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快讓開!快讓開!有人摔了!
菜市場門口,攤販剛叫賣到新鮮黃鱔走一尾送半斤豆角,下一秒,只聽砰的一聲巨響,一個穿著碎花吊帶裙的年輕女人像斷了線的風箏,精準無誤地砸在了滿地西紅柿中央,汁水四濺、血肉模糊……哦不,是番茄糊糊一臉。
江歲歲四肢如散沙般癱躺地上,雙眼泛白,嘴角抽搐,那演技之精準、跌落角度之完美,連周圍攤販都瞬間沉默三秒,隨后有人脫口而出:這摔得……有靈魂。
這番茄真不是我賣的!她是自己飛過來的!肇事三輪車大哥都嚇傻了,推車的手哆嗦得像被電擊了一樣。
江歲歲昏迷中抽了抽嘴角,眼角滑出一滴淚:我……我只是想買兩個茄子,沒想到最后……連命都搭上了……
哎呀——她說話啦!趕緊打120!
別動她!骨頭可能碎了!
誰有毛巾,快給她擦擦血!
那不是血,是番茄醬!某個學生小聲糾正,被周圍群眾齊刷刷一眼嚇得噤聲。
江歲歲趁亂微微一睜眼,觀察圍觀群眾情緒。淚點到了沒憤怒值爆表了嗎輿論形成了沒有是時候收網(wǎng)了。
她剛準備下一步撕心裂肺追責,一只手卻忽然拎住她的后衣領(lǐng),把她像提貓崽子一樣拎了起來。
行了,江歲歲。你又來了。
江歲歲還沒來得及喊疼,就看到拎著自己的人——長身玉立,身材勻稱,穿著洗得發(fā)白的工裝上衣,袖口卷起,露出一截線條分明的小臂。面無表情,眉眼冷峻,一看就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狠角色。
你誰啊放手!你毀了我的劇本知道嗎!再晚三十秒我就能收工了!
我是被你碰瓷的第十七次目標。男人薄唇一抿,你摔得再精致,我也不會賠。
我不認識你!江歲歲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你認錯人了!我只是路過的柔弱少女!命在旦夕,煩請放尊重點!
裴硯盯了她兩秒,緩緩松手,語氣帶點嘲弄:你這次的劇本,比上次銀行門口演斷腿那個更離譜。
所以你到底是誰啊跟蹤狂
裴硯沒再說話,只把口袋里的一張黑卡甩到她腳邊,轉(zhuǎn)身走人,臨走只留下四個字:
你被選中了。
江歲歲:……啊
幾分鐘后,她撿起那張黑卡,背面赫然印著一行字:
【全國隱秘豪門碰瓷聯(lián)盟·入門資格邀請】
她仿佛聽到空氣中有西洋樂奏響,風中都飄來一句:
瓷神大人,歡迎回家。
——
我不簽,我瘋了才簽。
簽字費三百萬,不含獎金。
……我瘋了。
江歲歲是在一個巨大的老式劇場里醒來的,舞臺燈光璀璨,舞臺中央一個白色瓷馬桶被供奉在高臺之上,聯(lián)盟元老圍坐四周,仿佛某種神圣審判現(xiàn)場。
江歲歲,一名穿黑西裝、戴金邊眼鏡的中年男人開口,語調(diào)如法官般鄭重,你是十年來唯一在五秒內(nèi)完成360度旋轉(zhuǎn)加無支撐倒地動作的人。你的屁股砸出了歷史性的弧度。
你不是在開玩笑
我們很認真。你身上有瓷魂。我們叫你來,是因為你具備成為‘瓷神’的潛力。
你們這是……一個碰瓷公司
是一個組織。我們是碰瓷行業(yè)的金字塔尖,操縱著公共情緒、社交輿論、網(wǎng)絡傳播與情感操控,簡稱:PZL——Ponzai
League。
聽起來很……中二。
我們內(nèi)部成員分為數(shù)級,分別是‘躺倒預備軍’、‘倒地中尉’、‘慘叫元帥’,以及目前的最高榮譽:瓷神。
……你們是怎么還沒被抓的
我們專業(yè)、謹慎、合法,演技高超到連警察叔叔都看得淚流滿面。
我不信。
給她放資料。
投影幕布緩緩降下,接著一段模糊監(jiān)控錄像播放——畫面中,一個頭發(fā)炸得像蒲公英的少女在地鐵口背摔后抽搐三分鐘,成功讓地鐵公司賠償精神損失費15萬元。
江歲歲瞳孔一震:這是我!我那次演了一個盲人藝人,附身在地鐵宣傳牌上了……
那次你幾乎憑一己之力讓‘文明乘車’宣傳廣告換了三套新圖,我們非常欣賞你的創(chuàng)意。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碰了我們總舵主的瓷。
誰
裴硯。
江歲歲臉色一黑,捂胸后退三步:等等等等!那不是個工地男嗎我演技真的瞎了嗎他不是路人甲
他是我們的實際控股人之一。
江歲歲:……
所以,他為什么把我拖走還拒賠
因為你碰瓷失敗,被他識破,按聯(lián)盟規(guī)則,你必須入會才能‘洗白’。
那如果我不入會呢
那你就會被永久列入碰瓷黑名單,永遠沒人信你演的任何戲。
江歲歲捧頭,內(nèi)心的職業(yè)信仰遭遇挑戰(zhàn):那我這張臉,這副骨骼,這一身跌打傷痕不都白練了
中年眼鏡男嘆氣一聲:簽吧孩子,你是我們百年難得一見的瓷魂附體者,演藝界容不下你,只有我們能懂你。
下一秒,一紙協(xié)議被遞到她眼前,江歲歲看了一眼簽約金金額——
三百萬。
她啪地放下筆:我愿意躺。
——
你不覺得這一切太離譜了嗎簽完合同的江歲歲對著窗外自言自語,我只是想騙點醫(yī)藥費,怎么就成了行業(yè)翹楚
裴硯站在她身后,慢悠悠開口:你是瓷魂選中之人,背摔即封神。從今天起,你每一聲慘叫,都將有跡可循。
你在咒我
我在夸你。
你笑了嗎
沒有。他說完,轉(zhuǎn)身離開,只留下一句,你下一個任務,跳海演死。
江歲歲臉都白了:
放心,船上有氣墊。
我要跳哪種海
情海。
她崩潰:你們這個組織,有病吧
歡迎加入。
2
迎著海風,定制游艇蔚藍號停泊在碧波蕩漾的港灣中央。甲板上鋪設著豪華紅地毯,金屬扶手閃著光,仿佛一個上流社會的移動舞臺。江歲歲站在船舷邊,身體被風吹得微微顫抖,但她的眼神卻如寒星般堅定。身后,碰瓷聯(lián)盟成員——假哭王、病嬌咖、斷腿宗師、演技督導……個個如同十八線戲精現(xiàn)場助陣,緊張而興奮地注視著即將上演的絕音跳海大戲。
記住,演技督導鄭嚴肅的聲音在對講機里響起,阿晨他曾經(jīng)與前任心心相印,失憶后情緒極度脆弱。你下水前那一句‘我真的放不下你’,必須讓他聽見。三秒鐘之內(nèi)他得崩,十秒之內(nèi)得動手救人——任務完成。
江歲歲右手捏緊了黑色連體雨衣的拉鏈,下巴抬高:放心吧,這次我連泡面都省了,凍死也要演全套。她抬腳離甲板不到三厘米,腳趾已經(jīng)透心發(fā)涼,卻依舊凜然不懼。
這一刻,輪機響、鋼索吱吱,岸邊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內(nèi),億萬富豪阿晨正與未婚妻對飲香檳。突然,他猛地抬頭,一雙敏銳如鷹的眼睛,鎖定了游艇上的那個女人。那女人獨自站立,纖細的身影在甲板燈光下宛如沉重的剪影,讓他感到一絲無法言說的心慌。
她是誰阿晨低聲嘶吼,酒杯中的氣泡猛地溢出。未婚妻被他一顫如雷震驚,抬眸看去,正見江歲歲深吸一口氣,頭發(fā)在風中飛揚,目光直指海面。
她形跡可疑……阿晨猝不及防地轉(zhuǎn)身,迅速起身,卻被未婚妻一把拉�。耗氵@是要干什么宴會還沒結(jié)束!
他扯脫糾纏,步伐如獵犬般急促:不行,必須過去看看。
回到對講機,演技督導已經(jīng)收槍般低聲提示:準備開始。
江歲歲在甲板邊緣躊躇一秒,便縱身一躍——萬千倍速凝固成慢動作:
——雙臂張開成十字,宛若《吉祥天女》畫中形象;
——裙擺瞬間鼓起,似要化作海浪;
——身體旋轉(zhuǎn)一周,又如自由落體般筆直墜向海面;
——砰!她重重撞擊波峰,濺起十米巨浪。
觀眾們被這一幕震得目瞪口呆,手中香檳四濺。阿晨尖叫一聲,赤腳沖向游艇舷梯:歲歲——你在干什么!他的聲音透過海風直撲而來,卻勾動了江歲歲的神經(jīng)。
她在水中沉浮,面容被海水拍打得扭曲,卻依舊咬牙浮出水面。嘴唇抖動,吐出一句早已排練完美的臺詞:阿晨……我真的放不下你……聲音在空曠的海面上回蕩,直擊阿晨心底。
岸上的富豪、宴會賓客驚呼連連,未婚妻臉色青白如紙,捂住嘴巴,星星點點香檳灑了衣服。阿晨心頭猛然一撕,如萬蟻啃噬,放不下你!他雙手抓住扶手,似要一躍而下,卻被隨行保鏢攔腰抱住。
此時,甲板上,病嬌咖已換上潛水服,斷腿宗師熟練地操作繩索支架。幾個數(shù)秒后,潛水員紛紛跳入海中。江歲歲腳一蹬,緩緩浮起,身上被海水浸透的裙擺緊貼皮膚,整個人像個從海底升起的幽靈,蒼白而驚艷。
她被潛水員托起,拽上救生舟,渾身顫抖卻保持著驚艷的微笑,聲音微弱卻鏗鏘有力:我……我沒事,只是……好冷……
甲板上爆發(fā)出雷鳴般的歡呼,聯(lián)盟成員紛紛擊掌、擁抱彼此,早已狂熱到失控模式。假哭王淚如雨下,卻是感動的淚水:瓷魂大人,這才是我們需要的震撼!
江歲歲被抬回甲板,裴硯突然出現(xiàn),雙手插兜,冷眼看著這一切。他先是一愣,隨即嘴角牽起一抹淺笑,那笑既似贊賞,也似考驗:不錯,合格。
江歲歲在救援椅上坐穩(wěn),吹出一口冷氣,指著裴硯摔倒的方向:下次,我要直接從高臺跳到你懷里——信不信
裴硯眉梢微揚:你如果敢,聯(lián)盟會送你去參加高空特訓班。
江歲歲撇嘴:算了,先去暖和身體,別讓我再次凍成冰瓷。
她轉(zhuǎn)身對著鏡頭,秒變瓷王的霸氣神情,讓在場媒體瞬間捕捉到熱搜詞條:《天選瓷女跳海嚇醒億萬總裁》沖上熱搜榜第一。觀看彈幕刷屏:
這是什么神仙操作!
現(xiàn)場感太強,心臟不夠用!
原來職業(yè)碰瓷可以這么…玄乎
而對岸的阿晨,沖破保鏢的阻攔,一路狂奔到蔚藍號船尾�?粗瓪q歲被裹在毛毯里,長發(fā)貼在臉頰,雙眸依舊閃著倔強的光,他咬牙,終于意識到:自己完全陷入這場碰瓷劇本——而被控魂的,是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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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歲歲……他大喊,可聲音被夜風和海浪吞沒,只剩下一腔懊悔與驚恐。
江歲歲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心跳微微一顫,然而她的嘴角卻浮起一抹成熟的弧度:還不夠猛,下次找個更高的地方吧。
裴硯站在一旁,淡淡一笑,暗道:終于,有演員能把我這位糙漢砸個心坎兒。我得好好培養(yǎng)她。
聯(lián)盟成員圍上前,高呼:天選瓷女封神,千秋萬世不倒!
江歲歲被簇擁成瓷王,卻早已把注意力放在懷里熟睡的孩子身上——她知道,下一場戲,才真正決定她的命運。
3
今晚的主角,可不是你們富豪二代,就是我,江歲歲!江歲歲半瞇著眼,躲在高檔會場外側(cè)的試衣間里,手中攥著銀灰色晚禮服裙擺,心中暗自給自己打氣。當她深吸一口被空調(diào)吹得有些陳腐的空氣,耳機里假哭王的催促音便悄悄響起:
歲歲!馬上,五分鐘后,大門開場,記得先推三輪車——不,是先推進你的故事!
行,我知道了!江歲歲低聲應下,臉上演技已開掛:嘴角掛著一絲冷笑,眼底卻閃爍著興奮。這一刻,她不再是躲在角落的路人,而是碰瓷聯(lián)盟再次派出的王牌——現(xiàn)場情緒拆彈機!
門外,漫天閃光燈轟鳴,媒體攝像機像餓狼一般聚焦在那棟五星級酒店大堂中央。傳聞某富二代許南驍要在此與青梅上官小柔高調(diào)訂婚,邀請了各路社會名流、資本大佬、網(wǎng)紅名媛。會場內(nèi),香檳塔在水晶燈光下折射出五彩斑斕的光芒,仿佛金錢與權(quán)力在空中大肆炫耀。
化妝鏡前,病嬌咖鄭甜甜在給江歲歲補干冰妝,眼圈刷得比舞臺劇演員還要深,仿佛昨日剛哭了一夜:歲歲姐,這次你要哭得比上次地鐵口里的‘盲人跳車’更賤、更銷魂!
我懂,江歲歲用力點頭,低聲道,我就等著看,許南驍丟臉的表情,準把他未婚妻嚇成落湯雞!
外面的聲浪驟高,伴隨著熱烈的掌聲,訂婚儀式正式開始。大堂中間,紅毯鋪就,鮮花簇擁,許南驍與上官小柔挽手步入,會場瞬間爆發(fā)出一片驚艷的贊嘆。許南驍穿著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眉眼如刀刻般立體,高冷卻不失一絲纖塵不染;而上官小柔則在粉色禮服中如云中白蓮般高貴,她的笑容恍若仙子回眸,讓人一見驚艷。
儀式進行到互換戒指時,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上官小柔的母親——業(yè)界大女主管千金上官老太,帶著慈愛而又略含驕傲的目光,正在一旁抹淚。而許南驍目光深情,彎腰舉起戒指盒,輕聲說:小柔,愿此生只娶你一人,余生唯你獨尊。
話音剛落,場外一陣嘈雜。所有閃光燈瞬間轉(zhuǎn)向入口處,只見江歲歲推著一個破舊的三輪車,慌不擇路地沖了進來。她渾身被海水和汗水混合的濕漉漉銀灰禮裙緊緊包裹,頭發(fā)濕得貼在臉頰,眼中帶著看透生死的絕望,聲嘶力竭地喊道:
南驍!你說你一生只娶我!
一瞬間,會場內(nèi)陷入極度錯愕和震驚。所有的燈光都束縛在江歲歲一人身上:
上官小柔驚得捂住嘴,刺耳的高跟鞋在地毯上踉蹌,差點摔倒;
上官老太驚叫一聲,菜刀似的睫毛猛刷三下,鉆進了旁邊姨娘的懷里;
賓客們紛紛舉起手機,癱坐的沙發(fā)上有人不敢呼吸;
樂隊瞬間亂了節(jié)奏,鋼琴師手指劃過黑白鍵,發(fā)出刺耳不和諧的破音。
許南驍抬頭,整個人仿佛被億萬伏特電擊了一下,他的瞳孔驟然放大——與江歲歲的相望如兩條失散多年的命脈被重連,然而那股沖擊力震得他整個人搖晃半步。他幾乎不能相信眼前這一切,一個她一個被他比作高中初戀多年不見的少女而她竟然打斷了自己的訂婚儀式
你——你是誰許南驍幾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膜。
江歲歲跪倒在地,雙手向前攤開,眼眶泛紅,淚水在燈光下如水晶滴落:是我,許南驍——我是你說過,只會愛一人的那個人��!
她的聲音帶著絕望、帶著嘶吼,更帶著一種撕裂世間所有虛偽的力量。所有人都靜默到了極致,仿佛這一聲音能將鋼鐵撕裂。
上官小柔此刻已經(jīng)呆若木雞,婚紗被腰間的扣環(huán)勒得緊繃;上官老太急得拿著手帕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賓客們紛紛起身,議論聲此起彼伏。
簡直像主角臨場無預警翻車……一位身著晚禮服的名媛小聲感慨,卻被身后的保鏢一把按下。
許南驍努力想要鎮(zhèn)定自己,他伸出手想拉起江歲歲,聲音沙�。耗銊e演了,這是訂婚宴,不是給你演戲的舞臺。
江歲歲抬頭,淚眼盈盈,她仿佛從水底浮出,聲音更顫抖:你說,你一生只娶我,可我跪在這里,所有人都看我是瘋子。我瘋,還要怎樣才算真愛
那一刻,許南驍?shù)谋砬樗查g崩塌,他看向上官小柔,視線中滿是愧疚與懊悔:對不起,小柔,我——
上官小柔只感到心中一陣冰涼,婚紗晃動,隨即一個啪聲,她用力拔下胸前的花環(huán),狠狠扔到地上:好,我同意!我同意體面退出!說完,新娘紗直接扯下,半透明的白紗在地上猶如喪服。
上官老太聽到這話,眼淚簌簌掉下:我的小柔,你怎么能——話未完音量驟高,瞳孔放大沒命地沖出廁所,結(jié)果被門檻絆了一跤,哎呦一聲,頭也在地上磕了一個包。
宴會現(xiàn)場瞬間亂成了一鍋粥——
親友團紛紛抱頭,喊這也太狗血了吧!
攝影師驚呼史上最離譜婚禮!我要拍清流!
服務生連舞臺布景都忘了收,香檳塔搖搖欲倒。
而許南驍,此刻早已如喪家之犬,目光在崩潰線上瘋狂徘徊。他想救上官小柔,卻又被江歲歲跪地的絕情深深刺痛。終于,他踉蹌著沖上前,想一把攬住江歲歲,卻被她用力一推,仿佛怕被自己心碎的力量吞沒。
江歲歲站起身,拿起地上的婚紗碎片,拋向許南驍?shù)姆较�,聲音冰冷卻帶著解脫:我告訴你,我演的不是戲,是控魂。你若真的愛過我,就該救我,而不是再演這一場虛偽的婚姻!
話音剛落,裴硯出現(xiàn)在樓梯口,他面色陰沉,渾身散發(fā)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場。他隨手把剛從口袋里掏出的對講機扣到耳邊,低聲命令:撤退,完事。
瞬間,病嬌咖、斷腿宗師、假哭王等人魚貫上前,演技全開,假哭王熱淚盈眶地抱住江歲歲:瓷神大人,您太偉大了!這才是真正的控魂神術(shù)!
斷腿宗師噗通跪地,展示自己拐杖上的假血,大人令下,斷腿都值百萬!
病嬌咖卻在一旁搖頭晃腦,帶著妖異的笑:瓷神,我可是為你心碎到靈魂出竅�。�
所有人突然涌上前去,在江歲歲周圍為她撐起一圈榮譽護衛(wèi)圈。香檳塔依舊在搖晃,卻沒有一個人去扶,場面詭異又滑稽。
裴硯走近江歲歲,伸手撩開她被海水浸濕貼額的發(fā)絲,低聲提醒:你再瘋,我就不放你回家了。
江歲歲抬頭,嘴角掛著一抹勝利的冷笑,嗓音卻乍高:勇敢的瓷神,何懼歸途!Boss,接下來的任務是什么
裴硯眸中閃過一抹無奈,卻又含笑:下次幫我演我前女友,敢不敢
江歲歲眨眨眼,點頭如搗蒜:敢——我就讓我聯(lián)盟所有瘋子給你當花瓣雨!
裴硯莞爾,暗自感嘆:這一次,他終于找到了那個愿意陪他瘋到底的人。
4
喪禮當天,烏云低垂,屋頂?shù)奶齑盎\著沉郁的灰光,靈堂里燃著淡淡的檀香。富豪莊氏家族的族長莊文儒剛剛離世,其子女與孫輩齊聚一堂,賓客肅穆。白色的花環(huán),黑紗的禮服,整個會場仿佛被悲痛封印,空氣沉悶得讓人喘不過氣。
靠近靈堂后排的一個角落,江歲歲換上特制的素黑長裙,披著略顯蓬松的長發(fā),臉上細碎的濃妝被白面粉再次抹得慘白。假哭王緊緊地盯著她,手中的紙巾早已濕透,卻在這一刻又遞上新一張:歲歲姐,三小時以內(nèi)要哭到骨頭里,任何停頓都可能讓人起疑。你準備好了嗎
江歲歲點點頭,深吸一口氣,低聲對耳麥里回道:放心,我會哭到整個莊家給我蓋滿棺材板。說罷,她推門而出,四周瞬間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凝聚。
她悄無聲息地走到莊家表寵孫女莊曉彤面前。莊曉彤正淚眼朦朧地看著父親的遺像,突然,被一陣顫抖的抽泣聲打斷,轉(zhuǎn)頭便見一個陌生女子跌跌撞撞地跑來——腰間還抱著一個裹著白布的小嬰兒。
救命��!誰來救救我那可憐的孩子!江歲歲用手猛捂胸口,另一只手緊緊護著孩子,淚如斷線珍珠般傾瀉而下。她蹲在地上,雙膝砰地一聲跪下,本能地抓著莊曉彤的長裙,跌跌撞撞地磕頭:老太太,老太太,我是您當年那段風流韻事的遺腹女,母親含恨而終,我?guī)е類鄣男O兒,求您……求您留下他的一線血脈尊嚴!
靈堂瞬間炸開了鍋。莊家侍女尖叫一聲撲上前去拉她:滾出去!大膽抹黑我們莊家!
保鏢沖過去要攔,江歲歲扯開嘴角,以便哭得更徹底,聲音凄厲無比:放——開——!您要是不幫我,這個孩子就會與血脈斷絕,含冤而亡!她一邊哭一邊看向族長遺照,抽泣聲里竟帶著幾分詛咒:您說過,一生只愛我母親一個人,現(xiàn)在卻要毀了她的親骨血嗎!
莊家大老爺們面面相覷,堂屋內(nèi)鴉雀無聲,唯有孩子的低泣聲和她的嗚咽聲回蕩。莊曉彤癱坐在沙發(fā)上,手指顫抖,嘴里卻喃喃道:祖父……你說你最疼我,可我偏是打斷了你最深的秘密……
旁邊的傭人紛紛退后,律師毛遂自薦,掏出高跟鞋下的手機,對著江歲歲暗自拍一張,并小聲道:大姐,當場演技絕了!我都想給您點贊了!
江歲歲在眾目睽睽之下,仰天長嘯,聲音帶著機舌的顫音:求您,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請別讓我的血脈湮滅于此地!
五分鐘、十分鐘、二十分鐘……她的哭聲像一把無形之錘,不斷敲打著莊家眾人的心防。族長的骨灰盒被抬上神龕,熱淚盈眶的嫡孫們終於忍不住,紛紛跪下磕頭:神女龍孫,求高抬貴手,讓血脈延續(xù)!
剛才那個驕奢的訂婚宴上擲金撒鈔的豪門大小姐,此刻已淚流滿面,不停給江歲歲遞手帕:對不起,我當年跟您作對,如今愿意為您擦淚、凈手!
裴硯也在旁邊觀看,神色淡漠而自持,卻在她哭到聲嘶力竭的那一刻,嘴角微微上揚,眼底閃過驚艷與贊許。他拿起對講機,低聲報告:執(zhí)行完畢繼續(xù)待命,不要收工過早。
而江歲歲完全不會理會這些幕后繁復的劇務,她只顧哭得全身顫抖,淚水像開了閘的洪水�?尥耆�,她終于虛脫地癱坐在地,聲音嘶啞:我……我該給我母親磕八十八塊頭七,才能告慰你的在天之靈……
正當她以為吹到極致就能結(jié)束,眾人卻聚到族長遺像前,齊聲呼喊:改遺囑!改遺囑!必須把財產(chǎn)留給‘神女龍孫’!
大廳外,律師忙不迭地翻看夫人那疊準備好的遺囑,條件反射地拿出最新一份,遞給莊家遺孀:夫人,請您簽字。為了孩子的未來,也是為了祖先的在天之靈。
莊家老太太哽咽接過,簽字那一刻,原本預定的家產(chǎn)分配一紙徹底廢棄,新遺囑上,三十大億現(xiàn)金和四大地產(chǎn)、兩座游艇,全部寫給了江歲歲懷中的嬰兒。簽字筆在夫人顫抖的手中滴落一點墨,聲音清脆而有力。
嘩——全場掌聲如雷,連律師的團隊都忍不住鼓掌致敬:世上真有職業(yè)演員,改變世界的力量!
江歲歲終于哭干了眼淚,眼眶紅腫,卻帶著一種勝利者的冷冽光芒。她緩緩站起來,雙膝用力一跪:多謝各位多謝夫人多謝!
底下狂熱的族人、律師、傭人一齊向她磕頭,場面比任何婚禮都要盛大、狗血。上香、焚紙、祝�!辛鞒潭紘@著她這個神女龍孫轉(zhuǎn),靈堂一時間成了她的主場。
忽然,人群中央一陣騷動。裴硯從后排擠上前,伸手輕拍江歲歲的肩:你哭得不錯。
聲音低沉,他的存在像寒風割面,讓江歲歲感到一陣錯愕。她挑起一側(cè)眉:Boss這次算我演得到家
裴硯微瞇雙眼,神色冷峻而帶笑:你演的,不僅是哭,更是觸動人心。下次,你演我前女友,敢不敢
江歲歲呆愣十秒,隨即大笑一聲,仿佛宣告了某種協(xié)議:敢!我連心都敢撕給你看!
裴硯淡淡一笑,那驚艷帶著幾分暗情:好,我等著你。
聯(lián)盟成員此時圍攏過來,假哭王遞上保溫熱毛巾,病嬌咖獻上營養(yǎng)珍珠湯,演技督導在一旁刻意鞭策:瓷神,你淚戲創(chuàng)意越來越好,別忘了咱們下月的‘高鐵摔倒’任務。
江歲歲接過熱毛巾,抿唇一笑,眼底卻有一抹柔軟:高鐵……那我可得先祈禱別有人抓拍到我變形的臉。
裴硯站在最中央,緩緩環(huán)視眾人,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笑意,似乎在權(quán)衡什么。他對江歲歲暗暗思忖:她不只是一名碰瓷演員,更是能讓冰山一般的我,心亂如麻的存在。或許,她就是那個可以和我一起顛覆世界的人。
5
江歲歲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會在攝像機前試圖把真相演砸。
她站在廢棄影棚里,四周是重新搭建的地下演技聯(lián)盟布景。燈光昏黃,舞臺中央那張標志性的黑色導演椅上,赫然寫著瓷神選拔局。攝制組在調(diào)鏡頭,導演用力揮著手臂:準備最后一鏡,江老師,從你進組織那天開始的回憶,一氣呵成!記住,要帶情緒,要哭得像你從未被愛過!
哦豁……江歲歲站在鏡頭前,嘴角抽搐了一下,要哭我可以,但要我哭得像沒被愛過……導演你是想讓我命懸一線演技上限
A!
攝影機一滾動,她便換上一副若即若離的痛楚表情,眼神游離,一步步走進那片布景深處。她的聲音輕得像月光落在水面:那一天,我站在‘瓷神選拔局’門口,沒人告訴我,原來我不是走進任務……而是走進他寫好的劇本。
她低下頭,默默拉開那扇門。
門后不是布景,而是真實的——聯(lián)盟地下總部。
周圍眾人定住,像是被這片段戳中了命門。監(jiān)控屏上,記錄著她從第一次碰瓷跳海、鬧婚禮、哭靈堂的每一幀。她以為自己是棋手,如今才發(fā)現(xiàn),她從頭到尾是被捏得死死的棋子。
一個熟悉的低啞嗓音從黑暗里響起。
真不錯,這段你沒NG,連我都差點信了。
裴硯緩步而來,手里轉(zhuǎn)著她最討厭的黑曜石打火機。他穿著日常那套灰黑風衣,皺巴巴的,像剛從垃圾堆里翻出來的糙漢,卻偏偏帶著種讓人移不開眼的壓迫感。
江歲歲抬頭盯著他,聲音發(fā)虛:你為什么在這這不是電影拍攝現(xiàn)場……
裴硯淡笑:電影當然是真的。但劇本不是導演寫的,是我。
……
江歲歲,你一直都在我安排的故事里。
空氣像凍住。
江歲歲一開始是驚訝,然后是暴怒,再到嘴角顫抖,甚至還帶了點被渣男騙感情的幽怨:你、你為了拍片,從我第一次跳海就開始——
那不算。裴硯輕輕打斷她,腳步逼近,第一次跳海是我替人收場,看你水里翻滾那兩圈,老實說,差點叫人笑出腹肌。
我有你照片!江歲歲炸毛,那時候你還一臉冷漠,像個死魚眼,我以為你是被我演技震撼了!
確實震撼。他點頭,眼底卻滑過一絲更深的意味,我見過太多人裝瘋賣傻騙感情,但你,演瘋比瘋還真。我就知道,我找到了。
江歲歲喉頭一緊,猛地后退一步:你找我干嘛
裴硯站定在她面前,沉聲道:我建‘瓷神選拔局’,不是為了養(yǎng)一群碰瓷瘋子,是想找一個……哪怕對我撒謊,也能演得心安理得、毫無愧疚的女人。
你是變態(tài)吧
也許吧。他低低一笑,伸手摸向她的發(fā)尾,但你是第一個讓我信了又不想拆穿的人。
江歲歲此刻的大腦,已經(jīng)開始宕機。她飛快倒退兩步,滿臉不信:等等,所以你一直知道我在演戲跳海你知道,靈堂你知道,訂婚宴你也知道——
我不止知道。他俯身,靠近她耳側(cè),呼吸灼熱,那些任務全是我安排的。你哭的每一次,我都看在眼里。你跌進海里時,我在潛水艇下面接你;你被保鏢踹翻,我給你特批演出險;你嗓子哭啞,我提前三天叫人給你泡銀耳雪梨。
所以我所有拼命演的場面,你都……提前寫好了
是。
你瘋了!
是,我瘋了。
江歲歲腦袋一陣眩暈,咬著牙罵道:你是不是控制狂是不是沒談過戀愛你拿我當NPC養(yǎng)了半年,然后指望我突然動情為你洗心革面
我沒指望。裴硯笑了笑,眼神卻瞬間變得暗沉,因為你演技再好,也演不了動心。
話一出口,兩人之間沉默三秒。
江歲歲的眼睛,突然就紅了。
你以為我沒動心嗎她聲音啞啞的,你那次替我擋車,我真以為你是路過;你那個晚上來醫(yī)院看我,我還以為你順路;你為我準備那鍋花膠燉雞,我以為是碰瓷聯(lián)盟伙食升級了!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裴硯嘴角一動:我怕你懷疑我失常。
你就已經(jīng)失常了!她咆哮著沖過去,一把拍在他胸口,你設下整個聯(lián)盟,就為了一個撒謊不臉紅的女人你要不要去看腦科
他任她打,忽然一把抓住她手腕,聲音低�。耗闳鲋e的時候,從來不臉紅。但你今天臉紅了。
江歲歲愣住,手腕一緊,心也跟著亂了節(jié)奏。
那一刻她才意識到,自己正在他面前演戲,卻早已沒了臺詞。
你放手……她輕聲道,像撒嬌。
裴硯卻把她拽進懷里,聲音低沉:你沒發(fā)現(xiàn)嗎我們這場戲……從來就不是為了演。
江歲歲閉了閉眼。
她是真的演不下去了。
6
盛夏,海邊烈陽高懸,沙灘上只剩一具靜靜躺著的尸體。
江歲歲身穿白色紗裙,長發(fā)凌亂,胳膊平伸,嘴角還特意抹了點假血。她翻著眼白,神情肅穆,腳邊立著塊木牌:江歲歲,卒于第108次高難度碰瓷,享年未知。
她閉著眼,偷聽著遠處圍觀群眾的竊竊私語:
媽呀,這女的不會真死了吧
你不認識她‘瓷神’江歲歲啊,剛演完那場爆炸車禍生死局!網(wǎng)上都瘋了,說她假死挑戰(zhàn)封神!
真的假的,她演的
你看她的嘴角,假血都沒干透呢。
江歲歲心中默念:【保持躺尸狀態(tài),任何疑問,不予回應�!�
她原本是想借這場假死擺爛一陣,好好度個假,順便躲過某位纏人糙漢的追殺。可惜才曬了二十分鐘太陽,頭頂就傳來一記沉重腳步聲,帶著濃濃威脅意味。
她眼珠一動,心道:完了,這聲步伐……不是裴硯還能是誰
果然,下一秒,一只涼涼的可樂罐就啪地貼上了她額頭。
江歲歲。他低頭俯視,語氣平淡得像念訃告,你又死在哪兒了
江歲歲閉眼不動。
裴硯彎腰,一只手捏住她下巴:行啊,這假死技術(shù)比上次進ICU那回提升了二十個百分點。要不要給你燒點紙錢我順便陪燒
江歲歲:……
還有,墓碑上寫‘卒于第108次高難度碰瓷’,你是想暗示我這人苛刻,還是你把死亡當成演技進階
江歲歲終究忍不住了,猛地睜眼,一把坐起身來:噓——別吵,我才剛突破瓶頸!第109種跌法,我打算試海浪加側(cè)滾翻,你站那別動,我要以你為道具練習。
裴硯看著她一本正經(jīng)地脫下拖鞋,卷起裙擺在沙灘上來回踱步,表情復雜得像剛目睹自己投資公司高管在年會上表演芭蕾。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把你當背景板,用你那張無欲無求的臉作出最具沖擊力的碰瓷構(gòu)圖!江歲歲伸出手指著他鼻尖,一副導演附體的架勢,我要摔得驚天動地,跌得蕩氣回腸!我要一頭撞進你胸口,用最后一點演技告訴資本:我不干了!
裴硯忍不住笑了:你封神了,為什么還要跑路
因為我累了。江歲歲嘆了口氣,神情真誠,這一年,我碰了大樓、跳了海、闖了喪禮、跪了婚宴……再不休息,我就真要掛了。
那你以后想干嘛
我想成立一個屬于我的地方——合法演技事務所。她抬頭看向他,眼中閃著熾熱光芒,讓所有想演戲的人都有舞臺,讓每個情緒潰逃的靈魂都能找到出口。
然后你自己負責哪一塊
我負責跌倒。躺得專業(yè),哭得走心,碰得精準。江歲歲一臉驕傲,你呢你愿不愿加入
裴硯望著她,沉默了半秒,忽然開口:你不演了,我陪你。
江歲歲:……你不會是想退休跟我開海邊客棧吧
我不干別的。他挑眉,慢條斯理道,我只負責讓你別在我不在的時候受傷。
江歲歲一瞬間有點恍惚。
這人以前動不動就陰陽怪氣、嘴毒話少,如今卻能低聲說出這種近乎承諾的話,她一時間居然有點招架不住。
于是她故意兇巴巴地哼了聲,往他懷里猛地一撞:別那么煽情,我剛研究出109種跌倒法,你今天是實驗對象,必須倒地三次。
可以。裴硯干脆得不像話,但我有個條件。
啥
每次倒之前,你得先親我一下。
……你怎么越來越無恥
你教的。
江歲歲當場翻滾著往沙子里鉆,腦袋埋進去悶聲怒吼:誰說談戀愛能毀演技的我分明是演技被愛砸醒了!
一周后。
【演你所需,瓷你所想——合法演技事務所·正式成立】
江歲歲身著火紅長裙,站在掛牌儀式現(xiàn)場,揮手那一刻,引發(fā)無數(shù)鏡頭瘋狂抓拍。她身后是整整齊齊的一排瓷神預備役,包括以前那個哭靈堂三分鐘就抽筋的妹子,還有演失戀演到脫發(fā)的前金融男,個個面色堅毅、目光炯炯。
資本代表忍著心痛發(fā)言:江老師,只要你簽約直播,我們愿意打包一個億給你建‘哭戲孵化營’!
江歲歲翻個白眼:別來污染我清澈的沙灘。
另一邊的裴硯則一本正經(jīng)地坐在辦公桌后,正在制定事務所第一批演出計劃表:目標:打造全領(lǐng)域?qū)I(yè)情緒服務團隊。業(yè)務涵蓋:喜怒哀樂、跳海跪婚、誤會補刀、舊情復燃。顧客只需一鍵預約,江歲歲即刻上門——提供沉浸式情緒體驗,質(zhì)量不滿意原地加演。
你胡說八道什么!江歲歲沖過去奪他手里的表格,我明明是情緒療愈藝術(shù)指導!
那我呢
你就當后勤。
什么后勤
主打負責被我撞倒,以及……出現(xiàn)在我需要摔倒的地方。
兩人當場在宣傳現(xiàn)場拉扯成一團,閃光燈照得一片輝煌。旁邊攝影師忍不住感嘆:他們是真瘋。
另一個小記者興奮得直搓手:瘋得我都想加入他們了!
夜幕降臨,海風吹起宣傳橫幅。
江歲歲坐在門口的沙發(fā)椅上,望著事務所亮起的霓虹燈,一字一頓地念出招牌口號:
演你所需,瓷你所想。天涯海角,只要你需要——我,都能演給你看。
裴硯在她身邊坐下,慢悠悠補了一句:除了心動。
江歲歲哼了一聲:心動不演,心動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