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丈夫白大褂里掉出一張緊急避孕藥的小票。
可我們已經(jīng)三年沒同房。
離婚吧！他甩出協(xié)議，你一個家庭主婦，休想分走我的錢。
絲毫不顧念當年我供他讀書的情分。
后來，我慘死。
死在他親手調(diào)低的呼吸機下，肺里灌滿刀片般劇痛。
身旁站著麻醉師，她熟練地排空注射器里的氣泡。
這礙眼的終于死了。丈夫擁吻著麻醉師，5000萬保險金，夠我們過一輩子了。
再睜眼，我回到了發(fā)現(xiàn)小票的那天。
1
我正熨著陸可川的白大褂。
一張小票從口袋里掉落。
【xx大藥房，緊急避孕藥，1盒
48元
，5月12日】
我隨手撿起來展開，呼吸瞬間凝固。
這熟悉的場景，我知道我重生了。
上一世，他說當晚有手術，整晚都沒有回家。
給他打了三個電話，都沒接。
我的手指氣得發(fā)抖。
三年了，我們都沒有夫妻生活。
他總說工作太累，壓力太大。
陸可川開門的聲音驚醒了我。
他推門進來，我發(fā)現(xiàn)他手上的婚戒沒有戴。
這是什么我舉起小票。
他的眼神在小票上停留一秒，隨即變得冰冷。
陸可川慢條斯理地脫掉衣服。
既然你看到了，他聲音平靜，那就離婚吧。
隨即，他進書房拿出一份文件，甩在茶幾上。
簽了吧，你一個家庭主婦靠我養(yǎng)了這些年，你別想著分我的錢。
我想過他會解釋，想過他會不知所措，但沒有想過他會這樣決絕。
看著文件上的霸王條款，我氣得全身發(fā)抖。
陸可川！我抬頭看著他，眼淚模糊視線，我為了你放棄婦科醫(yī)生的工作，你的學業(yè)都是我供……
所以供我上學就了不起他一臉不耐煩，你現(xiàn)在除了洗衣做飯帶孩子，你還會什么
他眼神掃過我的居家服和圍裙，還有我蓬頭垢面的樣子。
你還會什么這句話像一針刺深深扎入我的內(nèi)心。
五年前，我還是一名優(yōu)秀的婦科醫(yī)生，賺錢不比他少。
是他跪在地上死命求我辭職。
說不想讓我那么辛苦。
讓我回家專心帶娃，他在外養(yǎng)家。
陸可川冷笑道：你覺得，你現(xiàn)在配得上我嗎
我死死咬著嘴唇，直到嘗到一絲血腥味。
想到年幼的孩子，我忍了又忍。
那個女人是誰我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
他拿起衣服，頭也不回地向門口走去：你沒必要知道。
想著這些年我的付出，他卻背叛得理直氣壯。
我甩下一句話：你想讓我凈身出戶不可能，我不會協(xié)議離婚。
陸可川本來要走出去，聽到我的話，停下腳步又轉身回來。
他居高臨下地說：我掙的錢，你一分都別想拿到！
2
望著他開車遠去，我明白他又回到了那個女人的身邊。
小票被我緊緊地攥在手里。
我拿出剪刀，把他的白大褂剪碎。
陸可川的白大褂是我找人特意定制的。
現(xiàn)在想來真是諷刺。
他穿著我精心準備的白大褂，和別的女人鬼混。
回來后，還要親手洗掉上面的香水味和證據(jù)。
窗外的雨下了整整三天，就像我的眼淚一樣流不盡。
門鎖轉動的聲音讓我渾身一顫。
陸可川拿著一沓文件和一個精致的蛋糕盒。
晚瑩！他輕聲喚我，我給你帶了黑森林，你最愛吃的。
我警惕地看著他。
前幾天還冷若冰霜的丈夫突然變了態(tài)度。
你想?yún)f(xié)議離婚，我不答應，孩子和錢我都要。我沙啞的聲音快聽不到了。
他將蛋糕放在茶幾上，突然坐在我身邊，手指拂過我的臉頰。
對不起，那天我太沖動。他的聲音溫柔而誠懇，我工作壓力大，說了很多混賬話。
我轉過身去，不想讓他看到我紅腫的眼睛。
他執(zhí)拗地扳過我的身體，強迫我與他對視。
我看了你的體檢報告。他眉頭緊鎖，卵巢囊腫已經(jīng)長到5cm了，必須馬上手術。
我的心一沉。
我親自給你手術。他握住我冰冷的手，已經(jīng)幫你預約了手術，明天就去住院。
他的掌心溫暖，讓人頓時就安心下來。
想著戀愛時，我急性闌尾炎發(fā)作，他背著我跑了三條街去醫(yī)院，在手術室外一直守著。
那離婚的事……我小聲問道。
先不說這個，他輕輕抱著我，你的身體最重要，孩子需要你。
我靠在他懷里，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也許他只是一時糊涂。
也許我們的婚姻還有救。
次日，我就住進了醫(yī)院。
病房是單間的，護士們對我也格外熱情。
閨蜜林琳在這里是護士長。
別擔心。林琳安慰我，陸醫(yī)生是院里最厲害的專家，有他在，你怕啥！
我勉強笑了笑。
她還不知道我婚變了。
麻醉師鄒朵來詢問病史，陸可川全程陪同，時不時還補幾句。
鄒朵問我是否有精神病史。
他自然地接過話茬：我太太最近有些抑郁的傾向，對聲音敏感，睡眠差。
我剛想張嘴，他按住我的手，我來說，你情緒低落我都一直注意著。
術前檢查了一整天，折騰得我有些筋疲力盡。
陸可川說有急診手術要處理，讓我先睡。
在我迷迷糊糊睡著時，聽見病房門輕輕被推開。
都安排好了嗎是陸可川的聲音。
嗯。一個女聲回答道，氯化鉀準備好了，就混在術后鎮(zhèn)痛泵里。
我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這聲音我認得，是白天的麻醉師鄒朵。
聽林琳說，這個鄒朵離婚已經(jīng)三年，據(jù)說一直單身，最近剛買了輛新車。
呼吸機我會調(diào)，雙重保險。意外保險明天就生效……
他們的腳步漸漸遠去。
我昏睡過去。
也許，這只是我做的一場夢。
3
曾經(jīng)，我很迷戀陸可川穿白大褂做手術專心致志的樣子。
尤其他的側臉格外迷人。
病房門被推開，陸可川的腳步聲停在床邊。
我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在我臉上搜尋著什么。
別怕，一切都會過去。陸可川依舊聲音溫柔。
刺眼的手術燈照得我睜不開眼。
鄒朵對著我說：蘇晚瑩，現(xiàn)在我們開始倒數(shù)，七秒內(nèi)就能睡過去……
突然，我的世界停止了。
滴……滴……
呼吸機的報警聲刺穿了我的耳膜。
我猛地睜開眼睛。
模糊地看著陸可川扭動呼吸機的氧氣閥。
我喉嚨里插著氣管導管，每一次呼吸都像被刀刮過一樣。
再等十分鐘，血氧掉到60%以下，就能宣布搶救無效了。
這是鄒朵的聲音。
我轉動眼珠，看到她手里握著一只注射器。
10%氯化鉀——這個濃度，足以讓我在三秒內(nèi)心搏驟停。
我想喊、想掙扎，可惜肌肉松弛劑的藥效還沒退。
我連指尖都動不了。
我能感受到呼吸機送氧氣的頻率正在逐漸減弱。
肺部開始發(fā)緊，就像有人掐住了我的喉嚨。
死亡證明就寫術后突發(fā)肺栓塞，尸檢也沒問題。陸可川的聲音平靜得可怕，保險金三天就能到賬，不耽誤我們買房子。
鄒朵冷笑道：她要是早點簽字離婚，也不至于死得這么難看。
我想哭，我愛了十年的男人，正冷靜地和情婦討論如何害我。
等護士跑進來時，發(fā)現(xiàn)呼吸機參數(shù)異常。
我的意識開始渙散，肺里灌滿刀片。
記憶如走馬燈般在眼前閃現(xiàn)。
他沒錢讀研時，對我渴求的眼神。
我讀博畢業(yè)留院上班供他讀書。
給他買教材買包買手表，整夜陪著他練習縫合，幫他找工作……
病人心律不齊！有人喊道。
準備除顫。陸可川的聲音緊張而專業(yè)。
他的演技堪稱完美。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
黑暗逐漸吞噬了我的視線。
想著他說不耽誤他買房子，想撕碎這對兒狗男女。
我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心中刻下最惡毒的詛咒。
如果能有來世……
4
好在，我重生了。
重活的意義，就是復仇。
當那張熟悉的小票從陸可川的白大褂掉出來時，我平靜地把它塞了回去。
前世，我因為這張緊急避孕藥的購買憑證，讓我整個人如遭雷劈。
當我質(zhì)問他時，換來的只是他冷漠的離婚威脅。
我掛燙好白大褂，把它掛回陸可川的衣帽間內(nèi)。
陸可川有個怪癖，每天都要換一件新的白大褂。
然后拿起手機，撥通一個塵封已久的號碼。
李主任，我是蘇晚瑩。我的聲音穩(wěn)得連我自己都驚訝，您上次說的返聘機會，我考慮好了。
電話那頭，是和陸可川同一個醫(yī)院婦產(chǎn)科主任李教授。
她笑著說：太好了，你這樣優(yōu)秀的人才在家相夫教子太可惜，下周一能來上班
是的。
我望著鏡子里的自己，眼角已經(jīng)有了細紋，但眼神比前世更深沉。
不過，我有個條件，我要和陸可川醫(yī)生一樣的待遇。
掛斷電話，我打開電腦，迅速擬了一份清單：愛馬仕新款手袋、私立幼兒園全年的學費，市中心學區(qū)房首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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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額剛剛好是陸可川最近收到的那筆科研獎金。
當陸可川下班回家時，我遞給他一杯溫水：可川，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他警惕地看著我。
前世的今天，我們爆發(fā)了爭吵。
但這次，我只是溫柔地遞給他一份清單。
孩子大了，能上幼兒園，我也要回去上班。我觀察他的面部變化，這些都是必要開支。
他的眉頭舒展了些，接過清單，嘴角又抽動了下：這么多
剛才打電話聽林琳說，你們發(fā)了一筆五十萬的獎金。我天真地眨了眨眼睛。
陸可川的表情瞬間凝固。
好……他咬著牙答應，我明天轉給你。
當晚，我就約了我的好閨蜜，她聽完我的計劃，大嘴張了半天。
最后，差點失手打翻咖啡杯。
你確定是麻醉科的鄒朵嗎我怎么聽說她最近懷孕了！還買了輛保時捷。林琳眉頭一皺。
懷孕
我的心又緊了一下。
你說你怎么就卵巢功能早衰呢！林琳直搖頭。
我看著自己臃腫的身材，心里一酸。
晚上在他換衣服的空檔，發(fā)現(xiàn)今天的白大褂里多了一個避孕套。
我冷笑一聲，把證據(jù)拍照留存。
這么明顯的挑釁，看來鄒朵是等不及要上位。
前世，我就是被她這些小動作刺激得失去理智。
在陸可川面前爆發(fā)，以至于給他離婚提供了理由。
第二天，我坐著陸可川的車去醫(yī)院入職。
當我們兩口子雙雙走進醫(yī)院時，遠遠地看到鄒朵走過來。
她臉色不太好看，但隱約能看到小腹微凸。
鄒朵尷尬地打招呼，然后轉身離開。
我發(fā)現(xiàn)她右手無意識地按著右腹部，眉頭微蹙。
這不是孕婦常見的姿勢。
去了人事處，拿到了工牌，上面蘇晚瑩副主任醫(yī)師的字樣閃閃發(fā)光。
那句你現(xiàn)在除了洗衣做飯帶孩子，你還會什么還在耳邊回蕩。
前世，我為了家庭放棄了工作的機會。
這一世，我要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登錄醫(yī)院系統(tǒng)后，我輸入鄒朵的名字和工號，她的體檢報告赫然在目。
盯著最后一項，我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關閉頁面時，我的目光落在明日的排版表上，正好有一臺陸可川的心臟手術，麻醉師是鄒朵。
多完美的巧合，我保存了手術安排。
心想，是時候讓這兒鴛鴦體會下，什么是醫(yī)生不能自醫(yī)了。
5
清晨，我在更衣室的鏡子前整理白大褂。
手機震動，是林琳發(fā)來的消息：今天排班手術，八點開始。
前世，鄒朵和陸可川嘲笑我是黃臉婆。
這一世，讓她知道什么是原配的氣場。
推開手術室的門，看到陸可川在洗手。
水流沖刷著他修長的手指。
那雙手曾經(jīng)游走在我身上，也曾冷酷地調(diào)低我的呼吸機。
可川！我溫柔地喚他，故意身體貼得很近，李主任讓我來協(xié)助這臺手術，說患者有妊娠期心臟病史。
他猛地抬頭，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著我。
好像我是一個突然復活的幽靈。
你……怎么不早說他壓低聲音。
想給你個驚喜！我撒嬌地說道。
余光里，看到鄒朵正死死地盯著我們，手里死死攥著麻醉記錄單。
陸可川醫(yī)生！術前會議要開始了！鄒朵冷冰冰地打斷我們。
我故意貼著陸可川，和他并排走著：走吧，老公！
手術室里，患者已經(jīng)麻醉，鄒朵站在呼吸機旁，不停地操作著面板。
患者凝血功能有些異常。我看著化驗單。
陸可川皺眉，術前檢查不是正常嗎
可能是妊娠引起的。我看著鄒朵微凸的肚子，這種情況最好調(diào)整下肝素用量。
鄒朵臉色瞬間煞白。
我知道她聽懂了，作為麻醉師，她清楚抗血凝藥物對孕婦的風險。
鄒朵的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
血壓有點低。我嬌羞地提醒，可能是血容量不足。
鄒朵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不得不增加輸液速度。
其他同事面面相覷。
這正是我要的。
中場休息，我故意落在最后。
鄒朵在走廊果然堵住了我。
別裝了！她摘下口罩，你都知道了你有必要在手術中為難我嗎
我一臉困惑：知道什么
我和可川的事。她壓低聲音，你以為重返職場就能挽回他做夢！我懷孕了！
我看著她摸著腹部的右手，那里明顯是肝區(qū)。
是嗎未婚先孕沒見你孕吐啊我冷笑道。
陸可川從手術室出現(xiàn)，看到我們在對峙，他臉色鐵青。
你們在干什么他上前一把拽住鄒朵，手術還沒結束。
鄒朵突然歇斯底里起來：陸可川，你現(xiàn)在選，要么立刻離婚娶我，要么我就把你的事全抖出來！
陸可川的臉色一會兒青紫，一會兒通紅。
前世他們默契聯(lián)手害死我，現(xiàn)在卻開始互撕。
夠了！陸可川用斯文的聲音低吼道。
他粗暴地將她拖進儲物間。
激烈的爭吵聲持續(xù)了十分鐘。
等陸可川走出來時，他僵硬地對我笑：晚瑩，不要聽她胡說，手術我會和你解釋。
手術繼續(xù)時，鄒朵沒有回來。
代替她的麻醉科主任嘀咕突然病了，而我發(fā)現(xiàn)急救推車上少了一支止血針劑。
手術結束，患者平安推出來。
我獨自留在手術室里。
手機振動，林琳發(fā)來照片：鄒朵捂著肚子被送進急診，原因是肝血管瘤破裂。
我微笑著。
這才只是開始。
6
鄒朵被推出搶救室，臉色慘白。
直到推入病房，才看到陸可川冰冷的面容。
他把病歷扔給鄒朵：你解釋下HCG陰性是什么情況你根本沒有懷孕！
陸可川眼神猙獰地看著鄒朵的腹部。
你騙我孩子呢說好的給我生個兒子呢他一把扯開鄒朵的病號服。
鄒朵面色慘白，她拼命抓住他的手腕：不是說愛我嗎這就要拋棄我孩子總會有的！小心我把你這些年篡改病歷、騙保、婚外情的事都抖出來……
鄒朵雖然氣弱，但說出的話都讓陸可川僵住。
還有給我買車的錢，你尾款還沒有付，聽說你要給你女兒買學區(qū)房鄒朵索性撕破臉，你最好回去離婚！不要讓那老女人的詭計得逞！
說到這兒，陸可川情緒緩和了下來。
鄒朵接著說：她是個學霸，我今天被她激怒和你吵架，都是她的圈套。
聽了這些話，陸可川沒有再言語。
待陸可川出去，林琳找機會進病房，從里面拿出來支錄音筆。
我靜靜地聽著他們剛才的對話。
果然，晚上回來，陸可川將離婚協(xié)議扔在我面前。
房子歸我，孩子給你，撫養(yǎng)費沒有。他黑眼圈濃重。
我慢慢翻著協(xié)議，輕聲說道：我供你讀研讀博，你就這么報答我
別老提當年，你比我大六歲！他突然暴怒，要不是你道德綁架逼我結婚，誰娶個老女人！
我看著他猙獰的表情，想著十年前那個跪在雨里求我戀愛的文靜男孩。
誰不愛年輕的弟弟呢
他總是對我微笑。
當時想，世界上怎么有情緒這么穩(wěn)定的男孩呢
我上班后就供他讀書，畢業(yè)后我又幫他求職到我們醫(yī)院。
他一路踩著我，有了如今的事業(yè)和錢財。
終究是我上了他的鬼當。
他求婚時，對著我說：晚瑩，等我當上醫(yī)生，賺了錢一定讓你在家享福。
如今，他確實成了名醫(yī)，用我賺的錢開始養(yǎng)女人，還要用我的命換保險金。
這協(xié)議我不簽。我把協(xié)議扔回他面前。
他見我態(tài)度強硬，居然態(tài)度軟下來：我父母就想要個兒子，你這把年紀也生不了，你就成全我吧。
陸可川的父母原本住在鄉(xiāng)下，后來非要來和我們一起住。
后來因為一些生活瑣事有了矛盾，老兩口回了老家。
這件事陸可川對我懷恨在心，覺得是我把他爸媽趕回鄉(xiāng)下的。
從那之后，他就總拿生兒子的事敲打我。
畢竟我卵巢功能早衰，每每這時，我都無言以對。
說來也奇怪，生完女兒后，我就開始發(fā)胖，怎么都減不下去體重。
總是嘔吐不止，吃各種維生素也不見好。
陸可川語氣冰冷：鄒朵的事，你早知道了吧，你今天是故意在手術中刺激她讓她出丑吧！
此時，他還在想著維護鄒朵。
你凈身出戶，就明天上午九點，民政局見。我轉身走向臥室。
你休想！錢都是我賺的。陸可川情緒失控。
今天手術丟了支止血針劑！我平靜地說。
你休想威脅我！他奪門而出。
門關上的瞬間，我聽到他砸碎了茶幾上的玻璃杯。
他暴躁了。
7
聽說了嗎鄒醫(yī)生昨天麻醉時，差點又出事了！
護士們竊竊私語。
我低頭看著病歷，嘴角微微勾起。
沒有‘靠山’一起手術，她能行嗎
怎么不行，人家床上行！
太不公平了。
業(yè)務水太差。
這時，過來個科里的醫(yī)生。
從她嘴里得知，這鄒朵上學時就背靠一個教授，直到畢業(yè)。
現(xiàn)在上班又搭上別的靠山，一直平步青云。
話音剛落，鄒朵從遠處踩著Jimmy
Choo的高跟鞋匆匆走過來。
大家見鄒朵過來，都像躲瘟神一樣散開。
她剛出院不久，白大褂下露出香奈兒裙子的一角。
我看了一眼，就知道必然是花的陸可川的錢。
陸可川檢查我每月開銷就像防賊。
錢寧可給外人也不愿意給我和女兒。
鄒朵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蘇晚瑩，你以為搞這些小動作，就能打敗我嗎
我微笑著：鄒醫(yī)生，你的肝血管瘤，最近復查了嗎臉色這么差
她的臉色頓時變了。
你想我離婚，除非我死了！我瞪了她一眼。
想求死啊滿足你！鄒朵不甘示弱，你那點把戲就想扳倒我
她果然有能力霸占著陸可川。
陸可川已經(jīng)很久不回家住了。
他趁我上班時，回家搬空了自己的衣物。
我在一個柜子里，偶然發(fā)現(xiàn)了許多氯米芬的空盒，這是促排卵藥物。
估計他走得著急，沒有都清理干凈。
在我的記憶里，他每晚都會給我遞上一杯溫水，讓我服用維生素。
我的心一驚。
難怪我生完孩子后，我的月經(jīng)都是紊亂的。
情緒經(jīng)常失控，陸可川都說我是抑郁癥。
每次體檢，都是他去拿報告，告訴我卵巢功能早衰，還有卵巢囊腫。
原來，他早就開始想害我了。
我供他畢業(yè)，幫他找工作，給他生了女兒，為他操持家。
我不明白，我是哪里做錯了，他要這樣對我。
林琳幫我找了私家偵探。
我這才知道他們倆現(xiàn)在住在本市最貴的小區(qū)——帝泊灣。
物業(yè)登記表上寫著：業(yè)主，陸可川夫婦。
從鄰居口中得知，他們倆就是以夫妻相稱。
最不要臉的是，他們倆之前還請假出去度蜜月，在國外舉辦了兩人婚禮。
我還沒死呢，兩人就迫不及待。
想到這兒，我感覺自己要窒息，恨不得親手了結掉這對兒狗男女。
林琳還利用關系幫我查到，鄒朵新買的保時捷是陸可川的研究經(jīng)費。
果然，他始終沒有給我五十萬元，終究是給鄒朵買了車。
婚外情的男人真是瘋了，寧可不給女兒買學區(qū)房，也要給情人買新車。
我正要給林琳回復信息，下腹突然傳來一陣劇痛，像是有人用刀子在里面攪動。
冷汗瞬間濕透了后背，我感覺腿一軟，瞬間視線開始模糊。
護士們驚恐地喊著：蘇醫(yī)生！蘇醫(yī)生！
最后的意識里，我看到陸可川趕來。
聽到他略帶興奮地關切道：快，送手術室！我親自給她做手術。
8
手術燈光刺得我睜不開眼。
我躺在冰冷的手術室內(nèi)，隱約中我看到陸可川和鄒朵。
一個想要了我的命，一個想占據(jù)我的名分。
前世，我就是這樣死在他們的手術刀下。
這一次，我絕不會被這對兒狗男女宰割。
鄒朵聲音里充滿輕松且?guī)в袗阂猓郝樽碚T導完成，患者已經(jīng)失去意識。
我閉著眼睛，呼吸平穩(wěn)。
這些日子，陸可川給我的維生素，我都吐進了馬桶。
那些所謂的虛情假意的愛，就是氯米芬。
長期服用會導致卵巢衰竭。
這個惡毒的男人，想借手術之名，徹底毀掉我。
全切掉！陸可川的聲音冷得可怕，寫上患者卵巢囊腫破裂，搶救無效。
就是現(xiàn)在。
突然，手術室的門被突然推開。
患者凝血功能異常，要先輸血漿。林琳跑進來。
我轉動眼珠，微微睜開一條縫，看到林琳穿著護士長制服，手里拿著一袋血漿。
鄒朵連忙阻攔：你干什么手術開始了，你出去！
林琳冷笑：鄒醫(yī)生！你術前連凝血檢查都沒做，就手術出事，你負責
她故意撞翻器械臺，手術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趁此機會，林琳塞我手里一個微型錄音筆。
陸可川的臉色陰沉：林護士長，請你出去。
林琳也不甘示弱：我剛把手術室監(jiān)控同步到了院長辦公室。
陸可川和鄒朵同時都僵住了。
林琳猛地摘下我的麻醉面罩。
好在林琳之前動了手腳，我趕緊爬起來。
我舉起錄音筆：你剛才說的話，都在這里！
他瞬間臉色蒼白。
一會兒，院長帶著保安沖了進來：陸醫(yī)生，鄒醫(yī)生，警察在外面等你們。
三天后，我坐在辦公室里，翻看著鄒朵的病歷。
林琳推門進來，遞給我一份報告：這死女人，根本沒有懷孕，她肚子里是肝血管瘤，已經(jīng)癌變了。
我笑了笑。
之前，我看過她的病歷，當然知道她沒懷孕。
前世，她用假孕博取愛情，逼陸可川殺我。
這一世，我偷偷換了她的藥，故意激怒她，加速她腫瘤惡化。
我拿起報告，肝癌晚期，預計生存期三個月幾個字格外奪目。
我心里一陣暢快。
陸可川跑來找我。
他跪在我面前：晚瑩，都是我的錯，看在孩子的面前，求你撤訴。
我站起來，俯視盯著他淚流滿面。
想起他害死我，這樣的人，即使表面溫柔，內(nèi)心已經(jīng)長了顆淬了毒的心。
行，你簽了這份協(xié)議。我扶起他。
協(xié)議上只有兩條，一是他凈身出戶，房子和存款都歸我，二是他放棄女兒的撫養(yǎng)權。
他看了看協(xié)議，沒有猶豫就簽了字。
然后擠出兩滴懺悔的淚：是我不對。
陸可川轉身離開時，我分明看到他嘴角上揚。
有詐。
深夜，我的手機突然被醫(yī)院的工作群驚醒。
蘇晚瑩，調(diào)換患者藥物致肝癌惡化。
配圖是我站在鄒朵的辦公室里。
陸可川在群里說道：我妻子精神不好，有抑郁癥……
我心一緊。
他想魚死網(wǎng)破。
9
第二日，我還沒有走進辦公室，就看到了陸可川的爸媽。
不要臉的小賤人！你敢害我兒子！
陸可川的媽媽，我的婆婆像個潑婦一樣沖進來。
粗壯的手指幾乎戳到我的臉上。
身后還有那場面喝酒，醉醺醺的公公。
你們都來評評理。婆婆一屁股坐在患者座位上，這個賤人在我們家連個孫子都生不出來，還害我兒子坐牢。
李主任示意保安趕緊把他們請出去。
要不是我兒子心軟，能娶你這個老女人她唾沫星子飛濺，你住大房子，我們在鄉(xiāng)下的房子漏了都不給錢修！
我冷靜地看著他們老兩口。
眼前浮現(xiàn)他們?nèi)夜蛑笪腋兄x我供陸可川讀碩博的嘴臉。
結婚后，他們老兩口大變臉。
公婆要求我每個月給他們一萬生活費。
除此之外，還要五十萬給他們鄉(xiāng)下蓋房子，還要買輛二十萬的車。
我們倆自己要養(yǎng)孩子，哪里有額外的錢給他們。
結婚時，一切費用都是我家出的，存款也都是我賺的，所以陸可川沒有說什么。
但從那之后，能感覺出他對我懷恨在心，賺了錢就和我斤斤計較。
婆婆來城里住時，逢鄰居就說我是硬要嫁給她兒子的，說我是個倒貼女。
這時，婆婆拿出一沓票據(jù)：看看人家鄒朵，這才是好兒媳的標準，月月給我買東西。
此時，全院的人都在竊竊私語。
真是氣得我咬牙切齒，婆婆居然幫小三兒說話。
媽，您之前手術的費用，買進口藥，每年給您的養(yǎng)老錢，都是我出的。我嘆口氣，你兒子上學也是我供的。
婆婆的表情瞬間僵住。
陸可川趕忙抓住他爸媽示意他們先不要鬧。
院領導面色凝重，陸續(xù)來了會議室。
陸可川聲淚俱下地控訴：我妻子有抑郁癥，她常年因為妒忌，故意換了鄒朵的藥……
院長連忙打斷他：蘇醫(yī)生，你有什么要解釋的
雖然心如死灰，但是心里還是顫抖。
我手抖地打開投影儀。
屏幕上顯示的是鄒朵的用藥記錄。
陸可川三個月前就修改了鄒朵的藥方，抗癌藥替換成維生素。
操作時間都是鄒朵的夜班，登錄的IP都是陸可川的辦公室。
會議室安靜得可怕。
第二份材料，是陸可川購買氯米芬的交易記錄，收貨人是鄒朵。
第三份材料是一份有些手抖的視頻，是陸可川給我換藥，把氯米芬放進維生素瓶里，女兒正在擺弄手機偶然間拍下來的。
這也是他害我卵巢功能早衰的證據(jù)。
還有……我看了看門外，把材料甩在桌子上。
院長猛地站起來：把這些證據(jù)一起交給警方。
話音剛落，陸可川的父母沖進會議室。
蘇晚瑩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欺負我兒子。
然后婆婆突然抽搐起來，這是她慣用的伎倆。
需要我?guī)湍猩窠?jīng)內(nèi)科會診我微笑著看著他們，對了，您兒子涉嫌的罪名里，還有一條害死謀殺未遂自己的親生父母。
看著他們二老瞬間慘白的臉。
我擺著口型：下一個就是你們！
10
終于在法院里，我坐在原告席上。
看著被告席上的陸可川，他清瘦了許多，眼神依舊冰冷。
想著他披著溫柔的皮囊，騙我多年，恨意由心而生。
法官敲下法槌：現(xiàn)在宣判！陸可川涉嫌故意殺人、重婚、保險詐騙等罪名……
除了之前的證據(jù)，當庭還播放了一段錄像。
陸可川把鄒朵抗癌的藥換成維生素片。
法庭接著播放了一段錄音：等這兩個老東西吃了藥摔死，保險錢就都是我的，我就能去美國快活了！
他的父母聽到這段錄音，頓時傻在那里。
然后婆婆咆哮地問：兒子，為什么爸媽辛苦把你養(yǎng)大！
總覺得自家兒子飛上枝頭變鳳凰，自己能跟著過上好日子。
可惜，他們的好大兒，從心底里憎惡他們。
此時，投影儀亮起，是陸可川和他導師的女兒在拉斯韋加斯的結婚照。
現(xiàn)場一片唏噓。
所有人都傻了眼。
根據(jù)物業(yè)登記和鄰居的證詞，被告與鄒朵以夫妻的名義共同生活，構成重婚。
猛然間，鄒朵掙扎站起來，肝癌已經(jīng)擴散到全身。
她突然干嘔，吐出一口發(fā)黑的血。
鄒朵淚流滿面，她怎么也想不到，她深愛的男人，背后竟是個倀鬼。
陸可川，你不得好死！隨后法警帶走了她。
多諷刺，我和小三兒居然有一樣的共識。
法官宣判：判處被告人陸可川死刑……
那聲音像從很遠傳來。
我又盼了很久的聲音。
陸可川今天戴的領帶居然是我之前給他買的愛馬仕。
他死死地盯著我，貌似我是害死他的仇人。
眼里只有恨，沒有絲毫悔改。
難道不是他害死的我嗎
我花了大價錢，不計成本地讓私家偵探幫我搞來了這些證據(jù)。
你要害死我，我就送你下地獄。
當年，我畢業(yè)就下來供他讀書。
我覺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有事業(yè)、愛情和婚姻。
即使朋友勸我鳳凰男不能要，我也如飛蛾撲火般結婚。
記得，他第一次帶我回老家，破舊的土房里，我很心疼他從這樣的環(huán)境走出來。
婆婆為我做了一桌子樸素飯菜，哄騙我嫁給他兒子。
我還傻乎乎地感動得一塌糊涂。
那時，陸可川紅著眼眶說，一定讓我過上好日子。
這個承諾以最殘酷的現(xiàn)實回饋給我。
給我買意外險，給鄒朵買抗癌藥，給父母買高額壽險……
好精明的打算和投資。
我愛他溫柔、溫暖。
他真實面目下卻狠毒至極。
也許，不斷地踩著別人向上爬，才是他的終極目標。
他被法警帶走前，對著我說：我從來都沒愛過你。
我笑了，那又如何呢
出了法院的大門，我抬頭看著湛藍的天空，深吸一口氣。
好在，我還活著。
我要帶著女兒離開這個傷心之地，開始新生活。
突然，系統(tǒng)提示：請鄒朵準備重生……（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