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張艷梅的臉慘白如雪，她抓起那幾張紙撕了個稀碎，苦苦求和。

    “小波，媽媽錯了，媽媽真的知道錯了，媽媽是愛你的，你親生父母已經(jīng)死了！他們早就死絕了！我才是你媽！你不能不管我，你不能送我去監(jiān)獄！”

    “我這么大把年紀了，現(xiàn)在還癱了，你怎么忍心��！”

    “好好好，不救陳哲，他去受受教育也好，但是你不能不管我啊，我是你媽，你小時候病了，我還淋雨抱著你去打針呢，你都忘了嗎？”

    陳波慘淡一笑。

    “我原本可以不生病，是你要我大冬天穿了一件薄衣給陳哲洗衣服才病的...”

    “如果我在自己親生父母家里，或許一輩子都不用生��！”

    張艷梅瘋狂搖頭。

    “不是這樣的，你那親生父母就是一對早死鬼，他們死得早，要不是我，你早就成孤兒了！”

    “滾開！嘴巴放干凈些！”

    見陳波無動于衷甚至還有想要打她的沖動，張艷梅立即收回手，又把目光轉(zhuǎn)向我。

    她急得用手做腳爬向我，從病床上摔下也不顧了，眼淚鼻涕一把流，腦袋不停地磕在冰冷的地板上。

    “小雪！好兒媳，你幫幫媽，你勸勸小波，媽都這樣了，你們不能見死不救�。　�

    “悠悠很喜歡我的，我喂她吃什么都吃，她說過奶奶是世界上最好的奶奶...媽知道錯了，以后一定對悠悠好！我...”

    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我又不是你生的，我憑什么管你？”

    我指了指陳波。

    “他也不是你生的，是你拐來的，他也不用管你�！�

    我湊近她，聲音輕輕。

    “你就等著你在病床上腐爛惡臭，斷子絕孫吧！”

    這一刻，幾個月前由張艷梅向我發(fā)射而來的子彈終于正中她的眉心。

    她哀嚎著，痛哭著，像一條狗一樣趴在地上苦苦哀求。

    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和陳波離開。

    從此，她再也不用擔心有人阻擋她去跳廣場舞了。

    ....

    最終陳哲因聚眾賭博以及打架斗毆等等數(shù)罪并罰判處了十五年有期徒刑，而張艷梅則因為拐賣人口罪被警方提起訴訟，不過因為她已經(jīng)重度癱瘓，所以只能申請保外就醫(yī)。

    只是這世上已經(jīng)沒了那個在意她的人，她接下來背負著罪名的癱瘓老年生活又該怎么度過呢？

    ....

    三年后，悠悠已經(jīng)是小學生了。

    有天去接她放學時，她忽然指著一個不遠處的殘疾乞丐。

    “媽媽，那個老奶奶好可憐哦，每天都在撿垃圾吃，她都沒有孩子給她買好吃的嗎？而且她好臭�！�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個有些眼熟的瘋婆子正瘋瘋癲癲窩在垃圾桶旁吃一個爛蘋果。

    只看了一眼，我就收回了目光。

    “或許是她對自己孩子不好，所以他們不給好吃的吧�！�

    “這樣啊，媽媽你放心，等你老了，我一定好好孝順你�！�

    “好的，那媽媽就等著我們悠悠長大啦�！�

    “嗯嗯，媽媽，我愛你。”

    “我也愛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