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裴銘將他叫不出名字的仙茗送入口中,醇厚的苦味過去后便是一陣回甘,他咂咂嘴,又啃起了散發(fā)香氣的靈果,清甜的汁水化作暖融融的靈氣流入丹田。吃飽喝足后他便撲在了一旁的錦榻上。
"就像睡在云端一樣,這凌霄宗主真是腐敗啊……嘿嘿,還好我是宗主。"他心安理得地享受著腐敗的生活,在軟綿綿的榻上又滾了幾圈,百無聊賴地想道:"不知道楚燁現(xiàn)在怎么樣了,算了算了,我一個炮灰擔心主角干什么。退休生活就是爽�。。�
裴銘是一個穿梭于大千世界的任務(wù)者,負責(zé)扮演世界里的炮灰。這個世界是名叫《燁火焚天》的世界,從名字就能看得出來楚燁便是這個世界的主角,歷經(jīng)各種磨難飛升上界,成為諸天之主。
他此次的任務(wù)便是扮演主角被逐出凌霄劍宗后遇到的一個散修。
關(guān)于這個散修原文中并未太多著墨,只道:"在楚燁筋脈盡斷、氣息奄奄之際,一個散修救了他。那散修,實力低微但精通醫(yī)術(shù),后來死在了為楚燁尋藥的路上。"
戲份也不重,裴銘把它作為了自己的退休任務(wù)。書中雖然是潦草帶過,但裝銘想起他和楚燁的初遇,還是讓他印象深刻。
那天前夜下了一場雨,裴銘住的地方草木茂盞,他剛打開門就聞到了青草的清香,腦海中的系統(tǒng)地圖刷新出一個大大的紅點,那就是主角楚燁的所在地。
裴銘知道任務(wù)節(jié)點到了,趕忙提上藥籃,裝上應(yīng)急的丹藥和藥草去找主角。白衣匆匆卷起清晨的露水,他運轉(zhuǎn)起靈力不斷提速。
雖然知道主角一定不會死在這里,但是他實在是太想見到活人了。天知道系統(tǒng)把他傳送到什么破地方來了,任務(wù)待命的三年里,他一個人也沒見著,要不是系統(tǒng)給飯吃,他餓都能餓死。
終于到了紅點附近,他掃視一圈,很容易就發(fā)現(xiàn)了主角。無他,在綠油油的一片草里,就只有楚燁穿著一身紅色。
他走近主角,這才發(fā)現(xiàn)并不是主角穿著一身紅衣,而是全身的衣衫浸滿了暗紅的血液,周圍的草地也被涸紅了一大片,他忽然想到了書中描述的"筋脈盡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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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燁的筋脈不會是被人硬生生挑斷的吧……“這也太慘了,當主角真不容易。”他試探了一下楚燁的呼吸,極其微弱的氣流從指間繞過,不凝神還真的察覺不到。
又趕忙往他嘴里塞入止血的丹藥,包扎起血肉模糊的四肢。因為失血過多,又在初春的野外凍了一夜,楚燁的身體冰的像具尸體。
裴銘的靈力在趕來的途中用光了,他只能靠自己把主角背回去。途中緩慢恢復(fù)的少量靈力不足以修復(fù)傷口,他就全用在給主角取暖了。
在他背上的整燁并沒有如他所想的昏過去,強大的神魂讓他對外界還有著微弱的感知,他感覺自己在靜謐的寒冷中慢慢沉寂,就像被凍死的人一樣,突然感受到一股不真實的溫暖,身體似在冰河中浮浮沉沉……
裴銘左泥濘的草地中深一腳淺一腳地艱難前行,他連藥籃都丟了,天知道這主角吃什么長大的,流了這么多血還這么重。
終于感到楚燁的體溫回升,他也看到了坐落于竹林間的小屋,他松了一口氣,加快了步伐。
將楚燁放在床上,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狗系統(tǒng)又發(fā)布了清理傷口、熬藥等等任務(wù)。
“這主角真是系統(tǒng)親兒子啊。”作為一個社畜的裴銘狠狠酸了。
“這是一個醫(yī)生對待傷者的基本操作,請宿主認真對待�!北幌到y(tǒng)噎了一下,裴銘撒撇嘴:"我又不是真的醫(yī)生,只是一個練習(xí)時長三年的任務(wù)者罷了。"話雖這么說,他還是老老實實地配藥。
系統(tǒng)又道:“任務(wù)訓(xùn)練足以讓您媲美此方世界的頂級醫(yī)者,請宿主不要妄自菲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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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里忙外的已經(jīng)過去了大半天,他看著被楚燁蹭上血泥的被單和衣服,臉上掛起諂媚的笑,對系統(tǒng)道:“統(tǒng)子哥,打個商量唄�!币彩呛团徙懘┝藥讉世界的統(tǒng)了,他那點小心思系統(tǒng)心里門兒清,也不鳥他。
裴銘再接再厲:“你看現(xiàn)在主角也沒醒,我也累得不行了,您行行好,給我把衣服洗了唄。"系統(tǒng)看了看裴銘不足以施展一次凈塵訣的靈力,默默地更新了衣服和床單。
"嘿嘿,就知道統(tǒng)子哥你最好了�。⑴徙懶ξ馈�
……
“系統(tǒng),你給的藥方到底有沒有用啊,他怎么到現(xiàn)在還不醒?”撿回楚燁的第4天早晨,剛起床裴銘看著身邊一動不動的楚燁,忍不住問道。
小屋里只有一張竹床,雖然主角是傷患,但裴銘也不可能委屈自己睡地板,這幾天都和楚燁在一張小床上睡覺,可把他擠死了,他現(xiàn)在對楚燁頗有怨言,都后悔把他撿來了。
吃過系統(tǒng)發(fā)的早餐后,他湊過去端詳楚燁被清理干凈的面容:一雙劍眉斜飛入鬢,鼻梁高挺,眼睛緊閉著,在陽光的照射下,長而直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顯得輪廓越發(fā)深刻,削薄的嘴唇抿得緊緊的,昏迷的時候都氣勢逼人,可以想象他睜開眼睛后是怎樣的凌厲冷峻。
"長得可真像個人啊,不愧是主角。"裴銘腹誹道,他無聊地戳戳楚燁的臉,得逞一次后,他的手指剛又要觸到皮膚,楚燁就睜開了眼睛。
裴銘被嚇了一跳,在精神世界里瘋狂尖叫:“臥槽詐尸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雙寒星似的眸子在一瞬間的迷茫后陡然凌厲了起來,在一瞬間就握住了裝銘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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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相靜默無言,楚燁沉靜的雙眼直直盯著悲路錯愕瞪大的雙眸,房間里只剩下藥爐燉煮的咕嚕聲。
裴銘尷尬的腳趾扣地,率先開口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你的傷很嚴重,需要休養(yǎng)。"楚燁沒有回話,沉睡了這么多天的他后知后覺地感受到空氣中濃郁的藥香和喉間的苦澀,估計是這人在他昏迷時給他喂過藥。
敬愛的師尊剖去他的金丹.命人將他處理場景歷歷在目,在那兩名內(nèi)門弟子毫不留情的攻殺下,他自己都認為自己活不成了,卻是被人救了下來。
裝銘輕輕掙了掙,很容易就將手腕拿了回來,統(tǒng)子哥幫他煮上的藥已經(jīng)煎好了,他順勢下床盛出一碗藥放涼。
在他忙活時,楚燁冷不了開口了:"你是誰?"許久沒說過話,他的聲音低沉又嘶啞。
裴銘看主角自己坐起來了,連忙拿了兩個軟枕墊在他背后。系統(tǒng)培訓(xùn)的的護理十級可不是白考的。楚燁看著他,半晌沒有動作,見主角這么不識趣,裴銘開口道:"你身上有傷,靠著吧。"楚燁默了默,慢慢靠上了軟枕,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么照顧他。
眼前的青年一襲白衣,身量修長,青絲用一根木簪盤在腦后,眉目溫和清麗,身上是和滿屋藥香不同的氣味。
裴銘倒了杯白開水遞到楚燁面前,楚燁抬手想接過裝鈴遞給他的水,卻發(fā)現(xiàn)手指不受他控制的蜷曲,顫抖的十分厲害。裴銘也沒打算讓他接住,杯里已經(jīng)讓統(tǒng)子哥插上了一根吸管,他把杯子湊到楚燁唇邊,對他道:"你先這一樣喝水,你的手不易持物,暫且讓我?guī)湍�。"楚燁按他的指示學(xué)會了用吸管喝水,趁著這個空檔,裴銘回答了他之前的問題:"我叫裝銘,是一個醫(yī)師。你的傷上殘留著很強的劍氣,是……"
"是劍宗之人所致。"楚燁明顯不太想提起這里面的故事,話說了半截就沒了后文。裴銘也不強人所難,只是繼續(xù)說道:“那些傷口上還有殘余的靈力,會對你造成二次傷害,很難治療,你可能要在我這兒呆上一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