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解蠱換命

    “進來�！鄙n老嘶啞的聲音從竹樓內(nèi)傳出。

    楚衡踏入竹樓，終于看清了巫醫(yī)的模樣——那是一位年邁的老嫗，臉上布滿皺紋，雙眼卻亮得驚人，像是能洞穿人心。她面前擺著一只漆黑的陶罐，罐中不知煮著什么，散發(fā)出苦澀的藥香。

    “求醫(yī)？”巫醫(yī)頭也不抬，聲音冷淡。

    “是�！背�衡沉聲道，“她中了同命蠱。”

    巫醫(yī)的手微微一頓，終于抬眸看他：“外人中蠱，與我何干？”

    楚衡下頜繃緊，聲音卻平靜：“條件任您開。”

    巫醫(yī)冷笑一聲：“南疆巫族不缺金銀，不缺權(quán)勢，你能給我什么？”

    楚衡沉默片刻，忽然抬手解下腰間玉佩——那是楚家世代相傳的家主信物，價值連城。他將玉佩放在巫醫(yī)面前，而后緩緩跪下。

    “求您救她�！�

    他的膝蓋重重磕在竹樓的地板上，聲音沉悶而清晰。

    巫醫(yī)瞇起眼，似乎有些意外：“堂堂大周丞相，竟為一個女子下跪？”

    楚衡抬眸，眼底是毫不掩飾的執(zhí)念：“她若死，南疆陪葬。”

    不是威脅，而是陳述。

    巫醫(yī)盯著他看了許久，忽然笑了：“有趣�！彼�伸手撥弄陶罐中的藥��，慢悠悠道，“同命蠱無解，但可轉(zhuǎn)移�！�

    楚衡眸光一凝：“如何轉(zhuǎn)移？”

    “一命換一命�！蔽揍t(yī)淡淡道，“將蠱毒引至另一人身上，原宿主可活，新宿主必死�！�

    竹樓內(nèi)陷入死寂。

    楚衡緩緩站起身，聲音低�。骸拔襾��！�

    巫醫(yī)挑眉：“你確定？她與你非親非故�！�

    楚衡冷笑：“她若死，我活著也無趣�！�

    巫醫(yī)盯著他看了許久，終于點頭：“好�！�

    她起身，從木架上取下一把骨刀和一只瓷碗，遞給楚衡：“取心頭血一碗，我為你種引蠱符�！�

    楚衡接過骨刀，毫不猶豫地扯開衣襟，刀尖對準心口——

    “楚衡！”

    一道虛弱卻急切的聲音突然從竹樓外傳來。

    楚衡猛地回頭，只見蕭賓月不知何時已經(jīng)醒來，正被青黛攙扶著站在門口。她的臉色依舊蒼白，可眼中卻燃著怒火。

    “你瘋了？！”她顫聲道。

    楚衡眸光幽深，語氣卻平靜：“阿月，出去�！�

    “休想！”她掙脫青黛的手，踉蹌著沖進來，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骨刀，“我的命，輪不到你做主！”

    巫醫(yī)看著二人，忽然哈哈大笑：“有意思！真有意思！”

    蕭賓月轉(zhuǎn)向巫醫(yī)，咬牙道：“除了換命，就沒有別的辦法？”

    巫醫(yī)瞇起眼，緩緩道：“有，但比死更痛苦�！�

    “說�！笔捹e月毫不退讓。

    巫醫(yī)指了指陶罐：“以血養(yǎng)蠱，每月發(fā)作一次，痛入骨髓，生不如死。若能熬過三年，蠱毒自解�！�

    蕭賓月毫不猶豫：“我選這個�！�

    楚衡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聲音冷厲：“蕭賓月！”

    她抬眸看他，忽然笑了：“楚衡，你剛才跪得挺干脆�。俊�

    楚衡：“……”

    巫醫(yī)看著二人，忽然嘆了口氣：“罷了，看在那枚玉佩的份上，我破例一次�！�

    她轉(zhuǎn)身從木柜深處取出一個木盒，盒中躺著一只通體血紅的蠱蟲：“這是噬心蠱，可壓制同命蠱三年。但每月月圓之夜，蠱蟲反噬，痛不欲生�！�

    蕭賓月伸手就要去拿，楚衡卻先一步攔住她：“我來�！�

    蕭賓月瞪他：“你閉嘴！”

    巫醫(yī)饒有興趣地看著二人爭執(zhí)，最終將蠱蟲一分為二：“既然爭不出結(jié)果，那就一人一半�！�

    楚衡和蕭賓月同時愣住。

    巫醫(yī)笑得意味深深：“同生共死，不正是你們想要的？”

    巫醫(yī)話音剛落，楚衡便攥著蕭賓月的手腕，一路將她帶到寨子邊緣的一間空置竹屋。他的力道極大，指節(jié)都泛了白，像是生怕一松手，她就會消失似的。

    竹樓外，夜風卷著潮濕的霧氣拂過臉頰。

    “楚衡！你發(fā)什么瘋！”蕭賓月掙扎著，聲音里壓著怒意。

    竹門被猛地踹開，又重重合上。楚衡反手將她按在墻上，另一只手撐在她耳側(cè)，整個人籠罩下來，呼吸灼熱地噴在她頸間。

    “你才瘋了�！彼�聲音低��，像是從齒縫里擠出來的，“噬心蠱是什么東西，你也敢碰？”

    蕭賓月仰頭瞪他，月光從竹窗縫隙漏進來，映得她眼底一片倔強的亮：“那你呢？換命就敢了？”

    “我——”楚衡語塞，下頜繃緊，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

    屋內(nèi)陷入死寂，只剩下兩人交錯的呼吸聲。

    良久，楚衡忽然松開鉗制，后退一步，抬手狠狠揉了一把臉。他的聲音疲憊至極：“蕭賓月，你能不能……”

    “不能。”她打斷他，徑直走到竹榻邊坐下，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中的銀簪，“楚衡，我們沒得選。”

    楚衡猛地轉(zhuǎn)身，眸色陰沉如墨：“怎么沒得選？我現(xiàn)在就回京殺了燕昀——”

    “然后呢？”蕭賓月冷笑，“我跟著暴斃？”

    這句話像一把刀，狠狠扎進楚衡心口。他身形晃了晃，忽然一拳砸在竹墻上，整間屋子都跟著震顫。

    “……該死�！�

    蕭賓月看著他這副模樣，心尖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她別過臉，輕聲道：“噬心蠱再痛，總比死了強�！�

    楚衡沒說話，只是死死盯著她，眼底翻涌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屋外傳來腳步聲，青黛小心翼翼地敲門：“小姐，藥熬好了�！�

    蕭賓月剛要起身，楚衡卻先一步拉開門。他接過藥碗，指尖在碗沿輕輕一蹭，又神色如常地轉(zhuǎn)身遞給她：“喝了。”

    藥汁漆黑，散發(fā)著苦澀的氣息。蕭賓月皺眉，還是接過來一飲而盡。

    “太苦了……”她剛抱怨一句，忽然覺得眼前發(fā)暈，手中的碗“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楚衡……你……”她不可置信地抬頭，卻見男人的輪廓在視線里越來越模糊。

    楚衡接住她軟倒的身子，輕輕將她放在竹榻上。他的手指撫過她蒼白的臉頰，聲音輕得像是嘆息：“對不起�！�

    青黛站在門口，臉色發(fā)白：“相爺，小姐醒來會殺了我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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