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一魚三吃、一車三滋(1)
她將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且眸光那般認真鄭重。
阮星瀾心底哪還有半點疙瘩
聽到她害怕他不高興,心虛著急之下胡亂處置傷口,阮星瀾更多幾分自責。
他無奈地嘆了一聲,將阮江月的手握的緊了緊,你這小姑娘……
噓——
阮江月唇瓣微合,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別亂說話,我是將軍!
阮星瀾笑著點頭:是,你是將軍。
阮江月又說:我都是在說認真的,你不要覺得我是說些什么胡亂的甜膩話來哄你。
阮星瀾又點了點頭。
阮江月方才說起信任之時眼神那般認真。
他當然知道,她說的都是真心話。
再想想這兩日他們之間的不冷不熱干巴巴……
阮星瀾忽然覺得自己很是不該。
他是很了解她性子的,也能明白試藥是人之常情,怎么還扭捏地壓著心里的不舒服,沒有直言開口詢問
此時看著那站在自己面前,微撇著嘴稍有些嬌氣怨怪之意的姑娘,阮星瀾心中熨帖很想抱抱她好好安慰。
卻又明白是在外面。
以如今二人身份當然不適合在外面摟摟抱抱。
阮江月這時說:我手臂的傷口有點癢,今日都沒換藥。
回去我?guī)湍憧纯础?br />
阮星瀾說著,輕拍了阮江月的手背一二示意她等著,轉身將白馬牽回了馬廄之中栓好,這才轉身,與阮江月一起回到了她的營房之中。
阮江月自覺寬衣,將受傷的手臂露出來。
阮星瀾俯身,將那包裹著傷口的白紗布拆開。
阮江月低頭睇了傷口一眼:你是給我用了好一點的傷藥嗎我感覺我傷口長的比以前快多了。
這才兩日而已,已經(jīng)結上了血痂發(fā)硬了。
嗯。
阮星瀾輕應:我在傷藥之中加了凝血之物……發(fā)癢是正常的,傷口在愈合就會有點癢,不能抓撓。
等這兩日過去便好——
他話沒說完,阮江月忽然指尖勾在他面具邊沿一挑。
直接將他那張面具推上頭頂,終于露出他那張清逸俊美的臉龐來。
阮江月輕笑:可算看到了……你都不知道我每日盯著你這丑面具,你還不冷不熱地對我,我心里多不舒服!
阮星瀾無奈地睇了她一眼:沒有不冷不熱。
是等她先開口。
好好好,你沒有!
阮江月也不揪著不放,兩指捏住他的胡須輕輕拽了拽,低聲說道:唔,你還黏的挺結實的——
噯,這里有點掉了,你低頭我?guī)湍憧纯础?br />
阮星瀾的手還在幫她上藥,她這般胡來他實在無奈。
可看阮江月喜笑顏開,阮星瀾哪舍得敗她興致
他便只好拖了只圓凳來坐下,將她指的地方朝她面前靠,手中卻是繼續(xù)處置傷口沒有停歇。
誰知臉頰上忽然一縷溫軟之感——
她竟乘著他靠近親了他一下
阮星瀾回眸看向她。
阮江月眉眼彎彎,又湊上前去在他唇上輕啄了一下。
她捏住阮星瀾的衣袖,身子稍稍前傾,額頭便點在他手臂之上,低語道:你走后我陪著姑姑……挺想你的。
我原計劃著等再陪姑姑幾日就到北境來。
結果北境這邊出事,我日夜兼程的趕來,到了平城聽到你可能被人圍捕心提到了半空中。
還好一番查看,是虛驚一場。
我把平城防衛(wèi)確定好后來到青陽關,又遇到大靖人攻城,父親中毒,醫(yī)官可疑……這么一連串的事情。
好不容易你拿出解藥,讓局面有所好轉。
我原想能松口氣了,結果我們又都生了悶氣……我這幾日不太開心。
她輕輕淺淺的說著。
阮星瀾卻聽著心中微酸,掌心攀上阮江月的額角輕輕拍了拍,溫聲說道:我也一直念著你。
她是他如今記憶的幾乎全部。
怎么能夠不念
聽到她大蘭山道上被人圍殺他也緊繃后怕。
只是那些如今都過去了。
阮星瀾撫在阮江月額角的手往后探去,按在她的后腦勺上,將人攬過來輕輕抱住,這次是我的錯,以后必不會如此。
阮江月輕哼,都說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但愿你這張嘴能信吧。
阮星瀾笑了一聲,攬在她身后的手輕輕拍著。
兩人安靜地相擁片刻,享受了幾分溫存后,阮星瀾才放開她,去將那傷口重新上藥包扎好了,又起身去邊柜拿衣服。
阮江月說:做什么換衣服
換了吧。
阮星瀾看了她袍擺一眼,弄臟了。
阮江月也低頭,看到袍擺上一些折痕不由挑了挑眉。
她也沒多說配合著便將衣服換了,一邊暗暗思忖他這般細致照看之事,以前可都是青梨做的。
沒想到他做起來如此自然而然,得心應手。
不過想到今日在軍醫(yī)營房之外遇到沈巖之事,阮江月的眉心微微擰了起來,他去軍醫(yī)官那里,是給白若雪拿藥的
看這意思白若雪一路上就不舒服,還耽誤了沈巖的行程,到平城的時候停留休息,到現(xiàn)在又拿藥。
也不知是什么不舒服——
阮江月瞇了瞇眼,便要轉向外面叫李云澤去打聽。
沈巖既拿了藥,醫(yī)官自然知道怎么回事。
阮星瀾卻握住她的手:我知道。
阮江月一愕:你知道怎么回事
她大概是懷孕了……早上我去為你配傷藥的時候,聽到有醫(yī)官說起安胎定神的藥草,軍營之中的士兵不會用到那些。
阮江月有些意外,原來是懷孕……那懷孕會虛弱到騎不了馬,還不能一路顛簸必須放慢行程速度嗎
有的人身體底子好懷孕也如平常一般,有的女子身體底子原就弱,懷孕后可能會更虛弱。
當然,也有的人平素身子好,懷孕之后反應強烈不能趕路,各類情況都會有。
阮江月皺了皺眉:不知道是不是我太多疑了,我總覺得她不對……
她在西邊的時候冒充沈巖的救命恩人,忽然就情根深種了,回到京城又是一幅只愛沈巖,其余都不爭搶的樣子。
她能容忍我這個正妻,發(fā)現(xiàn)自己可能是阮凌雪的替身她都能和沈巖繼續(xù)相親相愛。
是沈巖太會說花言巧語,還是她當真愛的那么真摯,無怨無悔
還有大蘭山窄道我被圍殺的事情,我也總覺得和她有關系……我那日給你看的暗器材質(zhì),和白若雪當初在京城用的暗器一樣。
可除了這一點點,現(xiàn)在其余都沒頭緒。
阮星瀾也沉默思忖著。
這時,外頭傳來李云澤的聲音:將軍,季長風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