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人格，啟動！

    夜風呼嘯。

    東方出現(xiàn)了魚肚白。

    整個北鎮(zhèn)撫司的衙門口，卻依舊籠罩在一片冰冷的殺機當中。

    跪在地上的錦衣衛(wèi)，一個個傲立當場，身披黑衣披風，腰挎長刀的東廠廠衛(wèi)，完美的詮釋出了兩者的地位。

    出乎意料的是，除了張臨道出現(xiàn)，其他的錦衣衛(wèi)高層直接沒有現(xiàn)身。

    孫榮搬來了一把椅子，陶英端坐其上。

    一身蟒服，繡蟒左右，系以鸞帶，手捧著一杯清茶，正好整以暇的慢慢的品著。

    "公公，我們就這么等著"

    楊凡欠身問道。

    "姓張的走了多久了"

    陶英不答反問。

    楊凡看了眼孫榮，孫榮急忙說道："大概有半個時辰了。"

    陶英淡淡的說道："再等一刻鐘，若是他不出現(xiàn)，那咱家就親自去斬了他的腦袋！"

    有彭安親自賜下的便宜行事的命令，別說他一個個副指揮使，就算是正指揮使，他也敢砍了！

    "大人，我來了！"

    哪知道聲音剛落，遠處一個人影飛快沖來，并沒有走大路，而是踏過了一間間的建筑樓頂，一躍而至。

    張臨道！

    他身形重重落地，發(fā)出一聲悶響，然而，地面上的石磚卻不見半分破損痕跡，可見其對力量有著極強的掌控力。

    并且，楊凡隱約從他的身上嗅到了一絲未散的血腥味。

    看樣子這人去拿卷宗的過程不是很順利��！

    楊凡的眼底劃過一抹精芒。

    而這時，張臨道也從懷里掏出一份卷宗，厚厚的卷宗記錄恐怕有數(shù)百頁之多，雙手遞到了陶英的面前。

    "卷宗已經(jīng)取回，請大人過目。"

    "不錯！"

    陶英難得露出了一絲笑容，將茶杯放在旁邊，而孫榮則是上前接過了那些卷宗。

    直到卷宗被收下，張臨道才松了口氣。

    為了這些卷宗，他可算是拼了，甚至是不惜惡了不少人。

    可是，只要他不被陶英給斬了，他就依舊是堂堂的副指揮使，那些人哪怕再不情愿，也依舊要對他笑臉相迎。

    "收隊！"

    陶英輕輕地揮了揮手，一群廠衛(wèi)終于是長刀歸鞘。

    張臨道見狀，長出了一口氣。

    這種閹狗，終于要走了。

    然而，陶英一轉(zhuǎn)身，卻突然頓住了身形，回頭看向了張臨道，手在他的肩頭拍了拍："若是你在錦衣衛(wèi)里混不下去了，可以來找咱家，東廠里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張臨道笑容一僵，看著陶英那滿是期待的笑容，嘴角抽搐一下，說道："承蒙大人厚愛，我這個，這個需要好好考慮……"

    他到底是沒敢拒絕的那么明顯。

    "那就好好考慮。"

    陶英一笑，帶人直接離開。

    張臨道見到陶英走遠，才吐出一口濁氣。

    "老子好好的錦衣衛(wèi)不做，會跑去跟你當太監(jiān)我那一妻四妾，十二房姨太太，我是得有多想不開！"

    對于陶英的提議，他自然是嗤之以鼻，不過，這次得罪狠了嚴恒等人，卻是要好好想想怎么應(yīng)對了。

    同為副指揮使，爭斗之激烈，絲毫不比東西兩廠內(nèi)的太監(jiān)弱多少，畢竟相對于太監(jiān)，他們的欲望更多，漏洞自然也更多。

    離去的陶英等人并未返回皇宮，而是來到了東廠在內(nèi)城里的衙門。

    畢竟，作為特務(wù)機構(gòu)，雖然本部位于皇城內(nèi)，但是，由于其身負監(jiān)察之職，所以在內(nèi)城里依舊設(shè)下了一座衙門。

    當然，大大小小的隱秘據(jù)點就不計其數(shù)了。

    而這一座衙門平日里往往有一位刑官在此地坐鎮(zhèn)，而此時，負責坐鎮(zhèn)這里的就是賈時安。

    東廠里的最后一位刑官！

    相比于少年天才的曹清源，以及刻板嚴肅的鄭未年來說，賈時安更像是一個老好人。

    當然，若是真的以為他那么好說話，也就錯了。

    能在東廠這種地方混到刑官的位置上，其能力和心性自然不會弱，而其踏入天關(guān)級別的實力更是讓他的地位巋然不動。

    等閑人更是休想動他分毫。

    而陶英來到這里，自然要先去拜見此人，很可惜的是，此人暫時不在，據(jù)手下稱其去遛鳥了。

    "……"

    楊凡對此表示不解，隨后又表示了理解。

    提籠遛鳥。

    不是自己想的遛鳥。

    而這邊，陶英見不到此人，也無所謂，自顧自的帶人入駐了這里，反正是臨時待一段時間罷了。

    "你們兩個幫咱家查閱卷宗，記下要點。"

    "是。"

    陶英吩咐一聲。

    楊凡和孫榮就陷入了忙碌當中。

    卷宗的記錄很長，包括了對永豐鎮(zhèn)以及周圍幾個鎮(zhèn)子的調(diào)查，內(nèi)容頗為詳實，甚至連鎮(zhèn)外的河水水文都有記載。

    而其中，關(guān)于屠鎮(zhèn)的場面也有詳細的記載，以及畫師在現(xiàn)場畫的實圖，一張張都是無比的觸目驚心！

    慘不忍睹！

    楊凡看到這些，徹底沉默了。

    孫榮和陶英也是如此。

    畫面中，到處都是斷壁殘垣，到處都是橫陳的尸體，通過畫師的記錄，那些死去百姓臉上的痛苦之色甚至清晰可見。

    他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些人臨死前的絕望，一雙眼睛不由的變得赤紅。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這種感覺充斥在楊凡的心頭。

    而他知道，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追查出兇手，親手為他們報仇，以告慰這些人的在天之靈了！

    其實，就算是楊凡不殺那一頭混血的萬寶天蛤，等到萬寶天蛤成熟，這些人依舊會死。

    不得不說，世間事就是因果循環(huán)。

    一飲一啄，皆是天定。

    此刻，卻是多了一個愿意為這些人報仇的人！

    陶英心中嘆了口氣，看了楊凡一眼，說道："好了，不要被情緒所困，這些人的死，終究有人要付出代價的。"

    楊凡沉默的點頭，卻問出了出宮前就一直很想問的問題："公公，這等屠鎮(zhèn)之事雖然惡劣，可是，照理說應(yīng)該輪不到東廠來解決吧"

    陶英不答，反而淡淡的問出了另一個問題："你覺得此時之大明江山如何"

    楊凡一愣，不明所以，遲疑說道："四海升平"

    "錯！"

    陶英目光幽深，絲毫不諱言的說道，"千載之王朝，早已積重難返！而陛下早已有意改革，近幾年更是開始加大力度整飭吏治，清查地方！甚至陛下早已透露風聲，從明年元夕起，將重啟太祖之《大誥》！"

    "是以，這次南郊屠鎮(zhèn)一案，廠內(nèi)才會如此重視，不惜親自插手，就是要狠狠的殺一批人，以警告那些文武百官，世卿世祿的勛貴，甚至是王子皇孫！"

    陶英的話很簡單的點出了東廠的目的。

    目的是殺人，以及警告。

    甚至警告才是重點。

    楊凡沉默了片刻，看著畫冊上那一張張痛苦絕望的臉，抬起頭，說道："只要能為他們報仇，就好。"

    陶英沉默了一下，用堅定的語氣說道："一定能。"

    孫榮有些不解的看看楊凡，又看看陶英，總覺得他們似乎在說一件自己無法理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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