰(zhàn)爭的忍者,一定是個了不起的英雄吧�!�
「那當然了,是木葉的旋渦鳴人和宇智波一族的宇智波佐助!」
佐助成了英雄啊。鼬悄悄g起嘴角,繼續(xù)聽他們吹噓著英雄的事蹟。
「雖然宇智波佐著從前是木葉的叛忍,但將功贖過,木葉為他消除了罪名,眼下也回歸木葉忍者村了吧。」
「這樣啊�!�
心中懸著的大石慢慢放了下來。
佐助,我ai你。
他低喃著,走向河畔,攔住了船夫的扁舟。
「此去即是輪回嗎」
「是�!�
「只有輪回一條路嗎」
「少年何意」
「可有,永遠留在冥界的方法」
「有,成為他的引渡人,接引亡魂進入輪回。但這一去即是永遠,將成為冥界的一部分,永遠無法輪回。」
「無妨。我愿永遠成為冥界的引渡者�!�
他要永遠守護那個溫暖的月亮,即便將墜入無盡的黑夜,他也會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