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朕是大殷國女帝,在位三十年大殷海晏河清
國泰民安,臨終前朕想著,若再給朕三十年
朕定叫世界只有一個大殷!
沒想到再一睜眼朕竟來到了千年后,彼時世界已然大,
而朕如今的身份是季家剛找回的真千金。父母唯利是圖,假千金鳩占鵲巢,兄長更是德不配位愚鈍不堪!那這季家的董事長位置就由朕來坐吧。
既得上天青睞,這一遭算是重走一遍來時路,何況這個時代還如此有趣,朕,很是歡喜,不,現(xiàn)在這個時代該稱我了。
*1.
朕這一生,終究是沒能看到四海歸一。
龍榻上的殷懷玉微微闔目,耳邊是太醫(yī)們惶恐的低聲交談。她知道,自己大限已至。三十年帝王生涯,大殷從戰(zhàn)亂到一統(tǒng),從貧弱到富庶,百姓安居樂業(yè),邊疆穩(wěn)固。可終究...沒能實現(xiàn)那個讓天下盡歸大殷的夙愿。
若再給朕三十年...
殷懷玉在心底輕嘆,意識漸漸模糊。
季小姐季小姐您能聽見我說話嗎
刺眼的白光迫使殷懷玉猛然睜眼,一陣尖銳的疼痛從頭部傳來。她本能地想要呵斥這無禮驚擾圣駕之人,卻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這不是她的寢宮,而是一個純白狹小的房間,四周是奇怪的器具,散發(fā)著刺鼻的藥味。
太好了,您終于醒了!我這就通知季先生和夫人。
說話的女子穿著古怪的白色短衣,匆匆離去。殷懷玉強忍眩暈,試圖撐起身子,卻在看到自己縮水了一圈的手臂時僵住了——這絕不是她那雙執(zhí)筆批奏、揮劍定天下的手。
紛亂的記憶碎片突然涌入腦海:季家,真千金,車禍...她,殷懷玉,現(xiàn)在是一個叫季懷玉的十八歲少女,是剛剛被豪門季家找回的親生女兒。
荒謬!她下意識斥出聲,卻被自己清脆的嗓音驚到。
門再次打開,一對衣著華貴的中年夫婦帶著掩飾不住的審視目光走了進來,身后跟著一個與她年齡相仿的少女和年輕男子。
懷玉,你總算醒了。中年男子——記憶中的父親季宏遠語氣平淡,醫(yī)生說你有輕微腦震蕩,需要觀察兩天。
殷懷玉——不,現(xiàn)在她是季懷玉了——迅速收斂心神,以三十年帝王生涯練就的定力控制住表情。她微微點頭,目光卻不著痕跡地掃過四人。
季夫人妝容精致,眼中帶著勉強掩飾的嫌棄;那少女——假千金季夢瑤,表面關(guān)切卻暗含警惕;年輕男子——大哥季明遠,滿臉不耐,仿佛在這里多待一秒都是浪費時間。
有趣。懷玉在心中冷笑。這家人以為他們面對的是個怯懦無知的鄉(xiāng)下丫頭
謝謝關(guān)心,我沒事。她平靜地回答,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力量。
季明遠挑了挑眉,顯然沒想到這個鄉(xiāng)下妹妹會有這樣的氣場。季夢瑤則迅速挽住季夫人的手臂,嬌聲道:媽媽,妹妹剛醒一定餓了,我讓家里準備了粥,您不是說病人喝粥最養(yǎng)胃嗎
懷玉看著季夢瑤表演,內(nèi)心毫無波瀾。父皇后宮爭寵的手段比這高明多了。
當晚,季家為她舉辦了小型家宴。懷玉換上了季家準備的淺藍色連衣裙,將烏黑長發(fā)簡單束起。鏡中的少女面容清麗,眉宇間卻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妹妹,這裙子很適合你呢。季夢瑤親熱地挽住她的手,不過發(fā)型太簡單了,我?guī)湍阒匦屡幌掳?br />
懷玉淡淡掃她一眼:不必。
兩個字,卻讓季夢瑤不自覺地松開了手。
餐廳里,長桌上擺滿了精致的菜肴。懷玉優(yōu)雅入座,舉止間渾然天成的貴氣讓季家父母交換了一個驚訝的眼神。
懷玉,你在鄉(xiāng)下...養(yǎng)父母家教不錯啊。季宏遠試探道。
尚可。懷玉夾了一筷子清蒸魚,嘗過后微微蹙眉——火候過了。
季明遠嗤笑一聲:爸,你指望她能懂什么餐桌禮儀
懷玉放下筷子,直視季明遠:兄長似乎對我很有意見
季明遠一愣,沒想到她會直接反擊。
明遠!季宏遠呵斥一聲,轉(zhuǎn)向懷玉,別介意,你哥哥性子直。對了,下周有個慈善晚宴,你也一起出席吧,正好認識些人。
懷玉點頭應下,心中已有計較。晚宴意味著社交,社交意味著機會。她需要盡快了解這個時代,了解季家的勢力范圍,以及...這個家庭內(nèi)部的權(quán)力結(jié)構(gòu)。
晚餐后,懷玉以休息為由回到房間。關(guān)上門,她立刻開始研究房內(nèi)的電腦。憑借身體原主的記憶碎片和驚人的學習能力,不到兩小時,她已經(jīng)基本掌握了現(xiàn)代科技的使用方法,并查閱了季氏集團的全部公開資料。
上市公司,主營房地產(chǎn)、金融投資...懷玉瞇起眼睛,市值三百億,董事會七人,季宏遠持股32%,二弟季成海持股15%...
她勾起嘴角�?磥恚@個季家和她前世那些世家大族沒什么不同——表面光鮮,內(nèi)里暗流涌動。
而她要做的,就是在這暗流中,再次登上權(quán)力之巔。
窗外,城市的霓虹閃爍,千年后的世界在她眼前展開。殷懷玉——如今的季懷玉——站在落地窗前,俯視著腳下如星河般璀璨的都市。
這一世,不會再留遺憾。
2.
季懷玉站在季氏集團總部大樓前,仰頭望著這座玻璃與鋼鐵構(gòu)成的摩天大廈。陽光在鏡面般的外墻上跳躍,刺得她微微瞇起眼。
季小姐,請跟我來。人事部的接待員面帶程式化的微笑,您的職位安排在投資部的文員崗位,這是季總特別交代的。
懷玉唇角微勾。特別交代怕是那位兄長的手筆吧。將剛找回的真千金一無所知的丟到公司,雖然是最基層,既避免了家族尷尬,又確保不會威脅到他的地位,若是表現(xiàn)不好還能順勢踢出局,真是好算盤��!
電梯平穩(wěn)上升,懷玉透過玻璃壁看著城市逐漸在腳下展開。千年滄桑,人間早已換了模樣。但人心未變——貪婪、野心、恐懼,這些她再熟悉不過的情緒,依然驅(qū)動著眼前這座鋼鐵叢林中的每一個生靈。
這是您的工位。接待員指向一個狹小的隔間,投資部副總監(jiān)周放會負責帶您熟悉工作。
懷玉不動聲色地掃視四周。開放式辦公區(qū),二十幾個員工,她的位置在最角落,靠近復印機——全辦公室最吵鬧的位置。很好,下馬威來了。
你就是新來的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大步走來,西裝革履,眉宇間透著不耐煩,我是周放。季總交代要特別照顧你,但我這里不講情面,能干就干,不能干就走人。
懷玉直視他的眼睛:正合我意。
周放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這樣的回應。他皺了皺眉,扔過來一疊文件:今天把這些數(shù)據(jù)錄入系統(tǒng),下班前我要看到結(jié)果。
懷玉接過文件,不再多言。她打開電腦,開始研究這個被稱為Excel的奇妙工具。前世批閱奏章練就的速讀能力讓她迅速掌握了文件內(nèi)容——這是一批古董拍賣的交易記錄。
她的手指在鍵盤上停頓了一瞬。古董...這是她的專長。大殷宮中收藏的奇珍異寶,哪一件不是經(jīng)過她的眼
懷玉唇角微揚。看來,老天都在幫她。
午休時間,辦公室空了大半。懷玉沒有去員工餐廳,而是仔細研讀著季氏集團過去三年的年報。數(shù)字對她而言不是障礙——治理國家需要比這復雜得多的計算能力。
咦,你還在工作
懷玉抬頭,看到一個圓臉女孩站在她桌前,手里捧著兩杯咖啡。
我是林小雨,投資部的。女孩遞過一杯咖啡,看你沒去吃飯,給你帶了杯拿鐵。
謝謝。懷玉接過咖啡,目光重新落回報表上。
林小雨卻沒有離開的意思:你在看年報這些很無聊的...對了,聽說你是季總的親戚
懷玉抬眼:誰說的
大家都這么傳。林小雨壓低聲音,周副總監(jiān)早上發(fā)了好大脾氣,說最討厭關(guān)系戶...
懷玉輕笑一聲,合上文件:告訴周放,東郊那塊地皮的投資建議書有重大錯誤,估價模型用了錯誤的折舊率。
林小雨瞪大眼睛:你、你怎么知道東郊地皮的事那是周副總監(jiān)負責的核心項目!
數(shù)據(jù)不會說謊。懷玉站起身,現(xiàn)在,能帶我去看看古董投資部嗎我有些...個人興趣。
古董投資部在更高的樓層,裝修明顯豪華許多。懷玉漫步在展示廳中,目光掃過一件件陳列品。宋代青瓷,明代漆器,清代字畫...突然,她的腳步停在了一尊青銅鼎前。
這是上周剛收的西周青銅鼎,花了三千八百萬。一個傲慢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當然,鄉(xiāng)下丫頭可能連什么是西周都不知道吧
懷玉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季夢瑤。她今天穿著一身香奈兒套裝,身后跟著兩個同樣衣著光鮮的女孩。
公元前1046年至前771年。懷玉平靜地說,手指輕輕撫過鼎身,但這不是西周的。
季夢瑤嗤笑一聲:你懂什么這是經(jīng)過三位專家鑒定的真品!
懷玉的手指停在鼎耳內(nèi)側(cè):西周青銅器多用陶范法,合范處會有細微痕跡。而這尊鼎...她突然用力一擦,指尖沾上一點綠色,做舊手法不錯,但化學試劑用得太多。真品在地下埋藏三千年,銅銹不會這么容易脫落。
展廳內(nèi)突然安靜下來。
你、你胡說什么!季夢瑤臉色漲紅,保安!把這個搗亂的人趕出去!
怎么回事一個威嚴的聲音打斷了她。季宏遠帶著幾位董事走了過來,其中一位白發(fā)老者格外引人注目。
爸!季夢瑤立刻換上甜美的笑容,沒什么,就是新來的員工在這里搗亂...
季宏遠皺眉看向懷玉:你怎么在這里
懷玉不慌不忙:我在指出貴公司的假貨。三千八百萬買一個現(xiàn)代仿品,這投資回報率令人印象深刻。
放肆!季夢瑤尖聲道,你知道這位是誰嗎這是國家文物鑒定委員會的徐老!
那位白發(fā)老者卻已經(jīng)走到青銅鼎前,掏出放大鏡仔細查看。片刻后,他直起身,臉色凝重:這位小姐說得沒錯,這確實是贗品。
展廳內(nèi)一片嘩然。
季宏遠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立刻聯(lián)系拍賣行!我們要追回款項!他轉(zhuǎn)向懷玉,眼神復雜,你...怎么認出來的
小時候跟養(yǎng)父學過一些。懷玉輕描淡寫地說,目光卻與季夢瑤怨毒的眼神相遇。
季宏遠沉思片刻:明天起,你調(diào)到古董投資部做徐老的助理。夢瑤,你帶懷玉熟悉一下環(huán)境。
季夢瑤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可是爸爸,明天是...
就這么定了。季宏遠不容置疑地說,隨后轉(zhuǎn)向那位白發(fā)老者,徐老,還請您多指點小女。
懷玉微微頷首。第一步棋,走成了。
季夢瑤的名媛茶會在季家別墅的花園舉行。二十多位豪門千金穿著高定禮服,在鮮花與香檳中談笑風生。懷玉按照父親的要求出席,卻故意遲到了十分鐘。
啊,我們的鑒寶專家終于來了。季夢瑤看到懷玉穿著簡單的白色連衣裙走來,故意提高聲調(diào),大家可能不認識,這是我妹妹懷玉,剛從...鄉(xiāng)下接回來。
花園里響起幾聲刻意壓抑的輕笑。懷玉面色不變,目光掃過全場。這些衣著華貴的女孩們,眼神中或是好奇,或是輕蔑,與前世宮中那些妃嬪命婦如出一轍。
妹妹,我們正在討論下個月的慈善拍賣。季夢瑤親熱地挽住懷玉的手臂,聽說你在古董方面很有研究,不如給大家表演一下才藝我們剛好準備了一架古琴。
懷玉看向角落那架古琴,心中冷笑。季夢瑤怕是打聽到鄉(xiāng)下妹妹沒受過什么藝術(shù)教育,想讓她當眾出丑。
恭敬不如從命。懷玉緩步走向古琴,在眾人或期待或嘲弄的目光中坐下。
她的手指輕撫琴弦,試了幾個音。琴質(zhì)量不錯,是上好的桐木所制。前世她嗜琴如命,操琴三十載,曾以一曲《廣陵散》令滿朝文武傾倒。
懷玉閉眼,手指在琴弦上猛然一劃——
金戈鐵馬之聲驟然迸發(fā),如千軍萬馬奔騰而來。這不是尋常的閨閣小調(diào),而是她親自譜寫的《破陣樂》,當年大殷將士出征必奏之曲。
花園里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的表情凝固在臉上,香檳杯停在半空。琴聲時而如雷霆萬鈞,時而如溪流淙淙,將戰(zhàn)場上的廝殺與勝利后的歡慶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最后一個音符落下,懷玉緩緩睜眼。全場靜得能聽見樹葉落地的聲音。
這...這是什么曲子一位穿著淡紫色禮服的女孩顫聲問道。
《破陣樂》,失傳已久了。一個低沉的女聲從人群后方傳來。眾人回頭,只見一位約莫五十歲的女士站在那里,一身利落的褲裝,與周圍的鶯鶯燕燕形成鮮明對比。
秦董事長!季夢瑤慌忙迎上去,您怎么來了...
路過,聽見琴聲就進來了。那位秦女士徑直走向懷玉,小姑娘,這曲子你從哪學來的
懷玉平靜地與她對視:家學。
秦女士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有意思。我是秦瀾,秦氏集團的董事長。下周我有個私人鑒賞會,希望你能來。她遞過一張名片,又壓低聲音補充道,帶上你的家學。
季夢瑤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秦瀾是商界傳奇,白手起家的女強人,連季宏遠都要禮讓三分。
茶會不歡而散。懷玉剛回到房間,門就被猛地推開。季夢瑤氣勢洶洶地闖進來:你以為耍點小聰明就能在季家站穩(wěn)腳跟
懷玉慢條斯理地將秦瀾的名片放進抽屜:至少比靠造假強。
你什么意思季夢瑤瞳孔驟縮。
那架古琴。懷玉轉(zhuǎn)身,琴尾有燒焦的痕跡,是明代雷氏琴的典型特征,市值至少兩百萬。你用它來做羞辱我的道具,卻不識貨,真是暴殄天物。
季夢瑤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你...你調(diào)查我
沒必要。懷玉輕笑,不過既然你提到調(diào)查...我倒是很好奇,季氏集團上季度那筆五千萬的藝術(shù)品采購資金去了哪里賬面上對應的藏品,我可一件都沒見到。
季夢瑤的臉色瞬間慘白:你胡說什么!
放松,我只是隨口一提。懷玉走向門口,做了個請的手勢,不過,如果我不小心把這事告訴父親和二叔...你說會怎樣
季夢瑤奪門而出,連狠話都忘了扔下。懷玉關(guān)上門,嘴角微揚�?磥�,這位假千金和二叔季成海之間,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電腦屏幕亮起,懷玉調(diào)出她偷偷下載的季氏財務(wù)數(shù)據(jù)。數(shù)字在她眼前跳動,逐漸勾勒出一個清晰的輪廓——有人在系統(tǒng)性挪用公司資金,而季成海是主要經(jīng)手人。
懷玉靠在椅背上,手指輕敲桌面。前世她清理朝堂貪官時,也是這樣一點點收集證據(jù),最后一網(wǎng)打盡。
窗外,夕陽西下,整座城市沐浴在金色的余暉中。懷玉的眼中閃爍著同樣的光芒。
游戲才剛剛開始。
3.
凌晨三點,季懷玉的電腦屏幕在黑暗中泛著冷光。她正在審閱季氏集團近五年來所有的重大項目資料,指尖在觸控板上快速滑動,眼睛幾乎不眨一下。
突然,一封標紅的緊急郵件彈出在屏幕中央。懷玉挑眉點開——是集團CEO辦公室群發(fā)的危機警報:季氏籌劃半年的海灣新城項目,核心地塊被競爭對手梁氏集團突然截胡,前期投入近兩億資金面臨打水漂風險,股價預計早盤將暴跌。
懷玉看了眼發(fā)信時間:凌晨2:47�?磥砑久鬟h和他的團隊徹夜未眠。她唇角微勾,迅速調(diào)出海灣項目的全部資料和梁氏集團的公開數(shù)據(jù)。
天色微明時,懷玉已經(jīng)整理出一份詳盡的應對方案。她換上藏青色西裝套裙,將頭發(fā)挽成干練的發(fā)髻,對著鏡子整了整衣領(lǐng)。鏡中的女子眼神銳利如刀,哪有半點十八歲少女的稚嫩。
季氏大廈三十八層的緊急會議室里,氣氛凝重得能擰出水來。季明遠面色鐵青地站在投影屏前,領(lǐng)帶松散,眼下掛著兩個明顯的黑眼圈。
梁氏這背后一刀太狠了!他拳頭砸在會議桌上,我們所有的設(shè)計規(guī)劃都是圍繞那塊核心地塊展開的,現(xiàn)在...
現(xiàn)在需要的是解決方案,不是抱怨。一個冷冽的女聲從門口傳來。所有人回頭,看到懷玉抱著一疊文件站在那里。
季明遠臉色一沉:誰讓你來的這是高管會議!
懷玉不慌不忙地走進來:父親讓我來學習。她將一份文件放在會議桌上,這是我對當前危機的分析和對策建議。
會議室里響起幾聲輕笑。財務(wù)總監(jiān)王建成——一個禿頂?shù)闹心昴腥恕I諷道:小丫頭,商場如戰(zhàn)場,不是你在學校里玩的模擬游戲。
懷玉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走到投影儀前,將自己的U盤插入:梁氏之所以能搶先一步,是因為他們拿到了市規(guī)劃局最新調(diào)整方案。她調(diào)出一張對比圖,看這里,地鐵線路的微調(diào)使相鄰的23號地塊價值飆升,而這塊地...她指尖輕點屏幕,目前還在無人問津的狀態(tài)。
會議室安靜下來。幾位高管湊近屏幕,眼中逐漸浮現(xiàn)驚訝。
但這塊地形狀不規(guī)則,開發(fā)難度...項目總監(jiān)陳剛皺眉道。
懷玉按下遙控器,屏幕切換成一套完整的設(shè)計方案:采用階梯式建筑群,正好利用地形落差打造立體景觀。更重要的是...她又調(diào)出一組數(shù)據(jù),梁氏為了搶我們的核心地塊,資金鏈已經(jīng)繃緊到極限。如果我們現(xiàn)在放出消息,說季氏將重點開發(fā)23號地塊并打造交通樞紐...
梁氏的股價會先崩!周放突然插話,這位一向?qū)延癫恍家活櫟母笨偙O(jiān)此刻眼中閃著興奮的光,然后我們可以反向收購他們手中的地塊!
懷玉微微頷首:不僅如此。梁氏背后是趙家,而趙家最近正在爭取銀行的緊急貸款。她環(huán)視全場,如果這時候,有人向銀行提供趙氏抵押品造假的證據(jù)...
季明遠臉色變了:你這是要趕盡殺絕
商場上,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懷玉聲音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父親應該教過你這一點。
會議室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盯著這個突然展現(xiàn)出驚人商業(yè)天賦的鄉(xiāng)下女孩。
最終,方案被采納了。三天后,梁氏集團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機,季氏不僅以低價收回了目標地塊,還順手吞下了梁氏幾個優(yōu)質(zhì)資產(chǎn)。季氏股價不跌反升,創(chuàng)下年內(nèi)新高。
董事會例會上,幾位董事破天荒地主動與懷玉攀談。大股東鄭國鋒——一位七十多歲的老江湖——甚至公開表示:懷玉丫頭有當年老季的風采,不,青出于藍啊!
季宏遠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驚訝和得意,而季明遠的眼神則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會議結(jié)束后,懷玉被單獨叫進董事長辦公室。季宏遠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重新審視著這個剛找回來的女兒。
這些...是誰教你的他開門見山。
懷玉從容不迫:養(yǎng)父曾是退伍軍官,喜歡研究兵法。商場如戰(zhàn)場,道理相通。
季宏遠若有所思地點頭:下周有個商業(yè)領(lǐng)袖論壇,你跟我一起去。
這是認可,也是考驗。懷玉心知肚明。
論壇當天,懷玉選擇了一套深灰色西裝,低調(diào)卻不失質(zhì)感。當季宏遠帶著她入場時,不少商界大佬投來好奇的目光。
那就是季家剛找回來的真千金聽說梁氏那事是她一手策劃的...
不可能吧,看起來就是個大學生...
別小看她,聽說秦瀾都對她另眼相看...
議論聲隱約傳入懷玉耳中,她面色不變,目光掃過全場,突然在一個角落里停住了——季成海正和一個瘦高男子低聲交談,兩人神色詭秘。懷玉悄悄用手機拍下那個陌生男子的照片。
論壇主題是數(shù)字經(jīng)濟時代的傳統(tǒng)企業(yè)轉(zhuǎn)型,幾位知名企業(yè)家輪番上臺演講。到了自由討論環(huán)節(jié),主持人突然點名:我們很榮幸今天季氏的季懷玉小姐也在現(xiàn)場,聽說您對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的結(jié)合有獨到見解,能否分享一下
全場目光瞬間聚焦到懷玉身上。這明顯是個即興考驗,季宏遠微微皺眉,但懷玉已經(jīng)優(yōu)雅地站起身,走向講臺。
感謝主持人的邀請。她的聲音清亮而沉穩(wěn),在討論轉(zhuǎn)型前,我們首先要明白什么不該變——企業(yè)的核心價值。
接下來的二十分鐘里,懷玉從大殷王朝的商業(yè)政策講到現(xiàn)代數(shù)字經(jīng)濟,引經(jīng)據(jù)典卻又緊扣現(xiàn)實,分析犀利見解獨到。臺下從最初的禮貌性傾聽逐漸變成全神貫注,最后爆發(fā)出熱烈掌聲。
...所以,轉(zhuǎn)型不是拋棄傳統(tǒng),而是讓傳統(tǒng)在新的土壤中生根發(fā)芽。謝謝。
她鞠躬準備下臺,卻被主持人攔�。杭拘〗阏埩舨剑●R總似乎有不同意見。
一位穿著唐裝的中年男子站起來,面帶挑釁:季小姐高談闊論,但季氏最近投資的幾個科技項目都表現(xiàn)平平,這是不是紙上談兵
懷玉不慌不忙:馬總指的是哪幾個項目
比如對藍海智能的五億投資,三年了還沒盈利。
懷玉輕笑:馬總消息滯后了。藍海的核心技術(shù)已經(jīng)通過軍方預審,下個月將公布大額訂單。她頓了頓,順便一提,您公司上周剛挖走的藍海技術(shù)團隊,負責的是已經(jīng)被淘汰的第一代產(chǎn)品。
全場嘩然。馬總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這段交鋒被人拍下傳到網(wǎng)上,短短幾小時播放量破百萬。季家真千金商業(yè)論壇怒懟大佬登上熱搜,懷玉冷靜犀利的形象引發(fā)熱議。
回到季家,懷玉剛進門就聽見啪的一聲脆響�?蛷d里,季夢瑤捂著臉跌坐在沙發(fā)上,季明遠站在一旁,臉色難看。
你知道那個馬總是我好不容易搭上的線嗎季明遠低吼,現(xiàn)在全完了!
季夢瑤淚眼婆娑:哥哥別....我哪知道那小賤人這么能說...
看見懷玉進來,兩人立刻閉嘴。懷玉視若無睹地走上樓梯,卻在轉(zhuǎn)角處停下腳步——季明遠和季夢瑤的對話隱約傳來。
...二叔說得對,不能讓她再囂張下去了...你要不想被趕出家門就趕緊去解決她!
...哥哥放心,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看她還能得意幾天...
懷玉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果然,狗急跳墻了。
三天后,一則爆炸性消息在網(wǎng)絡(luò)上瘋傳:《驚!季氏真千金夜會多名富商,不雅照曝光!》配圖是幾張模糊的照片,依稀能看到一個側(cè)臉像懷玉的女子與不同男人親密接觸。
季宏遠震怒,將懷玉叫到書房質(zhì)問。懷玉只平靜地說了一句:給我24小時。
她首先調(diào)出照片的元數(shù)據(jù),發(fā)現(xiàn)拍攝設(shè)備與季夢瑤常用相機型號吻合;然后找到事發(fā)當晚自己參加慈善活動的全程監(jiān)控;最后聯(lián)系了秦瀾——照片中一位富商實際上是秦瀾的侄女,女扮男裝參加化妝晚會。
24小時后,懷玉召開小型記者會,不慌不忙地放出三樣證據(jù):完整監(jiān)控錄像證明她當晚根本不在所謂約會現(xiàn)場;技術(shù)分析顯示照片有明顯的PS痕跡;而秦瀾侄女更是親自到場澄清。
輿論瞬間反轉(zhuǎn)。懷玉看著臺下記者們瘋狂敲擊鍵盤的樣子,嘴角微揚。前世她處理過無數(shù)次后宮誣陷,這種小伎倆簡直幼稚。
當天晚上,懷玉接到調(diào)令——晉升為集團戰(zhàn)略投資部特別助理,直接向董事長匯報。而市場部副總監(jiān)周放,主動請調(diào)成為她的執(zhí)行助理。
為什么懷玉看著這個曾經(jīng)對她不屑一顧的男人。
周放撓撓頭,難得露出一絲窘迫:我查過了,藍海智能根本沒有軍方訂單...你完全是即興發(fā)揮,卻把老馬唬住了。他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敬佩,我想跟著你學東西。
懷玉輕笑:歡迎加入。
她轉(zhuǎn)向窗外,夜色中的城市燈火輝煌。這只是開始,她心想。季明遠、季夢瑤、季成海...一個個都將領(lǐng)教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權(quán)力游戲。
4.
當懷玉最后一枚黑子落在棋盤上,周放盯著已成死局的棋盤,額頭滲出細密汗珠。
再來一局。他不甘心地抹了把臉。
懷玉唇角微揚:今日已七局,你皆輸。她指尖輕敲棋盤,知道為何嗎
周放搖頭,眼中卻閃著求知的光。這位曾經(jīng)對懷玉不屑一顧的市場部悍將,如今成了她最忠實的追隨者。
你只見棋子,不見棋局。懷玉收著棋子,商場如棋局,落子前需看十步。你只盯著眼前利益,自然處處受制。
周放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突然壓低聲音:對了,季總監(jiān)最近在調(diào)查您。
懷玉眉毛都沒動一下:季明遠
不止。周放湊近些,還有二爺那邊的人。您上次在董事會上提到財務(wù)規(guī)范化,似乎戳到了某些人的痛處。
懷玉指尖一頓。季成海果然坐不住了。她起身走到窗前,俯視著樓下如螞蟻般穿梭的車流。三十八層的辦公室視野極佳,仿佛整個世界都在腳下。
幫我做件事。懷玉轉(zhuǎn)身,查查季成海最近三個月接觸過的所有銀行人員,特別是與貸款業(yè)務(wù)有關(guān)的。
周放眼中閃過一絲猶豫:這...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
懷玉從抽屜取出一份文件推給他。周放翻開一看,臉色驟變——是他弟弟在國外欠下巨額賭債的證據(jù)。
我不問過程,只要結(jié)果。懷玉聲音平靜,你弟弟的債務(wù),我已經(jīng)處理了。
周放喉結(jié)滾動,最終深深鞠了一躬:我明白了。
門關(guān)上后,懷玉打開電腦,調(diào)出一組照片——是論壇那天偷拍的季成海與瘦高男子的交談?wù)�。她將照片放大,聚焦在男子手中的文件上,隱約可見藍海二字。
有趣。藍海智能是她隨口編造的幌子,居然真有其事
手機震動起來,是季宏遠的短信:今晚家宴,重要客戶出席,務(wù)必準時。
懷玉回復后,目光落在日歷上——距離她來到季家正好三個月。三個月,足夠一只雛鷹展翅,也足夠一條潛龍?zhí)ь^。
季家別墅燈火通明。懷玉故意遲到了十分鐘,當她身著暗紅色禮服出現(xiàn)在宴會廳時,全場目光不約而同地聚焦過來。這三個月,季家真千金的名號已在商界傳開。
啊,我們的大忙人終于來了。季夢瑤甜膩的聲音響起,還以為你又要工作忙推脫呢。
懷玉微笑頷首,目光掃過全場——季宏遠正與幾位中年男子交談,季明遠在一旁陪笑;季成海則躲在角落,與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低聲密談;賓客中不乏商界熟面孔,還有幾位生面孔,想必就是所謂的重要客戶了。
懷玉,過來。季宏遠招手,見見長河集團的李董事長。
懷玉從容走去,與那位頭發(fā)花白的老者握手。李長河——長河集團創(chuàng)始人,季氏多年的合作伙伴,也是季宏遠的岳父家遠親。
久仰李董事長大名。懷玉微微欠身,家父常提起您當年白手起家的故事。
李長河瞇眼打量她:小丫頭不簡單啊,老季。上次論壇那場辯論,把我女婿氣得三天沒吃下飯。他指的是被懷玉當眾揭短的馬總。
季宏遠干笑兩聲,眼中卻有掩不住的得意。
宴會進行到一半,侍者突然高聲宣布:梁氏集團梁董事長到!
全場瞬間安靜。季宏遠臉色一沉——梁氏與季氏剛經(jīng)歷一場惡戰(zhàn),此時登門,絕非善意。
梁成棟大步走入,身后跟著兩位助手。他年約五十,身材魁梧,眼神銳利如鷹。
季兄,不請自來,莫怪莫怪。梁成棟拱手,臉上卻毫無歉意,聽說今日李老也在,特地來拜會。
懷玉冷眼旁觀。梁氏剛吃了大虧,此時上門,必有后招。她悄悄退到一旁,給周發(fā)發(fā)了條信息:立刻查梁氏最近所有異常動向。
梁董大駕光臨,蓬蓽生輝。季宏遠很快恢復鎮(zhèn)定,請入席。
梁成棟卻擺擺手:不必了。我今天來,其實是有個消息要告訴大家。他環(huán)視全場,梁氏已經(jīng)獲得市政府東湖新區(qū)項目優(yōu)先談判權(quán)。
宴會廳里響起一片吸氣聲。東湖新區(qū)是今年市政府重點工程,總投資預計超過百億,季氏為此準備了整整一年。
季宏遠臉色變得鐵青:這不可能。招標還沒開始...
不是所有事都要走招標,季兄。梁成棟得意地說,對了,聽說你們?yōu)檫@個項目準備的規(guī)劃團隊...哦,就是陳剛帶隊的那組人,昨天剛提交了辭職信真巧啊。
季明遠猛地站起來:你挖我們墻角!
梁成棟故作驚訝:商場人才流動不是很正常嗎季公子這么激動,莫非是...輸不起
懷玉看著季明遠漲紅的臉,知道再這樣下去季家將當眾出丑。她緩步上前,手中香檳杯輕輕一碰梁成棟的杯子。
梁董好手段。懷玉微笑,不過,您確定拿到的是優(yōu)先談判權(quán),而不是優(yōu)先背鍋權(quán)嗎
梁成棟笑容一僵:你什么意思
懷玉不慌不忙地拿出手機,調(diào)出一則新聞:今早環(huán)保局剛發(fā)布公告,東湖地下發(fā)現(xiàn)大面積污染,治理費用...讓我看看,至少二十億。她故作驚訝,哎呀,梁董不知道嗎
梁成棟臉色變了:胡說八道!哪有這回事!
那可能是我的消息有誤。懷玉收起手機,不過,季氏三個月前就檢測到東湖污染,所以我們早就調(diào)整了規(guī)劃方案。她看向季宏遠,父親,不如把我們的東湖生態(tài)城計劃給大家看看
季宏遠雖不明就里,但立刻會意:當然。明遠,去我書房把藍色文件夾拿來。
梁成棟額頭冒出冷汗:不可能...我們調(diào)查過,季氏的規(guī)劃分明是...
是什么懷玉敏銳地抓住他的失言,梁董對季氏的內(nèi)部規(guī)劃這么了解
場面一時尷尬至極。這時李長河突然大笑起來:老梁啊老梁,偷雞不成蝕把米��!他拍拍懷玉的肩,丫頭,有你的!
梁成棟最終灰溜溜地走了。宴會結(jié)束后,季宏遠將懷玉叫到書房。
東湖污染是怎么回事我們哪來的什么生態(tài)城計劃他厲聲問。
懷玉從容不迫:現(xiàn)在有了。她打開平板電腦,這是我讓團隊秘密準備的備選方案,正好用上。
季宏遠翻看著方案,表情從憤怒逐漸變成驚訝,最后是贊賞:你早就料到梁氏會反撲
兵不厭詐。懷玉輕聲道,父親,季氏內(nèi)部有梁氏的眼線,必須揪出來。
季宏遠沉思片刻:這件事交給你全權(quán)處理。他頓了頓,下周一董事會,我將提議你進入項目決策委員會。
懷玉鞠躬退出,在走廊遇到了等候多時的季明遠。
你耍的什么花招他一把抓住懷玉的手腕,什么生態(tài)城計劃我怎么不知道
懷玉輕輕一掙就脫開了:兄長忙于應酬,哪有時間關(guān)心這些瑣事。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季明遠衣領(lǐng)上的口紅印。
季明遠臉色鐵青:別以為父親賞識你就能為所欲為!季家將來是我的!
是嗎懷玉輕笑,那兄長可要...加倍努力了。
她優(yōu)雅轉(zhuǎn)身,卻在樓梯拐角處迎面撞上了季成海。這位二叔一反常態(tài)地熱情:懷玉啊,今天表現(xiàn)真不錯!有空來二叔辦公室喝茶
懷玉微笑應下,心中卻警鈴大作——季成海向來對她不假辭色,突然示好必有蹊蹺。
回到房間,懷玉立刻聯(lián)系周放。電話那頭,周放的聲音透著興奮:查到了!季成海上個月秘密轉(zhuǎn)移了五千萬到海外賬戶,用的是藍海科技咨詢費的名目。還有,梁氏最近確實在接觸我們的規(guī)劃團隊,但奇怪的是...
是什么
牽線人是季夢瑤小姐。她和梁成棟的兒子...似乎關(guān)系匪淺。
懷玉眼中寒光一閃。好一個吃里扒外的假千金。
繼續(xù)查,我要確鑿證據(jù)。她掛斷電話,又撥通另一個號碼,徐老,關(guān)于那套明代兵書,我想明天去您那里看看...
次日清晨,懷玉剛踏入季氏大廈,就感受到異樣的目光。前臺小姐欲言又止,電梯里的同事竊竊私語。
當她推開辦公室門,答案揭曉了——墻上用紅色油漆寫著大大的叛徒,她的辦公桌被翻得亂七八糟,電腦屏幕被砸碎。
周放站在一旁,臉色難看:保安說監(jiān)控恰好壞了...
懷玉不怒反笑。這種低級手段,只會暴露對手的黔驢技窮。
收拾干凈。她平靜地說,另外,通知人事部,我要調(diào)閱季夢瑤的入職檔案。
她的檔案可季小姐不在季氏任職啊...
她在基金會掛名項目總監(jiān),需要提交學歷證明。懷玉眼中閃過冷光,我要知道,她那常春藤名校學歷是真是假。
周放倒吸一口冷氣:您懷疑...
懷疑懷玉從碎玻璃中撿起一個完好無損的U盤——她從來都把重要資料備份,我已經(jīng)確定了。
下午,季宏遠緊急召見。懷玉走進董事長辦公室,發(fā)現(xiàn)季明遠、季成海和幾位董事都在,氣氛凝重。
懷玉,梁氏今早正式向商務(wù)局投訴我們不正當競爭。季宏遠開門見山,他們提供了一份我們內(nèi)部文件,只有高層才能接觸的那種。
懷玉面不改色:父親懷疑我
不是她!出乎意料,季明遠竟出言維護,昨天之前,懷玉根本不知道我們在查內(nèi)鬼的事。
懷玉心中一動——看來這位兄長雖然無能,倒也不全是非不分。
季成海突然插話:那會是誰文件權(quán)限只有我們幾個人有。
懷玉不慌不忙地拿出手機:二叔說得對。不過,現(xiàn)代科技很發(fā)達,手機拍照、云端傳輸...甚至,她點開一段視頻,辦公室監(jiān)控雖然壞了,但走廊監(jiān)控還在。
視頻顯示,昨晚有人潛入懷玉辦公室——是季夢瑤的貼身助理。
季宏遠臉色鐵青:立刻把夢瑤叫來!
父親,還有一件事。懷玉遞上一份文件,這是姐姐在基金會任職時提交的學歷證明。經(jīng)查證,哥倫比亞大學根本沒有她的就讀記錄。
季成海猛地站起來:這不可能!
二叔似乎很確信懷玉意味深長地看著他,難道您...早就知道
會議室陷入死寂。季宏遠一張張翻看證據(jù),手開始發(fā)抖。
就在這時,懷玉的手機震動起來——是周放發(fā)來的消息:重大發(fā)現(xiàn)!季成海挪用公款證據(jù)確鑿,涉及金額超三億。另,季夢瑤與梁氏公子關(guān)系親密,有照片為證。
懷玉收起手機,看向亂作一團的會議室�,F(xiàn)在還不是拋出所有底牌的時候,她要等——等對手自己跳進挖好的陷阱。
畢竟,優(yōu)秀的獵手,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5.
懷玉站在季氏大廈頂層的全景會議室里,俯瞰著腳下如蟻群般繁忙的城市。落地窗映出她挺直的背影——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裝,頭發(fā)一絲不茍地挽起,宛如曾經(jīng)那位臨朝聽政的女帝。
季總監(jiān),人都到齊了。周放推門進來,低聲提醒。
懷玉微微頷首,轉(zhuǎn)身走向會議室中央的長桌。二十多位高管立即停止交談,目光齊刷刷投向她。三個月前,這些人看她時眼中還滿是懷疑和輕視;而現(xiàn)在,只有敬畏。
東湖生態(tài)城項目,正式啟動。懷玉的聲音不大,卻充滿威嚴,項目總預算八十七億,周期三年。各部門負責人請于本周五前提交詳細執(zhí)行方案。
她點擊遙控器,投影屏上顯示出項目規(guī)劃圖:核心思路是利用東湖污染治理為契機,打造全國首個碳中和生態(tài)示范區(qū)。環(huán)保不只是成本,更是賣點。
市場部總監(jiān)舉手:季總監(jiān),這個定位溢價空間有多大
普通住宅溢價30%,湖景別墅翻倍。懷玉調(diào)出一組數(shù)據(jù),目標客群是高端環(huán)保主義者,他們不在乎錢,只在乎價值認同。
會議室后排突然傳來一聲嗤笑。懷玉不用看也知道是誰——季明遠不知何時溜了進來,正斜靠在門框上,滿臉不屑。
我親愛的妹妹真是理想主義。他拖長聲調(diào),什么環(huán)保主義,買房人只在乎地段和價格。
懷玉不動聲色:兄長有何高見
高見談不上。季明遠大步走到投影屏前,搶過遙控器調(diào)出另一組數(shù)據(jù),看好了,這才是現(xiàn)實——梁氏已經(jīng)拿下東湖西岸地塊,準備照抄我們的原規(guī)劃,價格低20%�?蛻魰凰麄儞尮�!
會議室里響起低聲議論。懷玉靜靜等噪音平息,才緩緩開口:首先,梁氏拿的是污染最嚴重的西岸地塊,治理成本遠超預期。她調(diào)出一份環(huán)保局內(nèi)部文件,其次,他們所謂的原規(guī)劃,其實是三個月前的廢案。
季明遠臉色一變:你怎么拿到環(huán)保局內(nèi)部文件的
這不重要。懷玉環(huán)視全場,重要的是,季氏要做的不是價格戰(zhàn),而是價值戰(zhàn)。東湖項目將成為我們的標桿,而不是包袱。
會議結(jié)束后,懷玉剛回到辦公室,季宏遠的電話就來了:馬上來我辦公室。
董事長辦公室里氣氛凝重。季宏遠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季明遠站在一旁,臉色陰沉。
懷玉,東湖項目預算太高了。季宏遠開門見山,董事會擔心回本問題。
懷玉早有準備:父親,這是詳細財務(wù)模型。她遞上一份文件,按最保守估計,內(nèi)部收益率也能達到22%。
季宏遠翻看文件,眉頭漸漸舒展。季明遠見狀,急忙插話:爸,別忘了梁氏虎視眈眈!我們應該集中資源拿下城北新區(qū)地塊,那才是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
城北新區(qū)懷玉挑眉,就是那個產(chǎn)權(quán)糾紛纏身、地鐵規(guī)劃被取消的優(yōu)質(zhì)地塊
季明遠臉色漲紅:你懂什么!那點糾紛花點錢就能擺平!
用多少錢擺平懷玉冷靜追問,五千萬一個億還是...她故意頓了頓,像上次那樣,錢花了,事沒辦成
季宏遠猛地抬頭:什么上次
懷玉假裝驚訝:兄長沒向您匯報去年南城項目,他花了八百萬打點規(guī)劃局,結(jié)果對方根本沒說上話...
季懷玉!季明遠怒吼,你血口噴人!
懷玉不慌不忙地拿出手機,調(diào)出一段錄音。季明遠的聲音清晰傳出:...這八百萬你拿去打點張局長,一定要把容積率調(diào)高...
錄音戛然而止。季宏遠臉色鐵青:明遠,解釋一下。
季明遠額頭冒出冷汗:爸,這是誤會...那個張局長后來調(diào)走了...
懷玉適時補刀:而且收錢的是個騙子,根本不是張局長的親戚。她嘆了口氣,兄長,做生意要腳踏實地,不能總想著走捷徑。
季宏遠失望地搖頭:明遠,你太讓我失望了。東湖項目全權(quán)交給懷玉負責,你不準插手!城北地塊的事也到此為止!
季明遠憤然離去,摔門的巨響震得窗戶嗡嗡作響。
季宏遠疲憊地揉著太陽穴:懷玉啊,你哥哥要是有你一半能干...
懷玉遞上一杯溫水:父親近日似乎精神不佳
老毛病了。季宏遠擺擺手,醫(yī)生說是勞累過度,開了些藥。
懷玉目光掃過桌上那瓶進口保健品,記在心里。離開董事長辦公室后,她立刻聯(lián)系了一位相熟的醫(yī)學教授,約好次日見面。
電梯下到三十八層,門一開,季成海笑瞇瞇地站在外面:懷玉,有空喝杯茶嗎
懷玉心中警覺,面上卻不顯:二叔相邀,豈敢推辭。
季成海的辦公室比懷玉的豪華許多,紅木家具,真皮沙發(fā),墻上掛著名家字畫。他親手泡了一壺陳年普洱,茶香氤氳。
懷玉啊,你來季家多久了季成海狀似隨意地問。
三個月零七天。懷玉精確回答。
時間過得真快。季成海嘆氣,你父親老了,明遠又不成器...季氏的未來,恐怕要靠你了。
懷玉不動聲色:二叔過獎了。兄長才是法定繼承人。
季成海冷笑一聲:就他季氏交到他手里,三年就得垮!他湊近些,壓低聲音,懷玉,二叔一直很欣賞你。不如...我們合作
合作懷玉佯裝不解。
明遠不適合接班,這是明擺著的事。季成海眼中閃著精光,只要你支持我接任董事長,日后少不了你的好處。
懷玉心中冷笑。這位二叔終于露出狐貍尾巴了。她故作猶豫:父親那邊...
你父親身體越來越差,撐不了多久了。季成海的話讓懷玉心頭一凜,關(guān)鍵是董事會支持誰。鄭國鋒那老狐貍我搞定了,剩下的只要你站在我這邊...
懷玉低頭喝茶,掩飾眼中的寒光:我需要考慮考慮。
當然當然。季成海笑容滿面,對了,聽說你在查夢瑤那丫頭她確實不懂事,雖然不是季家的親血肉,但畢竟也是我看著長大的...給二叔個面子,放她一馬
懷玉放下茶杯:二叔開口,自然沒問題。才怪。
離開季成海辦公室,懷玉立刻給周放發(fā)了加密郵件:加快收集季成海挪用公款證據(jù),特別關(guān)注他與鄭國鋒的資金往來。
次日中午,懷玉如約來到醫(yī)學院。林教授——一位六十多歲的神經(jīng)內(nèi)科權(quán)威,仔細查看了她帶來的保健品成分表。
這里面含有微量鉈。林教授推了推眼鏡,長期服用會導致慢性中毒,癥狀與過度疲勞極為相似。
懷玉瞳孔微縮:多久會致命
半年左右,視體質(zhì)而定。林教授嚴肅地問,容我多嘴,季小姐,這是誰的藥
懷玉沒有正面回答:能檢測血液中的鉈含量嗎
可以,但需要特殊設(shè)備。林教授寫下一個地址,去這家實驗室,報我名字。
回公司的路上,懷玉思緒萬千。季成海那句你父親撐不了多久突然有了新的含義——這不是預言,而是計劃。
她剛踏入季氏大廈,周放就急匆匆迎上來:季總監(jiān),出事了!季夢瑤小姐帶人去您辦公室搜查,說是找什么機密文件!
懷玉眼中寒光一閃,加快腳步。她的辦公室門大開著,季夢瑤和兩個保安正在翻箱倒柜。
姐姐這是做什么懷玉冷聲問。
季夢瑤轉(zhuǎn)身,臉上帶著虛假的歉意:妹妹別誤會。公司丟了一份重要文件,父親命令全面搜查。
哦什么文件這么重要,需要姐姐親自出馬懷玉緩步走進辦公室,目光掃過被翻亂的抽屜。
這...當然是機密。季夢瑤語塞,突然眼睛一亮,從懷玉的書架抽出一本筆記本,找到了!
懷玉挑眉:那是我的會議記錄本。
不,這是...季夢瑤翻開筆記本,臉色突然變得古怪,這...這是什么
懷玉湊過去一看,筆記本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奇怪的符號和文字。
甲骨文研究筆記。懷玉淡定解釋,我的個人愛好。
季夢瑤不甘心地繼續(xù)翻找,突然從懷玉的抽屜里摸出一個小藥瓶:這是什么難道是你偷藏的藥物
懷玉面色不變:維生素而已。
是嗎季夢瑤露出勝利的笑容,那我要拿去化驗!最近公司有人反映你行為異常,我懷疑你...吸D!
懷玉差點笑出聲。這種拙劣的栽贓手段,連她后宮中最不得寵的妃子都不屑使用。
請便。她做了個請的手勢,不過,在姐姐興師問罪前,不妨先看看這個。
懷玉打開電腦,調(diào)出一段監(jiān)控視頻。畫面中,季夢瑤深夜?jié)撊肴耸聶n案室,篡改自己的學歷記錄。
這...這是偽造的!季夢瑤臉色煞白。
偽造懷玉又調(diào)出一組照片,那這些也是偽造的照片上,季夢瑤與梁氏公子舉止親密,其中一張甚至是兩人交換文件的特寫。
季夢瑤渾身發(fā)抖:你...你跟蹤我
我只是關(guān)心姐姐的交友情況。懷玉微笑,畢竟,梁氏是我們的競爭對手,不是嗎
季夢瑤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來:你這個瘋子!心理變態(tài)!我要告訴所有人你有精神��!不配做季家的人!她抓起桌上的物品朝懷玉砸去,你根本不該回來!季家唯一的大小姐是我!是我!
這番鬧劇引來了大批圍觀者。正當局面失控時,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怎么回事
人群自動分開,季宏遠陰沉著臉走來。他身后,幾位董事面面相覷,顯然目睹了全過程。
季夢瑤如見救星,撲上去哭訴:爸爸!懷玉她誣陷我,還跟蹤偷拍...她精神有問題!我有證據(jù)!
季宏遠看向懷玉:解釋一下。
懷玉從容不迫:父親,各位董事,請移步會議室,我會展示全部證據(jù)。
半小時后,董事會成員集體沉默。投影屏上輪流播放著季夢瑤篡改檔案、與梁氏密會的照片,以及她剛才在辦公室發(fā)瘋的視頻。
季宏遠臉色鐵青:夢瑤,你還有什么話說
季夢瑤癱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父親,姐姐可能只是一時糊涂。懷玉突然開口,不如給她一個改過的機會
董事們驚訝地看著懷玉,眼中滿是贊賞。季宏遠也神色稍霽:懷玉寬宏大量,但這事不能輕饒。夢瑤,即日起暫停你在基金會的一切職務(wù),回家反��!
季夢瑤哭著跑出會議室。散會后,鄭國鋒特意走到懷玉身邊:季小姐,有空一起吃飯嗎我對東湖項目很感興趣。
懷玉微笑應允。這位董事會重量級人物,正是季成�?谥械母愣▽ο�。看來,有人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回到辦公室,懷玉發(fā)現(xiàn)桌上多了一個信封。里面是一張紙條和一把鑰匙。紙條上只有一行字:藍海真相,等你發(fā)現(xiàn)�!猌
懷玉摩挲著鑰匙,眼中閃過一絲興味。這場游戲,越來越有趣了。
6.
凌晨三點十五分,懷玉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她瞬間睜眼,屏幕上顯示周放的名字。這個時間來電,必有不尋常之事。
季總監(jiān),董事長出事了!周放的聲音壓得很低,卻掩不住急切,剛剛被送往市中心醫(yī)院,疑似中風。
懷玉已經(jīng)掀被下床:具體情況
不清楚細節(jié),但聽說是在董事會議上突然昏倒。季明遠已經(jīng)全面接管集團,保安部正在更換所有門禁權(quán)限...
懷玉眼神一凜。動作這么快,簡直像是早有準備。
備車,醫(yī)院見。她簡短下令,隨即掛斷電話。
衣柜最深處藏著一個防水袋,里面有備用手機、現(xiàn)金、假身份證和鑰匙——這是她重生后就準備好的應急包。懷玉取出備用手機和鑰匙,其余原封不動。隨后她換上一身黑色運動裝,將頭發(fā)扎成馬尾,戴上棒球帽和口罩。
電梯下到地下車庫,懷玉沒有開季家配給她的那輛奔馳,而是走向角落一輛不起眼的灰色本田——這是她用假名租下的備用車。
市中心醫(yī)院急診部燈火通明。懷玉壓低帽檐,混在人群中。周放已經(jīng)在等候,見她這副打扮,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ICU,三層,守衛(wèi)森嚴。他低聲匯報,季明遠調(diào)了公司保安守在門口,除了家屬誰也不讓進。
懷玉點頭:醫(yī)生怎么說
突發(fā)性腦溢血,已經(jīng)做了引流手術(shù),但...周放猶豫了一下,有個奇怪的地方。護士說董事長送進來時瞳孔異�?s小,不像典型的中風癥狀。
懷玉眼神一凝。鉈中毒晚期也會導致神經(jīng)系統(tǒng)癥狀,但發(fā)展沒這么快...除非加大了劑量。
化驗單能弄到嗎
周放搖頭:季明遠下令所有檢查結(jié)果直接交給他本人。
正說話間,電梯門打開,季明遠帶著兩個保鏢大步走來。懷玉迅速轉(zhuǎn)身背對,假裝看墻上的宣傳欄。
...必須24小時看守,任何人探視都要登記!季明遠的聲音由遠及近又遠去,特別是她!
腳步聲消失在走廊盡頭。懷玉唇角微勾。這位兄長對她的忌憚,倒是從未掩飾。
你先回去。她低聲吩咐周放,查查最近誰接觸過董事長的飲食,特別是藥物。
周放欲言又止:季總監(jiān),您自己小心。公司那邊...今早可能會有些變動。
懷玉拍拍他肩膀:無妨。
天色漸亮,醫(yī)院里的人漸漸多起來。懷玉在車里短暫休息后,換了身白大褂,戴上聽診器和護士帽,大搖大擺地走向ICU。
請出示工作證。門口的保安攔住她。
懷玉鎮(zhèn)定自若地掏出事先準備的假證件:檢驗科的,來抽血復查。
保安核對證件時,她余光掃到病房內(nèi)情況——季宏遠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管子,臉色灰敗。季夫人坐在一旁抹淚,季夢瑤則低頭玩手機,毫無憂色。
進去吧,快點。保安將證件還給她。
懷玉走到床邊,專業(yè)地操作著采血設(shè)備。季夫人抬頭看她:又要抽血早上不是剛抽過
特殊檢查,醫(yī)生剛開的。懷玉聲音輕柔,手法嫻熟地扎針取血。
季夢瑤突然抬頭,狐疑地盯著她:我怎么沒見過你
懷玉面不改色:我是新來的。她收好血樣,迅速離開。
剛走出ICU,拐角處突然閃出一個人影。懷玉心頭一緊——是季成海。
懷玉丫頭,膽子不小啊。季成海似笑非笑,偽裝醫(yī)護人員可是違法的。
懷玉不動聲色:二叔這么早來醫(yī)院,真是孝順。
季成海湊近一步,聲音壓得極低:別裝了,我知道你懷疑什么。他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但你查不出任何東西。老季的病...是命中注定。
懷玉瞳孔微縮。這是承認下毒
為什么她直接問道。
季成海冷笑:為什么因為他欠我的!季氏本該有我一半!他突然恢復常態(tài),提高聲調(diào),侄女啊,既然來了就去看看你父親吧,別在這晃悠了。
說完,他大步走向ICU,留下懷玉站在原地,手中的血樣袋微微發(fā)燙。
回到車上,懷玉立刻聯(lián)系了林教授介紹的實驗室,將血樣快遞出去。隨后她打開手機查看郵件——周放已經(jīng)發(fā)來初步調(diào)查結(jié)果:季宏遠的私人醫(yī)生張維最近突然購入一套豪宅,而他的銀行賬戶在過去半年里,每月都有一筆來自海外賬戶的固定匯款。
懷玉瞇起眼睛。張維...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她調(diào)出之前的調(diào)查記錄——季成海的私人助理張小曼,正是張維的妹妹。
線索漸漸明朗。懷玉啟動車子,決定回公寓整理思路。然而剛到小區(qū)門口,她就察覺不對勁——兩個陌生男子在她那棟樓下徘徊,眼神不斷掃視過往行人。
懷玉沒有停車,直接駛過�?磥恚久鬟h已經(jīng)派人來請她了。
她轉(zhuǎn)而駛向城市另一端的一個老舊小區(qū)。這里有她用假名買下的一套小公寓,連周放都不知道。公寓雖簡陋,但基本生活用品一應俱全,更重要的是,有全套監(jiān)控設(shè)備和備用電腦。
電腦開機后,懷玉登錄加密郵箱,發(fā)現(xiàn)一封來自K的新郵件:季成海與鄭國鋒的資金往來記錄已發(fā)送至附件。小心,你不是唯一被盯上的人�!猌
附件是一份詳盡的轉(zhuǎn)賬記錄,顯示季成海通過離岸公司向鄭國鋒行賄超過兩億元,換取他在董事會上的支持。更令人震驚的是,記錄中還提到一份藍海計劃,涉及季氏核心技術(shù)的秘密轉(zhuǎn)讓。
懷玉皺眉思索。這個神秘的Z到底是誰為什么要幫她
天色漸暗,懷玉換了身衣服,決定冒險回季家別墅取些必需品。她將車停在距離別墅區(qū)一公里外的商場,步行從小路接近。
季家別墅燈火通明,門口多了兩個保鏢。懷玉繞到后院,輕松翻過圍墻——前世帶兵打仗的經(jīng)歷讓她對這類潛入輕車熟路。
她剛進入自己房間,就聽見門外有腳步聲。懷玉迅速躲進衣柜縫隙。
...都找遍了,沒有!是季明遠的聲音,那丫頭肯定已經(jīng)跑了!
另一個聲音讓懷玉渾身一僵——是陸瑾川,那位金融才子。別急,她一定會回來取東西。你確定那份股權(quán)文件在她這里
老頭子親口說的,把5%的股份轉(zhuǎn)到了她名下!季明遠咬牙切齒,找到文件,我就能宣布她精神有問題,凍結(jié)股權(quán)!
腳步聲遠去后,懷玉輕輕呼出一口氣。5%的股份季宏遠從未提起過。而陸瑾川為何會卷入季家的內(nèi)部爭斗
她迅速收拾了幾件必需品和重要文件,正準備離開,目光卻被書桌上的相框吸引——那是季家全家福,她剛回來時拍的。照片中,季宏遠坐在正中,季明遠和季夢瑤站在兩側(cè),而她被安排在邊緣位置。
懷玉冷笑一聲,將相框原樣放回。當她掀開床墊取隱藏的U盤時,發(fā)現(xiàn)下面多了一個信封。里面赫然是一份股權(quán)轉(zhuǎn)讓書,日期是三天前,季宏遠確實將5%的季氏股份轉(zhuǎn)到了她名下。
有意思...懷玉將文件收好,正準備離開,手機突然震動——是實驗室發(fā)來的初步結(jié)果:季宏遠血液中鉈含量超標近百倍,同時檢測到一種罕見神經(jīng)毒素,這種毒素會模擬中風癥狀。
懷玉眼神冰冷。這不是普通的權(quán)力爭奪,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謀殺。
她從后門溜出別墅,卻在花園暗處被人攔住。懷玉瞬間進入戒備狀態(tài),手指悄悄摸向包里的防身電擊器。
季小姐,深夜散步陸瑾川從陰影中走出,月光下他的輪廓格外分明。
懷玉沒有放松警惕:陸先生深夜造訪季家,有何貴干
來找你。陸瑾川遞過一個文件袋,我想你會需要這個。
懷玉沒有接:什么東西
季成海與梁氏勾結(jié)的證據(jù),包括他下毒的計劃。陸瑾川的聲音冷靜而克制,以及...你被凍結(jié)的銀行賬戶解凍的辦法。
懷玉瞇起眼睛:為什么幫我
陸瑾川沉默片刻: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在青山別墅18號等你,如果你感興趣的話。說完,他轉(zhuǎn)身離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懷玉回到車上,打開文件袋。里面的資料詳盡得令人震驚——從季成海購買毒藥的記錄,到他和梁氏高層的秘密會面照片,甚至還有季明遠與私人醫(yī)生張維的對話錄音。
這些情報絕非一朝一夕能收集到。陸瑾川調(diào)查季家多久了目的何在
懷玉決定冒險一試。青山別墅是城中著名的高端住宅區(qū),安保嚴密,反而適合密談。
別墅大門虛掩著。懷玉警惕地推門而入,客廳空無一人,只有書房的燈亮著。她悄悄靠近,從門縫中看到陸瑾川正站在一幅巨大的季氏股權(quán)結(jié)構(gòu)圖前沉思。
推門聲驚動了他。陸瑾川轉(zhuǎn)身,臉上沒有一絲意外:你來了。
懷玉沒有寒暄,直接指向墻上那幅圖表:解釋一下。
陸瑾川笑了笑:如你所見,我在調(diào)查季氏集團。確切地說,調(diào)查季成海。
為什么
復仇。陸瑾川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二十年前,我父親的公司被季成海設(shè)計吞并,父親跳樓自殺。
懷玉不為所動:商業(yè)競爭而已。
如果只是商業(yè)競爭,我無話可說。陸瑾川拉開抽屜,取出一疊發(fā)黃的文件,但這是謀殺。季成海在我父親車上動了手腳,制造車禍假象。只是我父親命大,當時沒死...后來被他逼得走投無路。
懷玉快速瀏覽文件,這是一份當年的警方調(diào)查報告,上面明確寫著剎車系統(tǒng)人為破壞。
所以你現(xiàn)在回來報復。懷玉放下文件,為什么不直接動手
因為我要他身敗名裂,而不只是死。陸瑾川眼中燃燒著冰冷的怒火,就像他現(xiàn)在對季宏遠做的那樣。
懷玉走到書架前,突然發(fā)現(xiàn)一整排關(guān)于大殷王朝的歷史書籍。她隨手抽出一本,翻到記載女帝殷懷玉的章節(jié),眉頭立刻皺了起來——書上記載的與她記憶中的歷史大相徑庭,將她說成是一個殘暴昏君。
你對古代歷史感興趣她狀似隨意地問。
陸瑾川走過來:特別是大殷時期。那段歷史被嚴重篡改過,我想還原真相。
懷玉心跳微微加速:比如
比如女帝殷懷玉,實際是位雄才大略的君主,卻被后世史官刻意抹黑。陸瑾川的聲音帶著奇怪的篤定,她推行的一系列改革,比如土地重新分配、科舉取士、商業(yè)扶持,比史書記載的早了整整三百年...
懷玉猛地抬頭,銳利的目光直視陸瑾川:你怎么知道這些
陸瑾川沒有立即回答。他慢慢卷起左袖,露出手臂內(nèi)側(cè)一個奇特的胎記——形狀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劍。
懷玉瞳孔驟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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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胎記,與她前世心腹大將蕭戰(zhàn)砮的一模一樣!
陛下,別來無恙。陸瑾川單膝跪地,行了一個標準的大殷軍禮。
7.
懷玉的手指不自覺地撫上腰間——這是她前世佩劍的位置。此刻她雖手無寸鐵,但渾身肌肉已繃緊到極致,隨時準備應對任何可能的襲擊。
你究竟是誰她的聲音冷得像冰。
陸瑾川依然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抬頭時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蕭戰(zhàn)砮,您的前鋒大將軍�;蛘�...您更習慣叫我戰(zhàn)奴
這個稱呼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塵封的記憶閘門。懷玉眼前浮現(xiàn)出一個渾身浴血的少年將軍,在千軍萬馬中單膝跪地,宣誓效忠的場景。那是她登基第一年,平定西北叛亂時收服的悍將,后來成為她最信任的心腹。
不可能...懷玉后退半步,理智與記憶激烈交鋒,轉(zhuǎn)世重生已是奇跡,怎會兩人同時...
不是巧合。陸瑾川站起身,從書桌抽屜取出一個古樸的木盒,我找您找了二十年。
木盒打開,里面是一塊殘缺的青銅令牌,上面刻著大殷皇室的徽記。懷玉接過令牌,手指微微發(fā)抖——這是她親手賜予蕭戰(zhàn)砮的調(diào)兵符,邊緣的缺口正是當年戰(zhàn)場上被敵軍箭矢所傷留下的。
當年您遇刺后,我追查真兇至西域,卻遭埋伏重傷。陸瑾川的聲音帶著跨越千年的沉重,臨死前我向天起誓,愿用百世輪回換一次重來機會,助您完成未竟之業(yè)。
懷玉猛地抬頭:朕是遇刺史書記載是病逝...
史書被篡改了。陸瑾川眼中燃起怒火,刺殺您的是宰相李文謙與西域聯(lián)軍的陰謀。您駕崩后,他擁立您年幼的侄子繼位,自己把持朝政,將您三十年的功績盡數(shù)抹殺。
懷玉胸口劇烈起伏。前世的最后記憶確實是一片模糊——晚宴后的劇烈頭痛,太醫(yī)們慌亂的身影,然后...就是千年后的蘇醒。她一直以為是積勞成疾,沒想到竟是謀殺!
窗外一道閃電劃過,隨即雷聲轟鳴,暴雨傾盆而下。雨點猛烈敲打著玻璃窗,像是千年前那場改變歷史的暴雨重現(xiàn)。
所以這一世...懷玉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是專門來找我的
陸瑾川點頭:我保留了前世大部分記憶,從小就開始尋找您。直到三個月前,季家真千金突然性情大變的新聞出現(xiàn),我才鎖定目標。他苦笑一下,說來諷刺,是季夢瑤在社交媒體上抹黑您的視頻讓我確認了您的身份——那種睥睨眾生的眼神,除了陛下,無人能有。
懷玉走到落地窗前,望著雨中模糊的城市燈光。前世今生的線索在腦海中交織,逐漸拼湊出一幅完整的圖景。
季成海下毒的證據(jù)確鑿她突然問道,聲音恢復了往日的冷靜。
確鑿。陸瑾川調(diào)出一段監(jiān)控視頻,這是他指使張維醫(yī)生調(diào)換藥物的全過程。用的是鉈和一種名為TTX的神經(jīng)毒素,混合后癥狀與中風極為相似。
懷玉眼中寒光閃爍:可有解藥
有,但需要72小時內(nèi)的及時治療。陸瑾川面露難色,問題是季宏遠現(xiàn)在被嚴密監(jiān)控,我們無法接近。
懷玉沉思片刻:先解決眼前危機。我被趕出季家,名下資產(chǎn)凍結(jié),5%的股份成了空頭支票。
已經(jīng)處理好了。陸瑾川遞過一份文件,您的銀行賬戶解凍需要走流程,我準備了臨時資金。另外...他點開手機上一個APP,季成海與鄭國鋒的所有通話記錄,包括他們計劃在季宏遠病逝后如何瓜分季氏。
懷玉挑眉:你黑了他們的手機
商業(yè)間諜的常規(guī)手段。陸瑾川微笑,還有更精彩的。他播放了一段錄音,是季明遠與季夢瑤的對話——
...老頭子把5%股份給了那小賤人,我們必須在她反應過來前解決她...
二哥放心,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人...就像處理她養(yǎng)父母那樣...
懷玉猛地攥緊拳頭:我養(yǎng)父母的車禍...是謀殺
陸瑾川沉重地點頭:季夢瑤害怕您的真實身份暴露,派人制造了車禍�?上М敃r我還沒鎖定您的位置,沒能阻止...
懷玉轉(zhuǎn)身面對雨夜,肩膀線條繃得極緊。前世今生,她最痛恨的就是對無辜者下手的卑劣行徑。
陛下,現(xiàn)在我們需要...陸瑾川話未說完,懷玉突然抬手制止。
叫我懷玉。她沒有回頭,前世已矣,今生...我們是盟友。
陸瑾川——或者說蕭戰(zhàn)砮——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是,懷玉。
雨聲漸小,懷玉走回書桌前,將青銅令牌輕輕放回木盒:說說你的計劃。
接下來的兩小時里,兩人整合各自掌握的情報,制定出詳細的反擊方案。陸瑾川的商業(yè)網(wǎng)絡(luò)與懷玉的帝王權(quán)術(shù)完美結(jié)合,每一步都精確計算到對手可能的反應。
最后一塊拼圖是季夢瑤的學歷造假和與梁氏的勾結(jié)證據(jù)。陸瑾川調(diào)出一組照片,這些足以讓她身敗名裂,但...
但不足以扳倒季成海。懷玉接話,我們需要更直接的證據(jù),證明他下毒謀殺。
陸瑾川點頭:我已經(jīng)派人24小時監(jiān)視張維醫(yī)生。他最近心神不寧,很可能會有所動作。
懷玉突然想起什么:那個Z...是你
是我。陸瑾川承認,Z是戰(zhàn)的首字母。
夜深了,雨也停了。懷玉站在客房窗前,望著云層間若隱若現(xiàn)的月亮。前世今生的記憶在腦海中翻騰,最令她意外的不是陸瑾川的身份,而是自己對他的信任感——即使在沒有相認前,她就對這個男人有種莫名的熟悉與信賴。
手機震動起來,是周發(fā)的加密信息:季明遠明早將向董事會提議凍結(jié)您的股權(quán)投票權(quán),理由是精神狀況不穩(wěn)定。附:張維醫(yī)生今晚秘密會見了一個外國男子,交易了一個小藥瓶。
懷玉立刻轉(zhuǎn)發(fā)給陸瑾川,不到一分鐘就收到回復:外國人是知名毒理學家,藥瓶很可能是解毒劑。張維要救季宏遠不合邏輯,除非...
懷玉眼中精光一閃,迅速打字:除非季成海改變主意,不想讓季宏遠死了。為什么
陸瑾川的回復讓她渾身一凜:可能季宏遠掌握著某些季成海需要的東西。我查過,季氏有一個代號藍海的秘密項目,涉及軍工技術(shù),連董事會都不完全知情。
藍海...懷玉想起那把神秘鑰匙和字條。她翻出隨身攜帶的鑰匙,拍照發(fā)給陸瑾川:認識這個嗎
片刻沉默后,陸瑾川直接敲響了她的房門。他進門時手里拿著一把幾乎一模一樣的鑰匙:這是季氏老檔案室的鑰匙,需要兩把同時使用才能打開。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復制了一把,另一把一直在季宏遠手里。
懷玉將兩把鑰匙并排放在一起,燈光下金屬泛著冷光:檔案室里有什么
據(jù)說是季氏發(fā)家的真正秘密。陸瑾川聲音低沉,我懷疑與藍海項目有關(guān)。季成海處心積慮要得到它,甚至不惜殺人。
懷玉沉思片刻:明天董事會前,我們需要去一趟檔案室。
太危險了。陸瑾川皺眉,季氏大廈現(xiàn)在全是季明遠的人。
所以我們要光明正大地進去。懷玉唇角微揚,以什么名義最不會引起懷疑
陸瑾川思索片刻,突然會意:心理評估!季明遠不是要以精神問題為由凍結(jié)您的股權(quán)嗎正好將計就計。
懷玉贊許地點頭。前世蕭戰(zhàn)就以機變百出著稱,看來這一世的本事更勝從前。
還有一個問題。陸瑾川猶豫了一下,您...對季家還有感情嗎我是說,對季宏遠、季夫人他們...
懷玉冷笑:朕前世平定宮亂時,親手處決了兄弟姐妹。她看向窗外的眼神冰冷而遙遠,血緣從來不是仁慈的理由。
陸瑾川肅然。這才是他誓死效忠的女帝——殺伐決斷,從不心軟。
明天七點出發(fā)。懷玉轉(zhuǎn)身走向浴室,現(xiàn)在,我要沐浴休息。
陸瑾川躬身退出,臨關(guān)門時聽到懷玉又補充一句:對了,準備一套得體的西裝。朕...我要讓董事會永遠記住這一天。
門關(guān)上了。懷玉站在花灑下,讓熱水沖刷著緊繃的神經(jīng)。明天將是一場硬仗,但奇怪的是,她內(nèi)心無比平靜——就像前世每次大戰(zhàn)前的夜晚一樣。
或許是因為,這一次她不再是孤軍奮戰(zhàn)。
8.
清晨六點,懷玉已經(jīng)穿戴整齊。陸瑾川準備的西裝完美合身——深藍色三件套,剪裁利落,襯得她氣場越發(fā)強大。她將頭發(fā)挽成嚴謹?shù)陌l(fā)髻,略施淡妝,看起來既專業(yè)又不失威嚴。
心理醫(yī)生的身份安排好了懷玉一邊整理袖口一邊問。
陸瑾川遞過一份文件:林教授推薦的得意門生,專攻創(chuàng)傷后應激障礙,正好符合季明遠想給您安的精神問題。他頓了頓,檔案室在季氏大廈地下二層,需要經(jīng)過三道門禁。我已經(jīng)黑進了安保系統(tǒng),但只能屏蔽監(jiān)控十分鐘。
懷玉快速瀏覽文件,記下偽造身份的所有細節(jié):足夠了。
車子駛向季氏大廈的路上,懷玉接到周放的電話:季總監(jiān),情況有變!季明遠突然召集董事會緊急會議,議題是您的能力評估和...股權(quán)凍結(jié)。
懷玉冷笑:幾點開始
上午十點。但更奇怪的是,張維醫(yī)生昨晚深夜去了醫(yī)院,給董事長注射了某種藥物后,今早生命體征居然穩(wěn)定了一些。
懷玉與陸瑾川交換了一個眼神。果然,季成海改變主意了,他需要季宏遠暫時活著。
繼續(xù)盯著張維,特別是他與什么人有接觸。懷玉掛斷電話,轉(zhuǎn)向陸瑾川,計劃要調(diào)整。我們先去醫(yī)院,再去季氏大廈。
陸瑾川皺眉:太冒險了。醫(yī)院現(xiàn)在肯定有人監(jiān)視。
正因如此,他們想不到我會自投羅網(wǎng)。懷玉眼中閃過一絲銳光,而且,我需要確認季宏遠的狀態(tài)。
市中心醫(yī)院VIP病房區(qū)比昨天戒備更加森嚴。懷玉換上陸瑾川準備的護士服,戴上口罩和眼鏡,胸前掛著偽造的工作證。陸瑾川則扮作醫(yī)生,白大褂和聽診器讓他看起來毫無破綻。
記住,最多五分鐘。陸瑾川低聲提醒,張維八點查房,我們必須在那之前離開。
兩人從容地走向ICU,保安只是掃了一眼他們的證件就放行了。懷玉心中冷笑——這種程度的安保,還不如她前世皇宮的御膳房。
季宏遠躺在病床上,面色灰白,呼吸微弱。各種儀器連接在他身上,發(fā)出規(guī)律的滴滴聲。懷玉快速檢查了輸液袋和藥物記錄,同時悄悄采集了新的血樣。
神經(jīng)毒素濃度降低了。陸瑾川查看監(jiān)控數(shù)據(jù),張維確實給了他部分解藥。
懷玉目光落在季宏遠微微顫動的手指上——他在恢復意識!她俯身在他耳邊低語:父親,能聽見我說話嗎眨一下眼。
漫長的三秒鐘后,季宏遠的眼皮輕微顫動了一下。
藍海...文件...懷玉繼續(xù)低語,在哪里
季宏遠的手指抽搐般動了一下,似乎想指向什么,但力不從心。
時間到了。陸瑾川警惕地看向門外,有人來了。
懷玉迅速將一張紙條塞進季宏遠的手心:想活命,就按上面寫的做。說完,她與陸瑾川快速離開病房。
剛轉(zhuǎn)過走廊拐角,迎面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季夢瑤。懷玉立刻低頭,假裝查看手中的病歷板。擦肩而過的瞬間,季夢瑤突然停下腳步:等等,你...
懷玉沒有停留,加快腳步離開。身后傳來季夢瑤的尖叫聲:保安!攔住那兩個醫(yī)生!是季懷玉!
跑!陸瑾川抓住懷玉的手腕,沖向消防通道。身后腳步聲和喊叫聲迅速逼近。
兩人沖出醫(yī)院側(cè)門,跳上等候的汽車。陸瑾川一腳油門,車子猛地躥出,將追兵甩在身后。
她認出你了陸瑾川緊握方向盤,穿梭在早高峰的車流中。
懷玉搖頭:不可能。她只是起了疑心。她展開手掌,露出一個小U盤,趁你不注意時,我從季宏遠的監(jiān)控設(shè)備上拷貝的數(shù)據(jù)。
陸瑾川吹了聲口哨:陛下手法不減當年。
季氏大廈前,兩人再次變換身份。懷玉現(xiàn)在是心理評估專家沈博士,陸瑾川則是她的助理。大廈安保明顯加強了,每個進入的人都要經(jīng)過嚴格檢查。
沈博士前臺接待核對名單,哦,對,季總安排的九點評估。請上38樓。
懷玉優(yōu)雅地點頭,與陸瑾川一起走向電梯。電梯里,陸瑾川壓低聲音:監(jiān)控屏蔽從九點十五開始,我們只有十分鐘。
懷玉不動聲色地捏了捏他的手表示明白。
38樓會議室里,季明遠已經(jīng)等候多時�?吹綉延瘢黠@愣了一下,隨即露出假笑:沈博士沒想到你這么年輕。
懷玉推了推眼鏡,聲音變得柔和許多:季總過獎了。我們今天來是對季懷玉女士進行心理評估的,需要查看她的一些私人物品和工作環(huán)境。
季明遠皺眉:我以為只是做個問卷...
全面評估需要多維度數(shù)據(jù)。陸瑾川插話,聲音謙恭但不容置疑,特別是考慮到季懷玉女士可能接觸過公司機密,我們需要確認她是否有偏執(zhí)妄想等癥狀。
季明遠猶豫了一下,最終點頭:她的辦公室在這邊,一直鎖著,沒人動過。
懷玉的辦公室顯然被徹底搜查過,但表面上看起來還算整齊。她假裝專業(yè)地檢查抽屜和書架,實則尋找可能遺留的線索。
季總,能否給我們五分鐘單獨時間陸瑾川微笑,沈博士需要集中精神評估環(huán)境細節(jié)。
季明遠不情愿地退出辦公室。聽到人走后的聲音,懷玉立刻行動起來:監(jiān)控什么時候開始屏蔽
現(xiàn)在。陸瑾川看了眼手表,九點十五,GO!
兩人迅速離開辦公室,避開主要走廊,通過員工通道下到地下二層。這里燈光昏暗,空氣中彌漫著陳舊紙張和灰塵的味道。
兩道門禁卡,最后一道需要鑰匙。陸瑾川快速破解著電子鎖,希望季宏遠給你的提示是對的。
第一道門開了,然后是第二道。來到最后一道厚重的金屬門前,懷玉取出那把神秘鑰匙,與陸瑾川復制的鑰匙同時插入鎖孔。
三、二、一,轉(zhuǎn)!
鑰匙轉(zhuǎn)動,門鎖發(fā)出沉悶的咔噠聲。門開了,一股冷風撲面而來,帶著淡淡的霉味和電子設(shè)備運轉(zhuǎn)的細微嗡鳴。
檔案室比想象中現(xiàn)代化得多。除了成排的舊檔案柜,中央還有一臺獨立的服務(wù)器和保險柜。
分頭找。懷玉直奔保險柜,藍海文件應該是最機密的。
陸瑾川則開始檢查服務(wù)器:需要密碼...試試季宏遠的生日
不,太簡單了。懷玉試著轉(zhuǎn)動保險柜密碼盤,他這種人會用更有意義的數(shù)字...
突然,她想起季宏遠書桌上那個永遠停在8:15的時鐘。那是他創(chuàng)業(yè)成功買下的第一塊名表,經(jīng)常引以為豪地提起。
0815。保險柜應聲而開。
里面只有一個牛皮紙袋,標記著藍海計劃。懷玉快速翻閱,眼睛越睜越大:這不是商業(yè)項目...這是武器系統(tǒng)!
文件顯示,季氏秘密研發(fā)了一套基于人工智能的無人機作戰(zhàn)系統(tǒng),代號藍海,已經(jīng)通過軍方初步測試。而更驚人的是,季成海正在秘密與境外軍火商談判,準備以五十億美元的價格出售技術(shù)。
叛國罪...陸瑾川倒吸一口冷氣,難怪他不惜殺人也要控制季氏。
懷玉迅速拍下所有文件:時間到了,我們得走。
兩人剛離開檔案室,遠處就傳來腳步聲和說話聲。陸瑾川拉著懷玉躲進一個雜物間,屏息等待巡邏保安經(jīng)過。
監(jiān)控屏蔽時間過了。陸瑾川看了眼手表,現(xiàn)在出去會被拍到。
懷玉沉思片刻,突然笑了:那就光明正大地出去。她整理了一下衣領(lǐng),我們是來做心理評估的,迷路了很正常。
兩人裝作迷路的樣子,大搖大擺地走向電梯,遇到保安時還主動詢問:38樓怎么走我們好像下錯樓層了。
回到懷玉的辦公室,季明遠已經(jīng)等得不耐煩:你們?nèi)ツ牧?br />
抱歉,去了趟洗手間,結(jié)果迷路了。懷玉一臉歉意,大公司的構(gòu)造真復雜啊。
季明遠狐疑地看著他們,但沒再多問。懷玉裝模作樣地完成了所謂的評估,臨走時還煞有介事地說:初步判斷季懷玉女士確實有偏執(zhí)傾向,但需要進一步檢查才能確診。
離開季氏大廈,兩人直奔陸瑾川的另一個安全屋。一進門,懷玉就打開電腦開始整理收集到的證據(jù)。
季成海涉嫌叛國,這已經(jīng)超出了家族內(nèi)斗的范疇。她快速瀏覽文件,我們需要直接聯(lián)系國家安全部門。
陸瑾川搖頭:太冒險了。季成海在政府內(nèi)部肯定有人,消息一旦泄露,我們會有生命危險。
那就在董事會上一網(wǎng)打盡。懷玉眼中閃爍著冷光,十點會議,我們還有四十分鐘準備。
她將季成海挪用公款、季夢瑤學歷造假、張維下毒的證據(jù)全部整理出來,連同藍海計劃的機密文件一起備份多份。
董事會上有誰是可以爭取的懷玉問。
陸瑾川調(diào)出董事會成員資料:除了已經(jīng)被季成海收買的鄭國鋒,其他人都是利益至上。如果看到季明遠無能而你有能力拯救公司,他們會轉(zhuǎn)向的。
懷玉沉思片刻,突然拿起電話打給周放:立刻聯(lián)系幾位可靠的財經(jīng)記者,透露季氏內(nèi)部動蕩和藍海計劃可能泄密的消息...對,就是現(xiàn)在。
掛斷電話,她看向陸瑾川:股價會暴跌,董事會必然慌亂。屆時我再出場收拾殘局。
陸瑾川贊嘆地點頭:一箭雙雕。股價跌了,你之前秘密收購的股份也更值錢了。
懷玉微笑:前世平定六王之亂時,我就是先讓他們自相殘殺,再一舉殲滅。
九點五十五分,季氏大廈38層會議室。董事們面色凝重地陸續(xù)入場。季明遠坐在主位上,志得意滿地整理著文件。季成海則站在窗邊,面帶微笑,但眼中透著警惕。
懷玉和陸瑾川站在走廊拐角處,觀察著會議室內(nèi)的動靜。周放匆匆趕來:季總監(jiān),消息已經(jīng)放出,股價開始下跌了。
果然,會議室內(nèi)的董事們手機接連響起,驚呼聲不斷:什么股價暴跌15%媒體在報道技術(shù)泄密季明遠,這到底怎么回事
季明遠慌亂地站起來:大家冷靜!這只是暫時的市場波動...
不是波動!董事鄭國鋒拍桌而起,我剛接到消息,國家安全局正在調(diào)查技術(shù)泄密事件!季氏要完蛋了!
會議室亂作一團。就在這時,懷玉推門而入,身后跟著陸瑾川和周放。
各位董事。她的聲音不大,卻讓全場瞬間安靜,季氏確實面臨危機,但不是無法挽救。
季明遠臉色鐵青:誰讓你進來的!保安!
且慢。老董事李長河抬手制止,懷玉丫頭,你有什么話說
懷玉環(huán)視全場,目光最終落在季成海身上:季氏現(xiàn)在有三重危機:一是管理不善導致投資者信心喪失;二是核心技術(shù)面臨泄密風險;三是...她頓了頓,有人正試圖謀殺董事長,篡奪公司控制權(quán)。
會議室炸開了鍋。季成海冷笑:荒謬!你有證據(jù)嗎
懷玉不慌不忙地打開投影儀:證據(jù)就在這里。
屏幕上顯示出季成海與境外軍火商的郵件往來,以及他指示張維下毒的證據(jù)。最后,是藍海計劃的機密文件和季宏遠手寫的授權(quán)書——將公司控制權(quán)暫時移交季懷玉,直至他康復。
這份授權(quán)書是偽造的!季明遠怒吼。
筆跡專家可以鑒定。懷玉冷靜回應,同時,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軍方代表,他們十分鐘后到達,討論如何保護藍海技術(shù)不被泄露。
季成海臉色突然變得慘白。他猛地站起來,向門口沖去,卻被陸瑾川攔�。憾�,急著去哪啊
會議室再次陷入混亂。就在這時,懷玉的手機響了。她看了一眼,臉色驟變——是醫(yī)院打來的。季宏遠病情突然惡化,正在搶救。
而更糟的是,短信提示她的公寓遭到入侵,有人正在搜查她的物品...
9.
懷玉站在安全屋的落地窗前,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邊緣。季宏遠病危的消息打亂了她的部分計劃,但核心布局已經(jīng)完成。身后,陸瑾川正在整理董事會現(xiàn)場拍攝的視頻證據(jù)。
軍方的人到了嗎懷玉沒有回頭。
到了,正在控制季成海和鄭國鋒。陸瑾川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但季明遠趁亂逃走了。
懷玉冷笑:無妨,他成不了氣候。她轉(zhuǎn)身看向電腦屏幕,記者會安排得如何
下午三點,帝豪酒店宴會廳。陸瑾川走近幾步,但我不建議你親自出席。季夢瑤下落不明,太危險了。
懷玉搖頭:必須我親自出面。輿論戰(zhàn)的關(guān)鍵在于氣勢,要讓所有人親眼看到季家的新格局。
陸瑾川還想說什么,懷玉的手機突然響起。是周放:季總監(jiān),不好了!張維醫(yī)生被發(fā)現(xiàn)在診所自殺,留下遺書承認下毒,但把一切責任推給了...推給了您!說是受您指使!
懷玉瞳孔驟縮:什么時候的事
就在半小時前!警方已經(jīng)發(fā)出對您的傳喚令!季明遠正在媒體前哭訴您謀害親生父親!
電話掛斷后,房間陷入短暫的沉默。陸瑾川迅速打開電視,新聞頻道正在直播季明遠聲淚俱下的表演:
...我妹妹因為被趕出家門懷恨在心,竟然勾結(jié)醫(yī)生毒害父親...現(xiàn)在事情敗露,又陷害我二叔...天理難容��!
懷玉關(guān)掉電視,臉上浮現(xiàn)一絲冷笑:倒打一耙,有點長進了。
我們得立刻離開這里。陸瑾川已經(jīng)開始收拾重要文件,警方和記者很快就會找到這個地方。
懷玉卻站在原地不動:不,這正是我們等待的機會。
什么
季明遠自以為勝券在握,必然會放松警惕。懷玉眼中閃爍著冷靜的光芒,而季夢瑤...以她的性格,一定會親自來欣賞我的落魄。
陸瑾川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您要以身作餌太危險了!
戰(zhàn)奴。懷玉突然用前世稱呼叫他,聲音柔和卻不容置疑,朕當年親征西域時,你也是這般勸阻的。
陸瑾川渾身一震,最終低頭:臣...遵命。
一小時后,懷玉獨自出現(xiàn)在城南一家偏僻的咖啡館。她故意在監(jiān)控前露臉,點了杯咖啡慢慢啜飲,仿佛在等人。不到半小時,咖啡館的門被推開,兩個穿黑衣的男子走了進來。
季小姐,有人想見您。其中一人壓低聲音說。
懷玉故作警惕:誰
您的姐姐...季夢瑤小姐。
懷玉假裝猶豫,最終點頭起身。一出咖啡館,她就被強行塞進一輛黑色面包車,眼睛被黑布蒙上,雙手被塑料扎帶綁住。
車子行駛了約莫半小時,停下后被帶進一個充滿霉味的房間。黑布被扯下,懷玉瞇眼適應光線——這是一個廢棄的倉庫,季夢瑤正翹著腿坐在對面沙發(fā)上,臉上帶著勝利的微笑。
妹妹,好久不見。季夢瑤的紅唇彎成殘忍的弧度,沒想到吧,最后贏家還是我。
懷玉平靜地環(huán)顧四周。四個保鏢,兩個守在門口,一個站在季夢瑤身后,另一個正檢查她的隨身物品。沒有季明遠的蹤影。
兄長呢讓他躲在幕后指揮,你來當出頭鳥懷玉語氣輕蔑。
季夢瑤臉色一沉:閉嘴!明遠正在媒體前表演好兒子呢!等警方抓住你這個弒父兇手,我就是季家唯一的大小姐了!
懷玉注意到季夢瑤說季家時,身后的保鏢表情微妙。有趣,看來內(nèi)部并非鐵板一塊。
姐姐這么有信心懷玉故意動了動被綁住的手,別忘了,你偽造學歷、勾結(jié)梁氏的證據(jù)都在我手里。
季夢瑤大笑:那些算什么比起謀殺未遂,不值一提!她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懷玉,不過看在你曾是我妹妹的份上,我給你一個機會——交出所有證據(jù)和那5%的股份,我讓你安全離開這個國家。
懷玉裝作思考的樣子:聽起來很公平...但我怎么相信你會守信用
你沒有選擇!季夢瑤尖聲道,簽字!她甩出一份文件。
懷玉低頭看文件,唇角微勾。塑料扎帶在她手腕上已經(jīng)松動——前世被俘時學會的脫困技巧,千年后依然有用。
我需要筆。她說。
季夢瑤不耐煩地示意保鏢給她筆。就在保鏢靠近的瞬間,懷玉猛地發(fā)力掙開扎帶,一記手刀精準擊中保鏢頸部要害。在其他人都沒反應過來的剎那,她已經(jīng)奪過保鏢的槍,抵住了季夢瑤的太陽穴。
都別動!懷玉聲音冷得像冰,否則你們的老板腦袋開花。
保鏢們僵在原地。季夢瑤渾身發(fā)抖:你...你怎么可能...
姐姐,你犯了個致命錯誤。懷玉在她耳邊輕語,低估你的對手,是戰(zhàn)場上最貴的學費。
就在這時,倉庫外傳來警笛聲。季夢瑤臉色大變:你報警了!
不,是我。陸瑾川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帶著一隊警察沖了進來,接到匿名舉報,這里有人非法拘禁。
懷玉立刻放下槍,做出一副受害者模樣:救命!他們綁架我,逼我簽文件!
季夢瑤氣得臉色鐵青:你這個賤人!明明是你——
季夢瑤小姐,你因涉嫌綁架、非法拘禁被逮捕。警察打斷她,你有權(quán)保持沉默...
看著季夢瑤被押上警車,懷玉與陸瑾川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計劃進行得很順利——季夢瑤自投羅網(wǎng),而警方對她的謀殺未遂指控已經(jīng)開始動搖。
張維醫(yī)生的遺書分析出來了上車后,懷玉低聲問。
陸瑾川點頭:筆跡鑒定顯示是強迫書寫。更重要的是,我們找到了他的女兒——她被季明遠的人綁架,用來威脅張維。
女孩安全了
安全了,而且...陸瑾川猶豫了一下,她手臂上有個胎記,形狀像一朵蓮花。
懷玉猛地轉(zhuǎn)頭看他。蓮花...前世她早夭的妹妹手腕上就有這樣一個胎記。
人在哪
醫(yī)院。驚嚇過度但無大礙。陸瑾川看了眼手表,記者會還有兩小時,來得及嗎
懷玉望向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足夠做很多事了。
記者會現(xiàn)場比預期更加火爆。帝豪酒店宴會廳擠滿了記者,長槍短炮對準空蕩蕩的講臺。當懷玉身著白色西裝出現(xiàn)在臺上時,閃光燈幾乎將她淹沒。
感謝各位媒體朋友的到來。她的聲音沉穩(wěn)有力,今天,我要澄清一些事實,并公布季氏集團的新規(guī)劃。
她點擊遙控器,大屏幕上開始播放一系列證據(jù):季成海與境外軍火商的密談錄音;季明遠指使人綁架張維女兒的監(jiān)控視頻;季夢瑤與梁氏公子密會的照片;最關(guān)鍵的是,張維臨死前偷偷錄下的視頻,詳細描述了季成海如何指使他下毒,以及季明遠如何以他女兒性命相威脅。
會場一片嘩然。懷玉等噪音稍平,繼續(xù)道:至于我父親季宏遠先生,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脫離危險,正在康復中。醫(yī)生確認,他體內(nèi)的毒素正在逐漸清除。
她示意工作人員推上來一個輪椅,上面坐著臉色蒼白但神志清醒的季宏遠。記者們再次騷動起來。
我女兒...懷玉...救了我。季宏遠虛弱但清晰地說,從今天起,她將接任季氏集團董事長兼CEO...季明遠、季成海、季夢瑤...不再與季氏有任何關(guān)系。
這個重磅消息引發(fā)了一陣驚呼。懷玉扶季宏遠下臺后,回到話筒前:關(guān)于季氏的未來,我有一個宏偉計劃——新大殷計劃。
屏幕上顯示出一幅全球地圖,標注著季氏即將進軍的新市場。大殷是古代一個強大而包容的王朝,其商業(yè)政策超前于時代。季氏將秉承這種精神,打造一個橫跨全球的商業(yè)帝國,同時設(shè)立專項基金扶持女性創(chuàng)業(yè)者和傳統(tǒng)文化保護...
記者會取得了空前成功。當晚,各大媒體頭條全是季懷玉的名字和新大殷計劃。季氏股價不僅收復失地,還創(chuàng)下歷史新高。
三個月后,季氏大廈頂層辦公室。懷玉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的城市。辦公室門被輕輕敲響,陸瑾川走了進來。
陛下,一切都安排好了。他依然習慣性地用前世尊稱,季成海和季明遠被判刑,季夢瑤因證據(jù)不足被釋放,但已經(jīng)離開這個國家。季老先生在瑞士療養(yǎng),恢復得很好。
懷玉轉(zhuǎn)身微笑:辛苦了。她示意陸瑾川坐下,藍海項目呢
已經(jīng)完整移交給軍方,獲得國家科技進步特等獎。陸瑾川匯報道,按照您的指示,我們收購了三家科技公司,布局人工智能和新能源領(lǐng)域。另外...
他忽然停頓,從公文包中取出一個古樸的木盒:這是考古隊在大殷遺址最新發(fā)現(xiàn)的,我覺得...您應該看看。
懷玉打開木盒,里面是一枚殘缺的玉璽——正是她前世所用的那方。玉璽旁還有一塊小銅牌,上面刻著:后世若有緣,再續(xù)未竟業(yè)。
她的手指輕輕撫過那些古老的文字,一時無言。
陛下...陸瑾川猶豫了一下,有件事我隱瞞了您。關(guān)于我如何找到您的...
懷玉抬眼看他:說。
不僅我在找您...還有其他人。陸瑾川聲音沉重,李文謙的后人也轉(zhuǎn)世了,他們一直在阻撓我們的計劃。張維醫(yī)生...就是他們的人。
懷玉瞳孔微縮。前世的宰相李文謙,正是謀害她的真兇。
他們在哪
不確定,但最近商界有幾起針對女性高管的陰謀,手法與前世李文謙如出一轍。陸瑾川遞過一份名單,我懷疑他們在組建新朝堂。
懷玉冷笑一聲:那就讓他們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女帝手段。
她站起身,走到辦公室另一側(cè)的大屏幕前,調(diào)出全球地圖:戰(zhàn)奴,我們的征程才剛開始。前世未完成的天下歸一,今生必將實現(xiàn)。
陸瑾川單膝跪地:臣,誓死相隨。
次日,季氏集團官網(wǎng)發(fā)布了一條重磅消息:新大殷計劃首期投資落地,將在五個國家建立研發(fā)中心。
新聞配圖中,懷玉一襲白衣如雪,陸瑾川黑衣如墨,兩人站在季氏大廈頂樓,背后是整個城市的燈火輝煌,宛如當年女帝與將軍并肩俯瞰江山。
千年輪回,初心不改。這一次,天下必將盡歸其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